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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編號03 黑色交響曲 第三章 調查中的巧合

卷宗編號03 黑色交響曲

第三章 調查中的巧合

「榮幸之至。」
「就這些?」他問陳冬。
「什麼都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許菖蔚說完,向蕭蘭草做了個請的手勢,蕭蘭草陪她一起下樓,微笑說:「那這一行就麻煩你了。」
陳冬晃著他的煙斗,嘖嘖嘴說:「就這些我還整理了很久呢,剛才說了,我家老闆做事完全沒規矩,文件都亂放,我好不容易才規整齊全。」
陳冬送甘鳳池出門,在門口說:「這裏離善立大學不遠,也許你該直接去那邊問問看,有不少老教員都經歷過那事,說不定可以問到新線索呢。」
甘鳳池摸摸自己的下巴,心想他有這麼帥嗎?不過他馬上就停止了自戀—他不是蕭蘭草,不會天真地認為對方想買自己的照片。
他冬瓜般的臉上露出促狹的笑,甘鳳池不抽煙,更不想抽二手煙,但為了查案,他只好忍住了,做了個請的手勢。
「她只是會打扮而已,衣服都不貴,這是品位問題,沒品位的人就算是全身都是名牌也脫不了小家子氣。」
邢星也想阻止,被許菖蔚塞過來車鑰匙,讓他去開那輛奧迪。這明顯就是許菖蔚更中意蕭蘭草那款,所以不希望被他打擾到,邢星很不高興,卻還是勉強扯出了一個笑,拿著鑰匙去了奧迪車上。
「許小姐喜歡西洋樂啊,她是哪家名校畢業的?」
「NO,我這是通過理論推理出的結果,是理性的判斷,跟你常說的那種直覺完全不搭嘎。」
邢星跟富婆先去了服裝專櫃,他們應該是老主顧,服務員殷勤又熱情地把他們請進了專用試衣間,蕭蘭草看著新上市的時裝一套套的拿進去,他也有點心癢了,選了幾套去試衣間試穿,甘鳳池只好當小跟班,拿著衣服在試衣間外面等,吐槽道:「科長,我們不是來搞跟蹤的嘛,你現在是在幹嗎呢?」
如果不是被嗆得一直咳嗽,這句話甘鳳池應該說得更有氣勢,陳冬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說:「當然,當然,我是指私事。」
「跟蹤,順便試下衣服,這麼多新款,很難不動心。」
「他以前當過兵,身手不錯,看面相像是個大老粗,但其實很聰明,要不也不會當偵探了,不過他做事很粗糙,東西經常亂放,強迫症的人簡直傷不起,啊對,他出手還挺闊綽的,經常請我吃飯,總的來說是個好老闆。」
「要問當年的案子,善立畢業出來的一抓一大把,何必一定要追這一對?」
「是啊,一般不會用真名,不過我們只要調查委託人委託的事,基本上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當年警察也這樣問過我,你知道為什麼?因為我家老闆變態地在檔案里全用了字母來代替人名,他們根本猜不出當事人是誰,可我那時還是個見習助手,大事老闆不會跟我說,所以我也不知道檔案里的那些化名代表了什麼意思,後來兇手抓住了,就再沒人提那些檔案了。」
「看他的樣子挺擅長此道的,不過別以為那樣做就能討到徐老闆的歡心,那女人喜怒無常,就是圖個新鮮感。」
就在他搜腸刮肚地琢磨的時候,對面閃過亮光,他們轉頭一看,就見一個男人沖他們舉著照相機,那傢伙是老手,拍完就跑,根本不給他們三人反應的機會。
法拉利先開了出去,邢星駕駛奧迪跟在後面,他的臉綳得很緊,甘鳳池充分感覺到了車內的低氣壓,為了緩和氣氛,他主動搭話,「其實我是你的粉絲,回頭能不能幫我簽個名啊?」
「這裏可以刷卡,沒問題。」
「他們怎麼說?」
甘鳳池看到邢星聽了這話臉色更黑了,但他又不敢發作,而是提醒道:「可是那家旅館很熱門,臨時過去,就怕沒房間啊。」
「他的搭檔,」蕭蘭草指指甘鳳池,說:「我們經常聯手幫大家解決一些疑難雜症。」
「但問題是沒線索啊,有的話當年就查出來了,」張女士毫不客氣地說:「當初警方還懷疑是我們宿舍的人害她的,幸好王伯伯證明張薇那晚離開了學校,否則我們都成嫌疑人了,還有啊,據說她那天逛小飾物店時還遇到了同學,說要去唱片店,她逛完唱片店后發生了什麼事,就沒人知道了。」
「你不要誤會,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關係,都是那狗仔在亂拍。」
「這可不行,萬一我想錯了說錯了,這不是耽誤你們工作嘛,老實說,大一生進校門還不到半年,我又不是班導,對她也不了解,你去找找當時跟她一個宿舍的同學吧,有一個我記得留校了,做後勤的,你去問問看。」
蕭蘭草快步走過去,卻又看看邢星,說:「不太好吧,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您還記得她的名字啊。」
甘鳳池在旁邊聽得震驚了,同一天里兩個人把蕭蘭草當成偵探,讓他好想問—這傢伙哪裡看得出像偵探來著?
「科長你太小看娛記的火眼金睛了,你看就連我都發現了,更何況是記者。」
甘鳳池拿著老白查來的資料,找到了胡學軍當年的助手,也就是現在的幸運星偵探社的老闆陳冬。
「問題是你怎麼會路過這裏?胡學軍的助手住在這附近?」
「你跟蹤了我們一路,當我眼瞎啊,說,你到底拍了多少?多少錢肯賣掉。」
「當然是為了繼承老闆的遺志啊。」
「凡是沒有結案的案子都在我們的調查範圍內,只要有一點線索,我們都會查下去,我這次來就是想了解下胡學軍這個人還有他負責的案子,你是當時偵探社唯一的職員,所以希望你配合,還有,不介意我錄音吧?」
他向陳冬做了自我介紹,又簡單說明了來意,陳冬很驚訝,說:「老闆的案子不是早就結了嗎?為什麼你們又要重查?」
為了順利問到情報,甘鳳池還是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很坦誠,說:「那就麻煩你再講講當時的情況吧,同學一場,又同姓,還是室友,你也希望張薇的案子可以真相大白吧?」九*九*藏*書
「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麼好知道的。」
「我知道,等案子查清了,我請上頭給您頒獎旗。」
老闆陳冬跟老白查到的情報一樣,胖得幾乎要鼓起來了,他給甘鳳池名片時,甘鳳池好想在他的名字後面加一個「瓜」。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們的檔案記錄應該比我的記憶更清楚。雖然我們是室友,但我跟她不熟,她長得挺漂亮的,不過個性比較內向,平時除了看書和聽音樂外好像沒其他的嗜好,她不是本市人,剛進大學不到半年,在這裏也沒什麼特別熟的人。」
富婆養小白臉?看男人對女人那殷勤的態度,大概只有這一種解釋了,甘鳳池坐在車裡,看著他們手挽手走進商業街,突然發現那個男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但甘鳳池剛把電話調出來,就一眼瞅到邢星站在那裡一臉的憤憤不平,他剛才被嘲笑的鬱悶終於得到了紓解,於是一秒改了主意,向邢星笑著說:「那就請多關照了。」
甘鳳池總不能跟人家說他們科長就是喜歡這麼的放飛自我,想查啥就查啥,沒有為什麼,所以他說:「我們現在調查的案子跟胡學軍的案子離得比較近,所以我過來問問看。」
「請別放在心上,那都是例行詢問取證,都是為了找出兇手,但我們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沒有正本?」
她說的跟冷案卷宗里記錄的幾乎一樣,甘鳳池再問也問不出什麼,跟她道了謝,結束了詢問,張女士起身離開,她走到門口,甘鳳池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問:「她都喜歡聽什麼音樂?」
老王說著話跑出保安室,甘鳳池透過玻璃窗看到他叫住了一位要出校門的女人,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女人跟著他走進來,她看到甘鳳池,臉上露出明顯警惕的神色,皺眉問:「問張薇的事?不是都過了追訴期了嗎?你們還在查?」
「女人的權利是坐車,開車是男人該做的事,」蕭蘭草跟甘鳳池要來鑰匙,打開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對她說:「不介意的話,請坐我的車。」
發覺甘鳳池的窺視,男人把頭別開了,車窗關上的那一瞬間,他隱約聽到那個人說:「原來你是善立畢業的啊。」
「協助警察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這也就是變相地說他外形好了,甘鳳池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正思忖著該怎麼回答,邢星哧的笑出了聲,「就他這樣的還混娛樂圈呢。」
「切,你們是哪家娛樂公司的藝人吧,別以為我看不出來,蕭蘭草那種類型的圈裡多得是,一臉的風塵氣。」
「那是因為你們剛認識,她對年輕又顏值高的男人比較有耐性而已。」
蕭蘭草的目光看過來,甘鳳池立刻搖頭,再次轉移話題,指著邢星誇張地問:「科長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他的話換來更鄙夷的目光,邢星摘下墨鏡上下打量他,冷笑問:「就你?做夢買嗎?」
「是才怪,用這種借口,你當我弱智啊。」
「就是所謂的直覺嗎?」
「說回胡學軍,他有沒有關係較好或聊得來的朋友?」
「有,當初破了案,警方就把東西都還給我了,他的親人也沒人稀罕這些玩意兒,我就保存下來了。」
「有啊,被來來回回問了很多次,不過他們只是見了漂亮小姑娘,搭個話而已,當晚一直在學校宿舍,都有人證的,不關他們的事。」
這句話讓甘鳳池瞠目結舌了,接著急忙捂住嘴,免得自己笑出聲,自打他認識蕭蘭草以來,說蕭蘭草什麼的都有,但一臉風塵氣的說法還是頭一次,他很後悔剛才沒錄音,否則回頭放給大家聽聽,一定很有趣。
蕭蘭草向邢星伸過手來,邢星很不情願地跟他握了手,然後拉著許菖蔚就走,蕭蘭草看著他們離開,提高聲量對甘鳳池說:「我們也去泡溫泉怎麼樣?反正今天的事也做完了,正好去輕鬆輕鬆。」
甘鳳池一拍額頭,面對蕭蘭草的詢問,他還真是無法解釋,這大概就真的是本能下的條件反射吧,但他不能對蕭蘭草說是直覺,那不是自打嘴巴嘛,所以他說:「我也是順路來看看,如果科長你覺得沒必要,那咱們就不用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陳冬釋然了,秘書小姐把茶端進來,他請甘鳳池喝茶,自己坐到茶几對面的沙發上,說:「那個案子過去了有二十年了吧,沒想到你們還在查。」
甘鳳池看在眼裡,都有點同情他了,跟著他坐上車,很想提醒他—別跟我們家科長較勁兒,你絕對不是那隻狐狸的對手。
他長得瘦削高挑,髮型精心修飾過,再配上得體高檔的衣著,散發出來的氣息跟普通人明顯不同,在甘鳳池周圍,大概只有蕭蘭草有類似的氣質,不過這男人好像比蕭蘭草更出挑,大概是他還帶著星味兒吧……
哎喲喂科長大人,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電話?甘鳳池吐著槽,生怕前面那兩人注意到,他接通了,小聲問:「什麼事?」
「看她的打扮挺時髦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百貨是你家的啊,許你來不許我來?」
「包得這麼嚴實,很難被發現吧?」
甘鳳池能理解他們—當初因為這件案子,好多人被懷疑,大家都有點草木皆兵了,生怕一個不留神又被懷疑到,於是就在這種張三推李四的狀況下,最後甘鳳池被推到了張薇的法語老師那兒,那是位將近六十的老教員,看外形就是膽小怕事的那類人,聽了甘鳳池的來意,他連連擺手說:「當初該說的都說了,過了這麼多年,哪還能記得住啊。」
「別折騰了,沒人會理你的。」
「原來是偵探啊,難怪反應這麼機敏了,謝謝你的幫忙,要是這些東西流出去,又要請人幫忙解決了。」
「啊……」甘鳳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看到蕭蘭草鄭重的表情,他馬上說九-九-藏-書:「那還用說嘛,他憑什麼跟科長你比啊,您可是玉樹臨風,潘安再世,不,潘安都要被您甩出好幾條街!」
不過這位老狗仔今天比較倒霉,他跑了沒幾步就被突然伸過來的一條腿絆住了,向前翻了個跟頭,相機也脫手飛了出去,蕭蘭草伸手把相機接住,順便還伸了個懶腰,從長椅上站起來,連聲說對不起。
女人熟練地取出名片,遞給蕭蘭草,甘鳳池湊過去看看,名片上寫著菖蔚設計創意有限公司。
「看你這窮酸樣,你聽得懂音樂嗎?你買得起唱片嗎?」
甘鳳池給她豎了下大拇指,她又說:「小帥哥,你也是混娛樂圈的?」
「讓你見笑了,這都是因為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爹媽擔心養不大,就給起了個偏女性的名字。」
身後傳來哼聲,甘鳳池轉頭一看,是個拿著噴水壺和小鋤頭的老大爺,他走過去,問:「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看到邢星等人跑了過來,狗仔男不敢再逗留,拿著相機頭也不回地跑了,蕭蘭草伸出手,SD卡就像變戲法似的又出現在他的掌心裏,邢星繃緊臉不說話,伸手要取回SD卡,蕭蘭草搶先將卡遞到了女人面前,對她微笑提醒道:「下次小心點,這些狗仔都是無孔不入的。」
蕭蘭草腳步一頓,看向他,「鳳梨仔,你說是邢星帥?還是我帥?」
甘鳳池又忍不住翻白眼了,沒多久邢星那邊買好衣服出來,他急忙敲試衣間的門催促蕭蘭草,蕭蘭草讓他先跟,自己結了賬再匯合。
「有關張薇的事,您還了解多少?」
「那幾個同學事後也被詢問過吧?」
四人來到停車場,許菖蔚看到了法拉利跑車,對蕭蘭草說:「這是你的車?我一直想買這款,但是覺得不太好開。」
邢星瞥了他一眼,沒作聲,大踏步追上許菖蔚,殷勤地幫她提購物袋,甘鳳池想看他的笑話,也追了過去,誰知蕭蘭草把手裡提的紙袋塞給他,卻是剛才在服裝專櫃買的衣服,紙袋很沉,讓甘鳳池懷疑蕭蘭草不是在查案,而是大採購來著,他把紙袋往肩上一背,自嘲地說:「得,我也成小弟了。」
一聽善立二字,甘鳳池立刻豎起了耳朵,可惜綠燈了,奧迪開了出去,他急忙踩油門跟上,半路換車道,拐到了奧迪的後面。車流比較擁擠,那輛車開得不快,半路又右拐彎,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心態,甘鳳池也跟著右拐,保持一定距離繼續跟蹤。
陳冬掏出一個大煙斗叼到了嘴裏,說:「你不介意我抽煙,我就不介意你錄音。」
「後來呢?」
「我在這兒當保安時你還沒出生呢,小子。」
「現在都是電腦密碼操作,哪還用那麼麻煩啊,不過如果客戶報的是假名,那我們當然也用假名登記,不會特別去調查客戶的個人隱私,我們開偵探社的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否則誰還敢來找我們啊?」
「當然不是,」其實甘鳳池更想說如果娛樂圈都是你這種檔次的,那我寧可還是當小警察好了,「不過我也不是狗仔,我就是剛好跟你們順路。」
真是只老狐狸,凡事不忘討好處,不過陳冬算是半個當事人,接下來說不定還需要他的幫忙,所以甘鳳池答應了,「明白了,我會跟我們領導提的。」
女人笑了,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甘鳳池覺得她比邢星難對付多了,要想一個騙倒她的理由還真不容易。
「您好像今早連早飯錢都沒有的。」
「我說你誤會了,我不是記者,我根本不認識你。」
「誰啊?」
這心態甘鳳池理解,所以他沒再多問,跟陳冬道了謝,將紙袋放進隨身帶的包里,離開時又留了自己的手機號,說如果想到了什麼,可以隨時聯絡自己。
甘鳳池及時轉了話題,拿起剛才許菖蔚買的黑膠唱片來看,但他僅僅看到了舒伯特的名字,唱片就被邢星奪過去,丟到了後面的座位上。
甘鳳池打開錄音筆,問:「你確定那晚看到的是張薇?」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不是去查胡學軍的助手嗎?怎麼在這邊?」
好吧,他的確不知道,不過這種事很重要嗎?
受了陳冬的提醒,甘鳳池離開偵探社,先是吃了早就過了時間的午餐,接著開車直奔大學,可惜大學的詢問情況不盡如人意,聽說甘鳳池是來詢問那樁舊案的,幾位相關人員都表現得很避諱,躲躲閃閃地說不知道。
不用匯合了,您老在這慢慢買吧!甘鳳池懶得理他,跟著邢星去了樓上的美容化妝品專櫃,邢星幫女人選了香水,兩人又去了另一個樓層的唱片專賣店。
陳冬吧唧吧唧地抽著煙斗,沒多久房間里就煙霧繚繞,甘鳳池被嗆得咳嗽起來,他不知道陳冬是真喜歡抽煙斗還是故意裝腔作勢,咳嗽著問:「通常來委託案子的人是不是都用化名?」
甘鳳池不置可否,問:「那她都喜歡聽哪些音樂?」
甘鳳池伸手要拿紙袋,陳冬的胖手啪地按在了上面,沖他嘿嘿笑道:「這忙我可不能白幫。」
「邢星啊,就我們早上還在路邊電視看到的模特嘛,他前幾天還當眾說自己單身狗,結果暗地裡跟富婆約會,這麼明目張胆的也不怕被拍到。」
「大家都是混這圈的,誰不知道誰啊,回頭提醒下你的同伴,別沒賺到好處還倒賠進去。」
「後來我嚇到魂都飛了,急忙報了案,後來才知道死者就是我那天見過的女學生……啊對了,我撿塑料袋時看到有個人匆匆離開,大冬天的,他穿得很厚實,也不知道是不是兇手,我還跟以前的警察提過呢。」
「知道知道,就是在總務做事的小張……就那個人,說曹操曹操到,你等我。」
女人摘下墨鏡,注視著蕭蘭草,問:「你是?」
正說著,富婆走過來,問:「什麼事?」
哈?
「蕭先生客氣了,我對你們做偵探這行也很感興趣的,有你們同行,這次度九-九-藏-書假一定很熱鬧。」
「胡學軍這個人的性格怎麼樣?」
甘鳳池堆起微笑說,換來的是一個冷冰冰的背影,總算這段時間跟著蕭蘭草到處跑,這種事見得多了也就不在乎了,他摸摸鼻子,跟老王告辭。
甘鳳池沒聽懂,接著就被邢星拽著胳膊揪出了唱片店,甘鳳池沒邢星個頭高,但要論打架,幾個邢星都不是他的對手,不過為了不暴露身份,他沒反抗,任由邢星揪著自己來到唱片店的拐角,那裡沒人經過,適合談話。
有關蕭蘭草這個名字的出處甘鳳池還是第一次聽說,他不由得看看上司,在心裏連連擺手—令尊令堂想多了,就沖你這一肚子花花腸子,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有,不過那個不能給你,做我們這行的,凡事都要留一手。」
「真那麼好賺?」
甘鳳池聳聳肩,為了不當出氣筒,他聰明地選擇了閉嘴,邢星卻沒放過他,問:「你們真是偵探?」
科長您的形容詞又用錯了,當初你的語文多半是體育老師教的,甘鳳池腹誹著跟上,指指前面那對情人,說:「我剛才路過善立大學,剛好聽到前面那兩人說是善立的畢業生,我就好奇跟一下。」
原來說了半天只知道這些啊,甘鳳池有點泄氣,正要關上錄音筆,老王突然說:「有些事我就算不說,回頭你查檔案也能查到,其實案發後,有包屍塊是丟在學校門口附近的,當時撿到的人就是我。」
「哦,你是指女大學生碎屍案吧。」
「沒有,她通常晚上都不出校門的,那天是因為宿舍的衛生問題,大家吵了幾句嘴,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她不太開心,就出去了,宿舍里除了她以外都是本市人,她大概也有點自卑的心態吧,我還問她去哪兒呢,她說去買飯,但後來就一直沒回來,直到警察找來,我們才知道她出事了。」
「應該沒有,那時候不比現在,調查工作挺辛苦的,有時要二十四小時的跟蹤,哪有時間交朋友……他也沒有女朋友,好像比起女人,他更對賺錢感興趣。」
「碰巧,還好你的車開得不快,否則我就追不上了。」
「就這些吧,每天校園學生進進出出的,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哪能記得住啊,倒是出了事後反而記住了,那段時間她爸媽整天跑來問,就是不相信女兒死了,那叫一個慘啊。」
張女士笑得很鄙夷,甘鳳池也覺得自己這官腔打得太虛偽,都怪他跟著蕭蘭草混久了,不知不覺中染上了他的做派,但問題是這些話如果是蕭蘭草來說,就是那麼的義正詞嚴,可是換了他就變調了。
富婆沒像邢星那麼氣急敗壞,她打量著甘鳳池,說:「看起來不像是狗仔。」
聽了這話,甘鳳池的筆一頓,抬頭看陳冬,陳冬在他面前噴雲吐霧,哈哈大笑起來,「怎麼可能?我會幹這行,當然是因為錢好賺嘛。」
「呃……那富婆是善立畢業的,看歲數大概也了解一些當年的案子,所以我是想看看能不能發掘到什麼線索。」
甘鳳池心裏咯噔一下,問:「是你發現的?」
在她打量蕭蘭草的時候,甘鳳池也暗中觀察她,她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三十多歲,不過從氣度來推測,她的實際年齡一定要大很多,而且她很漂亮,舉手投足中帶著屬於女強人的自信,像邢星這類人是控制不住她的。
「失敬失敬。」蕭蘭草接過許菖蔚的名片,又做出掏名片的動作,結果當然是沒有,他不好意思地對許菖蔚說:「今天出來得太急了,沒帶名片,回頭補上,我叫蕭蘭草,他是我的搭檔甘鳳池,今後還請多關照。」
「不介意,反正我就一看大門的,不像那些老師怕一句話說錯了,影響到今後評職稱。」
「那她以往有過夜不歸宿的行為嗎?」
「王伯伯,你能說下那晚的事嗎?如果不介意,我可以錄下音嗎?」
甘鳳池想起來了,難怪會覺得這人面熟,他不就是邢星嘛,那個最近炙手可熱的男模!沒想到無意中撞到了男模跟女富婆幽會,甘鳳池有點興奮,急忙掏出墨鏡戴上,下車跟了過去。
狗仔男摔蒙了,哼哼唧唧地爬起來,蕭蘭草已經將他相機的SD卡取出來了,他撲上來想搶回,蕭蘭草把相機丟了出去,他只好轉去接相機,等相機順利接到手裡,再轉回來找卡時,就見蕭蘭草擺弄著自己的手掌,手指頎長,沒有拿任何東西。
「切,那個例行詢問可是詢問了好幾個月呢,反反覆復,折騰得人都快瘋掉了。」
甘鳳池立下了雄心壯志,在老人家殷切的注視下走出了校園,不過他開車往前走了沒多久就後悔了—他說話前怎麼沒過過腦子,現在一點新線索都沒有,別說查清楚了,往哪查他都不知道!
「她連續兩晚沒回來,你們沒發覺有問題嗎?」
「看不出脾氣不好啊。」
張女士說著話,目光在甘鳳池身上掃過,讓甘鳳池感覺她這話完全是針對自己說的。
No!No!No!這輛車是他的,跟蕭蘭草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這些話甘鳳池只能在心裏說說,外表上他還得配合蕭蘭草演戲,微笑注視著許菖蔚坐上了他的……哦不,是上了蕭蘭草的車。
「剛才那位老師說張薇的同學留校了,您知道是誰嗎?」
「不算急事,今天他休息,我們約了去郊外的溫泉旅館度假,哦,我忘了介紹,他是我的朋友,叫邢星,是位模特。」
「他出事後,你跟他的家人還有聯絡嗎?」
「沒有,他父母過世早,分家後幾個兄弟也都沒來往了,出殯都沒露面,後事還是我給置辦的,我那時也年輕,那些事都不懂,也是請人幫忙,說起來真是世事無常,他出事前兩天還請我喝酒,說拿到錢就帶我去旅遊,沒想到轉眼人就沒了。」
狗仔男氣瘋了,沖他攥起拳頭,蕭蘭草好整以暇地笑笑,說:「如果我是你,就read.99csw•com下次再找機會,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甘鳳池看看邢星一身名牌衣服,心想就比如說花在你身上,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那她是善立大學哪一屆的?我一個同事也是那兒畢業的,說起來還是校友呢。」
「對我們來說,任何案子都沒有追訴期,只要有線索,我們就一定會徹查到底。」
「您想多了。」
「胡學軍接過委託去調查張薇……就是碎屍案的受害者嗎?」
陳冬把甘鳳池接下來想問的問題也回答了,他的筆記本上做好記錄,問:「胡學軍出事之前查的那些案子你還有留底嗎?」
「發覺了啊,我們跟老師說了,但那時候就覺得她是因為吵架不想回來吧,也沒往不好的地方想。」
就在甘鳳池萬分懊惱他剛才怎麼不開快車時,蕭蘭草跑到了他面前,掛了電話向前看去,「你在跟蹤誰?」
他掏出手機準備打給林紫言—他攔不住蕭蘭草,或許可以請紫言試試,女生的要求科長總會聽一聽吧?
甘鳳池照蕭蘭草說的看向三點鐘方向,就見蕭蘭草打著電話走過來,淺色西裝在陽光下太刺眼,他一口氣沒順利吐出,嗆得咳出了聲,「科長,你怎麼在這裏!?」
老王送他出了保安室,說:「別怪他們不配合,那件事是大家心頭的一根刺,又想拔掉,但又不敢真的去碰。」
「看三點鐘方向。」
甘鳳池呆在那裡忘了動彈,他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話蕭蘭草還真的信,這是要有多大的臉啊,不過蕭蘭草的決定正合他的心意,他呆了幾秒后追上去,跟著那對情侶進了一家百貨公司。
陳冬點著煙斗開始抽,說:「你問老闆負責的案子,是懷疑他的被殺跟他經手的案子有關吧?嗯,當年警察也這樣說過,不過我們那時候辦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比如找找狗啊捉捉姦啊,那些檔案警方也都看過了,如果有問題的話,肯定會發現的,別忘了那段時間因為碎屍案的事,警方調查得特別嚴格,哪怕是一點小問題都不可能遺漏的。」
「也不看看我是誰,」蕭蘭草向前走去,沾沾自喜地說:「我可是狐狸眼睛。」
她一邊回想往事一邊說,講述得比較慢,忽然回過神,說:「那段時間好多小報上說她給人家當情婦,是死於情殺,都是胡說八道,她別說情人了,連男朋友都沒有,她家境不是太好,所以她寒假很早就回來了,想找份家教賺學費。」
「理解理解,所以我一定要查清這個案子,讓大家今後再不為此困擾!」
那還好還好,他的女朋友……咳咳,未來的女朋友離自戀上司越遠越好。
「我也這樣認為,所以我們繼續跟蹤吧。」
「這我不敢肯定,剛才也說過了,檔案里都用了字母代號,不過應該是沒有的,我沒聽老闆提起過,而且如果他們兩人有接觸的話,當年警方肯定也會注意到的。」
陳冬把手拿開,甘鳳池拿起紙袋打開封口,把裏面的資料拿出來,資料是複印件,比想象的要少,每份案卷按照數字編號釘在一起,從五七排到六一,看來NO.61是胡學軍經手的最後一案。
「我叫許菖蔚,經營了一家小公司。」
甘鳳池在本子上記下了重點,問:「為什麼你也做了偵探?」
老人把噴水壺和小鋤頭放下,拿起旁邊的掃帚把一些枯葉掃開,甘鳳池看在眼裡,心想你當自己是掃地僧啊,在這裏打偈語,不過吐槽歸吐槽,表面上他可不敢怠慢,湊過去問:「您是這兒的保安?貴姓啊,是不是做很久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搞跟蹤?」
張女士說完,看看甘鳳池,又道:「如果你想朝著這個方向查,大概不會有突破,當初警察也是這樣查的,還認為是有人利用CD當誘餌騙走她的,但最後什麼都沒查到,雖然我跟張薇不是很熟,但她絕對不是一個為了點小利小惠就上鉤的人,用現在的話說,她三觀挺正的。」
「那就合作愉快了。」
「單身多好啊,錢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當然是到處查啊,然後讓我認人,可是我撿塑料袋時天還沒大亮呢,那人又走遠了,我哪能認出來啊,要是像現在這樣到處都是監控器的話,那就好查多了。」
他這話說得恰到好處,張女士稍微沉默后,選擇了配合。
「她是善立大學畢業的,後來出國深造了幾年,她在設計方面挺有才華的,就是脾氣不太好。」
「不光我,學校里但凡跟那事有關係的人都記得,那麼可怕的案子,想忘都忘不了。」
「她常聽莫扎特和舒伯特,有一次她還跟我聊過舒伯特的未完成交響曲,她在聊音樂的時候很健談的,不過我對舒伯特不是很了解,你呢?」
老人給他打了個手勢,把他帶去了校門口的保安室,門旁邊就是窗戶,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進進出出的學生,甘鳳池探頭往外看,老人說:「張薇出事那天,是我看著她從這裏走出去的,後來就再沒回來,可憐的孩子,早知道當初就提醒她別出門了。」
邢星對這個話題興緻缺缺,他把車開得飛快,幾乎緊貼在法拉利的車屁股後面,甘鳳池看在眼裡,心想這個許老闆一定很有錢,所以邢星才不甘心到手的鴨子飛掉,把蕭蘭草當成了假想敵,不過邢星真是想多了,他家科長那麼自戀,能讓他看中的人大概不多,嗯,說不定他最喜歡的是他自己。
「是是是,那那件事您一定很了解,就跟我說說唄。」
「聽你的意思她還是單身?」
邢星停下腳步,掏出錢包,問:「多少錢可以買你的照片?」
「應該說只要有天分,肯吃苦,還是挺容易賺到錢的,一些客戶為了打聽消息,花錢很大方,你有什麼需要查的,也可以來委託我們,我很樂意效勞。」
商業街里的人不少,為了不跟丟,甘鳳池加快腳步,拉近雙方的距離,誰知就在他快https://read•99csw•com跟上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竟是蕭蘭草。
甘鳳池不爽了,說他不懂音樂他也認了,說他買不起唱片?呵呵,他一擼袖子,朝邢星說:「你信不信我把這個唱片店買下來。」
那輛車開了沒多久,在一條商業街前停了下來,甘鳳池在附近找了個位子停好車,就見男人下了車,轉去駕駛座那邊把車門打開,請駕車的女人下車,甘鳳池透過車窗看過去,女人下了車,她同樣戴著太陽帽和墨鏡,手臂上還戴了防晒手套,個子很高,身材也不錯,但歲數不小了,至少跟男人相差很大。
蕭蘭草問:「你們有急事?」
「我發現的是第二包屍塊,那時第一包屍塊被發現的新聞還沒報出來呢,大清早的我看到門口不遠處有個塑料袋,還以為是誰亂丟東西,想撿起來扔掉,誰知打開一看,白花花的肉片,要不是裏面還有小半截腿骨,我真會以為那只是普通的肉,想想都心寒,怎麼有人下得去這麼狠毒的手啊。」
真是個令人傷感的事實。
「你好。」
「我們查到了一些新線索,所以中途分開調查。」
要不是正在開車,甘鳳池真想給自己倆嘴巴,越想越鬱悶,都不知道回頭該怎麼跟上司解釋了,所以……乾脆就不說得了,反正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善立大學!
他看過去,車裡坐著一對男女,丟煙頭的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男人戴著墨鏡,不過從俊挺的側臉可以看出他的出眾,甘鳳池不免多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他面熟。
「謝謝你的協助,今後如果有什麼發現,歡迎隨時聯絡我。」
甘鳳池還沒回答,許菖蔚先停下了腳步,轉頭說:「要不一起吧,人多點也熱鬧。」
許菖蔚直接把甘鳳池忽略過去了,跟蕭蘭草握了手,打量著他說:「蕭蘭草,這名字很有特色。」
「我……順路,呵呵……胡學軍的助手……那個叫陳冬的開了家偵探社,離這兒還挺近的……」
啊!
「拿什麼錢?」
「確定,她長得挺漂亮的,出門時還有幾個男同學圍著她打招呼,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沒理,直接出去了,我還怕同學欺負她,跑出去想警告一下,不過他們沒搭上話,就回校園了,張薇出門后往右走,我見沒事就回來了,啊對對對,當時不算是晚上,才四點多,就是冬天加陰天,看著挺黑的。」
「你們現在幫客戶做調查,也是使用化名登記嗎?」
店裡擺放著很多黑膠唱片,富婆貌似很喜歡,選了兩張西洋古典音樂,甘鳳池看到了,想起張薇也喜歡西洋音樂,他忍不住又往前湊了湊,想看清楚女人選了哪些唱片,誰知他的唐突舉動成功地把自己暴露了,還沒等他看清楚富婆手裡的唱片,就被邢星揪住,低聲問:「你哪家報社的?」
邢星一指甘鳳池,「就他,跟蹤了我們一路,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狗仔這麼不識相。」
「他沒說,應該是案子結了,委託人付錢給他了,做我們這行的收入不穩定,有時候一個月都沒進賬,有時候會突然進來一大筆錢。」
「這沒問題,我讓秘書給老闆打電話預約一下就行了,走吧。」
老人倒了杯茶給甘鳳池,說:「我姓王,出事那年我才四十多,遇到小偷還能追著抓,現在不行了,那些體力活只能讓其他小年輕的來做了。」
他可不敢說自己是特意去學校查案的,否則讓蕭蘭草知道了他誇海口的事,不知道會怎麼嘲笑他呢,所以甘鳳池含含糊糊地說完,立刻轉話題問:「你不是跟紫言在一起嗎?她去哪兒了?」
老師說完就推開他匆匆走掉了,甘鳳池看著他走遠,苦笑著想看來這個案子不好打聽啊。
甘鳳池沒說話,張女士笑了,「看來你不知道。」
許菖蔚毫不掩飾對蕭蘭草的興趣,邢星在一旁看著,臉色不太好,咳嗽了一聲,低聲提醒道:「我們該走了。」
「那些虛的沒意思,我喜歡實惠的東西,如果這個案子破了,你們得對外公布是我們偵探社協助警方做調查的。」
「您再想想,不管什麼小細節都行。」
甘鳳池心一跳,不知道哪裡被看出破綻了,他說:「當然是,這還有假的嘛,呵呵。」
「在這邊?」
「所以你跟蹤他們跟我們要查的案子有關嗎?」
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剛好紅燈了,甘鳳池停下車,在心裏盤算著回去后怎麼跟蕭蘭草彙報工作,旁邊開過來一輛奧迪,跟他並列停下,車窗打開,從裏面丟出一個煙頭,甘鳳池看到了,心想這人真沒公德心,車倒是很高檔,怎麼人這麼low。
陳冬擱下煙斗,站起身去了保險柜那邊,打開后,彎腰在裏面翻了一會兒,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到了甘鳳池面前。
偵探社開在一棟陳舊的樓房裡,外觀比想象的要簡樸,不過裏面裝潢得很新,負責招待客人的小姐也很漂亮,當聽說甘鳳池是來找他們老闆聊舊案時,她起先有些驚訝,打電話詢問過後便換上了笑臉,請甘鳳池來到二樓老闆的辦公室。
「我的照片?」
事情發展得太快,甘鳳池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很想拉住蕭蘭草提醒他說我們還在查案,風花雪月這事能不能改天?但他也知道蕭蘭草的性格,說得好聽點是喜歡放飛自我,說難聽點就是任意妄為,自己開心就好,根本不顧及他人的感受。
「西洋樂吧,我們學外語的大都聽西洋樂……哦對了,她比較與眾不同,喜歡聽唱片,所以每次都去校圖書館聽,她說那樣才有感覺,不過我猜她是不捨得花錢買CD,要知道那個年代CD還屬於奢侈品呢。」
「這是他出事前三個月負責的案子,有些才做到一半,委託人的定金都交了,但還沒解決他就出事,我一直保存著,也是想等委託人來要回定金,不過那件事後,沒有一個人來偵探社,可能大家都怕惹上麻煩吧。」
「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