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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尋找

第七章 尋找

「沒事。」秦磊下意識搖頭。
高凌塵聽過國外有利用心臟起搏器殺人的案例,可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何這麼多年沒有殺金邱,而是選在前年呢?
阮言希對上他的目光,「因為木久臨即使是個殺害九名女性的殺人犯,別忘了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一位父親,你們覺得一位父親會讓一個變態這麼接近自己的女兒嗎?」之前的懷疑在看到那個卡片后,阮言希已經很確定木久臨已經死了,牆壁之後的很大可能性存放的就是木久臨的骨灰盒。
「徐偉中出車禍的時候,最快趕到現場的是金邱,李揚受到槍擊的時候是和金邱一起追擊的嫌犯。」他停頓了一下,嚴肅地道:「這世上確實存在巧合,可沒有那麼多巧合,而且所有的巧合指向的往往就是真相。」
「……」果然不應該問。
秦天陽從後視鏡看過去,只有兩杯,還真沒有自己的。
在場的其他三人都沒說話,給了阮言希足夠的安靜。
阮言希:「一開始沒有錢,但他可以賺錢,木久臨這麼多年的藏身之處遠不止一兩處,他能躲藏至今並且做了那麼多事情,因為他有資本,卻肯定不是用正常渠道賺取的,我的推斷是他一定有一個讓他賺錢的東西,可能不是實物,是虛擬的東西,當然在還沒找到之前都有可能。」
「還有我啊。」阮言希翻到最後幾頁,就看到了自己,木十第一次來時他們去逛超市的照片、在路邊打車的照片、阮言希靠在木十身上的照片還有阮言希背木十的照片,只不過這些照片中阮言希都只是被拍到一部分。
阮言希把那堆書放在茶几上,隨手拿了一本就靠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阮言希從木十手裡拿過這三人的資料遞還給高凌塵,「重點查一下這三個人吧。」
高凌塵拿過來一看,果然是這樣,可是,「他為什麼要換書的封面?」他不解。
阮言希腦子裡已經想到了那個畫面,剛會走路的小小的木十在草地上搖搖晃晃地走著,或許時不時人一歪,摔在草地上,阮言希想著,便問:「那你摔倒了會哭嗎?」
「嗯?」
「那我應該說什麼?她說有案子給她電話。」
木十又抽出一張自己看書的照片,「有些照片拍得不錯,打算留作紀念。」
阮言希這幾天有點暴躁,當然他個人認為的,在尤巫看來簡直就是相當暴躁,關鍵是他暴躁得很悶騷,所以即使他想讓木十回來,偏偏還就不給她打電話。
阮言希一直盯著她的臉,「那你幾天後回來?」
「小木頭。」秦天陽的笑意加深,叫著木十的昵稱,原本沉穩的聲音在這時帶著明顯的寵溺。
叮咚。
阮言希扭頭,「你要對我負責啊?」
「拍攝的角度還有感覺。」阮言希指著那些近距離拍攝的照片,目光微冷,一字一字地慢慢道:「這些出自一個變態之手。」
發現木十已經緩了過來,阮言希的眼神裡帶了些淡淡的笑意,他的手搭在木十的肩上,果斷承認了,「嗯,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很快,木十把煎好的荷包蛋放在秦天陽煮好的麵條上,兩人面對面坐著吃著麵條。
死者為年輕女性,砍斷一隻手指,這就像是木久臨的犯罪標記,他把這個標記展現給世人,再加上牆壁上留下的字,他在宣告一件事。
高凌塵聽著覺得懸乎,「你是說他有一樣東西可以讓他賺錢?」
玫瑰花的發現,這就意味著他們現在不能再進去了,阮言希拿出手機給高凌塵打了電話。
一股潮濕的味道撲面而來,參雜著一些怪味,門口的蜘蛛網因為風而晃動著,在一片灰色髒亂中卻有一抹無法忽視的紅色。
「……」木十忍住嘴角抽搐,抿了抿嘴,歪著腦袋,「所以他現在殺人,是因為不滿意你嗎?」
阮言希研究著那本書的時候,木十坐在他旁邊翻著相冊,然後時不時抽出幾張來放在一邊。
房子看上去很空,沒有過多的裝飾,看上去有些冷清。
掛了電話,阮言希一轉頭就看到了嘴角在抽的尤巫,「怎麼了?中風了?」
「還是初中物理呢,歐,我最討厭的一門學科。」秦磊看都不想看一眼。
蔣齊聽了鬆了口氣。
木十和他說了之前秦天陽查到的東西,「我哥哥在被迫失蹤之前查到警局裡有人向外傳輸一條關於我父親的加密信息,他追查到信號的接收點,是一個廢棄工廠。」
木十嘴角始終小弧度地揚著,低著頭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害羞的小姑娘,完全和往常不同。尤巫看著也笑了,心想也只有在自己哥哥面前她才會這樣,然後看著從二樓往下走的阮言希,默默為他點了個蠟燭。
阮言希拿出幾張照片分別用兩隻手拿著像是在對比,而後他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推斷:「這些照片的拍攝者一共有兩個人,18歲之前的照片是木久臨拍的,18歲之後的照片是另一個人。」
「嗯,因為我父親。」木十停頓了一下,「阮言希,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吧。」
「十四歲的時候。」
木十心想:細菌,細菌,要洗被子了。
有些簡陋卻還算乾淨的房間,房間比他們想象中的大些,裏面的傢具並不多,只有一張長書桌、一個柜子、一個書櫥還有一把椅子,並沒有找到床和衣物,這就意味著木久臨並不如他們一開始預料的那樣這麼多年生活在這裏,這裏只是他其中一個躲藏的地方。
想嗎?她說不清楚。
她沒有死,因為木久臨直接走出了家,而她就這樣站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鄰居發現了她和她媽媽,她已經不記得那時候到底有沒有哭。
阮言希身體前傾,雙手相握放在桌子上,肅著臉開口道:「還有你們不能否認的是,當時警局裡有人存在問題,而且很有可能是辦案人員里的,當時的辦案人員呢?」
高凌塵點頭,認可了蔣齊的推斷,「門上並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迹。」
尤巫送走了木十和秦天陽,走到二樓木十的房間,倚在門上,對裏面躺在床上的阮言希道:「木十走了,你怎麼不下去送送?」
走到門口的木十打開門,果真看到了站在尤巫旁邊穿著警服的秦天陽,叫了一聲:「哥。」
木十看著還躺在冰冷地上的人,點點頭。
阮言希聳了聳肩,「從一開始我在別墅的地下室看到照片之後我就覺得奇怪,木久臨的助手,那個他養大的人,所拍的照片表現出的佔有慾太強了,而剛才當我看到這個照片牆時,我非常肯定的是這也是那個助手做的,他對木十產生了非常扭曲的愛慕和佔有慾,所以這就讓我想到了那個打電話讓韓義德按照他的計劃陷害木十的人。」
「嗯,我哥哥回來了。」木十把每件衣服都疊好,塞進箱子里。
阮言希喝完最後一口熱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當時這個案子很轟動,知道案子細節的人很多,所以你們並不能排除是模仿者。」
秦天陽輕輕頷首,「我追查了一下,可惜查不到局裡發出信息的確切地方,但是我查到了對方的地址,我馬上趕到了那裡,卻只是一個報廢的工廠。」
「哥哥擔心阮言希有一天會去犯罪?」木十把蛋翻了一個面,「這我倒不擔心,他太懶了,不願意干這種體力活。」
阮言希的語氣就像是聽了木十的話才剛剛恍然大悟一般,「歐,原來是這樣啊,現在的真人密室遊戲都弄得這麼真實嗎?木十,不止這個,還有另外一個案子。」
木十抬頭看著秦天陽,點點頭。
木十挑眉,「因為他沒有把你拍全?」讓高凌塵和秦天陽意外的是木十現在竟還開起了玩笑。
高凌塵回頭用眼神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父母一方是殺人犯。」
鳳因華猛地又低下頭,盯著地面,腦子裡仍舊是那一幕,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再過多少年也無法平復他的內心,「連屍體都不是完整的,他切下了我母親的一根手指,留作紀念?」
「有案子怎麼辦?」
沒過多久,門開了,是她的爸爸回來了,因為她聽到媽媽叫了他的名字,但是木十卻沒有馬上見到他過來,之前每次下班的第一件事,她的爸爸就是來逗她玩,可這次她卻先聽到了媽媽的慘叫聲,那是她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聲音。
木十先換好拖鞋,然後拿出一雙男士拖鞋放著秦天陽面前,「哥,拖鞋。」

高凌塵還想說什麼,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名警察急匆匆跑了進來,「隊長,我們在那個地下室里找到了一個正在運行中的攝像頭,通過傳輸信號,我們找到了一個確切的地址!」
木久臨在幾年間殘忍地殺害了八名女性,並埋屍于院子里,在屍體被挖出來后,法醫發現第一位死者的右手大拇指被切下,第二位死者的右手食指被砍下,按照順序排列下去,第八名死者的左手中指被切下。
「我父親?」木十動作緩慢地扭頭看著他,臉上有一絲疑惑和不可置信。
顯而易見,這裏唯一少了的就是木十媽媽的手指。
木十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臉色微微一白。
把箱子放在床底,秦天陽去洗了個手,沒過一會兒,他再次進入房間,而後坐在床邊,面對著木十的位置。
特警隊員破門而入,房間里很黑,客廳的窗帘都被緊緊拉上,在迅速搜索了整個房間后,特警隊員做了一個表示安全的手勢。
下一句,「沒事來幹什麼?」
此後的每年生日,她都能收到這麼一份禮物,即使後來被秦天陽的父母收養,那份禮物依舊能準時準確地送到她手裡。
木十:「怎麼了?」阮言希的語氣嚴肅,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阮言希冷笑,「果然警局裡有內鬼。」
同樣聽到門鈴聲的尤巫從廚房裡走出來,手裡還端著剛切好的水果,發現木十沒去開門,就放下果盆走到門口開了門。
木十馬上就明白了,得出了結論,「那個工廠是他們刻意讓你查到的?」
木十這麼一提,阮言希索性抱著木十的睡衣不鬆手了,「你現在可以回去陪你哥哥,但是有案子的時候你再住過來不就好了。」
忍了很久,「阮言希。」
等了幾秒,果然沒反應。
高凌塵對他們道:「邢靜剛才對屍體做了檢查,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應該在昨晚夜裡10-11點。」
這是一面照片牆,上面密密麻麻貼著木十的照片,每一張都是木十,最後通過一種特別的擺放排列方式,讓它們組成了一幅巨大的木十頭像。
「你找誰練習了?」木十關注點在這個。
的確,最起碼她知道哥哥還活著,「那之後呢,你還有沒有給我寫過信?」
這一次,木十的腳往前一移,終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往門口走去,速度越來越快,在尤巫身後,她身體一下子頓住,看著門外那個熟悉的面孔,比一年前更加消瘦,卻依然能讓她的心安定下來。
木十玩的時候可沒有摔過,因為木久臨造好后自己也坐上去試過,確定沒有問題才讓她上去玩。
「嗯。」木十點頭苦笑了一下,「一個本來應該在二十年前就被執行死刑的殺人犯,但是現在他還活著,並且有人想要找到他,確切的說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
等木十站穩后,阮言希就放開了在她腰間的手,但是抓著她左手的那隻手卻沒有鬆開,調整了一下繼續握著。木十也沒有掙開,由著他抓著繼續往前走。
「哦。」阮言希聽了扭頭對門外喊:「木十,他叫你。」
在門口的秦磊正好有些火大地沖阮言希甩了甩手上的袋子,「阮言希,我們是給你送蛋糕來的!」
木十指了指阮言希,而阮言希馬上晃了晃手裡的玫瑰花,「在玄關的地上發現的。」
眼前是一個個坑,木十邊走邊看著它們,對阮言希道:「小時候我經常在草地上玩。」
秦磊剛看到阮言希和木十一起來開門,有點受寵若驚,剛想說你們真是太熱情了兩個人都來迎接他們,結果就看到阮言希一臉別人欠他錢的表情,「見到我怎麼這個表情?」
鳳因華眯著眼睛,繼續道:「不相信?那你以為只有你和秦天陽知道的密碼我是怎麼知道的?有兩封密信不是嗎?第一封是秦天陽失蹤后寫給你的,而第二封,是我寫給你的,為了試驗秦天陽給的密碼是不是正確的,不過沒想到的是正好被木久臨的那個助手利用來陷害你了。」
木十:「比如?」
阮言希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放在她腰間把她拉了過來,嘴角一彎壞笑道:「我對你之前的回答深表懷疑。」
「覺得很詫異嗎?我們知道你的名字。」阮言希走到旁邊的小沙發前,坐了下來,「其實並不難,他們派你假裝木十的哥哥來找到木久臨,為了拿到他手上的某樣東西,那是你身後的人指示你的,但是除此之外,我們卻發現一點很奇怪的地方,你本人同樣非常想要找到木久臨,是完全來自於你自己的想法,為什麼呢?你不是木久臨的親人,那麼,就還有一種可能性,他是你的仇人。」
秦天陽看著陷入沉默的木十,扯開了話題,「我肚https://read.99csw.com子餓了,你餓不餓?」
木十搖頭,「最近沒有案子。」
沉默了許久,木十垂著眼輕聲問:「躲藏了二十多年,他為什麼選擇現在又開始殺人?」
阮言希皺眉,「教科書?我可沒要教科書。」
秦天陽去樓下超市買來面和雞蛋,兄妹倆就像之前一樣一個人下面,一個人煎蛋。
「什麼案子?」
木十低頭看著那些照片,都是非常近的距離,說明她的拍照的人是面對面的,那個人就站在他面前,而且身高比她高很多,她低著頭,在……
木十整個人像定住了一樣,她的前面是她的爸媽,可一個死了,一個剛殺了媽媽,她的後面是房間,她無處可逃,她又怎麼逃呢。
FIND ME
阮言希問:「之前有心臟病史嗎?」
剛出生的、在搖籃里、在地上爬的、站起來走路的、坐鞦韆的、笑的、哭的、在孤兒院的、看書的、背著書包上學的、吃飯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在犯罪現場破案的、在阮言希小陽房門外的、買菜路上的,全部都是木十成長中的一幕幕,完整地通過這一張張照片展現在眾人眼前。
木十一一念著:「徐偉中,二十一年前就去世了,死因是一場車禍,當場死亡。」
一年之後,木久臨落網,木十被送進孤兒院,這棟房子就變的無人問津了。如今雜草叢生,藤蔓爬滿了別墅的外牆壁,在冬天時更顯荒涼,知道當時案件的人不會靠近這裏,不知道的人也把這裏當作了鬼屋,特別是晚上的時候。
木十緩緩點了下頭。
高凌塵看著紙上的一些記錄,「這是什麼?」
高凌塵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來,「是過世了。」
高凌塵驚訝,「你怎麼知道?這麼明確的時間分割點。」
阮言希用右手托腮,「第一個問題沒法回答你,第二次問題么,或許他想見見他的女婿。」
鑒定科的人馬上到門口去搜集指紋。
書架的旁邊有一個柜子,木十走過去打開了門,看到的東西讓她的瞳孔倏地微微放大,因為這種衝擊甚至讓她後退了一步。
木十拿起遙控器按下了播放鍵,畫面開始動了起來,同時還有她自己的聲音:「快遞員。」她又馬上按了暫停,把遙控器放回去不再看下去。
在這種時候炸毛或者不說話擺明就是輸了,阮言希會承認自己輸了嗎,怎麼可能?於是他馬上介面道:「所以我下次來的時候應該再帶條被子嗎?」
「這,這些都是我在生日那天簽收快遞時被拍的照片。」那個時候就站在木十對面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送快遞的。
阮言希突然問她:「木十,那你想找到他嗎?」
吃驚沉默之後,鳳因華的表情突然變了,他最後彎起,露出一絲笑意,「呵,那我覺得你也許不是那麼了解你哥哥,你覺得他現在在哪裡?還在逃亡中?」
高凌塵把窗帘拉開,讓客廳稍微亮了一些。三室一廳的房子,一間是卧室,裏面除了鋪得很整齊的床,衣櫥里沒有任何東西,卧室冷清得就像一個新家,沒有人住過的感覺。
秦天陽沒看阮言希,依舊對木十道:「我們在現場找到了一枚指紋。」
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過,客廳過去的第一個房間里的地上還放著她當時玩的玩具,如今已經全是灰塵。
木十也趁著被子鬆開,從後面鑽了出來,理了理睡衣,對趴在被子上的阮言希無情道:「我可不要和幾十萬的細菌傳播者卷在一個被子里。」
秦天陽問:「什麼信息?」
阮言希笑笑,「或者下次的時候你把我也給卷進去怎麼樣?歐,不如我們現在就試試。」阮言希說完也不等木十的反應,直接撲到她身上,開始扯被子。
沒過多久,他的頭停在一個位置,視線鎖定其中一本書,而後快步走去,伸手直接把那本書抽出來。
秦天陽語氣緊張起來,「之後呢,你在那裡見到了誰?出了什麼事?」
「你說阮言希不適合我,擔心他過渡沉迷於破案有一天會去犯罪。但是,我哥哥絕對不會這麼認為的,相反他會對阮言希非常滿意,所以我那時候就對你有了懷疑。」
木十把荷包蛋翻了一個面,聽了秦天陽的話手一下子頓住了。
阮言希望天,「關著。」
木十沒說話,但秦天陽知道她的問題,「是不是想問我這一年多的事情?」
「有案子?案子,是啊!案子!」阮言希自言自語了幾句,突然把身上的圍裙一拖扔給尤巫,快步走出了廚房,到書房裡拿出電腦捧在手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開始瀏覽自己的網站。
時間可以消磨掉很多東西,卻消磨不掉在這裏發生的種種,和事件涉及到的人。
暫停。
「對,那裡是陷阱,之後便是追殺,我僥倖躲過了,可第二天卻看到了被確定為是我本人的屍體。」秦天陽清冷的聲音說著這一段其實很驚險的經歷,他嘆了口氣,「那時候在我面前有兩個選擇,一是站出來,讓大家知道我沒有死,可這樣追殺不會停止,總有一天我會被殺死,而我還沒有查出警局裡的那個人;第二個選擇就是就當秦天陽已經死了,敵人在暗,那我也在暗。」
畫面暫停,這段被倒了回去。
木十時隔二十多年第一次打開這扇門,連同著對這個房子模糊的記憶。
木十站直後跟了上去,「哥,我和你一起去。」
「……」木十沒忍住斜了他一眼,「那是因為每次我們都是一起出門的。」拍到的都是他們走在一起的照片很正常。
阮言希扭頭回答他:「歐,還有一點要補充的是,我們知道時間點,木十是在六歲的時候被收養的,所以……」阮言希向他伸出手,示意他說下去。
秦天陽點頭,面色冷峻,「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為女性,我看了現場的照片,死者身上有多數銳器刺入傷。」微有停頓后,「並且左手小拇指被切下。」
「不是嘛,他們兩個還真是天生一對,一個專門招惹兇手,一個專門招惹變態。」秦磊覺得生活在他們身邊絕對遭殃,然後突然覺得自己平安無事實在幸運啊。
阮言希又給他看了當時的醫療記錄,「金邱因為心臟病,所以裝了心臟起搏器,這個可以說救了他的命,但同樣也可以要了他的命。」
牆紙撕到一半多,一扇沒有把手的門就出現他們面前,接著阮言希上前用小刀卡進門縫,把門往外撬開來。
「你們到的時候門也開著?」高凌塵看著大開著的房門。
阮言希把她抱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輕聲道:「睡覺吧,你煩惱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木十倒是無所謂,繼續吃蛋糕。
那一刻,她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媽媽,而那後面站著的就是她的爸爸,手裡拿著刀,一把帶血的刀,她媽媽的血。
在手電筒的光亮下房間里的擺設模糊地呈現在他們面前,秦天陽找到旁邊的開關,按下后,房間一下子亮了起來。
木十打斷他:「你難道要說那個搶劫案嗎?」
木十:「……」
門外的三人同時看向床上那個輕微起伏的被子。
「死木頭!」
秦天陽露出淡淡的笑容,揉揉她的頭髮,「不想讓我妹妹傷心。」
阮言希想也沒想就否決了,「當然不能告訴他。」
走到門口,木十拿出鑰匙打開門,先走了進去,秦天陽第二個進門,而阮言希走在最後。
滾輪發出的聲音,流暢沒有一點凝滯,在場的四個人很快就看到了帘子後面的東西。
「醒了?」這時門開了,讓房間更亮了一點,走進來說話的人正是阮言希。
尤巫覺得他已經無可救藥了,「你情商是遺傳誰的?好吧,先不研究這個,就像你自己說的,木十是你女朋友,女朋友就是可以隨時打電話的啊,出去見面約會啊!不然叫什麼情侶啊!」
「他可能是個流浪者或者……」木十停頓了一下,才慢慢吐出這兩個字,「孤兒。」
「那又如何?」鳳因華看著他,不以為意。
木十沒抬頭,認真整理東西,「這段時間我應該都會陪著我哥哥。」
答案顯而易見,「指紋和DNA都被換了。」
門開了,暗室裏面的景象一覽無餘,裏面沒有人,一個就像密室一樣的房間自然不可能會有人。
「木十。」阮言希忍不住叫了一聲。
相比之下,在場中算是最正常的邢靜比較擔心木十的安全,「木十,這個變態除了拍照還幹了什麼?」
秦天陽直接無視了面前已經黑著臉的某人,對自己妹妹道:「現在有工作嗎?」
他摸著口袋裡的兩串鑰匙,還處於發愣狀態,「你怎麼進來的?」
木久臨對木十而言,在三歲之前,他是一個愛護著她疼愛著她的爸爸,三歲之後,一個變態的殺人犯。她沒見過他一次,哪怕是照片,可他的臉至今還保存在她的腦子裡。
高凌塵嘆了口氣,這個案件的發展越來越出乎意料的,先是木久臨二十多年前沒死,後來發現他身邊有個助手還是他養大的,現在又變成了他幾年前就已經死了,這麼想著,他突然發現,「如果木久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那前幾天那個殺人案……」顯然就不是木久臨乾的了,這也就意味著這個凶殺案的兇手還沒有找到。
阮言希哼了一聲,「18歲之後她每年生日都送玫瑰花。」
「怎麼?他,他沒去世嗎?」一個人覺得他沒死也就算了,兩個人都覺得奇怪,蔣齊不由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了,難不成錯亂了?
在他旁邊的蔣齊手裡拿著一本本子和一支筆,看來剛和死者的家人朋友了解過情況,「據她的朋友說,昨天晚上她們在外面聚會,晚上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是晚上9點45左右,而從酒吧到死者的家裡如果步行的話大概20分鐘的路程,所以我覺得很有可能兇手是跟著她到了家裡將其殺害的。」
木十淡淡回答他:「有些是我父親拍的,後面的那些……」
停頓了片刻,秦天陽才回答:「恐怕是的。」
木十瞥見阮言希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她繼續道:「秦天陽是我哥哥,我和他生活了這麼多年,如果沒有一開始的懷疑,因為喜悅或許我不會發現你的問題,但是當我產生了懷疑,找到你不是我哥哥的證據就方便多了。」
木十插好吸管喝了一口,忍不住皺眉,「怎麼這麼甜?」然後拿起來看了一下貼在杯子上的標籤:加糖。
木十目光微冷地制止他,「不要叫我小木頭,那是只有我哥哥能叫我的。」
木十決定結束這個話題,然後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你說那件事應不應該告訴高凌塵?」
木十抬眼,四目對視,「在想他這麼多年都躲在哪裡,還有為什麼現在突然出現?」
阮言希抬頭看了他一眼,還解釋了一句,「木十說你不喜歡喝甜的。」
「哦,如果是這個的話,我查了那裡附近的監控了,顯然他在說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搶劫犯,而且警察已經查過了,是他賭博輸了兩萬,為了給家人交待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謊言。」木十停頓了一下,「另外,阮言希,這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了。」木十走到紅綠燈處停下來等綠燈。
等鑒定科的人搜集完指紋,高凌塵、秦天陽、阮言希和木十四人走進了這個房子。
「你怎麼回來了?」阮言希在壓制自己的喜悅。
「有。」
「你非常了解我哥哥,幾乎以假亂真,他們是怎麼讓你做到的?」木十此時最擔心的就是她哥哥的安全,她不知道哥哥是在暗處繼續隱藏著還是已經被他們抓住了。
秦天陽聽他說完就看向窗戶,面色嚴肅,「你的意思是這間房間被改造過?」
阮言希站起身,往木十那裡走去,「所以他們讓你假扮秦天陽的時候,你就答應了?」
秦天陽擰著眉頭,聲音微冷,「就是說木久臨昨天晚上殺了人之後又回到了這裏?」
「喂,木十。」
高凌塵肅著臉緩緩點了下頭,「蔣齊去查了當年辦案組的隊員,暫時也沒有查到什麼疑點。」
鳳因華輕笑,「怎麼?想要說服我?」
阮言希被噎了一下,「不是能不能解決案子的問題,你是我的搭檔,理所應當我們應該一起出現在犯罪現場。」
木十一聽,從床上下來,就往門口走去,阮言希也從被子上跳下來,光著身體跟了上去。
秦磊歪著頭看了一遍所有書的書名,看到最下面一本時,他咦了一聲,「這怎麼有一本教科書啊?」
秦天陽面色冷峻,「不是一個,有很多人,確切的說應該是個組織,他們應該在各個領域都有控制,但是我現在還沒有查清楚,目前我只是查到了一個角。」
木十原來的家是S市郊區的一棟小別墅,溫馨而乾淨,可自從那起案子發生之後,這棟別墅就再也沒有人住過,二十多年前警察在這裏進進出出尋找線索,種著花草的花園被挖開,到處都是坑,而這些坑裡就埋著那八名被別墅男主人殺害的女性屍體。
和阮言希的想法一樣,木十把已經去世的三人的資料拿了https://read.99csw.com出來。
阮言希搖頭,「不是,我們都錯了。從木十十八歲開始,他就借用了木久臨的身份,一個變聲器和一些刻意留下的線索,他讓我們以為這些事都是木久臨做的,可木久臨和他畢竟是兩個人,而他們對木十的感情也是不一樣的,木久臨希望木十永遠不忘記自己是她父親的事實,而那個助手,他想要的是木十被他一個人佔有。」
秦天陽輕笑,聽了這話不禁有些無語。
「為什麼給我加糖的?」阮言希比木十吃的甜,所以一向買飲料她是正常糖的,給阮言希買加糖的。
蔣齊拿過一本卷宗,翻了幾頁給他看,「這裏不是寫著兇手因為迷戀女性手指,所以才會在作案后將所有女性的手指切下來收藏起來嘛。」
阮言希瞟了一眼他手裡的袋子,為防他再激動把蛋糕給弄翻了,於是轉身走回去,「哦,那進來吧。」
「這個。」木十晃了晃手上的鐵絲,「鑰匙忘拿了。」
阮言希抬頭向後一靠,「沒有,我看了一遍,除了找到幾個錯別字之外一無所獲。」
「他是我哥哥。」對她來說,相信這個就夠了。
沒過多久,他又走了回來,手上拎著一個袋子,上了車,阮言希把袋子放著腿上,從裏面拿出了一杯奶茶遞給木十,自己拿出一杯插上吸管喝了起來。
阮言希抱胸低頭看他,「你身上還有任務不是嗎?木久臨雖然已經死了,但他手上的東西還沒有被找到,你的任務就沒有完成。」
木十和哥哥秦天陽回到之前住的家裡,開門進去,秦天陽把行李放進自己的房間里,木十跟著他進了房間,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自己哥哥把衣物整理到衣櫥里。
木十
「你見過他?他在哪裡?」木十心中隱隱不安。
「怎麼了木十?」秦天陽擔心地問木十。
第二天一早。
鞦韆因為當年挖掘屍體時而被拆除了,可那些記憶終究沒有辦法忘記。
阮言希點頭,「沒錯,他應該和木十年齡相當,可能之前在孤兒院呆過,但是又因為某些原因流浪在外,所以木久臨把他帶在了自己身邊。」
秦天陽開始說起了當時發生的事情,「一年多前,我在局裡無意中發現了警局有人向外傳輸一條加密的信息,我花了一點時間破解,發現這條信息和二十年前一件案子有關。」秦天陽說著看了一眼木十,停了下來。
花了一點時間,阮言希把案子的所有卷宗都看了一遍,發現對被害者的調查還有犯罪現場的細節相對比較詳細,但是在對木久臨的審訊記錄卻很模糊,能看到的就是他的個人信息,除此之外他的認罪過程、犯罪動機幾乎都是一筆帶過,這些照理說反而是更加重要的信息。
「看來有人在我們之前回來過。」阮言希彎腰用手帕把這朵放在灰塵上的紅玫瑰拿起來看了看,「應該是昨天。」
牆壁上的紅色液體並不是血跡,而是紅色顏料。
「對不起。」她沒有避開他的目光,而是直視著他憤怒的眼睛道。
木十張了張嘴,「所以,他,真的沒有死。」
「啊,切~」響亮的噴嚏聲打斷了這一室的安靜。
在場的兩人都沒法回答她的問題。
邢靜知道他們最近在查殺人案,看到茶几上的東西,便問:「你們在忙案子?」
「小木頭。」秦天陽叫了她一聲。
「當時結案可真夠匆忙的啊。」阮言希說出了他看完后最直觀的看法。
特警隊參与了這次的行動,阮言希和木十站在樓下和其他警察一起等待特警隊員的突擊行動,他們看著車上的設備,關注著此刻在那間房子門口的情況。
「所以,木十,我一點都不需要你的同情,因為我始終覺得你比我還可憐,父親是個殺人犯,自己的母親被自己的父親給殺死,而最信任的哥哥卻是騙你最多的人!你還一直等著他回……」
「先敲個門。」阮言希說著還真的抬手敲了兩下,等了一秒,「嗯,沒人,我們進去吧。」
阮言希和木十走進最後一間房間,房間很暗,牆壁上掛著一個大屏幕,上面播放的畫面暫停著,那上面正是他們四人在地下室的畫面,顯然不久前有人在那裡觀看著。
阮言希抿了抿嘴,「應該是在傳遞信息。」
秦天陽介面道:「好奇我為什麼一年之後突然現身嗎?」
阮言希聳聳肩,那裡對他而言最吸引的就是書架上的那些書了,「是啊,這裏的書都是我沒有看過的,所以我就拿來了,我想木久臨既然想要我們找到那裡,就意味著他放棄了裏面東西的所有權了。」
高凌塵擰眉頭,「你來的時候就是這樣?」
「是啊,他在銀行外面被偷了兩萬元現金。」
阮言希瞥了一眼后把頭湊了過去,「親愛的木十,你在幹嘛?」
邢靜伸手拍他,「秦磊,怎麼說話呢。」
木十餘光瞄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聲音依舊沒有什麼起伏,「他是故意放著的,為了引我們找到這裏。」
高凌塵一直注意著地面,半響開口道:「房子裏面應該最近沒有人來過。」因為灰塵積得很深,所以只要有人走進來就會留下明顯的腳印,而現在房間里除了他們剛走進來留下的腳印,其他的腳印都沒有,「看來他只是在門口放了玫瑰花。」
「現在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呢!」他憤慨。
「阮言希。」木十叫了他一聲。
「所以就沒有人追查這九根手指的下落了嗎?」阮言希說著頭前後搖晃了幾下,「啊,我知道了,你們覺得兇手既然已經落網了,手指什麼的已經無所謂了。」
阮言希雙手插在口袋裡,斜睨他,「如果是這樣,那這裏面的樹葉就不會只要這幾片了。」說完他往木十身邊靠了靠,左手從口袋裡滑出,在碰到木十的手后,把她的手包裹住,「我走過來的時候是關著的,但是在縫隙處卻插著一朵紅玫瑰。」
「木久臨。」沒有一絲的遲疑。
阮言希輕輕挑眉,「這用得著猜?他想著辦法把我們引到這裏,你覺得他想讓我們看什麼?」
「沒有人,不過也是個陷阱。」木十把當時的陷害她殺人的案子簡略地說給他聽,包括韓義德。
木十:「嗯,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原本止步不前的木十聽到他的話終於邁開了步子,從阮言希旁邊繞過走了進去。
秦天陽見狀問他:「這本書怎麼了?」
四人還沒吃完蛋糕,門鈴第二次響了,這次,阮言希倒是主動站起來去開門,門開了又被關上,不一會兒他們就看到抱著一堆書進來的阮言希。
「最後一個,金邱,前年去世,死因是突發心肌梗塞,在家中去世,去世時58歲。」
阮言希鬆開她,疑惑地問,「你哥呢?」
「保命的東西?難道金邱留下了當年的一些證據?」
阮言希把花放進鑒定科人員遞來的證物袋裡,補充道:「隔夜的花,是昨天放在這裏的。」
「小木頭。」阮言希叫了一聲。
木十,送給你你現在最想要的東西。
木十眨了眨眼,開口道:「阮言希,其實我昨天晚上睡覺前想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我睡覺的時候喜歡把被子全部裹在身上,嗯,就像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但是我要說的時候卻被你打斷了。」一副不是我不想提醒你,只是你偏偏不聽的語氣。
「另一個是這些照片表現出的佔有慾非常強烈。」這是一種相當危險的信號,阮言希放在木十肩上的手緊了緊。
「啊!切~」
阮言希的雙手相握放在腿上,身體前傾,「所以確定了這一點,找到你並不難,當年那八名女性有兒子的有三人,符合秦天陽身高並且現在已經下落不明的只有一個人,鳳因華,就是你。」
阮言希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雙手相握放在腿上,不緊不慢地道:「是,這是一種很常見的情感轉移,把情感從一個人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以尋求一種……慰借,他沒有辦法接近木十,所以他選擇另一種途徑,就是收養一個和有著木十相同經歷和家庭的孩子。」
阮言希的話沒有錯,鳳因華垂下眼在思考,如果組織發現他暴露了自己肯定沒有一點活路,而沒有完全任務,他同樣沒法離開,可是對方確實自己仇人的女兒,他內心掙扎了許久,最後開口時語氣卻刻意顯得平靜隨意,「你想要做什麼?難道和你們合作?」
現場勘查結束,阮言希和木十也跟著他們回了警局,在等屍檢報告的中間,秦天陽在查酒吧到死者家裡周圍的監控。
「天陽,你終於來了。」尤巫沒急著解釋他為什麼在這裏,而是馬上回頭喊木十:「木十,你哥哥來了!」
阮言希翻了個白眼,打斷她,「木十!我感冒了啊!」這難道不是重點嗎?
而第九位死者,也就是木十的媽媽,她的左手無名指被切下,同時這也是她戴婚戒的手指。
木十盯著煎得金黃的蛋沒再說什麼。
阮言希扭頭看她,「好,我陪你去。」
阮言希面露嘲諷,「就和韓義德為什麼會聽從木久臨陷害木十是一樣的道理,一些把柄,一些利益,就能讓這些不配當警察的人捨棄他們一開始承諾的忠誠。」
木十給她倒了杯水,「嗯,是的,剛回來不久。」
木十從來沒有和阮言希提過這件事,他最開始是從木十第二天就回來感覺到秦天陽也許有什麼問題,現在聽到木十這麼說,阮言希眼睛一下子亮了,突然覺得未來一片光明!
兩人走到房子的門口,門關著,木十從包里拿出鐵絲開門,輕而易舉,門鎖就開了。
路上開到一半,阮言希突然讓秦天陽靠邊停車,也沒說什麼事,就自己下了車往街上走。
阮言希身體往後一仰,「怎麼可能,說不定他想試試他女婿的實力。」
木十咬了一下嘴唇,「所以他們希望藉由你,也就是藉由我找到我父親?」
高凌塵等人早就在現場勘察,鑒證科的人員已經結束了採集,三人穿好裝備走進去。
阮言希先愣了一下,然後伸手回抱她,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小木頭。」
「為什麼不答應,這是我的機會,報仇的機會,我父親幾年前就去世了,我已經了無牽挂,而讓木久臨死是我這一生一定要完成的事情,他毀了我一生。」
「我為什麼要給她打電話?」沒有理由啊。
阮言希聽了這句話,腳下一停,又退回到床上,用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完全捂住了。
高凌塵介面道:「至今沒有找到,在木久臨當年藏匿的地方也沒有發現這些手指。」
「你已經進去過了?」說完高凌塵轉念一想,一進一出時間根本不夠,「你猜的?」
「他們現在不會除掉我,不過只是暫時吧。」說著這句話,秦天陽苦笑了一下,接著他道:「因為他們想要找到你父親,原因我不清楚。」
「哦,那當時候你通知我就好了。」木十抬頭看了一眼床頭,「阮言希,把你旁邊的那件睡衣給我。」
阮言希吐出兩個字,「有事?」
阮言希壓低聲音,緩緩道:「為什麼最近的那些照片裏面都有我?」
秦天陽向他走近了一步,「可即使這樣,你為什麼說木久臨一定死了?」
木十隱隱猜到了,「我,父親?」
「這種近距離的照片最開始的一張是這張。」高凌塵翻到了照片,和所在的年份,「嗯…你18歲的時候,難道之後每年的快遞員都是同一個人?」
因為沒有親戚願意撫養她,之後她就被送到了孤兒院,剛進去的時候她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其實從出事那天起她就再沒說一個字,所以別人都以為她是個啞巴,一個月後,她才開始說話,第一句話就是媽媽。
「怎麼回事?有什麼發現?」電話里阮言希並沒有細說,只是說讓他們來這裏一趟。
「你是怎麼得出這個推斷的?」
幾乎在同時,門吱啦一聲被推開,木十毫無表情地從裏面走出來,眼睛向下看著地面。
高凌塵問其他警員拿來手電筒,便和秦天陽一前一後從入口走下去,裏面沒有燈光,只有在入口處才有從外面照進來的淡淡光線,阮言希和木十一前一後跟在他們後面也走了下去。
阮言希走到木十旁邊,把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把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裡,然後帶著她往卧室里走。
玻璃櫥櫃里放著一個骨灰盒還有一個玻璃器皿,盛放著福爾馬林溶液,瓶子的裏面放著兩根手指,手指上各戴著一枚戒指,這是兩枚對戒,昭示著手指主人的身份。
高凌塵低頭看著入口,「你是怎麼發現的?」
阮言希伸手摸她頭髮,「吃甜的心情會好啊。」
被阮言希質疑演技的高凌塵和抱著放有卷宗的箱子進來前面的都沒聽到,恰好就聽到了最後這句話。
阮言希把棒子放在一邊,擺手道:「不會,我找人練習過了,最多昏迷半個小時,無生命危險,不會留下失憶等後遺症。」
「這是……」走過去的高凌塵看到后,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木十咬著嘴唇看著他沒有說話。
怎麼回事?他回想起九九藏書自己暈倒前的最後一幕,自己眼前的是木十,還有,她的那個眼神,他覺得情況不太對勁了。
阮言希似乎對他們說的信息並不感興趣,他在血跡客廳里來回走,時不時蹲下來查看地上或者牆壁上濺到的血跡,最後站起身開口道:「他先切下了死者的手指。」
所有人都開了口,唯有木十一個人站在原地,低著頭看著最大的那灘血跡,沒有說一個字。
「嗯?」
阮言希看到高凌塵眉頭緊鎖,沒有說話,自然就知道他現在疑惑的是什麼,「奇怪為什麼選擇去年才殺金邱?那是因為他有一個保命的東西。」
「哦,那睡覺吧,晚安。」阮言希伸手捧著她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鳳因華:「這又怎麼了?」
聽完更納悶了,「啊?你幹嘛突然擔心他的演技,不是已經過世了嗎?」蔣齊覺得質疑一個已經過世的演員的演技有些不妥啊,況且不是在查案子嘛,怎麼扯到演員了?
高凌塵待在這裏處理後面的事情以及查實房主人的身份,而秦天陽開車送阮言希和木十回家。
蔣齊心想最近電視里根本沒有出現過他啊,「我能問問你上次看電視是什麼時候嗎?」
「快遞員……」
半個多小時后,高凌塵帶著隊趕過來了,包括秦天陽。
一間是書房,裏面有一個書架,其他什麼也沒有,連書都沒有。
「來了?」高凌塵看到他們三人,說了一句算是打了招呼。
「初中物理?怎麼會有這種書。」木十也覺得奇怪,木久臨是大學老師,他不需要這種書,更不會留在他的書架上。
阮言希一聽又把頭抵在木十的肩膀上,「那把那幾張有我的也留下來。」
「加了一堵牆,隔出了一個暗室。」阮言希走到牆角,蹲下來,用隨身攜帶的小刀把牆紙的一端掀開,露出白色的牆面,而後他抬頭看他們。
房間里有一個大沙發,沙發上的茶几上放著一個杯子,阮言希湊過去聞了聞又將手指伸進去試了試溫度,水已經變冷了。
「那裡原本有一個鞦韆。」木十伸手指著房子旁邊的一塊空地,那是木久臨親手建的鞦韆,白天她媽媽帶著她出來玩鞦韆,夏天的時候到了木久臨下班回家,她就坐在那裡等著他。
旁邊的物體似乎被噴嚏聲所吵醒,動了動,隨即從被子里露出一張臉,而且是一張面色紅潤睡飽了的臉,木十睜開眼睛,轉了個身掃了一眼旁邊清涼裝扮的阮言希,「早。」
木十:「任何細節你都模仿得很好,但是,你記得第一天你和我談論過阮言希嗎?」
「當然見過,哦,對了,有一點你們沒有猜錯,是有一個組織,他們一直在找木久臨手裡的東西,可你們不知道的是。」鳳因華看著木十,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秦天陽也是這個組織里的人,一年多前,他就已經加入了。」
「阮言希,你感冒了啊。」木十看著毫無形象打著噴嚏的阮言希道:「一個噴嚏會噴出一百萬粒的飛沫,而噴出的飛沫中有含有大量的細菌和病菌,可高達十萬個左右,而這些飛沫可在室內存留30到60分鐘,而你剛才一共打了三個噴嚏,所以……」
阮言希想了一秒,輕點頭,「我懂了,在這個世界上,你是唯一一個和他有關聯的人,所以他們想藉由你找到你父親。」
一間昏暗的房間里,厚重的窗帘把外面的光線遮擋得嚴嚴實實,房間的一面牆壁上放著一個巨大的屏幕。
而阮言希和木十則坐在旁邊的休息室里等高凌塵拿來木久臨當年案子的卷宗,木十左手托腮不語,阮言希湊到她面前,「在想什麼?」
照片牆的右下角放著貼著一張卡片上面用鋼筆寫著一句話:
木十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恢復了淡淡的笑容,「好久沒吃哥哥下的麵條了,那我來煎荷包蛋。」
阮言希突然哼了一聲,有些咬牙切齒地道:「可我的內心不平靜了,因為有一個情敵出現了!」他說著戳了戳吸管。
一旁的木十這時才開口:「因為他覺得我會回來。」這是木十唯一想到的原因。
阮言希似乎也想到了關於鞦韆的回憶,「我小時候我爸也弄了一個,可惜,我第一次玩就直接摔地上了。」他想著搖搖頭。
沙發的後面是一大塊酒紅色的帘子,阮言希先拉開一角看了一眼,而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木十。
這是一個居民區,所以從樓下往上看去,和普通的居民樓沒有任何區別。讓人難以想像的是木久臨可能就生活在這裏,生活在普通人身邊,而周圍人從來沒有發覺,或許鄰居曾經看到過他,一個看上去儒雅的中年男性,他們或許會互相點頭打招呼,他們不會知道住在附近的人是個殺人犯,不知道就不會恐懼。
阮言希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頭痛,他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卻仍然能感覺到後腦勺傳來的疼痛感,一陣眩暈,意識漸漸恢復。
阮言希走過去,看了一眼地上的拖痕,伸手把柜子往旁邊挪去,露出它身後的牆壁。
木十沒回應他的提議,簡單整理好行李后抬頭看著阮言希,突然走過去抱住他。
那張和秦天陽一模一樣的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木十心中有些刺痛,這麼多年,那八名女死者的家人她從來沒有去關注過,她知道他們承受著痛苦,可知道和親耳聽到完全是不一樣的。
阮言希看著木十整理照片,突然伸手按在一張有他自己的照片上,「等等,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有人放輕腳步聲慢慢靠近床,被子被掀開,木十旁邊的床墊陷了下去。
信息量有點大,高凌塵緊縮眉頭,看著手上的紙消化了一番,半響開口:「那我們假設你說的這些都是對的,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為什麼金邱要幫木久臨?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他要放棄一個警察的原則去幫助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在旁邊的高凌塵急道:「阮言希,話說清楚些,你說木久臨在哪?」
三歲離開這裏之後,木十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這裏,甚至是附近,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陌生,媽媽死時站在那裡陌生的爸爸,顯得這家也變得陌生了。

木十在房間里整理衣服,阮言希衝進房間,一屁股坐在床上,「你真要回家?」
阮言希推開門沒動,而是回頭看木十,用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木十,你來帶我參觀一下吧。」
「沒有,就這麼一次。」秦天陽細想后緊了眉頭,「怎麼,你還收到過?」
木十和邢靜已經習慣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方式,向來不參与他們的幼稚無聊的對話,邢靜換好拖鞋和木十走進屋。
阮言希馬上道,聲音還刻意壓得很低,「一個密室殺人案,一間房間,門從外面被鎖住,裏面有一具屍體,屍體旁邊還留下了死亡信息,此外房間里還有一些很奇怪的東西,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去一下現場。」
木十翻看著自己媽媽的資料,「我想回一趟以前的家裡。」她的臉對著阮言希,顯然是對著他說的。
木十全身都在發抖,她張了張嘴,最後說出了三個字:「快遞員。」
秦天陽彎腰脫下鞋,穿上拖鞋后,一抬起頭,就看到木十向後使了個眼神,他擰了擰眉頭覺得怪異,可還沒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後腦勺就傳來一陣劇痛,他吃痛地向前倒去,手想要扶住旁邊的牆壁,下一秒卻失去了意識。
秦天陽看著靠在牆壁上的木十,皺了眉頭,「你覺得木久臨是在發現木十被領養之後才領養了一個孩子?」
有人倒是怪事了,木十心裏吐槽了一句,手放在把手上打開了門。
秦天陽卻仍舊不相信,或者說不敢相信,他語氣有一些激動地道:「木久臨二十多年前騙過了所有人,為什麼不可能再騙一次呢?」
木十聽了一本正經地對他道:「所以你打噴嚏的時候更應該用手捂著嘴巴,當然不要用衣服捂著,不然這些細菌反而會殘留在衣服上。」
二十多年前,警察用一年的時間找到他,卻又讓他成功逃脫了法律的制裁,如今他再度出現,結局又會如何呢?
「我為什麼會摔倒?」木十斜睨他,一邊回答一邊走著,卻沒有注意到腳邊的坑,一腳踩下去,一下子重心不穩就往後倒。
高凌塵帶隊繼續在這裏勘察尋找線索,阮言希帶著那本被換過封面的書還有相冊和木十回了家。
「你們的意思是木久臨的助手很有可能是個孤兒,而且還是個殺人犯的孩子?」警局的一間辦公室里,高凌塵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拿著筆輕輕敲著桌面,在聽了他們的推斷後發了聲。
結果門外的是秦磊和邢靜,一看還不是自己在等的人,阮言希的表情自然不怎麼樣了。
「一個變態拍的。」阮言希的腦袋突然從木十和秦磊之間探出來,幽幽地來了一句。
秦磊大叫一聲,瞪圓了眼睛看著木十,「變態?木十你這次又招惹什麼變態了!」
「……」蔣齊直接一個白眼。
木十老實回答:「沒有正式確定。」
阮言希搖頭,「準確的說不是發現,而是看到的。」
阮言希一攤手,「排除不可能的,那麼剩下的那個相對合理的答案即使不是正確的,也是最接近的。」
阮言希眯著眼睛盯他,「然後連他的犯罪動機都可以忽略了嗎?」
「嗯。」木十開口緩緩道:「那個時候警察找到了你的屍體。」
這三字彷彿更加刺|激到了鳳因華的神經,他冷笑著,「對不起?替你父親說的?我可不需要這種廉價的道歉!」
阮言希輕輕點頭。
「咳咳。」高凌塵實在聽不下去,打斷他們,「可以結束這個話題了嗎?卷宗已經拿過來了,所有的就在這裏。」
「……」原來是以為她心情不好,木十又吸了一口超級甜的奶茶,開口道:「我不是心情不好,只是有些複雜,我原本以為他還活著,或者有一天我會找到他,然後當面問他當年為什麼要這麼做,可突然發現他已經死了,看著他的骨灰盒,我又覺得答案沒有意義了。」她能和一個死人追究什麼呢?
阮言希在二樓的書架前繼續整理書,然後時不時扭頭看向樓下的客廳,木十在那裡坐了整整一個小時,雖然手裡捧著一本書,但他很肯定的知道一頁都沒翻過。
她嚇壞了,走出了房間想去看,可走到客廳,她就看到了媽媽,卻是倒在地上的媽媽,全身都是血,雙眼睜著看著木十,手顫抖著揮舞著,媽媽張著嘴,拼勁最後的力氣對她說著:「木十,逃,逃。」那是她媽媽對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讓她快逃。
秦天陽換好拖鞋,走到木十面前,伸出手放在她的腦袋上,輕輕地揉著她的頭髮,半開玩笑地來了一句,「沒長高啊。」秦天陽在別人面前永遠是冷冰冰不易靠近的模樣,也只有在自己妹妹面前才會有些笑容。
秦天陽緩緩點了下頭。
被發現了,阮言希不慌不亂,索性放開了手腳,蓋好了被子,又往木十那裡靠了靠,「木十,你還沒睡呢?嗯,我就知道你肯定沒睡著,畢竟幾天沒在這張床睡了,認床嘛我懂的。」
秦天陽沒做什麼回應,重新啟動了車子。
木十隨口一問:「你擔心他是內鬼?」
「……」
木十沒再理他,自己繼續整理照片。
從收到她哥哥發的簡訊之後,木十就坐在那裡等著她哥哥來,一動不動簡直就像是一座雕像。
畫面中是一個地下室,裏面站在四個人,「快遞員。」那個唯一的黑髮女孩開口道,眼睛直視著前方,有些發愣,「這些都是我在生日那天簽收快遞時被拍的照片。」
水煮開,秦天陽把麵條放進鍋里,緩緩道:「阮言希這個人不適合你。」
這是一本相冊,很厚的相冊,裏面放滿了照片,但是都是一個人的,木十。
就目前的情況,高凌塵也不在意他的渠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以替他們還賭債為誘餌,讓他們幫助木久臨逃脫?」

「所以才會有人想要找到他。」阮言希拍了拍手,「這是我現在唯一得出的結論。」
鳳因華非常滿意木十的表情,他人因為這個似乎放鬆了不少,眼神里有著得意,「覺得吃驚吧,你以為你哥哥躲藏在暗處想要摧毀這個組織?呵,可其實組織早就已經吸收他成為其中的一員了,他一直在為他們做事,而且他比我的級別高,我不過是一枚棋子,而他則是一名管理者。」
「……」阮言希無力反駁,放下書,跟著木十站了起來。
高凌塵和秦天陽走過去,也幫著阮言希把牆紙掀起來。
短暫的沉默,椅子上那個和秦天陽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閉上了眼睛,緩緩開口道:「呵,沒錯,我就是鳳因華,柳夢嫣的兒子,木久臨殺死的第七個人。」他倏地睜開了眼睛,眼神里是憤怒是怨恨,長達十多年的恨在這一刻完全爆發,「他,他殺死我母親的時候,我剛剛6歲,但是那個時候我和我父親並不知道她被人殺害了,我們以為她只是失蹤了,報了警,可根本沒有用,警察找了半個月,慢慢就扔在一邊了,每次都告訴我們他們在搜尋,read.99csw.com可一直沒有找到。」
阮言希看向木十,引導她繼續推斷下去,「孤兒,那是什麼原因讓木久臨相中了他呢?」
「我聽說她是你的助理。」秦天陽面色不變,攬著木十的肩膀。
木十翻過身在黑暗中看著他,「所以你來幹嘛?」
木十微微沉思,「那個助手的。」
咯吱。
從二樓下來的阮言希看著木十的哥哥,在他面前站定,伸出手第一次主動打了招呼,「你好。」
現在突然出現的這名女死者,左手小拇指被切下,不僅僅木十,還有那些熟悉當年案子的人,都會自然而然地和木久臨聯繫起來,時隔二十二年,難道這個本應該死亡的人又開始作案了嗎?
「不。」放下書的阮言希走過去,指著其中一個器皿,「這就是昨天的那根手指,是新泡在福爾馬林里的。」
或許就是這些一點點的問題,導致了最後明明應該被處決的木久臨時隔這麼久依舊活著並且再度殺人。
高凌塵聲音有些升高,「所以,這一切其實都是有人安排好的?」
「木久臨的助手是個年輕人,從他18歲第一次親自給你送箱子和玫瑰花可以看出他和木久臨在之前就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才會對木十產生這種扭曲的……感情,不然不會做出這種行為,而木久臨還教他讀書,初中,不,應該是更早,他對木久臨的感情是感激的,應該是木久臨幫了他擺脫了之前的生活。」
草草吃完了早飯,秦天陽開車帶他們去了發現屍體的現場,也就是死者的家裡。
「當然是送給木十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阮言希伸手攬著木十的肩膀。
「蛋糕?」木十的眼睛亮了,但發現邢靜手上並沒有拿蛋糕。
播放。
就是說在那間房子里沒有找到任何人。
木十糾正他,「木久臨殺了十個人,甚至是自己的妻子,他同樣也是個變態。」
蔣齊倒覺得沒什麼奇怪的,「畢竟抓捕他就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再說了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他是兇手,抓到了自然就可以結案了。」畢竟誰都想讓一個幾年內殺了九名女性的變態殺手儘快接受法律的制裁,當然現實卻是他的確躲過了,雖然非常離奇。
他努力睜開眼,眼前有些暗,他想用手按著頭,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都被束縛著,完全睜開眼睛后,他低頭看自己,全身都被綁著,綁著一個椅子上,身體無法動彈。
「沒事來干……」秦磊一下子炸毛了,「不是,我們之間難道是那種有事才能見面的關係嗎?」
整整二十分鐘,房間里只有秦天陽整理東西的聲音,兩人都沒有說話,木十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哥哥。
阮言希搖頭,嚴肅道:「不一樣的變態,因為這些照片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秦天陽伸出手回握了他,「你好。」短暫的握手。
他抬起頭,馬上對阮言希厲聲喊道:「阮言希,這是怎麼回事!木十呢?」
提到衣服,阮言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木十身上的被子,「我現在沒有衣服,而且還沒有被子,一個角都沒有。」
「對。」
木十一陣沉默,她其實早就猜到了這個事實,只是一直沒有被證實而已。
阮言希聽了眯著眼睛看著她,木十卻像沒有看到一樣,直接繞過他走上二樓去了,阮言希停了一秒一轉身跟了上去。
就在兩人你言我一語之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身體直挺站在一邊的秦天陽開口道:「可這個範圍還是很大,因為他不可能是通過正常渠道領養孩子的,肯定查不到領養證明。」
「這裏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感覺。」後面進來的高凌塵和秦天陽有同樣的感受。

阮言希把那本物理書抽出來,翻開看,這上面沒有字,只要圈劃過的痕迹,但即便如此,阮言希還是察覺出來一些東西,他隨即拿出另一本書,同樣翻開,然後指著上面的圈划痕迹,對他們道:「這是十多年前木久臨在上面用鋼筆圈划的,圓圈是逆時針畫的,但是這本卻是順時針,所以這屬於兩個人。」
木十走到他面前,對他道:「鑒於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我覺得我們都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我不想再把你當作我的哥哥,叫我的名字你也覺得噁心厭惡不是嗎。」她停頓了一秒,緩緩叫道:「鳳先生。」
「……」被無情拆穿的阮言希無話可說。
木十沒回話,只是默默地把那些兩人的合照也拿了出來。
「咳咳,我說你們小兩口能不能先停一停。」尤巫發現他們不說話了,接著道:「木十,你哥哥來了。」
秦天陽道:「家裡沒什麼東西,就下點麵條吃吧。」
「竟然是第一天!」木十的答案讓鳳因華覺得不可思議。
高凌塵:「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推斷的?」
二十多年沒有見到的父親,想找到他嗎?不想?不可能,因為她想知道木久臨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還有她的媽媽,還有那個想要找到他的組織。
叮咚,門鈴響了。
高凌塵和蔣齊沉默,沒法反駁,他們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案子當年的辦案人員很多做法確實存在問題,包括當時為什麼搜查了一年後才在之前已經搜查過的區域內找到了木久臨,還有抓到后的匆匆結案,並沒有找到那九根從被害者們手上切下的手指等等。
阮言希眯著眼睛,挑眉,「我們什麼關係?」
「被嚴重破壞無法辨認樣貌的屍體,所以只能對比指紋和DNA,卻還是證明是我的屍體。」
「想找到他嗎?」木十躺在床上,腦子裡還在想著下午阮言希問的這個問題,在她不到三歲的時候,確切的說是在她三歲生日的前幾天,她記得媽媽當時在廚房,而她坐在房間里的地上獨自一人玩玩具。
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木十眨了眨眼,有些後知後覺地問阮言希,「我是不是撬鎖撬得太習慣了點?」
看到木十的表情,邢靜笑了,「在秦磊那。」
他又回來了。
「第一天。」木十如實告訴他。
結果變成了四個人吃蛋糕看照片。
阮言希半眯著眼睛坐在床上,上半身裸著,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平角褲,然後他慢慢轉過頭,看著旁邊的一個用被子牢牢捲起來的物體,張嘴,「啊,切~」
血紅的顏色,向下流淌著。
「我想聯繫他們的人就是當時的副隊長金邱。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警察,這麼大的誘惑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呢。」說到最後,阮言希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高凌塵會這麼主動提供這些,還是令阮言希有些意外的,他隨意翻了翻資料,當時包括法醫在內的一共有十人參與,現在還在局裡有三人,四人退休,三人已經去世。
門口傳來把手按下的聲音,接著門被輕輕的推開,木十聽著,但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
「那……」高凌塵看了一眼木十止了聲,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木十被砰地一聲聲響嚇了一跳,她低頭看著秦天陽再抬頭看著阮言希手裡的棍子,擔心道:「不會直接打死吧。」
播放。
「嗯。」阮言希當然看到了這些,可是,「這些只不過是當時辦案人員的猜想,還有那九根手指呢?」
「所以我真慶幸本來就沒對他抱什麼太大的希望。」阮言希又正回頭,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紙,放在高凌塵的面前,「於是我就自己去查了一下,然後,就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秦磊氣得牙痒痒。
「我不是他,我不為他道歉。」她只為她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有關注過那些同樣的受害者。
木十一愣,「是我父親的?」
「你又買書了?可是怎麼看著像二手書。」對於秦磊這種只會在電腦上手機上看書的人實在不明白阮言希幹嘛要買這麼多書。
木十停下手上的動作,反問他:「案子你解決不了嗎?」
阮言希不慌不忙地補充道:「工作上是我的助理,生活中是我的女朋友。」他微笑。
阮言希勾起嘴角,伸手抱住她,「這你放心,我懶,不會幹這種體力活。」
木十偏頭看了他一眼,「既然我們一直形影不離,那我們應該一起去開門吧。」
馬上又恢復了原來的聲音,有些欠扁的聲音,「哦,我今天才發現我們原來是這樣形影不離啊,這是好習慣,繼續保持。」
她放下一份,「李揚,同年去世,是在一次追擊犯人的時候被犯人的獵槍擊中頭部,當場死亡。」

木十用手比了一下,是一大束。
高凌塵開口問:「那是木久臨的骨灰?」
木十走到他身前,抬頭看著他,「因為我覺得我再不回來的話,說不定你明天就去製造案子了。」
在他糟蹋了第二塊肉后,尤巫從他手裡搶下菜刀,鬱悶地問他:「你不給木十打電話,幹嘛還拿塊肉出氣啊!」
木十瞥了他一眼,「上面的你拍得都是不全的。」
「韓義德。」秦天陽念著這個名字,垂下眼回憶了一下,「那個時候我剛查到他和毒販有關係,還有你這麼一說倒提醒我了,這一年多我查到有三名警察有問題,而這三個人在我繼續追查下去時,都發生意外死了,我想這不可能是巧合。」
阮言希攤手,抬高了聲音,「當然是證實了的,因為我找到了那個地方,他藏的東西已經不見了,東西被銷毀了,人當然就不會再留了。」
「韓義德那時候是受人指使的,而且之後的一個案子似乎也存在一個幕後黑手。」
阮言希:「……」只是被打斷了!
緊接著木十走了進來,「怎麼了?」
倒放。
「嗯。」
他冷笑著,「這個變態,我們想要親眼看看那個殺死我母親的變態,可警察告訴我們他逃走了,接著又是等待,那些死者的家人有些和我父親一樣,也在找木久臨,不休不眠的,半年後,他終於落網了,我們只是在很遠的地方看了他一眼,只有背影,可我們卻知足了,因為他就要被判處死刑,他就要受到應有的懲罰了!」他瞪圓了眼睛,看著木十的眼神有些陰毒,「包括他的女兒,你成了孤兒,被送到了孤兒院,你肯定不知道,我父親帶著我去看過你,只是在遠處,殺人犯的女兒,那個時候我聽到有人對你指指點點,我知道這個稱呼會一輩子跟著你。」
阮言希:「你睡不著我來陪你聊天呀。」
是自己的錯誤,阮言希表示坦然接受,「哦,上次看電視的時候還看到過他。」
「怎麼了?」木十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東西。
阮言希的身後傳出聲音,「你告訴我們組織的事情,而你可以繼續留在這裏和我們一起找那樣東西。」
「那我去查一查那個時候有沒有走失過的孩子。」秦天陽和高凌塵示意了一下,轉身往外走。
阮言希嘆息道:「他們兩個欠下賭債的時間也恰好是案發之後,之前他們一直是小賭,可那次卻欠下了足以傾家蕩產的數目。」

沒有看到人,高凌塵剛想開口問他木久臨在哪裡,卻看到了正對著門的是一個玻璃櫥櫃,他睜大了眼睛。
高凌塵大概知道阮言希會需要,所以已經把他們的檔案拿過來,他把一個檔案袋放在阮言希面前,「就在這裏,這是當時所有辦案人員的資料。」
木十把視線移開,問秦天陽:「哥,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而且還穿著警服。
「小木頭,你們在玩什麼,為什麼把哥綁起來?」對著木十,秦天陽的聲音變得輕緩了很多。
阮言希還在回味他的話,大門卻在這時打開了。
「阮言希,為什麼我只看到了一個真人密室遊戲,玩家不會玩所以才求助於你呢,而且他們還拍了照片,我想這個時候你應該已經知道怎麼出密室了。」
「木十。」在書桌前的秦天陽似乎發現了什麼,沒有回頭,只是叫了一聲。
秦天陽冷聲道:「跟之前所有的死者一樣,他先切下了她們的手指,再用刀將她們殺害,至今那些被害者的手指都沒有被找到。」
高凌塵翻著手上的信息,后抬頭問他:「為什麼你認為一定是金邱?」
在孤兒院呆了兩年,平靜的生活卻再次被打破,因為一個包裹,收件人是她,裏面是一隻死兔子和一張卡片。
秦天陽繼續說了下去:「我不是完全否定他,他各方面都很出色,我也認可,只是我覺得他可能會過度迷戀于破案。」
「基本都是一定距離外的拍攝,但是有些卻是非常近的距離。」秦天陽把那些照片拿出來。
蔣齊把箱子放在桌子上就問:「擔心誰的演技?」
木十點了下頭,「嗯,讓我去一個地方,說在那裡等我。」
「有案子了。」
「少了一個人。」說完高凌塵轉念一想就找到了答案,「昨天的那名女死者的手指還沒有放在這。」
阮言希沒說話,尤巫等了一會兒,心想還是讓他一個人安靜一下,轉身剛走了兩步。
木十面色平靜地看著他,接了阮言希的話,「那八名被他殺死的女性,對他們的親人來說我父親就是仇人。」
尤巫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補充道:「哦,還有,他現在就在我旁邊。」
阮言希:「我托一個朋友找到的,當九_九_藏_書然你沒必要知道他找到這些的渠道。徐偉中和李揚當年曾經因為賭博欠了一大筆債,可是後來居然在極短的時間內還上了,時間點恰好是在木久臨宣判死刑之後。」
鳳因華別開臉,不屑道:「那我也不需要,你永遠也沒法理解我的感受!那時候生活慢慢恢復了平靜,可是一年前,我卻得知木久臨居然沒有死!那個我親眼看到他被押進警局的人居然還活得好好的,這讓我怎麼接受?」
「劉鑫劍。」阮言希隨口說了一下他認識的演員名。
在短暫適應了光亮后,這個房間里的東西就完整地展現在他們面前。
高凌塵:「所以徐偉中和李揚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這我能理解,那金邱呢?」
「嗯?」處於微懵狀態的木十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媽媽,她腦子裡現在只有這兩個字,木久臨讓他們找到了九名被害者的手指,卻唯獨拿走了自己媽媽的,是為什麼呢?
阮言希點點頭,語氣隨意,「嗯,下次改進就行。」
阮言希抿了抿嘴,「棄子,就像之前襲擊我們的男人一樣。所以說如果要弄清楚這個組織的目的,我們先得找到你父親。」
「過世了?」這下不光阮言希覺得詫異了,連木十也驚訝了。
阮言希抬手敲了敲那堵照片牆,而後指著身後的窗戶,「這個房間有一個暗室,看得出來嗎?那邊的窗戶,不覺得離牆壁的距離太近了?」他手指往後一指,「隔壁的房間,窗戶離牆壁的距離是這麼大,而這裏卻不到十分之一。當然如果還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在這幢樓隨便找戶房子進去看看,絕對不是這樣的。」
在木十看來卻覺得有些諷刺,有些刺眼,也許這是木久臨最後的遺願,但木十知道很快這兩根手指就會分開,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
阮言希聽著天生一對覺得還挺順耳,挖了一勺巧克力蛋糕送到嘴裏。
她知道那是木久臨寄給她的,不知道什麼目的,或許是為了讓她永遠都記得她是他的女兒,在她生日那天提醒她這一點,或許還有其他的目的。
木十:「可我要睡覺了,所以……」
木十吃了一口,「哥,面又煮爛了。」
震驚之餘,高凌塵看向阮言希,卻發現沒有像他們一樣表現出意外,相反他面色平靜,彷彿在開門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秦磊:「那怎麼告白好?」
「……」幼稚,木十直接無視他,自顧自往奶茶里倒礦泉水,實在是太甜了!
後面跟進來的秦天陽看到牆壁上的字,擰著眉頭走到木十旁邊,而高凌塵看到后則微微愣住,走在最後的蔣齊並不知道木十父親的事情,所以一看到木十兩個字,傻了眼,頓時有些結巴地道,「木,木……怎麼這兇手和木……」
木十點頭。
「回警局了。」既然警局裡還存在內鬼,回警局是現在最好的一條路。
木十往嘴裏塞蛋糕,「自戀。」
秦天陽接著道:「那我們回家吧。」
阮言希微微一笑,「二十多年都認為已經死亡的木久臨都還活著,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每年都送玫瑰花,好浪漫啊!」邢靜下意識地道,可細思了之後,又覺得,「不過這種求愛方式有點恐怖啊。」
就在鳳因華越說越激動之時,阮言希走到木十前面,隔斷了他們,他出聲直接打斷鳳因華,「但你卻很可悲,你說木久臨毀你了一生,之前或許沒有,但是現在你卻自己毀了自己,毀掉自己的人生去扮演另外一個人,來報復一個幾年前就已經死亡的人,你要知道,木久臨殺死了你母親,但是鳳因華卻是被你自己殺死了。」
木十:「還不止一個人,他在一年多的時間內,查到了三個有問題的警察,可不久后都出意外死了。」
木十回他:「導致你感冒是因為你大冷天的沒穿衣服,所以還是你自己的責任。」
十分鐘后,他拿起旁邊的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很快電話接通。
「天陽,別在門口站著了,快進來。」尤巫笑著招呼秦天陽進屋,幫著提著拉杆箱。
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高凌塵也多少遇到過為了誘惑而捨棄初衷的警察,他嘆了口氣,又想到了另一個關鍵的問題,「可木久臨只是一名老師,手下的房產只有那棟別墅,他身上會有這麼大筆的錢嗎?就像你推斷的用來控制那幾名警察為他做事。」
「送給我此生的最愛,生日快樂。」
秦天陽表情有些尷尬,「木十,你在說什麼呢?我是你哥哥。」
秦磊雖然直覺到不應該問,但還是忍不住,「什麼東西?」
「嗯,小阮頭。」木十鬆開手,趁機把睡衣拿走,走回去放回行李箱里,「我走了。」
「幾個小偷。」阮言希撇撇嘴,揚了揚下巴,「木十,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處理這個。」
阮言希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衝到門口,就看到提著東西,正在換拖鞋的木十!
阮言希揚了揚下巴,「在裏面。」
待兩人離開后,高凌塵又把注意力放在阮言希身上,「那本被換了封面的書,你查出什麼來了?」
木十腦子在瞬間一片空白,拍照片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居然從來沒有發現過,「我沒有注意過,但是是個年輕人。」她那時候唯一注意的就是那個箱子,因為那裡面放著各種動物屍體,每年的那一天她都會守在門口,只為了不想讓自己的養父母嚇到。
「有我不就行了。」阮言希無所謂,只要是合照就行。
木十:「那,哥哥現在是……」
如果是普通家庭,這原本是一個非常溫馨美好的成長記錄,可現在看來只會讓人覺得背後發涼,因為這些都是偷|拍的。
回答她的又是一聲:「啊!切~」
蔣齊不理解,「三個人?就算之前兩位警察可能是人為操縱的,可金警官之前就有心臟病,不會有問題吧。」
而後,阮言希抓住帘子的一角,一用力,拉開了它。
阮言希帶著他們走到別墅的後門,草地上有一個方方正正的洞口,入口處原本被一塊石板覆蓋著,關上之後根本發現不了。
房間里都是蜘蛛網和灰塵,高凌塵走在最前面,一邊走一邊把蜘蛛網拉開,木十和秦天陽並排走在後面,走到客廳時,木十停了下來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旁邊就是當年媽媽慢慢死去的地方,即使二十多年沒有回來過,她依然記得那個位置。
「是嗎?」秦天陽看向木十,顯然更希望聽到自己妹妹的答案。
阮言希把手一轉,讓他們看著這本書,「木久臨是按照書的年份排列的,所以越早的書它的使用度越高,也相當比較舊,而這本,我買過這本書,是今年出的書,但是裏面的紙張卻很舊,說明被一直翻閱有一定的年份,但是它的封面卻很新,」阮言希翻開了書,看到的東西已經證實了他剛才的話,「封面和裏面的書對不上,顯然這本書的封面被換了,這是……」阮言希翻了一頁看它的出版時間,「是1994年出的書。」
尤巫撫額,「你給木十打電話居然說案子?」
邢靜看了眼門口,無奈地搖搖頭,「我就和秦磊說來之前應該打個電話,還好來的時間巧。對了,最近我們附近新開了一家蛋糕店,所以我們買了幾塊來。」邢靜知道他們兩個人都喜歡吃蛋糕。
鳳因華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而問她:「那你又是怎麼發現我不是秦天陽的?從什麼時候?」
門口站著一個瘦長的男人,穿著灰色的大衣,旁邊放著一個拉杆箱,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在看到尤巫後有一秒的驚訝,「尤巫,你怎麼在這?」聲音低沉,沒有什麼起伏。
木十翻了個身,看著窗口,一點睡意都沒有。
木十補充了一點,「這兩個人死亡時間只相隔了兩個月。」

阮言希接著拋出了一句話,「那你就得想想之後的路了。」
阮言希從裏面抽出一本,翻開來依舊像往常一樣快速地翻閱著,而木十則變慢了速度,每一頁都要停留很久,特別是看到她媽媽的信息時。
高凌塵:「那個不是木久臨嗎?」聲音也是中年人的聲音,署名是JL。
木十猛地抬起頭,看著門的方向,卻沒有立刻站起來,這種既喜悅又緊張的心情讓似乎在這一刻束縛住她的雙腳。
木十明白這是秦天陽權衡再三才做的決定,在那個時候這個選擇也許是最好的,「之後你給我寫過一封信。」
因為震驚,木十睜大了眼睛,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
蘇俏婉,這次的死者,同時也是這個房子的主人,27歲,一名普通的白領,未婚獨居。
書櫥上整整齊齊放著各種書,阮言希順著最左邊的開始看,看了幾排便發現了擺放的規律,「書是按照出版的年份排列的,一直到今年。」上面有著各種類型的書,小說散文、天文地理樣樣齊全,阮言希掃了一一遍后,站在書櫥的正中央,左右上下轉動著頭,這個狀態意味著他在觀察那些書。
木十和阮言希站在別墅的外面,院子外的鐵門已經生鏽,上面也爬滿了各種樹枝藤蔓,阮言希走上去去推鐵門,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它推開,鐵門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阮言希身體前傾,壓低聲音道:「藏在一個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木十卻否定了,「不,我哥哥想要找我的時候自然會來找我。」
木十一步一步地走進去,三人站在原地沒有跟上去,而阮言希則伸手輕輕關上了那扇門。這個時候,他需要給木十一個空間,一點時間,去面對眼前的事實,一個遲到了那麼多年的真相。阮言希雙手插在口袋裡,默默等在外面。
秦磊翻了翻相冊,發現都是木十的,細看以後就覺得不對勁了,「這照片是誰拍的?怎麼看著有些詭異啊?」
「怎麼,難不成你還相信他?」鳳因華無法理解。
阮言希打了個哈欠,「不,我擔心他的演技。」
同一時間。
阮言希:「我。」
「為了找到你哥哥?」鳳因華問。
十多分鐘后,車開到小洋房,秦天陽停好車,和他們一起下了車。
阮言希的手鬆開帘子,插|進口袋裡,緩緩道:「木十,做好準備,你要見到你父親了。」
鳳因華低喘著氣,「後來我父親辭了工作,到處找我的母親,貼尋人啟事,無數個夜晚我們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找著,可就是找不到她,兩年後,警察找上了門,我們,我們都以為,以為他們找到我母親了,可他們卻跟我們說非常抱歉,讓我們節哀,為什麼?」他仰起頭,微微側著頭,然後就這樣斜眼看著木十,「因為他們找到的是我母親的屍體!埋在泥土下長達兩年的屍體!」他大聲吼叫著。
卧室里有著淡淡的花香,靠床的一個柜子的中央放著一個青色的花瓶,上面插著一束紅色玫瑰花,窗外的陽光灑進來,照在了花上,柔和而美麗。
尤巫去廚房做早飯,秦天陽和木十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喝著熱水,穿著厚厚睡衣的阮言希。
柜子里放著九個透明的玻璃器皿,裏面盛滿了溶液,而懸浮在裏面的正是八根大小不同的手指,它們不屬於一個人,而是九個人,這就是木久臨的收藏品,警察找了二十多年的手指,卻不是全部,因為……
綠燈亮起,木十穿過馬路,「嗯,就像我不理解你為什麼要編出幾個案子一樣。」
蔣齊被噎得無話可說。
走了八階台階后,就到了平地上,高凌塵抬手用手電筒照向前面,幾步開外便是一扇門,高凌塵帶著手套轉動把手打開了門。
尤巫覺得阮言希的腦迴路有很大的問題,「怎麼?難道你真要等有案子了再給她打電話?」
木十連連點頭,全程忽略阮言希,「好,我去收拾一下東西。」
阮言希收回手,向他介紹自己:「我是木十的男朋友,阮言希。」
木十斜了他一眼。
阮言希雙手抱胸,「這麼說他現在已經不用藏在暗處了。」
客廳的地上只剩下一灘血跡和一些噴濺出來的血跡,屍體已經被運到法醫室,房間里仍然可以聞到一股血腥味。
木十卻認出來了,「這是地下室里的書?」
結果還沒整理好,門鈴就響了,今天尤巫不在家,阮言希正在看書所以懶得去開門,於是翻了一頁書,「木十,門鈴響了。」
「錯。」突然傳出的阮言希的聲音讓三人一愣,本以為走在他們後面的阮言希此刻卻出現在走廊的另一端,雙手插在口袋裡看著他們,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想我找到木久臨的收藏品了。」
阮言希冷笑,「恐怖?簡直是失敗,送了那麼多玫瑰花她現在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呵呵,這種告白真是笑話。」嘴角還沾著巧克力。
高凌塵聞言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木十,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轉而問阮言希:「阮言希,你剛才說的收藏品又是什麼?」
「哥、哥哥。」她張了張嘴,小聲地叫出了這兩個字,這個一年多沒有叫過的稱呼。
秦天陽冷峻的臉同樣出現了驚訝的表情,「所以木久臨身邊還有一個助手。」這是他們之前從來不知道的,他們一直以為木久臨都是獨自一人行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