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草走出停車場，甘鳳池緊跟在後，問：「你去找她了？」

甘鳳池提起腳又要踹，方敏抬手指向對面，冷笑道：「你再對我施虐，她就是你害死的。」

方敏的公司今天也沒開，從外面看去，裏面黑乎乎的，甘鳳池掏出鐵絲想故技重施，手碰到把手，吱呀一聲，門自動開了，這裏竟然沒上鎖。

等等，名片！

「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就憑一個錄音筆？」

「我對你們真是太失望了，你們毫無能力，只會好大喜功，你救了惡人，就等於害死了好人，我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房間亮堂起來，當看到裏面的狀況，甘鳳池再次感到吃驚，辦公室里空空如也，除了基本的辦公桌椅外什麼都沒有，牆上還留著掛過東西的痕迹，但都被取走了，這裏給人的感覺就是公司關門大吉，老闆捲款跑路了。

看來是老闆被帶去協助調查，公司也臨時休假了，這時候甘鳳池要感謝蕭蘭草對他的訓練，熟練地掏出別針，捅進鎖眼裡來迴轉了轉，鎖順利打開了。

「哼！」

一路上他盡量避開有交通監控的路口，耳機也被他扯掉了，專心開車，方敏中途提醒他剩餘的時間，他為了不引起對方的警覺，嗯了兩聲當回應，進了山路後繼續加速，終於在堪堪快到一個小時的時候趕到了別墅。

「你明知我不會放的，為什麼還要說這種蠢話？」

這裏都是實心的，他甚至連監視器都沒找到，看來方敏早在案件發生時就已經做好了跑路的打算，所以沒有留下一點可以追蹤到情報的東西。

「那我換個方式說——捉迷藏遊戲已經結束了，作為輸的一方，你該投降了。」

甘鳳池懶得聽他耍嘴皮，撕下吳美薇的一塊裙擺，幫她包紮了頸部和另一隻手腕的傷口，方敏在對面冷冷問：「你是警察，你怎麼可以救惡人？」

甘鳳池半路又退回來，看向剛才翻過的桌子，電腦前放著名片塑料盒，再看隔壁的，也有，又跑去其他桌前，大多都放著，就是那種印刷公司剛印製好，放在透明塑料盒裡的那種。

蕭蘭草斜瞥他不說話，一副「你想多了，這怎麼可能」的表情，甘鳳池不在意，反正他現在夠了解自己的上司了，傲嬌的人說話都這調調。

眼前晃過抽屜里那些犯罪記事的報紙剪輯，甘鳳池的心怦怦跳起來，方敏不僅是反社會人格，還是智慧型罪犯，他把其他東西都清空了，偏偏留下那些，會不會是在故意提供線索？

那是偽造護照，年齡和出生年月都是杜撰的，只有名字，他改成了楊昱書，馮震把這些東西放進證物袋，甘鳳池有些感嘆，等馮震走開，他對蕭蘭草說：「他最終還是想改回最早的名字。」

方敏用槍口指指吳美薇，她還昏迷著，對眼前的狀況毫無知覺，蕭蘭草掃了她一眼，將槍丟開了，方敏就在等這一刻，在蕭蘭草丟槍的同時將槍口指向他，扣下扳機。

被槍指著，甘鳳池不敢再亂來，嘲諷道：「這也是你的藝術道具嗎？」

「我只是個小警察，拿死工資的，有危險當然是領導先上啊。」

被領導稱讚了，甘鳳池有點小激動，嘿嘿了兩聲，趁著他們兩個拿槍互指，他跑去救吳美薇。

方敏給過甘鳳池名片，所以地址他記得很清楚，不知是湊巧還是特意的，他的印刷公司和楊旭英的公司只隔了兩條https://read.99csw.com街，甘鳳池到了后等不及電梯，順著樓梯跑到他的公司樓層。

「你這變態！」

蕭蘭草一哂：「你至於把怕死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你怎麼知道的？」

看到蕭蘭草，方敏不再去追殺甘鳳池，將槍口轉向他，微笑說：「蕭科長，別來無恙啊。」

他翻了下幾位職員的桌子，都是些工具書，再拉抽屜，抽屜是鎖著的，目光掠過桌上的座機電話，心一動，故意探手去拿話筒。

「今後你可以在監獄里學習實戰技術，假如你還有這個機會的話。」

甘鳳池其實對方敏的說法抱有懷疑，但正如他所警告的，自己不能因為懷疑就冒險，「藝術家」手上已經沾了很多人的血了，他一定不在乎多加一條人命的。

蕭蘭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微型錄音筆。

「這也是你的遊戲規則嗎？」

蕭蘭草說：「雖然我很想捉到罪犯，但不希望靠部下的犧牲達到，以後你再這麼蠢，就不要在我手下做了，免得大家以為我這個當領導的也蠢。」

「廢話，遊戲是你設定的，主導者也是你，還不興我想辦法自救啊，還勝之不武，你綁架人殺人就有理了？」

甘鳳池把吳美薇放下來了，她的手腕和頸部經過包紮，血慢慢止住了，看狀況暫時沒有危險，他聽了蕭蘭草的話，突然想起蕭蘭草第一次看到地獄油畫時的神情，當時蕭蘭草的表情很嚴肅，害得他都沒敢多問，原來那時候蕭蘭草就已經懷疑到「藝術家」了。

「真蠢。」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時候，說了反而會弄巧成拙。」

說起來這要感謝正義的指導，沒有他整天訓練自己反扒技術，他還真不敢鋌而走險。

「你知道塔羅牌里有一張倒吊人嗎？看她現在的樣子像不像？」

蕭蘭草說得沒錯，甘鳳池想到要對付的是變態罪犯，所以在進吳美薇家之前就打開了錄音筆，他沒想到這招還真用到了，後來他就藉著兩隻狗狗蹭他的時候把錄音筆塞在京巴的衣服里，他想以「藝術家」的心機，一定會讓同夥偽裝成醫護人員，趁亂混進房間毀掉或是收走監控器，但他們不會留意寵物犬，只要蕭蘭草和同事追到這條線，就可以發現錄音筆的存在。

幸好之前調查楊旭英時，甘鳳池仔細看過他的資料，記得公司地址，一路風馳電掣來到公司樓下。

「你可以試試。」

「哪裡哪裡，這都是您教導有方吶。」

甘鳳池把手槍還給蕭蘭草，拿著手銬走到方敏面前，方敏很不甘心，忍痛問：「你怎麼會有槍的？你臨時出來，不可能有配槍！」

甘鳳池顧不得綁他，跑去吳美薇面前，她的眼睛被蒙住，嘴裏塞了布，兩隻手分別往兩邊耷拉著，衣袖挽到上臂，手腕上被各劃了一刀，頸部也有一道刀口，刀口很深，血順著划傷一直往下滴，把地面都染紅了。

該死，這麼明顯的線索他居然一直沒有注意到，因為方敏身上的小市民氣息太重了，大嘴巴還喜歡八卦，他壓根就沒把這種人和犯罪分子聯繫到一起，所以懷疑推測的方向從一開始就出現了死角，楊旭英一定和他一樣，不自覺中忽略了方敏的存在！

「站住，不許動！」

「這是個好建議，」方敏嘿嘿冷笑，忽然槍口一轉，指向甘鳳池這邊，「這裡有兩個人，你猜我手一抖會九*九*藏*書先射中誰？」

蕭蘭草已經走到了甘鳳池身旁，他停下腳步，槍口依舊對準方敏，方敏再次向他大聲警告，甘鳳池趁機站起來，躲去了蕭蘭草身後。

「忘了提醒你，除了這裏，我還可以看到大廈裏面的監控視頻，所以別想搞小動作，你的行為很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嘿嘿……」

「你給我閉嘴！」

「是啊，就在大家去保護黃小敏的父親時，我去了王奶奶那兒。」

甘鳳池暗嘆僥倖，進去打亮了燈，開始翻找起來。

「你猜？」

「對。」

「你的裝備還挺豐富的。」

沒多久，救護人員和刑偵一科的同事趕到了，吳美薇被送去急救，甘鳳池把方敏交給他們，馮震和司徒留下來檢查現場，蕭蘭草看到他們把彈頭撿起，放進證物袋，對甘鳳池說：「其實你是故意逼方敏開槍的吧，好提醒趕過來的人你們在哪裡。」

「我開了家小印刷公司，主要印名片什麼的，小楊是IT公司老闆，我幫他們公司印名片，又剛好同是一個驢友團的，這一來二去就熟了……」

方敏失去了攻擊能力，捂著胸口喘息著叫：「你們警察果然都是暴力人種！」

這傢伙還真是網路高手，居然可以截看到監控視頻。

「要不怎麼能當你領導呢，」蕭蘭草說完，又正色說，「其實你自己也想到了，只是你沒有特意用理論來推，只以為這是潛意識的直覺，就像直覺告訴你，我的后腰上還插了把槍。」

換了正常人肯定不會這麼做的，但放在他身上，一切都變得很有可能，他的自負還有凌駕於他人之上的優越感都促使他會這樣做！

方敏瞪著他不說話，被甘鳳池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甘鳳池閃身躲開了，他隨身帶的包包現在派上用場了，拿下來，把有帶子的那頭甩過去，方敏的臉被打到，疼得叫起來，甘鳳池下一鞭敲在方敏的手上，他拿不住棍子了，被甘鳳池趁機踹開棍子，又順便踢了他兩腳，把他踢倒在地。

蕭蘭草往旁邊站開一步，甘鳳池舉槍指向方敏，蕭蘭草掏出手銬丟給他，贊道：「幹得好，鳳梨仔。」

「用腦子猜的，」甘鳳池環顧四周，冷冷道：「我以為你跑路時會把監視器也一起收走的。」

「他跟王奶奶說了真名？這怎麼可能？」

第一次方敏主動跟他聊天時提供了很多情報，比如他和楊旭英都是登山驢友，他了解山上的情況，而且進山的路上也不用擔心被交通監控器拍到，像他這種需要靠監控器控制別人的人，潛意識上應該會對監控裝置有忌諱，可是這裏的山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會是哪裡呢？

「藝術家」很狡猾，多餘的字一個都不說，甘鳳池沒有真想打電話，他只是試試而已，「藝術家」的反應讓他確定自己猜對了，否則以他的性格早就開始夸夸其談了。

方敏持槍走過來，甘鳳池拿起手銬，做出要往架子上銬的架勢，卻趁機將手銬甩了過去，方敏差點被打中，他火了，對準甘鳳池再次開了槍。

「嗯，我不懂，我就知道怎麼揍你！」

「犯罪也是一門藝術，你根本不懂。」

「那領導，我可以把這個理解為是擔心嗎？」

「放下槍！」

甘鳳池在心裏冷笑，走到桌前，打開抽屜翻找，出乎他的意料，抽屜里倒是挺滿的，放了一些報紙和雜誌，上面專題報道了九-九-藏-書這幾年來發生的幾起重大案件，甘鳳池想這些案子「藝術家」應該都參与過，所以才特意收集來自我滿足。

「我這不是在帶你去找她嘛，在這裏。」

他探頭看看對面的桌子，大家桌上的擺設都差不多，連名片盒子都一樣，他看不出哪張桌子是楊旭英的，心想這個追求者做得不稱職，桌上至少該放個女神的相框嘛……

「呵，他和王奶奶只不過是合作犯罪的關係，他這不是異想天開嗎？」甘鳳池啼笑皆非后，又點點頭，「不過可以理解，我跟王奶奶聊天，也有種跟自己奶奶在一起的感覺。」

「大概王奶奶身上有他想擁有的家人的感覺吧，有人這樣叫他，會讓他感覺自己還在童年時代，還沒有被母親拋棄。」

想到這裏，甘鳳池氣得差點敲自己的腦瓜子，掉頭就往外跑，耳機那邊傳來「藝術家」的聲音，問他想到什麼了，他直接無視了，跑出公寓上了車，把車開去了方敏的公司樓下。

「方敏，你被捕了！」

想到這裏，甘鳳池就更惱火，喝道：「這個遊戲你輸了，快把人質交出來！」

甘鳳池很後悔沒有帶槍，否則以他的槍法也不至於拿方敏沒辦法，不過出乎他的意料，方敏沒上車，而是繞著車子轉了一圈，跑去了後面的室內停車場，看他那誇張的跑法不像是為了逃避追捕，而是單純在玩遊戲。

「嘿嘿……」

方敏不理他，問蕭蘭草：

「其實早在你第一次來別墅的時候就想到了吧，那時候你什麼都沒說，你要是一早就說，我就不會從楊旭英的公司追到方敏的公司再追到這兒，老實說剛趕到的時候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耳機里傳來微微的哼聲，帶著輕蔑又玩味的調調，甘鳳池臨時把手收回來，看向周圍，問：「你是不是也在這裏安了監視器？」

這裏跟普通公司的擺設不太一樣，辦公桌的形狀各不相同，有方正的也有橢圓形的，而且是隨便擺放的，桌上的電腦每一台都比老白用的要大，再加上各種書籍資料摞成了山，隨便一坐一趴，直接就被電腦和書掩埋了，甘鳳池看了一圈，更覺得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郵箱里塞了一些宣傳單和雜誌——方敏離開時應該都清理過了，這些是那之後派發的，甘鳳池不抱希望地翻了下，在看到一份揪團登山的聯絡單時停住了。

「因為我是『藝術家』啊，怎麼可以跟凶氣十足的犯罪分子扯上關係？」方敏微笑說，「所以還是放下槍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王奶奶是之前連環殺人案里的兇手，聽蕭蘭草說到她的名字，方敏臉色一變，蕭蘭草說：「第一次來這棟別墅，看到兇案現場的地獄油畫時，我就有種強烈的感覺，那種地獄設計是『藝術家』搞的，我追蹤了他五年，了解他的癖好，也許他極力做了掩飾，但一個人的創作風格很難完全抹掉，我想他費那麼大心思創作了恐怖藝術，大概不捨得用一次就丟棄，也許什麼時候他還會再用到。」

「嘿嘿，看你的部下也不過如此，還不放下槍，否則我殺了她！」

一個手銬丟了過來，方敏用下巴指指旁邊的鐵架，說：「把自己銬起來。」

方敏跑進了停車場，甘鳳池怕裏面有陷阱，進去的時候提高警惕，這裏原本是給劇團成員停車用的，裏面很寬敞，又沒有燈，剛一進去眼睛適應不了，隨九_九_藏_書即眼前傳來冷風，方敏掄起一根長棍向他劈來。

甘鳳池吃了一驚，馬上想到綁票會不會就在這裏，他提起警覺慢慢推開門，裏面靜悄悄的，不像是有人的樣子，他在牆上摸了摸，找到開關把燈打開了。

甘鳳池的撓頭動作停下來，瞪蕭蘭草。

沒找到線索，甘鳳池又跑去隔壁兩個房間搜查，裏面也都是空的，他不死心，敲打牆壁，希望牆壁當中有暗格，說不定綁票就被藏在暗格里，但沒多久就失望了。

「我的部下比你想的要聰明得多，你和他在吳美薇家的對話他都錄下來了，塞在了寵物狗的衣服里，白熊犬很大隻，有它擋著，就算房間都是監控器，你也未必能發現。」

「所有武器中，我最討厭的就是槍，這是一群低智商動物才用的道具，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用它。」

甘鳳池沖他一笑，賤賤地答：「你猜。」

叫聲尖銳，甘鳳池抬起頭，就見方敏手裡多了把手槍，槍口對準他，獰笑道：「她是我的作品，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你們來看，這傢伙還妄想跑路啊。」

他大喝一聲沖了過去，方敏一愣，隨即就笑了，甘鳳池以為他會反抗，誰知他掉頭就跑。

「鳳梨仔，你要相信一個影后的演技，那不是當下那些什麼流量明星可以比的。」

「看來跟技術股整天在一起，壓力也挺大的，備不住什麼時候就被竊聽了。」

聽了他們的對話，方敏冷笑。

甘鳳池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否準確，但眼下他別無選擇，跑回車上，開車朝王奶奶作案的山間別墅衝去。

「那不是直覺好吧，是你親口說的，你以前跟我說過出任務的時候永遠都帶兩把槍的，」甘鳳池吐槽道，「跟您這樣的領導搭檔，作為屬下，不機靈點可怎麼行啊。」

「我去找王奶奶了，問了她一些有關你的事。」

一聽這聲音，甘鳳池感動得都快哭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家領導蕭蘭草，再看到蕭蘭草站在前方，舉槍對準方敏，一身威風凜凜，這一刻在甘鳳池心中他完全就是神了。

「因為只有這個名字是真的，可笑，他所有的東西都是偽造的，卻執著於一個真名。你知道嗎？他和王奶奶合作的那段時間，報的名字就是昱書，他一直自稱藝術家，所以王奶奶還以為他這個名字也是諧音杜撰的。」

甘鳳池追著他跑過去，別墅後面是一大片空地，那裡停了輛車，方敏完全沒有害怕的反應，一邊往車那邊跑，一邊轉頭沖他笑道：「你挺厲害的嘛，看懂我提供的線索了？」

方敏氣得說不出話，甘鳳池收起笑容，把他銬上拖了起來，蕭蘭草揶揄道：「看來你只擅長背後搞鬼，實戰經驗差多了。」

他剛跳下車，別墅一側人影一晃，有人走過來，手裡拿著公文包，頭髮梳理整齊，一身西裝革履，典型的公司白領的氣質，要不是跟他有過接觸，知道他犯下的累累罪行，甘鳳池無法把他和兇狠的罪犯聯繫到一起。

蕭蘭草微笑看過來，甘鳳池打了個哆嗦，「你想說王奶奶是故意那樣做的？不可能吧，『藝術家』是什麼人？他是罪行累累的歹徒，他難道還會被王奶奶騙到嗎？」

他觸摸吳美薇的鼻息，呼吸很弱，再看血流不止，他急忙掏出手絹綁住她的手腕傷口，又要去綁另一隻手時，對面傳來話聲。

心思被看出來了，甘鳳池不好意九九藏書思地撓撓頭。

「不過我沒想到你就是『藝術家』，跟我想象中的罪犯不太一樣。」

「別急，我沒划動脈，她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馮震找到了方敏的公文包，打開一看，裏面除了手提電腦和一些美鈔外，還有他的護照。

甘鳳池抬起頭，方敏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頭髮亂了，整理著頭髮說：「看我多仁慈，即使遊戲時間過了，還是給了你最後的機會。」

楊旭英的IT公司規模不大，只是在某棟商業大樓里租了兩個房間而已，出乎甘鳳池的意料，公司竟然沒人，他推推門，門上了鎖，裏面也沒有開燈。

槍聲響起，發出痛叫的卻是方敏自己，他手腕中彈，捂著手腕疼得跪倒在地，手槍也掉到了地上。

甘鳳池又一腳踹過去，把他踹了個煎餅翻身，要是照他以往的脾氣，一定會回一句「哥最暴力的時候你還沒見識過呢」，喝道：「對付你這種毒瘤需要留情嗎？你殺了多少人，你還有臉說別人暴力！」

「科長你根本就是老奸巨猾啊。」

不錯，這還真是個遊戲，這個變態把自己當上帝，拿人命當籌碼來跟他玩。

甘鳳池就地滾開，奈何車庫裡除了個倒吊人外什麼障礙物都沒有，他不由得暗暗叫苦，自責不該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時候激怒對方，他心裏都做好了挨槍子的準備了，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大喝：「不許動！」

砰！

「其實我去過好幾次，她都迴避不見，今天是我撒了謊，說又有女孩將會被殺，讓她想想自己的孫女，她才見我，她承認別墅里的油畫都是『藝術家』設計的，而且『藝術家』來過這裏很多次，很喜歡這裏，所以當聽說了捉迷藏遊戲后，我就想到了這裏。」

「你比我想的要聰明，這麼快就找到我的公司了，你是怎麼猜到的？」

「科長你還真是不務正業。」

由於曾經發生過兇案，別墅四周拉了封鎖線，甘鳳池遠遠地沒看到有車，他心裏一沉，首先想的就是自己推測有誤，索性開著車衝過封鎖線，直接停在了門口。

甘鳳池轉頭看去，停車場太暗，他剛才沒注意到，原來吳美薇竟然被倒吊在樑上，她身上都是血，已經暈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方敏站起來了，摸著臉嘿嘿笑道，甘鳳池的回應是一拳頭揮過去，方敏應聲倒地，他被打暈了，趴在地上沒反應了。

謝天謝地這不是密碼鎖，否則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到跑路，方敏……不，楊昱書也算是很有經驗了吧。

這是方敏向他自我介紹時說過的話，方敏和楊旭英很熟，負責楊旭英公司的名片印刷，也是他介紹黃小敏和楊旭英認識的，更重要的是有關楊旭英的情況都是方敏透露給自己的，他正是聽了那些事情后開始對楊旭英產生懷疑的。

方敏不敢把槍口移開，只能任由他救人，冷笑道：「你終究還是搞鬼了，勝之不武。」

甘鳳池什麼都沒找到，他不敢在這裏耗費時間，轉身跑出去，他來到樓下，經過郵箱時腳步頓了一下，過去打開了。

「這怎麼能叫變態呢，我是替天行道，當初要是她配合綁架犯及時交錢的話，綁架犯就不會死，蘇鉞也不會差點被害死，蕭蘭草也不會受傷，她是罪有應得啊，可是這五年裡她卻沒受到懲罰，這不是很奇怪嗎？」

蕭蘭草臉色一變，舉著槍大踏步走過來，方敏喝道：「站住！放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