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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論

雜論

在希臘的許多神祇中,我們可以看到最深刻的本體論和宇宙論原理的寓言式表現。烏拉諾斯代表空間,代表一切存在物的第一條件,因此也是最初的生產者(父)。克洛諾斯代表時間。他閹割了生殖的根源,即時間消滅一切生殖力:或者說得更確切一點兒,在原初世界之後產生新形式的能力、產生生命族類的主要能力失去了。從父親的那種貪婪中跳出來的宙斯代表物質,只有他逃過了時間毀滅其他一切東西的破壞力,因而物質永久存在。一切其他的東西都從物質而來,宙斯是諸神和人類的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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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這個時代,這種情形比過去更為普遍,因為每年都有無數的歷史著作問世。在歷史著作中所看到的只是同樣事物重複出現,無法看到其他東西,正如我們轉動萬花筒時,所看到的只是形狀不同的同樣東西一樣。所以我沒有繼續責難,因為我對這方面沒有興趣。
根據前面所說的來看,教育中的主要因素應該基於正當目的來認識世界,完成這個目的是一切教育的目標。可是我們說過,這要依靠先於概念的知覺,也要依靠先於廣泛概念範圍的較為狹小的概念,還要依靠概念彼此互為條件情況中產生的整個教導過程。
大家都知道,我的哲學最高旨趣是禁欲主義立場:從我的哲學立場去看,生命意志的肯定集中於生殖活動,生殖活動是肯定生命意志的最準確表現。從本質上看,這種肯定的意義如下:原本無知因而成為盲目衝動的意志,通過觀念世界而認識自身的本性,卻不讓自身被這種知識所擾亂或困於慾望和激|情之中。
各個時代的各種學者和博學的人通常都是廣求見聞而非尋求見識。他們認為對一切事物都有所見聞乃是一種光榮。他們沒有想到,見聞只是達到見識的工作,本身的價值很少,甚至根本沒有價值。當我看到這些見聞廣博的人知道的東西那麼多時,有時對自己說:這種人思想層面的東西多麼少呀;他們大部分時間都用在讀書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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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讓觀念產生有效的作用,另一個必要條件是使這些觀念出現相當一段時間,而以賦予動機的方式產生影響作用的觀念,其出現的時間卻非常短促而其效力也總是與出現的時間長短無關,並且某一觀念對生殖官能的效力像賦予動機的效果一樣,不能被另一個觀念取消,除非這個觀念壓倒了前一觀念的意識讓前者不再出現。
因此,從根本上看,決定它們的東西是主觀的,不含有純粹客觀的東西即不含有獨立於知識之外的事物本身,甚至在機械學上,如果我們越過純粹數學的東西,如果我們接觸到不可入性、重量、剛性、流動性、氣態,就會碰到那些像人類思想和意志一樣讓我們驚嘆不已的表現方式,就是說,碰到那些無法理解的東西,因為所有的自然力量都是無法探測的。你們都知道物是什麼,都了解物的性質,想以物來解釋一切,想把一切東西都歸結為物,但是物又在什麼地方呢?
人類的語言是最持久的。一旦詩人用適當的文字表達自己匆匆即逝的感覺,這些感覺就保存在那些文字裏面數千年,而在感受力強烈的讀者心裏重新產生出來。
所以讓世界接替他的角色。這就是泛神論的起源。因為如果一個人對世界採取沒有成見的觀點而把世界看作神,那麼這種情形就不會發生在他身上。很顯然,這一定是愚蠢的神,除了將自身轉化為這樣的世界以外,就不知道有更好的事情可做了。
我們不要掩飾一個事實,即這種第一眼看過去總使人很不順眼,除了漂亮好看的、和善的或富有智慧的面孔以外,即除了極少數的面孔以外,我認為每個新面孔總是使感受力比較銳敏的人產生一種恐怖的感覺,因為它以一種新奇的方式顯現出不順眼的東西。
另一方面,把牛頓看作「第一個明確表述了重物的運動是機械問題的人」(《大英百科全書》)。把某些特定現象解釋為各種不同自然力量的聯合行動,甚至發現這些自然力量只是這種解釋的結果,這個工作遠比只思考兩種自然力量的工作困難得多,遠比只考慮像重力和下落性質這種在無阻力空間單純運動力量的工作要困難得多。數學的準確和天文學的精確度,就是建立在其內容單純的基礎之上,由於天文學和數學的精確性本質,世人驚奇地發現人類居然能夠宣布無人發現過的行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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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那種情形下,即使第二個觀念中並不含有與第一個觀念相反的東西,其效果也永久地喪失了,這就是反動機所必需的代價。因此女人的出現,如果以賦予動機的方式(例如生孩子或履行義務)對男人產生影響作用,不管這種動機本身多麼強烈,也不足以構成性行為,她的出現必須是以直接刺|激物的方式來影響男人時才會產生性|交行為。
對一切真正的科學而言,至少可以想象一種完整的知識。當中國和印度的歷史在我們眼前打開時所顯示的無窮內容,會使我們了解這門科目是荒謬的,也使那些期望這種知識的人明白,人類必須在一中發現多,在個案中發現法則,在人類活動的知識中發現各個民族的風俗習慣,但不要用無限的觀點去看事實。
知識的成熟即每個人所能獲得的知識的完整程度,在所有情形下抽象概念和知覺理解之間達到了確切的符合,每一概念都直接或間接地建立在知覺基礎上。唯有這樣,概念才具有真正的價值,並且每一知覺也可以歸屬於適當的概念之下。
如果他們用當時自己本國的語言寫作,情形會怎麼樣呢?我只能了解他們的一半,而真正心靈上的接觸卻不可能,我會把他們看作遠方的剪影,或比這更壞,好像是通過望遠鏡去看他們似的。為了防止這一點,可以像培根明確宣稱的那樣,他把自己的論文譯成拉丁文,題名為《信徒的誡言》。不過,在這方面,他曾得到霍布斯之助。
這就是為什麼傑出的人物往往會很討厭各種干擾和讓人分心的環境,特別是討厭雜訊所帶來的強烈干擾,不過,其餘的人都並不怎麼因為雜訊而感到厭煩。歐洲各國感受力最強和最富有智慧的人,甚至稱這種所謂「切勿干擾」的規則為第十一誡(摩西十誡,叔本華把「切勿干擾」列為第十一誡,足見他對適宜思考的安靜環境的苛刻要求)。無論如何,雜訊是一切干擾中最粗野的干擾,它會幹擾我們的思想,分裂我們的思想,而在沒有東西能干擾人的地方,當然就不會引起特殊的困擾。
在智力的價值方面最大的不幸是要等待那些只能產生拙劣作品的人去讚揚優秀的作品;其實這種不幸早已存在於下述普遍事實中:read.99csw.com優秀作品需要接受人類判斷力的評定,而這種判斷力卻是大多數人不具備的,正如閹割的人沒有生孩子的能力一樣。
一般人都具有同樣的展望,也具有同樣的看法,這就是人們普遍尊重「專業者」而不信任業餘愛好者的原因。其實,業餘愛好者以事情本身為目的,而專業者卻以之為手段;而只有直接對事情本身有興趣,只出於愛好而從事一項工作的人才會全心全意。最偉大的東西往往出自業餘愛好者而非出自專門從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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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假設人類腦子裡存在著「思想」,正如我們早已說過的一樣,你就不得不承認所有石頭中也有思想。相反,如果你們所謂的死的和純粹被動的「物」,也能像重量一樣產生力的現象,或像電一樣產生吸引排斥和火花的現象,就也能像神經組織一樣從事思想活動。總之,一切表面的現象都可歸結為物,但一切物也都可歸結為思想。因此兩者之間的對立是虛假的對立。
我們不要像英國人一樣,認為自然和藝術的創造物證明了上帝的智慧,我們應該從這些創造物中了解:通過觀念而來的一切東西,通過心智而來的一切東西,即使讓心智達到了理性的地步,可是與直接來自於意志的東西比起來,心智產生的東西仍舊只是拙劣的東西而已,這種直接來自於意志的東西並不通過觀念而傳達,自然的創造物就是這種來自意志之物的例證。
如果物可以(你不知道為什麼)落到地上,也就可以(你也不知道為什麼)具有思想。機械學中可以真正徹底了解的東西,不論做什麼解釋,都不能超出純粹數學的性質之外;就是說,只限於決定它的空間性和時間性。可是空間性、時間性以及支配二者的法則都是先天地被我們所知,因此也只是我們知識的形式,也只屬於觀念的範圍。
這種情形的最簡單的實例是傷風受涼。當我們受涼時,表皮的活動麻痹了,體內氣體的排泄受阻,這種情形可能導致死亡。但是,當這種情形發生時,內層皮膚即黏膜便接替表皮工作。這就構成了一般所謂的受涼,雖然這也是一種疾病,可是很顯然的,這種疾病只是治療發覺不到的真正疾病的過程,即治療皮膚作用中止的過程。
沒有無刺的玫瑰。卻有很多沒有玫瑰的刺。
可是一旦在這一連串東西中忽略某一東西,就會產生不健全的概念。而這些不健全的概念,最後會使人對世界產生一種不正確的看法。幾乎每個人腦子裡都有自己的看法,有些人保持相當長的時間,大多數人永遠保持著。只有當一個人年事已高,才會對許多單純的事情有正確的認識,有時候這種認識是突然產生的。人在認識世界時似乎有一種看不見的瑕疵,這是由於早年教育中忽略這個問題所致,不管這個教育是人為的還是自然的。
從我們理智的本質來看,概念應該是通過抽象作用而產生於知覺活動的,因此知覺應該先於概念。如果實際情形如此,那麼就會很清楚什麼知覺屬於概念的知覺併為概念所代表。我們可以稱之為「自然的教育」。
因此,我們可以說,泛神論必先假設一神論的存在。因為只有先假定一個神即先有一個神並認識這個神,最後才能把他和世界合一然後再來否定他。你不曾毫無成見地從那需加解釋的世界出發,你從那假定的神出發,但是,你並不知道如何看待這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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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這的確是一個遺憾的情景,甚至有些人的面孔上表現出那種粗鄙和性格卑劣以及野獸般心地狹窄的樣子,這讓我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帶著這副面孔而不戴上用來遮掩的面具。的確,有些面孔只要一看到就讓人覺得視域受污染了。這個事實的形而上解釋將會認為每個人的個性就是那樣,考慮到他的生存,應該把它去除。
我將這種情形解釋如下:正如當一塊大鑽石被弄碎時,它的價值只等於這許多小鑽石的總和,或如同我們將軍隊化為小單位時就沒有用一樣,當一顆偉大的心被|干擾而分散時,就只是一顆平凡的心,因為偉大的心的優越之處就是把一切心力集中到某一點或某一對象,正如凹面鏡集中所有光線一樣。
伊阿珀托斯的諸子代表人類性情的四種基本特質以及由此而來的痛苦。阿特拉斯代表忍耐,忍受一切苦痛而永久支持下去。墨諾提俄斯代表勇敢,他遭受壓制而被投入毀滅之中。普羅米修斯代表聰明智慧,埃庇米修斯代表輕率沒有頭腦,因自己的愚魯而受罰。
可是,實際情形與此相反。每個人的面孔都是一種可以描畫的神秘符號,的確,打開這個神秘符號的鑰匙就現成地在我們內心之中。我們甚至可以說,通常,一個人的面孔比他的嘴巴泄露了更多的個人信息,也比他的嘴巴表現出更多令人感興趣的東西。因為人類嘴巴所泄露的只是一切東西的概要,只是這個人全部思想和希望的大概內容。嘴巴只表達一個人的思想,而面孔則表達自然的思想。因此,每個人都值得觀察,即使他不值得交談。
神話描寫克洛諾斯吞食並消化石頭,這不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以種種方法都無法化解的東西:所有的痛苦、煩惱、損失、憂愁,只有時間才能沖淡。
正如每個人都具有一定的面相,我們可以藉此對他做個暫時的評斷一樣,每個時代也具有同樣特別的面相。每個時代的時代精神都像吹過萬物的強烈東風一樣。你可以在一切完成的東西中發現時代精神的痕迹,也可以在一切思想和作品、音樂和繪畫、種種流行的藝術中發現時代精神的痕迹,它在一切東西和一切人物身上留下標誌或痕迹。

在《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一書問世后,牛頓幾乎還活了40年,可是他死時,他的理論只為英國人所承認而且還是部分地承認。伏爾泰在解釋牛頓理論的序言中告訴我們,在英國以外,相信牛頓理論的還不到20人。另一方面,在我們這個時代,牛頓有關顏色方面的荒謬理論,雖然在歌德關於顏色的理論問世40年後的今天,卻仍然被人相信。
報紙是歷史的秒針。可是,不但這種秒針的金屬比其他兩種指九九藏書針低一等,而且走得也不準確。報紙中的「社論」好像時代劇的合唱歌。無論從哪方面看,「誇大」對新聞寫作的重要性正如對戲劇寫作的重要性一樣,因為其目的就在於盡量製造事端。

一一

誠然,動物體內有物理和化學力量,然而使物理化學力量合在一起並支配它們從而構成一種意志活動和持久有機體的因素卻是生命力。如果認為物理化學力量本身可以產生生命有機體的話,那不但是一種錯誤而且更是愚昧。這個「生命力」就是意志。

在各種科學中,這種缺乏辨別能力的現象也同樣明顯。任何一種科學上的理論一旦獲得了普遍的相信以後,就會繼續公然藐視真理好幾百年。例如,經過一百年之後,哥白尼的日心說還沒有取代托勒密的地心說。培根、笛卡兒、洛克也是很緩慢地才獲得人們的信任。牛頓的情形也是一樣,只要你看看萊布尼茨和克拉克談話中對牛頓萬有引力說所表現的憎惡和嘲笑,就可以明了這一點。
相反,在人為教育的情形下,通過聽講、教學和閱讀,在與知覺世界還沒有廣泛接觸之前,腦子裡就塞滿了概念。因此就會想當然地以為經驗為我們提供符合這些概念的知覺。可是,這個時候,它們用得不對,因此,就對人物產生錯誤的判斷、不正確的看法,以致做出不正確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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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下對「生命力」觀念的反對,與其說是錯誤的不如說是愚昧的。因為凡是反對生命力的人就根本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因此也可以說達到極端荒謬的地步。不過,如果這種荒謬出自醫生藥商之口,就表明最卑鄙的忘恩負義,因為生命力正是克服疾病以及使這些人得以賺錢的東西。
有一次,我在一株橡樹下採集標本,在許多同樣大小的樹木間發現一棵樹葉萎縮而樹身筆直穩固的黑色小樹。當我想要接觸它的時候,它以一種堅定的語氣說:「不要碰我,我不是適合你製作標本簿的東西,我不像那些短命的草木,我的生命要以世紀為單位來計算,我是一棵小橡樹。」
在所有科學中,讓大眾印象最深刻的,莫如天文學。人們對牛頓近乎盲目的崇拜,簡直讓人無法相信,尤其是在英國。幾年以前,時報稱他為「人類中最偉大的人」,1815年(據《觀察報》的報導),一位貴族出750英鎊高價,買了牛頓的一顆牙齒,裝在自己所戴的戒指上面。
我在我的主要著作中說:「生殖官能和身體的表面官能不同,生殖官能完全服從意志的支配,根本不服從理智的指導。的確,意志幾乎獨立於知識之外,就像那些只對刺|激做出反應就能促進繁殖的植物生命一樣。」
每個葡萄牙人都以他們唯一的詩人卡蒙恩斯為榮。可是他卻靠別人的施捨為生,每天晚上,一個他從印度帶回的黑小孩到街上替他把施捨品取回來。
成熟只是經驗的結果,也只是時間的結果。因為我們通常都是分別獲得知覺知識和抽象知識的,前者以自然方法獲得,後者則通過或好或壞的報導以及從別人那裡學來。所以在幼年時期,在我們僅從文字得來的概念與由知覺得來的實際知識之間,通常都沒有符合之處。這兩種東西彼此漸漸接近,也彼此相互補充和完善,但是,只有當它們完全融合在一起時,我們的知識才算成熟。
凡是要經過幾百年之久才發現其影響力的人,都是這樣立身於世,像小孩,更像少年,像那種年歲長久的生物,雖然也和其他的生物沒什麼兩樣,看上去好像無足輕重。但是,只要給他時間,只要有人知道如何認識他,他就不會默默無聞地死去。
兩個遊歷歐洲的中國人第一次進戲院。其中一個人一心想了解舞台裝置,結果他達到目的了。另一個人,儘管對當地語言一竅不通,卻想了解劇情的意思。前者像天文學家,後者則像哲學家。
當你們看到世界上有這麼多教學機構擠滿老師學生時,可能認為人類專心致力於追求智慧和見識。但事實不然。老師們教學生,是為了賺錢,他們所追求的不是智慧,而是智慧的表面,並且要表現自己有智慧;學生們求學,也不是為了獲得知識和見識,而是求學之後,可以把知識和見識當作閑談的材料,還可以裝腔作勢一番。每隔30年,都會產生新的一代,他們一無所知,卻想一口吞下人類幾千年來累積的知識,然後自以為知道得比過去所有的加起來還要多。
所謂外表反映內在,所謂面貌表達、顯示一個人的全部本質,只是一個假設。這個假設的可靠性可以從人類的普遍期望中看出來,任何人都想了解一個嶄露頭角的人,無論是因他的善行還是惡行,也都迫切希望了解創造傑出作品的人。如果這個不可能達成,就要從別人那裡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樣子。同樣,在日常生活中,每個人都觀察自己所遇到的人的面孔,想從他的面貌中發現他的道德和心智本性。如果一個人的相貌不含任何意義,而肉體與靈魂的關係不比衣服與肉體的關係更深的話,這種情形就不會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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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將提坦巨人投入深不見日的地獄,提坦巨人敗亡的故事似乎和反抗耶和華的天使的敗亡故事如出一轍。履行誓約而犧牲自己兒子的伊多曼尼斯的故事和猶太法官耶費莎的故事,在本質上是一樣的。
雖然休謨很早就出版作品,而且他的寫作風格也徹底大眾化,可是他在59歲以前卻一直不為人注意。雖然康德終生著書教學,可他60歲后才成名。
所以即使在最偉大人物的作品中,也可以指出許多嚴重的錯誤,因此賀拉斯說:「荷馬也有打瞌睡的時候。」另一方面,使天才與眾不同的因素以及評斷天才的標準是在時機和心境成熟時天才所能達到的成就,而這種成就是才能平凡的人永遠無法達到的。
如果這是實際情形,那麼人文、高尚格調和教養,再見吧!人類儘管有鐵路、電氣和飛行工具,卻又回到野蠻狀態了。最後,我們失去所有祖先享有的另一種便利:不但包括拉丁文為我們留下的羅馬文化遺產,而且也包括整個歐洲的中世紀和近代以至上世紀中葉的成果。9世紀的艾利基拉,12世紀的沙利斯伯里的約翰,13世紀的勒里及其他許多人,他們思考學術問題時,都用自己覺得自然和適宜的語言表達接近我,我與他們保持直接的接觸,知道如何真正去了解他們。read•99csw•com
事實上,觀念不像其他情形那樣影響意志,即用賦予動機的方式影響生殖官能,而是直接用刺|激物影響生殖官能,因為生殖器的勃起現象是一種應激反應,因而是直接的,也只有當觀念表現出來時,它才會影響生殖官能的運作。
博學與富有才華相比,正如植物標本簿和那不斷更新永遠變化的植物界相比,再沒有比註釋家的博學和古代作家的童真之間的差別更大了。
在沒有受過哲學訓練的人之中,包括所有不曾研究過康德哲學的人即大多數外國人,同樣也在許多當今德國物理學家及其他專家之間存在著古老的根本錯誤的心物對立觀念。
偉大人物和他們生活的短暫時期有關,正如巨大建築物和它們坐落的小塊地方有關一樣,你無法完全看到他們的巍峨偉大,因為你離他們太近了。
我常常覺得關於潘多拉的傳統不可理解甚至荒謬反常。我懷疑赫西奧德可能對它有所誤解而歪曲了它的意義。潘多拉盒子里所裝的並非都是壞東西,反而是好東西(正如她的名字所表示的)。當埃庇米修斯輕率地打開盒子時,一切好東西都跑出來散開了,只有「希望」還保留在裏面,仍然和我們在一起。
我很贊同下述看法,即除了少數例外情形,疾病只是自然本身所產生的對生命有機體的某種失調現象的治療過程;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富有支配力量的自然治療力就訴諸非常手段,正是這些手段構成我們所謂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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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人所缺乏的就是這種辨別的能力、判斷力。他們不知道如何辨別真假,如何辨別精華和糟粕,如何辨別黃金和銅錫,他們感覺不出平凡大眾和英才俊傑之間的極大差距。結果就產生下述古詩中所描述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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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教育就產生錯誤觀念,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在年輕時期雖然讀得多學得多,卻一直停留在半天真半迷糊狀態,並且時而表現傲慢,時而又表現羞怯。我們腦子裡充滿了概念,現在想要應用這些概念卻常常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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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出於對他們職業的考慮,一切報紙作家都是大驚小怪的傢伙,這是他們使別人對自己產生興趣的方法。可是,實際上,他們所做的就像小狗一樣,只要任何東西動一動,就會大聲狂吠起來。所以我們不必太在意他們的驚慌,我們要了解報紙是放大鏡,只有這种放大鏡才會盡量把東西放大,報紙往往捕風捉影。
當人類語言開始進化時,最初的階段當然是感嘆詞,感嘆詞不表達概念,像動物的聲音一樣,它只表達感情,只表達激動的意志。我們很快就可以看到它們之間的不同,而由於這種不同,就產生了從感嘆詞到名詞、動詞、人稱代詞等的轉變。
人類與動物以及所有其他世界的持續存在、統一,大宇宙與小宇宙的存在和統一是由神秘難解的獅身人面怪物斯芬克司、人頭馬怪物森陶斯、月之女神阿耳忒彌斯及其無數乳|房之下不同的動物形象所表明的,就像由埃及的人身獸首怪物和印度以及尼尼微的牛頭獅身怪物表明的一樣,尼尼微的牛頭獅身怪物使人想起人獅神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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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如果你對這種形而上的解釋很滿意,就應該自問,在那些終生除了擁有心胸狹窄、卑賤思想、自私、猥瑣、有害慾望之外而幾乎一無所有的人身上,我們想要發現哪一種面貌呢?他們每個人都把自己的面貌特徵表現在自己的面孔上,一再地重複出現,因此,就深深地刻在了面孔上。
業餘愛好者,業餘愛好者!這是那些為收入而專門從事藝術或科學工作的人,對那些基於愛好以及樂趣而從事者的貶抑語。這種貶抑是基於他們世俗的看法,即認為除非為需要、飢餓或其他貪慾所驅使,否則沒有人會重視一件事情。
宇宙中有一種自然力量,其主要性質是從事有目的的活動,正如重力的主要性質是使物體結合起來一樣,這種力量改變、指引和規定有機體的全部活動在有機體中的表現方式,與重力表現於物體落地現象中一樣,如果宇宙中沒有這種自然力量,生命便只是一種外觀幻象,而一切東西實際上都只是機械性的,即機械、物理和化學力量的作用。
我總認為歷史和詩是完全對立的,歷史與時間的關係正如地理與空間的關係。對兩種關係的研究其性質是一樣的,也只是真正意義下的科學,兩者的題材不是普遍真理而只是個別事物。那些希望知道某些事情又不必從事需要科學理性工作的人總喜歡研究歷史。
所以,一個時代所慣用的無意義的慣用語,也必定是一種沒有曲調的音樂和沒有目的的形式。因此一個時代的精神也給予自身一種外在的面貌。這種時代精神的基層部分往往表現在建築方面:建築形式之後,接下來的首先是裝潢、器皿、傢具和各種用具,最後會影響到衣著以及頭髮和鬍子的樣子。
有一個母親,為了孩子們的教育,便給他們一部《伊索寓言》。可是,他們卻很快就把它交還給母親,非常聰明早熟的大孩子說:「這不是適合我們讀的書!它的內容太幼稚可笑。我們不相信狐狸、狼和烏鴉會說話,我們的年齡太大了,不能相信這種胡說八道。」
早在19世紀30年代,《羅馬法典》被譯成德文,這件事就表明,人們已經忽視一切學問基礎的拉丁文,就是說,野蠻不開化的現象已經出現了。現在,希臘文甚至拉丁文作者的作品已經用德文註釋出版了。不管人們怎樣說,造成這種現象的真正原因是編者不再知道如何用拉丁文寫作,而我們年輕的一代人也非常高興地跟著他們走向懶怠、無知和野蠻不開化的道路。
最近的成就,雖然獲得前所未有的讚揚,可也只是一種從結果追溯原因的推理活動而已,這種推理活動被下面所說的那位行家運用到更為奇妙的地方,這位行家從一杯酒里斷定裝酒的大桶中有皮革,起初人們不相信,等酒桶幹了https://read•99csw•com,果然在桶底發現一把系以皮革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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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這一點,我們都認為,每個人都是看到的那個樣子,這是一個正確的法則:困難的地方是如何應用。應用的能力一部分是天生的,一部分要從經驗中獲得。但是沒有一個人達到完美的地步,即使訓練有素的人也會在自己身上發現錯誤。然而,面孔不會說謊,我們可以看出面孔上不曾刻畫出來的東西。可是,無論如何,描畫人的面孔到底是一種艱難的藝術。它的原理原則,絕不能以抽象方式學到。描畫人類面孔的第一個先決條件是必須完全客觀地觀察你所描畫的人,這可不容易做到。
這是我的論文《論處於自然界中的意志》的主要旨趣。
比這種現象更應該受到指責的做法是,在學術著作中尤其是在學術刊物中,甚至那些由學術機構出版的書刊,從希臘文作家甚至從拉丁文作家引來的話,竟然用德語譯文引述出來。難道你們是為裁縫和補鞋匠而寫作嗎?
偉大人物命中注定只有在死後才為人所知。
動物的聲音只能表示意志的興奮和激動。可是,人類的聲音還可以表達知識。這與下述事實是相符的:動物的聲音幾乎總是給我們一種不愉快的印象,只有少數鳥的聲音例外。
狗的確是忠實的象徵。在植物界中,「忠實」的代表則是樅樹(就是冷杉,年壽長久)。因為只有樅樹永遠跟我們在一起,無論好的時光還是壞的時光,像所有其他樹木、飛鳥、昆蟲一樣,太陽會離開我們,只有當天空重現蔚藍色時,太陽才會重新普照大地。當太陽離開我們時,樅樹也不會離開我們。
童年和青年時期是積累資料和徹底認識個別事物的時期:一般而言,推理和判斷現在還未定型,暫時不讓他們對事物做徹底的解釋。因為推理必以成熟和經驗為前提,同時要聽其自然。在推理能力成熟以前,偏見的印象會產生永久的害處。
對這位數學大師的崇拜竟然達到如此可笑的程度,原因在於:牛頓曾確定質量的運動,並把這種運動歸因於產生這種運動的自然力量,人們便以質量的重要性作為衡量他的功勞的標準(其實,這一點並非牛頓的發現,而是羅伯特·胡克的發現,牛頓只是用數學來加以證實而已)。否則,我們就無法理解為什麼他會比其他將某一特定結果歸因於某一自然力量的人得到較高的榮譽,或無法理解為什麼不把拉瓦錫看得和他一樣高。
基於這個理由,我會告訴這些爭論者:你們相信自己認知到的死的東西,即缺乏一切性質的完全消極的東西,因為你們認為自己能真正了解溯源於機械效果的一切東西。但是,如果你們不能將物理和化學效果歸結到機械效果的話,就無法明確了解這些物理和化學效果,機械效果本身也是一樣。由重量、不可入性、內聚力、硬性、剛性、彈性、流動性等等產生的種種表現方式——正如其他東西一樣神秘難解,其實,也像人類頭腦中的思想一樣神秘難解。
只要有一點點嫌惡或偏袒、恐懼或期望,想到自己對他有什麼印象,總之,只要涉及主觀的東西,這種神秘的符號就模糊而土崩瓦解了。只有當我們不了解一種語言時,才能聽見它的聲音,如若不然,語言所指的對象就立刻蓋過我們對符號本身的意識。同樣,也只有當我們看到陌生人時,才能看到他的面相。因此,嚴格地講,只有當我們第一眼看到一張面孔時,才能對它產生純粹客觀的印象,從而可以描畫它。
因此它自覺地欲求以往那種被當作無知動機和衝動的東西。根據這一點,我們發現,凡是透過意志的純潔而以禁欲主義方式否定生命的人,從經驗上看與那通過生殖活動而肯定生命的人不同,在前一情形中所發生的是不知不覺的盲目的生理現象,但在後一情形中是以自覺方式實行的,因此是藉助知識才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很顯然這種與希臘哲學精神毫不相關的抽象哲學觀點以及證明這種觀點的許多經驗事實,在賽姬的美麗傳說中具有確切的寓言意義。據傳說記載,只有當賽姬沒有見到自己所愛之人時才被允許享受愛情的樂趣,可是賽姬不理會這種警告,堅持要看到自己所愛之人。因此依照神秘力量無法抗拒的天命,她陷入極端不幸的境地,只有經過地獄深淵並在地獄中經歷苦役之後才能離開這種不幸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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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重視它而不是只把它當作一種偽裝的否定,那麼人們假設泛神論代替一神論所表明的巨大進步就是未經證明和難於想象的東西,變為徹底的愚昧。因為不管神這個字所含有的概念多麼模糊不清,多麼混亂,有兩個屬性卻和它分不開:無上的力量和無上的智慧。但是一個東西若具備這兩種屬性竟然還來到這樣一個世界,真是荒謬透頂。因為我們在這世界的處境,莫說全知者不願意來,就是具有智慧的任何一個人也不會願意來。
不再把拉丁文當作普遍的學術語言,以本國方言文學代替拉丁文,這是歐洲科學和學問事業方面真正的不幸。通過拉丁文的媒介,歐洲的普遍學術溝通才會存在。在整個歐洲,能夠思想和有判斷能力的人已經夠少了,如果他們之間的溝通由於語言的障礙而斷絕和瓦解的話,他們的有利效果就大大地減少了。可是除了這個大大的不利以外,我們還可以看到更為不利之處:很快,人們就不再學習古典語言了。在法國,甚至在德國,忽視古典語言之風早已達到極點。
在這個有希望的少年身上,誰不能看出他將來會是一個開明的理性主義者呢?
如果你從神出發,把神當作假設的和應該解釋的東西,說「神即世界」。這樣一來,你固然做了某種解釋,用模糊的事物來解釋更模糊的事物,然而這種解釋仍然只是字面上的解釋而已。如果你從實際所有的事物即世界出發說「世界即神」,很明顯這也沒有表達什麼,充其量只是以更模糊的事物來解釋不太模糊的事物而已。
哥特語和希臘語都源於梵語,希臘神話和猶太神話是不是也從一種更古老悠久的神話而來呢?如果你願意發揮你的想象力,甚至可以說,宙斯和阿克曼尼生海克力斯那夜之所以比平時長一倍是因為東方耶利哥城的約書亞要太陽停住不動了。這樣,宙斯與耶和華彼此協助,天上的諸神和地上的諸神暗通聲氣了。但是宙斯神的銷魂與耶和華及其所選的那批盜匪的殘忍的行動比起來,顯得多麼天真無邪。https://read•99csw.com
誠然,藝術家和詩人比思想家的處境好一點兒,因為藝術家和詩人的讀者大眾至少比思想家的讀者多一百倍。然而,莫扎特和貝多芬在世時,人們重視過他們嗎?但丁、莎士比亞在世時,人們重視過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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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疾病也經歷與其他主要疾病同樣的幾個階段:發病—病勢加劇—達到最高點—減退;開始是急劇的,漸漸地變得緩慢,然後停留在這種情形下,直到那根本的但未發覺的毛病即皮膚作用的麻痹現象消失為止。所以如果勉強壓制受涼,那是非常危險的。幾乎所有的病在本質上都是這種過程,其實這些疾病都只是自然治療力的藥物而已。
我們應該說,如果想在學問範圍中表現愛國之心,那麼就像髒兮兮的人一樣,應該將其拋出門外。當我們純粹以普遍的人類作為唯一關心的對象時,當真理、明晰和美成為唯一有價值的東西時,如果我們敢於把自己對國家的偏愛作為標準因而破壞真理,並且為了誇耀自己國家的次等人物,而對其他國家偉大人物的看法有失公允時,那麼還有什麼比這更不應該的呢?
如果你要評斷天才的價值,不應拿他作品中錯誤的地方或差一點兒的作品作為標準,而是應該拿他傑出的作品作為標準。因為即使在智慧領域內人性也有固有的弱點和荒誕之處,甚至最有才華的人也往往無法完全避免。
在上面所說的歷史本質的不完整之外,我們還要認識到一個事實,就是掌管史詩和歷史的女神克莉奧染上了說謊的毛病,正如娼妓染上梅毒一樣。我認為歷史上所描述的事件和人物與實際比起來多少有點像書籍前面對作者的描述與作者本人實際情形之間的比較,只是約略相似,因此也僅僅是約略相似,有時候甚至根本不相似。

由於早期犯的錯誤根深蒂固,更由於推理能力成熟得最晚,所以除非小孩子年滿16歲,否則不應讓他們接觸任何可能產生大錯的題目,即哲學、宗教和各種普遍觀點。只應讓他們接觸那些不可能出錯的學科,如數學,或沒有嚴重錯誤的學科,如語言、自然科學、歷史等。不過,一般說來,只應當讓他們接觸那種適於他們年齡並且可徹底理解的科目。

康德寫過一篇論文,討論「生命力量」。我卻想寫一首它們的輓歌和哀歌,因為它們發出巨響,肆意敲打,製造雜訊,這是我終生的最大痛苦和折磨。我知道,有很多人譏笑這種事情,他們對雜訊感覺遲鈍。但是這些人對觀念、詩和藝術品同樣感覺遲鈍,總之對種種理智的印象感覺遲鈍,因為他們的大腦構造堅韌,大腦組織堅固。另一方面,我幾乎在所有偉大作家如康德、歌德、利希滕貝格和讓·保羅等人的傳記或其他個人記載中,發現許多對干擾思想家的雜訊的埋怨。的確,如果他們的作品中沒有表達這種埋怨,那只是因為文章內容沒有機會讓他們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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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推理活動與發現海王星的推理活動毫無差別,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在實際應用方面,只是對象有差別。這樣看來,它的差別是在內容方面,根本不是在形式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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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反對泛神論的地方是:認為它沒有意義。當我們說世界是神時,並沒有解釋世界,只是為「世界」這兩個字加了一個不必要的同義詞而已。無論你說「世界即神」或「神即世界」都沒有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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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還是基於自己的一套看法來從事哲學思考。基於這種錯誤的對立觀念就催生了許多唯心論思想家和唯物論思想家。後者主張,通過物質的形式和內容可以產生萬物。因此也產生人類的思想和意志;而前者則極力反對這種說法。
正如陽光必須用眼睛去看才會感受到照耀,音樂必須用耳朵去聽才會感受到美妙一樣,藝術和科學中傑作的價值也必須有識者來欣賞它。只有這種人才具有魔法可以激發傑作中禁閉的幽靈而使其現身出來。在這方面,無論他多麼想欺騙自己,然而平庸的人面對著它好像面對著一個自己無法打開的魔盒一樣,或者像面對著一件自己不能演奏,只能發出斷斷續續雜訊的樂器一樣。一部優美的作品需要感受力銳敏的人欣賞它,一部有思想的作品則需要一個有思想的人去閱讀它,這樣才能算是真正存在而有生命。
許多人想把歷史看作哲學的一部分,其實是想把歷史和哲學相混淆,他們認為歷史可以代替哲學,我反對這種看法,我覺得這荒謬可笑。人們往往偏愛歷史的原因,可以從平常所看到的社交談話中得到解釋:某人描述某種事情,另一個人又描述另外一種事情,在這種情形之下,每個人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同樣,在歷史上,我們也看到人們是為了個別事物本身才專心於個別事物的。
他們上大學去搜求書籍,尤其是搜求最近出版的書籍,最近出版的書籍是他們同時代的東西。一切都快速,一切都新奇,像他們自己一樣神奇。然後,這一代帶著他們自己的信念一起消逝了。
如果莎士比亞的同時代人對他的價值有任何認識的話,在那個繪畫藝術非常發達的時代里,無論如何都會給我們留下他的最可靠的畫像。然而,實際上我們所得到的,只是一些完全不可靠的圖像,一座拙劣的雕像,甚至一座更壞的墓石半身像。如果同時代的人重視他的價值,今天我們也會擁有他的無數原稿而不致只有兩個法律上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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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生命力和意志是一個東西,因此凡是自覺為意志的東西在無意識的有機生命中都是作為自發的生命力。以此類推,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其他種種自然力量從根本上看都和意志是一個東西,只是在這些力量中意志客觀化的程度低一點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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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實上,雖然這個世界確實有許多無意義的觀念和幻想,然而卻沒有精神,也沒有物質。一塊石頭中力的作用像人類大腦中的思想一樣,也是完全不可解釋的,這個事實表明石頭中也有精神或思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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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既然動物學可以考慮到種類問題,那麼歷史也可以視為動物學的延續,而在人類的情形下,由於人有個性,所以我們也必須認識個體以及影響個體的個別事件。歷史在本質上的不完整性就是這個事實的直接結果,因為世俗事件是數不清的,對歷史的研究而言,你所知道的東西絕不會減少所有東西的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