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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金色夕陽

第二十三章 金色夕陽

伴著鍾南山這樣一個工作不要命、基本上陪不了她的「機器」人,她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讓自己把心放平,靜靜地替他擔憂。

鍾南山的學生們在老師的生日晚會上齊聲高唱
潔白的花朵深情開放,
這是一位氣質非凡、嫻靜、高貴、富態,且面容和善的老人。這位曾經叱吒體壇的老人,如今雖已是年逾七十高齡,但一米七以上的身材,仍然顯得挺拔;從她的臉上,仍能想象得出,年輕時,她曾貌美如花。
還有兩位特殊演員:一位是鍾南山的女婿,美國人費利倫;另一位是鍾南山12歲的孫子鍾嘉斌。費利倫和呼研所的醫務人員一起,表演了令全場歡聲雷動的雙簧。
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李少芬的家,因遭受衝擊,所以她由養母帶大,親生母親則在上海。李少芬的父母有5個子女,一個不幸夭折。李少芬還有三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她是最小的,一出生就read.99csw.com過繼給了養母,養母一直沒有結婚。李少芬小時候愛彈琴、愛打球。她在15歲被中央體育學院選中,錄取去國家女子籃球隊時,她的養母想了半天,本來是不想讓她去的,後來又想通了,因為不去也許就沒有什麼前途了,所以索性就讓她去了。
多少歉疚在心頭啊。鍾南山對普通的患者都能一視同仁,將心比心,他何嘗不心疼為自己操勞了一輩子的愛妻啊!
作為妻子、患難與共的知心愛人,李少芬深知:對於鍾南山來說,所有的往事,即使有過委屈,也已成笑談。
李少芬是一位對功名利祿不聞不看、態度溫和的老人。鍾南山得了獎,她會為他高興,會祝賀,因為他太辛苦了,但她絕不會喜出望外。她從來不會過問與獎金有關的事情,儘管過去她曾經和丈夫一起度過艱難的年代。這麼多年來,鍾南山從來沒有領過一次獎金,所以,李少芬不會指望丈夫的任何獎金。同時她也知道,獎金是直接用於科研及人才培養的。她的高貴是歷練的結果,抑或與生俱來。
她被大家尊稱為李姨。
待鍾嘉斌回到桌旁坐下,李少芬從座位上回過身來,向鍾嘉斌這一桌打https://read.99csw•com量了一下,然後徐徐地站起身,靜靜地緩步朝這邊走過來。
鍾嘉斌身穿紅色學生裝,他的相貌和爺爺鍾南山少年時的模樣很相像,雖然年幼,卻有文靜且儒雅的氣息。他為大家表演了橫笛獨奏,流暢的演奏、悠揚浪漫的曲調感染了全場觀眾。在掌聲中,他走回座位。鍾家的家眷包括鍾南山的女兒鍾惟月、女婿費利倫和親家母都圍坐在同一桌旁,這一桌離舞台稍遠一些,桌上擺放的是地道的廣東菜肴。

伉儷情深
總是高興遇見我。
每當丈夫從單位、從千里之外的任何地方匆匆地回來,即使勞累得對她一時少言寡語,她也特別滿足和開心;因為她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能夠落下來放平一會兒。鍾南山說一句「累死了」,就讓她沒有了任何怨艾;因為她知道他累,真的很累。
2009年1月春節前夕。呼研所舉辦了傳統的迎新春聯歡會。
九*九*藏*書務人員紛紛表演他們自編的文藝節目。節目進行到接近尾聲時,鍾南山出場了,他用中英兩種語言演唱了奧地利民歌《雪絨花》:
2003年非典之後鍾南山的心臟出事是一個教訓,雖然不是致命的打擊,但從那個時候起,老夫妻兩個就開始注意了。
而這笑談,也只是出現在匆匆之間。如果事情不是被旁人提起,而且如果不是被再三請求回顧,這笑談,他連回顧的時間都沒有。
常年繁重的工作、非典之後超負荷的運轉,讓鍾南山停不下來,盡情地工作,但是他的心臟沒能躲過劫難。
……
雪絨花,雪絨花,
丈夫最關心她的,是有關她體檢和複診的診斷結果:一份定期的健康狀況報告單。鍾南山看一下診斷結果用的時間,實在是少得很,但讓李少芬感到的是幸福;因為已經是如此年齡的丈夫,無論走到哪兒、無論工作多麼繁重,心裏都牽挂著她的這份體檢報告單啊!
跟鍾南山過了大半輩子的李少芬,年輕時耳濡目染,粗通醫學。運動員出身的她,性格比較潑辣,凡事敢作敢為。但她也有溫文爾雅的特質,尤其遇到像鍾南山病倒這https://read.99csw.com樣突發的情況,她急在心裏,臉上卻帶著平靜的微笑。
他的演唱充滿深情,磁性的聲音回蕩在大廳,全場一片肅然。在場的醫務人員聽到極富象徵意味的「潔白的雪絨花」,更是面含感動和喜悅。
李少芬會做一手好菜。以前,她讓保姆學著做。但是自從2003年鍾南山的心臟出了點問題之後,她就經常親自動手給丈夫做可口的飯菜。
更何況,有過讓她覺得是誇大其詞甚至顛倒黑白的記者。「文化大革命」時,有一些東西被黑白顛倒,給過她很大的打擊。她被遣到鄉下去勞動,竟然連報告都不允許她聽。

鍾南山的掌上明珠鍾嘉斌
20世紀90年代初,鍾南山做常規體檢時發現,血脂和膽固醇都偏高。那個時候,他沒有在意。這件事讓李少芬後悔不已。她覺得,這導致後來鍾南山的心臟局部出現問題。
雪絨花,雪絨花,
他們的幸福是默契的結果。
早些年,因為鍾南山整https://read.99csw.com天沒日沒夜在忙工作,當院長、出門診,身為院士還頂著一堆不得不承當的頭銜兒,李少芬的無奈曾爆發過,他們不止一次發生爭吵。鍾南山一時火大,但一轉臉又馬上安撫委屈的李少芬。他對愛妻好話說盡,最後,李少芬還得順著他的意。
李少芬是一個不見記者的人。當年毛澤東、劉少奇等黨和國家領導人接見過她們這些國手,難道就因為如此,她不把現在的任何記者放在眼裡?不是的,她是不願意因為丈夫的原因接受採訪。總之,除了溫馨的生活,稍有浮華不實之嫌的「熱鬧」,都不屬於她的興趣,不是她的快樂。
為我祖國祝福吧!
小而白,純又美,
李少芬不見記者,不領獎金,不因丈夫獲得的榮譽喜出望外。她這位曾經叱吒體壇的國手,不僅為丈夫分擔壓力,為家庭付出了全部心力,更是以寬仁、大德服人的長者。
1月26日晚,在廣州賓館會議大廳,400多名員工到達了會場。李少芬被邀請出席,她在離舞台最近的一桌,坐在鍾南山身旁。
願永遠鮮艷芬芳。
每天清晨歡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