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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巍然挺立

第二十六章 巍然挺立

可是他們到那些有病人的醫院,去接病人回來的時候,有的醫院並不像他們這樣親力親為,有些醫生或者護士是隔著門看病人的。當呼研所的一個主任跟一個主治醫生去一家醫院拉病人時,有個護士就是隔著門去看病人。吳華這樣回憶說。
早診斷、早隔離、早治療,在適當的時間合理使用皮質激素,合理使用呼吸機。鍾南山的叮囑被大家一一記牢。
「那個時候的感覺,看到自己的骨幹一個一個地都倒下去了,非常難受,又覺得現在真正的辦法也不多,而且還要繼續搶救病人。」
一線在告急!
「我這裡是廣東呼吸病專科研究所,不送這兒來,送哪兒去?我應該承擔,我應該負責。」這就是鍾南山唯一的想法。
2003年3月底,就在最為艱難的時刻,出現了一個轉機:由於上級衛生部門及時送來了面罩和全身防護服,醫護人員得到積極的隔離和防護,非典病例在廣東開始下降了,非典病人真的開始減少了!
鍾南山回憶那一幕一幕——
在當時那般危急的情形之下,鍾南山,只為鐵肩以擔。
據有read•99csw.com關資料記載:2003年3月17日,廣東全省累計報告的非典病例在這一天首次突破1000例。
鍾南山為什麼非要如此挺身而出?吳華主任最清楚底細。她爽快地回答:「是啊,我當然清楚,責任心嘛。」
真實在表面,也在最深處。
當時發生了一件事,就是有兩個來自內蒙古的患病姐妹前來呼研所就醫。在平時,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在2003年3月,那是呼研所抗擊非典最艱難的時刻,這兩位姐妹千里迢迢慕名而來,深深打動了醫務人員的心。對呼研所來說,這件事,成為他們心頭永遠的最生動的風景。
必須趕快給這樣的重病人脫去身上的衣服,但是衣服已經脫不下來了,病人的四肢都不能打彎兒了。最後,他們只好把病人的衣服剪掉。
呼研所,挺立的呼研所,服從命令、頑強不屈的呼研所!

巍然挺立
九*九*藏*書
呼研所,一個堅固的陣地,倔強崢嶸。全體勇敢的醫務人員臨危不懼。
這兩位從內蒙古來的姐妹發著燒,有肺炎,不知道通過什麼辦法,騙過了機場的安檢,從呼和浩特飛到廣州,然後直接到呼研所來了。
當時,兩姐妹的病情已經很重了,其中一個馬上就插了管子,做人工呼吸。但兩個人後來都完全病愈了,她們很開心。
「不能到這個地步才送過來!不能前腳送進來,後腳就被抬出去……」
2003年3月初,是非典最嚴酷的時段,也是最為岑寂的日子。不知去路有多遠,不知歸路為何處。
各大醫院在告急!
對這一切,誰能預測得出?答案究竟在哪裡?
「中山二院過來的病人,病情挺重的。終於醒了;中山三院過來的那個病人,病情也挺重的。都是從大院過來的,病情都那麼重。」眼看著病人越來越多,而轉過來的病人病情都是這麼重。面對著命懸一線的病人,「回天乏術啦!」吳華這樣描述。
這句事後被無數家媒體,尤九_九_藏_書其是主流、權威媒體迅速傳播的豪言壯語,有著深厚的社會根基。
呼研所全體人員尊重鍾南山,卻不會苟同於他。科學、民主、融洽的氣氛,充盈著這個集體。
對於大多數醫務人員來說,治療和控制非典的辦法,都是臨陣磨槍。
當呼研所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所長向上級主動請纓:「把重病人都送到我這裏來」,大家就清楚了,「我」,就是呼研所,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
鍾南山的團隊,終於化解了危局,終於挺過來了!在當時嚴酷的境況之下,整個團隊的治療沒有出問題,預防沒有出問題,何其不易?
吳華重回一線。呼研所病倒的醫務人員,在經受痛苦的闖關。仍然有人在病倒。
鍾南山的提議被上級採納之後,馬上就有病情不是極重的病人,被送進呼研所來了。
呼研所的醫生和護士抽出人手,到各醫院去把非典病人接來。
「把重病人都送到我這裏來!」在如此危難之際,鍾南山果決的聲音,像攻城的大炮,為整個戰役的勝利,開闢了通道。
當重病人被抬過來的時候,他們的手硬邦邦的,https://read.99csw.com神志不清,腦神經也出現了問題,一下子也無從判斷他們是否被真菌侵犯了大腦,或者是不是由非典引起了腦部的病變。
距離那麼遠的普通病人,都投奔他們來了!呼研所已經疲憊不堪的醫務人員,突然被強烈地激勵了一下,幹勁又回到了身上。兩個遠道而來的姐妹,深深喚起了他們心中作為醫務人員的價值與責任的神聖感,他們受到如此的褒獎——病人,需要他們。
英雄主義,無論任何時代,戰爭或者和平時期,都是貯藏在人們心靈中的火種。即使平庸的人,它仍然會潛在其心靈的最底層,它會敏感於光明的召喚。
然而,究竟還會出現多少病人、究竟疫情會到何時、還將有多大的風險需要承當?
呼研所先後共有14名醫務人員被感染擊中。整個廣東,抗擊非典的醫務人員緊缺,已經到了危急關頭。
呼研所被感染的醫生和護士也都一個個逐漸恢復健康,陸續上班了。有一個是其他醫院的醫生,病情最重,骨頭都壞損了,差點兒沒救治過來,恢復了好長時間,幸好沒有落下殘疾,後來還回單位上了班。
read.99csw.com從廣州各醫院的非典病人越來越多,就有重病人不時轉到呼研所來。但是,轉來的病人常常是生命已經到了底線,到了一息尚存的地步。
女醫生如果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抬擔架是非常吃力的。男司機往往幫助一起抬,但是在上擔架之前,三個人抬仍然很艱難,因為不是只抬病人,還有隨著病人移動的救護儀器、針劑。
房間里好似低回著悲婉的重音……
廣州6家專門用於接納非典病人的醫院已不堪負重,一批又一批醫務人員倒下去了。
中山二院和中山三院是醫務人員被感染的重災區。當大批醫務人員倒下去,倖存者、那些未被感染的醫務人員,仍然能夠堅持在一線工作,已經是戰勝了驚駭,超常發揮了。
到處缺人,極缺醫護人員。
他說出了這句冒險的話,其冒險的程度,又如何測量得出?
每當回想此情此景,已經年近八十的鍾南山,都對廣東省相關的領導,在當時能夠同意他的此番請求,表示萬分感激。這是領導幹部的重大決策啊!鍾南山縱然膽量齊天,如果沒有中共廣東省委領導的批准,也不能如願以償,至少會阻力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