林紫言想到蕭蘭草是在接到一封簡訊后臨時出門的，她看向裴晶晶，裴晶晶一臉驚訝，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

「不是，我們只是嚇唬嚇唬他，讓他交錢而已，他欠李老闆的錢，要是弄死了人，錢還怎麼要？那些有錢人膽子都特小，嚇唬一頓就老實了，說回家就付錢，我就放他走了，誰知道他死了，還被分屍。」

「甘先生，你肚子疼嗎？」

蕭蘭草隨口說著，看完古畫，正要出去，目光掃過對面的書架，頓時定住了。

蕭蘭草掩飾住自己的失態，走到書架前仔細看那個金屬擺設，確定了它只是跟自己記憶中的金屬器形似而已，或許是因為它們是出自同一位設計師之手。

甘鳳池氣極反笑，「紫言你是M嗎？」

「所以這幫人都是黑芒星團伙的。」

「一開始！？你一開始就知道那為什麼不甩掉我們？」

「沒事你捂著肚子幹嗎？」

「知道了。」

他們現在就三個人，而且其中一個是女生一個是傷員，難道科長是準備一個打十個嗎？

「徐離醫生跟我說你從醫院跑出來了。」

不多一會兒，護士小姐把餐點端來了，甘鳳池洗漱完畢，順手打開電視，他坐到床上，看看清淡的飯菜，嘆道：「這個時間，都不知道吃的是早飯還是午飯。」

「是。」

「是真的，我打電話給蕭警官了，他當時就在事故現場，說已經確認了死者身份，就是竇劍承跟他的秘書。」

「科長。」

甘鳳池震驚了，本能地轉頭看向林紫言，林紫言一臉的驚奇，這反應證明了她真的沒聽懂自己在說什麼。

「分屍的就是你的手下，屍體殘骸也是在他家發現的，你怎麼會不知道？」

中暑也是你害的！

甘鳳池豎著耳朵聽完她的話，點點頭。

葉長鴻說完，推開蕭蘭草，去了審訊室，馮震跑過來，跟蕭燃彙報說竇劍承的律師來了，讓他去處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可以去問李孫虎啊，說不定是他找別人綁架了呢。」

歹徒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撒手，卻晚了一步，林紫言抬腿橫掃，腳跟撞在歹徒的後腦上，他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蕭蘭草按著他的頭硬是把他塞進車裡，笑眯眯地說：「我還希望讓你長期做牛做馬，所以保證你的健康是很有必要的。」

耳邊傳來溫柔的詢問，甘鳳池回過神一抬頭，護士小姐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擔心地看著他，他慌忙搖頭。

「他是仗著我們手頭上沒有確鑿的證據，只要黑芒星的成員供出他們綁架恐嚇孫長福的事，要抓他是遲早的事。」蕭燃微笑著對葉長鴻說：「對付那些混混，老葉最有辦法了。」

蕭燃知道他想找證據，沒阻攔，說道：「在這裏被封之前轉完。」

林紫言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眼神轉向車外，突然發出驚呼，指著外面叫：「鳳梨仔！鳳梨仔！」

清冷嗓音打斷了甘鳳池的吐槽，不用抬頭他也知道是誰來了，說：「徐離醫生，你可以兼職當神算了。」

上鉤之後呢？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花錢。」

說著話，竇劍承跟律師從房間里出來，蕭蘭草掏出紙筆，在紙上迅速寫了幾個字，剛好馮震經過，被他順手抓住，將紙塞過去，說：「照著上面寫的問竇劍承。」

「不過今晚抓到了這麼多黑芒星的成員，相信從他們口中也能打聽到消息。」

「因為我們在整理舊檔案，所以例行詢問一下，你有沒有想過她不是自殺？」

護士小姐也笑了，「那我去拿早餐。」

話雖這樣說，蕭蘭草還是過去幫忙了，跟林紫言背對背對付十幾個歹徒竟然很有餘裕，沒多久就把他們全部打趴在地，等林紫言一個迴旋踢，將最後一名歹徒踢倒在地時，遠處傳來警笛聲。

但疼痛並沒有傳來，因為鐵棍在半路被蕭蘭草握在手裡，微笑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們這麼打，也太不給我面子了。」

蕭蘭草沒多問，揮揮手示意甘鳳池開車，車開出去后，他鬆鬆領帶，說：「這車也太熱了，你們不怕中暑？」

蕭蘭草摸著下巴，沉吟道：「也就是說陳二狗自己就是狗，他不說實話是因為沒狗可咬？」

「是刑偵科在調查俱樂部的資金流動時發現的，俱樂部的賬目上做了好多手腳，隱藏得很巧妙，奈何有人火眼金九九藏書睛啊。」

甘鳳池跟徐離晟道了謝，跑出了病房，他來到醫院門口，就近叫了車，上車后，用手機調出竇劍承出事的地點，正要報給司機，手機先響了起來，是蕭蘭草的來電。

不過關於孫長福的事，他們不承認是綁架，堅持說是孫長福欠了俱樂部的錢，是老大讓他們把人叫來詢問的，至於具體情況，他們就不知道了。

就算是叫嚷，她的聲音也很低很低，甘鳳池越發覺得這女孩子有多溫柔可愛了，等他回過神，順著林紫言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得也張大嘴巴，定在了那裡。

看著遠去的背影，蕭蘭草的眼神幽遠，「換個說法，遺忘等於放下，竇劍承放下了，馮玉芬卻放不下，可見竇英之死對他的影響遠沒有對馮玉芬來得沉重。」

看著審訊室里的情況，裴晶晶說：「太好了，這麼快就抓到線索了，本來看陳二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還以為他們會很難對付。」

為了確定自己沒看錯，他從床上跳下來，湊到了電視機面前。

在葉長鴻進行審訊的時候，劉天也被成功抓獲了，蕭燃親自審問他。

「那你現在不怕了？」

「十七年前搞錯輸液的護士，她後來在醫院跳樓自殺了，你還有印象嗎？」

「你怎麼知道我穿M號的衣服？」

看到蕭蘭草來了，裴晶晶跑過來，硬是插到他跟林紫言之間，說：「我們科長還把竇劍承也請來了，雙管齊下，一定會有線索的。」

「要死了，人家是英雄救美，我是美女救英雄……」

「慢慢吃，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你的爆發力和你的聲音好像成反比哈。」

「看他的表情，已經忘記以前的事了，比起過往的傷痛，他更重視和在意眼下的生活。」

甘鳳池的拳頭忍不住握緊了，從齒縫裡擠字。

「竇劍承死了，還有……梁美靜。」

甘鳳池的肚子還在疼，沒好氣地想我現在是傷員啊，讓傷員給你當擋箭牌，科長你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甘鳳池一覺醒來時，對面掛鐘的時針已經轉過數字十了，似曾相識的畫面，他先是眨眨眼，在確定自己沒看錯后，鯉魚似的彈了起來。

四十分鐘后，就在甘鳳池幾乎忍受不了車裡蒸籠般的熱度時，蕭蘭草終於從樓里出來了。

「沒問題。」

這次竇劍承想起來了，臉色有些難看，把眼神瞥開，很冷淡地說：「都過了這麼久，為什麼舊事重提？」

前面兩人對望一眼，不說話，他又說：「你們不是跟了我一路嗎？難道不知道我沒車？」

甘鳳池看向窗外，蕭蘭草正站在那裡，一隻手搭在車上向他們微笑，看那表情就知道林紫言沒說錯了，甘鳳池只好也堆起笑臉，把車窗落下，舉手跟蕭蘭草打招呼。

蕭蘭草走出一段路后，半路突然折回，向他們這邊走過來，甘鳳池呆了三秒，大腦神經中樞才終於恢復正常，手忙腳亂地要啟動油門，但馬上想到這樣做更明顯，又轉為放椅背，以便貓腰躲藏。

直走是走去哪兒？

「對不起。」

「交給我，我可不是某人，只會動嘴皮子翻舊案。」

「難道是公款！？」

車開出了市郊，又朝著山麓的方向跑了一陣子，天完全黑下來，道路既狹窄又顛簸，甘鳳池只好放慢了車速，問蕭蘭草。

「是……」

「很簡單，我問他是在局裡聊還是在他公司慢慢聊，他就選擇前者了。」

馮震一攤手，恕他才疏學淺，還是不理解蕭蘭草在說什麼。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這話甘鳳池可不敢說出口，嘿嘿笑著問：「科長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們跟蹤的？」

「結束了，現在在等結果。」

「是的，幹得漂亮。」

電話一接通，蕭蘭草就在對面這樣說，甘鳳池正要開口申明立場，蕭蘭草說：「你覺得身體撐得住的話，就回局裡。」

甘鳳池彎著腰走過來，看看在地上蜷縮呻|吟的歹徒，再看看林紫言，覺得自己對萌妹子的夢想幻滅了。

劉天四十多歲，塊頭很大，臉上跟胳膊上有不少傷疤，他起初態度還很囂張，拒不承認，但是聽說手下都被抓了，再看了凌輝偷|拍的孫長福被綁住恐嚇的照片，馬上老實了很多，承認徐離晟是他派人打的。

林紫言不說話，害羞地看向蕭蘭草，蕭蘭草保持https://read.99csw.com著微笑，不動聲色地揪住甘鳳池，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今晨六點三十七分，前方山路發生重大車禍，一輛私家車撞出安全護欄，在滾落過程中油箱受到撞擊，發生爆炸，司機和同伴共兩人均已遇難，這一帶山路拐彎很多，車禍發生時又因下雨，車道發滑導致慘劇的發生……」

「所以很可能有內傷，去看下比較保險，放心吧，我會跟徐離大夫打招呼的。」

徐離晟的臉色不太好看，甘鳳池半路把話打住了，說：「你的表情是不是太沉重了？難道你真會算命，算出他出事了？」

附近沒有路燈，甘鳳池看不清對面的狀況，不過這時候就算他神經再大條也知道不對勁兒了，放緩車速，問：「這些人是什麼來頭？」

「一開始。」

蕭燃走後，蕭蘭草去了審訊室，隔著單面玻璃觀察裏面的情況，有兩個流氓在那囂張叫嚷，被葉長鴻喝罵了兩句就老實了，乖乖回答他的問題。

「你的履歷上寫了你學過寸拳，不過我沒想到你打得這麼漂亮。」

「沒有，所以我昨晚只是來醫院睡覺而已。」

「老狐狸一隻啊。」

看他們的打扮和氣場，都是些流氓混混，很像攻擊徐離晟的那幫人，甘鳳池苦笑起來，很想知道蕭蘭草只是去做了個美容護理，怎麼就惹來了一群狼。

掛斷電話，甘鳳池讓司機把他載去警局。

蕭蘭草一如既往地無視了，握住鐵棍向外擰，那名歹徒被他帶著不得不扭曲身體，甘鳳池忍不住了，提醒道：「你不懂得鬆手？」

那幫人什麼都沒說，晃著鐵棒走近，把他們圍在當中，林紫言拽拽甘鳳池的衣袖，說：「你剛出院，別逞強。」

於是他就這樣睡懶覺一口氣睡到了十點。

「這樣不是更好玩？」

他不就是想在紫言面前多刷刷存在感嗎？怎麼就這麼難？

「蕭燃說得對，葉長鴻在審訊上有一套。」

原本以為只是走形式的檢查，誰知昨晚好死不死的是徐離晟值班，他照蕭蘭草的指示給自己從頭到腳都檢查了一遍，最後還讓他留院觀察，並把蕭蘭草的話轉告給他——假如不聽從的話，就打電話給他母親。

「真不知道你們警察都在做什麼，放著手頭上的案子不處理，去管以前的舊案子，她早就死了，是不是自殺有差別嗎？」

竇劍承或許不是好人，但這種突然死亡的方式甘鳳池無法接受，再想到馮玉芬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的反應，他更覺得難受，喃喃自語。

「別擔心，他這個樣子只是餓了。」

像是沒聽出他的自嘲，徐離晟一本正經地說：「蕭科長讓我轉告你，檢查等費用無法報賬，請自己支付。」

聲音太小，等甘鳳池聽明白時，林紫言已經跟那幫歹徒打到了一起，他急忙推蕭蘭草。

甘鳳池震驚了，透過後視鏡看向蕭蘭草，蕭蘭草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滑著手機，命令：「把車往郊外開，越偏僻越好。」

在他的暴力付諸實施之前，林紫言先開了口，低頭道歉說：「科長，對不起，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自作主張。」

林紫言沒有回家，一直跟著蕭蘭草，蕭燃審問劉天的時候，她也在審訊室外面觀察，蕭蘭草問：「你說劉天有沒有撒謊？」

日頭早就落山了，天色逐漸暗下去，這時候去偏僻的郊外要幹什麼？

「不是，是其他人出事了，我擔心他也有危險。」

「咦，科長你是從哪兒知道老闆娘跟俱樂部有關係的？」

聽著蕭蘭草在後面輕描淡寫地回復，甘鳳池問：「你不會是故意引他們過來的吧？」

「他的聲音波動不大，也沒有停頓躊躇的表現，不像是撒謊。」

叫聲傳來，蕭蘭草猛然回神，就見林紫言擔心地看著自己，問：「你沒事吧？」

「沒有啊，科長看起來更帥了。」

「直走就好。」

「好像不是很需要。」

蕭蘭草也跟過來了，看著李孫虎被帶出去，他悄悄給蕭燃打了個手勢把他叫去一邊，說：「我想在這裏轉轉。」

「沒有，他很狡猾，碰到敏感問題一律拒絕回答，只說他推薦凌輝投資，其他的事完全不知情，有問題等律師來回答。」

徐離晟說完要離開，甘鳳池叫住他，問：「凌輝有沒有再打電話給你？」

「用力過猛抻著了而已。九九藏書」

如此鬼打牆了半天，看再問不出什麼，蕭燃停止審問，讓馮震把劉天帶下去，又派人去關押孫長福的倉庫搜索，自己則親自帶人去拘捕李孫虎。

「其他人？」

葉長鴻從審訊室里出來，聽到她的話，他說：「不，人越多越好問，都是烏合之眾，關係到切身利益時，他們怕自己吃虧，一定會狗咬狗的。」

甘鳳池拉過床頭的小桌子，用手支著下巴心想，這個月的零花錢又用光了，希望信用卡還沒透支，否則跟哥哥借錢的話一定會被訓的。

——想當年他也是打遍校園無敵手的。

「不會吧！」

甘鳳池回過神，跑去床邊，三下五除二把病號服換下來，徐離晟提醒道：「你還要休息。」

蕭蘭草走去後車座，打開車門坐了上去，說：「搭個車不介意吧？」

「不休了，大家都在忙，我也不能閑著。」

「湊巧吧？」

蕭燃說：「查到凌輝使用的那個電話亭了，附近沒有監控器，也沒有人見過凌輝，現在還在進一步調查。」

林紫言將名單記錄下來，還給同事，蕭蘭草又去了李孫虎的休息室，那是他的專用房間，裏面擺放著各種高檔傢具和古畫古瓷，林紫言說：「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奢侈，睡覺的地方還擺這麼多東西。」

蕭蘭草微笑著目送他離開，林紫言說：「蕭燃科長還挺好說話的。」

「嗯，老闆娘跟俱樂部老闆李孫虎關係匪淺，那家店也是李孫虎出資開的，我去暗示老闆娘說知道他們綁架孫長福和凌輝的事，他們就沉不住氣了，俱樂部被掃黃組掃了一圈，他們早已是驚弓之鳥，只要稍加刺|激，就會有所行動。」

「不會的，他既然能逃出來，可見很聰明，所以……」

馮震氣憤地說完，最終沒按捺住好奇心，問：「所以你發現了什麼？」

「我說了不知道，你愛信不信，要不把那小子帶過來，我親自問他看是怎麼回事，要真是他背後搞鬼，看我不懟死他！」

蕭蘭草轉頭看看審訊室那邊。

看著它，蕭蘭草的表情凝固了，久遠的記憶在一瞬間浮上腦海，耳邊恍惚響起爆炸聲、金屬物砸在地板上的沉悶聲、孩子的尖叫哭泣聲、槍聲，隨後所有聲響同時停止了，唯一能感觸到的只有眼前大片的血液……

這一記高踢又快又狠，不說對面的歹徒呆掉了，這邊的兩位男士也愣住了，林紫言說：「科長，你照顧鳳梨仔，這邊交給我。」

甘鳳池越來越迷糊了，聳聳肩，繼續往前開，林紫言在身旁說：「後面有輛車一直跟著我們。」

甘鳳池氣得翻白眼了，既然科長指望不上，他決定自己上了，把林紫言護在身後，沖那幫流氓說：「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有種沖我來！」

「謝謝，他的反應很有趣。」

蕭蘭草轉去走廊拐角，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竇劍承的表情，就見他愣了愣，反問：「是誰？」

竇劍承不耐煩地說完，向前走去，馮震還要再問，被律師擋住，他只好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又轉去蕭蘭草那邊，將紙條還回去，問：「這算什麼教訓？」

「誰知道？我都說了好幾遍了，我們沒綁架他，就那天在嚇唬孫長福的時候順便嚇嚇他，殺雞給猴看，讓他不敢鬧幺蛾子，事後就放他走了。」

「為什麼李孫虎要讓你教訓和綁架他們？」

「孫長福是不是你們殺的？」

「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搞錯了？」

「大概跟襲擊徐離大夫的那幫人是一夥的。」

甘鳳池有點兒迷糊，不過他抓住蕭蘭草的脾氣了，科長不想說的時候，問多少他也不會鬆口，所以他很有眼色地閉了嘴，照蕭蘭草交代的把車一路開去郊外。

林紫言轉頭看蕭蘭草，甘鳳池看過去，氣得差點兒鼻子都歪了，這都什麼時候了，蕭蘭草居然靠在車上滑手機，他故意說：「手機玩多了，很容易得頸椎病的，科長。」

「科長？科長？」

眼看著堵截他們的轎車近在眼前了，甘鳳池不得不停下車，再看後面，那輛尾隨的小巴也逼近了，一前一後把他們堵在當中，車門打開，幾個男人拿著鐵棍跳了下來。

小腹因為使力過度有些痛，不過暫時還能撐住，甘鳳池乘勝追擊，把最前面的兩個傢伙踹倒，誰知後面的歹徒居然去攻擊林紫言，甘鳳池急忙衝過去擋住她九九藏書，眼看著鐵棍向他橫劈過來，他只好咬緊牙關，準備接下這一擊。

「不這樣做他們怎麼會上鉤呢？」

「有收穫嗎？」

蕭蘭草聳聳肩，轉回辦公室，其他警務人員在房間里搜索證物，他站在一邊觀察，看了一會兒后，又轉去貴賓室。

「呃，沒有。」

「哦，你是在利用我做試驗嗎？」

馮震臉上寫滿了不爽，蕭蘭草視而不見，笑眯眯地問：「看他那麼囂張，不想教訓一下嗎？」

接下來冷場五秒，葉長鴻翻了個白眼走人了，其他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裴晶晶用力拍巴掌，稱讚她的男神笑話說得好有趣。

被表揚，林紫言很不好意思，小小聲地說：「畢竟我是警校畢業的嘛。」

甘鳳池的話還沒說完，蕭蘭草便給警察示意讓他關車窗，又拿出手機打給徐離晟。

可惜這句話沒機會說出來，對方就衝過來向他揮拳了，甘鳳池閃身躲過，同時一拳頭打著對方肋下，趁著他呼痛彎腰，又一腳將他踹出。

「科長……」

瞞不過去了，甘鳳池只好直起腰，嘟囔道：「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再支撐一會兒的。」

蕭蘭草沉吟不語，忽然轉身走出去，林紫言急忙跟上，問：「科長你去哪裡？」

傷口部位免受重擊，甘鳳池鬆了口氣，他很感激蕭蘭草的臨時救援，就是這話說得太微妙了，提醒道：「科長，你可以換個說法的，比起dog（狗），我更喜歡cat（貓）。」

貴賓室里都是包間，現在已被清空，房間里除了橋牌桌外，還擺有各種高檔煙酒，蕭蘭草向一名同事要了會員名單，他看了一遍，轉給林紫言，說：「查一下有誰跟竇劍承來往密切，內容越詳細越好。」

兩人回到警局，蕭蘭草先去了刑偵科，今晚抓了好多歹徒，大家分批審訊，經過走廊時就聽到各種吵嚷聲，刑偵科裏面也瀰漫著緊張嘈雜的氣息，葉長鴻正在跟蕭燃說事情，看到蕭蘭草，他停了下來。

蕭蘭草走到其中一個歹徒面前，抓住他的手腕擼起衣袖，甘鳳池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黑芒星刺青，跟陳二狗的完全一樣。

靠著床頭，他萬分懊惱聽從蕭蘭草的吩咐來醫院接受檢查。

甘鳳池還以為蕭蘭草是在誇自己，但馬上發現他是在跟林紫言說話。

出於好奇心，甘鳳池也跑過去幫忙，卻半路被蕭蘭草拉住，不由分說把他塞進了警車，又叫了名警員過來，讓他送甘鳳池去醫院。

「現場勘查呢？」

「沒關係，想當年……」

看他的表情應該休息得很好，腳步輕盈，神清氣爽，甘鳳池再反觀自己，悶了一身汗，簡直就像是泡桑拿，林紫言也把長發扎了起來，不時地用面巾紙擦臉。

椅背才剛剛放好，外面就傳來敲窗聲，甘鳳池低著頭想裝死，林紫言卻小心翼翼地舉起手，跟蕭蘭草打招呼。

蕭蘭草伸手拿起擺設，想看看底台是否有設計師的名字，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出紅狐狸的頭像——是蕭燃的來電。

「不，我跟你一起行動。」

李孫虎比想象中要好找，警察去橋牌俱樂部搜索的時候，他就在裏面的休息室休息，看了蕭燃出示的拘留證，他的反應很平靜，像是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什麼都沒說，起身跟隨他們離開。

「沒有，只是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手臂被搡了一下，林紫言低聲說：「我覺得科長早就發現我們了。」

竇劍承帶著律師準備離開，馮震上前攔住他，問：「竇先生，你記得徐遠秋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有點兒事，我當然要幫忙，原因你可以直接問他本人啊。」

「科長你學過鑒別古畫？」

「也就是說他不知道凌輝的去向。」

「抓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娘希匹，居然敢拿他母親來要挾他，不過他還真吃這一套——如果母親知道的話，他敢保證自己在之後的一個星期都別想出院了，所以深思熟慮后，甘鳳池接受了徐離晟的提議，先住一晚上觀察情況，如果沒事明天就可以出院。

「就玩一會兒，馬上就搞定了，你們先撐一會兒。」

蕭蘭草說得輕描淡寫，甘鳳池卻感覺到了額上青筋在暴起，要不是現在在開車，他一定把拳頭掄過去。

甘鳳池一聽就急了，不能跟案子也罷了，留妹子九九藏書和科長在一起不能忍，他趴在車窗上叫：「我沒事，傷口沒碰到，不用去醫院。」

「沒有，我也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希望他沒事。」

她走後，徐離晟幫甘鳳池做了檢查，問：「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因為我爺爺說女孩子太凶的話，會把男生嚇跑的。」

通常這個時候蕭燃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蕭蘭草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

這話太好用了，馮震低頭看看紙條，接著跑了過去。

「你快去幫她！」

所以今後還讓他怎麼在狐狸科長面前抬起頭來？

林紫言在旁邊看著他的臉色，也有些緊張，等他聽完電話，忙問：「出了什麼事嗎？」

「是啊是啊……」甘鳳池隨口附和著，馬上就發覺不對，立刻否認，「不是！」

下一秒腹部傳來疼痛，他捂住肚子又趴回床上，回想昨晚的經歷，不由得發出嘆息。

「聽說你跟人打架了，你剛動完手術，別說打架，三個月之內劇烈運動都不可以的，自己的身體一定要自己負責才行啊。」

「呃，呵呵……」

內部情報就這樣被她爆料了，葉長鴻氣得把頭轉去一邊，蕭蘭草看看蕭燃，說：「動作挺快的嘛，你是怎麼說服他配合的？」

於是警車就在甘鳳池悲憤的叫聲中開走了，等蕭蘭草跟徐離晟說完事，警車已經跑遠了，他給林紫言打了個手勢，讓她上車。

在葉長鴻的連續審問下，圍攻蕭蘭草的那幫人很快就交代了實情——他們都是黑芒星團伙的成員，是老大劉天讓他們做的，上次教訓徐離晟也是劉天吩咐的。

「你們的步調倒是挺一致的。」

不對的是科長吧，明明是他在上班時間去做護理的！

「有些話想清楚了再說，你現在老實交代的話，還可以爭取寬大處理。」

「附庸風雅，這些畫一半是假的。」

他沒在意，誰知又往前跑了沒多久，忽然發現前方停著一輛轎車，而且是橫著停的，把路堵個正著。

隨著報道，畫面下方放出了遇害者的照片，看到並列的兩張照片，甘鳳池呆住了，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忽然將桌板推開，大叫道：「不可能！」

好玩！好玩！好玩！

書架一角放了個銀灰色金屬擺設，大約二十多公分的高度，擺設造型很意識流，像是蜿蜒而上的煙霧，又像是扭曲的人體，底座是黑色的正方形，上方的華麗和下方的中規中矩相對應，突兀而又詭異。

等等，為什麼他要說對不起？

警車陸續到達了，看到率先跳下車的是司徒，甘鳳池很驚訝，就見蕭蘭草過去交代他們把歹徒都帶回去，看司徒的反應，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沒多問，跟其他同事一起將那幫歹徒押上了車。

「可是他對科長你好像很有意見，感覺不單單是因為你重查徐遠秋。」

劉天站起來叫囂，被馮震一把按了回去，看看蕭燃，蕭燃面無表情地繼續問：「凌輝被你們綁架去哪裡了？」

遇害者的名字也顯示了出來，一個是竇劍承，一個是梁美靜，這兩個人前不久他還見過，活生生的兩個人，怎麼一轉眼……

甘鳳池皮笑肉不笑地說：「科長您可真會享受人生啊，呵呵，身上這是噴了多少古龍香水？做一次護理一定很貴吧？」

不過他堅持說自己只是被李孫虎拜託，隨手幫個忙而已，今晚也是照李孫虎的吩咐想綁架蕭蘭草。

天吶，這麼單純的女孩子遇到了怎麼可以放手！

其實在出市區時甘鳳池就發現了，那是輛黑色小巴，不過就一條路，或許人家跟他們剛好同一個路程呢。

「沒事。」

「科長……」

甘鳳池怔住了，看著跳動的畫面，他有種怪異的不真實感。

「希望李孫虎可以老實交代，這樣就有證據指證竇劍承了。」

他們圍成圈逼過來，蕭蘭草下了車，甘鳳池見林紫言也跟著下車，擔心嚇著她，跳下車，站到她面前，說：「沒事的，我會保護你。」

做了這麼久的美容護理，能不帥嗎？

徐離晟沒回應，目光轉向電視屏幕，頻道正好在重播新聞，記者站在山道上，對著鏡頭報道事件經過。

「紫言，你現在有沒有點兒討厭他了？」

「蕭狐狸你……」

聽了林紫言的疑問，蕭蘭草笑了笑，沒說話，林紫言又問：「你下午去的那家店跟黑芒星團伙有關係對吧？」

「男神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