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件事之後。」她沒有展開。

這也不錯。如果他倆一起接手這個案子，她或許也只能服從。

那張紙條表示，殺手已經明確地將萊西列在名單上。見鬼，這個男人已經越來越猖狂了。傑克搖搖頭。不，這名殺手從一開始就十分猖狂。這個精神病闖進萊西家偷走了她的戒指，然後在她的辦公地點趁機把蘇珊娜的戒指放進了她的口袋。這個男人太自負、太傲慢了。

他不打算把她送回家了，他可以幫她買到她所需的任何東西，他可以打電話給寵物看護中心，讓他們去照顧她的貓。反正萊西不能再離開他的視線。

「發生了什麼？」傑克看著走向大廳前台給警官下指令的梅森。「你和她說了什麼？」

傑克抿著嘴唇，抓緊了塑料袋，指關節泛白。「他的紀念日？他們在說誰的紀念日？」

花束下方印著「想念你」。他皺起眉，在袋中翻開卡片讀道：「我為你我準備了一個特殊的派對，兩天後，我們一起為他的紀念日默哀。」

「是當晚在現場的另一個女孩兒？」另一個德科斯塔案的目擊者也失蹤了？

傑克睜大了眼睛。該死。他方才那一刻竟然想和自己的競爭者做盟友。當然，在這個當口，只要能保證她的生命安全，就算是和一個恐怖分子結成聯盟，他也在所不惜。

「你是從肖恩那兒拿到它的？」

現在只需要她同意。

「別這樣，把我放下來。」她平靜的聲音讓傑克越發緊張。

「一個戴帽子的男人。」

「我不覺得他是個九九藏書孩子。」

布羅迪正在移交一份貴重的珍寶，傑克無言地保證在他的監視下這珍寶一定會完好無損。

布羅迪準備動身回交匯山一趟，進行更深入的取證。他已經看到了那張卡片，梅森在它被撕碎前從布羅迪手中奪回並裝進了塑料袋。布羅迪將史蒂文森家族領地和艾米·史密斯死亡現場的情況告知了梅森和傑克。大家都對有關史蒂文森的巧合表示擔憂，布羅迪想去會一會艾米的雙親。傑克和布羅迪私下裡商量了該如何安置萊西，如果她知道傑克在之後幾天、甚至幾周里打算如影隨形地跟著她，一定會暴跳如雷。然而這一切都取決於那個混蛋什麼時候能被抓住。

傑克看著記者最後擁抱了一次萊西之後轉身離開。當布羅迪走出警察局大門，走進大雪中時，他給了傑克一次漫長而沉默的凝視。傑克與他的目光平穩交匯。

傑克沒法兒告訴萊西關於卡片的事。

他看著梅森從她手中奪過手機開始講話。萊西搖晃著倒了下去。傑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想衝上前抓住她，但警探在她倒地之前搶先一步扶住了她。不過，她的手機他卻沒接住，落下來摔得七零八落，零件和電池板在地板上亂滑，傑克接住她的肩膀和膝蓋，毫不費力地將她抬起。布羅迪差不多在同一時間跳起來，可惜還是太晚了，當他伸出手想接過她，只收穫了傑克一個冷冷的白眼。

「她必須消失一陣。」

「也許是，也許不是。」警探筆直地望向他。「九*九*藏*書你想等等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凱莉什麼都沒看見，只看見萊西流著血躺在地上。」布羅迪補充說。

萊西告訴過他，她曾經被打斷了腿，打傷了臉，鮮血直流。

傑克差點把萊西摔了下來。「什麼？誰？」他讓萊西雙腿著地，使她轉過身來面對他，他抬起她的下巴，想看見她的雙眼。「發生了什麼？誰不見了？」

「哦，見鬼。」傑克看著那張賀卡，真是笑裡藏刀。「你已經從上面取過指紋了？」

而傲慢使人出錯。

「也許是個誘餌。」

梅森和傑克的目光相遇，後者朝他甩頭示意。

如今在交匯山，新的謀殺案已與舊案件接軌。他斜眼看了看布羅迪，他正凝神傾聽著萊西的電話。布羅迪很可能知道她在說什麼，他很可能知道傑克渴望知曉的每一個小細節，比如她最喜歡的冰淇淋口味和愛聽的音樂類型。

「我什麼也沒說。」梅森下達好指示，幾乎沒有正眼瞧傑克一眼。「她的一個朋友很可能被我們在找的兇手給綁架了。」梅森轉過身去，開始在手機上撥號。

他站在離警察局大廳二十英尺開外的地方，沉默地看著萊西和布羅迪揮手告別。令他吃驚的是，當布羅迪輕吻她的前額，擁抱她長達五秒時，他並未感覺到胸悶。卡片上的信息已經讓傑克不那麼嫉妒了，他的怒氣太盛，以至於無法把心思放在布羅迪身上。

「兩天後是德科斯塔定罪的周年日。」梅森陳述道。

是啊，他在交匯山有一套高級公寓，那又reaｄ•9９ｃｓｗ•cｏｍ如何？他確實滑雪，但他姐姐同樣在那兒滑雪，梅洛迪使用那處地方的頻率比他高得多。他們的父親幾年前買下那裡，作為全家的滑雪勝地，但布羅迪卻把這件事歪曲成針對他的誹謗。

她臉色煞白，眼睛下方的半月牙黑眼圈將她的失眠和震驚暴露無遺。「是凱莉，她失蹤了，剛才打電話來的是她丈夫，他昨晚開始就沒能找到她。」她的眼眶裡盈滿了淚水。「凱莉在法庭上作了證，但那並不是什麼很重要的證詞，她僅僅說了自己是如何找到我的。」她小聲說道。

梅森帶著他走出邁克爾和萊西的能聽到說話聲的範圍外，到走廊另一頭。「她暈倒的時候，我本來想給她看一樣從清潔工男孩手裡拿過來的東西。」梅森從口袋裡掏出一包乾淨的塑料袋，將它轉交給傑克。「我覺得這樣東西現在不適合給她看，她已經受夠了驚嚇。」

「除了信封上那個孩子的指紋以外，沒有採集到任何其他指紋。」

「他有沒有描述那人的樣子？」

梅森深吸一口氣，閉緊雙唇。「如果他在說謊，那他真是個好演員。他應該沒有那麼高的智商，他看起來是真心實意地在擔憂坎貝爾醫生的安危。」

傑克猛抬起頭望著梅森的眼睛。「你覺得肖恩說的是實話？」肖恩不會是殺手派來的人嗎？

「我百分百同意你的觀點，就這麼辦。」

「凱莉是蘇珊娜被抓走後找到萊西的那個體操運動員。」布羅迪輕聲作答，他拾起了地上的手機零件，熟練地將它們重組九_九_藏_書在一起，而且明智地沒在傑克面前把手放在萊西身上。

傑克知道他應該把這條消息告訴萊西。但毫無疑問，凱莉的情形已經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如果她連這一點都不能明白，那她真是瞎了眼。

傑克四處尋求著支持，他看到當布羅迪的眼神從組裝好的手機移到萊西蒼白的臉龐上時，他的眼底冒著憤怒的火光。布羅迪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萊西確確實實處在危險之中。布羅迪看起來正準備把萊西拖到走廊盡頭扔到監獄里鎖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傑克不喜歡梅森臉上露出的表情。

「是的，那是個男人。」

「他不是，我估計他年齡應該在二十七八，只是看上去年輕。」

「是的。肖恩說他出於擔心才等在她家門外，學校里發生的那起襲擊案，確實讓他心緒不寧。在問話里，他也反覆說著坎貝爾醫生處境危險。」梅森搖搖頭，眼神嚴厲。「當我告訴他弗蘭克·史蒂文森已經被放出去的時候，他怒不可遏，我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他冷靜下來。」

傑克把萊西安置在椅子上，跪在她面前搓著她冰冷的雙手。「我很快回來，我去和梅森聊一聊。」萊西安靜地點了點頭，他站起來，而邁克爾彷彿把萊西接手過來一般，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傑克現在絲毫不擔心這位記者，當他不能保護她的安全時，布羅迪似乎是個可靠的替代者。

「找到你？她是什麼時候找到你的？」傑克搖著她的肩膀，萊西的眼神迷離。

而這件事的可能九九藏書性有多少呢？傑克搖了搖頭。

「我不喜歡卡片里寫的消息。」傑克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克制住把賀卡和袋子撕碎的衝動。「這個混蛋在兩天之內想搞一個大新聞，萊西是他計劃的主角。」傑克望著警探的眼睛，察覺到平靜的外表下翻湧著怒氣。

「僅此而已？」傑克無法相信地看著梅森的表情。他們終於有了一位目擊者，而這就是他能給出的最好的描述？

警探點點頭。「他說，當他在坎貝爾醫生門口等她回來的時候，一個人遞給他這張卡片。那人請肖恩務必將這張卡片轉交到萊西手上，並且告誡他必須小心，因為一個壞男人很可能再一次攻擊她。」

「肖恩說她的處境很危險？」傑克火冒三丈。萊西對這個孩子那麼友好，但他現在卻給她造成了麻煩。

「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告知我們他的下一步是什麼。」

傑克撫平小袋子，想要透過塑料包裝認清卡片和小信封上的字，信封正面僅僅用方塊字寫了「萊西」幾個字。黃藍相間的精緻花束裝點著卡片，這顏色令傑克想起她家廚房。

傑克看見萊西接起電話，他偷聽著談話內容，從中得知萊西正在為一個朋友擔憂。克里斯和凱莉是誰？該死，除了房間另一頭的那個記者，他完全不認識她的朋友，甚至對坎貝爾醫生也知之甚少，這一點必須改進。但每次他倆在一起時，總會發生些怪事。他們昨晚本來正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哪料到她這位保護欲過強的保鏢信口開河，讓傑克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