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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魔窟遭異變

第十三章 魔窟遭異變

眾人見狀十分吃驚,不明白她在搞什麼鬼。張信忠忽然大喊道:「大家快把耳朵捂上,快點兒!快把葉清萍給我抓下來!」
「你說什麼?」葉清萍張大了嘴巴,甚至感到一陣眩暈,不過腦海的思緒突然整清了一些,「你說外面的那個張千橋不是你?」
葉清萍剛要開口說話,那婦女拼勁全力,急促地說:「快跑,快……」
張信忠吮吸了一會兒,把那個人扔在地上,只見那個人渾身皮包骨頭,鮮血流盡,成了一個空皮囊。張信忠渾身肌肉兀自暴起,臉上的皮肉因為暴漲而崩裂,一時間血肉模糊,他渾身開始顫抖,接著弓身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不一會兒,他的背上竟然慢慢裂開了,從裏面伸出了一對血肉模糊的翅膀。
葉清萍見他中計,施起「奔」字訣,向外奔去。眾教徒見張信忠在原地打轉,納悶不已,紛紛上前觀看。待到陣法自破,才轉過神來。
張信忠低著頭,來回地踱步。又過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辦法,大聲說道:「葉清萍,我臨來的時候,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
她強忍疼痛,趕緊用手緊了緊后衣,縛住傷口。張信忠轉過身,輕蔑地說:「別以為你習得一些鬼谷派的東西,我就治不了你了,就連上帝都拿我們吸血鬼沒辦法,你一個小女子,哼哼哼……」
張信忠仰天狂笑:「唯有背叛耶穌的基督徒,才可以成為我最精英的蝠魔使者。傲視天下,唯我蝠魔!」
周永風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眼睛驀地凹陷了下去,渾身的骨骼「咔嚓」作響,身上的肌肉開始變得猩紅惡臭。他驚恐地說:「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了……」聲音已經開始變得空曠沙啞,全是低瑟吟吼的聲音。慢慢的,他的頭髮開始脫落,衣服也被膨脹的肌肉撐破,整個人已經變為了怪物。
葉清萍只好轉身離去,她忽然感到一種輕鬆,也許是揭開了一個疑團的緣故。不過她心裏很清楚,即將到來的,不光是烈血的衝突,還有信仰和文化的衝突,接下來,真不知該何去何從……
她這麼一看,嚇得趕緊又把衣服捂上了,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定了定神,再仔細一看,沒錯,還是那樣,不禁心寒到了極點。她的胸口上,竟然出現了一個邪惡蝙蝠的圖案!
「好久不見?一切還好嗎?」葉清萍憤怒地說,「連日來你對我們苦苦追殺,苦苦相逼。昨晚你還和你的那個什麼三娘飛雪卿卿我我,你倒真好意思說啊,我現在真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你說你的良心是不是都讓狗給吃了,你怎麼能加入邪門歪道的邪教呢……」她破口大罵,像是要把連日來受的屈辱全部發泄出來,一直罵到筋疲力盡為止。
葉清萍冷淡地笑了笑,說:「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葉清萍點了點頭,已經開始有些明白了。
張千橋突然變得很恐懼的樣子,渾身在顫抖:「然後,就打開了裏面的棺材。可是沒想到,裏面那塊完整的屍骨,竟然兀自站了起來!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我只是小時候聽奶奶說,一個人死前如果有心愿未了結,他會死不瞑目,日久天長,怨氣會形成無限的氣量,這個時候打開棺材,整個屍骨會帶著生前的遺願之氣,再次站起來!」
到了第三層,依然是一個很大的地下寬闊地帶,有著很完善的各種設施,很多教徒都在機械地勞作。葉清萍走近一看,不禁大吃一驚,他們加工製造的,竟然都是海洛因、冰毒等毒品。她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這些毒品製造得十分粗糙,不像是用來賣的。她逐漸明白了,這樣的毒品一旦大量在人群中發放的話,那會麻痹多少人?會引起多大恐慌?
那個蠟像軟綿綿得倒了下來。葉清萍定睛一看,嚇得差點兒暈過去。這根本不是什麼蠟像,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看來是先被別人陷害,然後在外面塗上了一層蠟,如此強制製成。手段之殘忍,實在讓人瞠目結舌。
葉清萍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張信忠低吼著,向葉清萍這邊走來。葉清萍不斷後退,心裏有些發怵,對手代表著古老歐洲的邪惡勢力,自己代表中國最古老經典的傳統文化,這不僅僅是兩個人的鬥爭,更是東西方傳統勢力的對決,善與惡的對戰。
果然,蝠魔使者拿著一桶冒著熱氣的熱蠟走了過來,倒在了苗剛的身上……
葉清萍走到一個肉|球旁邊,仔細一瞧,只見裡面包裹著一個似人又似獸的怪物。那個怪物蜷著身子,有些像嬰兒,不過沒有人類的五官,它的背上有兩個肉嘟嘟的翅膀。再走近一看,只見肉|球近於半透明,裏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網狀血管,所以看起來紅彤彤的。
張信忠此時已經恢復了人樣,他焦急地來回踱步,失去了平日的沉穩。他見眾人到齊,便大聲吼道:「真是一群廢物,連一個女人都抓不到!還談什麼一統天下!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必須抓緊完成任務,屆時只要教主一聲令下,天下就是我們的了!整個世界都要接受我們的信仰!所有蝠魔使者聽令!現在你們就跟我不停地巡視枯骨墓,不許出現任何差錯!有過失者,殺無赦!」

忽然有人很吃驚地說:「咦,真奇怪,這個蠟像怎麼流淚了?」
走到盡頭,又是一個大門擋住了去路。透過大門,可以隱隱約約地聽到裏面的嘈雜聲。好像有很多人在勞作,不過更像公司里的車間,機器轟鳴,不絕於耳,葉清萍有些忐忑不安,實在無法想象門開了之後會面對什麼。
葉清萍加快速度,眼看就要碰到前面的樹堆了,說那遲,那時快,她一個晃身,運起「晃」字訣,只見身形一折,整個人轉到了一邊,根本不符合運動學的慣性原理。張信忠來不及回收,只聽「砰」的一聲,整個人撞倒了樹堆上。突出的樹杈全部插|進了他的翅膀上,一時間鮮血橫流,整個人變得血肉模糊,骯髒不堪。
葉清萍感到很奇怪,虔誠的基督徒手裡,永遠都會拿著一本聖經,那是耶穌言行的載體,基督徒視聖經為生命,不論何時都會拿出來吟誦。既然陶鑄成蠟像,也應該陶鑄上蠟像構成的聖經才對,這樣才顯示出絕對的虔誠。
順著台階往下走,下面逐漸開始變得明亮起來。越往下越寬敞,而且周圍的牆壁全部用大理石雕刻而成,這麼浩繁的工程,不知要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大理石壁上雕刻著猶大一生的功績,不過一看就是被人神話了,一些混戰的場面根本不可能出現。不過有一幅圖卻讓葉清萍陡然緊張起來。浮雕的內容大體是這樣的:猶大率領https://read•99csw•com弟子打敗了一群敵人,為了懲罰他們,猶大讓弟子用一些特殊的鮮血注入到那些俘虜身上,結果那些俘虜在地上痛苦地翻滾,然後撕開了自己胸前的衣服……葉清萍的心陡地一震。她看到,那些人的胸膛上赫然出現了一隻邪惡恐怖的蝙蝠!雖然不知道這些蝙蝠是從外面伏在了那些人的胸膛上,還是從裏面生長出來的,浮雕不是很清楚,不過已經夠恐怖的了。
張千橋接著說:「清萍,你趕快離開這裏,去陸家宅找王老爹。他知道很多蝠魔教的事情。」
周永風側頭瞥了眼已經變成蠟像的苗剛,滿頭都是汗水,渾身不停地打哆嗦。對死亡有恐懼是很正常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堅持自己的信仰。
那婦女並未回答,只是斷斷續續地說:「去,去,亞洲,大,飯店。快……」
再往下走,隱隱約約傳來一些嘈雜聲。葉清萍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聽覺了,莫非地下有著另外一種生活?仔細想想也有可能,以前曾有人建立了烏托邦,現在也未必就沒有蝠魔邦了。
「他們後來把你怎麼樣了?」葉清萍繼續問道。
張千橋嘆了口氣,說:「我以為我會一輩子不見天日,見不到人,也會就這樣進了墳墓,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我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你。」
苗剛面色潮|紅,很激動地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口中開始念叨:「阿門,萬聖的主啊,我給你最忠誠的祈禱……」還沒說完,只聽「嗖」的一聲,他的脖子上被彎刀劃開了一個很細很深的血口,一波鮮血「吱」地一聲噴到了耶穌的雕像上。
張信忠轉頭面向周永風,說:「看到了嗎?是生是死,你自己選擇。」
張千橋說:「走出來的那個人,就是我!」
在這一層巡視一番之後,蝠魔使者又去了下面一層。下台階的時候,葉清萍覺得自己好像又變高了一些。
眾人將她團團圍住,她站在中間,沒有絲毫畏懼。張信忠轉著圈打量了一番,說:「很好,很好。真是個人才,臨危不亂。要是加入了我們蝠魔教,你的才能大有用武之地。」
最下邊的這一層是一個很復古的大廳,站了很多守衛。他們個個身形彪悍,眼神銳利,而且全部都是外國人。大廳里有很多又高又圓的石柱,石柱上刻畫有許多蝙蝠的圖像,這些蝙蝠好像是在和一群異獸進行戰爭,場面頗為宏大。大廳的正前端,也就是正對門的方位,放著一把十分雄偉的座椅。這把座椅和一般帝王將相的座椅不同,它渾身幽黑,有一種天然的威懾力。
葉清萍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
張信忠見手下全部亂作一團,如同中邪一般,憤怒不已,他深吸一口氣,臉色驟然慘變,青筋根根暴起,一把抓過身邊一個教徒,猛地在他脖子上吸吮起鮮血來。
張千橋苦笑著遙了搖頭:「看來,所有人都被騙了,就連古靈精怪的清萍都被騙了。真是邪道猖狂,世道遭殃啊!」
葉清萍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被騙了?我被誰騙了?」
張信忠看了看屍體,環望了一下四周,大聲說道:「葉清萍,出來吧,我知道是你,除了你,沒有人有本事來到這個地方,也沒人有這個膽量。出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張信忠一扇翅膀,只聽「呼」的一聲,龐大的身軀壓了過來。葉清萍來不及反應,身形向後一仰,迷蹤步法隨意念轉,從他身下滑了過去。這迷蹤步法講究「任意所為,所以所動」,雖有各個字訣,但更講究隨變而化,很像金庸筆下的「獨孤九劍」。
《聖經》是這個世界上流傳最廣泛的經書,可是沒有人知道,它的前身還有一本《觴經》,裏面記載了很多機密,相傳世上只有一本,保存在每一任教主手中。除了教主之外,沒有人看過《觴經》。《觴經》里記載,基督徒如果吸食了鮮血,然後噴在耶穌像上,就會變成大邪大惡之人,若是吸食了同伴的鮮血,那將變得更加狂魔。《聖經約章》告誡信徒不可吸食鮮血,就是基於這個道理,不過一般人都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葉清萍忽然覺得心口一陣絞痛,似乎有什麼東西生長了出來,只覺得皮膚向外鼓起,腫脹得很,需得咬牙堅持。就這樣難受了一會兒之後,又恢復了平靜。眾人七拐八拐,來到兩扇漆黑的大鐵門之前,只見每扇門上都刻著一個齜牙咧嘴的蝙蝠,樣子猙獰恐怖,十分嚇人。
她隨著蝠魔使者來到了村子東邊的一個樹林邊。這個林子她曾來過,那次林周遭人誣陷,她曾親自來這個樹林調查過,什麼也沒發現。馬上就要進入樹林了,所有蝠魔使者排成一隊,由領頭的那個帶了進去。
「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姑娘。」
葉清萍用手指沾了點鮮血,一捏,很黏,還有一些溫度,沒錯,就是鮮血。令她詫異的是,聞到鮮血的味道之後,心裏竟然騰起一股慾望,但是這慾望剛一騰起,就被她趕緊壓制下去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嗓子又難受得出奇,那種慾望又上來了,這次她忍不住了,端起木碗,咕咚一聲,全部喝了下去。
葉清萍走了進去。教堂早已破落不堪。風一吹,很多蜘蛛網胡亂飛搖。教堂里靜得很,只聽到外面淅瀝的雨聲。
整個村宅燈火通亮,各個路口都站了人,其他人在四處搜索。看來張信忠是鐵了心要抓住她。
葉清萍一陣失望,只好轉身離開。後面的那個女子還在瘋瘋癲癲地喊著:「姐姐不要走嘛,陪我玩嘛,我就在亞洲大飯店……」
雙方就這麼耗著,張信忠不停地圍著她踱步。葉清萍全神貫注,以防襲擊,她用餘光尋看了一下教堂,發現整個教堂只是靠插在柱子上的三個火把來照亮,頓時有了計策。她忽然誇張地看著教堂門口,驚喜地叫道:「秋哥,你怎麼來了?」
葉清萍徹底蒙了,因為鐵盔下的,不是別人,而是——張,千,橋!
葉清萍氣呼呼地喘著粗氣,張千橋並未說話,而是很深邃地看著別處,欲言又止,好像在思索該從何說起一樣。待葉清萍心緒穩定下來,他才開口緩緩說道:「清萍,我知道,你對我的所作所為不會理解,但是我只說一句話,你就明白一切了。」
張千橋搖了搖頭,說:「萬萬使不得,你不僅不能把我救走,而且出去之後不得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情。」
她嚇了一跳,怎麼突然有了如此大的力氣?伸開雙手仔細打量,不禁大吃一驚,裏面的血管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清晰可見,青筋也開始根根暴起。周圍的蝠魔使九九藏書者全部圍了上來,對著她嘖嘖讚歎。
剛才葉清萍在每個路口插的樹枝,其實就是按照八卦擺了一個簡單的奇門遁甲,按照斜進乾卦的原理,形成中局之亂,那些樹枝只是為了吸引人的注意力。剛才她在奔跑時,每過一個路口都在乾卦斜位上,自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別人一旦稍把注意力放在上面,就會落入奇門遁甲的位法圈套,當年諸葛亮就是靠這些陣法,屢破強敵。
眾人一聽,立刻圍了上去。原來葉清萍當時見無處藏身,急中生智,把那個婦女身上的熱蠟塗在了自己身上。張信忠使出歹毒之計,用孫劍秋來攻心。葉清萍不知是計,結果露出了馬腳。
葉清萍有些猶豫,不想就這麼離去。張千橋焦急地說:「每隔一段時間,他們會過來察看我,你快離開,要是被發現了就麻煩了。」
眾人驚恐之餘,全都回頭望向教堂的門口。葉清萍趁機施展迷蹤步法的「晃」字訣,晃到三個蝠魔使者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三把彎刀,然後運起鬼谷派的彈指功,將三把彎刀向火把的方位勁射彈出。只聽「呼」的一聲,火把應聲熄滅。整個教堂立刻陷入了黑暗。
門開了,一道刺眼的光芒迸射了出來。葉清萍覺得眼睛難受無比,趕緊用手揉搓。等到眼睛舒服了,睜眼一看,不禁目瞪口呆:呈現在面前的是一個十分寬闊的場地,許多小型機器有序地排列著,每個機器旁邊圍著三四個信徒,他們木訥地工作著,沒有什麼生氣。葉清萍走近一看,這些人都圍在機器旁邊,聚精會神地拿著一些紙幣,用特殊的工具現場臨摹繪刻。雖然笨了一點兒,但是由於大部分是手工製作,再加上一些工具的輔佐,製造出的紙幣絕對能以假亂真,就是用一般的驗鈔機恐怕都不好辨別。整個場地很大,看來這個蝠魔教的野心十分巨大,如不阻擋,必成大患!
她把屍體掩埋起來,然後穿上了他的黑衣,再把臉一捂,儼然就是一個蝠魔使者了。她看到幾個蝠魔使者慌張張地跑了過去,就趕緊跟了過去。那邊早已站好了很多人,有教徒,有蝠魔使者,還有人牽著幾隻屍鱉。
可是喝完之後,嗓子里依然乾渴得難受,而且肚子里也不是很舒服。莫非是喝的太少了?這樣想著,又拿起木桶一陣猛喝,可是喝完之後,依然渴得難受。
她圍著教堂看了一圈,沒有什麼可藏身的好地方。她先把那個婦女的屍體拖到了一個角落的椅子下。看著地上冰冷的屍體,心念一動,一條妙計立刻蹦了出來。
葉清萍無法看清周圍的情況,只好暗自記下方向的轉化和步數的轉移。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心裏不禁暗自吃驚,這些方向的轉化和步數的移動,竟然和八卦的一些陣法有著驚人的相似,不過在一些卦位的轉移上,有時候顯得十分突兀,有著十足的霸氣和邪氣,從這一點上看,又和八卦有著很大的出入。八卦講究順其天和,然其人幾,簡單地說,就是講究至上的自然和諧。西方的占星術和我國古代的占卜術差不多,它是根據天上的星位來占卜一切。自古就有「東方佔地,西方占天」之說,從剛才所走的形勢來看,這是根據占星術所布置的一些陣法。不過她又產生了一個疑惑,國內很少有人精通占星術,更別說應用了。那麼,這個路線的陣法又是誰布的呢?
葉清萍的思緒在飛快地旋轉,她實在想不明白,明明看到張千橋在外面耀武揚威。可是如今,卻被囚禁在地牢里,而且渾身用鐵鏈封鎖得嚴嚴實實,話都不能說出來,這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良久之後,依然沒有迴音,張信忠下令在整個教堂細緻搜索。半個小時過去了,沒有任何發現。
其中一個蝠魔使者湊過來,沙啞地說:「你實在是太厲害,太勇敢了。我們本來也就僅僅有個吸血鬼的身軀,可你呢,竟然敢喝聖水!我們誰都不敢碰聖水,誰要是碰了聖水,就會變成……」
葉清萍在地上靠步法飄來晃去,周圍全是敵人,根本無法沖將出去,這樣周旋下去也不是辦法,待到精疲力竭,就只好束手就擒了,必須得想個辦法才行。抬眼四處一瞄,發現前面街道的盡頭堆著一大堆樹枝,立刻有了辦法。
葉清萍更納悶了,剛才那個叫小花的瘋女孩也說亞洲大飯店,怎麼她也說這個地方。那婦女還沒說完就咽了氣。
「你要是找不到我。哈哈,就到亞洲大飯店,哈哈,就到亞洲大飯店,哈哈……」裏面傳來一陣笑聲。接著,走出來一個瘋瘋癲癲的女孩,大約二十歲左右。只見她滿嘴流著很長的口水,頭髮蓬亂,無邪的眼神胡亂飛看。
張千橋一臉嚴肅地說:「清萍,外面的那個張千橋,根本不是我,他,是假的。」
察看完了走廊,接著一拐,又從右邊的一個門裡,通向另一個地方,不過路徑是往下邊去的。葉清萍不禁暗自吃驚,心想這蝠魔教竟有如此勢力,偌大的地下工程,決不是一般組織所能建的,哪怕是一個小國家傾一國之力,也未必能建造出這麼浩大的工程,何況是在地下。
張信忠抖了下翅膀,「呼哧」一扇,向屋頂飛去。葉清萍自知不是對手,不敢迎戰,立刻施展迷蹤步法的「快」字訣,凝神貫注,趕緊逃走。
葉清萍在地面上快速賓士,但聽耳邊呼呼作響,速度極快,常人自是望塵莫及。可那張信忠也非等閑之輩,憑藉吸血鬼的狂邪之體,緊跟其後,在葉清萍上空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追上了。由於只差一點兒,他無法俯衝下來攻擊,這樣只會拉開更大的距離。
葉清萍頓時凝固在那裡,張千橋接著說:「那個人和我完全是一個模樣,除了思想不一樣以外,什麼都一樣。聲音,舉止,等等等等,全都一樣,我當時都看傻了。他們弄出一個『我』,好為他們做事。」
葉清萍正在納悶,一個蝠魔使者拿著一個很大的木碗走了過來。他指了指盛著清水的木桶,搖了搖頭,然後又指著手裡端的木碗,點了點頭。
「這兩個墳墓一看就和別的墳墓不一樣,感覺很有生氣,反正說不出來的感覺,能給人一種很盛,很凌人的氣勢。說句不好聽的,感覺這兩個墳墓,就是活生生的兩個人。不過這墳墓年代悠久,已有很多年歲,那個地方荒山野嶺的,一般沒人造訪,所以兩座墳墓沒有受到任何外擾。」
幾個蝠魔使者把苗剛的蠟像放在了一個排椅上。為了防止移動,還在他的雙腳上各自釘了一個釘子。
張信忠說:「很好,你能認識到什麼是真正的神聖,並且加入我蝠魔教,很好。不過,我得看看你是不是真九_九_藏_書心的。」
有個蠟像做的婦女有些奇怪,她的眼神雖然歡悅,卻在眼脈深處流露出些許的眷戀。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活生生的氣息,暖暖的,柔弱遊絲的氣息。她的脖子上有個很清晰的縫隙,不知道是怎麼划的。再看看其他的蠟像,每個脖子上也有個很細的縫隙。
眾人依次魚貫而入,葉清萍仔細觀察四周,發現周圍的牆壁上刻畫著許多圖畫。從開始進門的開始,圖畫依次向下描述,就像是描述了一部歷史的發展。圖畫雕刻得精美絕倫,可以很容易理解其中的內容。剛開始描述的是一個男子,在人跡罕至的荒野里辛苦修行,然後他來到了居民的村落,開始傳授自己的思想,接著又收了十二個門徒,想必這就是耶穌了。再往下描述的就是敵軍圍來,猶大出賣了耶穌,成了罪人,遭人唾罵,迫害。猶大為了躲避迫害,背井離鄉,躲在了一個古堡中。在那裡,他苦心孤詣,創立了教派,廣收門徒。為了低調行事,也為了等級森嚴,一些忠心、道行高的門徒,就會授予一身黑衣,稱之蝠魔使者。壁畫上大體刻的就是這些,不過有一點讓人不太明白,那就是為什麼要叫蝠魔教呢?而且那些道行高的教徒,為什麼又叫蝠魔使者呢?
到了陸家宅,整個天空莫名其妙地陰沉下來,上空布滿了烏雲,黑壓壓的,壓抑人心的那種。她不知道王老爹的住址,只好敲門詢問。敲了幾家,沒有一家理睬的。她並未灰心,一直敲了下去。一直到了深巷的最裡面,有個屋門打開了。裏面黑沉沉的,看不見什麼東西。
葉清萍自知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發現這裏的道路雖然縱橫交錯,但是交匯點都斜在東北的艮位上,她就有了對策。
葉清萍只跟孫劍秋學了些皮毛,僅靠這些樹枝的擺陣自然無法起到很大效果。只好再次躍上屋頂,吹起鬼谷派的曲子,希望起到一些催眠的效果。
「然後呢?」葉清萍很想知道下面的事情。
葉清萍聽了倒未十分恐懼,畢竟她之前早已在枯骨墓領教過。張千橋接著說:「那個枯骨站起來后,竟然嗚咽沙啞地痛哭起來。他一邊哭,一邊喊著『三娘』這個名字。張信忠這個時候走上前,問他是否願意重返陽間,實現遺願。那個枯骨一下子跪在地上,說只要能再見到他的三娘,實現遺願,誓當終生為之效命。張信忠把他扶起來,然後派人從車上拿下一個大編織袋,從裏面拖出了易正龍的屍體。」
釘子一出,沒有什麼反應。可是過了一會兒,婦女的腳上竟然慢慢滲出了血水。葉清萍驚得打了個哆嗦,她伸手一摸,很黏,熱乎乎的,還有溫度。她自知事情不對勁,趕緊找來兩個磚頭,堆在一起,使勁摩擦。待兩塊磚頭摩擦得很熱的時候,放在蠟像身上。表層的蠟像遇熱融成熱水流了下來。
葉清萍正想著,忽然傳來低沉深厚的聲音:「世界末日就要來臨,蝠魔的明天就在今天。」
葉清萍屏住呼吸,不知他要耍什麼花樣。「你知道嗎?我臨來的時候,看到你的秋哥了。我真的難以置信,他會那樣的難受,他好像中了什麼毒,不停地在地上抽搐,那情景,不光是撕心裂肺,簡直就是慘不忍睹,他還不斷地呼喚你的名字……」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女人的屍體躺在桌子下面。葉清萍後悔不迭,剛才忙著尋找藏身之處,忘了把那個蠟像屍體給藏起來了。
這時,她不害怕了,既然受到恭維,也不能太靦腆了,趕緊點頭哈腰,以示謙遜。那些蝠魔使者「嗚嗚呀呀」地喊了一陣,這才作罷。
葉清萍說:「我把你的鐵鏈打開,帶你逃走吧。」
領頭的蝠魔使者走到雕像後面,把地上的一塊石頭一轉,前面立刻凹下下去一個洞,一個黑糊糊的大門呈現在人們眼前。
「他們好像精通邪術,其中還有一個外國人,精通占星術,不停地仰觀天象。然後在寫著『朝暮』的墳墓周圍構築了一些籬笆。接著,他們就開始挖掘那座墳墓了。」
一些身手矯健的蝠魔使者躍上屋頂,向她這邊奔來。葉清萍毫無懼色,施展迷蹤步法的各個字訣,一時間身影晃動,在人縫中來回穿梭,眾人被她耍得團團亂轉。她一遇到路口,就在路口的斜刺貪狼星位置上插一個樹枝,經過來回奔波,每個路口基本上都被她插上了枝條,顯得十分醒目。只要有人經過路口,都會不自覺地看上樹枝一眼。
張千橋說:「陸家宅發生無頭屍案后,陸家宅的村支書張信忠帶著一些人,來到我家裡,勸我為蝠魔教做事。我知道他們是一些邪門歪道,斷然否決。沒想到這些禽獸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他們把我五花大綁,驅車帶到了錢塘江源頭一個叫伊水河的地方。那個地方最奇怪的是有兩座墳墓,一個墳墓前寫著『朝暮』兩字,另一個墳墓前寫著『連理』兩個字。」
蝠魔使者也迅速向外追去。他們身上有狂魔血統,身形相當敏捷,渾身肌肉向外膨脹,腿腳彈跳力極強,能夠一步躍出很遠,再加上快速的縱躍,奔跑起來速度很快。
葉清萍明白了,為什麼那些蠟像的脖子上都有一個很清晰的縫隙,想必都是這樣被殺的。接下來,就應該是被製成蠟像了。
忽然有人指著遠處的一個桌子,驚叫道:「那是什麼?誰的屍體?」
葉清萍本來想要向村外奔去,忽然聽到一聲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知道是張信忠發了信號,想必援兵馬上就會趕到,這時突圍出去,情形會更加兇險。於是,她決定暫時留在村中,靜觀其變。
葉清萍奔至村子的東北角,忽然聽到幾聲咆哮,知道是張信忠在下命令。眾多教徒和蝠魔使者紛紛開始集合。有個蝠魔使者匆匆地從葉清萍這邊經過,葉清萍心生一計,故意發出了點聲響。那個蝠魔使者聽到聲音,立刻過來察看。葉清萍躲在暗處,趁他不注意,抽出匕首,運起步法,瞬間貼到他的身旁,將他的頭顱割了下來。葉清萍本來膽小,如今是形勢所迫,但完事後心裏還是狂跳不已。
她躲在一個屋頂的屋檐下,運用迷蹤步法的「貼」字訣,整個人倒貼在屋檐下面。
她覺得氣氛不太對,抬頭一看,只見周圍圍滿了蝠魔使者,全部盯著自己。心裏不禁一陣緊張,難道又露餡了不成?沒想到這些蝠魔使者顯得極其恭敬,那個領頭的蝠魔使者用混濁不清的聲音說:「你真勇敢,真勇敢。我們作了好久的思想鬥爭,都不敢……」葉清萍大惑不已,不就是吮嘗了一滴清水嗎,竟然還成了英雄級的人物,這些蝠魔使者還真是奇怪。
想到這裏,她伸出手指,九九藏書沾了一些清水,放到嘴裏嘗了一下。沒錯,是水,是清涼無比的水,不過和普通的水似乎有些不同。
這些蝠魔使者在門前停了下來,一起低下頭,停頓了一會兒,然後開始低沉地吟吼了起來。接著,大門轟然打開。
葉清萍突然發現,這個婦女的腳上釘了個釘子。再仔細一瞧,別的蠟像的腳上,同樣盯著一個釘子。不禁感到奇怪,於是蹲下身,猛地把釘子拔了出來。
「他們把你帶到墳墓那邊做什麼?」葉清萍疑惑地問道。
張信忠臉色鐵青,很憤怒的樣子。現場的氣氛有些緊張,有些詭異,所有蝠魔使者都低著頭,像是在哀悼什麼。
還沒等他說完,突然聽人大聲喊道:「教主駕到!」
身上驀地起了一些雞皮疙瘩,想必是冷的緣故。她想起在醫院太平間的那個夜晚,也是這麼冷。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四周,什麼都沒有。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暗示自己,不要嚇唬自己。可越是這樣,心裏越是忐忑不安。
教堂的最前面依然放這著一個十字架,上面釘著耶穌。頂壁上畫著一些絢麗多彩的圖畫,很漂亮的那種。
葉清萍學著孫劍秋的樣子,把手指伸向她的鼻下,感覺還有微弱的呼吸,看來是剛被製成蠟像不久。葉清萍伸出右手食指,以念運意,將指尖預熱,然後勁力點向那個婦女的天台穴。那婦女身子微微動了下,慢悠悠地醒了過來。
眾人七拐八拐,來到了一片開闊地。前面有個很大的教堂,很雄偉的樣子。一般的教堂都有一個十字架,這個教堂卻沒有,而且通體呈現黑色。
她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個蝙蝠圖案不是長在皮膚上,倒是像從裏面長出來一般。那蝙蝠張牙咧嘴,十分兇惡,就像活的一般。
張信忠說:「地上有一汪苗剛割喉后留下的鮮血。你把它用舌頭舔在口中,然後噴到耶穌的雕像上。」
眾人一聽,趕緊站起來恭候。整個大廳靜悄悄的,誰也不敢說話。葉清萍站在蝠魔使者中間,心裏忐忑不安,剛才的話只聽到了一半,實在是很想知道下面的內容,不知是好是壞。正想著,胸口忽然又抖動了起來,而且十分劇烈,裏面像是有個東西要鑽出來一樣。葉清萍怕暴露目標,使勁克制著自己不出聲。可實在是太痛苦了,豆大的汗珠開始從臉上流了下來,慢慢地濕透了衣服。
葉清萍離開枯井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往陸家宅。以前每次去的時候都是晚上,而且不是很順利。這次她多了個心眼,故意在白天的時候趕去,這樣或許會好一些。
葉清萍昂著頭,對他正眼不瞧。張信忠忌憚她的迷蹤步法,不敢讓人上前抓捕,生怕一旦散開包圍圈,會讓她逃脫。
大門打開的一瞬間,葉清萍整個人呆住了,她看到了一個正常人無法想象的世界:一眼望不到頭的寬闊走廊,瀰漫著黑暗、壓抑氣息。走廊上方掛著一個個紅色肉|球,每個肉|球下面都擺放著一個人頭。人頭的面部表情或者驚愕,或者痛苦,或者安靜。那些表情安靜的人,肯定是在睡夢中就被割去了頭顱。
周永風驚恐地說:「你要怎麼試我?只要不殺我,怎麼著都行。」
這一層看完了,接著就要進入下一層。在通往第三層的階梯上,葉清萍驀地感到胸口又是一陣抖動,比剛才還要厲害一些。不過抖動之後,渾身說不出的清爽。走著走著,忽然覺得很不對勁,剛開始在隊伍里的時候,自己是最矮的,怎麼一會兒工夫,自己竟然和那些蝠魔使者一樣高了。趕緊打量一下自己的身體,沒錯,還是以前的樣子,鞋子也是以前的鞋子,可身體就是長高了!
葉清萍一陣納悶,不明白她為什麼總說這個亞洲大飯店。一陣轟雷響過,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她加快了腳步,想找個避雨的地方。找來找去,還是沒有一家人開門,最後來到了宅里的最北邊,一個很大,很破敗的教堂呈現在眼前。
張千橋說:「我看到走出一個人,這個人我太熟悉了,熟悉得讓我在一剎那冷了下來。」
葉清萍一下子全部明白過來,所有疑惑,所有疑問,全部有了答案。她記得《聖經》上好像說,耶和華懂得如何複製出完全一樣的人。歐洲民間曾經有傳言,說耶酥被人陷害后,在被釘上十字架之前,複製出了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從而逃過一劫。不過這隻是傳說,並沒有切實的證據,而且複製出同樣一個人需要作極其全面的準備,其中包括耶酥喝水用的聖杯。《聖經》記載,聖杯是木頭製作的,不知道張信忠用的那個杯子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聖杯,如果是真的話,這個蝠魔教可真是大有來頭了。這時,葉清萍也明白了,上次在陸家鬼宅看到的「張千橋」就是古墓里走出來的那屍骨,就是「九哥」。
葉清萍點了點頭,不禁佩服他的遠慮和睿智。
外面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間歇的閃電照的教堂里忽明忽暗。葉清萍覺得有些不對勁,趕緊俯下身,用耳朵貼向地面。只聽不遠的地方,有很多雜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向這邊趕來。
教堂前面幾排坐了一些人。不過仔細一看,只是一些蠟像製作的。他們很虔誠地跪在那裡,像是正在禱告。
張千橋咳嗽了一聲,很蒼老的樣子,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被揭開鐵盔之後,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起來:「清萍,很久不見了,一切都還好嗎?」
她想看看胸口到底有個什麼東西。於是稍微彎了彎腰,低下頭,解開脖子下面的幾個紐扣……
葉清萍雖然從下邊滑了過去,可張信忠也不是吃素的,向後一甩利爪,葉清萍的後背立刻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濕透了衣服。
「我叫小花,他們都說我長得漂亮,哈哈,你看我多漂亮。姐姐你和我捉迷藏吧,你找不到我的,嘿嘿,我在亞洲大飯店……」
葉清萍問道:「你看到誰了?從棺材里走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葉清萍皺了皺眉,背後的傷口鑽心地疼痛,恐怕是傷到脊骨了,要是再不想法逃走,估計就要一命嗚呼了。眼見張信忠再次撲了過來,她拿出銅錢,向上空一拋,根據銅錢下落過程中的卦位指引,運起步法分別斜刺沖至東北的艮卦,東南的爻卦,以及正西的兌卦,形成艮五爻二兌一之卦式。張信忠看到葉清萍連續變換了三個位置,不由自主地轉身觀看各個位置,由此陷入了奇門遁甲的陣法圈圍,視線將會受阻一會兒,無法自如行動。
葉清萍不禁感到奇怪,於是壓低了嗓音,故意用混濁不清的聲音問道:「為什麼我的力氣這麼大了?為什麼都這麼看著我?」
周永風撲通跪在了地上,喘著氣,說:「我,我要九-九-藏-書加入蝠魔教。」
她剛喝完時還有些忐忑不安,不過馬上就感到渾身清爽,如同飄在雲端一般,而且渾身有勁,很想找個人打架。眼看手裡拿著一個木碗,正好可以發泄一下,稍微一運勁,木碗竟然「咔嚓」一聲,碎了。
她把眼光放在了那些蠟像身上。他們是那樣的栩栩如生,那樣的逼真,那樣的傳神,剛進來的時候,還以為是真人跪在那裡禱告。口袋裡的銅錢微微的震了一下,心中不禁更加緊張。述古銅錢一旦輕微微震動,就是以卦位轉換的形式告訴別人,會有事情馬上發生。
葉清萍見時機已到,立刻一個縱躍,重新跳上屋頂。她拿出孫劍秋的洞簫,放在嘴邊,悠悠地吹了起來。
葉清萍頓時理出了一些頭緒,當初易正龍被害,屍體卻莫名失蹤,沒想到竟是被張信忠拿去用了。張千橋接著說:「他們從易正龍的頭顱里倒出一些污血,強迫我喝下。然後又讓那具屍骨喝了一些。接著,張信忠把屍骨和易正龍的屍體一起放入棺材。張信忠手拿一個木製的杯子,成了滿滿一杯的鮮血,澆在了棺材上。然後他又念了一些像是咒語的東西,接著又像是做法。然後打開棺材,我看到了我一生從未看到的一幕,讓我一生都沒辦法忘懷,一生都心悸的一幕。」
眾人立刻大亂。葉清萍立刻施展迷蹤步法的「奔」字訣,向外狂奔而去。
張千橋說:「他們為了息事寧人,就把我關在這個地方,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殺我,好像另有緣故。我總感覺,張信忠背後那個號稱蝠魔教主的人物實在不簡單,他在這個世上一天,就危險一天,必須要將其揭發並剷除掉。」
張信忠邁上一個桌子,凝視著這些蝠魔使者。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通。兩個蝠魔使者把苗剛壓到耶穌像前。張信忠問道:「苗剛,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背叛你的基督教,加入我蝠魔教,我就饒你一命。」
葉清萍心中大喜,正好藉機進去看一下裏面的情況。看到周圍的蝠魔使者開始拔步離開,自己也趕緊跟了上去。
葉清萍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還在隱隱作痛,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鼓脹出來。她順著台階往下大約走了至少五十米,台階開始平緩起來。前面又出現一個大門,領頭的蝠魔使者在門上用拳頭「砰砰砰」有節奏地敲了起來。這是一種開門的暗號,很複雜,有許多節奏的變化,看來這個地下設施有重重關卡,外人是無法進來的。
她在屋頂上待了這麼一會兒,已經被下面的人發現了,眾人立刻圍了過來。她心氣一提,加力助跑,到了屋頂邊緣,使出迷蹤步法的「縱」字訣,躍入半空,雙腳|交互輕點,立刻躍出很遠,直接跳到了十米多外的另一個房頂上。迷蹤步法由鬼谷子所創之時,只有「奔」字訣和「幻」字訣,通過八卦的位移實現快速奔跑和身影迷幻。而當年孫臏之所以屢遭陷害卻終得逃脫,靠的就是迷蹤步法。後來歷代傳人經過對八卦和易經的進一步研究,又創出了「滑」字訣、「縱」字訣、「貼」字訣等十六字訣。到了郝連天這一代,迷蹤步法已日臻完善。只不過鬼谷派行事隱秘低調,再加上知道此步法的人寥寥無幾,所以一直不為世人熟知。
這些蝠魔使者開始四處察看各個肉|球的情況。這裏的氣氛是那麼古肅、消沉、沒有生機,在靜寂的地下透著無限邪氣。
葉清萍忽然覺得饑渴難忍,嗓子里像是冒煙一般,難受得要命。她見一邊的桌子上有一個木桶,裏面盛滿了清水,於是一下子撲了上去,猛地喝了起來。
葉清萍心中一顫,張信忠原來已經是吸血鬼了。這吸血鬼早已絕世多年,以前雖然多有傳聞,畢竟都是傳言,也未曾信過,那次在梅嶺橋見到的那個,也以為只不過是個怪物。傳言中吸血鬼威力無比,需要特殊的法器才能將其制服,比如說十字架,大蒜等。吸血鬼在歐洲中世紀時,是邪惡和狂魔的代名詞,和基督教是勢不兩立的死敵,後來世人通過努力,才慢慢消滅了吸血鬼,不過一直有傳言說,至今一些歐洲的古堡里,還隱藏著一些吸血鬼,不過實力太弱,白天消聲藏匿,只有夜間出來稍事活動。
葉清萍吃驚地問為什麼。張千橋憂慮地說:「如果我走了,他們必會全力搜尋,而且更加戒備,這會給你以後行事增添很多困難。如果你出去后說起我的情況,被蝠魔教知道的話,他們肯定會殺你滅口。」
葉清萍很感激地點了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她端過木碗一看,嚇得差點兒要甩掉木碗,因為木碗里盛的,竟然是……鮮血!
腳步聲越來越近,只聽「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張信忠領著一夥蝠魔使者闖了進來。其中兩個人被綁著拖了進來,一個是周永風,另一個是苗剛。兩個人的嘴裏塞著布,胡亂地搖著頭。
慢慢的,天陰沉了下來,周圍變得有些模糊。風開始變大,教堂的窗戶被颳得搖曳作響。
葉清萍心頭一震,心想這肯定又和那個連理山莊有關係。
她故意稍微放慢速度,待張信忠快追上時,再加速甩開,如此反反覆復,張信忠立刻全神貫注,緊緊盯著下面的葉清萍。兩個人就這樣相互追逐,疾馳而行。
這些肉|球都和走廊頂上的一些樹藤連在一起,上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一滴一滴的清水順著樹藤,慢慢流進這些肉|球里。葉清萍心裏十分納悶,難道肉|球里的生命就靠這些清水維持?或者說,這根本不是清水,而是一種特殊的養料?
「裏面有人嗎?」葉清萍小聲問道。
張信忠此時已經不再是人,徹頭徹尾變成了一個怪物。他猛地站起身,抖擻一下身軀,抬起頭,仰天長嘯,邪氣衝天!
周永風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鮮血,又瞥了瞥已變成蠟像的苗剛,心一橫,匍匐到血水邊,伸出嘴就把地上的鮮血往嘴裏舔,然後又站起身,走到耶穌像旁,一口噴了上去。
葉清萍稍稍鬆了口氣。沒想到張信忠身子一抖,猛地拔出插在身上的樹枝,又站了起來。他身上的傷口初看起來很厲害,不停地向外冒血,可傷口周圍的肌肉馬上緊縮,很快就把傷口抹平了。葉清萍倒抽了一口涼氣,真不愧是曾經橫行歐洲的吸血鬼,擁有不死之身。雖然數量極少,而且遭到了全人類的剿殺,依然能夠繁衍至今。要想對付這吸血鬼,需要有特殊的器物和方法才行,幸虧當初孫劍秋早有所料,曾教過葉清萍一些方法。
眾人紛紛醒悟,立刻分頭行動,可是一旦走到街道口,再轉彎時,莫名其妙地不知東西南北。一時間,這些人亂作一團,整個陸家宅如同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