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唯一的可能。」

甘鳳池聽得震驚了，上下看她，「紫言，我不知道你這麼八卦的。」

「我也是剛聽說的，所以他們的關係才會這麼緊張。」

三人說笑著一會兒，餐廳門被推開，兩個穿著時髦的女生進來了，短髮的那個看到楊菁，朝她走過來，另一個跟在後面的女生長得瘦瘦高高的，看起來有些憔悴，短髮女生給他們做了介紹，她就是孫文慧，撇開憔悴感不談，她本人比照片漂亮，短髮女生做介紹時，她的目光一直在幾個人身上打轉，眼神定不住，這是神經衰弱的表現，看得出她這段時間精神極度緊張。

孫文慧低下頭，捂著臉發出嗚咽，肩膀顫抖得很厲害，明顯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蕭蘭草對她說：「我知道你很傷心，但傷心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可以先冷靜一下，等情緒平復下來再聯繫我們。」

蕭蘭草走過去看了一遍，甘鳳池也學著他的樣子仔細看著，說：「這樣一對比，就會發現張皓女朋友對他的形容跟公寓那邊的人對他的形容完全相反。」

蕭蘭草玩著智力鎖隨口說，魏正義說：「我離開的時候，蕭燃跟我說了一句話。」

「他喜歡打遊戲嗎？」

蕭蘭草看了他們一眼，「說這麼多，有證據嗎？」

「當時說到分手，我們都很激動，我記不清了，只記得掛電話時他說你會找到更好的，我那時就覺得他想踢開我，可是現在想想他說的……會不會是遺言？他是被誰殺的……可是他的個性不可能有仇家的，還是因為我說分手，他被打擊到了……」

蕭蘭草話還沒說完，老白不知從哪兒翻出一個大耳機，往頭上一戴當聽不到，噼里啪啦用力敲鍵盤，發泄不滿的情緒顯而易見。

甘鳳池看了蕭蘭草一眼，心想難道他真是跟著科長混久了，無意中被傳染了？可這件事怎麼想都很可疑，一個沒問題的人為什麼要假冒身份去當保安？

老白頭也不抬，半邊臉悶在碗上，嗆回：「飯店開著門，我怎麼不能來？」

一聽這話，老白急忙抬起頭，用手比在嘴上，一副生怕蕭蘭草聽到的模樣，女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感嘆地說：「這麼帥的領導怎麼眼神不好，找了你當手下。」

老白在對面聽到了，不爽地對甘鳳池說：「我來吃飯都沒說免費，他們居然免費！」

看到自己的宅男生活即將告一段落，老白哀嘆道：「他們不幫忙就算了，還把我們的人抽走，沒天理啊。」

吊床是空的，蕭蘭草已經起床了，甘鳳池的眼神轉了一圈返回來，突然發現身旁的座椅上坐著一個人—蕭蘭草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那裡，衣服也都換新了，讓甘鳳池不得不佩服他的速度。

「你想免費，至少要自報家門吧，你這樣子誰知道你是誰？」

老白一個人氣呼呼地去付錢，楊菁想幫他付，被他拒絕了，楊菁送蕭蘭草出來，說：「我媽說我爸脾氣不好，如果有什麼地方說錯了話，請你別跟他計較。」

「有女兒的人都這樣，幸好你沒有這種煩惱。」

「幫著問問而已，借口就說有急事找她，是關於她前男友的。」

老白說：「一開始就來了。」

「我們沒問題，如果她方便的話，可以請她現在過來。」

老白說完，楊麗璇微笑糾正：「前妻。」

「那我們在這裏等她，順便解決晚餐問題。」

「聽起來他們關係很好啊，沒有想過要復婚嗎？」

「那好，我請客，你們隨便點。」

「你也發現了？」

女生穿著白大褂，對著鏡頭笑得很甜，手機里唯一的號碼應該也是她的，但鑒證科查了手機機主，發現是屬於張碩的，並且手機打不通，撥打后一直是忙音。

「沒有，他不抽煙不喝酒，也不喜歡網聊什麼的。」

「因為上頭……具體不知道是哪位上司把千金介紹給蕭燃科長，結果被咱們科長橫刀奪愛了。」

「我也沒見過，據說挺漂亮的，不過她特別喜歡追星，聽說科長認識名模邢星，就央求著科長給介紹，誰知他們倆一看就看對眼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可憐的科長。」

林紫言有些難以啟齒，看向蕭蘭草，蕭蘭草說：「比這些都更糟糕，所以我們希望你把你所了解的都講出來……」

「沒問題。」

不過奮鬥還是見成效的，他們查到了死者的身份，清晨，甘鳳池起來，資料都已收集齊全，整齊擺在辦公桌上，他拿起來重新看了一遍，死者的原名既不是張碩也不是孫皓，而是叫張皓，他原本姓張，後來父親過世，母親改嫁，他就隨繼父改姓孫。

考慮到兩人的武力值相差太大等問題，甘鳳池放棄了無謂的犧牲，說：「給我個正當的理由，否則我一定去投訴你濫用職權迫害屬下，今後你就別想再作威作福了。」

孫皓跟孫文慧是大學同學，比她高兩屆，讀教育系，兩個人是在一次聯誼會上認識的，因為同姓，又都是單親家庭重組，所以共同語言很多，很快就熟絡了，孫皓的個性不屬於開朗的那種，但有擔當，脾氣也好，他畢業後去了一家私人學校任教，那時候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可是他幾乎沒提到自己的家庭，每次孫文慧問起，他都說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不準備跟家人說。

「如果你想獨當一面的話，就要學會自己去思索，而不是花一百塊去買答案。」

蕭蘭草起身去付賬，店員說老闆已經付過了，唯一沒付的只有老白。

林紫言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我們找到了死者的女朋友，從而追蹤到了以前的舊案，珠寶行的檔案都在這兒了，你自己看。」

甘鳳池也沖他發出微笑，接著一拳頭砸過來，蕭蘭草早有防備，閃身避開，順便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說：「休息下，很快就會好的。」

孫文慧的語氣有些尖銳，林紫言將店員送來的一杯水放到她面前，柔聲說：「別急，我們慢慢說。」

「那為https://read.99csw.com什麼你讓老白調查公寓住戶和保安？」

林紫言無法回答，轉頭看蕭蘭草，蕭蘭草說：「是自殺還是他殺我們還在調查，有結果會跟你聯絡的，可以把你的聯絡方式還有他之前的工作單位寫給我們嗎？」

其他三位同事都已經到齊了，林紫言還把她昨晚調查到的資料都複印下來，根據案發時間順序分別貼在移動白板上，左邊是珠寶行舊案，右邊是張皓死亡案件，並在旁邊寫了大家的名字和各自負責調查的內容。

甘鳳池抬起頭，差點噴出來，老白臉上戴著墨鏡頭上戴著耳機身上穿著風衣，好像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他似的，甘鳳池還是第一次在警局外面看到老白，忍不住吐槽：「你需要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嗎？」

林紫言回了他一個微笑，甘鳳池心裏酸溜溜地想—她一定很想聽，說不定還做小筆記呢，就跟做案件記錄那樣的。

「能啊，問題是你這麼個大忙人來吃飯很稀奇嘛，是不是又得罪了領導，被穿小鞋，做不下去了？」

周圍的火藥味有點濃，甘鳳池及時舉起手，插話問：「您是……」

「鳳梨仔！鳳梨仔！」

「老白呢？」

蕭蘭草不屑地哼了一聲，丟開智力鎖，站起來往外走，甘鳳池問：「科長你去哪兒？」

「研究所對職員的衣著打扮也很嚴格，她應該還是學生。」

蕭蘭草看向老白，其他人也跟隨著蕭蘭草的目光看老白，老白反應過來，立刻搖頭，「有什麼事我來處理，別把我女兒扯進來。」

「做事，做事。」

一巴掌拍在了甘鳳池的腦門上，老白獰笑道：「小子，你今後還想我幫你的話，就放聰明點兒！」

那是十八年前發生的一起盜竊殺人案，盜竊團伙清晨偷偷進入一家叫寶珠的珠寶行，盜走了價值七百多萬元的珠寶和金條，他們在撬保險箱的時候被保安發現，用自製手槍射殺保安，導致一死一傷，隨後倉皇逃離，湊巧的是珠寶行老闆張萬山那天一大早就來到珠寶行，他在門口碰到了逃竄的歹徒，也被歹徒連開兩槍，當場身亡。

蕭蘭草說完，往檔案室走去，經過老白的辦公桌，他沖老白伸出手，老白急忙把調查到的公寓住戶名單遞上，蕭蘭草看了一遍，說：「有錢人還挺多。」

「他平時有什麼嗜好？或是喜歡做些什麼？」

聽到這裏，甘鳳池做記錄的手一頓，因為孫皓墜樓之前抽過煙，一個不抽煙的人突然抽煙，至少證明他當時的心情非常糟糕。

張皓就是張萬山的獨子，慘案發生時他才八歲，也是慘案的第一個發現者，根據他的證詞，那天他發現父親忘了拿皮包，就取了皮包送過去，卻看到父親滿身是血癱在珠寶行門口，地上也都是血，他嚇得大叫救命，後來是附近的鄰居聞聲趕到，幫忙報了警。

「沒有經驗的人當然會留下勒痕，但如果兇手是職業殺手的話，那他會有很多方法輕易弄暈對方而不留下痕迹，就像我剛才做的那樣，讓一個人的意識暫時消失，幾秒就可以了。」

「我……」

「那等大家來了再布置任務，我先去吃飯，你要一起嗎？」

「你不是對屍檢結果不滿意嗎？如果這不是自殺事件的話，這可能是法醫唯一無法檢查出來的情況。」

蕭蘭草的預言再次說中了，沒多久魏正義回來了，他帶來了幾個不好的消息—手機數據複原成功，但裏面除了一張女生的照片和一個手機號外什麼都沒有。

他們說話聲音很小，甘鳳池聽不到，但是看林紫言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氣得翻了個白眼，很想說科長你說話就不能婉轉點嗎，這麼扎心的話也敢講！

「我……呃，也不忙……」

「沒關係，只要小菁沒發現就行。」

甘鳳池用力拍拍兩邊臉頰，提醒自己—努力做事，把案子順利破了才有可能把女神追到手，世上無難事，只怕有錢人！

「好。」

「主要是男神的關注度太高，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在說，想不聽都不行。」

「交給我。」老白舉起手。

「只是推想到一些可能性而已，反正老白閑著也是買彩票，不如派點事給他做，鳳梨仔，現在事實證明我的推想沒錯，既然扯出了舊案，那就是我們大展身手的時候了，這一次一定要贏過蕭燃！」

「喔，」現在氣氛不僅火藥味濃，還很尷尬，甘鳳池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道：「我叫甘鳳池，大俠甘鳳池的甘鳳池。」

「你一定覺得這想法太天方夜譚，不過這原本就是推理—假如死者是死於他殺，兇手一定是個有經驗又下手狠毒的人，這就解釋了為什麼鞋會放在地上，因為圍欄太高，想要跳樓必須要先踩上去，而在上面留下死者的腳印難度太大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乾脆將鞋整齊地放在地上，造成自殺的假象—如果你還有疑問，那就用調查去證實或推翻我的推理。」

「他說你想查的話，可以隨便查，他會儘力提供協助。」

好多年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了，老白正了正腦袋上的耳機，嘟囔道：「看來是時候出出外勤了。」

「大俠啊，太好了，今後這老頭子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削他就行，慢慢吃，我去跟你們領導打個招呼。」

彷彿沒聽到甘鳳池的感嘆，蕭蘭草看著資料說：「果然是這樣，有點意思。」

蕭蘭草跟楊菁告辭，甘鳳池要往左走，蕭蘭草卻往右走，甘鳳池看著林紫言亦步亦趨，他只好臨時拐了個彎跟過去，提醒道：「科長，回家是那條路。」

「嗯，他最近幾個月突然人間蒸發了，幾乎沒給我打過電話，每次都是我聯絡他，我就覺得不對，質問他是不是移情別戀了，他承認了，所以三天前我們分了手。」

「科長！」老白突然放大喉嚨，蕭蘭草看向他，他又搖搖頭，說：「沒事，你繼續。」

「因為我們粥鋪一號店旁邊就是賣彩票的，他就是九_九_藏_書想找借口跟我媽搭話，明明他住的地方離我家步行只用十分鐘，但他就是不登門，唉。」

「他們啊，吵吵鬧鬧很多年了，沒見著就掛記著，見了又吵，你知道我爸為啥那麼喜歡買彩票嗎？」

聽了蕭蘭草的話，甘鳳池馬上想到那台貼著比基尼女人圖片的電腦，那種華麗花哨的風格的確不像是張皓的東西，但到底是誰把真正的電腦換掉了？

蕭蘭草拿著資料離開了，隨後甘鳳池也跟林紫言離開辦公室，兩人一進電梯，甘鳳池就說：「老白今天好像神不守舍的。」

「出不出外勤是你的事，我只要知道結果，」蕭蘭草笑眯眯地說完，又看看他們，問：「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

「花錢買的，為什麼要丟掉？」老白把葯塞進了包里，看看周圍，說：「以後在外面叫名字，別叫爸，有危險。」

「不回家，我去警局。」

「職業殺手……」

魏正義說完，看看大家的臉色，又追加一句—「很多時候，心累的不是工作本身，而是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和阻力。」

林紫言還從網上查到了珠寶行後來的情況，出事後，張萬山的妻子付了一大筆撫恤金給死亡的保安，由於出了兩條人命，再加上損失嚴重，幾個月後珠寶行就結束了營業，那租屋也一直沒人敢再租，一直處於閑置狀態。

他把紙筆遞給孫文慧，孫文慧寫好還給他，蕭蘭草又問了她孫皓的交友關係情況，她都仔細回答了，臨走的時候對蕭蘭草說：「不管結果是什麼，請一定告訴我。」

甘鳳池用眼刀狠狠地削老白，覺得他是蠢死的。

「什麼？」

「有什麼危險啊，你又不是特工。」

楊菁很有眼色，做完介紹后讓他們慢慢談，她拉著學妹離開了，還交代店員把周圍的桌子都空出來，方便他們詢問。

楊麗璇說完，要去蕭蘭草這邊，老白慌忙叫住她，「別過去，他們在說事，保密的。」

「我不懂他們，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兩人都有自己的空間，如果整天在一起，照他們的脾氣，大概沒兩天又要離了。」

「沒有，你當我是神仙啊，可以未卜先知。」

「喔，失禮了，我叫楊麗璇，是這家餐館的老闆，也是他……」

甘鳳池轉頭叫老白，老白已經戴上他的大耳機走掉了，嘴裏嘟囔道：「我要去買彩票買彩票，什麼事都無法阻擋我買彩票。」

林紫言覺得不像，老白的聲線起伏頻率很大，那應該是由強烈刺|激而導致的慌亂，卻不是出於煩惱，這種感覺她沒辦法解釋清楚，只想到一種可能性—老白知道當年的珠寶殺人事件，並且非常了解。

「紫言去她閨密同事家休息了，說不想被看到蓬頭垢面的樣子，大概過會兒會來。」

「為什麼？」

店員把茶送過來，請他們點餐，看他的樣子還是學生，長了顆小虎牙，笑起來挺可愛的，老白隨便點了幾份點心，等他走後，繼續偷偷觀察。

「好，明天你去孫皓工作的學校打聽下。」

「可是……」

「我……還沒想到……」

老白把手比在嘴上做了個噓的手勢，又指指對面讓他看，甘鳳池轉過頭，剛好蕭蘭草的目光射過來，他嚇得立即轉過身，把頭趴在桌上，心想完了完了，被發現了。

女人先是對甘鳳池莞爾一笑，然後問老白，「你怎麼來了？」

「你不會是要熬夜查資料吧？」

為了不被發現，他沒坐電梯，直接走樓梯下去，在一圈圈繞彎的時候腦海中靈光一閃—科長讓老白調查公寓保安，肯定是也想到了保安了解公寓內部構造，可以順利避開各處的監控器，又因為工作關係，就算被發現也不會引起懷疑，更重要的是張碩的手機聯絡人中只有一個號碼，他能直接聯絡到的只有公寓附近的人，所以保安的疑點就更大了。

「不查了，我去翻舊案。」

甘鳳池跟在後面，看到小虎牙店員又在往這邊看，嫉妒的表情太明顯了，他湊過去小聲對蕭蘭草說：「走了，再撩下去，你就成全民公敵了。」

「更糟糕？有多糟糕！？」

楊麗璇跟甘鳳池打了招呼離開，她還真聽老白的話沒過去打擾蕭蘭草，直接走了，甘鳳池半張嘴巴一直看著她出了餐廳，又回過頭盯著老白不說話。

跟隨蕭蘭草越久，他就越發覺得這個人是個神奇的存在，在鑒證科和法醫那邊提供鑒定結果之前，科長就讓老白調查公寓住戶和保安的情況了，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他就想到這些可能性，可他是怎麼聯想到的？

看完這些報道，甘鳳池有些理解張皓喜歡參与網上推理的心態了，他認為多年前的兇殺事件一直沒解決是警察無能，希望憑藉自己的力量找出兇手，那麼他改換姓名去當保安，是不是找到了那件兇案的相關線索，兇手會不會就住在那幾棟公寓里？想到這裏，甘鳳池忍不住看對面的吊床，那是蕭蘭草的專用床。

「喔……」

「那我也回去，」林紫言說：「我想到了一些問題，今晚不找到答案睡不著。」

「嗯……」

「老婆。」

甘鳳池感覺這個想法有些跳脫，畢竟職業殺手離他太遙遠，而且既然是「職業」的，那有必要去殺一個普通人嗎？

「你們不認識他？那為什麼說知道他的事？」

蕭蘭草沒去想，但有人幫他想了，他交代完任務沒多久就接到了蕭燃的電話，說他們正在調查的案子有了新發現，根據兇手的作案手法，跟魏正義以前負責的某個案子很像，所以需要他的協助，也就是說他們要借人過去幫忙。

「不急，紫言呢？」

「那正好，不用再另外交代任務了，散會。」

「是的，難道科長你滿意嗎？」

「不會的，我可是個好領導。」

自從當了警察，為了提高體能，甘鳳池一直努力鍛煉，所以對於一些意外狀況，他的反應比常人要迅速得多，即使這樣，他也沒來得及躲過偷襲，對方的攻擊太快，下手又太狠九*九*藏*書，他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意識騰空，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

蕭蘭草回了神，看看他，回了一句，「為什麼你自己不想？」

「發現了新線索，我們把調查路線稍微修改一下，正義你把有關張皓的資料拿去刑偵一科，讓他們聯絡張皓的父母，暫時先別提當年的案子，先觀察他們的反應，老白負責調查張皓的人際關係和他之前的工作情況，鳳梨仔你跟紫言負責公寓那邊的調查詢問，還有什麼問題？」

他們很幸運，傍晚楊菁的回復過來了，她居然打聽到了一些情況，讓蕭蘭草下了班去粥鋪找她詳談，直接把老白這個中間人踢出去了。

喂，你是一科之主，想查就查想不查就不查，是不是太兒戲了？甘鳳池忍了再忍，最後還是沒忍住，轉頭想吐槽，誰知他的身體剛轉到一半，身後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手臂圈住他的頸部向後一勒。

甘鳳池小聲說：「我覺得科長發現我們了。」

「唷，鳳梨仔你主動加班，真稀奇。」

「那張碩的女朋友呢？」林紫言把張碩女朋友的照片和手機號列印在紙上，說：「要不要去各大醫院問問看？」

「沒，我就是感嘆一下造物主的神奇，你女兒長得不像你真是太幸運了。」

「她男朋友叫什麼？」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跟咱們科長一樣懷疑一切了？」老白無奈地搖頭說：「別小看那幫技術宅，他們的能力比我這個老骨頭厲害多了，只要有一絲疑點，就不會逃過他們的眼睛。」

飯菜上來了，甘鳳池一邊吃一邊吐槽，老白氣得悶頭吃飯不說話了，小虎牙店員過來幫他們倒茶，一不小心茶滿了出來，他慌忙說對不起，又拿來抹布擦桌子，老白低著頭沒注意到，甘鳳池卻看到了，店員是看楊菁看出了神，導致倒茶倒滿了，他不敢告訴老白真相，心裏想看他女兒這麼受歡迎，接下來有他煩惱的了。

「謝謝科長。」

「不用了，我現在就說……」

「我記得她今年要畢業了，還是學生會主席，在朋友圈幫忙問下，說不定馬上就能問到了。」

林紫言說：「而且大家都說張皓不喜歡打遊戲不抽煙，可是他卻在死亡前抽煙，電腦里還有網游什麼的，我懷疑有人提前把電腦的資料都清空了，所以鑒證科才查不到。」

楊菁背對著他們，看不到這邊的情況，她跟蕭蘭草和林紫言聊了一會兒，已經混熟了，把手機放到兩人面前，指著朋友圈的留言，說：「我一個學妹說她認識你們說的這個女生，不過就是在聯誼會上聊過兩次，不是很熟，她叫孫文慧，是燕通大學物理系的，她聽說有人知道她男朋友的事，很著急，本來要馬上過來，不過我覺得還是先跟你們溝通一下比較好。」

「可這是事實，或許那只是他不想跟室友組隊玩網游的借口。」

「下次有時間我幫你們介紹。」

「是查資料，不過不熬夜。」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一直沒提！？」

魏正義在旁邊笑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老白。」

老白不爽了，摘下墨鏡，「你想說什麼，直說吧！」

看了女兒的回復，老白的臉變得跟他的姓一樣了，蕭蘭草雙手一攤，很無辜地說：「發生這種事我也不想的，但不可否認，我是比較容易讓人推心置腹。」

魏正義看向老白，老白今天難得地沒對彩票，擺弄著手裡的資料，不知道在琢磨什麼，聽了魏正義的話，他抬頭瞥了一眼，又迅速將目光轉開了。

一百塊這事不是你先提的嗎？甘鳳池被噎住了，蕭蘭草起身把餐盤還回去，走出食堂，他急忙一路跟著回了冷案科。

魏正義站在白板前看著，說：「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是是是，我會轉告的。」

「那我去各大學校的網站問問看。」

蕭蘭草還在神遊太虛，咬著吸管嘟囔：「不好喝，不過對身體好。」

「你們不是在調查他嗎？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楊菁驚訝地看他們兩個，馬上又聳聳肩，說：「好吧，你們內部機密，我不多問，不過我也不知道，要不讓她過來，你們直接問？對了，我沒說你們的身份，怕嚇著人。」

孫文慧往前探身，緊盯著蕭蘭草，林紫言想找個委婉的說法，但蕭蘭草說：「昨晚他墜樓身亡，暫時還不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現在我們需要你的協助，以便儘快找出真相。」

啪！

正感嘆著，高跟鞋聲傳來，一個中年女人走到他們桌前，她穿著象牙色西裝裙，體型勻稱，看長相年輕時一定有不少人追求，甘鳳池看看她的衣著，大致猜得出她的身家。

她離開后，甘鳳池跟老白坐過來，老白連連搖手，說：「我可以斷定，這不是自殺，那孩子明顯是有事瞞著大家啊。」

「就是他辭職卻沒跟我商量的時候，他那份工作薪水不錯，我還問他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跟我說，他說不用我管，後來他給我買手機時態度還挺好的，但沒多久又忽冷忽熱，我還以為他有了新對象，想甩我。」

「不，他要打工，沒時間玩那些，也很少跟朋友出去。」

甘鳳池看了來電和打電話的記錄，幾乎都是女生打過來的，偶爾張碩會主動聯絡，但次數很少，每次的通話時間也不長，最後一次來電是三天前，也就是大家說的張碩失戀的時間。

「老白也知道了？」

「換電腦？」

「你去我更擔心，你還不如科長呢！」老白一抬手，指向林紫言，說：「你陪科長去。」

甘鳳池有點明白了，問：「你是說兇手先把死者勒暈，再把他推下天台？但那樣的話，脖子上應該有勒痕吧？」

「好。」

「切，他沒精力查就丟給我，我保姆啊，我要不要查是我的自由，什麼時候輪到他來指揮我？」

「不忙，我兒子跟著他乾哥哥去體驗住校生活了，老婆也出國了，我暫時恢復自由單身。」

蕭蘭草自說自話完，看向老白，老白已經在翻白眼了，一https://read.99csw.com臉的不情願，蕭蘭草便給林紫言打了個手勢，「要不你下班時順便去隔壁問一下好了，都是女孩子，比較好說話。」

楊菁給她的學妹打電話，說了這邊的情況，又報了地址，結束通話后，她對蕭蘭草說：「孫文慧說馬上過來，她看起來很急。」

兩人語塞了，林紫言說：「沒證據就去查，現在有名字有單位了，很好查的。」

楊菁回店裡了，老白哼著小曲往前走，誰也沒看到有個人站在拐角陰暗處，默默地注視他們，老白向前走了兩步，他有所感覺，掉頭看過去，黑影已經消失了。

蕭蘭草又交代魏正義，「明天你跟紫言重新去中青公寓打聽張碩的情況，打聽的對象主要放在居民上，順便問問他平時的活動範圍，他常去哪些地方，看能不能問到新線索。」

案發後，警察迅速趕到現場，當時現場還留下了歹徒使用過的匕首和軍用背包繩，但歹徒沒有犯罪前科，雖然取證了指紋和腳印，卻無從對比，只能從遺留的線索中判斷團伙一共是四個人，除直接參与盜竊行動的三人外，還有一個負責望風和提供交通工具的人。

孫文慧哽咽著說，半晌她抬起頭，林紫言將紙巾遞給她，她低聲道了謝，開始講述她和男朋友的事，甘鳳池一看進入正題了，他放棄了掩飾，跑過去坐到鄰桌的座位上，掏出紙筆開始做記錄，老白也亦步亦趨跟過來，蕭蘭草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等待孫文慧的講述。

聽完魏正義的情報，甘鳳池第一個就否定了，說：「不對，張碩的室友說過他對遊戲沒興趣！」

「那繼續查。」

「或許沒那麼複雜，僅僅是換了電腦而已。」

張皓生父叫張萬山，母親叫徐鳳，繼父叫孫遠航，林紫言就是從這三個名字中想到了某箇舊案，所以她把舊案卷宗取出來，跟資料放在一起，甘鳳池拿起卷宗開始閱讀。

下一秒，蕭蘭草探過頭，笑眯眯地盯著他看了三秒，把他拉起來，說：「是我，看在你這麼配合的份上，下次你提問題我免收三次費用。」

「聽你的話是不是早就想到這個案子了？」

經過一晚上的奮鬥……主力軍是林紫言，甘鳳池負責打下手，蕭蘭草嘛，用甘鳳池的話說—他是負責當花瓶的，因為過了十二點他就去睡覺了，除了養眼外沒發揮到任何實際作用。

他們這邊發生的鬧劇都被楊菁看到了，嘆著氣直搖頭，林紫言忍俊不禁，說：「老白好像很怕你媽媽啊。」

聽完她的解釋，蕭蘭草問：「有關他的家庭情況，你知道多少？」

「很好，因為接下來我們會很忙。」

贏了人家你有獎金拿嗎？看著自家科長因為興奮而發亮的眼睛，甘鳳池心想除了美容外，破案大概是他唯一的生活樂趣了，不過這個生活樂趣跟甘鳳池的目標剛好吻合，所以他興緻勃勃地問：「那要從哪裡查起？」

「科長，我是老宅，不出外勤的。」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你轉變態度的？」

老白把葯接過去，來回看了看，說：「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孫文慧接過水杯抿了一口，林紫言掏出自己的證件表明身份，她的臉色馬上變了，緊張地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孫文慧馬上就要畢業了，跟孫皓繼續下去讓她感到不安，她暗示結婚的事，孫皓卻找各種理由推脫，後來找了新工作卻不說是哪裡，只買了一對新手機，其中一隻給了她，讓她用這隻手機跟自己聯絡。

「那麼明顯的，只要眼睛沒問題都能看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跟他老婆在隔壁開餐廳有關係。」

「是啊，不把死者的情報放出去是對的，否則萬一有意外，很有可能打草驚蛇，如果事後調查到的結果跟現在的不符，刑偵一科方面也會很被動。」

按說四個人作案應該好追蹤，但珠寶血案后，這四個人就銷聲匿跡了，曾經有人提供過他們的消息，但警方聞訊趕到后，現場發生爆炸，報案人已被割喉，死狀慘不忍睹，可見兇手的狠辣程度，那次之後就再沒有關於他們四個人的消息，四個大盜完完全全地消失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當年負責調查的刑警外，沒人還記得這樁慘案。

「不用這麼麻煩，咱們這兒就有一位幫得上忙的。」

「沒有，沒有，這不就是覺得大家都在勞動，我也不能當懶蟲嘛，呵呵，老白……」

「科長您真是神出鬼沒啊。」

「要說有什麼嗜好，就是他喜歡逛一些推理探案遊戲的網站，他懂不少偵探知識，我還笑他為什麼對這種東西感興趣，當老師又用不到這些。」

孫文慧坐去楊菁先前坐的位置上，看著他們，第一句話就是—「我聽玲玲說你們知道孫皓的事，他現在在哪裡？」

到了傍晚，粥鋪里的客人多了起來，甘鳳池一眼就看到蕭蘭草和林紫言坐在牆角的座位上，楊菁坐在他們對面，甘鳳池豎起衣領，走到斜對面正準備坐下，衣領被揪住，他被推到了旁邊的位子上。

老白拿回名單，興高采烈地敲鍵盤，甘鳳池覺得他有點M症，領導交代的工作越多他就越開心。

蕭蘭草拿起收集到的資料，笑眯眯地說：「相互協助嘛，正義的工作我來做，你過去好好乾，說不定那邊的案子最後還是我們破的呢，到時又可以打臉了。」

「我本來就想帶紫言一起的……」

老白舉起手，但是看看大家，他又把舉手臨時改為摸鼻子，甘鳳池知道他的心思，老白就是個死宅，能窩在家裡他就絕不會出門，不過今天他的反應太奇怪了，好像在避諱什麼，所以他代替老白，舉起手問：「那科長你呢？」

「你試試看嘛，不喜歡就丟掉—媽說的，不是我說的。」

這一點孫文慧無法理解，她感覺得出孫皓跟母親和繼父關係不佳，但婚姻大事不告訴家裡人說不過去，要說兩人的矛盾，大概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她覺得自己不被尊重，孫皓卻不給解釋，三個九*九*藏*書月前還連商量都沒有就辭掉了工作，說另尋發展。

「我滿不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刑偵一科那邊怎麼處理。」

蕭蘭草的手一頓，抬頭問：「是什麼？」

臉頰上傳來疼痛，林紫言在叫他，甘鳳池睜開眼睛，看到林紫言緊張的臉龐，他沒弄清這是怎麼回事，呻|吟道：「告訴我是哪個混蛋暗算我的，老子要幹掉他……」

公寓到了，林紫言下了車，對他說：「八卦聊完，做事。」

之後孫皓的行為變得更奇怪，很少給她打電話，她打過去也經常接不通，她覺得孫皓是故意不接她的電話，有意疏遠她，質問了幾次后兩人大吵了一架，她情緒激動說分手，沒想到孫皓真的同意了，讓她丟了手機，不要再糾纏自己，她一氣之下就摔了手機，決定跟孫皓分手，可是看了楊菁學妹的留言后，她又忍不住跟過來，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蕭蘭草去了檔案室，甘鳳池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翻開今天做的筆記，將線索按順序重新捋了一遍找疑點，到了下班時間，看著蕭蘭草和林紫言出去了，他也背上包跟了出去。

蕭蘭草問魏正義，「你最近家裡忙嗎？」

「就是，好好的工作突然辭掉去當保安，還改名換姓，肯定有問題。」

在之後的半個小時里，甘鳳池很後悔自己的決定，因為蕭蘭草又在吃飯時開始出神，導致比他們晚來的同事都吃完飯走人了，他們還在那墨跡，最後甘鳳池終於忍不住了，等蕭蘭草把白開水喝完，他堆起滿臉的笑，問：「白開水好喝嗎？」

「不用了，我來！」老白翻著白眼給女兒發了消息，說：「到時有什麼事我直接跟她溝通，你們不要插一杠子。」

電腦里的線索更是少得可憐，裏面存了一些下載的色|情|片和遊戲，死者逛過的網站也都是網游和網上交友方面的，甘鳳池看著內容皺起眉，再對比身份證上的照片，總覺得違和感很重，屍檢方面也沒有發現異常，被丟棄在天台上的煙頭被證實是死者抽過的，死者墜樓的地方除了本人以外，沒有其他新留下的腳印，所以目前拋開死者的身份有疑問，他的死因基本可以確定是自殺。

「她不是醫生，拋開年齡問題，她沒帶聽診器，還做了美甲，這都不像醫生的習慣。」

「蕭燃說在發現新疑點之前暫且不動，先處理手頭上的案子，就是那件入室凶殺案，那案子的被害人有點錢，又是跟情人一起被殺的，家庭成員關係複雜，大家為了早點弄到遺產，整天來鬧騰要求儘快結案，所以蕭燃頂的壓力挺大的，張碩的身份暫且不論，現在屍檢沒發現異常，他沒辦法把兇案那邊的人力抽過來做調查。」

甘鳳池湊上來看，女孩子身旁放了個燒杯，反射映出了她的指甲，一個很小的地方，蕭蘭草卻注意到了，他說：「如果不是醫生，那會不會是理科生或是什麼研究所的職員？」

「你感覺到他會出事嗎？」

「爸！」楊菁從後面追上來，把手裡的紙袋遞給他，「這是媽買的布魯漿果營養葯，對眼睛好，她說買多了吃不了，給你一半，你是死宅，這葯最適合你了—這話是我媽說的，不是我說的。」

「那好，下次再約，別誤會，不是約你，是約你們領導。」

老白不答話，拿起圓珠筆用力戳筆記本，甘鳳池有點同情他，他想這時候老白更想直接戳他們科長，便提議道：「要不我跟科長一起去，我幫你看著他。」

甘鳳池覺得他家科長說的最後那句話才是重點。

「他說得不多，我只知道他父親很早就過世了，他母親再婚，後來又生了個弟弟，他融不到家庭里，所以高中后就住校，大學學費也是自己打工賺的，不過我覺得他母親對他不錯，常常打電話給他，還定期匯錢，但他幾乎不接聽，那些錢也從來沒用過。」

想通了這一點，甘鳳池氣得捶自己的腦袋—虧他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科長一瞬間就想到的問題他竟然琢磨了這麼久，他鬱悶地來到樓下，一路走到隔壁的粥鋪。

「你們最後一次吵架時他都說過什麼？好好想一想，這部分很重要。」

蕭蘭草給林紫言使了個眼色，讓她談，林紫言自帶疏解緊張情緒的氣場，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林紫言拿出張碩的照片放到桌子上，問：「你說的孫皓就是他嗎？」

「小孩子不懂，聽著就是了，還有，告訴你媽，這個周末我不會去江濱公園，不會去公園那個餐廳，不會坐餐廳靠窗的那個位子。」

蕭蘭草還在低著頭努力跟智力鎖做鬥爭，說：「看來你是對這個結果不滿意啊。」

甘鳳池沒想那麼多，開車出去后，他很快就把這件事拋開了，說：「咱們科長最近好像跟刑偵一科那邊不對盤。」

「那那位千金漂亮嗎？跟咱們科長配不配？」

孤男寡女……不，是一對工作狂共處一室，大概也沒啥發展，不過他還是不會對這種狀態坐視不理—甘鳳池在一瞬間打好了算盤，舉手說：「科長科長，我也去加班！」

「是啊，底子不幹凈這部分還要慢慢查，現在查到的是保安中沒有人有前科，前提是這些人沒用假身份證。」

難道他真是上了年紀眼神不濟了？不對，就算眼神不濟，屬於刑警的直覺還是在的，他停住腳步看向陰暗的角落，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彷彿某種危險的氣息在周圍蠢蠢欲動。

「在一起三年了，怎麼會說放下就放下呢，」孫文慧苦笑，「這幾天我一直很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我想過要聯絡，但那天說分手的時候他的話太刻薄了，我再去找他像是犯賤似的，再加上我把他送我的手機摔碎了，就……他怎麼樣？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還是犯了法……」

「那會不會是鑒證科的人遺漏了什麼？」

「但看得出你還是很在意他。」

「可是這不好喝的白開水你喝了半個小時零三分鐘，我不介意你考慮案子，但你可以把你想的跟我說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