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時搖頭。

「剛剛從書店走出去的那個帥哥是誰？」蘇菲亞才跨進書店門口就急著嚷嚷，「發生什麼事，有人死掉了嗎？」

森貝雷先生拿起照片專註地檢視。他聳聳肩，把照片傳給達涅爾，他也跟父親做了同樣的動作。最後輪到費爾明，他高舉照片，對著燈光看了又看，彷彿那是一張假鈔，接著他搖搖頭，把照片還給安達亞。

「配著咖啡一起吃了。」

「我想各位應該不介意回答我一些問題。」安達亞說道，「我是警察。」

警官親切地點頭致意，走向店門。「謝謝各位的協助，祝各位度過愉快的一天。」

「別老是一副傻樣。那些混賬東西派了人一直監視書店，就是等著我們踏出錯誤的一步。」

蘇菲亞慚愧地猛點頭。

安達亞把照片放回口袋。「阿莉西亞·格里斯，警方通緝的逃犯，犯下好幾宗謀殺案，據我們所知，都是最近幾天發生的。最近一次犯案是昨天，受害者是個警察，https://read.99csw.com名叫巴爾加斯。這女人非常危險，身上可能還帶了槍。有人曾見過她這幾天在附近走動，有幾個鄰居已經確認曾看見她進了書店。街角烘焙店的女店員說，她看見這名女子與書店某位職員在一起。」

「很抱歉，我們都不認識這個人。」書店老闆說道。

「不要轉移話題，費爾明！」

他拿下書店門上「休息」的告示牌，卻發覺費爾明和達涅爾縮在角落竊竊私語。

「今天的業績一定會超越大齋期的糕餅店！」他信心喊話，「你們看著好了。」

「跟貝亞換班？」森貝雷先生不解，「換什麼班？」

書店老闆還沒來得及回話，店門上方的鈴鐺卻響了。一位衣著講究、目光如炬的紳士走近櫃檯前，笑容可掬。

「怎麼樣？」森貝雷先生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吧？」

「您現在去站櫃檯，假裝在忙著做事。」

擺脫了蘇菲亞之後https://read.99csw.com，森貝雷先生當面質問兒子和費爾明。

三人站在櫃檯后，默不作聲地望著安達亞從容地穿越街道，並在對面的咖啡館前停步。接著，他走近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兩人交談了約莫一分鐘。男子點頭回應之後，安達亞隨即沿著街道往下走。大衣男子朝書店看了一眼，然後進了咖啡館，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接著一直坐在那裡監視書店。

「或許她還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她一定是搞錯了。」森貝雷先生說。

費爾明露出溫馴的笑容。「您要不要先來顆瑞士糖？」

「沒有嗎？確定沒見過？」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森貝雷先生忍不住追問。

「我還在等你們跟我解釋，到底在搞什麼鬼？」

書店老闆眉頭一皺，看了達涅爾一眼，他一臉慘白，就像剛印好的大學教科書內頁。

三人聚集在櫃檯前，開始仔細端詳照片。照片里的阿莉西亞·格里斯大概比現在九*九*藏*書年輕五歲，在鏡頭前展露了燦爛笑顏，純真氣質只有嬰兒能比。

費爾明指著達涅爾。「這件事我來處理就可以。您到外面去，而且要把自己當成是我。」

「我們在聊您。您看起來真是一天比一天更年輕、更瀟洒。」費爾明說，「適婚的女人恐怕會巴著您的大腿不放。」

「很確定，沒見過。」達涅爾回答。

安達亞和氣有禮，面帶笑容地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櫃檯上。

「您今天吃心臟病的葯了嗎？」

「我想去跟貝亞換班……」

秘密會議在書店後面的工作間舉行。費爾明開門見山地切入主題：「蘇菲亞，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的荷爾蒙常常排山倒海，平息之前，腦袋完全不管用，但是，如果剛才從書店走出去的那個衣著時髦的傢伙，或是任何人利用各種借口過來問您是否見過、認識或聽說過阿莉西亞·格里斯小姐，您務必展現上帝賦予那不勒斯人的說謊天分，告訴他不認識，從來沒見過，表現得像您的鄰居麥九九藏書瑟迪塔絲那樣蠢就對了，否則，雖然我不是您的父親或法定監護人，但我一定會把您送進修道院，直到您認為丘吉爾英俊無比才能出來。您明白了嗎？」

「這樣啊。」

「如果各位想起了什麼，或是您的妻子記得這個人，請打這個電話給我，任何時間都可以，就說要找安達亞。」

「麻煩各位靠近一點仔細看清楚。」

「各位是不確定，還是沒見過她？」

「我會問她的。」

「喂，你們兩個……又在搞什麼花樣？」

「各位認得這位小姐嗎？」

「真是異想天開的妙點子。您現在就像炸藥，一個不小心，我們全都會被炸飛到街上。」

「一定。」

兩人一起轉過頭，一臉傻樣，一看就知道在密謀著什麼。兩人看起來都像是一整個禮拜沒閉過眼，而且，書店老闆若沒記錯的話，這兩人還穿著前一天的衣服。

「有可能。書店除了三位之外，還有別的員工嗎？」

訪客緩緩脫下手套。

「什麼意思？」

達涅爾不情不願ｒｅaｄ.99ｃｓw•ｃom地穿越工作間的門帘，留下主僕兩人。

「我妻子。」

「一言難盡。」費爾明回應。

「早安，先生，需要我們為您服務嗎？」

「這事情一時也說不清。」費爾明急忙插話，「達涅爾，快出去吧！那件事情交給我就行了，我跟間諜打過交道，溜得可快了，就跟鰻魚一樣。好啦，快去，別讓人家以為我們在裏面搞什麼花樣。」

「老實說，長相有點像黑幫女子，但我從來沒見過她。」費爾明幫腔。

「我可以請問您這個人是誰嗎？」書店老闆打探道。

此刻，書店老闆瞥見他的外甥女蘇菲亞帶著胡利安從公園返家，小男孩玩得樂不可支。

暴風雨後，巴塞羅那的天空被洗成了冬日清晨特有的熒光藍。朝陽一腳踢開厚重雲層，水漾似的純凈陽光飄浮在空中，宛若瓶裝飲料般剔透。森貝雷先生一大早心情不錯，竟把醫生的勸告擺一邊，一口氣喝了杯香醇的黑咖啡，嘗盡了叛逆的美味，這個充滿回憶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您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