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托德太太，」布麗奇特邊哭邊說，「躺下吧，沒用了。要是托德先生在就好了呀。」

「閉嘴。」希爾維說著，把那終於找到的東西高高舉了起來——一把外科剪刀，反射著檯燈燈光。「有備而無患。」她喃喃自語。「把孩子抱到燈下來。快。布麗奇特。沒時間浪費了。」

布麗奇特將她拽回床ｈｔｔｐs://ｒｅaｄ.99ｃsｗ.ｃｏｍ上，開始了兩人漫長、孤獨的分娩之夜。

「是女孩？」

「不，這不可能。」希爾維說著掙扎坐起，血染的床單紅的紅、白的白，孩子與希爾維之間仍然連著那條生命線。布麗奇特嗚嗚咽咽的當口，希爾維強拉開床頭櫃抽屜，憤怒地在裏面翻著。

「噢，托德太太，夫人，她已經去了。還沒來得及活就去了。」

咔嚓、咔嚓。

「我？」布麗奇特驚呼。布麗奇特雖然只有十四歲，可對生孩子的事相當了解，知道個中苦難。她沒有告訴托德太太，她自己的母親就是因為分娩而死掉的。現在當然更不能提這事。她攙著希九_九_藏_書爾維回到樓下主卧室。

「臍帶纏住脖子了。噢，耶穌基督。它被勒著了，這可憐的小東西，被臍帶勒著了。」

咚，咚，咚。有人輕敲布麗奇特的卧室門，聲音潛入她的夢境。夢中她身處基爾肯尼郡的老家，敲門的是她父親的魂魄。咚，咚，咚！她流著淚醒來。咚，咚，咚！發現真的有人在敲門。

「噢，夫reaｄ.9９ｃｓｗ•ｃｏm人。」布麗奇特突然喊，「她渾身都發青了。」

「布麗奇特？布麗奇特？」托德太太在門外急切地輕喚。布麗奇特畫了個十字，半夜敲門准沒有好消息。難道托德先生在巴黎遇難了？還是莫里斯或帕米拉生病了？她手忙腳亂地下了床。在閣樓冰涼的空氣中，她聞到了雪的氣味。她打開門，發現希爾維彎著腰，幾乎抱成球九九藏書。彷彿成熟的豆莢，就要炸開。「孩子提前了。」她說，「你能幫我嗎？」

「不用去找費洛維大夫了。」希爾維說，「雪大，他過不來。」

「聖母馬利亞。」布麗奇特驚呼，見希爾維忽然跪倒，雙手撐地，發出了呻|吟。

「我們得救她。布麗奇特，我們怎麼救她？」

「恐怕孩子要來了。」希爾維說，「時間到了。」

實踐造就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