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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可愛的明天1940年9月

第二部分

可愛的明天
1940年9月

翌日晨,兩人在房裡用早餐,聽張伯倫的宣戰演說。套房裡有台無線電。不久后拉響了空襲警報,然而兩人都奇怪地沒有驚慌。一切彷彿都不真實。「可能只是試鳴吧。」克萊頓說。厄蘇拉心想,從現在起生活將變為一場純粹的試煉。
她想象他是否也用同樣的方式親近莫伊拉——懷著同等程度的漠然與激|情——但這是一個不能問read.99csw.com的問題,因為怕他將真話講出來。是與否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莫伊拉就要收回他去了。東西曾被別人染指,但歸根結底還是她的東西。
她看他沿白廳走去,突然覺得徹骨地寂寞。她想不如去芬奇利。
她比向克萊頓或帕米拉承認的那樣更想念克萊頓。宣戰前夜他在薩沃伊訂了房,她穿起上好九*九*藏*書的皇家藍綢緞晚裙赴約,卻換來他宣告兩人關係的結束(「讓我們說永別」)。「會越來越不堪。」她不知道他在說戰爭,還是他們兩人。
兩人離開賓館,沿河走向威斯敏斯特橋。到處是吹哨子的防空指揮官,喊著不必再恐慌,還有些騎著裝有「危險已過」的自行車。克萊頓嘆道:「天哪,面對空襲只能做到這個程度,我還真為我們捏把汗。」沿河已經堆起沙包。到處都是沙包,厄蘇拉覺得,說全世界的沙子都聚到了這裏也不為過。她努力回想《海象與木匠》中的一段。「找來七女僕,各持一拖把」——但白廳已到,她的思緒被克萊頓突然握住她雙手的動作打斷,他說:「我得走了,親愛的。」聽上去突然彷彿煽情的三流電影明星。她決定以修女模式度過這場戰爭。樂得方便。九_九_藏_書九九藏書https://read•99csw•com
雖然即將永別,抑或恰恰因為如此,兩人最後一次同床共枕,他一再告訴她,自己將多麼想念「這個身體」,想念「肉體各處的線條」和「這張漂亮的臉」等。直說到她倦了,說:「是你要結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