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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污點

第三章 污點

高凌塵沒有否認,和沈玉琳在一起的正是她的男友,這個姑娘的私生活可以說非常混亂,有男朋友,還和自己的教授有著不正當的關係,可她似乎一點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問話時沒有絲毫的羞愧感。
木十正色道:「阮先生,這兩者之間沒有邏輯關係。」
阮言希雙手插在口袋裡,斜靠在桌子上,很快地往外吐字,「錢昆明本身是一個相當自大的人,但是在現實生活中他卻相當失敗,在研究所不受人重視,在感情上受挫,所以他要試圖在其他方面尋找他的存在感,他的自信他的成功,所以我並不意外他會把監控田克義和劉爵的視頻還有他殺害他們的視頻全部保留下來,然後每天下班回家,打開電腦,一遍又一遍地看這些視頻。」
高凌塵擰著眉頭,在努力思考阮言希的話。
「你幹嘛?」他想起木十會做的那幾樣,不是蛋,顯然就是麵條了,他問:「你要下麵條?」
木十點了下頭,「你好。」然後也跟著走了進去。
木十覺得惋惜,「我也不喜歡草莓味的。」
高凌塵點頭,身體隨即讓開了些,「蔣齊,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先生是這次案子的顧問。」
阮言希繼續道:「我的建議是在你們沒有確認兇手是誰之前,現在先不要輕舉妄動,明天一早我跟你們去研究所。」他停頓了一下,「去抓兇手。」
阮言希有些隨意地回答:「煙灰缸,他是近期才開始抽煙喝酒的,原因嘛,因為過度焦慮。」
高凌塵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別再計較,又介紹了木十,「這位小姐是阮先生的助理,木小姐。」
木十抬頭看他,等著他說下去。
高凌塵很快就離開了,阮言希抱著抱枕躺在沙發上,用毯子完全包裹住自己的身體,閉上眼睛補眠。
阮言希擰緊了眉頭,轉頭頗為不滿地看著木十,「我說過我問話的時候不要打斷我。」
男人後知后覺地問:「那元情呢?」
高凌塵從車裡的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就專心開車。
高凌塵耐心解釋給自己的隊員聽,「阿喀琉斯因為他的母親在他小時侯是提著他的雙腳將他浸泡在冥河之中的,所以他除了腳踝,其他地方刀槍不如,但唯一的弱點就是他的母親用來抓住他的腳踝,所以全身留下了惟一一處死穴。後來,在戰爭中阿喀琉斯被一箭射中了腳踝而死去。」
這句話顯然說動了阮言希,他合上書放在茶几上坐了起來,「木十,幫我拿下外套。」換而言之就是他要去現場。
高凌塵會問這個問題她並不覺得意外,相反她在等他什麼時候會問,在這之前他們的確見過面,是在哥哥秦天陽的葬禮上,所以她坦然道:「嗯,我是他的妹妹。」
男人撇撇嘴,頭一偏,這才看到了存在感極低的木十,「這個粽子是誰?」
木十看著他的側臉,然後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切。」對方不屑地道:「要是我改的,那我就不會只改這麼點了,等會兒,我這裏查到是你這裏的電腦改的啊,呀!我怎麼沒法改了,居然給提示我說沒有許可權!沒有許可權!喂,阮言希,是誰乾的這破事啊!」
阮言希終於把腦袋抬了起來,頭髮依舊是亂糟糟的,睜開眼看到桌子上推在一起的三杯牛奶,偏頭斜睨她,「你倒三杯出來幹嘛?難道還要喂抱枕嗎?」
木十弄好早飯,也拉開椅子坐好,看著阮言希的狀態,道:「阮先生,你現在心情不好?」不然怎麼一起床就鬧彆扭。
邢靜也沒完全明白他的解釋,但她也不想細究,「哦,對了,死者身上最奇怪的一個地方就是,他的腳後跟上有一個紋身,而且被人用刀給刮花了。」邢靜帶上乾淨的手套,把死者的右腳腳後跟給他們看,血跡清洗乾淨后露出皮膚上的一個個錯亂的刀痕,有些覆蓋住了原本的紋身。
木十沒有考慮多久,明顯在看書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答案,「第二人格,有嚴重幻想,表現出一種病態的心理,所有的襲擊都是突然的沒有預謀的,現場凌亂無序,但是從第二個殺人現場來看,現場經過處理,處理現場的是第三人格,為的是保護主人格,而第四人格是作為目擊者報警的。」
「……」
而阮言希說完后,又把頭轉向了書架的位置,對高凌塵道:「這名教授在不久前就在這間書房裡接受過採訪,206期的《學術周刊》,裏面有在這間書房裡拍過的照片,你們對比一下可能就可以知道這裏少了什麼東西。」
阮言希聽完就睜開了眼睛,腦袋也從木十的肩膀上離開,「為什麼把女性排除在外?」
她伸出手弄著自己的手指,嘖嘖兩聲,「早就看到過了,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噁心,這種男人還搞什麼痴情啊,還有我知道他是一直在追求孫梅,只是孫梅一向清高,不像我這樣,所以大概一直沒答應他。」說到孫梅的時候,她的語氣中有些嘲諷,而後她馬上轉換了話題,「對了,你怎麼不問我,是不是殺了他們?」
「好吧。」木十也無所謂地聳聳肩,在腦子裡整理了一下自己觀察到的一些細節,幾秒后開了口,「死者是這家的房主,單身獨住,父母有一方是大學教授,衣櫥里的衣服都按照色系區分,他有輕微的潔癖和強迫症。客廳里有酒、飲料廚房裡還有沒有清洗的杯子和盤子,今天晚上死者家裡辦了個派對,沒有看到蛋糕和禮物,不是生日,可能不久前他剛升了職,這是為了慶祝升職而辦的,來的人應該是同事,有男有女,但男的居多。死者應該是在同事離開后1個小時之內被害的,被害前他正在廚房收拾東西。門沒有被撬的痕迹,房間里沒有打鬥掙扎的痕迹,死者是背後被人攻擊,所以兇手是熟人的概率很大,而且可能就是他的同事。」語氣平緩流暢,帶著一絲自信。
「什麼事?」
阮言希伸出手,「我要哈密瓜味的。」
阮言希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電話接通,手機里傳出有些輕浮的聲音:「HELLO,美女~」
高凌塵沒想到他態度轉變的這麼快,愣了一下點了頭,「好的。」
「嗯。」木十點點頭,的確,能解決的方式有很多,但絕對不是建立在傷害和利用別人身上的。
「嗯,從五歲之後。」明年就是第二十年了。
木十眨了眨眼,她沒有馬上表態,因為這裏畢竟不是阮言希說了算,況且她現在還不知道電腦是用什麼方式的加密的,沒有完全的把握,她不會貿然去爭取。
木十幾乎馬上就回答:「書架上。」
接著他打了個響指,「木十,回家,我要補覺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一言不發地理好書,之後木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繼續看書,而阮言希坐在二樓的書架旁邊快速地掃著新到的書。
阮言希:「吃完飯之後呢?」
蔣齊覺得莫名其妙,心想真是個怪人。
阮言希的語氣徹底刺|激到了她,孫梅站起身,指著自己吼道:「我是受害者!」椅子向後移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聽到李教授的名字,阮言希立刻沒了之前囂張的模樣,態度也正經起來,「我接了,高隊長,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去準備一下。」說完馬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怎麼今天這門鈴老是響呢?」阮言希看了一眼明顯有了反應的木十,快步往門口走去。
蔣齊不服,「也有可能他是在等待時機啊,洗碗的時候,可能死者去接電話,然後兇手就趁機從他背後襲擊他,這也是合理的一種情況。」
阮言希的話在木十腦子裡轉了一圈,輸出了答案,「童年陰影?」
「謝謝。」木十有禮貌地道,順帶上了阮言希的那一份。
他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我是刑偵隊的隊長,高凌塵,之前和木小姐聯繫過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高凌塵又道:「我聽說木小姐是最近才成為阮先生助理的。」他很想問她當阮言希助理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對秦天陽的死因有所懷疑,但話到嘴邊,高凌塵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這到底只是他的猜想而已。
阮言希直接否定了他的說法:「電話在桌子上,他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了,你不覺得他直接爬到門口向外呼救還更快些嗎?他一定要來書房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名兇手想要的東西就在書房裡,而他想要知道東西是否被拿走了。」
拉著鐵門,就看到了一個高大的人站在門口,一口一口地吸著手裡的煙,木十走過去時,他正好吸完了一支煙,然後他用手掐滅了煙后就放進了另一隻手上拿著的保鮮袋裡,木十看了一眼,裏面已經有了三、四個煙頭。
等了幾分鐘,也沒有人來開門。
木十吞了一口面,道:「晚上吃爛點容易消化。」
錢昆明注意到他們這裏的動靜,眼睛瞥向阮言希和木十相握的手,之後視線又向上看著木十又是緊張又是難堪的表情,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
門外是一個送快遞的小夥子,木十心裏一緊,而快遞員看到木十就開口道:「阮言希先生的家嗎?他的快遞。」
阮言希身體往後靠去,椅子左右小幅度地轉了轉,他隨意地問:「那你覺得什麼人會殺害他們呢?」
阮言希語速極快地道:「所以來了一隻只身高不長腦子,而且還渾身帶著煙味的警察?」
「吸煙加喝酒,這些都顯示死者最近相當焦慮。」阮言希用手撐著頭,慢慢引導他,「你覺得如果他焦慮的原因是和這個攝像頭拍到的東西有關呢?」
木十用真摯的眼神看著他。
高凌塵對阮言希的舉動什麼都沒說,「從客廳到書房地上的血跡痕迹表明他是受傷后自己爬過來的。」
阮言希的兩手都插在口袋裡,神色平靜,「因為這樣的人最容易看穿,不用浪費我的腦子,而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研究人,相比之下我更願意研究密碼和謎題,但是沒有辦法,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就是人心。」
那傢伙沒有改過,而且還是家裡的這台電腦昨天改的,很顯然就是那根像粽子一樣的荷包蛋面癱呆木頭改的。
阮言希跟著後面,心想方向不對的時候已經走到了廚房,打了個哈氣他睜開眼,就看到木十拿出一個鍋子在往裡倒水。
「嗯。」
阮言希言簡意賅地回答他:「打個電話。」
高凌塵好奇地問:「木小姐很擅長?」
坐著電梯到了十六樓,高凌塵帶著他們走到了1602室,大門緊閉著,他敲了敲門,沒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警察,頭髮微卷,看到高凌塵,立馬道:「啊,隊長,你來了。」
錢昆明瞪大了雙眼,裂開嘴有些嘲諷地笑著,「是啊,在你們的眼裡他們兩個都是人才,受人尊敬,是這個領域的專家,可你們不知道的是,田,田教授,他有老婆,有孩子,可是還是跟那些女的勾搭在一起,你們剛才問過話的沈玉琳就是他的情人,還有孫梅,一直被他騷擾著。」
木十搖頭,「沒有關係,我以前也解剖過屍體。」
9點35分,車開到研究所。
很顯然木十答對了,「小時候我母親纏著要給我講故事,可是五分鐘后就是她一個人邊講邊笑,最後變成了邊看邊笑了。而我父親,每次都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開始問我問題,天知道我有多想睡覺。」
木十先走到窗前把厚重窗帘拉開,早晨的陽光一下子照亮了整個房間,再回頭,阮言希已經把頭整個蒙進了被子里,連頭髮都沒露出來。
阮言希:「很不幸,是的。」
技術人員聽到明顯錯誤的回答還想反駁,就被木十掃過去的眼神給制止了,然後技術人員悲催的發現自己的底氣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的眼神一掃就沒有了。
阮言希挑眉,彎了嘴角,「你當然不會,誰會把提款機給砸了。」
原來他都知道,木十抿了抿嘴嘴,然後輸入了『Republic』。
在一個小時后,當他吃完早餐正舒服地窩在沙發上看書,被門鈴打擾時他終於明白了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果然那位技術人員有些放棄地收回放在鍵盤上的手,抬頭對高凌塵道:「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加密方式,很難破解。」
阮言希抬眼看他,「看不出來嗎?這個飛鏢是在死者死後被|插上去的,是有特定含義的。」
大概是聞到了麵條些許味道,阮言希睜開眼,就看到一碗面放在自己的面前,而木十已經開始吃了,他懶懶地坐起來,看著這個太過樸實和寒磣的面,突然有些後悔,這是什麼東西九-九-藏-書!夾了一口放進嘴裏,果然和看上去的一樣,沒什麼味道而且有些爛了,「你不是會煮麵條嗎,怎麼煮成這樣?」
「錢昆明,我們已經找到了你犯罪的證據。」
「既然你們這麼肯定這就是入室盜劫殺人案,那你的隊長為什麼還要請我來呢?來參觀一下這個房子嗎?原來你們警察還兼職賣房啊?」
阮言希看了她一眼,「你放心好了,這個教授還沒有這個方面的癖好。」
他撇開臉,小聲嘀咕,「那又如何?」
阮言希認同地點頭,「是啊,的確是惋惜,田教授不久前還接受過採訪,我還專門買了那期的《學術周刊》,而劉教授可是剛剛升為教授的,之前他發表的一篇論文我也看過,的確是兩位人才啊。」
阮言希接著說下去,「陳元,你告訴了他,告訴了他田克義是多麼噁心的人,怎麼糾纏的你,哦,肯定還有紋身的事情。」
阮言希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每年的生日都會收到這些?」
高凌塵提醒,「手機密碼。」
之後高凌塵派人送阮言希和木十回家,快到超市的時候,阮言希突然睜開眼,「停車。」
門外的又是快遞員,看到阮言希道:「這是木小姐的花和包裹,麻煩簽收一下。」
「那昨天晚上晚飯的時候你在劉教授的家裡?」阮言希拿起桌子上的筆,轉了起來,轉了幾圈,筆掉落在桌子上,發出不輕的聲響。
研究所里接連死了兩位教授,所里的整個氣氛都顯得有些壓抑,特別是警察的再次到來。
半個小時后,木十回來,走進房子看到阮言希坐在沙發上,到處看不到那束玫瑰花了,「阮先生,花呢?」
「有什麼問題的話就喊我。」高凌塵囑咐完這話也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阮言希穿著灰色的家居服揉著眼睛從房間里走出來,走下樓梯,他吸了吸鼻子,一股煎蛋的味道。
木十因為之前也經常熬夜,所以對她來說並不影響,讓高凌塵在車裡等會兒,她走到二樓進了阮言希的房間叫他起床。
雖然阮言希這麼肯定,但是高凌塵還是讓人繼續審訊錢昆明,高凌塵開著免提,所以那邊的對話傳到了他們這裏。
「嗯,她不在,所以秦磊你可以走了。」秦磊剛想換拖鞋,阮言希就把拖鞋踢到一邊,像是要把他拒之門外。
他推了推眼鏡,語速有些加快,「很震驚,覺得不可思議,很惋惜。」
畫面一轉,成功進入,之後,高凌塵他們也很快走進房間。
木十小聲提醒,糾正他的錯誤,「阮先生,是9點-10點之間。」
阮言希:「讓他聽電話。」
「你居然掀我被子?!」
「什麼意思?」難不成有兩個人嗎?
看到他的動作,沈玉琳笑容立馬僵硬了一下,斜了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嗯,要什麼獎……」阮言希話還沒說完,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
木十咬了一口麵包,嚼了幾下咽了下去,回答道:「睡不著,我去拿書看。」
之後的路上高凌塵沒再提這個話題,木十也沒有。
滋啦。回答他的是雞蛋入油鍋的聲音。
邢靜聳聳肩,馬上收斂了,「頭,傷口在腹部,由銳器所致,刺入腹腔導致小腸膜損傷、肝損傷,導致全身有效血容量不足,大失血死亡。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9點-10點之間。死者死亡前兩個小時內還喝過酒,另外在衣服上和指甲上還發現了煙灰。」
把氣撒在了別人身上的阮言希心裏舒坦了不少,吃完了早飯,抱著抱枕靠在椅背上,主動提到了案子,「案子現在進度怎麼樣了?」
木十幾乎沒有想,「四。」
阮言希已經趴在桌子上,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木十把面放在桌上,坐在他對面,拿起筷子夾起麵條吹了吹放進嘴裏嚼了幾下,麵條煮得時間有些太久了,軟軟的有些爛了,味道並不好吃,但木十還是一口一口地往嘴裏放。
阮言希繼續問:「殺人時是第幾人格?」
木十看到高凌塵站在門口就已經知道原因了,所以也沒有問,按響了門鈴。
果然,在餐桌上他看到了幾片麵包、兩個荷包蛋和一杯牛奶,旁邊還貼著一張便利貼:
「其實你剛才說的都是心裏的實話吧。」
顯然不是走神那麼簡單,但阮言希不願意去分析自己身邊的人,木十不說,他也就當做不知道,心裏仍舊存著疑惑,他時不時看看她。
講到案子,高凌塵一下子坐直了,表情也嚴肅起來,「通過那枚戒指我們找到了那家店,調出監控后就找到了和死者一起買戒指的女性,她叫沈玉琳,二十六歲,是死者研究院的學生。她也承認了自己和死者之間的關係,但是她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前天晚上八點她進了一家夜店,直到凌晨的時候才出來,店內的監控也證實了她的說法,而且還有同行的人為她證明。」
高凌塵在一瞬間自然也想到了很多,雖然的確有些顧慮,但眼下,權衡各種,讓阮言希找出密碼這是現在最好的方法了,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第一次合作,高凌塵卻覺得這個有些高傲有些毒舌的男人在這個方面卻是可以相信的。
蔣齊道:「因為他想到這裏來打電話求救。」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於是他果斷下了指示,「所有人先出去。」
阮言希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在你看來這是入室盜竊?那你一定是認為盜竊犯在偷東西的時候這家的主人恰好回來了,這名盜劫犯情急之下就殺死了他,然後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偷走了。」
「我只是放了攝像頭。」他看著阮言希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開口:「我可沒有殺他們。」
高凌塵和蔣齊在書房裡尋找起來,而木十就蹲在阮言希的旁邊。
「之後在提到你一直拒絕田克義和你說你是無意之間告訴陳元,沒有想到他會去拿刀去找田克義的時候,你都撒了謊,兩次你都伸手摸了一下你的右耳,因為潛意識裡你也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你在安撫自己。
木十看到人都走光了,轉身抬腳也準備走出去,手上卻被人抓住,人又給拉了回去,「誰讓你走了?」
「這麼多的日子里,你在不斷地暗示自己,你一直是拒絕田克義的,從來沒有答應過他,你接受的東西不過是他的示好,所以你就這樣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然後跑到一個愛慕你的男人那裡哭訴。你明明知道他會做出衝動的事,但是你沒有阻止,你還在自我暗示,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阮言希的語速非常的快,這一長串的話他幾乎沒有停頓,他的臉上煥發著自信的光彩,即使他的肢體很放鬆,但他的話卻咄咄逼人,一字一句都敲擊著對方的心裏。
儘管如此,那些人在看到他們時臉上出現的細微的變化還是被阮言希盡收眼底。
阮言希在鼻子前揮了揮手,驅散掉這股香水味,而後道:「所以你知道田克義腳後跟上的紋身。」
錢昆明抿了抿嘴,眉頭緊皺著,吐出一口氣,道:「都是,都是很受人尊重,很有實力的人。」
「荷包蛋加麵包。」一個沉穩的男人聲音出現在他的斜上方。
蔣齊看在隊長的面子上撇撇嘴也不再說什麼了,見對方是位姑娘,態度也收斂了,「木小姐你好。」
「是的,這裏之前插著一個飛鏢。」高凌塵把透明的物證袋舉高給他看,裏面裝著的正是一個帶血的飛鏢,而在客廳的一處牆壁上還掛著飛鏢盤,上面插著五個飛鏢,顯然這個刺傷死者的飛鏢就是從上面拿下來的。
「錢昆明,錢先生。」木十回答他后對走過來的錢昆明道:「錢先生,請坐。」
「……」她還想放在這裏做裝飾的呢。
阮言希轉回頭,咳嗽了一聲,而後繼續道:「11月20號晚上9點-10點之間你在哪裡在幹什麼?」
聽完阮言希對兩個人的評價,他似乎一下子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冷笑了一下,「呵,是啊,人才。」
高凌塵順口道:「結果呢?」
阮言希突然一個剎車,轉身對著木十,「你電腦的密碼是什麼?」
第四個人走出房間后,阮言希發現木十看著他,便轉頭和她對視,「嗯?有什麼問題嗎?」
木十看著他發亮的雙眸,點頭,「挺有意思的。」
木十捧著花抱著糖果走到沙發旁,把玫瑰花放在茶几上,而後坐在沙發上拆開了袋子,「吃糖嗎?」
看著門被重重地關上,阮言希聳聳肩,對著一邊的木十勾了勾手指。
「?」
被完全揭穿的孫梅此時有些無所謂地道:「所以你是不是還覺得是我殺了田克義?」
木十:「每次都會變,比如今天新看了一本書,我就會用書名做密碼。」
「對了,按照阮先生說的,我們比對了之前採訪的照片,書架上的確是少了一樣東西,是這個天鵝,本來是放在這個位置的,但是現在卻沒有了。」
木十:「……」
阮言希搖了搖手指,有些惋惜地道:「恰恰相反,你的說法一點都不合理,死者被害的這段時間監控被兇手黑了,可之前的並沒有吧,所以你們可以看到都有哪些人來了這裏,又有哪些人離開,那剩下的那個沒有離開的人不就能知道是誰了?況且不看監控,只要問問那些同事也能知道,如果他就是兇手的話,那黑了監控還有什麼意義呢?兇手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你們這麼誤解,那個晚走的人恰好還失蹤了,你們就會更加肯定就是那個人殺了死者,反問放過了真正的兇手。」
阮言希坐在田克義的獨立辦公室里,舒服地靠在軟軟的座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著打開門走進來的長發披肩滿臉笑意的女人。
木十:「……」原來這句話他一直記著。
阮言希把手機拿到嘴邊,嘴角帶著笑意,「錢昆明,我就是那個姓阮的,很不幸,就在剛才我已經破解了你的密碼了,理想國嗎?呵,那我祝你在監獄里,哦,不,應該說地獄里建立你的理想國吧!當然,如果有地獄的話!」說完他沒有任何停頓直接掛斷了電話,想到電話那頭肯定暴怒的錢昆明,然後非常解氣地把手機甩給了高凌塵,「我的任務完成了。」
在一旁的木十道:「阿喀琉斯之踵。」
那邊,木十煎好荷包蛋,放到盤子里端了出來,高凌塵看到后馬上站起來結果盤子放在餐桌上,木十轉身又去倒了三杯牛奶出來。
阮言希將頭轉向木十這邊,「有獎問答,你覺得東西會放在哪裡?」
高凌塵向她介紹:「邢靜,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這次案子的顧問,阮先生,這位是他的助理,木小姐。」
木十:「但不能亂來。」
「你們都一起回去的?」阮言希隨意地問著,原本放在腿上的手伸向木十,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用手指摩挲著她的皮膚。
「哦,我還以為你尿頻呢。」
阮言希開口問她:「知道田克義被殺害的消息后,你是什麼感覺?」
阮言希眯著眼睛,一臉陰沉,「嗯,因為我想到以後無數個日子里,我每天的早飯就只有荷包蛋。」
「找到矛盾點了嗎?」阮言希身體前傾,兩眼直視著她。
「還有死者腳後跟的紋身,我讓技術科的人做了恢復,紋身是這個。」高凌塵把照片放在桌子上,「兩個英文字母,S.M.」
「討厭我也很正常,因為從一開始我就在用話激怒你,不過給個小提醒,如果希望如你女朋友所願儘快升職的話,別過多表露自己的情緒,特別是在不應該時候,很容易得罪別人的。」
木十走過去,發現駕駛座上坐著一個男人,然後這個男人面色鐵青地開車門下了車,「呀,阮言希,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嘛,一個小時,整整一個小時!」
這麼一提,刑靜一下子就想到了,「怪不得這麼熟悉,你簡直就像我前男友一樣,說話及其欠扁。」
高凌塵領著阮言希和木十到了田教授和劉爵所在的辦公室,因為剛到上班時間,所有辦公室里的所有人都還沒有去實驗室。
阮言希顯然也相當無語了,「不要告訴我你打的是拼音。」然後別有深意地道:「不過沒關係,反正還有兩次機會。」
「我不是不習慣屍體的味道,是屍體的味道加上快餐的味道再加上你身上香水的味道實在不好聞,我建議你下次選香水的時候應該考慮到和屍體的味道合不合。」阮言希捏著鼻子說話,聲音聽上去特別滑稽。
阮言希又打了個哈氣,有些含糊不清地問:「田教授和九-九-藏-書劉教授在你眼裡是怎麼樣的人呢?」
他觀察著她的臉色道:「知道是誰寄的嗎?」
阮言希站了起來,拿著抱枕往沙發那裡走去,「第二個人的問題你不用想了,找到死者在研究院學生中名字縮寫是S.M.的那個女生,第二個人就是她的男朋友或者傾慕者,當然我更傾向於是傾慕者。」
阮言希沉著聲,表情嚴肅地道:「雖然兇手是女性的可能性是不大,但也是存在一定可能性的,因為男性相比與同性,對於女性的警惕性會比較低,而且不要想當然地排除任何一種可能性,因為極有可能你就這樣輕易地把兇手排除在外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木十突然道:「其實他不可能是迴避型人格障礙,迴避型人格往往心理自卑,而他自大,迴避型人格沒有朋友,不願意和別人接觸是因為害怕,羞澀,而他是因為不屑,迴避型人格很容易因為別人的批評而受到傷害,而他不會,他會反駁別人直到別人退縮。」
聽到這個男人的名字,孫梅的眼睛往旁邊撇去,迴避了阮言希的目光,淡淡地道:「只是那天我在咖啡館里,他看到我有些傷心,所以就問我,我才說了出來,但是我沒想到他會去找他。」
阮言希冷冷道:「現在春天還沒到呢。」
阮言希挑眉,「然後就讓我幫你背黑鍋。」
趴了一會兒,他有氣無力地開口:「早飯吃什麼?」
車開到案發現場已經過了晚上11點,站在居民樓的樓下抬頭往上看,只有幾戶人家還亮著燈,而這次的現場顯然就在其中的一戶家裡,在這個大多數人進入夢鄉的時刻,卻有一個人永遠地睡著了。
阮言希卻沒怎麼把注意力放在那個紋身上,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而是抬頭問邢靜:「他死的時候身上的東西呢?」
像是才聽到阮言希在叫自己,木十抬頭看他,而後又馬上低下頭,淡淡道:「沒事,剛才走神了。」
秦磊搶回拖鞋,一下子穿了進去,「我發現你是不是有迴避型人格障礙啊,怎麼總是躲著人呢。」
掃完一本書後,阮言希合上書,探出頭往下看,木十手裡的書還是那一頁,她只是坐在那裡拿著書發獃。
阮言希把書放到茶几上,索性坐了起來,「人有時候想事情往往習慣於往複雜的方向去想,其實真相有時候卻特別簡單,就像今天的這個案子,拿走錢是為了掩蓋,取走那個東西是為了掩蓋,殺人是為了掩蓋,劃掉紋身是為了掩蓋,你覺得掩蓋的是什麼?」
阮言希看著蔣齊嘆了口氣,語氣中有些說教的感覺,「所以說要多讀點書。」
對方在鍵盤上敲了幾下,進了網站,「怎麼了?你把你那變態的密碼改了?」
看他們越扯越遠,高凌塵開口道:「邢靜,說一下屍檢結果吧。」
阮言希急匆匆地走到在一樓的書房,打開電腦進入了自己的網站,然後就看到在地址那塊赫然寫著:天琴路144號!他的密碼呢?
孫梅露出些許驚慌的表情,但又被她控制住了,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你,你什麼意思?」
木十聽后表示理解,他那時候的狀態就是明明已經困到不行,但是聽到問題後腦子里還在一刻不停地運轉,所以他根本就沒法睡覺。
木十蹲下來,從行李箱的口袋裡拿出了兩根鐵絲。
這句話直接讓年輕男人炸毛了,他跳起來威脅道:「阮言希,我警告你,別再和我提她啊,不然我直接黑了你電腦。」
第二天一早,阮言希抱著新到的抱枕下了床,打開門出了房間,整個身體幾乎是靠在樓梯的扶手上,晃晃悠悠地到了一樓。
阮言希撇撇嘴,心想,自己絕不是同情心泛濫,而是肚子很餓而已。
高凌塵從車裡的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開口道:「木小姐,你們昨天很晚才睡的吧?」聲音刻意壓低了,顯然不想吵醒睡覺的阮言希。
木十介面道:「因為高先生在外面呆了快一個小時了。」
「我去開門。」木十手裡還拿著那本書,就直接站起來往門口走。
木十在腦子裡理了一遍,而後微張了嘴。
高凌塵:「……」
阮言希接過花,正準備拿包裹的時候,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接過了那個紙箱子,簽收后,快遞員就離開了。
「當然。」阮言希肯定地道。
一個嚴苛的父親加上一個歡樂的母親,這就是阮言希的成長環境。
孫梅沉默了許久,終於鬆了口,她抬起頭,第一次直視著阮言希,「是,從我剛進研究所開始他就一直糾纏我,他有老婆有孩子,而且還和沈玉琳是情人關係,所以我一直在拒絕他,可是他還是一直纏著我,他的確給我看過那個紋身。」
阮言希拿下圍巾,脫下了外套,隨手把備用鑰匙從沙發墊子里拿出來扔給了木十,同時對秦磊道:「對了,今天在警局看到你前女友了。」
他的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彷彿在宣洩自己的憤怒,「可笑,簡直可笑,是,田克義前一段時間剛才接受過採訪,就在他的書房,可你們知道嗎?他在那裡都幹些什麼?和自己指導的學生做那些齷齪的事情,還把它錄下來放在電腦上觀看,這就是你們口中受人尊敬的田教授做的事情!」
小警員從車內的後視鏡看他,「阮先生,怎麼了?」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木十神色淡然地道:「第一次解剖的是我家裡的一條狗,在我十六歲的時候。」
木十含著糖心想,哎,果然還是不好吃。
「0715。」阮言希邊說邊按下了這四個數字。
木十聽完后馬上回頭快速地輸入了密碼,回車。
「家裡的鑰匙。」
蔣齊覺得合情合理,「可能是太匆忙了所以忘記拿了。」
「噗。」阮言希一下子噴了出來,接收到房間里所有人的注視后,他聳聳肩,一臉這不能怪我的表情,「抱歉,實在是,我連錢昆明下一句怎麼回答都已經想到了,『你們破解不了密碼吧。』這麼問簡直正中他下懷。」
半個多小時后,高凌塵把他們帶到了案發現場,一個高檔小區。
阮言希點頭,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個橘子,遞給木十。
「不是我改的,我還以為是你改的。」
高凌塵聽完后馬上道:「蔣齊,打電話給馬明傑讓他去找。」而後低下頭對阮言希道:「阮先生,我帶你們去法醫室。」
「所以你承認你在他們家裡放了攝像頭了?」
阮言希在木十耳邊說了幾句話,而後笑著問她:「怎麼樣?」
阮言希輕笑,挑著眉回頭看他,「你覺得兇手在殺他之前,還幫著一起洗碗嗎?」
阮言希擰著眉頭,鼻子都皺了起來,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耳朵,然後開口問:「一共可以試幾次密碼?」似乎錢昆明的囂張地態度刺|激到了他。
「很顯然錢昆明是不可能告訴我們密碼的。」
「……」木十覺得他的腦迴路絕對有問題。
「隊長!」蔣齊小聲叫道。
阮言希看到后立馬道:「不要草莓味的。」反應十分劇烈。
孫梅有些納悶了,「那你之前的話……」
「木小姐膽子可真大。」電梯門打開,高凌塵率先走了出去。
木十抬眼回答他:「嗯,不過我習慣了。」
買好菜,他們又坐上車,小警員開車把他們送到家,下車后,木十發現鐵門的前面停著一輛車,完全擋住了門口。
一個女孩的大胆的解剖舉動居然制止了一個預謀殺人案,絕對讓人意想不到。
「……」高凌塵抓到過各種猖狂的小偷,但還是第一次碰到在他面前撬鎖的。
蔣齊沒有想到他會在臨走時和自己說話,還會問這樣的問題,愣了一下,而後有些生硬地道:「沒有。」
「你!」他瞪大了眼睛,表情憤怒,感覺像是下一秒就會衝過去一樣。
「?」高凌塵作為警察,當然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工具的用處,他開口阻止:「木小姐,阮先生就在裏面。」
「隊長。」蔣齊看到高凌塵後起身往他這邊走,在看到阮言希后,撇了撇嘴,顯然不是很樂意看到他。
「買菜。」
高凌塵的表情明顯比早上的時候更加沉重了些,木十看了一眼拿出一粒糖遞給他,「高隊長,吃糖嗎?」
快遞員的臉完全被玫瑰花給擋住了,他的聲音從玫瑰花後傳出,「是木小姐的家嗎,麻煩接一下花。」
男人跟在他身後手舞足蹈的,「我打你手機你關機了。」
被看出來了,木十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因為他也在監視我,而我現在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出於保護還是跟蹤。
「哦,謝謝。」高凌塵伸手接過,一看是草莓味的,隨口道:「還有其他味道的嗎?」
高凌塵馬上打電話通知最近的警員過去。
木十接過花,結果就是她的臉被擋住了,把花放在地上,木十又看到快遞員從包里拿出一個用透明袋子,裏面裝著滿滿的糖果,五彩繽紛的,十分漂亮。
蔣齊自然不會反抗自己的隊長,於是撇撇嘴招呼其他人一起出了房間。
木十:「昨天夜裡我兩次路過你房間的時候聽到了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邢靜對他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看到了阮言希的動作和表情,「怎麼,不習慣屍體的味道?嘖,還是個男人呢。」後面那句話雖然說的很輕,但是阮言希還是聽到了。
「給我也下一碗。」悠悠的聲音傳入廚房。
對於她的無視,阮言希繼續說下去:「更讓我意外的是他一個警察就這樣看著你撬鎖進來了?」
木十接過橘子往茶几那裡一看,果然果盆里正放著幾隻橘子。
木十推了推眼鏡,「哦,所以鬧彆扭的原因是因為我改了你的網站。改網站這樣就有活了,你看,現在活來了。」
阮言希微微低頭看著他,這樣的高度讓他覺得非常舒服,「戒指,他死的時候帶的戒指是新買的戒指,他的手指上有戴戒指留下的痕迹,很深,但是卻和這枚新戒指不符,所以舊的戒指是結婚戒指,而新的則是和情婦買的戒指。找到這個戒指牌子的專賣店,調一下監控,你們就可以找到那個女的了。」
「她負責幫我和委託方打交道。」阮言希雙手抱著上下掃了她一眼,「我看得出你不擅長這種事,所以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動動腦子,不然會犯困的。」他抬起手指了指腦袋。
「蔣齊,讓王峰趕緊找到那個人是誰。」兩個死者還有一個生死未卜,高凌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阮言希見他一直不回答,看著他,「錢先生,回答問題。」
「所以兇手不光殺了死者還綁走了一個人?」
「兇手?」蔣齊立馬想到。
看到警察之後,裏面的人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因為在兩位教授出事之後,所有人都被警察詢問過。
「阮先生,早飯在桌上,我回去拿行李,中午前會回來,過會兒會有訪客。」
「之前那個姓阮的呢?他也破解不了我的密碼嗎?讓他來找我,說不定我就會告訴他密碼了。」囂張地說完這些話,手機里還傳出一長串大笑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木十站在一邊,看著鍋子里的水,等著它沸騰。
高凌塵出房子,關上門后,阮言希和木十走到二樓,阮言希突然笑了一聲,回頭看著依舊裹得像個粽子的木十道:「你是故意的吧,你早料到了我不會讓他進門,還特地挑你不在的時間讓他來這裏,讓他挨了一個小時的凍。」
「訪客?」阮言希捏著便條來回翻了翻,而後扔進了垃圾桶。
當最後一個人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阮言希正打著哈氣,他用手抹了抹眼角,懶洋洋地看著眼前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然後偏頭對木十道:「是最後一個了吧。」
阮言希的視線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有人低下頭,有人看了他一眼就避開了,有人忙著自己的事情,有人對著他笑了一下,六個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阮言希不緊不慢地看了一圈,而後對高凌塵道:「幫我準備一個房間,我要單獨和他們每個人談談,兇手就在他們六人之中。」
「……」顯而易見?那快告訴我啊!對方對著已經掛斷的手機在心中咆哮。
木十:「……」
吃完中飯,阮言希在網上訂的書到了,有幾十本,各種領域方面的書。阮言希叫木十幫他一起整理書架。
木十沒有回答,有些模凌兩可地道:「可以先讓技術人員看看。」
木十非常體貼地道:「你思考不是要絕對的安靜嗎,我在這裡會影響你。」
阮言希交叉的手鬆開,他輕輕敲擊著桌https://read.99csw.com面,勾起嘴角,「你應該很清楚我說的是什麼吧,的確,一開始,田克義糾纏你的時候,你拒絕了,但之後卻不是這樣,你答應了。」
「阮先生。」
「沈玉琳。」他一字一字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阮言希走出房間,蔣齊還愣在原地想著他說的話。
邢靜笑了,「嘖,你還比他還……」
「就為了幾粒糖?」
阮言希挖了挖耳邊,「你對受害者的定義似乎和我差別很大,田克義是受害者,因為他被人謀殺了,而他的行為還不至於付出生命的代價,陳元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受害者,因為他被你欺騙慫恿了。而你,你和田克義在我看來就是你情我願,他得到他想要的,你得到你想要的,你和沈玉琳唯一的區別不過就是時間而已,一個沒花什麼時間,一個費了點時間。不然為什麼在田克義被害之後,你依舊留在他送的東西?不捨得嗎?」
吃完了晚飯,秦磊終於滿足地走了。

男人看著依舊裹得像粽子的木十,嘴角抽了抽,「現在我知道第二個原因了。」
密碼錯誤!
阮言希:「所以腦子凍僵了嗎?還有你為什麼改了我的網站?」
木十推了推眼鏡,不緊不慢地說明了理由,「書房裡唯一看上去沒有被翻動過的就是書架,不是盜竊犯沒有翻過,就是他故意弄成沒有翻過的樣子,又或者這樣東西被擺在書架上很明顯的位置。」說完這些,木十問:「獎品是什麼?」
「不是錢?可這裏的所有現金還有電腦手機都被拿走了啊。」
門外的男人有禮貌的開口:「請問,這裡是阮先生家嗎?」
木十心想,能換個獎品嗎?
高凌塵看他,「你的意思是錢昆明把那些監控視頻都存在電腦里?」
第二天,凌晨兩點睡的結果就是早上高凌塵來接他們的時候,阮言希還蒙頭大睡著。
「回家了。」
阮言希無語地道:「從你翻到第十頁的時候我就在看著你了,沒想到你的反應居然如此遲鈍。」
晚上,高凌塵再次來到阮言希的家,木十給他開門時嘴裏還含著糖,有些口齒不清地和他打招呼:「高隊長。」
他注意到木十握著書的手緊了緊,他看了一眼她的臉色,有些疑惑,而後漫不經心地道:「不會又是那個警察吧。」
邢靜指了指旁邊的桌子,「全在那裡放著了。」
阮言希趴在欄杆上看了一會兒,把書放回書架上,起身走了下去,剛走下最後一階台階,門鈴又一次響了。
被鄙視的蔣齊雖然不滿阮言希的語氣,但畢竟還是有求知慾的,便小聲問高凌塵:「隊長,那個阿什麼斯之踵是什麼意思啊?」
錢昆明回過神,微微垂下眼,還是看著他們握著的手,開口道:「除了王佳冰,其他人都是一起走的。」
把房間留給這個男人,萬一他找不到密碼而且輸錯了密碼導致證據沒了怎麼辦,蔣齊一臉的不放心,馬上看向自己的隊長。
蔣齊馬上問:「哪裡看出來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餐桌那裡,他一坐下來就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一臉的陰鬱。
「答案顯而易見。」阮言希知道了答案直接掛了電話。
高凌塵微微露出一絲笑容,「木小姐好。」往裡走到客廳后,他對正坐在沙發上的阮言希道:「阮先生,又發生了一樁命案。」
錢昆明平靜地回答:「我在家裡。」
從案發現場回到小洋房的門口,已經快要凌晨一點,下了車,阮言希索性跟在木十後面,半閉著眼睛往家裡走,木十掏出鑰匙打開門,開了燈往裡面走,沒去樓梯那裡,直接去了廚房。
「因為那隻天鵝對著的位置正好是電腦。」
阮言希踩在小梯子上,木十在下面給他遞書。
走到客廳,就看到阮言希靠在沙發上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真是出乎我意料,你居然撬鎖進來了。」
阮言希手指一歪,向旁邊指去,「或者,你不介意讓我的助理來試試。」
「你!」孫梅鐵青著臉摔門而出,完全沒有了剛才進來時的樣子。
阮言希打了個哈欠,聲音悶悶的,「高隊長一大早上的來我家幹嘛?蹭早飯?木十,恭喜你,看來你的荷包蛋還是有市場的。」當然,語氣完全沒有恭喜的感覺。
阮言希上身前傾,冷聲道:「再沒有辦法,你也不應該在你獲得你想要的東西之後,再去利用另一個男人去擺脫一個你已經利用完的男人。」而後語氣一轉,「木十,你說是不是?」
「那裝這個攝像頭的人是為了竊取死者的研究成果,還是偷窺他的隱私?」
木十打開門,領著高凌塵走了進去。
阮言希摸了摸下巴,嘴角彎起了些弧度,「有點意思。」
阮言希當然不會介意這種事,更何況進門后他就看也沒看其他人,像上次那樣直接在房子里開始轉悠,一會兒走一會兒停,觀察著每間房間里的東西,獲取他想要知道的內容,而木十就跟著他後面,也在觀察著。
「你怎麼回事?」阮言希覺得她今天從早上開始就有些奇怪,而且現在越來越反常了。
阮言希突然瞥到一本書,他的眼睛微微睜大,然後把書抽了出來,「《理想國》,木十,密碼是理想國。」
阮言希回味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而後身體坐直了些,雙腿盤坐著,往木十那裡挪了挪,「有獎問答,你看的這本書,兇手有幾重人格?」
阮言希微微挑了下嘴角,「你男朋友說過?」
「來不及了。」對於王佳冰來說,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了,再等下去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的都是一種折磨。
蔣齊抓了抓頭髮,「哦,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知道,我去把它處理掉。」木十說完就抱著箱子往外走。
木十聽了像是一下子驚醒一樣,馬上回頭往門的方向看。
阮言希一指電腦,「你來幫我輸密碼。」說完就走到書架前來回踱步。
木十湊過去看了一眼,「這裏面有攝像頭,我看到鏡頭的反光了。」
「嗯,是的。」木十鬆了口氣,簽收後接過了包裹,關上門後走回沙發前,遞給阮言希,「你的包裹。」
阮言希看到技術人員的表情,聳聳肩遺憾地道:「可惜他們搞不定。」
阮言希似乎又找到了損人的好時機,「咳嗽了,誰叫你抽煙,我已經預見了你以後在解剖台上的肺,肯定黑得像煤炭。」
木十聽了直接下了車,而阮言希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懶洋洋地下了車。
男人表情有些誇張,「真是恭喜她了,終於離開你這個怪胎,就是可惜了不能經常見到她了。」
「花?我扔了啊。」阮言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開門的開關在二樓,家裡又沒有其他人,阮言希只能暫時離開沙發,慢吞吞走到門口開了門。
對木十看來,這個加密方式確實非常複雜高級,「至少一天。」而且她也不能保證一定能破解出來。
阮言希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嗯?你這口氣可不對啊,怎麼,錢先生,你不覺得嗎?」
他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分,他的憤怒又提升了一個高度,「還有,劉爵,他之前發表的論文,那是我的成果,全部都是我的心血,他卻就這樣搶走了,署上了他自己的名字,就這樣變成他的了!你知道他那天把我叫到他家裡他是怎麼跟我說的嗎?說這篇論文署上他的名字才更有影響性。他還……」
「矛盾點,目前掌握的所有線索中有非常明顯的矛盾,木十,你來說。」似乎是不願意在解釋問題上浪費口舌了。
錢昆明伸手從有口袋裡拿出一塊手帕,他撫摸著這塊手帕,就像是在撫摸著王佳冰一樣,動作和眼神都充滿了愛慕,「她應該和我在一起的,可劉爵卻欺騙了她,他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了。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把我的成就事業我的愛情都奪走了,這不公平!」那份愛慕的眼神變成了憤怒,他的表情猙獰,就像是一個怒吼的野獸。
聽到開門的聲音,阮言希嘴裏不滿地嘀咕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阮言希接過幾本書依次放好,放下手準備再接,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動靜,阮言希低頭一看,木十站在原地盯著手上的書一動也不動,整個人像是呆住了一樣,「木十,粽子,荷包蛋,木頭,獃子。」還是沒有反應,阮言希只能喊道:「有人按門鈴了。」
阮言希放下書抬眼看他,讓他繼續說下去。
阮言希挽起袖子,走到廚房,「我網站上的地址就是她改的。」
「所以,讓我們來看看東西是不是被拿走了。」說是我們,但是阮言希依舊趴在地上,沒有想起來的意思。
高凌塵:「……」
「哦?為什麼?」
「為什麼要解剖你們家的狗?」高凌塵覺得很奇怪,十六歲的學生解剖一條自己養的狗,他腦子裡想象著這個畫面,實在太詭異,而且更奇怪的是她說話的語調,太過平靜。
高凌塵剛打完電話,手機就被阮言希搶去了,「阮先生?」顯然不明白他突然搶手機的意圖。
過了不久,面煮熟后,木十把它撈出來,放到兩個碗里,然後端了出去。
木十把哈密瓜味的遞給他,又拿出一塊草莓味的,拆開包裝放到嘴裏,草莓的味道很快就充滿了整個口腔。
阮言希從車子和門之間的縫擠了進去,推開了鐵門,徑自往裡走,「我出去了,你不打電話怪誰。」
阮言希點頭,知道她已經想到了。
「所在在某種程度上他算是強者了,兇手在殺死他之後把飛鏢插在他的後腳跟,這種行為無疑是在諷刺他,就像是在說,『你再強又有怎麼樣,還不是被我這樣的人給輕易的殺死了。』就是這樣。」阮言希打了個哈氣,現在已經快要12點了,難得這麼晚還沒睡,阮言希有些犯困,話說完就把腦袋直接擱在木十肩膀上靠著,閉上眼睛休息。
「怎麼了?」高凌塵不解地看她。
房間里一片混亂,很多東西都被扔在地上,很顯然這裏被人翻箱倒櫃過。
木十想要抽出手,卻被阮言希緊緊地握著,掙脫不了,「阮先生。」她小聲地抗議著。
接下來的幾個人,阮言希都只是和他們隨便聊了幾句,基本和案子無關,彷彿都只是單純的聊天一樣,幾個人心裏覺得奇怪,但阮言希說了幾句話就不再說話了,但也不讓他們走,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過了幾分鐘后,他才擺了擺手讓他們出去。
聲音馬上降了幾個調,「嘖,原來是你這個討厭的傢伙啊,幹嘛大早上的打電話給我?」
阮言希聽完笑了,沒有否認,但此時門被打開,阻止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阮言希看著走進來的女人斂了笑容,待她坐好后,他便開口道:「孫梅。」
阮言希接過一看,寄件人是元情。
今天是她的生日?阮言希視線從花移到木十的臉,紅色的圍巾襯得她的臉看上去特別白,而收到包裹后,她的表情已經恢復到了之前正常的狀態,忐忑不安已經變為了平靜。
高凌塵的停好車,對他們道:「到了。」
阮言希滿不在乎地道:「那又如何,誰叫他挑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來。」
「他告訴過你的,哦,不。」他搖了搖頭,眨了下眼睛,「應該說還給你看過呢,你名字的縮寫,他在追求,不,確切的說是在糾纏你。」
高凌塵也聽出了她的聲音,「對,木小姐吧。」
木十收拾好廚房走了過去,就看到了和第一次來這裏時幾乎一樣模樣的阮言希,面色平靜,沒有一絲聲響,睡著的時候和剛才完全就像是兩個極端,雖然一個像是安靜的孩子,一個像是鬧彆扭的孩子。
技術人員無奈道:「那只有你們問出他的密碼了。」
趁著蔣齊把來這裏的原因向他們說明的時候,高凌塵壓低聲音對阮言希道:「坐在最角落的那個女生叫孫梅,田教授把她名字的縮寫當做紋身刻在腳後跟上,這點她也知道,而且田教授確實一直在追求她,那個在田教授死後用刀把紋身劃掉的人就是孫梅的傾慕者,他經常看到田教授到孫梅家附近等她,所以在知道田教授一直騷擾她之後,那天就準備去威脅他,沒想到到了那裡發現田教授已經死了,就把紋身給劃掉了,因為他想保護孫梅。」
阮言希馬上斂了笑容,擰了擰眉頭,抬起手捂著自己的耳朵。
「當然,錢昆明能這麼大胆地把電腦就這樣放在家裡是因為他設了密碼。」阮言希接著補充道:「根據他之前那種自信的表現,九九藏書這個密碼相當難破解。」
叮咚,叮咚。
阮言希眼睛沒睜開,嘴一張一合,語速很快地往外吐字,「是我大早上耳朵出現幻聽了嗎?我怎麼聽到了男人的聲音,木十你變聲了嗎?」
直到坐到高凌塵的車上,木十還能感覺到從阮言希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起床氣,木十把長長的圍巾在脖子上裹了三圈才覺得舒服些。
「那這是什麼?」阮言希指著桌子上,「名牌手錶,對了,卧室里還有一條金鏈子。」
或許是第一次聽到阮言希這麼嚴肅地說話,蔣齊就這樣聽著半天沒有發出一聲。
阮言希直接拍上了房門。
電梯緩緩向上,最終停在了十二樓。
木十把書放在桌子上,而後坐在旁邊看著他。
錢昆明:「我就直接回家了。」
「先生,你叫?木十,他叫什麼?」
阮言希分析完這才把注意力放到死者的屍體上,「他的腳後跟受傷了。」
1201的房門敞開著,門口拉著警戒線,高凌塵走在最前面,把警戒線拉高,側身讓阮言希和木十先進去。
「好吧。」木十坐在了電腦前,不發聲,看著阮言希在那裡來回走。
木十把一把面倒入鍋中,回頭看著阮言希斜靠在廚房門口,「哦。」她回頭又抓了一把面放進去。
走回客廳,他看了一眼剛才放在桌子上的備用鑰匙,然後把它塞到了沙發墊子下面。
十五分鐘后,穿戴整齊的阮言希和木十齣了門,一坐到高凌塵的車裡,阮言希直接向後靠著,閉上眼睛開始休息了,木十就自顧自地玩起了手機。
「看來你對她還有留戀。」
阮言希鬆開木十的手,身體前傾,完全沒有了之前懶散的樣子,他緩緩道:「他還搶走了你心愛的女人,王佳冰。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嗎?提到王佳冰的時候你的手摸了一下你的右口袋,裏面有一樣東西,是王佳冰給你的。」
車開到了警局,阮言希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狀態,下車后,他和木十跟在高凌塵的身後坐上了電梯。
阮言希舒服地窩在沙發上指揮木十給他拿書。
高凌塵:「你的意思是這個攝像頭是為了拍攝電腦的畫面?」
阮言希:「離開劉教授家裡之後呢?你去了哪裡?」
在看到對方的服裝后,木十認出了對方,對方的高度讓她只能仰起頭,「您好,是高先生嗎?」
阮言希撥出了最近通過中的倒數第二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對面的人還未說話,他就直接道:「錢昆明現在在你旁邊嗎?」
木十聳聳肩,不覺得怎麼樣,因為如果你每年的生日都能收到一個動物屍體,你也不會怕了。
木十接過圍巾,掛在脖子上,繞了一圈,圍巾貼在她的皮膚上,軟軟的,暖暖的,非常舒服。
木十有些發楞地接過,而後轉頭看裏面的阮言希。
而阮言希此時想的卻是,以後殺魚切肉這些事情都可以交給木十來做了。
那名隊員一聽不是隊長的聲音還有些納悶,但還是回答他,「在,在啊。」
「不知道。」
阮言希抬頭看他,「所以你還是來蹭早飯的?」
木十發現阮言希非常喜歡這樣考她,這次她沒立刻回答他,而是反問:「之前元情姐在的時候你每次也都問她嗎?」
阮言希卻緩緩搖頭,「不一定是一個人。」
注意到木十鬱悶的表情后,他撇撇嘴,起身回了房間。
阮言希打開門,「我的新助理。」
高凌塵尷尬道:「這杯是我喝的。」
沒了之前的激動,孫梅跌坐在椅子上,她苦笑道:「是!我承認,我後來是答應他了,但我有什麼辦法。」
阮言希像是明白了什麼,低著頭搗著面,漫不經心地道:「你哥哥就是這麼給你煮麵的吧。」
十五分鐘后,木十已經看完了一半,她放下書去拿桌上的水杯,卻發現原本躺在沙發上的阮言希此時已經坐了起來抱著抱枕面色陰沉地盯著她,眼睛幾乎眨也不眨。
阮言希放下卡片,把格子的圍巾展開來看,因為是第一次織,所以有些地方不太平整,他有些嫌棄地看了一會兒,還是把它圍在了脖子上,之後把紅色的那條給木十,「元情給你織的。」
「何止是吵到我了,平均5秒翻一頁,而且我最討厭的就是我睡覺的時候有人在旁邊翻書,不是要問我問題就是在那裡獨自傻笑的。」
阮言希成弓字形地躺在床上,手裡抱著抱枕,除了一條平角褲外,什麼都沒穿。
木十想了想還是非常肯定地回答他:「沒有。」隨後轉身去拿阮言希的外套。
阮言希點頭,似乎早有預感,「在我看來,這一點都不像入室盜劫。」
高凌塵還是沒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只是繼續這個紋身說出了自己的推斷:「我覺得可能是一個人名字的縮寫。」
阮言希這才從地上爬起來,高凌塵已經往門外走,而阮言希跟著後面,走到蔣齊旁邊時突然開口道:「你現在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睡覺和填飽肚子之間,對他來說當然是睡覺更加重要,阮言希想也沒想直接搖搖頭,轉身走了出去,可剛走到外面,他突然停住,他挑了下眉回頭往廚房裡看去。
阮言希交叉的手指上下晃了晃,語氣有些隨意,「田克義死了,看來你一點都不傷心啊?」
阮言希:「木十,你需要多久?」
「額,我是為了這次的案子來的,還有木小姐說家裡沒有牛奶了,所以我順路買了牛奶來。」
「嗯,就是怕你打電話才關的機。」阮言希手指轉著鑰匙,語氣有些欠扁。
木十拉著行李箱,在腦子裡回憶從車站到阮言希家中間路過的所有建築物,然後順著腦子裡形成的地圖,終於順利地到了那棟小洋房。
木十抬頭看天花板。
「為什麼在車上你知道那時候到超市了?」他一路上都是閉著眼睛,怎麼會知道已經到了超市?難道是算好時間的?
阮言希轉身看了一眼廚房,像是沒有聽到高凌塵說的一般,而是對木十道:「木十,你剛才的說的都是對的,但是卻漏了一點,非常重要的一點。」
孫梅愣了一秒,然後張了張嘴,語氣平緩地道:「很震驚。」
電梯里的屏幕上數字一個一個地往上跳,高凌塵側身對木十道:「木小姐如果不想進法醫室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旁邊的休息室。」
小警員停好車,木十跟著阮言希下了車。
高凌塵繼續道:「劉爵最近剛升為教授,算是他們所里最年輕的教授了,而且他各方面都很優秀。」
「親愛的言希:天天窩在家裡真無聊,有沒有想我呀,我織了兩條圍巾,格子的是給你的,紅色的是給木十的,怎麼樣,第一次織還不錯吧,我不在也要好好保暖哦!」
高凌塵皺了下眉頭,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兇手明天還會照常去上班?」
「有意思?」蔣齊第一次聽到有人居然會在兇案現場說有意思的,簡直太荒唐了。
「哦。」原來是這樣。
「我知道,但他現在不會開門。」木十直接兩隻手握著鐵絲在鎖孔里轉了轉,咔噠,門開了,她收起鐵絲,緩緩道:「原來這麼方便啊,哦,對了,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弄。」
阮言希雙手環胸,「所以是她告訴你地址的?」
木十抿了抿嘴,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也不反駁他,索性隨他說,自己拿起桌上的杯子慢吞吞地喝著牛奶。
「是的。」木十看了一眼睡得很沉的阮言希,趁機胡扯了個理由:「因為崇拜他。」
阮言希順口道:「為了破壞你一天的心情。」在對方發飆之前,阮言希道:「我的網站是怎麼回事?下面的地址那欄。」
阮言希往那裡看了一眼,而後又看向死者的手指,道:「他有個年輕的情婦,你們最好找到她聊一聊。」
木十收回了專註的眼神,快速敲擊了幾下鍵盤,而後帶上放在桌子上的眼鏡,出了房間走到門口,一開門,就看到一大捧的玫瑰花懸浮在空中。
沒過一會兒阮言希又睡著了,木十偏頭看去,淡淡的黑眼圈出現在他眼睛的下方,看起來的確很累。
「因為超市門口的那家店叫賣聲特別響。」
阮言希嘴角抽了下,「不要告訴我你從回家到現在都在想這個。」
焦慮加上攝像頭,高凌塵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死者最近可能被人威脅過,威脅他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安裝攝像頭的人,也就是兇手。」
蹲著的高凌塵抬頭看他,「阮先生怎麼看出來的?」
木十聽出他話中的抱怨,「吵到你了?」
孫梅完全被他的話給鎮住了,眼睛睜大,嘴巴微張,就這麼愣了一會兒,趁著她發愣的時候,阮言希拿著水杯喝了幾口水,然後打了個響指。
「拿走錢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真正目的,取走那個東西是為了掩蓋對自己不利的東西,殺人是為了滅口,劃掉紋身或許是為了掩蓋這個紋身的特殊性。」
送給我此生的最愛,生日快樂。
「匆忙?他黑了監控,說明是做好準備來的,還有你們在這裏找到任何關於盜竊犯的線索嗎?沒有吧,所以他並不匆忙,拿走部分的值錢東西只是為了掩蓋他來這裏的真正目的,找一樣他要的東西並且把死者殺了。」
阮言希兩手交叉,轉了轉手指,緩緩開口:「他的腳後跟有一個紋身,你知道嗎?」
「所以你把田克義糾纏你的事情告訴了一個一直傾慕你的人。」阮言希停頓了一下,偏頭看向木十。
因為人太高,所以高凌塵索性蹲了下來看著死者的腳後跟,而後道:「我讓技術部的看看能不能還原,看清楚紋身的圖案,兇手刻意把它毀掉說明這個紋身肯定有某種意義。」如果能研究出這個紋身,或許就是破案的一個重大線索。
被突然點名,木十愣了一秒,隨後推了推眼鏡,語速平緩地道:「現場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個盜竊殺人案,因為兇手製造了這種假象,所以現場所有的布置都是圍繞這個假象而呈現給我們的,但是有一個地方卻與兇手想要達到的目的完全相反,就是紋身,一個盜竊犯為什麼會劃掉死者腳上的紋身,這完全不合理。所以前後有兩個人進入過死者的房子,一個殺人,一個劃掉紋身。」
蔣齊見他很快速地看了一遍房子,便問:「阮先生看出什麼了?除了入室盜竊殺人。」擺明了想看看他有什麼本事這麼高傲。
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阮先生,是我,高凌塵。」
這次阮言希沒有像往常一樣把每個房間都轉一圈,而是直接走到書房,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隨意而篤定地道:「證據都在這裏了。」
裏面是各種水果口味的糖,木十拿出一顆草莓味的。
木十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走到二樓選了一本書,又走下來坐到阮言希睡著的旁邊的沙發上,窩在那裡翻開書開始看。
高凌塵如實道:「網站上有地址啊。」
然後木十很輕鬆地就找到了那些監控視頻,這其中還有王佳冰被關的地方的監控,畫面中王佳冰被綁在床上,她在不斷地掙扎著,但始終掙脫不了。
高凌塵知道這個神話,但是蔣齊還是一臉的茫然,顯然聽也沒聽過。
蔣齊接完電話,對高凌塵道:「隊長,已經確認了那個人的名字了,是名女性,叫王佳冰,正是死者的同事,今天來死者家裡的一共有七人,攝像頭拍到的一共有六人離開了,除去女性,一共有五人。」
孫梅一下子激動起來,「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答應?你怎麼知道我答應了他?」
阮言希說完低頭看地板,視線從門口又回到了屍體的位置,接著他突然趴在了地上,就靠著那圈白線的旁邊,將身體擺成了與屍體相同的姿勢。
木十靠了過去。
阮言希在這所房子里兜了一圈,木十就跟著他身後走,最後他走到了發現死者屍體的書房,書房的地上圈出了屍體的姿勢和位置,而屍體顯然已經被送到了法醫室里。
「它死了,解剖它是為了要知道它是病死的,還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高凌塵走到蔣齊前面,把他的視線隔開,「阮先生,因為我覺得這不是簡單的入室盜劫案,死者被害的這段時間的監控被人篡改了。」
木十知道他之前根本就沒在意這個男人的名字,小聲提醒他,「陳元。」
解剖的話題到此為止,高凌塵帶著他們來到了法醫室,一進法醫室,阮言希就捏住了鼻子,擰著眉頭,表現出非常不喜歡裏面味道的樣子。
被盯了好一會兒,阮言希放下書,「幹什麼?有什麼想問的?九_九_藏_書
木十沒有理會,然後介紹了一下她身後的人,「阮先生,這位是刑偵隊的高隊長。」
或許是注意到他們的視線,孫梅低下頭,看著桌子上的報告,顯得有些緊張。
「哦,好的。」那名隊員按下了免提,然後放在了錢昆明前面的桌子上,「可以了。」
阮言希輕笑了一聲,語速轉而加快,「沒想到,是啊,沒想到他會衝動到拿著刀去田克義家裡是吧,要不是那個兇手先他一步把田克義殺害了,現在這個叫陳元的可憐男人或許就成了真正的兇手了。」一連串的話說完,他又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字地道:「因為你的謊言。」
「再來,我一開始提到田克義的時候,你下意識地握住了你的左手手腕,擋住了你的手腕上的鏈子,這也是田克義送給你了。
木十以為阮言希是不滿她偷看了他的裸體,剛想開口稱讚一下他的身材,就聽到阮言希憤慨地道:「這麼冷的天,我會感冒的知不知道!」
阮言希也認可,「看來我們這位教授另有真愛啊。」
走到卧室里,阮言希晃了一圈,轉身看著木十,「木十,告訴我,看出什麼來了?」
孫梅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點了點頭,顯得有些拘謹。
高凌塵默默地也拿起牛奶喝了起來。
木十覺得有些惋惜,視線向上就收到了阮言希憤怒的眼神。
很快房間里就只剩下高凌塵、木十還有阮言希。
「生孩子去了。」
而木十,「小時候院長每次講完故事後都會提問,每次都是我先舉手答對的,然後就會得到糖果,所以我每天都很期待提問的環節。」
「你的動作告訴我的,我們到辦公室的時候,你下意識的把桌子上的包放了下去,這隻包很貴,但你的穿著打扮包括桌子上的東西都顯示出你沒有能力買這個包,所以這個包不是你買的,而買來送給你的人就是我們這次來涉及到的人,就是田克義,所以看到我們來,你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太明顯了。
阮言希在書房裡走了幾步,「既然是入室盜竊那他的目標就是所有值錢的東西,房間里所有的櫥櫃都被翻動過,但他的目標卻不是錢。」
阮言希的手指很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停止后他道:「他的電腦被拿走了吧。」
木十走到床邊,毫不留情地把整個被子掀了起來,然後,她愣了一下。
阮言希:「但是肺部顯示他不是長期吸煙者。」
邢靜先看到了高凌塵,停下手上的工作,「頭來啦。」說著摘下手上的手套,洗了洗手。
紅色的玫瑰花嬌艷無比,阮言希很快地數了一下,99朵,而花朵之中插著一張卡片,上面寫著:
木十愣了兩秒,接著把抱枕也抽了出來,沒了睡覺必備品,這下子阮言希徹底醒了,倏地睜開眼睛直接坐了起來,瞪著眼前那個打擾他睡覺的罪魁禍首。
高凌塵沉默了兩秒,似乎在斟酌下一句話怎麼開口,想好了之後,他邊注意著木十的表情,邊道:「木小姐是不是秦天陽的妹妹?之前就覺得面熟,我們之前應該見過一次的。」
阮言希立起他的食指,像是得到了啟發,他轉身看著書架,「書!這裡有這麼多的書,書架就在電腦桌的後面,這樣他就會很方便拿到書。他身高173,所以,他坐在椅子上一回頭最方便拿到的書就在這個區域。」他語速極快地分析了一串,然後低下頭看著書架上的那一塊,「啊,果然,這裏的幾本書被翻閱的次數是最多的,那麼,是哪一本呢?」
高凌塵繼續道:「這辦公室里的所有人那天都去了劉爵的家裡,為了慶祝劉爵升為教授。」
木十推了推眼鏡,「它是被下了毒,然後我找到了下毒的人,就是我的鄰居,我報了警,結果警察在他家裡發現了毒藥,最後他坦白了,買這些毒藥是為了毒死他的老婆,所以事先拿我家的狗做試驗。」
阮言希的語氣顯得有些不以為然,「哦,還有這回事?可這不是很正常的嘛,有錢有勢,想要尋求一些肉體上的激|情,這說不定還能激發他的靈感。」
「嗯,謝謝。」『睡得很沉』的阮言希開口道。
沈玉琳用手掩著嘴巴低聲笑了起來。
一秒的停頓,阮言希的臉又更加陰沉了一些,「那是抱枕掉到地上的聲音。」語速極快,像是在掩飾什麼,然後馬上轉移話題,「還有半夜裡你為什麼會出來兩次?」
孫梅眼裡有些閃爍,當即否認了,「這我怎麼會知道?」
「很顯然,扮屍體。」阮言希悶悶的聲音從地板上傳來。
高凌塵點頭,「我可以讓技術科的來破解密碼。」
「肚子餓了。」木十開了火燒水,隨口問他,「阮先生,你要吃嗎?」
高凌塵看了他一眼,重複道:「所有人都出去。」
「我很慶幸只是像。」
聽到聲音,錢昆明抬眼看了過去,而後推了推眼鏡,「是的,辦公室里的人都去了。」
果然下一秒手機里就傳出了錢昆明得意的聲音,「呵,我看你們是破解不了密碼吧,才這麼急著來找我。」
阮言希輕笑,瞭然地點點頭,「所以你最後妥協了。」
在場的人的視線都自然而然地投向站在阮言希旁邊的木十。
木十擺出一臉了解的表情,「哦,我明白了,其實你鬧彆扭的第二個原因是因為他長得太高吧。」
「……」
高凌塵打開錢昆明的筆記本,然後按下了開關鍵,屏幕亮起,幽幽的藍光照射出來。
「你這是幹什麼?」

「隊長,這……」阮言希的舉動明顯讓蔣齊感覺到了不快,他的臉上也馬上表現出了這種情緒。
木十微微低著頭,「嗯,阮先生,是的。」
木十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而後對阮言希道:「你還挺喜歡他的。」
高凌塵和阮言希同時看向她,阮言希問:「第一次是在什麼時候?」
拆開后,裏面是兩條圍巾,一條是格子的,一條是紅色的,另外還有一張卡片。
木十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的,見他這樣盯著自己,便問:「怎麼了?你要喝水?」
阮言希指著廚房裡的水台,道:「當時在廚房裡的不只有死者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名技術人員剛想回答,木十就搶先說了出來,「兩次。」
被盯著有些彆扭,阮言希撇開臉,隨意道:「不用太感動,就是有獎問答的獎勵。」
阮言希的腦子快速的整理著這個案子的所有細節,那兩個被殺的人,他們被殺的原因,他們身上的污點,錢昆明的憤怒,他想要發泄和堅持的東西。
「?」阮言希目光微閃,然後關上了門。
阮言希篤定道:「是男的吧。」
高凌塵聲音低沉,語氣嚴肅,「加上上一次的案子,我們懷疑是連環殺人案。」
阮言希站起身,修長的雙手插入口袋裡,低頭看著他,「是嗎?那我很期待我們能在你家裡發現什麼。」
蔣齊道:「接連殺死了兩個這麼高大的男性而且綁走了一個女性,女性的話根本不可能辦到的。」
「嗯,那是我五歲之前唯一能得到的禮物。」木十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是啊。」不然呢?
這一動,阮言希的身體完全暴露在木十眼前,木十從頸部開始往下掃,掃到腿部又往上掃,讓人意外的是,阮言希雖然有些瘦,但是肌肉線條非常漂亮,在木十看來,簡直像個完美的藝術品,就是可惜擋了一塊布。
看到這個場景,他腦子裡想起每年生日的時候,儘管自己非常不喜歡吃麵食,他的媽媽還是會煮一碗麵條給他吃,每年都是這樣。時間雖然早已過了十二點,但是昨天木十並沒有吃麵條,如今看著她自己煮麵條然後自己吃,顯得有些……可憐。
「你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木十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阮言希:「在死者屍體被發現之前,有兩個人進入過這個房間,一個在死者死亡之前,他是兇手,還有一個在死者死亡之後,他是那個劃掉紋身的人。」
「能找到……」高凌塵還沒問完,木十快速地在鍵盤上敲擊著,然後推了推眼鏡,然後指著電腦屏幕道:「找到了地址,就是這裏。」
警方趕到錢昆明的家裡,可惜的是錢昆明還沒有蠢到把王佳冰關在家裡,搜查了整個房子,沒有找到任何和王佳冰有關的東西,不過在書房裡找到了一些監控設備,其中還發現了田克義書房的書架上那個丟失的天鵝。
阮言希瞭然地點頭,「嗯,你找到了證據,憤怒一下就把他們給殺了,然後帶走了王佳冰。」
鑒證科的人已經完成了現場的採集工作,收拾好東西把現場讓給刑偵隊。
看到外面站著的人,阮言希挑了挑眉。
原本盯著電腦屏幕的木十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在瞬間成了焦點,反而是因為阮言希的話讓她抬起了頭,這才發現房間里的人都在看她。
邢靜的臉突然皺了起來,困擾地抓了抓頭髮,「為什麼這句話聽著這麼熟悉?」
木十低下頭,有些緊張,重複地道:「對不起,對不起。」
阮言希走到車前面,直接對著車子前面踢了一腳。
「行了,抓緊時間吧,我開始提問了。」阮言希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紙,看著上面問:「錢先生,11月20號晚上8點-9點之間你在哪裡在幹什麼?」
「什麼都不會。」他咧著嘴笑了起來,眼鏡下的雙眼帶著自信和篤定。
「噗。」木十一口奶險些噴了出來,好不容易把牛奶咽了下去,被嗆得直咳嗽。
沈玉琳拉開椅子,坐了下去,翹著腳,看上沒有絲毫的緊張,「嗯,我就是,可我記得我之前已經和警察全交代清楚了,還要問我什麼問題?」
木十最後一句話說完,兩人正好又回到了客廳,高凌塵見他們回來,對阮言希道:「死者叫劉爵,和之前的那名死者是同一家研究所的,死者死亡的那段時間監控也被黑了,所以我判斷兩個案子極可能是同一名兇手所為,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兇手是不是像之前那樣在死者家裡安裝了攝像頭。」
他嘴角抽了抽,而後道:「女孩子不都喜歡草莓味的嗎?」對此阮言希覺得非常奇怪。
錢昆明無所謂地道:「那又如何?我只不過是在尋找證據,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沒有證據,沒有人會選擇相信我,相信他們兩個教授實際上就是禽獸,所以我要收集證據。」
因為他怕面煮不熟,木十還沒說出口,阮言希輕笑了下,語氣顯得輕鬆了不少,帶著他特有的自信,「我就知道你哥不可能比我燒的菜好吃。」
高凌塵點點頭,顯得也覺得這樣最為妥當,叫來的技術人員在電腦前操作,阮言希雙手抱胸看著木十,「我還以為你電腦很擅長?」
阮言希:「沒錯,問題來了,他受了重傷,為什麼還要費這麼多力氣爬到這裏來呢?」
「咳咳。」阮言希的口無遮攔讓高凌塵被牛奶嗆了一口,小聲咳嗽了一下。
「……」高凌塵見他們已經越扯越離譜,趕緊開口道明了原因,「阮先生,我這次來是想讓你當我們這次案子的顧問,是李教授向我推薦你的。」
沈玉琳輕笑一聲,坦然道:「不過是個色老頭,有什麼好傷心的。」她撩了撩頭髮,身上的香水裡散發出來,木十吸了吸鼻子,小臉皺在一起。
高凌塵還沒介紹完,阮言希已經側身從門口的空隙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完全無視了蔣齊。
阮言希攤手,「不是你,你既然已經想到讓陳元去殺田克義,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
阮言希開始趕人了,「我要開始找密碼了,麻煩大家先離開這個房間。」
孫梅的身體微微一震,像是才反應過來,激動的情緒讓她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猙獰,毫無遮掩,「難道是我的錯嗎?你知道我這些日子里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嘛,田克義一直拿能不能繼續留在這裏威脅我,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
高凌塵沉默了一秒,「……是的。」
秦磊張著嘴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發出了聲音,「……我想我終於知道她會成為你助理的原因了。」
木十擦完眼鏡重新戴上后,面無表情道:「你可以試試。」
「知道他們被殺害的消息后,你是什麼感受?」
一個小時后,門鈴再度響起,阮言希躺在沙發上對著正在書房搗鼓電腦的木十喊:「木十,去開門。」
阮言希坦言道:「我只是聽不慣別人撒謊而已,好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為了讓你說實話,在你身上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