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至少我來當班的時候不在這兒。告訴你，這兒有幾輛車，都是昨天來這兒吃完午飯後不想開車的先生們留下來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托妮裝作沒有聽見這個問題，掛斷了電話。史蒂夫也正在通電話，很顯然他也沒發現什麼令人振奮的消息。她撥通了露滴旅館的電話。

「真的嗎？」托妮將信將疑。她的運氣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那麼好過了。

「能不能麻煩你到窗邊仔細看一下？這件事真的很重要。」

他沒有用手機，但是他的法拉利里有一部電話。她撥通了那部電話，留下了一個口信：「斯坦利，我是托妮。出事了——實驗室被搶了。請你一有機會就馬上給我的手機回電。」他可能無法在事情失控前及時聽到這段留言，但至少她已經儘力了。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車在你們那兒？」

她希望掃雪車到了這裏以後能馬上上路，朝北跟著那輛海伯尼安電信公司的小貨車的車轍一路追蹤。那輛貨車的黑色車身上印著白色的大號字母，肯定很容易辨認。

托妮遠遠地躲開卡爾ｈｔｔｐs://ｒead.99ｃsw.coｍ，拿出了她自己的手機。她打電話問到了高爾夫俱樂部的號碼。她撥通了號碼，等待著。電話響了超過一分鐘的時間，然後一個睏倦的聲音才終於接了起來：「喂？這裡是高爾夫俱樂部。你好？」

「行，謝謝你。」

「我們的停車場里停了很多車——我們在聖誕節期間也營業，」文森特告訴她，「我正在看閉路電視監控器，但是沒看見有貨車。不好意思，攝像頭並沒有覆蓋整個停車場的範圍。」

「正是如此。但別用接待桌上的電話。我不想讓卡爾聽見。去大廳的另一邊打，你在那兒他就聽不見你說話了。用你從他手裡奪過來的手機打。」

「好吧。」

大半夜的還忙？托妮沒把這句話說出口。她換上一種體貼的語氣說：「你看，你要是幫我看看，警察就不用專程來拜訪你了。」

他朝窗戶點了點頭：「掃雪車也到了。」

「行啊，我去看看！」他說話的語氣彷彿忽然醍醐灌頂，「別掛ｒead•９９ｃsw•cｏｍ，我馬上就回來。」他把聽筒放下時那邊傳來一聲磕碰聲。

「嗯，可能吧……我也說不準。」

「但是貨車吧，你懂的，比其他的車高，是吧？所以它肯定很顯眼。但是我沒看到那裡有貨車。」

「你提供的信息對我們很有幫助，非常感謝。」

她站在大禮堂里不耐煩地盯著窗外。那些帶著掃雪車過來的警察呢？他們可能會從南邊的英維本沿著主路過來。她猜測在這樣深度的積雪之中，掃雪車時速大概為十五英里。所以他們過來需要二十至三十分鐘。他們應該已經到了才對。快點，快點啊！

史蒂夫點點頭：「真聰明——我們也許能抓住他們的尾巴，警察們來的時候就有地方入手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上班的？」

「沒有，我沒看到外面有輛這種車。」

托妮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後告訴了他現在的情況：「我想找一輛車身上印著『海伯尼安電信公司』的小貨車。你們的停車場里有這輛車嗎？」

這句話起效了。他可不想讓警車和警察來打擾自己安安靜靜的夜班。「請你等一下。」他走開了一會兒然後又回來九_九_藏_書了。

「噢，我懂了，小偷是坐這輛車跑的，是吧。」

她因為這個念頭而鬱鬱寡歡。如果是這樣，那警察要怎麼樣才能找到這些小偷？他們必須檢查每一輛車，看看車上坐的是不是三個男人一個女人才行。

托妮等待著。腳步聲逐漸走遠，然後又回來了。

一個歡快的年輕人接起了電話：「我是文森特，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她悄聲對史蒂夫說：「咱們得做點偵查工作。」她把她的紙撕成兩半，將其中的一半遞給史蒂夫，「給這些地方打電話。當然，他們肯定都關著門，但是你可以找他們的看門人或者保安。告訴他們我們被搶了，但別說究竟丟了什麼。你就說有一輛贓車可能被遺棄在了他們的地盤上。問問他們有沒有看見外面停著一輛海伯尼安電信公司的小貨車。」

「抱歉，我不知道。」

「你真是幫了我大忙，謝謝。那你有沒有注意到停車場里少了什麼車呢——可能就是他們之前留在那裡的車？」

托妮一有空就馬上給read.99csw.com斯坦利的家裡打了電話。雖然他對此也無能為力，但是肯定會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不願意讓他在看突發新聞的報道時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

她焦躁地思考著自己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加快這整個進程。假設那群烏合之眾已經在這附近的某個地方換了車，那他們可能選擇的地點有哪些？他們需要找一個可以把車停在那兒好幾個小時也不會有人注意的地方。這周圍既沒有火車站也沒有超市，那究竟會在哪裡？她走到接待桌旁拿起一個筆記本和一支圓珠筆。她列了一份名單：

「好吧——非常感謝！」她掛了電話，看向史蒂夫，「我找到那輛車了！」

她撥通了他的號碼，但聽到的是「無法接通」的錄音。他的電話肯定出問題了。也許是大雪壓斷了電話線路。想到自己不用再告訴他這件事，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托妮覺得他聽上去就像那種急於取悅顧客的旅館招待，但真當你需要什麼時他卻什麼忙也幫不上。她例行公事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晚上七點。」

「那輛貨車有沒有可能在那之後停進來？大概今天早上兩點鐘？」

「那輛車就在這裏。」他說https://read.99csw.com。

「其實，我挺忙的。」

「他們偷了什麼？」

「告訴你，車上全壓著雪，根本看不清楚。我都不知道哪輛車是我的了！」

「能麻煩你去看一下嗎？」

她有些害怕這次即將到來的談話。她必須告訴他，她要為一件可能會毀了他一生的災難負責。在她這麼說了以後，他會怎麼看她？

她不想讓卡爾·奧斯本知道她在做什麼。卡爾已經從他的車裡回到了溫暖的大廳里，正豎著耳朵捕捉著一切動靜。他自己不知道他用不了車上的電話了——史蒂夫已經溜出去拔了他的車鑰匙——但無論如何托妮也不想冒這個險。

「福特全順小貨車，藍色，車身上印著『海伯尼安電信公司』幾個白色的大字。它肯定才停進來不久，因為它上面積的雪沒有其他車那麼多——這也是我能看見那幾個字的原因。」

但她突然意識到，那些小偷肯定也明白這一點。他們可能已經計劃好在離開「克里姆林宮」后便換上另一輛車。如果是她就會這麼做。她會挑一輛毫不惹眼的車，比如隨處可見的福特嘉年華，然後把它留在超市或者火車站外的停車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