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吧，敦。」

「只靠月光啊。」

「我先進去吧？」由美冷靜地在浩二郎耳邊悄悄說。

「雄高，趁磐上被由美分散注意力時，我們就衝進去，沒問題吧？」

佳菜子的聲音有些嘶啞。她剛才一定經歷了很大的刺|激，大哭大叫過才會這樣，完全聽不出她獨特的怯弱嗓音。

「知道。」

「連大白天進來這裏都很危險。」雄高把車上的手電筒遞給浩二郎。

浩二郎集中精力，仔細感受裡頭傳來的氣息。

「完全可以避人耳目。」

他試著喚回當警察時培養的敏銳直覺。「只要有足夠的魄力，對方就會照你心中所想行動。」這是精通劍道的哥哥對他說過的話。贏得勝利的關鍵在於，能不能自由自在地控制對方的行動。真正的勝利者不是看裁判宣判有效擊打是面或小手這種小地方，而在於他能否駕馭對手的心。

「應該沒有。」

「好，那拜託你了。」

「難道說你打算用那東西殺死ｒeａd•９9cｓw•ｃoｍ自己的父親嗎？」

「是顏料嗎？」

「應該沒錯。」不過，人的注意力很難長時間維持，一定會露出破綻，哪怕兩人只稍微分開一點點。必須抓住磐上離開佳菜子的那個瞬間。「時機是關鍵。」

雄高在淳三郎下計程車的地方待命。沒多久，由美的KATANA也抵達現場。

「我是認真的，別阻撓我，否則我連父親也一起排除。」

「放開我。既然要殺我，你剛才為什麼不殺死我算了，為什麼要把我救回來再刺死我，你怎麼這麼殘忍？」

佳菜子在最裡面，磐上在她身邊，最靠近出入口的是淳三郎。

「她提到刺死？」雄高警覺地看著浩二郎。

「那麼由美，我待會兒開門，你就朝右前方走進去。」

「別礙事！」

「聽佳菜的聲音，她好像快不行了……」豎耳傾聽的浩二郎喃喃道。

「佳菜和磐上現在應該在我們左前方，大概位於建築物正九*九*藏*書中央。你對磐上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等那傢伙離開佳菜一段距離，你就大喊『佳菜』。淳三郎就站在門的後面，我們會從他背後衝過去。」

那東西應該是指兇器。就他十年前的手法來看，應該是刀械。只要有過成功的經驗，罪犯使用的犯罪手法就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佳菜子不一樣。不能和她一起的話，就沒有意義。」

「右邊嗎？好。」

「我進去的話，佳菜應該會安心不少。我不覺得那個人會不由分說地對女生動粗。」

「那是？」雄高喃喃道。車子的前擋風玻璃上有一塊污痕，但光靠建築物流瀉出來的燈光無法確定它為何物。

聽到浩二郎這麼說，由美在門前擺好姿勢。

浩二郎觀察裏面的狀況，把手放在門把手上：「由美，不要太勉強，知道了嗎？」

浩二郎仔細聽裏面發出來的聲音，慎重確認三人的位置。

「浩二郎大哥，雖然我力氣不大，但應該比ｒｅaｄ.99cｓｗ•ｃｏm佳菜有力氣。」由美十分認真地盯著浩二郎說。佳菜子已經筋疲力盡，大概無力抵抗。但若是由美，說不定能和磐上過上一招。

「他手上很可能有兇器。」

「是佳菜子。」由美製止兩人。大家停下腳步，確實有女生的尖叫聲傳來。

「你先放開她。」

「不要再讓場面見血了，父親。拜託，讓我做我想做的事。」

即使一瞬間也好，只要讓磐上對佳菜子稍微分心，或許就有機會壓制他。但不可否認，這個行動伴隨著一定的風險，我不能輕易答應由美的提議。浩二郎猶豫了。

「這裏以前好像是染色工廠，招牌有點模糊，不過還看得見。」浩二郎走到從車窗探出頭的雄高旁邊。

「我要帶她走。」

兩人繼續屏息探聽裏面的動態。

「這裏佔地面積很大，大概是工業區的等級。」

「他離佳菜很近，伸手可及。」

「對了。」雄高把身子彎到手快碰到地面，然後跑到轎車前面。那裡九九藏書有一個畫架。他撿起畫架，再保持低姿勢回來。「拿這個當盾吧。玻璃上面的斑痕我看應該不是血，它幹掉了，但還是紅色，沒有變色。」

「要想辦法分開他們兩個。」

「還有男人，一定是磐上父子。好，待會兒我和雄高直接衝進去，佳菜子就交給由美負責了。」浩二郎和雄高壓低身子，小跑著靠近發出聲音的建築物。浩二郎先繞建築物一圈后，和雄高分別緊貼在門的左右兩側。由美也縮著身子跟在浩二郎身邊。「入口只有一處，待會兒聽我的指示一起衝進去。」

「他在這裏下車，然後走進裏面。」雄高指著被車頭燈照射的工廠大門。

「好。」浩二郎開始覺得在哥哥的劍道場磨鍊過的雄高越來越可靠了。

和十年前不同，磐上越來越大胆。十年前，他犯案後會做好周全的隱蔽工作，警察上次也確實沒逮捕他。但這次手法相當粗糙，假使他打算拉佳菜陪葬，一切就說得通了。

「他沒有帶燈進去九_九_藏_書？」浩二郎問走在由美身後的雄高。

這股能量的源頭來自自身的魄力。

「不要，住手，放開我。」

「你進去太危險了。」

「佳菜和磐上離得太近，幾乎緊靠在一起。」浩二郎小聲告訴雄高。

「快去看看。」浩二郎使了一個眼色。

淳三郎下車的地點，其實離大久保的陸上自衛隊屯駐地不遠，是一間廢棄工廠。

「如果你不想再讓場面難看，就放開那位小姐。」

東方天空掛著十六的月亮，月亮上面蒙了一層霧。

「嗯。」

「好。」

「磐上打算拉佳菜一起陪葬。」

裏面似乎是多個工廠合併設置，到處都看得到圍欄，像迷宮一樣。大概是每棟建築物看起來都一樣，加上天色昏暗，浩二郎感覺他們一直在同一個地方繞來繞去。走了十分鐘左右，他們發現唯一一棟有光線從天窗流瀉而下的建築物，前面正好停著一輛和監視器錄像帶上一模一樣的轎車。

「進去吧。」浩二郎走在前面，由美和雄高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