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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既然條件具備,就立案審理 9、幾張被人遺忘的照片

第一章 既然條件具備,就立案審理

9、幾張被人遺忘的照片

因此,1933年11月12日她向法庭提供的證詞(下面還要談到)是應她家人的請求關上大門在家裡記錄的。地點就是瑪蒂爾德為奧利韋里奧·卡斯塔涅達朗讀法典直到凌晨的那條走廊。這樣,可以避開吵吵鬧鬧的看熱鬧的人、記者和訴訟人。這些人常到法庭去,焦急地希望直接聽到證人披露的情況。
我們看到的瑪麗婭·德爾·碧拉爾的照片是1933年9月在哥斯大黎加的聖何塞皇宮劇院附近的查烏塞烏爾照相館拍攝的,當時她在媽媽的陪同下出外旅行,不久后就回到了尼加拉瓜。
馬諾洛·誇德拉發表在1933年10月20日的《新新聞報》上的那篇題為《身遭不幸的面首》的文章,有助於我們更加全面地了解這幀照片。
膚色:白色。
松節油的淡淡氣味卻突然襲來。
鼻子:一般。
孔特雷拉斯姐妹的照片也在這裏,憑眼睛看一看,我們的確不敢貿然肯定她們是出眾的美人兒。
在公眾的注意力集中在案件進展情況的那幾個月里,瑪麗婭·德爾·碧拉爾的照片一直未出現在當時的報刊上。從馬那瓜來的記者和萊昂的記者不同,他們都帶著照相機,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拍下她的照片。事情出來以後,特別是那篇鬧得滿城風雨的報道發表以後,她把自己關在家裡,誰也進不去。家裡的近親和用人可以看見她,「拉法瑪」商店的店員有時能見到她,除了他們以外,誰也見不到她。謠言開始流行,說她感到十分內疚,痛苦不堪,過早地衰老了;還說聖誕節前她要去哥斯大黎加,進一座修道院。在那裡,她將為錯誤地愛上一個殺人犯向上帝贖罪,了此一生。後面,馬諾洛·誇德拉還會講到這件事。
瑪蒂爾德最具魅力之處可能是濃眉下那副憂鬱的目光。她那張臉不大諧調,尤其是顴骨偏窄,嘴偏小,嘴角往下撇著,缺乏性感。她頭髮挽成一個高髮髻,兩側梳成兩個大髮捲,這種過時的髮式使她顯得有些老氣。襯衣領口別了一塊寶石,那副樣子更像一位幼兒園的老師。雙頰沒有修飾,沒有塗胭脂,在那麼多頭戴奇形怪狀的發箍、風度翩翩、滿面含春、初次露面的姑娘當中,她顯得神色驚惶,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是油,是漆,是海港的氣息,
鬍鬚:濃密,颳得很乾凈。
再說一遍,有關那位夫人美貌的話是羅薩利奧的創造。1933年9月26日晚上,薩爾梅龍大夫第一次聽到這句話就喜歡上它了。當時,《記事報》為歡迎堂娜·芙洛拉在哥斯大黎加經過長時間的遊山玩水做生意后回到萊昂,在第一版上刊登了這幅照片。那次,羅薩利奧還說,看見那張照片,他想起一位電影演員,不過沒具體說是誰。
她曾經在加利福尼亞州舊金山為本篤會修女開辦的天主教教會中學學習了兩年,參加會計和打字班。根據《中美洲人報》關於慶祝她回國的報道,她於1930年12月乘船回到尼加拉瓜。
眉毛:濃密。
暴雨啊,抽打著墓穴,聲聲不斷,
頭髮:黑色、平直、濃密。
將鐵釘釘進死氣沉沉的棺蓋?https://read.99csw.com
我們手頭上掌握的唯一一張瑪爾塔·赫雷斯的照片就是婚後一個月她在瓜地馬拉城穆耶爾照相館拍攝的結婚照。當時,她又穿上新娘的禮服,背景是用硬紙板搭起的,上面畫著春意盎然、五彩繽紛的神奇花園。
他妻子瑪爾塔·赫雷斯怎麼樣呢?她出生於1913年,我們知道在1930年3月的一天晚上在瓜地馬拉城梅爾塞德教堂側廳神壇前舉行婚禮的時候,她還很年輕。當時,主廳的半圓頂被1917年的地震破壞了,屋頂還沒有蓋上。我們知道,她在萊昂猝死時也很年輕。
悄然飄進墓地……
嘴:小。
特點:面頰和下巴上有淺白麻子。
在這幅照片上,瑪爾塔·赫雷斯最大的魅力就是她的青春,也許時間永遠不能使她青春凋謝。一對活潑的黑眼睛在豐|滿的蒼白的臉上炯炯放光,臉上略帶天真文靜的微笑,橙花芳香消散,而她仍然沉醉在花香中。我們看見她把翹鼻子天真地貼近新娘捧花,花束的絲帶在她手中有些凌亂,背後布景上花團錦簇的花園反而顯得色調灰暗。
1933年11月23日,奧利韋里奧·卡斯塔涅達從獄中給他的瓜地馬拉朋友費德里科·埃爾南德斯·德·萊昂寫了一封信,信中追憶了那天晚上婚禮的情景:
1933年11月28日,正式開始審理奧利韋里奧·卡斯塔涅達的案子,他用毒藥犯下殺害近親罪和殘酷殺人罪。當天在檔案上記錄的登記表也提供了一些有關他的外貌的基本材料:
1933年10月25日的《記事報》上發表了羅薩利奧·烏蘇盧特蘭那篇轟動一時的採訪錄之後,這種不道德的看法再次變本加厲,只是以道歉的形式掩飾而已,說到底,她是個外國人,她是向另一個外國男人打開房門的。
1909年,萊昂最大的印刷廠商堂·卡門·孔特雷拉斯·拉赫斯帕達,派他兒子卡門到哥斯大黎加考察一種錢德勒牌新式電動印刷機,也就是勒曼印刷公司新近從美國進口的那種機器。在那兒,他結識了堂娜·芙洛拉。這位遊子很快就宣布馬上舉行婚禮,他媽媽非常不高興,氣得卧床達一個月之久。
芳香是你平生所愛,
眼睛:棕褐色(因嚴重散光戴一副玳瑁邊眼鏡)。
「他頭腦健全清楚,機智聰敏,具有敏銳的分辨力,但必須是理智不受奇思怪想的左右,而他偏偏常把幻想當成現實。他不會胡言亂語,也沒有常發性思維紊亂,更沒有發現他有神經機能病症。反覆無常、言不由衷、不知廉恥、不知內疚,是其性格特徵。他的社會行為動機不當,缺乏自我節制,不會利用經驗。以自我為中心,感情冷漠浸透其全身心。他說他愛所有的人,其實他誰都不愛。他經過周密思考不動聲色地暗中仇恨周圍的人。他不想看到流血,因此我們從來未見過他手執匕首或火器面對面地進行暴力活動。需要殺人時,他使用偽裝起來的毒藥。在處理人際關係中,他毫無責任感,還使用多種偽裝手段以掩飾其反覆無常,而投毒就是他最妙的手段。」
他是戴著約翰·巴里穆爾、莫里斯·謝瓦利埃、查爾斯·勞頓的假面具的社會精神病患者?由倉庫改成的夢幻工廠——好萊塢的巴比倫王國——里,這幾位銀屏明星在攝影棚里的高強度燈光照射下滴汗不出;我們這位外交使節、黑衣紳士、電影演員在放映影片的旺季——熾熱的盛夏,也是滴汗不出。筆者向他提出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你看過《天譴》嗎?有什麼看法?他微微一笑,只說了一句話:「我壓根兒不去電影院。想看醜劇,這一出就夠看的了。」大街中央還響著人們的腳步聲、驚嘆聲,記者把這句話記在了筆記本上。在這個服刑的面首發出簡單的回答之前,記者手上的汗跡留在了紙上。https://read.99csw•com
不知是什麼人一時衝動,剪掉了照片上的新郎,只在相紙上留下一塊黑衣服、一隻耳朵和一部分肩膀。瑪爾塔把頭倚在那隻殘缺的肩膀上,頭髮塞進一頂珠花綉帽里,帽子上面罩著婚紗。
體質:一般。
根據附在本案檔案中的出生證,瑪蒂爾德·孔特雷拉斯出生於1911年12月28日,1933年10月2日去世時還不到22歲。
羅薩利奧·烏蘇盧特蘭在1933年10月15日《記事報》上發表的採訪錄中,一開頭對奧利韋里奧·卡斯塔涅達的外貌特徵做了簡短的介紹。如果讀者肯費點兒事往前翻幾頁,就可以看到:雖然記者烏蘇盧特蘭承認犯人具有男性魅力,但是,顯然他是按照隆布羅索的形態模式描述犯人外貌的。這些天經他的導師和朋友薩爾梅龍大夫的指點,他喜愛上了義大利犯罪學派的理論,隆布羅索的理論認為,根據一個人頭顱的大小、腦門的寬窄、上頜骨的長短,等等,可以把天生的罪犯劃分成若干類型。
圓形玳瑁架眼鏡給他那張洋溢著青春光彩的臉上平添了一股老成勁兒,不要忘記當時他還不滿26周歲。眼鏡架下面,鼻子顯得又寬又扁。鼻子底下的那張嘴,按照法院存檔的登記表上說,應該是很小。但是,從照片上看,他那張緊緊閉住的嘴卻顯得鼓鼓的。
指紋:犯人左手拇指和右手拇指用不褪色印油留下指紋。犯人的檔案中還有從不同角度拍攝的3張照片。
她於1918年8月18日出生,當時剛滿15歲。在哥斯大黎加停留期間,她過得很愉快,又很不幸。1933年10月22日,她舅舅堂·費爾南多·瓜迪亞·奧雷亞穆諾在出庭作證時談到了這件事。後面,我們還會聽到瑪麗婭·德爾·碧拉爾以及奧利韋里奧·卡斯塔涅達對這件事的說法。
我孤身一人困在牢房裡,費德里科,陪伴我的是對家鄉的思念、悔恨和遙遠的幸福,就好似我忠實的朋友……您,我婚禮上的伴郎,是否還記得那天晚上有多麼匆忙?至今我還怪您,是您和梅爾塞德教堂的教區神父負責把「一切」安排停當……婚禮上的賓客都是親朋至友,瑪爾塔不願意大事鋪張,露絲媽媽染病在床,不知道是否已經離去。關上大門,瑪爾塔在陰暗的前廳等候。神父終於來了,是您親自到牧師之家把他找來的,他已經睡下了。晚上7點鐘念玫瑰經的時候,保險絲斷了。沒有電燈,真蠢啊,好像我們早就應該知道似的。就差再來一次地震,害得教堂坍塌,把我們都壓在下面了……最後,我們磕磕碰碰地來到聖器室。到處都是泥瓦匠的工具箱、水桶、沙子、雜物,瑪爾塔直擔心把衣服弄壞了。您大概不會說,選擇這座教堂的時候不知道主神壇還在翻修吧。大家去找蠟燭,點起燭光……最後,我們在黑暗中舉行了婚禮。神父困得要命,他每打一個哈欠,我都真想給他一拳。我厭煩透了,瑪爾塔直笑話我,她就是這樣,有天大的不幸,她也不會難過。費德里科,您還有什麼話說嗎?我對您的回憶準確嗎?https://read.99csw.com
犯人奧利韋里奧·卡斯塔涅達·帕拉西奧斯的登記表
「她比兩個女兒加起來還要俊俏得多。」就在10月25日這天晚上。阿塔納西奧·薩爾梅龍大夫眼看著照片在「長舌桌」上而讚嘆不已。為了把照片保存在檔案里,他從《記事報》第一版上剪下這張照片——配合那轟動一時的報道發表的唯一一張照片。對那篇文章,他倒沒多操心,打字原稿交到印廠以前,他就拿到了用複寫紙打出的複印件了。
照片上,她把一隻手悄悄地伸向一根畫著大理石條紋的木柱,似乎害怕打破柱頂上那隻插著白色馬蹄蓮的花瓶。一隻飾有箔片的小手提包掛在另一隻手腕上,她正用手扣上皮大衣的領扣兒,大衣下面露著一雙精巧的緞鞋,彷彿馬上要跳舞似的。她背後的幕布上畫著一道欄杆,再後面是五顏六色的燈光照射下的宮殿的高大窗戶。
身高:6英尺4.5西班牙寸。
誰能解開奧利韋里奧·卡斯塔涅達的如此錯綜複雜的品格呢?至今還有許多人想一試身手。有人對他心懷敬意;有人對他感到陌生,心懷恐懼;有人脫口而出,罵得他狗血淋頭;也有人吹牛拍馬。總而言之,平時談起他來,眾說紛紜。人們企圖根據最流行的精神病學理論把他列入這類或那類罪犯病理類型。為此,人們求教於外國學者;病理遺傳啊,環境影響啊……主張「先天說」的相信遺傳基因註定如此;主張「後天說」的相信環境的影響萬能,不管是積極影響還是消極影響。
最後是堂娜·芙洛拉·瓜迪亞·德·孔特雷拉斯的照片,那是1929年在萊昂市西斯內羅斯照相館拍攝的。她於1889年出生於哥斯大黎加的聖何塞,當時正好40歲。到1933年,她仍然完完全全保持著照片上的姣麗的相貌。羅薩利奧·烏蘇盧特蘭對她讚美不已,說她比兩個女兒加起來還俊俏。薩爾梅龍大夫和「長舌桌」上的其他人都有同感,我們只能相信羅薩利奧的說法。
從首都出版的《面孔和面具》雜誌上,筆者選取了智利大學傑出的精神病學家阿里埃爾·多夫曼教授描述「反社會分子」的一段文字。許多人認為,這段描述中提到的先天因素和後天因素共生於殺人犯一身,恰好為奧利韋里奧·卡斯塔涅達勾勒出一幅畫像:
3張照片用漿糊貼在相關的紙頁背面。自1933年10月9日堂·卡門去九*九*藏*書世后,日復一日地積累起的厚厚的檔案裏面存放著無數證人的證詞、法醫的檢查報告、開棺驗屍記錄、化驗室的化驗結果、技術鑒定、剪報、信件,還有其他許多法官認為應該列入的證據和文件。1933年12月24日審訊突然中斷,檔案已經厚達1892頁。
街上有記者問了句話,他撇撇嘴,露出輕蔑的一笑,算作回答。路上碰見個小孩兒,他用手輕輕地撫摸孩子的頭,很有禮貌地讓他走開。有的記者被警衛粗暴地趕開,從遠處向他提問,他眼睛里倏地閃過一道親切的光亮,顯出心態沉穩,毫無倦意。許多人擠在門口,想看他一眼,他輕輕地點著頭,向大家致意。人們感到驚訝,都在竊竊私語,有人還跟著他走出一段路。一種表情凝結在女人們的臉上,是驚奇?是無奈?還是幸福?「真是個美男子!」一個女人說。但是,這個昔日的面首已經無法聽到了。「要不,我準會和他結婚。」另一個女人說,話音里不帶任何嘲笑的口氣,說得挺認真,還眯縫起眼睛,滿臉如夢似幻的神情。
1909年年底,堂娜·芙洛拉到萊昂與丈夫住在一起。婆婆余怒未消,以勝利者的口吻公開宣布她反對兒子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外國人結婚,而且說這樣做絕沒有錯。從堂娜·芙洛拉一進家門起,人們就認為她舉止過於隨便,萊昂的上等家庭很看不慣。她毫無顧忌地用煙嘴吸煙。雖然已經有了人家,在丈夫不願陪伴的時候和其他男人在節日聚會上跳舞,或者獨自一人觀看演出,而且認為這沒什麼不可以。人們開始輕蔑地叫她「拉蒂卡」。這些年來,儘管她姓氏高貴,人們還是把她當成外國人看待。
陰沉沉的目光透過眼鏡片盯住警察局攝影師的照相機。濃密的眉毛攏在一起,遮住那雙黯然神傷的眼睛。許多人都說他剃過前面的頭髮,因此額頭顯得不那麼窄。額頭上,濃密的黑髮朝後梳著。
但是,沒有一張照片可以讓我們看出他是個神話般的美男子。1931年3月27日下午孔特雷拉斯姐妹看見他出現在大都旅館的房間門口兒,剛跳完舞,直累得氣喘吁吁。從那兒以後,他就以無法抵擋的誘人手段博得眾人的歡心。
也許是殘酷的手按住白色棺材,
我確信一切都會查清的,待到這場災難過去,不帶上瑪爾塔,我是不會離開尼加拉瓜的,我要將她刨出來,就是用手也要把她刨出來,讓她高高興興地安息在故土上,而不是在這裏,這裏的人已經不愛我們了。等我在克查爾鳥的桀驁不馴的天空下將她安放在故國的墓穴時,希望您,費德里科,能和我在一起。
堂娜·米格達麗婭是她丈夫的表妹,她不允許有人破壞世代相傳的家規。據《光輝時代》的記載,孔特雷拉斯家族是勇士熙德與聖母馬利亞的後代。據孔特雷拉斯家族第一個從西班牙到達美洲大陸的貝利薩里奧·孔特雷拉斯·馬里奧定下的規矩,只能在其家族內部通婚。雖然堂娜·米格達麗婭明知自己有權干涉兒子的家務,可以決定買什麼傢具、安排哪些僕人,可她到死也沒再進這個家門。
1930年12月31日,她正式九九藏書參加社交活動,出席了萊昂社交俱樂部傳統的新年舞會。這一天,她和首次露面的其他少女合拍的照片刊登在報道此次社交活動的那期《中美洲人報》上。這張由西斯內羅斯照相館拍攝的橢圓形照片,邊沿已然模糊不清。後來,這張照片在審理本案的過程中又配合許多報道刊登過。在她逝世一周年的時候,她祖父的印刷廠又將照片刊印在《痛悼集》的封面上。集子里還有流浪詩人利諾·德·盧納撰寫的輓歌。出殯那天下午,天上下雨,詩人未能在公墓朗讀。下面是輓歌的開頭幾句:
前額:窄。
奧利韋里奧·卡斯塔涅達被帶往法庭準備作進一步調查證詞。他走在邊道上,一直昂著像平日一樣颳得光溜溜的下巴。中午,烈日當空,他還是極力不眨眼睛。他每天都要在監獄的院子里洗一次澡,所以顯得面色滋潤。他以軍人的矯健步伐走在幾名手持來複槍、威風凜凜、目光炯炯的警衛前面。要是不知道他是一名犯人,我們一定會把他當成手中緊握文件包去呈遞國書的全權大使。
她的頭髮梳成密密的髮捲,肉嘟嘟的豐|滿的嘴唇充滿性感,這正是瑪蒂爾德缺少的。她還是個孩子,卻扮裝成市井少婦,似乎穿上姑娘的衣裳只是為了玩一玩。一雙金魚眼裡閃爍著驚奇、開心的目光。黑色的眼影使她本來就是圓鼓鼓的眼睛更加突出,誰都忍不住要看看她的眼睛。或許正因為這個原因,她雖然極力用淘氣的眼神掩飾內心的驚慌,可仍然流露出驚慌的神情。
她全身瀰漫著現代氣息。髮型是現代的,頭髮用剃刀削得短短的,貼在頭頂上。衣服隨隨便便,一件鉤針編織的衣服長僅及膝,十分寬鬆,大領口處別著一支天鵝絨的玫瑰花。她坐在一把沒有扶手的椅子上,蹺起二郎腿,手指交叉,抱住膝蓋,臉上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嘴唇半張半閉,露出幾顆不整齊的牙齒,倒也招人喜歡。
「喜歡使用毒藥這種無聲武器的殺人兇手,總是對生活瑣事表現出拳拳愛心,待人溫文爾雅,衣著整齊乾淨,讓人一看就喜歡。他的行為具有兩面性,不知什麼時候會變得十分粗暴;挖苦起人來,毫不留情;背後議論時,用語惡毒。因此,他喜歡採取令人作嘔的狂熱行徑,熱衷於造謠中傷,喜歡胡思亂想,不著邊際,涉及桃色事件,尤其如此。他個人的性生活非常膚淺,烏七八糟。
可憐的姑娘,你可曾聽見?
服裝:黑色衣服,包括上衣和坎肩;蝴蝶結領帶;使用拐杖和禮帽。
記者烏蘇盧特蘭還想證實另一種理論,雖然他研究得並不深入。薩爾梅龍大夫也主張這種理論,但是在當時的報紙上卻頗有爭議。根據這種理論,人們試圖從犯人身上找到一種神秘的兩面性,即「反社會罪犯」特有的兩面性。此次出庭作證的人當中,不少人一致認為,在被告卡斯塔涅達的那副誘人的風度——他永遠身穿那身奇怪的喪服,尤其引人注目——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惡人,他用來引誘、欺騙別人的工具正是他的交際才能,能說會道,總而言之,他全部與生俱來的魅力。在這一章里,我們將引用馬諾洛·誇德拉就這件事發表的看法。
瑪蒂爾德啊,十月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