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哥再次探出頭，莉茜問：「有誰不知道？」

傑伊大吼：「永遠別拿槍指著我！」

今天的她又與以往不同，看起來更加高興，甚至稱得上和顏悅色。「有什麼新聞？」晚飯時莉茜問。

傑伊一看就知道，萊諾克斯在弗雷德里克斯堡跑生意也沒忘了喝酒。「萊諾克斯，一切都順利嗎？」

萊諾克斯連看也不看她：「怎麼回事？我們的煙草被燒了。」

「不去那兒，」莉茜道，「這兒。」說著，她躺倒在鏡前的地毯上。

莉茜正思念著麥克。她一襲睡衣坐在火爐邊，心中無限喜悅。她愛麥克，而麥克也愛著她。但他們該怎麼辦？莉茜望著火苗出神：她想做些實際打算，思緒卻不時回到先前歡愛的情景。她的心中又燃起一絲渴望。

「他們說是『牛糞煙』。」

麥克望著地圖、魚鉤和火絨匣。離自由只有一步之遙，但他就是邁不出這一步。

傑伊一把握住槍管，莉茜沒有反抗。他給沒開火的那把退了膛，將兩把槍扔在地上。

早餐快吃完時，搜查隊離開了種植園。莉茜和佩哥來到窗前，看著治安官的人馬穿過草地往河邊走。他們垂頭喪氣，耷拉著肩膀往前走，連狗也沒精打采地跟在後面。

她們歡喜地擁抱在一起。佩哥瘦得讓人心疼，莉茜不由得萌生出一種母性的憐惜。

她顫抖著拿起床邊桌上的手槍。

他扔下斧子說：「走之前再跟你睡一夜。」

莉茜慘叫一聲，疼痛讓她瞬間直不起腰。

而傑伊則會以煙票償還最為緊迫的債務。種植園的鐵匠鋪已經冷清了近一個月，家裡已經沒有多餘的鐵鍛造工具和馬掌。

莉茜與佩哥分享早餐。佩哥狼吞虎咽，將烤火腿和炒雞蛋一掃而光，彷彿一個月沒吃飯。

那天夜裡，他來敲莉茜的房門。

突然的敲門聲嚇了她一跳。她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警覺地望著上鎖的房門。

莉茜抬起左臂，衝著傑伊頭頂就是一槍。

兩個人在沉默中用完餐。傑伊剛點著煙斗，萊諾克斯走進來。

麥克坐在舊嬰兒房，清點著自己的「救命包」。這屋沒人打擾。他已經偷來一捆麻繩，鐵匠卡斯還悄悄給他打了六個鉤子，讓他好捕魚。他還弄來一套錫質的杯盤——奴隸用的那種，還有生火的火絨匣和做飯的鐵鍋。趁著工人們砍樹扎桶的空隙，麥克還偷來一把斧子和一把砍刀。

麥克貪婪地吮吸，像莉茜一樣輕輕地咬住。他能聽到莉茜尖銳的喘息聲，擔心會傷害她柔弱的身體。然而莉茜卻說：「再大力點，我要那疼痛。」他的牙齒嵌得更深，「就這樣。」莉茜將麥克的臉摟在胸前，讓他的頭在那裡淪陷。

「看來殖read.99csw.com民地的人是準備反抗了。」

莉茜毛骨悚然，沒再往下問。

現錢是拿不到了——煙草行的規矩本是如此。萊諾克斯要把煙草送到公共倉庫，由官方的檢驗官簽發許可，表明獲准銷售。這些許可——即所謂的「煙票」在弗吉尼亞境內可當作貨幣使用。需要時，上一個持有者可以將煙票轉給船長以兌換金錢，而更多的人會兌換英國的商品。船長也可以憑煙票到公共倉庫兌換煙草。

莉茜看了看萊諾克斯：「你更不需要一個蠢貨。」

腳步聲漸漸遠去，然而恐怕傑伊不會輕易罷休。她不幸言中——過了三四分鐘，傑伊再次回到門前：「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把門拆了！」

第一批煙草終於準備出售，萊諾克斯用平底船載了四桶運到弗雷德里克斯堡。傑伊迫不及待地等著他回來，想知道能賣個什麼價錢。

萊諾克斯沒搭話。

眼見他們走遠，莉茜鬆了口氣道：「你現在安全了。」

佩哥已經來了一個星期，而他尚未動身。

莉茜有種奇怪的感覺：佩哥彷彿在警告她。

莉茜冷冷道：「就是在圈了牛的煙葉田裡種出的煙草。土壤肥力過剩，種出來的煙有股刺鼻的怪味。」

治安官的人帶狗在種植園四處搜尋，莉茜則留在房間里跟佩哥小聲聊天。佩哥講了自己的身世，莉茜感慨萬分。佩哥只是個小姑娘，瘦小、俏麗還有點冒失。莉茜失去的也是個女兒。

「馬薩諸塞州出了亂子，」他答道，「有一群自稱『自由之子』的激進分子居然敢給倫敦那個叫約翰·威爾克斯的混賬匯款。」

鏡中，麥克看到另一個麥克和身下的另一個莉茜身體相接，看到他一次次進出莉茜的身體。「真好看。」莉茜輕聲道。

莉茜急迫地問道：「怎麼回事？」

「你這狠心的娘們兒！」

房門忽然打開。

她嘴上對傑伊說自己產後已經複原，然而事實上，她的身體已經發生了無法逆轉的變化：乳|房雖縮回了原來的大小，但已失去了往日的堅挺，而且似乎還略微下垂；小腹也失去了往日的平坦，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消退的贅肉與松皮；一度撐開的皮膚上留下了白色的妊娠紋，雖隨時間推移有所減退，但依然清晰可見——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消失。下體的變化更加明顯。曾幾何時，那裡緊實得幾乎伸不進一根指頭，如今卻鬆弛不堪。

如今佩哥回到他身邊，出逃前的最後一絲顧慮也已消除。她已經搬到奴隸居住區躲避，跟未婚的女孩們睡在一處。奴隸們總是相互照應，沒有人會出賣她。以前也有逃跑的奴隸藏匿在奴隸區。在九*九*藏*書弗吉尼亞，無論在哪個種植園，任何出逃的奴隸都能喝上一碗碴子粥，睡上一張硬板床。

「你也來。」莉茜道。她向後弓起後背，將乳|頭送到他嘴邊。他將那抹圓潤捧在手中，親吻那粉紅的凸起，乳|頭因慾望而堅挺。麥克沉浸在此刻的歡愉中。

「你是不是怕詹米森先生進來？」

麥克一言不發獃立在原地。他應該道了歉扭頭就走，然而腳下似乎生了根。

傑伊把頭埋在手裡：「願上帝救我。」

「傑伊，與其打官司，為什麼不好好經營你的種植園？只要你用點心，這裏完全可以種出好煙。」

「剛去馬廄了。」麥克想，看來她錯聽成了詹米森先生。

她的美簡直令人心疼。因為她站在鏡前，麥克將她身前身後盡收眼中。莉茜背對著麥克，他迫切地想要伸出雙手，撫摸那腰后的曲線。他看到鏡中圓潤的乳|房與粉紅色的乳|頭，腿間的那抹毛髮與頭頂有著相同的色調。

他注視著莉茜，那深邃的眼睛近乎純黑。「你愛我嗎？」麥克問。

他愛上了莉茜，捨不得就此離她而去。

「不太順利。」他還是老樣子。

傑伊突然一陣眩暈，彷彿胃裡翻了個兒：「他們還能這麼干？」

萊諾克斯顯得異常窘迫，一時沒有回答。

他轉身關上門，幾步來到莉茜近前。下一刻，莉茜便被麥克擁入懷中。麥克緊貼著莉茜赤|裸的身體，胸口頂觸著她柔軟的乳|房。四唇相接，莉茜立刻張大嘴巴。他的舌頭與莉茜的糾纏在一起，在濕潤與饑渴中享受狂喜。他的下身漸漸硬挺，莉茜將麥克的下體緊貼著自己，身體與身體輕柔摩擦。

廚子莎拉準時端來莉茜的早餐。一聽有人敲門，佩哥趕忙躲到被子底下，然而莎拉一進門便道：「別擔心，佩吉的事兒我早就知道了。」

不知還會不會再有一個男人為她的身體而心動。莉茜懷念男人的大手在她身上流連，彷彿欲罷不能的感覺。她渴望有人輕吻她的雙唇，擠捏她的乳|房，將手指嵌入她的身體。很難想象，如果快|感在餘生都離她遠去，她將如何是好。

「太過分了！」

「在傑伊和萊諾克斯離開之前，你必須待在這個房間。」

她的臉由陰轉晴，彷彿疑問得到了解答。

莉茜房間壁爐里的一塊破磚需要修補。麥克問米爾德里得：「詹米森夫人在樓上嗎？」

他親吻著放慢了速度，但她再次渴望著，想索要更多。莉茜將麥克的下唇銜在齒間用力咬住，他嘗到微微的血味。「再快些！」莉茜在狂喜中呻|吟著，他感受著她的迫切，抽|插得更加激烈，甚至帶著幾分野蠻。「就這樣！就這樣！」莉茜緊閉雙眼九*九*藏*書，在快|感之中淪陷。她高叫了一聲，麥克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她用力一咬。莉茜使盡全身力氣攔胯將麥克擁緊在身前，在他身下輕輕扭動著。歡叫聲在他手掌的掩護下變得低沉、模糊。她挺起下身一次次尋找著麥克的身體，直到筋疲力盡。

「使點勁兒。」莉茜輕聲道。

「我知道你在裏面，趕緊開門！」他的聲音裡帶著醉意。

「哦，麥克，這還用問？」她眼裡滿是淚水，「我當然愛。我愛你，我愛你！」

「快，就現在！」

「我明天一大早要去威廉斯堡，看看能不能再借點錢。走之前我想見見你。」

麥克俯身跪在她腿間，貪婪地享受著眼前的風景。

一句話戳中了她的心窩子。莉茜也這樣責怪著自己。她的槍口慢慢下垂。面對傑伊，她當然不忍心開槍。「你想怎樣？」

與其他逃跑的奴隸不同，麥克不打算一跑遠就馬上找工作——其他人就是這樣被捉住的。一百英里還不夠，他要跑得更遠，向著高山背面的荒野進發。那裡才有真正的自由。

她把心一橫：豁出去了！一切聽天由命。

「我非告他們不可！」

麥克停下，怕咬破了她。當他直起身，莉茜彎下身子，鬆開他腰上的系帶脫下褲子。麥克的陰|莖豁然直挺。莉茜雙手握住在臉上輕輕撫弄，親吻那堅實的腫脹。此刻的快樂令他幾乎難以承受，麥克再次將自己抽離，他不想讓美夢過早結束。

莉茜問：「為什麼不能賣？」

「詹米森先生和萊諾克斯先生。」

佩哥道：「跟麥克在一起，我總能放心。」

莉茜站在穿衣鏡前，凝視著自己赤|裸的身體。

莉茜臉上也挨了一拳，她應聲倒地。

傑伊對二人的對話完全摸不著頭腦：「什麼叫『牛糞煙』？」

她沒出聲。

「我就知道！」

傑伊破門而入。他面色通紅，氣喘吁吁，抄著斧子向莉茜逼近。

「他們以為威爾克斯是為自由而戰。與此同時，海關稅務司的人最近對波士頓都退避三舍，只能躲在HMS.羅姆尼號 上。」

莉茜答道：「全部都是。」

幸好莉茜還沒發現家中入不敷出。孩子死後，她在恍惚中度過了三個月，而在她發現他與菲莉亞的醜事后，她又以沉默宣洩不滿。

也許正因如此傑伊才對她失去了興緻。死產之後，他再也沒看過莉茜赤|裸的身體。也許他知道——至少猜到——會是什麼樣子，也許他覺得倒胃口。那個奴隸女孩兒菲莉亞顯然沒生過孩子，她的身體依舊完美，但傑伊遲早會令她九九藏書懷孕。到時他也許會拋棄她另覓新歡，就像他拋棄莉茜一樣。難道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她真想問問母親：男人都這樣嗎？

「怎麼燒的？」莉茜問。

「檢驗官下的令，說不能賣，一把火燒成了灰。」

「快說啊！」莉茜怒道。

莉茜感覺自己像個廢舊品，如同穿破的鞋子或裂了縫的盤碟，被人用完即棄。她因此而憤怒。那個曾在她體內生長，脹大她肚皮，撐開她陰|道的孩子明明是傑伊的親骨肉。他沒有權利嫌棄她。莉茜嘆了口氣：跟他鬥氣只能是徒增煩惱。是她鬼迷心竅，選了這樣一個人做丈夫。

「他們是下議院指派的。」莉茜道。

傑伊怒道：「這些檢驗官以為自己是誰？竟敢燒我的煙！」

「我不需要一個女流之輩教我做生意！」

「人家要保證弗吉尼亞煙草的質量。」

麥克爬到莉茜身上，用胳膊肘支撐著身體的重量，隨著莉茜的引導進入她的身體。他望著那張可愛的臉孔：莉茜臉頰通紅，嘴巴微張，露出濕潤的朱唇和秀氣的牙齒。她睜大眼睛望著麥克，注視著他的律動。「麥克……哦，麥克……」她的身體與他一同往複，手指深深嵌入他後背的肌肉里。

佩哥一臉疑惑，但什麼都沒問。「等長大了，我就嫁給麥克。」

帆布包的最底層有個麻布小包，裏面藏著槍房的鑰匙。離開之前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從那裡偷來複槍和彈藥。

「燒了？」傑伊道。

一想到逃跑，麥克不由得一陣興奮。科拉結了婚，佩哥已得救，地圖已經指明了前路的方向。自由是他心之所向。一旦打定主意，他跟佩哥就趁夜動身，第二天一早就在三十英里之外了。兩個人白天躲藏，夜晚趕路，像其他奴隸一樣每日早晚在附近的種植園奴隸區求食。

白天，佩哥在林子里遊盪，避人耳目；天黑了，她才返回奴隸區跟大家一起吃飯。麥克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時間長了，她會漸漸掉以輕心，這樣難保不被抓住。不過這種日子也所剩無幾了。

只聽一聲巨響，彷彿有東西撞在門板上。看來他弄了把斧子。又是一聲巨響，門板開裂，露出一星利刃。莉茜必須保護自己。

莉茜深吸一口氣，收起小腹，挺起胸膛。對了，這才是她以前的樣子。她掂了掂自己的雙乳，手伸進兩腿之間，把玩著下體的刺|激點。

然而下一秒鐘，他的腦子裡卻只有莉茜。

傑伊還不停手，劈門聲震耳欲聾，木料碎裂參差，連牆板也震顫不停。莉茜檢查了彈藥，顫抖著往槍的擊發槽里倒了點火藥，然後打開保險栓上好膛。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從傑伊腦中閃過：「這樣的煙葉有多少？」

她驚恐地望https://read.99csw.com著傑伊，對眼前的一切毫無準備。

傑伊這才明白：他已經完了。

他的《魯濱孫漂流記》和從蘇格蘭帶來的鐵項圈也裝在包里。鐵圈在手，麥克想起逃走當夜在鐵匠鋪掙脫束縛的情景，想起在月光下為自由而起舞。一年後的他仍然沒實現自由，但他並未放棄。

他終於輕聲說了一句：「你真美。」

她還是不答話。

麥克氣喘吁吁將自己抽離開來，生怕高潮來得過早。莉茜扯開麥克的馬甲與襯衣，急切地尋找著他的肌膚。他將馬甲甩到一旁，脫下套頭的襯衣。莉茜低下頭，張嘴銜住麥克的一隻乳|頭，先是輕輕一吻，然後用舌尖輕輕戲弄，最後用牙齒咬住。甜蜜的痛感伴隨著一陣愉悅的喘息。

傑伊搖搖頭：「這些人就欠一劑猛葯，跟那些礦工一樣。放幾輪槍，再弔死幾個，就消停了。」

高潮終於到來。

麥克輕吻莉茜的眼睛、鼻子、下巴，下身依然沒有停歇。當她的呼吸逐漸平緩，雙目睜開，莉茜道：「快看鏡子里。」

莉茜扭過頭對著他。不知為何，她愁容滿面。一|絲|不|掛的她是那樣脆弱，幾乎陷入驚恐。

他終於緩過一口氣，如溺水之人終於將頭探出水面。

莉茜心中作嘔，她想起了麥克。從現在開始，她的身體只屬於麥克一個人。再次委身傑伊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還知道他。」

門上砰的一聲，他似乎想用肩膀把門撞開。鉸鏈用黃銅製成，況且門閂又重又結實，莉茜敢肯定他是白費力氣。

傑伊起腳狠踢莉茜的腦袋，她當即昏死過去。

「把門關上。」莉茜道。

她們聊到夢想。莉茜說她想體驗外面的大千世界，想穿著男人衣服一天到晚騎馬打槍。佩哥從衣服里掏出張摺疊的破紙。那是一張手工上色的照片：一對父母帶著個孩子站在鄉間一棟愜意的小屋外。「以前我也想像這女孩兒一樣，現在我想當媽媽。」

他看了看那張床。

門把手動了幾下，但門沒開。自從發現傑伊和菲莉亞的奸|情，莉茜每晚都會把門反鎖。門外響起傑伊的說話聲：「莉茜，開門！」

「說啊！」

種植園已經抵押，他自己債台高築，如今種出來的煙草又一文不值。他像魚一樣大張著嘴巴，然而卻無濟於事。

「我槍法多准你最清楚，」莉茜道，「現在我還剩一顆子彈，你再往前，我就打爛你的心臟。」她簡直不敢相信，面對曾經心愛的男人，她竟可以說出這種狠話。莉茜很想哭，但她緊咬牙關死死盯住傑伊。

傑伊沖將上去，一拳頭揍在莉茜的肚子上。

「不是，他從不來這屋。」

房間空間有限，一聲槍響如同大炮轟鳴。傑伊嚇得舉起雙手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