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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木十

第五章 木十

秦磊關上門擋住外面的冷風,回頭對他道:「誒,不是要給木十過生日嘛。」
阮言希繼續吐槽:「所以為了吃的和你的,嗯,惡趣味,你就錯過了發現屍體的最佳時間,讓我這具屍體在冰冷的地上躺了32分鐘。」
阮言希攤手,「早飯。」
高凌塵問:「你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做什麼?」
阮言希向來護短,所以他眯了眯眼睛,馬上回擊道:「嗯,我明白你的感受,就像我沒法理解你十歲的時候的愛好是收集洋娃娃一樣。」
阮言希同樣也是第一次看到木十被帶走的畫面,他垂眼輕聲道:「警察懷疑她殺了人。」
蔣齊回答他:「她現在在警局。」
蔣齊帶著他走到警車旁,拉開車門,「恐怕就算是不願意你現在也得去局裡協助調查。」
阮言希馬上閉上了嘴,他死死咬著下嘴唇看著物證袋裡面的東西,他怎麼會不認識呢,那是他們在逛街時在路邊攤上他給木十買的,一個蝴蝶結夾子,木十不用時就放在口袋裡。
一個小時后,阮言希又回到了警局,走到樓梯口,他看到了靠在牆壁上抽煙的高凌塵,他吸了吸鼻子,走了過去,「怎麼樣?審訊好了?」
阮言希知道高凌塵抓不到自己的任何問題,便開口道:「所以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嗎?」
蔣齊聽了在一邊隨口說了一句:「如果她都能殺人了,我覺得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鄭真還活著的概率幾乎微乎其微,為了更好地陷害木十,這個人肯定不會活在這個世上被警察找到。
「是啊,回家之後又去商場買了一些東西,手機放家裡了沒帶。」阮言希把一個袋子在高凌塵面前晃了晃,「這些是拿來給木十的。」
高凌塵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感情上接受不了,但是……」
阮言希:「上次買過了。」
阮言希靠在牆壁上,腿微微往前伸,看著前方開口道:「你現在壓力很大吧。」
木十垂下眼,不緊不慢地回答他:「我沒有開槍。」
對她來說,這就足夠了。
「木十和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你單獨來找我,那就意味著她出事了。」
高凌塵獨自一人走到樓梯口,站在窗口看著外面車流不息的馬路和人行道上光禿禿的樹木,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他的手放在一支煙上,抽出一半時,他的手停了下來,嘆了口氣,他又把那支煙按了回去。
秦翼晃了晃手機,「我已經順便匿名舉報了。」
高凌塵問:「那個人是誰?」
韓義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一天我回到家就收到一個快遞,裏面是一部手機、一張手機卡還有好幾張照片,都是我和毒販接頭的照片,裏面還有一張紙條,讓我按照他說的做,先把手機卡插到手機里。」韓義德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露出一絲苦笑,「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我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做有什麼目的,所以我還是照做了,開機后很快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阮言希身體前傾看著屏幕,大腦快速地運轉著,很快,他說出了兩個字:「毒品。」
阮言希往前走去,緩緩道:「我們回家。」

「木十,是你先打他的嗎?」
「隊長!韓警官中槍了!」

木十面無表情地打斷他:「你不是屍體嗎?難道還沒死透嗎?」
「我要出去了。」
木十小幅度地搖頭,「不認識。」
阮言希一直注意著韓義德表情的變化,他繼續說下去:「你的家人是今天去國外的飛機吧,現在我的朋友就在你家樓下,他們現在沒有事,可不代表之後也沒有事。」阮言希把椅子放回到牆壁邊上,然後轉身看向他,「韓義德,你的選擇是什麼?為了自己放棄家人還是自首?都看你自己的決定了。」
那警察搖頭,「沒有,我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高凌塵:「為什麼?」
十分鐘后。
他抬起手摸著自己受傷的位置,心臟怦怦地跳動著,預示著自己並沒有死,開槍的那一刻,他終究沒有勇氣對準自己的心臟,槍口下移,對準了並不致命的位置。
高凌塵問:「是那個割傷你的人嗎?」
木十點點頭,「是的。」
韓義德指著門口道:「我剛才聽到開門聲音了。」
高凌塵:「那部手機呢?」
阮言希聳了聳肩,「我知道,而現在我的助理居然在裏面被當作一個嫌疑人。」
韓義德抱歉地搖搖頭,而那位警察對醫生道:「醫生,不好意思,他沒什麼事,剛才你來的路上有沒有看到有人在走廊里?」
「那當然。」在這方面秦翼非常有自信。
蔣齊走後,高凌塵回頭對阮言希道:「阮言希,木十要見你。」
自己的戒指怎麼會在他的手裡?是自己昏迷時被他偷走的還是自己不小心遺留在犯罪現場的?
看著垃圾桶里的麵條,阮言希突然想到木十昨天連面都沒有吃到,他撇撇嘴,心裏覺得十分不爽。
結果過了半個多小時卻仍舊不見他出來,宋啟亮透過玻璃往裡面看去,卻沒有看到阮言希,他趕緊拉開店門沖了進去,在飯店裡轉了一圈,哪裡還有阮言希的身影!
阮言希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監控呢?」
阮言希接過手機放在口袋裡,「好的。」
J.L.正是久臨的縮寫,木久臨。
可現在,他又該怎麼辦?
「嘖嘖。」阮言希慢慢搖著頭,「恐怕不是吧,當那些毒販們想盡辦法要拉攏你的時候,你享受到了吧,金錢、權力,你高高在上,這些誘惑你沒有抵擋住。」
阮言希:「……」
高凌塵抿了抿嘴巴,表情嚴肅地開口:「木十,我再問你一次,王遠龍是你殺的嗎?」
邢靜瞭然地點頭,「那我們先去商場看看吧,邊看邊決定。」
「審訊室早上的監控沒開。」蔣齊順口回答了他,轉念一想,立刻瞪大眼睛憤怒地對阮言希吼道:「怎麼?現在韓警官人都在搶救室了,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呢!木十開了槍,這已經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面對阮言希的說辭,高凌塵一句話沒有說,只是收起物證袋,轉身安排隊員繼續勘察現場。
蔣齊等醫生檢查完韓義德的情況,在門口攔住他,「不好意思,醫生,裏面的病人現在是什麼情況?」
「平時就是你在欺負小阮吧。」
「院長,沒什麼大事,就是木十先打了丁雷一下,兩個孩子就打起來了。」
「韓警官現在情況怎麼樣?還在搶救室?好,有任何消息你馬上打電話給我!」蔣齊掛了電話,依舊是滿臉的焦急,一扭頭就看到了靠在牆壁上的阮言希。
阮言希攤手,「這就是兇手希望的。」
在茶几和沙發中間的空檔處躺著一個人,閉著眼睛,四肢隨意擺著,像是睡著了,而這個人正是阮言希,而沙發和地上還有些詭異的液體。
「隊長,鄭真好像是被勒死的。」蔣齊把覆蓋在屍體上的垃圾小心地取走,就發現了鄭真脖子上明顯的勒痕,他馬上把這個發現報告隊長,而他的聲音也打斷了僵持中的兩人。
阮言希從秦翼的家裡出來,打的直接去了警局,此時高凌塵還在尋找阮言希,所以看到他出現在警局時,一時有些意外。
雙眼對視,他在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喝點熱水吧。」他把杯子放在木十面前的桌子上。
蔣齊道:「我知道了,隊長。」
木十還是覺得莫名,「我腿沒受傷。」
高凌塵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阮言希,你是通過什麼方式知道這男人的身份的?」
阮言希:「糖和玫瑰花。」
阮言希抬頭與他對視,「這當然不可能,有人在陷害她,所以我要找到陷害他的人,全市的所有監控你都能看得到嗎?」
三人上了車,秦磊和邢靜坐在後面,而阮言希坐在後座。
高凌塵拿著一個杯子走進審訊室,裏面的姑娘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靜,聽到他進來的動靜,她抬起頭看著他。
木十最後沒有再辯解,被逼著寫了檢查,回家后老師打電話到家裡,電話被哥哥接到了。之後第二天哥哥沒上學,就帶著木十去了學校,站在教室門口握著木十的手大聲對老師說:「我妹妹不會偷東西,在家裡好吃的東西她都是最後才吃的,永遠都是讓別人先吃。你們說她偷東西,又沒有證據,憑什麼這麼污衊她,她是我的寶貝最親愛的妹妹,她無論要什麼我都會給她,我不會讓她受任何欺負的!偷東西的事情你們一定要查清楚!」
面對木十的質疑,阮言希咬牙切齒地回答:「背!得!動!」
大約半個多小時后,計程車停在了一條小巷裡,阮言希下了車慢慢往裡走,這是一個老式小巷,地處偏僻,看上去十分冷清,一路走過去都看不到什麼人。
「那就好。」阮言希心想:如果他死了那就死無對證了,當然在這種情況下,這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韓義德緊張地看向窗外,盯著對面的大樓。
高凌塵攔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激動,而後指著自己對阮言希道:「阮言希,我是警察,我能相信的只有證據。」
木十眨了眨眼睛,「你這是幹什麼?」
木十早上再度被帶到審訊室里,她坐在椅子上,腦子裡也在思考,此時的她還不知道鄭真已經死了,可她知道鄭真還活著的幾率微乎其微。
「她的朋友。」男人向他身後看了一眼,發現只有阮言希一個人來,皺了下眉,「木十是不是出事了?」
木十抬眼,雙眼定定地看著他,她一字一字地道:「阮言希,別相信任何人。」

「隊長,那我先去了。」蔣齊一聽到這個,說完這句話馬上就往外走。

高凌塵看了阮言希一眼,然後轉身看了過去,阮言希也湊過去看屍體脖子上的痕迹,然後做出了推斷,「看來是被這麼粗的繩子勒死的。」說著他用手比劃了一下。
阮言希回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韓義德,他睜開眼,眼裡是無法掩飾的緊張和恐懼。
韓義德冷呵一聲:「這怎麼可能?」
阮言希看向他,挑了下眉,「是嗎,就像你的錢包現在在我手裡你一點都不知道一樣,你察覺到任何痕迹了嗎?」
蔣齊說完就往監控室方向走去,他一走,阮言希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到了病房門口,男警察自然認識阮言希,知道他是刑偵隊的顧問,那警察不敢攔著他,於是阮言希就開了門直接走進了病房。
「呵。」阮言希看著高凌塵的表情,冷笑了一聲,像是在忍著怒氣,「她不是跟你去吃飯嗎?怎麼現在倒進了警察局了?」
高凌塵聞聲抬頭就看到向自己走來的蔣齊和阮言希。
高凌塵回答:「不用,你還是守在那裡,如果韓警官醒過來馬上通知我們。」
這時阮言希又走進了一家飯店,宋啟亮一看時間確實已經到了飯點了,他拿出麵包一邊啃一邊等著阮言希出來。
秦磊:「不然你就買糖和玫瑰花好了。」
高凌塵指著不遠處地上的血跡,冷聲質問道:「韓警官現在還在搶救室里搶救,生命垂危。木十,你老實回答我,是你殺的人嗎?」
臉上傳來的冰冷的觸感,她閉上眼睛,而後馬上又睜開,這時候她才發現剛才竟一直都沒有呼吸后,她慢慢吐出一口氣,再度離開桌子時,她的表情已經從震驚變為了麻木。
五分鐘后。
蔣齊:「那現在怎麼辦?他萬一做出什麼事情怎麼辦?」
木十:「哦,大阮,我沒有欺負過小阮。」
「這隻是一種可能性而已。」阮言希低著頭用腳踢了踢牆壁,之後又抬頭對高凌塵道:「我現在可以見木十了嗎?」
「你說什麼?」木十的喜好讓秦磊頗感意外,「看上去這麼呆的木十居然會喜歡這麼甜蜜的東西?真是沒法想象。」
電話接通後秦翼略顯疲憊的的聲音就從手機里傳出,「阮言希,我找到那個戴帽子的男人了,他叫鄭真,他的地址還有他最後被攝像頭拍到的地方我都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
韓義德抬起頭,「就叫木十,給我的感覺就好像……」
「你要走了?」
木十低著看著照片上的男人,搖頭道:「不認識,也沒見過。」
而此時的高凌塵根本沒有時間沒有心情去回答甚至是看一眼阮言希,所以他什麼都沒說,繼續往裡趕。
這次蔣齊扭過頭,回答了他:「她朝我們一名警察開了槍!」臉上帶著不可抑制的憤怒。
等到額頭上的觸感消失,木十抬起頭看著離她並不遠的阮言希的臉,她的眼神裡帶著疑惑。
客廳沙發的茶几上放著一個長方形的板子,阮言希脫了鞋子連拖鞋都沒穿,提著蛋糕就直接走了過去。
蔣齊對醫生笑著點點頭,「謝謝你醫生。」
從廚房裡走出來,沒有穿拖鞋的雙腳已經發冷,他走到玄關處,把腳伸進拖鞋裡,穿上右腳,接著穿上左腳。
女人果然不能太寵!阮言希心裏這樣想著。
邢靜:「你知道木十的尺碼嗎?不然買衣服好了。」
木十一直記得那一幕,院長身體半蹲著,摸著她的腦袋,笑著對她說:「木十,我相信你,你不會去打人的。」
木十向後避開,人直接倒在了沙發上,他的右手撐在沙發上,整個人在木十的上方,輕輕壓著她,他低下頭,把臉埋在她的頸部,張開嘴……
秦翼想了想,「你的意思是這三個人其實都有關係,可如果他們兩個是販毒的,那他們兩個和韓義德不就是對立的關係嗎?」
阮言希語速極快地問:「那他又是怎麼稱呼木十的?」
「木久臨。」高凌塵當然知道。
邢靜見秦磊不反駁,挑眉看著他,「嘖,他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韓義德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心裏想著只要明天做了口供,一切就都結束了。
「所以你復活了嗎?」
聽到阮言希這樣說,秦https://read•99csw•com翼馬上就猜到了,「警察懷疑木十殺了這個男人?」
「你背不動?」
他斜眼看著她,面露不屑,「我是他的哥哥。」
「快來人!韓警官中槍了!」
韓義德緊緊抿著嘴巴,握緊了拳頭漲紅了臉。
一路上,阮言希都在想每年那個秘密而又血腥的禮物,他內心隱隱的不安在看到門口的警車時終於得到了證實。
秦翼邊走進去邊對阮言希道:「這個房間之前只有木十一個人知道,現在你也知道了,進來吧。」
阮言希回過頭繼續往外走,「韓義德沒死,你覺得那個人會放任他活著不管嗎?」
「是木十開的槍,現在他還在醫院搶救,生命垂危。」
看著身邊警察投向她的憤怒目光,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嘴角溢出一聲苦笑。
秦磊挑了挑眉,而後伸頭往裡面看,「所以,木十呢?不在嗎?」
阮言希點頭,「我要知道他們這幾天的所有動向。」
韓義德一個翻身摔在地上,他咬著牙捂著因為這個動作而發疼的傷口,慢慢爬起來用床作為掩體看向窗戶,一扇窗戶的窗帘沒有拉上,從窗口看去,對面大樓的窗口就像是一個個的黑洞,掩蓋著一切的事物。就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猛獸,伺機而動,獵捕已經鎖定的獵物,而這個獵物就是自己。
高凌塵沉聲道:「在死亡時間和兇器方面已經確認沒有任何的疑點,王遠龍就是在8點-8點30之間並這把刀沾有木十血跡的刀殺死的。」一字一句都在陳述一個事實:木十殺了人。
離警局還有十分鐘路程的時候,手機響了,高凌塵接起電話:「喂。」
阮言希解釋道:「因為你的語氣明顯比平時更沖了而且還帶著有什麼私密的事情被人撞破時的尷尬,當然,首先祝賀你們複合,另外我找的是邢靜。」
木十:「我在那裡等了5分鐘,沒有看到任何人,所以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也許被騙了,然後我就走了。」
門被打開,阮言希看了韓義德最後一眼,往門口走去。
醫院給韓義德做了一下傷口的檢查后就關上門走了,出去的警察還沒有回來,病房再度安靜下來,韓義德此時也不敢放鬆警惕,慢慢把身體支起來,靠在後面的牆壁上,生怕剛才到門口的那個人又折回來。
木十平靜地道:「嗯,怎麼了?」
等做了筆錄之後,阮言希就獨自回了家,這時,家裡的警察已經走光了,只留下空空的一棟房子,阮言希打開門,門口還放著他剛買的栗子蛋糕。
就在這時,一個紅點出現在他的被子上,慢慢上移,那是狙擊槍瞄準的紅點!
這時,手機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掏出手機,一看屏幕,正是秦翼打來的。
高凌塵被最後一句話驚到了,「動物的屍體?」
木十搖頭,「沒有,不是我。」
這時邢靜也趕到了現場,帶上手套就開始了初步的驗屍,過了沒多久,她站起來脫下手套去高凌塵道:「高隊,死者確實是被人勒死的,已經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她瞥向阮言希,吞吞吐吐地開口道:「而且和王遠龍的死亡時間差不多,他應該是在8點半-9點半之間被殺害的。」
阮言希點點頭,沒有再抗議。
貓用鼻子嗅了嗅,就要叼走那條魚,木十卻把手往回一縮,然後把手移到右邊,貓的視線也往右邊看去,木十又放到左邊,貓的視線也跟著看了過去,反反覆復逗了幾次,貓有些不耐煩了,伸出爪子似乎想威脅一下木十。
這時,阮言希準備把木十放下來了。
燒開了水,他把麵條扔進鍋子里,同時在旁邊起了油鍋,敲碎蛋放了進去,雞蛋一入油鍋,滋滋作響,面煮熟了,他把荷包蛋放在上面,走出廚房放到了餐桌上。
無視自己男友有些神經質的笑,邢靜問:「不過這樣偷偷準備禮物也不錯啊,所以你想好給木十買什麼禮物了嗎?」
「木久臨被人掉包了,他並沒有死?這太誇張了。」高凌塵不知道現在該是什麼表情了。
第二次是在小學的時候。
韓義德一下子反駁道:「我是緝毒警察。」
但他的話傳入韓義德的耳朵里,卻起了不小的波瀾,韓義德之前答應這麼做就是因為那個人用家人的性命威脅著他,可現在,昨天晚上那個人卻要取自己的命,那自己的家人……

韓義德看到阮言希手裡拿著的戒指滿臉的震驚,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有一圈明顯的比周圍皮膚淺的痕迹,他的臉上是無法掩飾的驚慌。
一室安靜。
阮言希聳了聳肩,「她沒有明說,但是我看得出來肯定是她的親人寄給她的,而根據時間,唯一符合的只有她的父親,對了,你應該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吧?」
阮言希點點頭,起身往外走。
阮言希失笑,「我為什麼要把這種理性的分析放在證明木十是兇手上?你們要證據,我會給你們,但我只會給你們木十不是兇手的證據。」
但是木十卻能聽到他這個動作所表達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阮言希又走進了一家超市,之後買了一瓶水就又走了出來。
高凌塵冷聲道:「你可以協助調查這個案子,前提是你不能干擾我們辦案。」
「回去了,他說他過了一會兒再過來。」
這事有些奇怪,他趕緊問:「那查過醫院里的監控了嗎?」
阮言希抬起頭,身體前後輕微地搖晃起來,「沒錯,在木十三歲不到的時候,木久臨殺死了自己妻子,也就是木十的母親,之後警察在他家裡找到了八具女性的屍體,那個案子當時轟動一時,因為誰也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那麼斯文的老師竟然會是一個這麼慘無人道的兇手。」
木十,我相信你。
高凌塵也絲毫不退讓,「阮言希,你不能因為個人的情感就否定事實否定證據。」
蔣齊看到高凌塵開門走出來便迎了上去,看到高凌塵的表情,開口道:「隊長,怎麼樣,她不肯認罪?」
韓義德心裏在想著對策,因為他的確不確定這枚戒指是不是他遺落在那裡的,如果是他該怎麼解釋。
「木十呢?」阮言希一看到高凌塵就直截了當地開口。
醫生回答道:「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這就是你要破解的了。」阮言希一動不動,嘴上卻一連串地往外蹦字,「木十,你知道嗎?我在這裏躺了半個小時,你買菜所花費的時間一直控制在44分鐘到47分鐘之間,所以按照往常的話,9點07分的時候你就應該回來了,但是現在已經9點39分了。」
韓義德背靠在牆壁上,坐在床上,面色有些蒼白,看上去比之前更蒼老了些,不知是因為中了槍傷還是因為昨夜受了驚嚇。
「我知道。」阮言希說著站了起來,他快步走到木十身前,伸手抱住她,接著他彎腰把頭靠在木十的耳側,輕聲開口道:「木十,生日快樂。」
勘察完鄭真被害的現場,高凌塵留下幾人繼續尋找周圍的線索,便帶著隊員回局裡。
阮言希抿了抿嘴,目光卻冷了下來,「蔣齊,我非常不喜歡你剛才說的話,請不要懷疑一個給你們之前破案帶來幫助的人!」
木十如實道:「我去買了拼圖和蛋糕,然後就回了阮言希的小洋房,一個小時后就你們帶到了警局。」
「阮言希,你不背我到家裡嗎?」
蔣齊回答他:「我們在現場找到了她的鞋印和指紋,而且連兇器上都有,監控也顯示她出現在兇案現場。」
「背你啊。」
門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頭髮凌亂,皮膚很白但是下巴卻有些鬍渣,身上還披著一條被子,他看到阮言希打量了一下他的臉,隨即開口道:「你就是阮言希吧。」
高凌塵叮囑蔣齊:「記得派個警員跟著阮言希,別讓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兩名警察合力小心地把鄭真的屍體從垃圾桶里抬出來放在擔架上,高凌塵蹲下來查看鄭真的手指,果然在右手手指甲里發現了污垢。
高凌塵擰著眉頭,「所以你沒見過那個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高凌塵抿了抿嘴唇,之前的兩個死者他心裏還是可以接受木十是無辜的,他還是更傾向於相信木十,可現在,「你說韓警官自己開槍自殺嗎?為什麼?為了陷害你嗎?」
這時聽到鈴聲的醫院趕了過來,開了燈就上前檢查韓義德的情況,「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阮言希不知道警察找到鄭真后給木十帶來的是解脫嫌疑還是更大的陷害,但是現在通知高凌塵是最明智的選擇,因為他現在不能單獨去那裡,否則他自己都可能被人一同陷害,那無疑就將他和木十推向了更加糟糕的處境,所以越到這種時候他自己得先保持冷靜,做出最理智的判斷。
走在他旁邊的邢靜一聽他說的話,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小聲呵斥:「說什麼呢你。」
阮言希坐在沙發上,隨手拿來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兩個人的名字。鄭真用刀割傷木十,是為了陷害木十殺了王遠龍,那麼王遠龍是誰殺死的,是鄭真還是那個在之後勒死鄭真的人。
阮言希點點頭。
木十也停了下來,低頭看著那隻貓,四隻眼睛對視片刻后,那隻貓又開始動了起來,只是這次它往木十這裏靠近,走路的姿勢依舊優雅,沒一會兒就到了木十腳邊,然後抬頭睜著大眼看著她——手上的菜。
沒有人回答她,軟言希低著頭,頭髮擋住了他的臉,看不出他是不是閉著眼。
木十收回手機看了一眼在角落裡大口吃魚的貓,然後拿起菜繼續往小洋房走。
高凌塵嘆了口氣,開口問:「你覺得他為什麼要割傷你?」
木十語氣淡淡的,「嗯,是啊,你相信嗎?」
「這是我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了。」阮言希這樣說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
蔣齊搖搖頭,「沒有查到,因為那裡比較偏僻,所以只有一個攝像頭,其他的路口是沒有的,王遠龍可能是從其他地方走到那條路上的。」
開門走進家裡,房子里空無一人,他沒開燈,藉著外面一點的光亮走到廚房,打開冰箱,裏面只剩下了麵條和十幾個雞蛋,他拿出麵條和兩個雞蛋,轉身關上了冰箱。
心裏萬分慌亂,但是當他抬起頭時,表情稍微恢復了平靜,他強裝鎮定地開口問:「我的戒指怎麼在你的手裡?」
宋啟亮冷汗都出來了,他馬上掏出手機給蔣齊打去電話:「蔣哥,我把阮言希跟丟了!」
蔣齊坐在重症監護室門口,聽到腳步聲后,抬頭看到走過來的阮言希很是意外,「你來這裏這裏幹什麼?」
木十:「因為他約我了。」
韓義德睜開眼睛,耳朵靜靜地聽著,想要確定那個人是路過還是什麼。
蔣齊無語地笑了下,根本不認同阮言希的邏輯,「智商高和留不留痕迹可沒有關係。」
木十想了想,覺得它好像是在問她要吃的,於是從袋子里拿出一條小魚,然後蹲下來放在貓的前方。
果然是來問這個的,韓義德知道這是他終究沒有辦法躲避的事情,做了個深呼吸,他隨後鎮定地開口:「是她搶了我的槍,然後向我開槍的,難得她沒有認罪嗎?」
蔣齊掛了電話急匆匆地去和高凌塵彙報:「隊長,我讓宋啟亮跟著阮言希,結果他進了一家飯店就不見了,估計是從後門走了,現在找不到他人了。」
「怎麼會。」阮言希隨口回了一句。
秦磊明顯不相信,轉身就抱住邢靜,然後手上下移動,「我抱了還是不知道啊,不然你現在抱一下然後告訴我。」
木十一直記得那一幕,自己的哥哥站在自己身前,大聲地向全班說著一句話:我相信我的妹妹。
木十曾經以為對於別人的懷疑她早就已經習慣,但是今天她才知道自己還是沒有辦法承受。
「我又沒這麼說。」蔣齊說著別過臉去,然後馬上又轉頭看向他,「你還沒回答我呢。」
秦翼搖頭,把所有的監控畫面一個個放給阮言希看,「每次都不一樣,但巧合的是都是在這兩個人屍體被發現的犯罪現場附近,而且都是相當偏僻的地方,我研究過那些地方,是一些隱秘的賭場、小店和棋牌室,我覺得他們似乎在暗地裡做些什麼非法交易。」
高凌塵掛了電話,對正從審訊室走出來的阮言希道:「韓警官已經脫離危險了。」
阮言希身體向後靠在後面的牆壁上,「做和你一樣的事情。」
木十:「……」
之後秦磊和邢靜也買了一份送給木十的禮物,又買了一些菜和飲料,三人便開車回了小洋房。
阮言希堅持道:「那我希望你們連懷疑都不要有。」
高凌塵冷著聲道:「是你拿著刀襲擊王遠龍的時候,他反抗了,你的手指也因此被割傷,之後你殺死了他,我說的對嗎?」
秦翼看到咖啡一下子捏住鼻子,「哦!天!別再讓我喝咖啡了,我現在聞到咖啡的味道,就是看到咖啡這兩個字我都覺得噁心了,天知道我這幾天喝了多少罐咖啡了。」

高凌塵的話對阮言希毫無影響,「那你們找到那個划傷木十的男人了嗎?」
開門的聲音傳入韓義德的耳朵里,他瞪大著眼睛扭頭看著門口的方向,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驚恐地等著拐角處即將出現的人。
茶几旁邊的地上放著一個蛋糕,阮言希拿起來放在茶几上打開一看,是他最喜歡的巧克力口味的蛋糕。
木十的頭靠在他的背上,點了下頭,她想:小的時候有院長保護著她,長大一些,她的哥哥疼愛著她,現在她有了阮言希,即使不知道之後還會發生什麼,她都覺得不會畏懼了。
高凌塵又拿出了兩張照片,畫面上出現的正是木十,「監控拍到你在8點15分的時候出現在這條小路的路口,在8點24分時候,你離開了那裡,你在那裡read•99csw•com的時候看到他了嗎?」
「就是說可能原本鄭真就是要殺王遠龍的,而韓義德本來就準備要殺了鄭真。」秦翼邊說邊皺起了眉頭,「那我還是不理解他們為什麼要陷害木十啊?」
「沒有。」
似乎被木十的聲音嚇到了,阮言希的聲音都是顫抖著,「我,會乖乖的,不,不要打我。」滿臉受驚害怕的樣子。
「哦哦。」男警察聽了連聲答應就要走,蔣齊想想還是不放心他,又把他叫了回來,「算了,你留在這裏看著,我去監控室。」
「然後你就相信了他的話?」高凌塵覺得不合理,因為他實在不相信木十是警惕心那麼弱的人。
韓義德想也沒想馬上按下了呼救按鈕,然後他聽到了急促離開的腳步聲。
「明天是你的生日,難道不應該和最親近的人過嗎?」語氣不滿。
阮言希把書放回到書架上,走到窗前從窗戶向外看著在他家外面徘徊的一名警察,他勾起嘴角輕笑了一聲,五分鐘后他開門走了出去。
蔣齊一拳打向牆壁,像是在發泄自己的所有情緒,「我當然情緒不好,韓警官是除了隊長之外我在警局最敬佩的人!」
「可以。」秦翼低頭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畫面上時間顯示為7點30,錄像開始播放,到7點36分的時候,木十齣現在畫面里,臉正對著攝像頭,7點38分的時候一個和木十所描述一樣的男人出現在畫面上,他背對著攝像頭從木十的旁邊擦過,之後木十停下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很快就走進了旁邊的小路上,自始至終沒有讓攝像頭拍到他的正面。
蔣齊聲音猛地抬高,「什麼?不是讓你跟緊點了嘛!」
「謝謝。」
蔣齊連連點頭,「我知道的。」
阮言希聽完馬上露出吃驚的表情,「當然沒有,而且她和你說的情況恰恰相反啊,她說是你抓住了她的手然後自己開槍的。」
剛從審訊室出來的高凌塵面色同樣不好,他揉了揉眉心,心裏煩躁的很,自己認識的人此刻竟然變成了凶殺案的最大嫌疑人,縱然自己不願意相信,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木十。
「真是夠巧的啊。」高凌塵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
高凌塵覺得詫異,「可他應該在二十二年前就已經死了啊。」
韓義德閉了下眼睛,長長呼出一口氣,此時竟還有些驚魂未定,「沒有,我沒事。」韓義德忍著傷口的疼痛躺回床上,相比與自己的傷口,此時他更關心的是鋼材在外面的那個人,「怎麼樣,找到人了嗎?」
阮言希微微揚起下巴,眼神是堅定的,「當然,我永遠相信她,因為我相信我自己,那你呢?」
木十抬起頭,「下雪了。」
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身體直直向後倒去,在倒下去的那刻,他鬆開了自己的手,他的雙眼瞪大著,眼裡有不甘有痛苦,或許還有一絲解脫,終於慢慢失去焦距。
阮言希打的回了家,一開門他脫下鞋子把門關上,又一次拖鞋沒穿就快步走了進去,他走到二樓的書架前,然後準確地走到他想要找的書的位置,伸手拿出了一本書—《別相信任何人》
「不要狡辯,小阮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因為你!」他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向木十的脖子伸出手,就在碰到她的脖子后,原本兇惡的表情馬上變得輕佻起來,他勾起嘴角,眼裡帶著笑,撫摸木十的動作變得溫柔起來。
「……」木十突然無話可說,但是因為好奇心,木十還是順著他的話道:「你叫什麼名字?」
秦磊氣喘吁吁地走進一個房間,兩手叉著腰走到窗口對背對著他的阮言希道:「誒喲媽呀,累死我了,我可是好久都沒這麼跑過了。」
「你現在不用急著辯解。」阮言希把玩著手上的戒指,「韓警官,我聽外面的警察說,昨天半夜裡的時候,有人從外面打開了病房的門,沒錯吧?」
阮言希繼續在秦磊傷口上撒鹽,「所以邢靜,我覺得以後你嫁到他們家之後,你可以讓你的婆婆給你看一下他小時候的相冊,我相信你絕對可以看到一個縮小版而且是女版的秦磊。」
蔣齊站在病房門口,皺著眉頭,開口問:「你說韓警官昨天半夜裡的時候聽到有開門的聲音?」
阮言希走回來重新坐到椅子上,看著韓義德淡淡開口道:「韓警官,局裡的人知道你參与了販毒了嗎?」
他語速極快地道:「是啊,我當然不會像你這樣把今天原本的約會對象當作兇手抓起來。」
很快,阮言希停了笑,「如果木十真的殺了人,她不會留下任何痕迹讓你們這麼輕而易舉地找到她,我可以很確定地說,木十比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要聰明,智商都要高,你們覺得她會蠢到把現場處理得那麼糟糕嘛?」
「我可沒這麼說,那時候木久臨很快就被執行了死刑,但如果存在這個同夥的話,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不是嗎?」他挑了挑眉頭看向高凌塵。
高凌塵看到阮言希后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帶著他走到一個垃圾桶的邊上,在燈光的照明下,阮言希認出了被扔在垃圾桶裏面的男人,正是鄭真。
阮言希眨了下眼,看向蔣齊,語氣平緩地開口:「就是說現在木十被押到警局裡去了是吧?」
木十抬眼看著他,絲毫不迴避他的審視的目光,「不,我是走在路上的時候被割傷的,割傷我的人是一個男人,身高175左右,偏瘦,帶著藍色的帽子,身著黑色的大衣,牛仔褲和白色ZZ牌的運動鞋,不過我沒看見他的長相。」
木十坐在他旁邊,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秦磊:「……」
木十搖頭,「沒有看到,我到那裡的時候沒有看見任何人。」
「王遠龍的屍檢報告出來了。」高凌塵打開文件袋,把報告遞給阮言希,「腹部有兩處銳器刺入傷,失血過多造成死亡,傷口的形狀與現場發現的刀形成的傷口相符。」
男孩哭著道:「老師,她騙人,明明是她先打我的。」
木十面色平靜地道:「之前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為了陷害我。」
聽到木十並沒有赴約,阮言希皺了眉頭,「那她是怎麼和凶殺案扯上關係的?」
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和門被猛然撞開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木十鬆開手,冰冷的槍直直墜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響讓木十回過神,她低著頭看著躺在地上的人,鮮血從被擊中的傷口蔓延開來,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瞬間血紅一片。
「呵呵呵。」阮言希原本緊繃的臉在聽到蔣齊所說的之後一下子笑了出來。
其實審訊室里並不冷,高凌塵已經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他坐在木十對面的椅子上,等她喝完水后,翻開了手上的文件。
「哦~」阮言希拖了個長音,像是理清思路一般點了點頭,「看來鄭真是在刺傷木十后,把刀給了那個真正的兇手,兇手殺了王遠龍之後又在這裏勒死了鄭真。」
阮言希臉上帶著一些笑容,「韓警官你今年四十五了吧,當警察這麼多年卻沒有當上緝毒隊的隊長或者副隊長你覺得甘心嗎?」
阮言希聳聳肩,「沒有。」
阮言希這兩天是第二次走進審訊室,空氣里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阮言希瞥了一眼地上的血就筆直走向木十。
一邊的邢靜道:「而且還有免費的車接送你幹嘛不坐。」
阮言希又笑了起來,「呵呵,真是笑話。」
「……」
這時走過來的秦磊恰好聽到他們的對話,也大吃一驚,「啊!你說木十?這怎麼可能?你要是說阮言希殺了人我還相信些,她一小姑娘怎麼可能殺人呢?」
阮言希一聽是高凌塵打給木十的,下意識地就警覺起來,坐在木十旁邊,把腦袋湊過去聽。
阮言希卻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邊,看到被窗帘擋得嚴嚴實實的窗戶,隨口道:「大白天的為什麼拉著窗帘啊。」他說著把手拉著窗帘的一角然後一揮手,窗帘順著滑輪滑到了最底,窗外透進來的光線讓房間一下子亮了起來。
木十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神里是一絲無助和孤獨。
木十面無表情地抬頭看向高凌塵,「如果我說是他自己開的槍你會相信嗎?」
高凌塵從中取出一張照片,然後放在木十面前,「木十,認識這個男人嗎?」
秦翼走到桌子前,雙手在鍵盤上手指分飛快地敲擊著,然後一個屏幕上就出現了阮言希家的畫面,秦翼把時間往前調,調到了中午11點時的監控畫面就看到了警車的出現,不久后,木十被帶出小洋房押進了警車裡。
高凌塵搖頭,把調查的結果告訴他:「沒有,技術員已經找到了那段監控視頻,木十所說的那個時間段她的確是出現在那裡,也有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經過她的身邊,但是現在根本沒法證實這個男人用刀划傷了木十,攝像頭也沒有拍到這個男人的臉,難以確認他的身份。」
木十走到門口,打開門回頭對阮言希道:「嗯,我走了,如果無聊你可以找外面的小白貓玩,對了,記得帶魚。」
策劃這些的人是那個每年給木十寄動物屍體的父親還是另有其人,他是目的又是什麼,單純為了陷害折磨木十,或者是為了引出木十的哥哥……「木十的哥哥。」阮言希喃喃自語,他突然想到木十說昨天早上出現在那條小路上因為有一個小孩告訴她有人在那裡等她,阮言希知道木十的警惕性很強,這個孩子絕對是她瞎編來糊弄警察的,那麼她會單獨到那裡可能就是因為她的哥哥。
果然阮言希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接下去道:「韓警官,可這枚戒指我可是在鄭真被殺害的現場找到的。」
第二天還不到凌晨5點,正坐在房間里梳理案件的阮言希接到了同樣一夜未眠的秦翼打來的電話。
讓高凌塵覺得奇怪的是阮言希拒絕了,他沖高凌塵擺擺手,「不,等驗屍報告出來以後,我先回家了。」說完就雙手插在口袋裡走了出去。
阮言希繼續道:「如果你看到的證據都是被人捏造的呢?」
阮言希看了一眼繩子就往旁邊走了幾步,然後拿著手電筒往垃圾桶旁邊的地上照去,並蹲下來檢查著地面,「這裡有被拖行的痕迹。」他順著痕迹又往前走了好幾步,找到了屍體最開始的位置,他把手電筒一轉,照向了旁邊的垃圾桶,因為長時間沒有清洗,上面已經積了一層污垢,因此可以明顯地看到上面的幾條抓痕,「鄭真是在這個位置被人用繩子勒死的,期間他掙扎了,指甲在垃圾桶上留下了痕迹,所以他指甲里肯定有污垢。」

「我翻看過當時的資料,警察之所以花了一年的時間才抓到木久臨是因為他們木久臨一直都藏在警察一開始就搜查過的區域內,而有趣的是他一直都沒有被發現。」
在擺脫警察之後,阮言希走到小路上,一路上避開攝像頭,這周圍攝像頭的位置他一清二楚。之後他打了車前往木十留下的地址。
「喵~喵~」一隻白色的貓在木十前面慢慢走過,姿態優雅,長長的尾巴一晃一晃的,貓似乎發現了木十,停下來轉過頭朝她看了一眼。
木十縮了縮脖子然後伸出手放在『它』的頭上,順毛。
阮言希立馬做出了誇張的表情,恍然大悟道:「啊,原來這是韓警官你的戒指啊。」
阮言希淡淡道:「邢靜現在在你旁邊是吧?」
面對秦磊的無厘頭,邢靜直接往他後腦勺拍去,咬牙切齒地道:「信不信你再胡言亂語,下次見到我的時候你就是在解剖台上啊?」
車啟動后,邢靜回頭問阮言希,「木十平時最喜歡什麼?」
木十搖頭,淡淡地開口:「沒有,是他打我。」
高凌塵沒有回答他,算是默認了,「查到王遠龍是怎麼到那個小路上去的嗎?」
所有的警察都在工作,阮言希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一邊,看著忙碌的現場,許久,他退後一步,轉身慢慢往前走。
秦翼這下徹底理解了阮言希的意思,「就是說韓義德沒有去抓他們,反而為他們做了掩護,甚至可能加入了他們。」
蔣齊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還能怎麼處理,當然是先去監控室看看那時的監控了。」
他緊張地攢緊了拳頭,他想到之前那個人的計劃是自己在審訊室里中槍死亡,這樣那個人陷害木十的計劃就沒有人會知道了,如果那個人怕因為自己而暴露了他這個人的存在,那麼他肯定會在自己做口供被調查前殺死自己。
韓義德只是道:「我一直都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秦磊發現阮言希聽了他的話,臉色都變了,有些緊張起來,「喂,你不是真的在想是不是要這麼做吧?」
宋啟亮跟了快一個小時,阮言希就像是在逛街一樣,絲毫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宋啟亮心裏非常納悶,照理說自己的助理成了犯罪嫌疑人被關在警局,而阮言希卻沒突然有了之前的緊張,反而像個沒事人一樣,開始逛街購物了?
居然在地上都能睡著,木十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廚房裡走。
這聽起來就像是狡辯,高凌塵暗暗嘆了口氣,雙手抱胸看著阮言希道:「你現在還堅信木十沒有殺人。」這句話高凌塵用的是肯定句。
為了以防萬一警察在搜查中找到,所以木十在阮言希拖鞋裡放的紙條上寫著的是一條加密的信息,除非找到準確的那本書,不然除了木十誰也沒有辦法破解。
插曲過後,三人繼續討論給木十的禮物。
阮言希抬腳走了進去,拉開椅子,坐在了木十的對面,他張嘴便道:「木十,我的拖鞋壞了。」
看到他們,阮言希擰著眉頭,語氣不怎麼樣,「你們來這裏幹什麼?」
韓義德仔細回憶一下,「聽上去應該和我差不多的年紀,很低沉的聲音。」
然後兩人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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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十被噎了一下,緩過來后也平靜地問:「哦,怎麼死的?」
很快他就站在了56號的門口,沒有絲毫的遲疑,他走上前敲了敲門。
「老師,肯定是她偷的,剛才只有她一個人沒和我們一起玩。」
她聳了聳肩,語氣聽上去有些無奈,「因為我沒有想到我會因為去了那裡就和一起凶殺案扯上了關係。」
木十走到樓梯口往下看去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阮言希,從上面看下去有些怪異。
高凌塵邊關注著她的表情邊道:「這個男人叫王遠龍,他的屍體今天早上10點30分的時候在XX路後面的一條小路上被路人發現,之後報警,驗屍結果顯示他是8點-8點半之間被人殺害的,那個時間段你在哪裡?」
蔣齊不滿了,「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阮言希背著木十走出了警局,S市正下著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他在給我寫的那張紙條上最後的署名是J.L.,而且……」韓義德像是想到了些重要的信息,「有一點很奇怪的是,他的整個計劃就是為了陷害木十,但是他從不允許我直呼木十的名字,都讓我叫木小姐。」
醫生:「這應該沒有問題,但是不建議長時間的談話,因為現在病人還比較虛弱,怕會影響他的恢復。」
對於別人的關心,韓義德也不好冷著臉不說話,雖然韓義德覺得阮言希這種人根本就不會關心別人,他回答道:「還好,沒什麼大礙。」
阮言希皺了眉頭,把左腳從拖鞋裡伸出來,馬上蹲下身體,手伸進拖鞋裡摸了摸,然後拿出了一張疊成小塊的紙條。
長方形的板子用紙頭包裹著,阮言希拆開包裝紙就露出了它裏面的東西,是一幅大型拼圖,一共由1000片零片組成。
木十隻好把魚放在地上,貓看到魚在地上了,一下子就叼起魚跑掉了。
秦翼扭頭看他,覺得不可思議,「什麼?這怎麼可能?」
阮言希看著木十穿戴好,像個被遺棄的孩子,一臉不高興,「你知道的吧,我能找到你們去哪裡吃飯?」
蝴蝶結夾子很普遍,但這句話阮言希都說不出口,因為這個夾子上阮言希特意寫了一個M,那是他的字跡,無法否認。
秦磊無語過後,終於忍無可忍了,「沒新意?那你索性把你心臟挖出來擺在她面前那夠有新意了吧。」
蔣齊趕緊去掏自己的錢包,果然不見了,再一抬頭就看到在阮言希手上的錢包,他憤怒地用手指著他,「你!」
阮言希此時的緊張不亞於高凌塵,得不到回答,他自然不會罷休,「木十到底怎麼了?」他又問了一次。
還在糾結事情的阮言希不甘願地起身去開門,就看到急急往房間里沖的秦磊和他身後的邢靜,兩人的搓著手嘴裏還在念叨:「冷死了,冷死了。」
車快到小洋房的時候,阮言希睜開眼睛,他剛才根本就沒有睡著,即使已經一晚沒睡,他此刻竟然一點睡意都沒有。
做完這些,他走到靠門的椅子上坐下,他打開手裡的文件袋,抬頭看著木十,「木十,8點04分的時候,你開槍打傷了韓警官,為什麼要這麼做?」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
木十走後,阮言希又在沙發上悶坐了半個小時,腦子裡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下來,然後去樓上拿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木十回答:「等人。」
「韓義德之前是緝毒警察。」阮言希只是說了這麼一個信息。
「對了,我叫秦翼。」年輕的男人側身讓阮言希進了自己的家裡,然後伸手關上了大門。
阮言希撇開臉,沒有和他再爭論什麼,因為他不想激怒蔣齊。
高凌塵回頭看了一眼審訊室,沉默不語。
阮言希馬上道:「幫我找兩個人,能先調出7點30-7點45在A商場外面的監控錄像嗎?」
守夜的警察也覺得有些蹊蹺,於是道:「韓警官,我出去看看。」
接著,蔣齊又在這個垃圾桶里找到了和阮言希推斷的粗細差不多的一根繩子,「隊長,找到了,繩子在這裏。」
「怎麼樣,她說了什麼?」
秦翼看著阮言希道:「所以我們現在要揪出那個人,那怎麼辦?」
阮言希反問她:「難道你要和兇手過生日嗎?」
高凌塵聽出他語氣不好,此時倒也並沒有介意,「木十沒有和我出去吃飯,早上她打電話給我說她今天有事,不能出來了。」
「生日禮物。」阮言希站直了身體,末了,還補充了句,「不用謝。」
他抬起頭,閉上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原本撫摸著木十脖子的手移到上方,他用一根食指輕輕壓在木十的嘴唇上,身體前傾,將臉靠向木十,「不要管我是誰,現在我是你的。」
閉上眼睛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漸漸清晰起來。
「嗯,問得好,沒有,為什麼呢?」阮言希說著又一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一次他走向韓義德,壓低身體緊逼著他,「因為唯一知情的兩個人已經被你設計殺死了,你讓鄭真殺了王遠龍,而你接下來馬上又勒死了鄭真,你覺得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了是吧。」他輕笑,轉而道:「但是呢,警察已經突擊了幾個販毒據點,抓獲了一幫毒販子,你覺得這裏面可不可能有一個人恰好也知道你在給他們做掩護呢?」
蔣齊覺得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蔣齊撇撇嘴,避開了他的視線,「我們現在也只是懷疑而已。」
韓義德不點頭也不否認,他等著阮言希繼續說下去。
他突然停下來,轉身向大路走去,他攔下一輛計程車,坐上後座,他和司機說了小洋房的地址,然後向後靠去閉上了眼睛。
木十:「我能說的只有這些。」
韓義德嘆了口氣,身體終於癱軟下來,他閉上眼睛,無力而又無奈。
掛了電話,阮言希看著秦翼發來的資料,從頭看了一遍,得出的結論就是:兩個人無論從身份、家庭環境、工作到交際圈都完全不同,沒有一點的相似點和關聯,這應該就是完全兩個不會有交集的人,可現在這兩人卻聯繫在了一起,而且和木十聯繫在了一起,他們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體,而木十則變成了殺害他們的嫌疑人。
有很多警察沖了進來,幾雙手按住中年男人身上的傷口。
阮言希一進門先遞上了一杯咖啡。
秦翼的家裡看上去很普通,不算很乾凈但也不亂,阮言希跟著秦翼走進書房,就看著秦翼走到書架前,拿走了上面的一本書,然後把一塊木板向上推開,露出了輸入密碼的裝置,他按了四個數字,之後推開了書架,就露出了隱藏著的一個房間。
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是阮言希發來的,先是一個憤怒的表情,然後是六個字加上一串感嘆號,「怎麼還不回來!!!」
蔣齊雙手抱胸看著他,「你會不會有事我現在不知道,但是木十現在恐怕不會好,她涉嫌一樁謀殺案。」
木十就這樣站在原地,讓阮言希一一幫她穿戴好,不一會兒整個人又裹成了一個粽子。
阮言希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以一種非常隨意的姿勢看向韓義德,「那就好,據說韓警官身上的槍傷是我助理木十開的槍啊,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求證一下這件事。」
阮言希聳聳肩,「我想韓警官已經做好做口供的準備了。」
半個小時后,阮言希家的門鈴響了。
阮言希面色平靜,「通過一個朋友,我跟他描述了一下這個男人的模樣,他碰巧昨天在這附近看到過這個男人,所以他幫我查了一下就查到了他的名字,叫鄭真。」
蔣齊聽了狐疑地看著他,阮言希卻不以為然,繞過蔣齊繼續往外走。
高凌塵馬上問:「知道是誰寄給她的嗎?」
阮言希居然這麼早就起床了,木十有些意外。
聽完,阮言希插嘴道:「聲音有什麼特點,能判斷出年齡嗎?」
「你要放著一個多重人格分裂的人單獨在家嗎?」
最後他還是聽了邢靜的建議親手做了一個小蛋糕給木十,阮言希做了木十最喜歡的栗子口味的蛋糕。
阮言希問:「每次的地方一樣嗎?」
木十一向認為阮言希躺在地上是很正常的,因為他懶,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是嘴上她還是配合地問了聲:「哦,阮言希,你怎麼了?」雖然語氣明顯有些敷衍。
阮言希縮回手插在口袋裡,向後退了幾步,「昨天晚上有人想要殺你對吧?那個在你幕後的人,計劃了這一切的人,他現在想要殺你滅口了,那你的家人呢,你最開始答應做這件事不就是為了保全你的家人嗎,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可能會再度讓你的家人處在危險中。」說到後來他的聲音並不高,低緩而又平穩。
高凌塵問他:「你到那裡去告訴過阮言希嗎?」
木十儘可能忽略要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觸摸,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開口道:「你又是誰?」
木十抿了抿嘴,「謝謝。」
阮言希:「如果按照計劃的話現在韓義德應該已經中彈身亡了,可他現在卻被救活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留下了唯一的活口,這就是突破口。」阮言希突然話題一轉,「對了,那幾個地方……」
是夜,韓義德躺在病床上,睜著眼,毫無睡意。
木十目光微閃,下一秒便介面道:「是嗎?怎麼壞了?」

「可是我們在這把刀上發現了你的指紋和你的DNA,你的血在上面。」他的視線瞥向木十的左手,上面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痕,「木十,你左手手指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茲茲。」木十的手機來了條簡訊。
「可以。」在這個問題,他是絕對不會這種底線的,「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木十?」
阮言希慢慢直起身,「這個案子我之前想得太複雜了,因為我把木十放進了這個案子里,現在把木十抽開,我做了一個假設,首先鄭真殺了王遠龍,而後韓義德又殺了鄭真,最後韓義德開槍自殺,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鄭真和韓義德用了點手段陷害木十。」
阮言希聲音依舊不高,「我知道你現在情緒不好。」
高凌塵帶著木十再一次走進審訊室,他並沒有安排木十去其他的審訊室,依舊還是原來的那間,地上還留著受槍傷的韓警官的血,木十繞過血跡坐在椅子上,高凌塵開打了她右手的手銬,而後銬在了椅子上。
阮言希抿了抿嘴,「你明天為什麼要和他出去吃飯?」
一個慈祥的聲音從木十身後傳來,「怎麼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阮言希開門走進審訊室的時候,木十正閉著眼睛,她沒有睡著,聽到動靜就睜開眼,朝門口的方向看去。
自己沒死,就意味著沒有完成那個人的要求,他的心裏有些驚慌,可他轉念一想,即使這樣,按照現在的情況,只要自己咬死說是木十搶走了自己的槍,而後對自己開槍,這個案子就不會有轉變,自己既不用死,任務又完成了,這似乎是最好的一個結果。
「……」
從審訊室出來的高凌塵看到蔣齊和阮言希,他走過去,知道蔣齊心裏擔心韓警官,便道:「蔣齊,你去醫院吧。」
第一次是在孤兒院的時候。
高凌塵耐著性子問:「之後呢?」
高凌塵走上前,打量著他,「你剛才回家了?怎麼一直聯繫不上你?」

韓義德的表情緊繃著,「這都是上面的安排,史隊長和張副隊都是……」
阮言希挑了挑眉,「你認識我?」
「韓警官,你怎麼坐在地上啊?!」回來的警察一看到在地上的韓義德,趕緊過去把他扶起來讓他在病床上躺好,「發生什麼事,有人進來過嗎?」
木十被冷得抖了一抖。
木十道:「我明天中午和高凌塵出去吃飯,中飯你就不用準備我的了。」
「我,我不能說,他會打我的。」
「銷毀了,在前天晚上他最後一個打電話給我之後。」
韓義德點頭道:「好,你快去吧。」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木十聞聲抬起頭,一個人走了進來。
阮言希偏頭看著他,「收到禮物不奇怪,關鍵是禮物的內容,是動物的屍體。」
醫生搖頭,「我急著趕過來,好像沒有看到什麼人,不過病房的門倒是開著。」
高凌塵拿著筆輕輕敲擊著桌面,「你覺得誰會這麼做呢?」
「咔噠。」
「來,我看看,傷到哪裡了。」院長彎下腰,分別檢查了木十和丁雷臉上的傷,「塗點葯就好了,小孩子都是這樣,有些打鬧很正常,我知道你們誰都不是故意打對方的,吃了這兩顆糖,以後還是好朋友。」院長拿出兩顆糖一人一粒塞到他們的手裡。
這一次,門被小心地推開了。
阮言希表情嚴肅地給了他承諾,「這當然。」
木十問他:「誰會打你?」
高凌塵:「的確沒有。」
門外傳來蔣齊和男警察說話的聲音,阮言希道:「看來蔣齊已經回來了。」言下之意就是:是韓義德做決定的時候了。
在病房裡陪夜的警察也驚醒,趕緊爬起來衝到病床邊,緊張地問:「韓警官你怎麼了?」
阮言希徑直往裡走,拿了把椅子放著床邊上,坐下來后才正眼看向韓義德,「韓警官臉色不太好,傷口沒事吧?」
阮言希低頭隨意翻著報告,「所以?」
高凌塵又把發現屍體的現場照片給木十看,「所以你沒有看到這個男人,或是他的屍體?」
秦磊一停下車,阮言希就開門下車,連蛋糕都沒拿,直接衝到門口,就發現自己家的門敞開著,有警察進進出出。
木十接起電話,「喂。」
「沒有。」
木十聳了聳肩,「是的,因為他看上去不像是在騙我。」
「隊長,阮言希來了。」
阮言希眯起眼睛眼露凶光,然後用手指著自己。
秦翼吐槽完之後,提到了正事上,領著阮言希到了隱藏著的房間里,「不過總算還有些發現,我一開始一直九_九_藏_書在苦惱為什麼找不到他們兩個人的碰過面的畫面,後來我發現他們兩個人的確沒有碰過面,但是他們有好多次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但是前後相隔了一個小時。」
「等誰?是這個男人嗎?」高凌塵指著王遠龍的照片。
阮言希看著他像猴子一樣的動作,回答道:「知道很奇怪嗎?抱一下不就知道了。」
阮言希沒有打車,一直在步行,似乎不是去很遠的地方,十分鐘后,他發現阮言希走進了一家書店,過了大約十五分鐘,他從書店走了出來,手裡沒拿任何東西繼續往前走,宋啟亮跟著他往前走。
「躺夠了嗎?」
阮言希一早到了病房,不出意外地看到蔣齊正在問守夜的警察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高凌塵沉著臉微微點了下頭,「阮言希呢?」
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嘴唇,而後用手摩挲著她的臉,身體越來越靠向她。
阮言希隨口回他:「嗯,正好給你一個鍛煉的機會。」
高凌塵:「然後你就去了那裡?」
面對阮言希出格的行為,高凌塵冷著臉出聲警告他,「阮言希,這裡是警局。」
「等韓警官醒來之後,只要拿到他的筆錄,這個案子基本就會定案了。」高凌塵直起身,從阮言希的前面走過,留下一句話:「所以,如果你想要改變的話,儘快。」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可能拖太久。
「就是說她殺了人。」
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韓警官最終脫離了生命危險,從手術室從來后被轉入重症監護病房,但是仍然處於昏迷狀態。
「破了一個洞,我很懷疑是那些警察在我們家搗亂的時候弄壞的。」阮言希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滿和一點怨氣。
木十堅定地道:「不是。」說完這兩個字她低下頭喝了口熱水。
他輕聲道:「小,小阮。」
「那時候你要怎麼解釋呢?為什麼你會和毒販有聯繫,而恰好你的戒指又出現在一個毒販被殺害的現場,有這麼多巧合嗎?」阮言希伸出手放在韓義德的面前,接著鬆開了手指,戒指掉在被子上。
然後他指著擔架上的鄭真屍體道:「他身高175,而木十隻有160,你們覺得以她一個人之力能把鄭真扔進垃圾桶里嗎?」
聽到阮言希的名字,木十回過神,她看著高凌塵,開口道:「我要見阮言希。」她從沒有像這一刻那麼想見到他。
阮言希冷笑,他怎麼可能會放過韓義德,於是他直白地道:「怎麼?怕露餡嗎?怕暴露你殺人的事實?」
那個人不會等到明天,今天夜裡是最好的機會。
「……」
阮言希讓秦翼把視頻倒退了兩分鐘后指著畫面上的那個戴著帽子的男人道:「一個就是這個男人,我需要儘快找到他。」阮言希拿出一張照片給秦翼看,「還有一個是這個人,叫王遠龍,他已經死了。」
一大早,木十的手裡拎著兩袋子的菜,吹著冷風往小洋房裡趕。
高凌塵垂下眼微思,「所以就在王遠龍死後沒多久。」
阮言希直接打斷他的話:「都是出色的警察嗎?可我看了資料,韓警官也是相當出色的啊,在警局也立功無數,你心裏其實也一直不滿怨恨吧。」
高凌塵也稍微抬高了自己的聲音,他聲音冷硬地道:「但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證據把嫌疑人指向了木十。」
「謝謝。」木十單手拿起杯子,捧在手裡,杯子里的水冒著熱氣,鏡片也漸漸起了霧,木十索性就摘下眼鏡放在一邊,小口地喝著水。
阮言希走到門口聽到了韓義德的聲音,「蔣齊,我要先見到我的家人。」
一直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候的蔣齊等人總算鬆了一口氣,蔣齊馬上打電話給高凌塵說了韓警官的情況。
阮言希將錢包還給他。
阮言希坐在離他兩個隔開兩個位子的地方,「放心,我不是來殺人滅口的。」
哥哥那天一直呆在學校里不走,直到後來說丟東西的同學承認了自己是在來學校的路上就丟了,為了怕家長罵,才撒了謊說是木十偷了他的東西。
就這麼一個動作,阮言希渾身一抖,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身體輕微地跳了一下,然後慢慢把臉轉向木十,十分膽怯地縮著脖子看著木十,身體仍然在發抖。
可是沒得到任何回應,她也無所謂,自己拎著菜走向廚房。
等木十掛了電話,阮言希盤腿坐在沙發上,問她:「兇手打電話給你幹嘛?」
阮言希打了個響指,而後扶著沙發站了起來,「好了,木十,早飯呢?」
他放下秦翼給他的手機然後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給高凌塵打去了電話,這是阮言希在很短的時間內做出的決定。
韓義德嘆了口氣,整個人比之前顯得更加蒼老了,「我的那些事情他全部都知道,那些作案計劃都是他告訴我的,所以的細節他都一一和我說了一遍,我的動向他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我不能給他打電話,每次都是他打電話聯繫我的。」
『它』的嘴裏發出狗一樣的嘶吼聲,熱氣哈在木十的脖子上。
蔣齊看著阮言希反常的狀態,以為他受刺|激瘋了。
阮言希不滿地抱怨道:「木十,這麼冷的天,看到我躺在地上難道你不應該關心一下,問清楚原因嗎?」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高凌塵突然拿起一個物證袋,放在阮言希面前,「你不會不認識吧。」
韓義德扭回臉,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你在胡說什麼?我可是警察。」
高凌塵:「今天不行,要等我審訊她之後。」
韓義德低下頭,雙手握拳抵在額頭上,「我也是沒有辦法,那個人抓住了我的把柄,還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脅我,我才會做這些陷害木十。」
「不能說的,不能說。」小阮劇烈地搖著頭,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什麼也不說。
看到高凌塵和蔣齊的臉色阮言希覺得自己的預感也許成為現實了,他加快腳步跟上高凌塵,開口便問:「木十齣什麼事了?」
在阮言希又大喊幾聲后,放好菜的木十才從廚房裡走出來,走到客廳,就看到原本閉著眼睛的阮言希此時睜大雙眼看著木十,但依舊保持著躺著的姿勢沒有動。
「木十,告訴老師,是你偷的東西嗎?」
阮言希心情不好的時候說話向來很沖,高凌塵早就習慣了也不會介意,「驗屍報告還沒出來,我們正在找木十提到的那個划傷她手的男人,你現在要去現場看看嗎?」
「你現在去哪?醫院?韓義德還沒醒呢。」阮言希扭頭看他,秦翼指了指一台電腦,「醫院的監控。」
「!」秦磊聽完瞪大了雙眼,激動得在那裡跳來跳去,「你還說你們不是在談戀愛呢,這些你怎麼都知道啊?」
阮言希插了一句,「那現在可以說話嗎?」
阮言希拿出紙條,開始快速地翻書,很快他就破解了這個加密信息。
阮言希語氣有些激動,「我當然接受不了,因為你們抓錯了人,而那個真正的兇手現在卻還在外面,說不定正計劃著下一起凶殺案。」
「來人!快!送醫院!」
但是現在他不想死,從鬼門關那裡走了一次,他的求生意志反而增強了,已經沒有勇氣再經歷一次了。
木十看著阮言希的身體上用記號筆畫上的傷口,「身上有數刀傷痕,應該是連續性刺傷,有過度傷害的痕迹,根據傷口的位置來看,兇手是男性,並且比你高,大概在182-187之間。所以根據種種線索表明,兇手是高凌塵。」
韓義德知道再這麼和他說下去對自己太不利了,難免可能進了他的圈套,聲音冷硬道:「我說的就是實情,就是這樣,在蔣齊回來之前,我不想再和你說什麼。」說完他就別開臉不再看阮言希。

阮言希看著窗帘已經拉起來的窗口,收起望遠鏡,淡然而篤定地道:「明天不就知道了。」
阮言希心裏一緊,一下子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老師對木十道:「木十,和他抱歉。」聲音略顯冷硬。
木十在房子里轉了一圈,「沒有強行破門或者破窗的痕迹,門鎖也沒有撬開,所以是你開門放兇手進來的,沒有腳印,兇手肯定換了鞋子,所以不是送快遞的或者是收費的人,而是你認識的人。血跡表明你是站在沙發前被殺死的,兇器是一把水果刀,兇手在廚房拿的,你被刺傷后倒在了地上,而傷口處…」
阮言希一臉的嫌棄,「我為什麼要抱她?」
高凌塵走出審訊室,依舊愁眉不展。
老師聽信了男孩的話,對木十嚴肅地道:「木十,老師和你們說過的吧,小孩子不能偷東西更不能撒謊,承認錯誤老師不會怪你的。」
阮言希盯著蛋糕久久沒有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把蛋糕的盒子蓋上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裡拿著兩個蛋糕走到廚房,把它們放進了冰箱里。
門外的人是要進自己的房間嗎?韓義德屏住了呼吸,他的手伸出去放在床頭柜上的呼救按鈕上,一旦那個人企圖進來,他就馬上按下按鈕。
阮言希點了下頭,表情嚴肅,「而我相信我在乎的人。」
木十也不掩飾傷口,「今天被割傷的。」
阮言希開口:「木十,上來吧。」
木十看了他一會兒,「所以我要和屍體一起過生日嗎?」
阮言希拉開椅子坐了上去,可等到吃了一口面后才發現自己連鹽都沒有放,最後他只吃了荷包蛋就把面扔進了垃圾桶里。
木十從審訊室走了出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阮言希,身體筆直地站在她面前,手裡拿著她的外套、圍巾和帽子。
阮言希挑著眉,嘴角揚起一抹笑,「怎麼了?看到我出現很意外啊。」
聽到木十,阮言希臉馬上陰沉下來,「出去了。」
聽到阮言希的叫喊聲,蔣齊從裏面走了出來,「阮言希,你……」
被兩人當笑話談論,秦磊立馬黑了臉,辯解道:「那是我小時候,誰沒個黑歷史什麼的,再說誰叫我有一個喜歡洋娃娃的媽和姐姐啊。」
高凌塵知道阮言希在消失的這段時間做的絕對不止這件事,但是阮言希不肯說,他對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況且就目前看來,阮言希並沒有做什麼妨礙案子的事,至少他還沒發現。
宋啟亮發現阮言希又出了家門,想到之前蔣哥給他的任務,等阮言希走出去一段路后,他跟了上去。
秦磊看到阮言希的表情先是一愣,而後大笑,「哦,我知道了,跟男人出去了吧,哈哈,看你一臉怨婦的表情,哈哈哈。」他捂著肚子在那裡狂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木十,阮言希一直相信你沒有殺人,恐怕到現在為止他都這麼認為,別讓他對你失望。」
電話那頭傳來秦磊不滿的聲音,「喂,我說阮言希,周末一大早上的幹嘛打電話給我?」
十分鐘后,木十站在小洋房的門口,掏出鑰匙開了門,「我回來了。」木十邊換鞋子邊喊了一聲。
木十聽完先是愣住了,然後她的嘴角揚起了些弧度。縱然這種行為其實有些幼稚,但木十仍舊很感動,從背後看過去,阮言希的背並不寬闊,但卻足夠讓她去依靠。
阮言希走到門口,就被警察攔了下來,阮言希焦急地往裡面喊:「木十!木十!」
早晨6點,天還沒亮,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阮言希一個人低著頭貼著路邊的牆壁走著,耳邊聽到的只有自己的腳步聲還有風聲。他的腦子裡回放著現場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個細節,兩名死者的臉、帶血的刀、繩子、垃圾桶、每年寄來的禮物、寫著字的卡片,最後浮現在他腦海里的是木十的臉。
呼救聲刺入木十的耳朵,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就這樣一動不動看著這個混亂的場面,下一刻,她眼前的東西變成了白色桌子,她的臉緊緊貼在上面,身體被警察按著,雙手被反扣著。
韓義德面上一僵,知道自己中了阮言希的計,現在他想否定都沒辦法了。
腳步聲到了他所在的病房就突然消失了。
從來都沒有聽秦磊說過的邢靜感覺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噗,什麼?原來你還有這方面的愛好啊,你也不早說,早知道你上次生日的時候我就送你洋娃娃了。」
高凌塵聽完沉默了兩秒,似乎是在克制住自己的情緒,「韓警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木十面無表情地道:「我就在附近。」
「……」
從小到大,『殺人犯的女兒』,這個稱呼一直陪伴著她,別人會因為這個稱呼,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先懷疑的就是她,她知道也許一輩子也抹不掉,別人會懷疑她打人、偷東西,終有一天會有人懷疑自己殺了人,因為她是殺人犯的女兒,有著殺人犯的遺傳基因,他們會這麼認為。
下一秒,他聽到了把手往下按的聲音,但是卻沒有聽到門打開的聲音。
木十點點頭,「哦,那你得和高凌塵說一聲,讓他們賠你雙拖鞋。」
阮言希嘴角溢出一聲冷笑,「可如果有一天這個緝毒警察沒有抵抗住金錢的誘惑呢?」
站在蔣齊對面的男警察點頭回答:「是的,韓警官按了呼救按鈕,值班的醫生趕過來時也說發現門開著,我肯定晚上關了門的,然後我追出去看,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秦磊和阮言希在一塊一向口無遮攔慣了,扭頭道:「我不就這麼一比喻嘛。」
「是啊。」阮言希抬頭與他對視,眼神沒有絲毫的避讓。
木十看著完全變了個樣的阮言希,半響開口道:「你又在幹嘛?」聲音抬高了幾分。
「沒有。」
宋啟亮急道:「我一直都跟著啊,他就一直在逛街,半個小時候前他進了一家飯店,然後我就在外面等,結果我現在進去一看根本沒有他,我可以保證他沒有出來過,可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之後的兩人的禮物建議全都被阮言希用沒新意而直接否決了。
木十目光微閃,「不知道。」
「沒說什麼,再說你不都聽到了嘛。」
沉默了幾秒后,阮言希坦然地開口:「我不九-九-藏-書否認這是木十的,但是既然兇手想到了陷害木十,當然會偷走她的東西,情理之中啊。」
秦磊撇撇嘴,一屁股坐了下來,訴苦道:「鍛煉心理素質倒是真的,可嚇死我了,我就怕被什麼人給看到了。不過你這麼裝神弄鬼的有用嗎?」
看到阮言希走進來,韓義德臉上出現了有些抗拒的表情,這個人很難纏,他心裏想著。
高凌塵皺了下眉頭,「那你認識這個男孩嗎?」
秦磊也不甘示弱地和他對視,學著阮言希的腔調說:「在我聽來這句話隱藏的內容就是來邀請我們一起給木十過生日的,難道不是嗎?」
「我知道,但是,木十,你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被抓進來的,以一種低人一等的狀態,我不喜歡這樣。」阮言希的語氣很是不滿,他極大聲地說著這番話,就像是說給在場的警察聽。
秦翼回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是毒品?」不理解他是怎麼確定的。
阮言希聽完卻沒了聲音,他的視線繞過蔣齊,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房子,像是怔住了,又像是在思考。
阮言希走出審訊室,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高凌塵。
被子上的紅點很快消失了,但韓義德不敢動,他的身體渾身發冷,僵硬著根本無法動彈,他的額頭上都是冷汗,因為傷口的疼痛因為緊張,他的前面有著狙擊槍,他的身後隨時可能有人闖進來,無論是誰,現在都能輕而易舉地要了自己的性命。
木十偏頭看著地上的那灘血,耳邊高凌塵的聲音卻變成了其他人的聲音,她聽到過,在她小的時候。
「木十和我提過你,我知道她現在是你的助理。」
面對韓義德的憤怒,阮言希突然一拍大腿,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哦,對了,忘了還有這個東西。」
蔣齊暗罵了一聲,「他肯定從飯店的後門走了,你趕緊去找。」
「明天?嗯,對的。」木十感覺到阮言希的腦袋就在自己耳邊,馬上伸手右手把他的頭推到一邊去,「好的,那明天再聯繫,嗯,再見。」
秦磊被嗆的咳嗽了,連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你,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高凌塵見阮言希來了,掐滅了手上的煙,站直了身體,「她說她沒有殺人,但是我看得出來她話中有所隱瞞。」
高凌塵所說的這些都是阮言希已經掌握的信息,他聳了聳肩,抬頭看著高凌淡然道:「那就是還有疑點,你不能證實這個男人划傷了木十,也就是說你也不能確信他沒有划傷她的手。」
到了當天晚上,韓義德終於醒了過來,之後被轉入普通病房。
「……」木十眼角餘光瞥到了什麼,一下子停了下來,她眨了眨眼然後往回倒著走了幾步,扭頭看向沙發。
聽到心臟,阮言希突然想到木十每年生日如期而至的禮物,臉色有些陰沉下來,他垂下眼,像是在思考。
阮言希嘴角溢出一聲冷笑,替他說了下去,「只有他一個人能叫木十的名字。」
蔣齊冷著臉看著他,「你還是覺得木十沒殺人?」
阮言希表示理解,彎腰把咖啡放在了門口。
「你又是誰?」
因為接到秦翼的電話,從警局出來,走了一段路后,阮言希打車再次來到秦翼的家裡,一開門,阮言希發現秦翼的裝扮和之前一模一樣,就是黑眼圈更加深了,下巴上的鬍渣也越加多了。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獵物,他只能無力地接受,不能反抗,無法掙扎。
阮言希微微張開口,平靜地來了一句,「我死了。」
對於這個結果高凌塵並不驚訝,更多的是無奈,「看來他早就知道有人跟著他了,擺脫別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她平靜地道:「不確定。」
阮言希止了步,他的腦子裡不斷地循環著這句話,雙手緊緊地握成拳,而後繼續跟了上去。
蔣齊補充道:「但是她出現在兇案現場,加上指紋和鞋印,完全可以證明她殺了人。」
「隊長,韓警官已經脫離危險了,醫生說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等他醒來就好了,那我現在回警局吧。」
阮言希精準地報出身高體重和三圍。
下一秒,他鬆開手,站直了身體稍稍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再度低頭,他在目十的額頭上留下一吻,淡淡的,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阮言希輕哼,「是啊,這怎麼可能呢?誰會想到一個警察會在審訊室里在一個嫌疑人面前開槍自殺呢?」這句話他說得極慢,語氣里儘是調侃。
木十蹲下來拉開他的大衣,看著赤露的阮言希,「……你有暴露癖嗎?」
就是可惜了木十這個姑娘,韓義德想完后趕緊搖頭,把這個念頭拋開,他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現在可不是考慮別人的時候,既然已經走了第一步,那就必須得走第二步,自己現在做的應該沒有留下什麼破綻和漏洞,畢竟木十現在即使辯解,但她也沒有他自己開槍的證據,沒有監控,沒有人證沒有物證,再說現在誰會相信是他自己開的槍。
「這個不急,我要先把你接出去。」阮言希身體前傾,離木十更近了些,「木十,你知道嗎?他們說你殺了人。」
「咔嗒。」
高凌塵拿出一張報告放在她的面前,「你已經做了硝煙反應檢驗,結果證明你的確開了槍,近距離射擊,你還能怎麼解釋?」
秦磊和邢靜看到后也嚇了一跳,「喂,阮言希,怎麼有警車在你們家門口啊!」
向陽路56號,這是一個地址,在阮言希腦子裡陌生的地址。
木十:「好歹是活人。」
木十:「……」
阮言希絲毫不意外,木十現在不相信警局裡的任何人。他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開了口,卻問了一個和案子貌似無關的事情,「高凌塵,你知道木十從五歲開始每個生日都會收到一個禮物嗎?」
知道木十沒有事後,阮言希鬆了口氣,臉色也好了很多,「那我們家出什麼事?被人搶劫了?」
「哦,正好我肚子餓了,我們先去XX街上吃東西吧。」
「王遠龍是被這把刀刺死的。」高凌塵拿出另一張照片放到木十面前,「你今天有看過這把刀,或者有用過這把刀嗎?」
電話那頭的秦翼喝著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的咖啡,對他道:「阮言希,我把王遠龍和鄭真的資料發給你,這兩個人最近的動向我還在看監控,我會儘快整理好之後發給你。」
到了商場,三人從一樓逛到五樓,再從五樓逛到一樓,期間秦磊和邢靜提了一堆建議,比如說:
高凌塵接著問:「電話里他是怎麼說?」
「汪!汪!」
男警察搖頭,「還沒有,我就想等蔣哥你來看看這事該怎麼處理。」
他吐出一口氣,小口地喘息著,雖然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但是此時已是深夜,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答案呼之欲出。
到了樓下,木十走到沙發邊上,「阮言希,吃早飯了嗎?」
「這是一個凶殺案,之前所有的案子你都能理性地分析,在證據的基礎上進行推理,你不能在一個案子上加入自己的情感,這會造成偏見。」
秦翼看到這個畫面激動得把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都弄到了地上,「木十居然被抓進去了?她做什麼事了?」
阮言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說你們在現場找到了木十的指紋和鞋印,就連監控也拍到她?我想沒有拍到她殺人棄屍的畫面吧。」
在見到自己的家人之後,韓義德選擇了自首,把他命令鄭真先用刀划傷木十之後殺死了王遠龍的事情還有勒死鄭真的經過全部交代了,當然還包括昨天在審訊室的時候對自己開槍,所有的這些事情都告訴了高凌塵。
「木十。」他慢慢睜開眼低聲自語。
阮言希馬上問:「你怎麼知道的?」
阮言希垂下眼,輕聲道:「當然。」
「是嗎?估計是什麼人走錯了房間吧。」韓義德嘴上這麼說,心裏卻知道門外那個人目標就是自己,他今天不過是僥倖。
韓義德用手緊緊握著那枚戒指,咬著下嘴唇看著自己手,接著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抬起頭,「我要先確保我家人的安全!」
高凌塵回答他:「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不存在我相不相信木十,作為警察,我只相信證據。」
阮言希點了點頭,「對,每年都是,除了今天,她沒有收到動物屍體,不過看來那個寄禮物的人送了她一具人的屍體。」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木十點了下頭,「哦,小阮,誰在欺負你?」
阮言希雙手抱胸看著他們,「我記得我打電話給你們是為了諮詢禮物的事情。」
蔣齊話音剛落,阮言希的臉色大變,一臉驚愕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高凌塵皺了眉頭,「你什麼意思?你懷疑警察內部有內鬼?還可能是木久臨的同夥?」
「砰!」
木十推開他,「我覺得小阮、大阮、還有不知名的那位和那只有點兇猛的狗能照顧好你的。」


那天早上她會到那條小路上去,當然不是因為一個孩子告訴她那裡有人等她,而是因為她收到了一張紙條,上面的密碼正是她和她哥哥所用的,可當她到了那裡之後,哥哥並沒有出現,而之後她便被抓進了警局,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那麼是有人破解了密碼還是寫這張紙條的人就是……
阮言希不說話,因為他是屍體。
對於這個假設,高凌塵沉默了。
心急的阮言希根本沒有心思聽完他的話,直接打斷他,「木十呢?」
接著,阮言希扭過頭看著木十,「所以現在我要讓你高人一等地從這裏出去。」
秦翼看著屏幕抿了抿嘴唇,「這需要一點時間。」然後他打開了一個抽屜,裏面放著十多部手機,他從一個格子里拿出一部然後給阮言希,「這個手機你拿著,一有消息我會用這個聯繫你。」
「沒錯。」蔣齊點頭。

阮言希再次提醒:「拉開大衣你就可以看到了。」
阮言希接起電話:「喂。」
「不是,7點58分的時候有一個小男孩告訴我有人在那裡等我,讓我在8點15分的時候到那裡去。」
阮言希用手指輕輕扣著桌面,「因為他們的背後還有一個人,控制了鄭真和韓義德,通過他們來完成他陷害木十的目的。」
第二天一早,木十洗漱好之後出了房間,發現旁邊阮言希的房間開著,木十在門口看去,發現房間里已經沒人了。
阮言希的話讓韓義德險些失去了理智,他情緒激動地道:「你在胡說什麼?你有證據嗎?」
他加快腳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裡,雙手環抱著她,低下頭,把下巴輕輕地抵在她的頭頂上,一個字都沒有說。
木十趴在他的背上,阮言希估計是這輩子第一次背人,並不熟練,調整了好久的姿勢,才把木十背好,他的手勾住木十的大腿,木十的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阮言希打的到的警局,一下車就快步走向警局門口,正好碰上了高凌塵他們。
木十看了一眼,搖頭。
「不會是遭小偷了吧。」
高凌塵冷聲道:「查看周圍的監控儘快找到他,如果他做出任何妨礙案子的事情,直接押來警局。」
「我哥失蹤了。」
「一年後木久臨被抓獲,之後判處死刑。」雖然是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但高凌塵同樣印象深刻,「他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再給木十寄禮物,而且寄了二十年?」
秦磊沉默了片刻,「……假的。」
因為震驚,高凌塵身體微微向前傾,他的聲音猛地抬高,「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阮言希:「那你是誰?」
就在這時,小阮突然渾身顫抖了一下,轉眼之間,他的眼神就變了,他抬起頭,就連身體也挺直了,「你就是木十?」他的聲音冷漠沒有一絲的感情。
「你覺得是有人先割傷了你,然後用那把刀殺了王遠龍,然後把你叫去那條小路,在你走之後把屍體放在那裡,把殺人案嫁禍給你?」高凌塵此刻內心糾結萬分,他也希望木十是無辜的,被人陷害的,可怎麼會有這麼多巧合的事情。
正當韓義德思索的時候,把手再次被按下,似乎剛才只是在試探有沒有人察覺到開門的動靜。

在廚房把魚肉放進冰箱的木十突然聽到從客廳傳來的喊聲,木十手一頓,然後繼續放菜。
高凌塵面色平靜地回答他:「現在在審訊室里。」
木十發現來的是阮言希,只是眨了眨眼,仍舊面色平靜。
「木十!」
木十如實回答他:「因為我在外面吃完了早飯,然後回來的路上逗了一會兒貓。」
然後她看著阮言希轉過身背對著她,她以為要走了,剛想抬腳,阮言希卻突然蹲了下來。
「謝謝。」阮言希掛了電話就收到了秦翼發來的簡訊,上面是兩個地址,一個是一個老式居民區的地址,應該是鄭真的家,還有一個就在王遠龍屍體被發現的地方的附近。
阮言希走了進去,就看到了整個牆壁的電腦屏幕,有些放在桌上,更多的懸挂在牆壁上,每一個屏幕上都顯示著不一樣的東西,阮言希環視了一圈。
阮言希眯了眯眼睛,突然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一下又一下,木十感覺到他的情緒平緩下來,他鬆開撐著沙發的手,然後整個人壓在木十的身上,頭靠在她的胸口,伸手抱著她。
他隨即道:「那我和你一起回警局。」
阮言希給高凌塵打完電話后也穿上外套打的去了鄭真最後被攝像頭拍到的那個地方,下車后,他看到了那裡已經被警車包圍,阮言希向前走去,在忙碌的警察中看到了高凌塵。
雖然今天是木十的生日,但是高凌塵不明白阮言希為什麼會扯到生日禮物上,「收到禮物有什麼奇怪的嗎?」
這時木十的手機響了,她坐到沙發上拿出手機看向屏幕,「喲,『兇手』來電話了。」
聽到木十這兩個字,高凌塵短暫地楞了幾秒,而後道:「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