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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完美

第四章 完美

布、標誌。
門鎖撬開、無掙扎痕迹、放血。
阮言希垂下眼,淡淡地道:「或許只是我們沒有找到而已。」
木十把手機放進口袋裡,「這次距離上次作案,中間隔了一天,不過儘管這樣,他的作案速度還是很快。」
阮言希:「所以他從很久之前就開始選定被害者。」
木十寫著:
阮言希看著三名死者屍體的照片,「他對待女性和男性的方式完全不同,相比于女性,他對男性更加殘忍。而且這次他把自己的展示舞台放大了,從畫室到住所再到工廠,他開始帶著被害者移動,所以他一定有一輛車,他的自信心越來越膨脹了,他也越來越大胆了。」
他點了點頭,側身對著木十,往她那裡挪了挪,腦袋悶在被子里,聲音也變得悶悶的,「應該拍背的。」
木十:「兩次作案相距時間不到一天,非常迅速。」
她披上一件外套下了床,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卻意外地看到阮言希正坐在她門外的地板上,手上拿著案件資料,在有些昏暗的廊燈下翻看,旁邊還放著一杯早已冷卻的咖啡,剛才的聲響可能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咖啡杯,使杯子撞到了牆壁。
「畫室,沒有看到攝像頭。」阮言希已經觀察過了周圍,「這次又是什麼案子?」
房間里鑒定科的警察正在採集兇案現場的指紋、線索,房間里都是人,卻只有一具冰冷的屍體。
整個畫面在其他人看來非常詭異,蔣齊嘴角抽了抽,覺得每次見面,阮言希總會突然做一些古怪常人無法理的動作,就像現在他居然在聞一具赤|裸的女性屍體!
木十夾了一塊肉塞進他嘴裏,然後又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塊肉。
這時木十的手機響了,這次不是簡訊而直接是電話了,木十不用看也知道,屏幕上肯定閃著阮言希這三個字,木十覺得這個人絕對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沒有安全感的男人了。
「我大三的時候這位保安先生被誣衊偷錢,是我找到了真正偷錢的人,還了他清白。」他看了木十一眼,而後抿了抿嘴:「他們老家的特產特別好吃。」
現場兇手留下的痕迹很多,但是他們能從中得到的信息卻還很少,他選擇被害者的原因,他殺人的目的,他選擇畫的意義,那個P的含義,現在為止他們一無所知。
「……」高凌塵失笑。
木十看著簡訊的內容,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顫抖著伸手扶住旁邊的牆壁。
木十點點頭。
工廠一樓的正中央懸挂著一個男人的頭顱,脖頸以下的身體已經不在,他瞪大著雙眼,表情驚恐而猙獰,頭顱下方的地上形成了一灘血跡,而他身後的一堵牆壁上畫著一條巨大的蟒蛇,蛇身上有著雲狀斑紋,張著大嘴,嘴邊還留著鮮血。
「原不原諒跟抓不抓貓有任何關係嗎?」木十停下腳步,回頭一攤手,而後自己回答:「顯然沒有關係啊。」
結果果然是在那裡發現了韓女士家的尼克,而尼克會跑到那裡的原因是因為那戶人家養著一隻母貓。
「什麼?」阮言希停下筆,扭頭看她。
夏景和的臉上露出焦急的表情,「我太太怎麼會這樣?我的孩子呢?」
走出畫室,木十跟著阮言希走到路邊,阮言希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木十也跟著坐了進去。
16號早晨,在案件還沒有任何重大進展的情況下,第三具屍體被發現。
阮言希直接道:「找你借個房間給我。」
阮言希和木十到了余超的辦公室,此時他的辦公室也被封鎖了起來,守在門口的警察因為已經知道阮言希顧問的身份,就直接讓他們進去了。
冬日的夜晚變得越發的長,但此時卻並不孤單。
蔣齊聽了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想到還有你不知道的時候啊。」
「言希,你怎麼來了,怎麼這麼多警察啊?」兩人剛走進余超的辦公室,李教授的聲音就出現在他們身後。
這個突然地發現,讓高凌塵有些振奮,「所以可能是兇手畫畫時意外留下的東西!」
「行,你這要求可是越來越大了啊。」即使這樣李教授還是一口答應了,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阮言希身後有些不起眼的木十,「喲,你後面那姑娘是誰?」
「你說阮言希是罪魁禍首,是他的原因造成了元情姐……」木十說不下去了,停了一下才繼續道:「那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呢,元情姐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在幹什麼?」
蔣齊撇撇嘴,立馬沒了聲音。
根據阮言希的推測,高凌塵讓警力到了樹林里搜查屍體,果然很快找到了死者的屍體,屍體馬上被運回了警局。
此時元情的屍體已經被送到警局,現場還剩下的就是那個床單,上面是兇手用元情的血繪成的薔薇花,枝幹則是用顏料畫的。
阮言希只能拿著資料進了房間。
木十沒有任何遲疑地道:「好。」
木十停頓的時候,高凌塵道:「村民肯定覺得男人都是那個女人殺的。」
阮言希推斷道:「屍體應該就在那裡。」
但是阮言希知道,如果他們不能找到兇手,他還會繼續作案,因為兩次成功地作案已經讓兇手的自信心膨脹,無論他想從殺人中得到什麼,或者向別人展示什麼,這兩起案子恐怕遠遠不會滿足他,如果他想要向世人展示他的畫作,那他就需要更大的舞台,更多的觀眾。
夏景和冷冷地看著木十,卻接收到木十更冷的目光,他鼻子里哼了一聲,抬腳走了出去。
高凌塵走到阮言希說的那個位置,看過去果然是如他所說的那樣,「所以兇手是左撇子。」
縱然阮言希心裏不願,但是現在小耳朵呆在夏景和那裡遠比在阮言希身邊安全,況且,他一心想要找到殺害元情的兇手,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小耳朵。
阮言希:「受害者從年齡、外貌、從事職業和交際圈完全不同。」
木十小跑了一會兒,就看到了坐在路邊台階上的阮言希,他整個人蜷縮在那裡,孤零零的,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木十嘆了口氣,加快了腳步。
蔣齊:「屍體的味道?」
即使理解阮言希現在的心情,但是高凌塵還是非常為難,「鑒定科的工作還沒完成。」
他們再度回到元情家的時候,夏景和已經被帶回局裡做相關的調查,高凌塵看到他們回來,看了一眼阮言希,便又看向木十。
「那他的情商一定不能像他乾爹。」阮言希是小耳朵的乾爹。
木十轉頭看去,他的眼睛紅紅的,嘴唇發白,仍舊一聲不吭,他沒有看任何人,徑自往門口走去,當然自始至終也沒有看夏景和一眼。
木十道:「13號正好是第一個死者被害的日子。」如果這是巧合,那未必也太巧了。
高凌塵點頭,「好的,你接著去查。」
阮言希寫下了P,然後在上面打了個叉。
年輕的女人坐在房間中央的大床上,栗色的長捲髮挽了起來,蒼白的臉上留下了她最後一刻的表情,憂傷和微笑。

李教授很快幫他們聯繫了一下,搞定了學校里的一個房間。
木十走過去站在他身邊,靠在他旁邊的柱子上,柱子上的涼意透過衣服似乎還能透進身體,木十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地面,然後伸手把脖子上的圍巾拿了下來,轉過身踮起腳尖圍在阮言希的脖子上,饒了兩圈,直到不能再饒了,脖子上露出來的皮膚全都被圍巾裹住,木十才縮回手靠在了柱子上,又恢復到了原來的姿勢。
阮言希寫完后,就不再動筆,坐在一邊等木十,而木十在寫完最後一條后就放下筆,「好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著這個房間,白色的牆壁此刻已經五顏六色了,完全變成了和兇案現場一樣的房間,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除了貓和屍體,所有的細節都被阮言希還原了。
高凌塵覺得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道歉?」
受害者聯繫?選定?隨機?
木十沒回來。
阮言希:「作案手法相同。」
「可我現在居然不能連接上他的思維模式,是我的失敗。」阮言希嘆了口氣,整個人向後倒去,他看著白色的天花板,開口道:「一直以來無論是多麼血腥的現場,多麼殘忍的兇手,多麼不可思議的犯罪,我都能冷靜地思考,找到我想要找到的,兇手無論是誰,我都有把握掌握他的心理,攻克他的心理,可是現在我自己的心理卻快要被擊垮了。木十,我現在很弱。」
「在哪裡?」發完就扔到邊上,但他坐在沙發上眼睛時不時瞄著手機屏幕,手指不斷敲擊著沙發。
「我要模擬兇手畫畫時那種狀態,這樣我才能更接近他一點。」阮言希掏出手機,翻看著高凌塵發給他的現場照片,把照片上的每一處細節記在腦子裡之後關了手機開始準備畫畫。
王永然、31歲、男性、技術工人。
正說著,兩人到了李教授幫他們找的那個房間,裏面已經放了顏料、畫筆還有梯子。
元情的遇害激發了他內心強烈的恐懼和不安全感,他害怕自己身邊的人再出意外,所以才會深夜守在她門口,他想保護她。
終於兩分鐘后,屏幕亮起。
在場的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母親死了,孩子活了下來,就像是元情和小耳朵。
韓女士激動道:「什麼?真的嗎?」說著就往阮言希那裡衝過去,都快要抓著他的手了。
木十脫下外套放在一邊,然後彎下腰把那個文件袋拿到手裡,走到離開阮言希一定距離的地方,打開了文件袋,把裏面的照片一張張黏在牆壁上。
阮言希搖了搖手指,「注意我的用詞,我從來沒有說他是左撇子,我只是說他畫這幅畫是用左手畫的。還有,牆壁上天花板上的畫是幾天前就畫好的,說明兇手是預謀的。暫時就這些了,高凌塵,把這個房間每一處都拍下來給我,木十,我們先回去。」剛走到門外,他想到了什麼,轉回頭快速地道:「對了,你們可以從這種顏料的來源下手。」
「嗯,這個提議不錯。」說完她轉身往外走,邊留下一句話,「所以吃好早飯穿好衣服,我們去韓女士家裡。」
阮言希眼珠子轉了轉,胡扯道:「我要你幫我拿書。」
「最近還真是沒什麼read•99csw•com大案子。」結果剛說完這句話,高凌塵的電話就響了。
木十急著走到客廳,看到阮言希的樣子,不解地問:「阮言希,什麼急事?」
「咳咳。」被突然地拍著胸口,而且力度還不輕,阮言希被拍的咳了好幾聲。
李教授回答:「還行吧,平時對我還不錯,有時還給我買煙來著。」提到煙,李教授摸著頭笑了笑。
李教授倒是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一年不見還是沒變,說話做事一樣的討人厭。」
那保安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連忙擺手,「不用謝不用謝。」
木十:「用左手作畫可能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阮言希攤手,非常坦然地道:「不知道,這就是我們需要探尋的。」
木十的話卻讓夏景和一下爆發出來,他指著站在那裡的阮言希,吼道:「為什麼讓他和我太太獃著?元情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家庭主婦,誰會無緣無故對她下手!還不是因為元情之前做過他的助理,你們問問看他得罪過多少人,明顯就是有人想要報復他,所以才殺害了元情,他就是罪魁禍首!你讓一個罪魁禍首呆在我妻子的旁邊嗎?」
「木十,木十!木十!」阮言希的聲音突然從樓下傳來,木十和高凌塵都一緊張,伸出頭往下看,阮言希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到了樓下。
當然阮言希不會浪費口舌解釋給他們聽,就像一直以來一樣,木十推了推眼鏡,開始解釋:「這是一幅名畫,作者是米加德,這幅畫的內容源自於一個傳說,而這個故事發生在一個名叫艾奇薩的村子里,村子里住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但她是一個寡婦,名字叫賽西,並且她的家裡養了一隻黑色的貓,那時候村子里的男人都很愛慕他,但是賽西沒有接受任何人的求愛,直到有一天村裡的一個男人突然失蹤了,結果就在她家裡發現了男人的屍體,並且那隻黑貓就蹲在屍體的旁邊,接連幾天,一個接一個的男人的屍體被發現在賽西的家裡,那隻黑貓每次都會蹲在屍體旁邊。」
阮言希走了出來,時間剛好過了五分鐘。
阮言希沒否認,「沒錯,我的確是這樣,但是他是我在大學里唯一尊敬的教授,因為他在講課的時候,我當場提出他講課中的問題,他沒有表現出不滿。」
木十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韓女士身高160也不到,身材嬌小,而死者身高至少170,,如果沒有幫手,很難把死者殺了后再以這種方式吊起來。」
這次的案發現場是一個畫室,阮言希和木十在接到高凌塵的電話後半小時不到就到了那裡,在畫室外面看到了正在等鑒定科收集線索的高凌塵。
就在他即將走出房間的時候,木十伸出腳把他絆了一下,夏景和整個人都往前沖了好幾步才穩住身體。
高凌塵回答他,「有,就在附近。」
「你要我怎麼冷靜?我太太被人殺害了,現在她居然還故意絆我!你給我道歉,現在道歉!」
「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我會盡量看住他的。」
「不是。」阮言希卻立刻否定了他的推測,「如果兇手的目的是復讎,那現在整幅畫都是錯誤的,死者的位置就不會是在現在的地方,因為現在的位置她是作為一個復讎者,而不是受懲罰的人,他精心地畫了這幅畫,每一個細節都很到位,你覺得他會在這個問題上犯這麼大的錯誤嗎?」
聽到木十的聲音,阮言希抬起頭看著她,「剛才找不到你了。」
旁邊的門突然打開,木十心裏一驚,身體緊張地跳了一下。
隱形顏料、左手。
木十聳聳肩,無辜地道:「沒有啊,我早就忘記了。」
「你手上的戒指被你摘了下來,而且從你手指上摩擦的痕迹可以看出你經常摘下來,為什麼一個結了婚的男人要時常把自己的婚戒摘下來,只有一個原因,他有一個情人,在和情人約會的時候他把它拿下來。而你的戒指現在就在你的左邊口袋裡,你要拿出來看看嗎?
阮言希:「我們肯定漏掉了什麼東西。」
接下來又是短暫的停頓,阮言希的聲音才再度傳入她的耳朵,「木十,我現在腦子裡很亂,亂到我根本沒有辦法思考,所以,告訴我,元,元情的死和我有關係嗎,她是因為我而死的嗎?」
木十從椅子上站起來,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走到阮言希旁邊低頭看著他。
跟著阮言希走進一棟學院樓,阮言希按下電梯按鈕,電梯打開后,兩人走了進去,阮言希一邊走進去,反手按下樓層按鈕。
十五分鐘后,阮言希果然大搖大擺地進來了,然後坐在了木十旁邊。
木十卻沒有回答他,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而是抬頭看著高凌塵,「高隊長,給阮言希五分鐘吧。」
「那是誰殺了我太太?」
阮言希也扯了下嘴角,「彼此彼此。」
過了很久,木十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睡覺要閉上眼睛。」
高凌塵開口道:「阮言希現在狀態不好,我怕他太想要抓住兇手,反而會過於急躁。」
木十拿著手機走進了房間,「阮言希,驗屍報告出來了,死亡時間在凌晨1點-2點,死者在死前遭到過電擊,然後根據斷頭處的傷口痕迹,法醫推斷頭是被規格比較大的捕獸器夾斷的,死者的嘴巴被用膠帶封住過。」
李教授一句話不光說了木十矮,還把阮言希給說進去了。
木十看著阮言希,緩緩道:「就給他五分鐘,五分鐘后他不出來,我也會把他拉出來。」
高凌塵嘆了口氣,「就像這幅畫上面的一樣。」
木十道:「他接受了。」
這時高凌塵叫來服務生點菜。
木十道:「余超現在是這個案子的嫌疑人,教授,他是不是從13號開始就沒有來過學校。」
阮言希一邊看一邊回答她:「我在看他哪些部分長得像元情?」
高凌塵也是茫然,「所以兇手選這三幅畫的意義在哪裡呢?」
得到了木十的回復,阮言希一扔手機,心情明顯好了不少,拿起茶几上的書翻開來快速地看著。
高凌塵和蔣齊包括在場的其他警察都顯得有些茫然。
而木十也坐在一邊,用電腦搜索著,看能不能找到這個標誌。
「昨天晚上你本來應該就在這個房子里,但是事實卻是你躺在另一個女人的床上,而元情姐則絕望地面對著兇手。你覺得現在誰需要道歉?
阮言希直視著木十,顯然不想在氣勢上示弱,就連聲音也拔高了不少,「是啊。」顯得極其理直氣壯。
就這樣,木十一邊喂阮言希一邊給自己填飽肚子一邊看阮言希畫畫。
太太,太太,一聲聲的這兩個字在木十的耳朵里越發刺耳,她看著仍然一動不動的阮言希,然後開口對高凌塵道:「能不能讓阮言希單獨和她待一會兒。」
13號早晨與第一名死者張雅萍產生口角的韓芳經過調查已經洗清了嫌疑,因為正如阮言希推斷的那樣,韓芳10點45分的時候被拍到出現在藍雅大酒店的門口,直到下午1點才離開酒店。
木十搖頭,「都不是,這次是韓女士要找她的寶貝兒子尼克。」
小耳朵剛出生的時候,阮言希就和木十去醫院看過,那時候小耳朵全身都紅紅的,小臉還沒長開,皺在一起,阮言希一邊笨拙地抱著小耳朵,一邊嫌棄他長得難看,但是也不肯鬆手,就這麼大眼對小眼地看著他,好玩的是小耳朵也不認生,就任由阮言希這麼抱著,直到小耳朵睡飽了覺,肚子餓了哇哇哭起來,阮言希才把他還給了元情,那個時候他手都已經麻了。
「嗯,好的。」掛了電話,她換好鞋子走到二樓,一開門就看到在床上,不知道在幹什麼的阮言希。
而此時木十和高凌塵坐在小洋房附近的一家餐廳里。
木十聽完淡定回他:「嗯,要給你打包吃的回去嗎?」
木十:「恰好我是他認識的人中最懂電腦的。」
高凌塵看著裏面的正在接受調查的人,回答道:「所有參与這個社團的學生和老師都在裏面,正一個一個接受調查,但是卻少了一個人。」
木十接起電話,「喂。」
阮言希直接張嘴。
夏景和回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木十,火氣一下子上來了,就到木十前面,瞪大了眼睛,憤怒地吼著:「你幹什麼!」
木十:「因為我懂電腦。」
李教授聽到木十的話,露出驚訝的表情,「這不是余老師的辦公室嗎?怎麼,他出什麼事了?」
高凌塵:「已經可以確定是謀殺案,只是現場看著有些詭異,你等會兒進去看看。」
木十跟著走了進去,「所以你準備把兇案現場的那幅畫給畫下來?」
「我沒他號碼。」
木十戴好帽子,回答他:「高凌塵要買電腦,我陪他去選電腦。」
木十搖頭,「他說現在還不能確定那個是什麼標誌。」
和他分析的兇手性格幾乎一致,阮言希接著問:「那他最近這段時間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嗎?」
阮言西坐在房間的地上,房間的一面牆壁上貼著第一個死者的兇案現場照片和各種資料,他的手裡拿著的則是元情的,即使不看,那些現場的畫面、細節都印在他的腦子裡,他握著這個文件袋,始終沒有打開,因為腦子裡想的永遠沒有看到的來的真實。
阮言希把上面的顏料抹掉,布料上出現一個標誌,但是僅僅留下了一半,三人看了一會兒都不認識。
說到這個,阮言希馬上問:「高凌塵提到那個標誌的線索了嗎?」
阮言希眯起眼睛,有種不好的預感,「不要告訴我這是一隻寵物的名字。」
不是傻子所以情商低?智商和情商又不是一定會成反比的,這是什麼邏輯!
「概率不大,在20%以下。」木十不想盲目的安慰他,她不會告訴他沒有可能,因為他們都知道,確實會有這種可能性,但是在看了現場之後,木十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高。
阮言希嘟囔著,「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阮言希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聽了木十的話,脫下外套躺在了木十旁邊。
「也許他只是工作忙而已。」話說出口木十自己也沒有幾分相信。
沒有人再說話,三個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身後的門被打開。
「我敲過門的。」九_九_藏_書阮言希又敲了兩下,一臉坦言,「在門外就聞到煙味了。」
木十低了下頭,「教授好。」
阮言希向左走了幾步,就找到了看這幅畫的最佳位置,在這個位置看上去,展現的就是男人的頭被蟒蛇咬下的那一刻的樣子。
阮言希自然不服木十的觀點,覺得自己當時的行為完全是對的,「那是因為他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導致他之後的言論都會偏向一個完全錯誤的結論。」
阮言想搖搖頭,「不,恰恰相反,他跟我爭論了起來,然後我們各執己見爭論了一節課,直到下一堂課的老師把我們給勸了出去,然後我們就在校園裡繼續爭辯。」
木十得說出了結論:「所以你情商低。」
「嗯。」
木十眨了眨眼,「阮言希,你在幹什麼?」
木十知道阮言希的想法,「不過你再怎麼看也不能否認小耳朵的鼻子和嘴巴像夏景和。」
「可這樣才是你,自信地掌控一切,這樣才是你。」
「好吧,看來我們找到了一隻墜入愛河的貓。」
阮言希看著韓女士一副急得要哭出來的樣子,「不用找了,你們家的貓就在5號哪棟別墅里。」
高凌塵點頭道:「這次兇手改變了他的被害者對象,從女性變為了男性,並且他的作案手法也改變了,你們等會兒進去看就知道了。」
阮言希指了指手上的文件夾,「睡不著,所以想再看會兒資料。」
這句話讓阮言希聽著還挺舒服,於是他甩甩手,「去吧去吧。」
「抓貓。」沒有了難題可以解決的阮言希明顯快要憋死了。
阮言希伸出手制止她,明顯覺得不理解,「不對,既然你已經原諒我了,為什麼我們還要去,抓貓呢?」
已經確定了的阮言希很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用手指著屍體,轉頭對高凌塵道:「這是隱形顏料。屍體上,地上,牆壁上都有,高凌塵,我現在要紫外線燈。」
「這裡有個東西。」在牆壁那裡尋找線索的阮言希突然出聲,似乎是找到了什麼。
一個小時后,計程車停在XX大學門口,阮言希付錢下車,木十跟著他走到了校門口,裏面的保安看到阮言希顯得特別熱情,滿臉笑容地對他道:「阮先生來了啊,李教授今天在學校。」
高凌塵看著眼神堅定的木十然後又看向阮言希,最終還是答應了,「邢隊,麻煩了,先撤出來五分鐘。」
高凌塵擰了擰眉頭,納悶了,「你不是沒告訴他我們在哪個餐廳嗎?」
高凌塵問:「從哪裡看出來的?」
木十知道他在克制,他在壓抑自己的情感,正當悲痛太過於強烈,他反而壓抑得更厲害,正因為這樣,別人才不能體會到他到底有多麼難受,多麼無法承受。
高凌塵顯然覺得這已經是一大突破了,「這絕對是一個重要的線索,我馬上帶回去讓人查查這個標誌。」
木十面無表情地道:「沒辦法,寵壞了。」
「表情僵硬,臉色發白。」阮言希抿了抿嘴,不得不認可了木十的說法,「好吧,他的確很尷尬又不高興。」
辦公室里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中年男人一驚,險些被點燃的香煙燙到了手,在看到來的人是阮言希后,他鬆了口氣,一緩過神就不滿地道:「誒喲,我說你怎麼就直接進來了啊!」
「可一而再再而三之後,巨蟒就拒絕了再給他珠子,窮人就開始想辦法,於是有一天他來到樹林躲在暗處用箭把巨蟒射傷,然後裝作是正好路過,又帶來了巨蟒要服用的東西,可巨蟒其實已經知道了是窮人射傷了他,但他還是給了它珠子,窮人發現這個方法有用,於是第二天又射傷了巨蟒,可他的行為最終惹怒了巨蟒,於是巨蟒就咬下了他的頭。」
元情、28歲、栗色長捲髮、孩子、家庭主婦。
木十也模仿著他的語氣問他:「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那位教授被你打斷之後的表情嗎?」
阮言希愣了一下,接著搖頭,「不用,你接著去睡。」

阮言希抿了抿嘴嘴,「對了,你剛才出去幹嘛?」
下午,阮言希睡了一個午覺,起床后在房子里轉了一圈,然後發現,木十不見了。
阮言希一下子躲到木十後面。
吃完了早飯,木十先打了個電話聯繫了一下,兩人還是到了韓女士家裡,這是一片別墅區,走到韓女士住的別墅門口,木十按了門鈴,開門的是家裡的保姆,木十介紹了一個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她就帶著他們進了別墅。
到了12點多,木十在阮言希的催促下回了房間睡覺,而阮言希則還是在那裡翻看照片。
「所以孩子的母親就一直呆在種植著這種花的花圃里,每天食用這種花再給孩子餵奶,久而久之毒素就進入了她的身體導致她的身體通紅,然後這種花就沿著她的身體生長,當她的孩子的病治愈后,母親也就去世了。」
阮言希看著高凌塵平靜的臉變得嚴肅起來,眉頭也緊緊擰著,他偏頭對木十道:「我覺得我們有活了。」
「哦,那我就陪著你坐在外面。」木十說著作勢就要坐下來。
等到服務生離開,高凌塵問:「怎麼了?阮言希要來?」
「我的確還沒想到他這麼做的原因。」阮言希往前走了幾步,「但是我現在知道的是兇手是用左手作畫的。」
木十有些好奇,「最後呢?」
整個畫室,天花板、牆壁、窗帘、地板,甚至是屍體都成為了這幅巨大畫作的畫紙,畫室里每一樣東西都完美地融合在了這幅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兇手用畫筆連接在一起,組成一個整體,完美的整體。
但顯然這個畫室現在的主角在它的中央,一眼看去,一個女人雙臂張開,兩隻手的手腕上分別綁著一根繩子,繩子兩端分別掛在兩邊的牆壁上,她全身赤|裸著,就這樣被懸在空中,女人的頭無力地低垂著,頭髮散落在身上,看不到她的臉,卻也遮擋不了她的身體。
冷漠、欣賞、完美、自戀、展示。
木十低下頭,看著他因為疲憊而有些充血的眼睛和眼下深深的黑眼圈,疑惑地問道:「你怎麼坐在這裏?」
一年後。
在等上菜的時候,阮言希接到了元情打來的電話,元情五個月前生下了一個男寶寶,取名為夏迷爾,小名叫小耳朵。
阮言希將兩腿從器械里伸了出來,盤腿坐在床上,臉色嚴肅地道:「木十,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了,我覺得你不能因為我在你洗澡的時候無意中闖進浴室不小心把你看光了就這樣報復我。」
反正已經拿到了報酬,兩人從來不擅長解決這種糾紛問題,所以也不管身後的兩人吵得多麼的激烈,直接就回家了。
高凌塵嘆了口氣,「等會兒你先帶他回去吧,有什麼線索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這個房子里能最後留在元情姐身邊陪著她的,只有阮言希,因為他是真正傷心的人,除了小耳朵之外她唯一的親人,而你沒有資格。」
高凌塵把辦公室的位置告訴給阮言希后就急急忙忙離開了,因為現在已經鎖定了嫌疑人,那就得儘快找到他的下落。
阮言希看著木十為自己戴好圍巾,脖子與外界的冷空氣徹底隔絕,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冷。
但是不用坐在她門外看啊,木十這句話還未說出口,自己的心裏卻已經有了答案,他這麼做的原因是源自於害怕。
木十思量了一下,道:「阮言希,進來吧。」
這時,蔣齊匆匆趕了過來,手裡拿著的正是剛剛確認的死者的身份資料,「隊長,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了,死者叫王永然,今年三十一歲,是一名技術工人,住所和工作的地方都不在這裏,離這裡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而且據他家裡人說,昨天晚上他和朋友聚會,喝了很多酒,當天他是步行回家的,小杜查看了酒吧周圍的監控,顯示他是晚上11點離開酒吧的,之後就不知去向了。」
李教授回憶了一會兒,「也不能算異常,就是他的右手受了傷,這段時間不太能畫畫了,所以整個人有些急躁,不過有這種情緒這也是正常的吧,其他倒是都沒有了。」
木十走到門口,然後對夏景和道:「夏景和,出去吧,我不想在元情姐的面前揭穿你。」
木十:「可你找到的那個標誌說不定就能讓我們找到兇手。」
阮言希一直對夏景和看不順眼,不是因為覺得自己像自己姐姐一樣的元情被搶走,而是因為他怕夏景和會辜負元情,可終究還是變成了這樣。
阮言希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就想到了這個人,「哦,我記得,就是那個要和我討論星系的,結果討論到一半,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走掉了。」
在結婚之後,即使夏景和所表現出的一些異常,那些木十能現在一眼看出的東西,元情依然沒有在意,或許是看多了阮言希在案子中對別人的分析,所以元情在生活中會很排斥分析別人,可現實卻遠沒有她想象中的美好。
「好。」
「所以電腦還沒買好嗎?」阮言希語氣不善。
高凌塵據此推斷:「所以兇手想要通過這幅畫來表達自己的復讎,對死者的復讎?」
阮言希吐出一口氣,然後又站在牆壁前,快速地在上面寫寫畫畫,想要找到那些被他遺漏掉的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突然木十拍了一下鍵盤,站了起來,「阮言希,我找到了。」
木十點點頭,繼續道:「村民覺得她先勾引他們,把他們引到家裡再將他們殺害,賽西百般辯解說這些男人都不是她殺的,但是憤怒的村民卻顯然不會相信她的說法,他們覺得賽西是魔鬼,就應該被燒死,結果他們也是這麼乾的,他們把賽西綁在柱子上,下面放著木柴,他們準備把賽西和她的黑貓一起燒死,可黑貓卻逃走了。他們把火把扔進柴堆里,在被燒死前,賽西只說了一句話:『我會來複仇的。』當然,村民們並不在意,可是第二天,一個貓頭人身的女人卻出現在村子里,她手裡握著鐮刀,殺光了村裡的所有人,然後把整個村子都燒毀了。」

阮言希指著牆壁,「你可以他的筆觸看出來,當然最明顯的就是這裏。」他走到靠近門口的那九*九*藏*書個畫板前,分析道:「筆和調色盤的位置,都是在畫板的左邊,而畫紙上兇手寫下的那個英文P,他是站在畫板右側這樣寫的,而且從這個位置看過去,整幅畫是最完美的。」
作案迅速、無傷害過度、對死者無情感。
《貪婪》、費契特、創作於1501年。
阮言希和木十在接到高凌塵的電話后就打的趕了過去,一到現場就看到了站在門口面色冷峻的高凌塵,臉上是掩蓋不了的疲憊,這次的案子不僅僅是阮言希,高凌塵也是一樣,遲遲找不到關於兇手的線索,而命案又接連發生,他的壓力顯然也是越來越大。
而木十看到他一系列的動作之後,顯然已經明白了他這樣做的原因,也走進去去聞牆壁,細細聞了一會兒,果然聞到了一種特別的味道,「阮言希,牆壁上也有。」
張雅萍、35歲、黑色短髮、畫家。
「剛才在和高凌塵說話,抱歉。」
木十沒有否認,「的確,你現在狀態很不好,但是我相信你,元情姐也相信你。阮言希,你現在的對手不是兇手,而是你自己。」
木十突然想到自己回母校時,門口的保安可不是這麼對待她的,又是查身份證,又是打電話確認,果然這就是行事高調的好處嗎?
阮言希:「說明這兩幅畫對兇手來說一定有特定的含義。」
工廠、斷頭。
高凌塵拉住他,「夏先生,請節哀。」
接著阮言希打開了燈。
木十:「他們所住的小區不同,相距半小時的車程。」
木十提議道:「阮言希,我們分頭整理線索,怎麼樣?」
高凌塵非常明顯得感覺到阮言希的話變少了,看不到之前的高傲,他現在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疏離。高凌塵很理解阮言希的狀態,畢竟在失去自己朋友、親人之後還必須要投入到辦案過程中,這是一種折磨,精神上的折磨。
阮言希注意到高凌塵的臉色,便問:「這次的兇案現場是不是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樣?」
跟蹤受害者、氯化鉀。
木十不忍心吵醒他,把大衣蓋在他身上,然後起身走出了房間。
高凌塵道:「夏先生,你的兒子已經送到醫院,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
阮言希重重地敲著,「急事!」
高凌塵偏頭看向他,「社團的創辦者,一個美術老師,余超,而且據學校的老師說余超從13號開始就沒有再來過學校,手機也關機,一直聯繫不上。」
五分鐘過去了。
但黑色的貓長得也都相似,阮言希為了確認這個女人的身份,走到女人的下面抬頭往上看,果然這個女人就是他們早上看到的那個住在5號的母貓的主人,「就是她。」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阮言希趕緊收起書然後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阮言希走進床,看著用元情的血畫成的薔薇道:「也是用左手作畫,相同的筆觸和畫法,和之前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木十:「讓我不理解是他為什麼會選這兩幅畫,歷史上關於黑貓和母愛的這兩幅畫並不是最著名的。」
夏景和轉過頭來看著她,「木小姐,你什麼意思?她是我妻子,我不會妨礙警察辦案,我會離開,但是先讓他離開!」
木十:「兇手知道夏景和那天不在家裡。」
「哦。」木十放輕了力度,一下一下拍著阮言希的背,阮言希的呼吸漸漸變得輕緩,木十看了他一會兒,才閉上了眼睛。
沉默了一秒,「如果你覺得吃虧的話,下次我洗澡的時候你也可以一不小心地看光我。」
「他估計是找不到你,所以才下去的。」因為木十和高凌塵站的位置是一個轉角處,阮言希出門的時候沒有看到他們,所以才跑到了樓下。
木十的低緩的聲音傳入阮言希的耳朵里,他抬起頭看著她,良久道:「木十,從現在開始別離開我身邊。」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這次的回復明顯快了很多,「什麼事?」
「呵……」阮言希冷笑一聲,手機又響了,一看屏幕,他拿起手機對木十晃了晃,「不過看來我們的工作來了。」
而對於兇手使用的隱形顏料的調查也幾乎沒有什麼進展,因為現在這種隱形顏料在網上都可以隨意購買,購貨途徑很多,買主很多,很難查找兇手,高凌塵目前還在查看作案現場附近的監控,試圖找到兇手的蹤跡。
紫外線燈很快就拿了過來,阮言希把窗帘全部拉上后,把它放在房間里,然後讓所有人都退到門口。
「果然,巨蟒吃下后馬上就好了,之後巨蟒吐出了一顆珠子給了窮人作為謝禮,窮人回去后賣掉了珠子得到了一筆錢,可因為不工作,很快就把錢給花光了,窮人又到了樹林找到了巨蟒,想讓他再給他一顆珠子,巨蟒還是給了它。
木十打電話給高凌塵,然後和阮言希打車到了XX大學,到了門口,就已經看到了警車,顯然高凌塵他們已經先一步到了那裡。
木十也不勉強,「哦,那我去買晚飯。」
阮言希明白木十這麼做的意思,便點頭道:「好,把找到所有線索都寫在中間的牆壁上,不單單是線索,可以是疑問,覺得奇怪的地方,都寫上去。」
正中央的死者屍體和貓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貓頭人身的制裁者,畫在她身後牆壁上的一把鐮刀就像是她握在手裡一般,鐮刀上染著血,血往下滴著,落在地上,而她的另一隻手上看上去正拿著一個男人的人頭,男人的臉猙獰著,斷頭處全是鮮血,失去腦袋的男人跪坐在地上,身體前傾,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紅。
阮言希見木十上了車,便道:「師傅,到XX大學。」
木十若有所思,「兇手每次找的畫作所表達的內容都不相同,第一幅是復讎,第二幅是母愛,第三幅是貪婪,但他們都不是同類型中最著名的畫作。」
而阮言希那裡寫著:
木十還沒回來。
木十回答他:「嗯,是她家的貓。」
之後,兩人沒有再做任何的交流,都看著現場的一張一張照片尋找裏面隱藏著的線索和信息,但是兩人的方法不同,木十一想到什麼就在旁邊寫下來,而阮言希一直坐在地上沒動,過了很久,才站起來快速用左手在牆壁上寫下一排的字。
木十知道這是阮言希現在最想知道的問題,他在意這件事情並不是因為夏景和的話,因為她知道剛才阮言希根本就聽不到夏景和說的話,他會在意是因為他真的在疑惑。
《母與子》、達爾納、1442年創作、薔薇、血。
阮言希抬起頭滿臉的驕傲,「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我贏了,然後他請了我一周的午飯和晚飯,並且一個月沒有抽煙。」
李教授點點頭,而後半開玩笑地道:「樣子真是嬌小啊,不過這樣倒是和你身高還蠻配的。」
從元情的家裡離開,阮言希和木十到了醫院,小耳朵做了各種檢查已經確定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就被夏景和接走。
貓頭人身的女人就這樣懸浮在空中俯視著下面的民眾,而在地上的那些民眾看著她,眼裡滿是驚恐,四處逃竄著,有些人摔倒在地上,有些人驚呼著尖叫著,四處都是血和屍體,場面血腥而混亂。
阮言希語速極快地問:「除此之外呢,他待人處事,性格方面呢?」
十分鐘過去了。
「我們開始吧。」阮言希和木十都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看著兩個人寫下的東西。
高凌塵接著道:「現場也同樣沒有找到P。」
《黑貓的復讎》、米加德、1461年創作。
阮言希默不作聲,就這麼定定地看著李教授,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對著他的辦公桌拍了一張照片,照片里正好就把煙灰缸給拍進去了,他晃了晃手機,語氣欠扁,「照片不錯,發給師母欣賞一下,我覺得她肯定對你的工作狀態非常感興趣。」
「誰?」
等待鑒定科的警察採集工作完成後,阮言希和木十跟著高凌塵進入了現場,這個廢棄的工廠。
眼角流下的淚水早已乾結,她的眼神裡帶著溫柔,悲傷,她的嘴角微微地彎起,就這樣凝視著自己的懷裡那個幼小的生命。
阮言希沉思了很久,才開口道:「木十,從現在開始,我需要你幫我,我可能會遺漏到現場的一些線索,幫我補全它,我可能會感情用事,及時阻止我。」
李教授笑笑,「姑娘你好,不過怎麼不是之前那個元小姐啊。」
木十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這幅畫的名字,而後講出了這幅畫背後的一個故事,「這幅畫的名字叫《貪婪》,是費契特的畫作,畫中的這個男人是一個非常窮的男人,那一天他一個人來到了一個樹林,那時候他已經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於是他在樹林里抓了一隻兔子,等到他填飽肚子后,他發現了一條受傷的巨蟒,已經奄奄一息,而讓他意外的是,這隻巨蟒會說話,巨蟒告訴他,他現在需要服用一樣東西,如果這個窮人幫它找到這樣東西,它就會報答他,窮人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去找了這樣東西,然後給巨蟒服下。
木十:「我可以道歉,但是你必須先和阮言希和元情姐道歉。」
木十看著阮言希走進這個房間,視線從元情的屍體移開后,她就一直看著阮言希的表情。
P、署名?標誌?
阮言希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難道要我明明發現了錯誤而憋住不說,然後接著聽完他所有的錯誤結論嗎?」
木十聽完什麼話都沒說,走到二樓那好書然後走到一樓遞給阮言希,轉身又要往外走。
這下阮言希直接抬頭看著木十,「你的意思是說我情商低?」
阮言希:「他在之前做了很多準備,可能會跟蹤受害者,掌握各方面的信息,張雅萍工作日都在畫室,所以兇手作畫的時間在周六和周日。」
鑒證科的人基本完成採集后,阮言希和木十跟在高凌塵的後面走進了這間畫室,畫室的地上只有幾幅畫,靠近門口的牆邊上還有一個畫畫的架子和一塊畫板,地上是一些顏料和筆畫,看上去特別空,當然這些東西出現在read.99csw.com畫室特別正常。
「那身體下面的部分呢?還沒找到?」阮言希邊說邊走到懸挂頭的位置,查看傷口的痕迹。
雖然找到了貓,但問題也來了,兩隻貓現在正是膩歪的時候,誰也離不開誰,韓女士想要抱走自己家的貓,可兩隻貓明顯不想分開,結果兩戶人家硬是因為這個兩隻貓的問題吵了起來。
阮言希委屈地道:「木十,你居然騙我。」
死亡時間:3點-4點、氯化鉀。
「不過今天是吃不到了。」阮言希兩手插在口袋裡,幽幽地說了一句話就抬腳往前走去。
阮言希:「可惜我不是傻子。」
阮言希沖他點點頭,「謝謝。」
阮言希坐不住了,下了沙發,走到門口打開門,外面哪裡還有木十的影子!
他居然還真的信了!
給這個現場更加增加詭異感的是趴在女人頭上的那隻黑貓,它一動不動地在那裡,眼睛睜大著,但似乎已經死了,它的毛色幾乎和死者的黑髮融為一體,除了那雙貓眼。黑貓加上一具赤|裸女人的屍體,在視覺上給人都是一種不小的衝擊。
阮言希:「回歸平凡生活了。」
木十想也沒想直接跟了上去,從元情家裡走到他們家旁邊的花園,木十和阮言希始終保持著五步的距離,阮言希沒說話,木十也就不說話。
木十聽完無語望天,「她當然會走掉,因為她根本不是來和你討論星系的,傻子都能看出來她是在和你表白的。」
高凌塵掛了電話就先趕去了現場,留下阮言希和木十繼續吃飯。
而站在木十旁邊的高凌塵也有些驚訝地看著木十的側臉,在之前一年的相處中,這個看上去嬌小沒什麼存在感的姑娘有時候會展現出她特別的一面,但是她永遠都是隱藏在阮言希之後,不露鋒芒,彷彿一直被阮言希的光環所掩蓋住,而剛才的她卻是那麼咄咄逼人,她表現出來的氣場和阮言希幾乎如出一轍。
阮言希重新低下頭,把臉埋在膝蓋間,他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木十,我以前從來沒怕過,沒怕過任何事情,因為我覺得所有的事情我都看得透,我都能掌握,現在我才知道,是我太自大了,我怎麼可能掌控所有的事情呢。」
木十道:「這是達爾納的一幅畫,《母與子》,畫中的這個孩子從生下來就染上了一種怪病,必須要服用一種名為紅色花朵的汁水,這種花長相與紅色的薔薇花相似,但是它卻有著毒性,不能讓孩子直接服用,所以必須由孩子的母親服下后,讓孩子喝她的乳汁。
元情是個聰明的女人,但是在自己的感情上她還是想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的感覺,因為她總是覺得阮言希只是在鬧彆扭而已。
木十糾正他道:「雖然我也發現了這個錯誤,但是你完全可以在講座結束之後和他探討並指出。」
高凌塵示意讓木十齣來一趟,兩人走到外面。
「哦,我馬上回來。」
但如果之後你又看到我的屍體的話。這句話木十最終沒有說出口。
S市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此時已經被趕到的警察封鎖起來。
聽到吃的,木十眼睛一亮。
阮言希一手拿著畫筆一手拿著調色盤走到牆壁旁開始畫畫,「不用,我需要一個人完成。」
被木十提到這一點,阮言希不高興地皺起鼻子,「切,天生的沒法改變,只要他的智商像我就行了。」
木十說完后,阮言希托腮沉思了一會兒,而後道:「周圍有樹林嗎?」
夏景和嘴動了動,「我在出差,我這是急急忙忙從賓館趕回來的。」
「元情!元情!」年輕男人的驚呼聲像針一樣刺入木十的耳朵里,她麻木地轉頭看著想要衝進來的夏景和,內心複雜,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了。
阮言希一瞬間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這就是他會用左手畫畫的原因,不是因為想掩蓋自己,而是因為右手根本沒法畫畫了,他在兇案現場那麼追求完美的原因是因為他自己不再完美了。」
阮言希不依不饒,「懂電腦的人也很多啊。」
木十毫無語調的聲音冷冷開口:「夏先生,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就會馬上離開這個房間。」
「我還開了窗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師母在家裡不讓抽,我也只能在辦公室空著的時候抽上一根。」李教授看著手上剛吸了才兩口的煙,又看著站在門口捂著鼻子擰著眉頭的阮言希,忍痛把煙放進煙灰缸里掐滅了,「你今天來幹什麼啊?」
「高凌塵,那我先走了。」木十向高凌塵道別後就急急忙忙趕了下去。
阮言希用帶著手套的手檢查了一下屍體的僵硬程度,而後補充道:「按照死者屍體的情況,死亡時間大概在11點-12點之間,而那位愛貓的夫人中午的時候要去參加一個午宴,我在她桌上看到了邀請函,藍雅大酒店,你們可以去那裡確認她當時是否在酒店裡。」阮言希說完突然皺了下眉頭,然後腦袋湊近屍體,吸了吸鼻子,像是在聞屍體。
阮言希摸著下巴打量著死者頭上的貓,「這隻貓,木十,這隻貓不就是我們早上見到的那隻母貓嗎?」
木十回頭反問他:「是啊,還有什麼急事嗎?」
高凌塵:「所以他現在有重大的嫌疑。」
而完成了這些的男人此刻正躺在正中央的地板上,他旁邊甚至還有一灘如血一般紅色的顏料。
木十也認了出來,「是啊,就是那隻母貓。」
「……」阮言希心想一定是因為沒有吃早飯所以他居然辯不過她了!
「這完全是個謬論。」阮言希用手指做了一個終止的動作,表示關於他情商的討論到此為止,接著他說道:「元情電話里說夏景和明天又要出差去了,所以我準備後天去看她還有我的乾兒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夏景和這個月第三次出差了,套用你的上面說的那句話,傻子都能看出他有問題了。」
阮言希找到了高凌塵,「現在什麼情況?」
在辦公室里轉了一圈的阮言希走到門口,看到李教授,便道:「教授,你對余超這個人了解多少?」
「不是屍體的味道,還有一股其他的味道。」阮言希在屍體上聞了一會兒,又蹲下身湊到了地上去聞,一邊爬著一邊聞,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狗。
「吸飽了太多的污染物所以看不出來嗎?我在運動,床上運動。」阮言希的腳做著和騎自行車一樣的動作,隨著輪盤滾動起來,然後帶動著腰部的一塊板直立起來,他的上半身也就直立起來,接著他就伸出手在前面的一紙上快速寫著數字和公式,估計是解完了一道題,他腳上的動作慢慢減速,上半身又重新躺回了床上,「身體加上腦子的運動,這個器械是我自己設計的。」然後慷慨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你試試。」
夏景和看著房間了的元情,顯然也被眼前的場景嚇壞了,「我太太這是怎麼了?」
晚上,阮言希和木十仍舊呆在那個房間里研究案子,就連晚飯也是難得的叫了外賣,可是收穫仍舊不多,案件就像陷入了僵局,一時間無法打破。
木十不躲也不避,就這樣冷冷地看著他。
而它的蛇身則纏繞著男人的身體上,一圈又一圈,緊緊地纏繞著,畫中的男人沒有了頭顱,像是被蟒蛇一口咬斷。
「我們會儘快找到兇手的。」
第二天早晨,木十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椅子上睡覺了,身上蓋著一件深灰色的大衣,正是阮言希的。
通完了電話,元情把小耳朵現在的照片發給阮言希,現在的小耳朵已經長得白白|嫩嫩的,非常漂亮可愛了,可以說完全遺傳了父母的優點,當然這也是阮言希覺得元情丈夫夏景和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唯一的優點了。
阮言希:「他變得更加大胆了,第一個現場他是提前畫好畫,而第二個他是在殺死被害者之後畫畫,從畫中可以看出他非常追求完美,並且相當自戀。」
木十把電腦屏幕給他看,「這個標誌,是XX大學一個社團的標誌,我用電腦對比了一下,完全匹配,而且這個社團是一個美術社團。」
走到他旁邊,她輕輕叫道:「阮言希。」
因為怕影響他畫畫,所以昨天晚上木十也關了機,現在她一開機,高凌塵的簡訊就跳了出來。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韓女士看到他們來了,滿臉憂愁地和他們道:「你們總算來了,我家寶貝已經失蹤了整整一周了,這可怎麼辦啊,他一個人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萬一再遇上壞人,誒喲,這可讓我怎麼辦啊,嗚嗚。」
房間的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白色的床單上盛開著無數朵深紅色的薔薇花,染紅了整個床單,紅色的薔薇花順著藤蔓蔓延到女人的背上,綻放它最後的美麗。
木十知道現在的阮言希面對這個案子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因為他想要儘快抓住兇手的心情使他變得更加急躁,反而影響了他的思維能力。
阮言希和木十看完現場后也離開了現場回了家,在之前他們整理線索的房間里,阮言希把這個案子的照片黏在了牆壁上。
木十喝了口熱水,緩緩地道:「你如果情商高的話,一個月前我們去參加的那個講座上,你就不會在教授還在演說的時候站起來打斷人家。」
木十睜開眼,偏頭看著阮言希人筆直地躺在床上,有些僵硬的睡姿,她抿了抿嘴,側身躺著,然後從被子里伸出左手,隔著被子拍著阮言希的身體。
高凌塵看著木十把身上的東西一件件脫下來,「所以他急著把你叫出去就是為了幫他拿一本書?」
除去他的高智商外,阮言希同樣也是一個普通的人,有七情六慾,有傷心,有彷徨,有困擾,有喜有悲,正因為如此,在失去親人的同時,他的情感就會導致他失去理智,失去對事件的判斷力,他害怕,害怕自己親人朋友的死亡是他導致的。
「喲,高凌塵。」算打了招呼。
圍巾上還殘留著木十身體的溫度,還有淡淡的屬於自己家裡的味道,也和元情家裡的味道一模一樣,他張開嘴,看著從嘴裏呼出的白氣,又一下子被吹散。
高凌塵環視四周,並沒有發現那個英文P,「只是這次兇手似乎並沒有像上次一樣署名。」
木十推了推https://read.99csw.com眼鏡,面無表情地道:「所以你這麼急著要我趕回來就為了幫你拿書?」
靠在牆壁上高凌塵看到他們直起身體,「來了?」
蔣齊聽完有些無語,「所以這是因為一隻貓引發的殺人案嗎?」就因為一隻貓最後發展成這樣?
木十冷笑了一聲,「出差?可我從身上看到的卻是,你剛從一個女人的家裡回來,你的身上還留著香水的味道,女士香水,不是元情的,因為自從生了小耳朵之後,她就再也不用香水了,難道你要告訴我你用女士香水嗎?
木十看了阮言希一眼,「或者我們只是和兇手的思維模式不同。」
為了冬天不感冒,木十現在幾乎天天晨跑,每天到小洋房附近的公園裡跑幾圈再回來,每次她都穿著厚厚的棉衣,帶著帽子、圍巾、口罩和手套,遠遠看過去幾本看不到有什麼皮膚是露在外面的。
冬日里的花園沒有任何人,空空曠曠的,裏面的椅子上都是潮濕的,坐下去也只會弄濕了褲子。而阮言希終於停了下去,他靠在一根柱子上,臉頭都靠在柱子上,臉微微揚起,看著灰暗的天空。
配合著木十的聲音,在場的警察這下再去看死者頭上的那隻睜著眼睛的黑貓,只覺得看上去更為詭異了。
木十瞥向地上靠在牆壁上的畫,其中一幅油畫中的人物正是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她斜躺在沙發上,頭向上仰望著,表情驚恐,就像是在看著房間里那具已經屍體,而這幅畫的作者顯然可能正是這次的受害者。
高凌塵點點頭,隨即問:「阮言希最近怎麼樣,都接了些什麼活?」
高凌塵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納悶,「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早上見過死者?」
阮言希一看不對勁,「你等等,你又要出去?」
木十掛了電話,對服務生道:「麻煩再拿副餐具。」
阮言希的身上只穿著一件毛衣,他的大衣還放在學校的畫室里,從背後看上去有些單薄,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穩很慢,木十在他身後只能看到從他鼻子里呼出的白氣。
高凌塵接起電話,「蔣齊。」
阮言希挑眉轉頭看著他,馬上回擊:「哦?那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黑貓的復讎。」阮言希的嘴裏慢慢吐出這五個字。
木十抬頭看著他回答道:「早上接了個工作,一位韓女士家裡的公貓失蹤了,後來阮言希找到了那隻貓,就在死者的家裡,這隻黑貓就是死者家裡的貓,韓女士和死者還因為貓發生了語言上的衝突,解決完事情我們就回去,所以最後的結果怎麼樣我們也不知道。」
木十見阮言希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看著小耳朵的照片看了好久,湊過去看了一眼,道:「你看這麼久幹嘛?」
鑒定科的人相繼走出了房間,此時房間里還剩下木十、高凌塵和夏景和。
走出李教授的辦公室,阮言希對李教授的態度讓木十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上大學的時候對老師教授都很不屑呢。」
短暫的沉默以後,阮言希開口道:「完美的畫作,變態的兇手。」
高凌塵走了出來,把房間的門關上,看到夏景和的樣子,站在木十身前,擋住了夏景和,「夏先生,冷靜一點。」
高凌塵擰了擰眉頭,「那兇手花這麼大的功夫畫這幅畫的原因是什麼呢?」
「他的辦公室在哪裡?」
「他買電腦為什麼要拉著你去啊?」阮言希的語氣就像個被搶了玩具的小孩。
電梯很快又再次打開,阮言希熟門熟路地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口,敲門后直接按下把手打開門走了進去。
高凌塵走到阮言希的旁邊,「是工廠的一個管理人員在今天早上7點多的時候發現了屍體,然後報了警。」
阮言希自知這次的確過分了,聲音馬上低了下去,「第5排第10本書。」
木十走進去才發現他按的居然是2,真是懶得沒救了,她在心裏腹誹。
阮言希給他介紹:「我助手,木十。」
木十眯著眼睛看著他的背影,然後跟了上去。
故事還沒完,木十壓低聲音道:「離奇的是,米加德的這幅畫在他創作后的第十七年,也就是傳說中貓頭人身的女人出現后的第一百年,被一場大火燒毀了,而且據說,大火燃燒的時候,從裏面竄出來一隻黑貓。」
高凌塵和蔣齊徹底看不懂了,這是在幹嘛?
高凌塵:「還在找。工廠里已經搜查過了,沒有找到屍體。」
阮言希懶洋洋地走出來,就看到了木十變得格外蒼白的臉,他不明所以,「木十,你怎麼了?」
木十點點頭。
阮言希一邊嚼著肉,手上的動作卻一直沒停。
阮言希拿起手機看,同樣短短三個字,「在外面。」
「你覺得阮言希會推測不出來嗎?車程在十分鐘之內,在家附近的餐廳,而且你剛才還點菜了,所以他現在又知道了菜單。」
阮言希注意到她拿在手裡的手機,挑了挑眉,「怎麼?又接到什麼活了,這次是哪個禿頭掉了一根頭髮要我去找呢,還是哪個被害妄想症讓我幫他找那個跟蹤他想要謀害他的兇手?」
「你說你是匆匆忙忙趕過來的,從賓館嗎?但是你現在穿得那麼整齊,從你接電話到來到這裏一共花了兩個小時,為什麼?因為你想製造你是從Y市過來的假象,所以你當然有時間穿好衣服然後再過來,其實你就在S市。
今天的阮言希格外地聽話,聽了木十的話,他立馬閉上了眼睛。
P?
看到現在的畫室,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完全沒有經驗的木十問:「拍得太重了?」
阮言希卻突然道:「行了,掛了吧。」
兩人回到洋房,此時兩名受害者的驗屍報告也已經出來,高凌塵拍下照片傳給了阮言希,兩人都是氯化鉀中毒身亡,據法醫推斷,第一名死者張雅萍的死亡時間在13號中午11點到12點之間,第二名死者元情的死亡時間則是在第二天14號的凌晨3點-4點。
木十:「還有那個P,一般來說兇手在短時間內不會做這樣的改變,如果那個P是他的一種符號的話,為什麼在第二個現場沒有。」
木十脫下外套,又重新躺進被窩裡,卻把床一半的位置空了出來,然後拍拍她的旁邊,「現在睡一覺,就幾個小時。」
阮言希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沒過幾天可能又會有一具屍體出現,但是我們現在還是連兇手的一點點東西都抓不到。」
木十斜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才道:「要哪本書?」
木十簡單地洗漱后,就躺在床上,淺眠了沒幾個小時后,她被門口傳來的聲響驚醒了。
第一條簡訊是8點13分發來的,接下來連著幾條,而現在的時間已經是9點04分。
高凌塵和木十走了過去,就看到阮言希手裡拿著一小塊布料,「這東西是掛在這個釘子上的,看來是被釘子勾下來的,布料很新,不是之前在工廠留下的東西,更應該是昨天留下來了。」
沒有表情,他的臉僵硬得可怕,她看不出一絲的表情,沉默,還是沉默,只有他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可他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向床邊,就站在床邊,低頭直直地看著元情。
真是懶人運動法,木十撇撇嘴,還是覺得晨跑更好些,「不用了。」
這一天,她照例晨跑完回到小洋房,剛開門進去還沒換鞋子,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她摘下口罩接起電話。
即使在簡訊里已經知道了元情被害的消息,但是當來到現場后,看到眼前的場景,聞著空氣中那種血腥味,視覺和嗅覺的雙重刺|激讓木十依舊承受不了,她的脖子上還戴著元情親手給她織的圍巾,那樣的溫暖,可現在,她只覺得渾身發冷。
這也是他們作為警察同樣會碰到的,當他們趕到現場時,出現在血泊中很有可能是他們其中一人的兄弟,老婆,朋友,同事,這是沒有經歷的人無法想象的痛苦,但即使有多麼的傷痛,他們也不會撇開這個案子,相反,他們會更加投入,投入到反而傷了自己。
等了半個小時,在阮言希無數次拿起手機看時間后,他給木十發了簡訊。
木十也話中帶刺,「買好了,可是某人說有急事所以他送我回來,現在還在外面等著,所以我現在要出去和他說一聲。」
李教授點頭道:「是啊,我還覺得奇怪,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呢,我還以為他出了什麼意外,不是。」李教授有些納悶,「可他,怎麼會變成嫌疑人了?」
聽到動靜,阮言希扭頭看著她,「把你吵醒了?」
「嗯。」木十簡單地應了一聲。
阮言希一心在辦公室里查找線索,似乎沒有注意到李教授,木十轉身和他打了招呼,「教授,我們來這裏辦案子的。」
木十買完晚飯回來時,阮言希已經畫了很多了,她走過去問他:「吃飯嗎?」
孩子早已被救下,但是女人的雙手已經僵硬,維持著她生命最後的姿勢,一個母親最後的姿勢,即使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即使她的呼吸慢慢消失,即使她的心臟慢慢停止,她仍舊用自己的身體擁抱著自己的孩子。
他看上去累壞了,睡得很沉,眼下有著明顯的兩個黑眼圈,他的手上、毛衣上甚至是頭髮上還沾著一點一點的顏料,已經干透了。
木十看到阮言希開始調顏料,便道:「阮言希,需要我幫忙嗎?」
高凌塵忍不住打斷他,「阮言希,你發現什麼了?」
明顯體現阮言希情商低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木十又說起了另外一個有代表性的,「還有兩周前阿姨(阮言希媽媽)的生日宴會上,阿姨同事的女兒,那位栗色捲髮的美女,你還記得嗎?」
難得在他尋找線索的時候他還回答了一句,「這個味道不對。」
李教授回答道:「這方面倒是還蠻得罪人的,就跟你一樣啊,在專業方面是個天才,不過也因此特別自傲,說話也不會給人留什麼情面,所以這學校里沒什麼人和他關係好的,也就我有時候能跟他聊會兒天。」
他終於發出了聲音,「木十。」
夏景和臉色發黑,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之前的憤怒如今完全被木十的話給壓制住,顯然他也已經無話可說,因為在場的人中他的心裏最清楚,木十所說的都是實情。
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敲擊了幾下,「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