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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輯 第二紀元 附錄

第二輯 第二紀元

附錄

在努門諾爾,格瓦斯羅河是少數幾處不是水手的人也耳熟能詳的地名之一,並且得到了一個阿督耐克語的譯名,即「阿加夙茹什」。
《關於加拉德瑞爾與凱勒博恩》一文講述,在第二紀元第十七個世紀末那場對抗索隆的戰爭中,努門諾爾艦隊統帥奇爾雅圖爾派了一支精兵在格瓦斯羅(灰水河)河口登陸,那裡「有一座小型的努門諾爾港口」(見本書第313頁)。這似乎是第一次提到那處港口,而晚期的文稿講述了大量有關它的內容。
在晚期的一篇對「加拉德瑞爾」、「凱勒博恩」和「羅瑞恩」這些名稱的詞源學討論中,專門點明:黑森林和羅瑞恩兩地的西爾凡精靈是那些留在安都因河谷的泰勒瑞族精靈的後代:
在墨瑞亞的矮人流亡而來之後,惡龍入侵之前,瑟蘭杜伊的王國曾經擴展到圍繞孤山和沿著長湖西岸生長的森林。這個王國里的精靈居民是從南方遷來的,與羅瑞恩的精靈既是親族又是近鄰,但他們過去一直生活在安都因河東岸的大綠林里。第二紀元,他們的國王歐洛斐爾[瑟蘭杜伊的父親,萊戈拉斯的祖父]撤到了金鳶尾沼地以北。他這樣做,是為了使他的領土免受墨瑞亞矮人的勢力侵犯——當時墨瑞亞已發展壯大,成為史上記載的最偉大的矮人城邦。此外,凱勒博恩與加拉德瑞爾不速而入羅瑞恩一事也令他耿耿於懷。但那時,大綠林和迷霧山脈之間依然沒有危險,歐洛斐爾的子民經常與河對岸的親族來往,直到最後聯盟大戰。

附錄五,凱勒博恩與加拉德瑞爾的諸名

「格藍都因」意為「界河」。該河(在第二紀元)首次得名,因為它是埃瑞吉安的南部邊界,河對岸生活著通常不友善的前努門諾爾時期的民族,例如黑蠻地人的祖先。格藍都因河與米斯艾塞爾河匯流,形成了格瓦斯羅河。後來,格藍都因河與格瓦斯羅河構成了北方王國的南部邊界。在邊界以外,位於格瓦斯羅河與艾森河(西爾安格仁)之間的地區被稱為埃奈德地區(「中間居民」)。它既不屬於南方王國也不屬於北方王國,具有努門諾爾血統的人類也沒有在那裡建立永久居住地。但從沙巴德通往艾森河渡口(埃斯萊德恩格林)的南北大道經過此地,這條大道是南北王國之間除了海路之外最主要的交通路線。在北方王國衰落、災禍降臨剛鐸之前,甚至直到第三紀元1636年大瘟疫襲來的時候,兩個王國在這片地區擁有共同利益,並且攜手修建、維護了沙巴德大橋和通往大橋的長堤道,這些堤道穿過明希瑞亞斯與埃奈德地區平原上的沼澤,將格瓦斯羅河和米斯艾塞爾河兩岸的大路引到沙巴德大橋上。直到第三紀元的第十七個世紀,都有人數可觀的戰士、水手和工匠組成守軍駐紮在那裡。但在那之後,這片地區迅速衰落下去,在《魔戒》的故事發生之前很久就變回了荒涼的沼澤地。波洛米爾從剛鐸出發,長途跋涉前往幽谷時——書中未能完全體現此行所需的勇氣和膽略——南北大道已不復存在,只余崩塌的殘餘堤道。利用這些殘道,可以找到一條通往沙巴德的危險途徑,但抵達後會發現,那裡只剩下日漸縮小的土丘上的廢墟,和大橋的殘垣形成的危險渡口。若非那裡的河水很淺,流速又慢(但河面很寬),便無法過河。
凱勒博恩與加拉德瑞爾開始統治羅瑞恩精靈(他們主要源自西爾凡精靈,自稱「加拉茲民」)時,加拉德瑞爾這個名字就與樹關聯在一起,而她丈夫的名字顯然也包含一個與樹有關的詞,這又助長了這種聯想。因此在羅瑞恩以外,那些已經淡忘了古老時日,淡忘了加拉德瑞爾的往事的人,常常把她的名字改作「加拉茲瑞爾」(Galadhriel)。但在羅瑞恩本地不是這樣。
據《精靈寶鑽》(第129頁)記載,南多族精靈,也就是那些在迷霧山脈東側放棄了埃爾達那場西遷的泰勒瑞族精靈,有一部分「在大河河谷的森林中生活了漫長的歲月」(據說,另一部分沿安都因河而下,抵達大河入海口,還有一部分進入了埃利阿多——歐西瑞安德的綠精靈就是出自最後一群)。
《魔戒》附錄一(第一篇第四節)提到,在國王哈爾門達奇爾一世統治期間(第三紀元101—149年),勢力達到巔峰的剛鐸王國向北擴展「到凱勒布蘭特河及黑森林的南緣」。家父多次表明這是錯誤的,正確的內容應是「到凱勒布蘭特原野」。根據他晚期就中洲語言之間的相互關聯所寫的文稿,凱勒布蘭特河(銀脈河)位於羅瑞恩領土的邊界之內,剛鐸王國在北方(安都因河以西)的實際邊界是利姆清河。羅瑞恩的樹林過去向南覆蓋得更遠,延伸進銀脈河和利姆清河之間的草地。在羅瑞恩,那一整片草地被稱為帕斯凱勒布蘭特(即「銀脈河原野」或「銀脈河的封閉草地」)。儘管羅瑞恩的精靈族人並不居住在樹林邊緣以外,但那裡仍被視為其領土的一部分。後來,剛鐸在利姆清河上游修了一座橋,並且時常佔據利姆清河下游和安都因河之間的狹窄地帶,作為東邊防線的一段。因為安都因河在其龐大的河彎處(安都因河急速流下,經過羅瑞恩,在這裏進入平坦的低地,之後再向下流進埃敏穆伊的裂谷)有多處淺灘和廣闊的沙洲,意志堅定、裝備精良的敵人可以乘著木筏或通過浮橋強渡過河,尤其是在分別稱為「北河套」和「南河套」的兩處向西的河彎。在剛鐸,「帕斯凱勒布蘭特」這個名稱指的是這片土地,因此用它來標誌古代的北方邊界。在魔戒大戰時期,白色山脈以北、遠至利姆清河的土地(阿諾瑞恩除外)皆已成為洛汗王國的領土,帕斯凱勒布蘭特(凱勒布蘭特原野)這個地名只用來命名那場年少的埃奧爾大破侵入剛鐸之敵的大戰[見本書第39—93頁]。九_九_藏_書
西爾凡精靈藏身於迷霧山脈以東的偏僻林地中,變成了一支人數很少、分散居住的民族,幾乎與阿瓦瑞精靈無異;但他們依然記得本族源於埃爾達,是第三支部族的成員。他們歡迎諾多族,尤其歡迎那些沒有渡海而去,而是向東遷移的辛達族[指在第二紀元伊始]。在這些諾多族與辛達族的領導下,西爾凡精靈重新成為有組織的民族,智慧也增長了。身為「九行者」之一的萊戈拉斯,他父親瑟蘭杜伊就是辛達族。瑟蘭杜伊的家族使用辛達語,但他的子民並不是都使用這種語言。
在家父晚期寫的一些語言學文稿中,可以找到更多有關這些西爾凡精靈的辛達族君主的史料。一篇短文是這樣說的:
由此,根據加拉德瑞爾與凱勒博恩之間的故事的晚期版本(見本書第302頁),凱勒博恩在阿門洲時為加拉德瑞爾取的名字「阿拉塔瑞爾」就是一個贈名(有關Alatáriel這個名字的詞源,參見《精靈寶鑽》附錄四中的kal-詞條),轉換為辛達語形式是「加拉德瑞爾」,她選擇在中洲使用的就是這個名字,而不是她的「父名」阿塔妮絲或「母名」奈爾玟。
西爾凡精靈與長久分離的親族重逢時,他們的方言已經變得與辛達語相去甚遠,到了幾乎無法聽懂的地步,然而不必費力研究就能揭示,同為埃爾達語,二者之間存在緊密的聯繫。學者們(尤其是那些出身諾多族的學者)極有興趣比較自己的語言和西爾凡方言,但如今西爾凡精靈語已幾近失傳。西爾凡精靈不曾發明任何文字,從辛達族那裡習得這項技藝的人也盡量用辛達語書寫。到第三紀元末期,羅瑞恩與瑟蘭杜伊位於北黑森林的王國這兩處魔戒大戰時期的重要地區,很可能已經不再說西爾凡語了。文獻中倖存下來的西爾凡語,只有少量單詞和若干人名、地名。
努門諾爾人造成了無法估量的大破壞。這片地區長年都是他們最主要的木材產地,不僅供給瀧德戴爾和別處的造船場,還供給努門諾爾本土。滿載木材的船向西漂洋過海,不可勝數。埃利阿多發生戰爭期間,努門諾爾人變本加厲地剝伐這片地區,因為背井離鄉的土著歡迎索隆,希望他戰勝海國人類。索隆知道大港口和它的造船場對敵人來說有多重要,因而任用這些憎恨努門諾爾的人為他的突擊隊充當探子和嚮導。他分不出足夠兵力去攻打港口或格瓦斯羅河沿岸的各處堡壘,但他的突擊隊縱火焚林,燒了努門諾爾人的多處大儲材場,在森林邊緣一帶造成了巨大的破壞。
(我相信)任何文稿都沒有說明,這裏描述的「黑森林西爾凡精靈的辛達族統治者採納西爾凡語」,要如何才能與本書第338頁引述的「到第三紀元末期,瑟蘭杜伊的王國里已經不再說西爾凡精靈語了」聯繫起來。
別處都不曾提到羅瑞恩的瑁加拉德,這裏也沒有說他是阿姆洛斯的父親。不過換一個角度來看,其他文稿(本書前文第315頁和第320頁)曾兩次提到,阿姆洛斯的父親阿姆狄爾犧牲在達戈拉德之戰中,由此似乎可以簡單認為,瑁加拉德和阿姆狄爾是同一個人,但我不能確定這兩個名字是哪個取代了另一個。這篇短文接著寫道:
一篇有關維林諾的埃爾達的命名習俗的短文提到,每位埃爾達都擁有兩個「本名」(essi)。第一個是孩子降生時由父親所取的,父名一般在含義或形式上會令人聯想起父親自己的名字,或者乾脆就和父親的名字一樣——日後孩子成年時可能加上前綴以作區別。第二個名字是後來由母親所取的,有時是很久以後,但有時是孩子降生后不久。這些母名具有重大意義,因為埃爾達母親能夠洞察兒女的性格和才能,她們很多人還擁有先見預知的天賦。此外,埃爾達還可以取得「贈名」(epessë),這類名字未必是親人所取,屬於綽號,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表示讚賞或榮譽的稱號;贈名可能成為被後世的歌謠和歷史廣泛採用、認可的名字(例如,埃睿尼安向來以「吉爾-加拉德」這個贈名廣為人知,就屬於這種情況)。read•99csw.com
格瓦斯羅河譯作「灰水河」。然而gwath是一個辛達語單詞,意思是「暗影」,用於形容雲霧造成的或深谷中的昏暗光線。這似乎並不符合其地理狀況。格瓦斯羅河的廣闊流域主要是平原,一馬平川,沒有山巒。河流將流域一分為二,努門諾爾人分別稱這兩側的地區為明希瑞亞斯(「夾在兩河之間」,兩河指巴蘭都因河與格瓦斯羅河)和埃奈德地區(「中間居民」)。在格藍都因河和米斯艾塞爾河[蒼泉河]匯流的地點,地勢近乎水平,水流遲緩,常常擴散成沼澤。但沙巴德渡口下游大約一百哩流程,坡度逐漸增加。不過,格瓦斯羅河的流速從來不曾變快,吃水較淺的船可以輕易揚帆航行或划槳前進,遠至沙巴德。
值得注意的是,《魔戒同盟》卷二第三章提到沙巴德時說它是「一座荒廢的城鎮」,波洛米爾在洛絲羅瑞恩說他在沙巴德渡過灰水河時失去了馬(《魔戒同盟》卷二第八章)。「編年史略」中記載,沙巴德被毀、遭到廢棄的時間是第三紀元2912年,當時大洪水沖毀了埃奈德地區和明希瑞亞斯。
羅瑞恩的居民很多源自辛達族,或埃瑞吉安陷落後倖存的諾多族[見本書第31—20頁],因此辛達語在這裏成了全體居民的語言。他們講的辛達語與貝烈瑞安德的各種形式有所差異——參見《魔戒同盟》卷二第六章,其中弗羅多觀察到,西爾凡一族內部使用的語言跟西部地區的不同——但具體哪裡不同,如今顯然已經不得而知。兩者的差別很有可能只限於當今俗稱的「口音」,主要是母音讀法和語調不同,但足以誤導像弗羅多這樣不是很熟悉更純正的辛達語的人。當然,還可能有一些本地用語和其他特色,歸根結底是先前西爾凡語的影響使然。羅瑞恩與外部世界隔絕已久。當然,有些過去保留下來的名稱雖然符合辛達語的形式,但無法完全用辛達語解釋,例如「阿姆洛斯」和「寧洛德爾」。「卡拉斯」似乎是一個古詞,表示有護城河的堡壘,不見於辛達語。「羅瑞恩」很可能是一個更古老的名稱的變體,那個名稱如今已經失傳[不過前文曾說,此地的西爾凡語或南多語原名是羅瑞南德,見本書第332頁,註釋5]。
但在較早的時期,在努門諾爾人進行探索的初期,這裏的地理狀況大不相同。除了中部的大沼澤一帶,明希瑞亞斯和埃奈德地區都被幾乎連綿不斷的廣大森林所覆蓋。此後的變化,主要源於「水手王」塔爾-阿勒達瑞安的種種舉措。阿勒達瑞安與吉爾-加拉德結下了友誼,組建了同盟。他渴望把努門諾爾建設成偉大的海上強國,因而急需大量木材,而他先前在努門諾爾砍伐樹木,已經激起了極大的反對。他沿著海岸航行時,驚喜地看到了大片森林,便選擇格瓦斯羅河的入海口這個地點來建造一座努門諾爾全權統治的新港口(剛鐸當時顯然還不存在)。他在那裡開始了龐大的工程,該工程在他身後也在不斷擴大。後來,在對抗索隆的戰爭中(第二紀元1693年至1701年),這條進入埃利阿https://read.99csw.com多的通路被證明是至關重要,但它起初只是一座用於運輸木材和造船的港口。當地土著人數眾多,相當好戰,但他們是林中居民,組成部落分散居住,沒有統一領導。他們敬畏努門諾爾人,直到砍伐森林變成毀滅性的,他們才開始萌發敵意。此後,他們一有可能就攻打或伏擊努門諾爾人,而努門諾爾人視他們為敵,砍伐時也變得無情,毫不考慮節約或復植。砍伐活動最初是沿著格瓦斯羅河兩岸進行的,木材浮在水上,順流而下到達港口(瀧德戴爾)。但如今努門諾爾人從格瓦斯羅河向北、向南開闢出條條深入森林的路徑,在明希瑞亞斯,倖存的土著逃走了,他們害怕精靈族人,即便能過也不敢過巴蘭都因河,因而進入了巴蘭都因河入海口南邊的埃林沃恩大海岬上的陰暗樹林。在埃奈德地區,他們躲入後來得名黑蠻地的東邊山區避難。他們既沒過艾森河,也沒去艾森河與萊芙努伊河之間構成貝爾法拉斯灣北翼的大海岬[拉斯墨希爾或安德拉斯特:參見本書第279頁,註釋6]上避難,原因在於「菩科爾人」……這段接下來的內容見本書第49—98頁。
在另一篇短文里,家父注道,雖然羅瑞恩的領土東以安都因河為界,西以迷霧山脈為界(他完全沒提羅瑞恩的疆域曾經擴張到安都因河對岸,見本書第331頁),但它的北方和南方邊界並沒有明確劃定。
家父曾經打算在《魔戒》的修訂版地圖中加入「格藍都因」作為該河上游的名稱,並標明沼澤本身的名稱「寧-因-艾爾芙」(或「天鵝澤」)。結果,他的意圖被誤解了,因為在波琳·貝恩斯繪製的地圖上,下游被標成了「天鵝澤河」,而在書中附帶的地圖裡,如前所述(見本書第345頁),這些名稱被標在了錯誤的河流上。
這段有關西爾凡名稱的評論可對照《魔戒》附錄六(第一篇)的「精靈」一節的腳註(僅見於修訂版《魔戒》)。
《魔戒》附錄二「編年史略」在第二紀元的開頭摘要中說:「在巴拉督爾建成之前,許多辛達精靈向東遷移,有些在遙遠的森林中建立了王國,那裡他們的子民主要是西爾凡精靈。大綠林北方的精靈王瑟蘭杜伊便是這些辛達精靈之一。」
一篇寫作時間與上面的引文相同,均為晚期的歷史語言學論稿,給出了另一段有關西爾凡精靈語的綜述:
當然,只有晚期版本在提到凱勒博恩時未用他的辛達語名,而是用了他的高等精靈語名——「泰勒珀爾諾」(Teleporno)。據說,這個名字其實是泰勒瑞語形式。表示「銀子」的古老精靈語詞幹是kyelep-,它在辛達語中變為celeb,在泰勒瑞語中變為telep-或telpe,在昆雅語中則變為tyelep-或tyelpe。但在昆雅語中,telpe這一形式也變得常見了,這是受了泰勒瑞語的影響,因泰勒瑞族珍視白銀超過黃金,他們的銀匠工藝就連諾多族也要敬佩。因此,維林諾的白樹之名更常用「泰爾佩瑞安」(Telperion),而非「提耶爾佩瑞安」(Tyelperion)。[「阿拉塔瑞爾」(Alatáriel)也是泰勒瑞語,它的昆雅語形式是「阿爾塔瑞爾」(Altáriel)。]

附錄四,瀧德戴爾港

待到索隆最終敗北,被向東趕出埃利阿多,古老的森林已經絕大部分被毀。格瓦斯羅河流經的土地兩岸都成了沒有樹木卻又未經開墾的廣闊荒地。當初塔爾-阿勒達瑞安船上的堅韌探險者們乘著小船沿河上溯,為此地命名時,面對的景象截然不同。一過透著鹹味、刮著大風的臨海地區,森林便一直生長到兩側岸邊。儘管河面寬廣,參天巨樹卻在水上投下大片蔭翳,探險者的小船就在樹蔭下悄然前行,上溯進入未知的地域。因此,他們為它取的第一個名字是「暗影之河」格瓦斯希爾或格瓦希爾(Gwath-hîr, Gwathir)。但後來他們向北深入,遠至大沼澤的南端。不過還要過很久,到南北王國的時代,他們才會有需求或有足夠的人手從事排水修壩的龐大工程,在沙巴德所在的地點建起一座大港。他們用來形容沼澤的辛達語詞是lô,更早則是loga[來自詞幹log-,意思是「潮濕的,浸透的,沼澤的」],他們起初以為大沼澤就是這條森林河的發源地,尚不知曉從北方山脈中流下的米斯艾塞爾河集聚了布茹伊能河[響水河]與格藍都因河的水之後,將豐沛的河水傾入平原。格瓦希爾一名因而改成了格瓦斯羅,意思是源自沼澤的暗影之河。
儘管西爾凡精靈絲毫不願捲入諾多族、辛達族,乃至矮人、人類或奧克等任何其他種族的事務,但歐洛斐爾的智慧足以使他預見到,要想重獲和平,惟有擊敗索隆一途。因此,他集結起當時已經人數眾多的本國子民,組成了一支大軍。羅瑞恩的瑁加拉德也組織了一支陣容稍遜的軍隊,兩軍會合后,歐洛斐爾率領西爾凡精靈的軍隊前去參戰。西爾凡精靈堅毅又英勇,但與西部地區的埃爾達相比,配備的鎧甲和武器都頗有不足,而且他們獨立行動,不願服從吉爾-加拉德的最高指揮。九九藏書為此,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而即便在那場可怕的大戰里,他們本來也可以避免如此嚴重的傷亡。瑁加拉德和超過半數的部下在達戈拉德大戰中陣亡,敵人將他們與主力部隊隔斷,趕進了死亡沼澤。歐洛斐爾犧牲在首次進攻魔多的戰鬥中,他不等吉爾-加拉德發出進軍的信號,便身先士卒,率領麾下最勇敢的戰士衝鋒向前。他的兒子瑟蘭杜伊活了下來,但等到戰鬥結束,索隆被殺(貌似如此),瑟蘭杜伊帶回家鄉的軍隊還不足出征時的三分之一。
從這些探討中可以看出,家父對格瓦斯羅河口那座努門諾爾港口的構思,已經從寫作《關於加拉德瑞爾與凱勒博恩》一文時的「一座小型的努門諾爾港口」擴展成了「大港口」瀧德戴爾。它顯然正是《阿勒達瑞安與埃仁迪絲》一篇中提到的「新港」溫雅瀧迪(見本書第230頁),不過剛才引用的這篇探討文章中不曾提到這個名稱。《阿勒達瑞安與埃仁迪絲》一篇講述(見本書第268頁),阿勒達瑞安繼位成為國王后,重續在溫雅瀧迪的工程,但「從未完成」。這很可能只意味著工程並非由他完成,因為後期瀧德戴爾歷史的前提就是港口最終修復了,並且能夠抵禦來自海上的攻擊。實際上,《阿勒達瑞安與埃仁迪絲》一篇的同一段內容繼續講述,阿勒達瑞安「為很久以後塔爾-米那斯提爾在第一次對抗索隆的戰爭中的勝績打下了基礎。全憑了他的工程,努門諾爾的艦隊才能及時把軍力送到合適的地點——正如他所預見的那樣。」

附錄三,羅瑞恩的疆界

附錄二,西爾凡精靈的辛達族君主

最完整的敘述出自那篇關於河流名稱的語言學短文,前面已經引用過其中關係到阿姆洛斯與寧洛德爾的傳說的內容(見本書第31—19頁)。這篇短文是這樣論述「格瓦斯羅」這個名稱的:
前文關於「格藍都因」的探討中提到,這座港口被稱作「中間的大港」瀧德戴爾埃奈茲,是因為它位於北方的林頓港口與安都因河上的佩拉基爾港口之間。這種說法援引的時代,必然是努門諾爾介入在埃利阿多對抗索隆的戰爭很久以後,因為據「編年史略」記載,佩拉基爾直到第二紀元2350年才修建起來,並且成為忠貞派努門諾爾人最主要的港口。
格瓦斯羅這個地名的由來必須參照歷史。在魔戒大戰時期,當地(尤其是埃奈德地區的東南部與明希瑞亞斯)仍有些地方林木茂盛,但絕大部分平原都是草原。自從第三紀元1636年的大瘟疫以後,明希瑞亞斯幾乎已被徹底廢棄,僅剩少數行蹤隱秘的狩獵民族居住在林中。在埃奈德地區東部,黑蠻地人的余部生活在迷霧山脈山麓,一支人數眾多但風俗野蠻的打漁民族生活在格瓦斯羅河和安格仁河(艾森河)兩條河的河口之間。
加拉德瑞爾的名字偶爾會與「加拉茲」(galadh)一詞混淆,對此,家父寫道:
古時加拉茲民聲稱,遠至銀脈河瀑布(弗羅多曾在那裡洗浴)的森林都歸他們管轄。他們的領土曾經向南遠遠超過銀脈河一線,擴展到較開闊、樹木較矮小的林地,與范貢森林接壤,不過領土的中心始終是坐落在銀脈河與安都因河之間那片夾角地帶的卡拉斯加拉松。羅瑞恩與范貢之間沒有明顯的分界,但無論恩特還是加拉茲民都不曾越界。因為傳說提到,古時范貢曾親自會見加拉茲民的國王,范貢說:「我知道哪裡是我的,你知道哪裡是你的,就讓我們雙方都不要去騷擾屬於對方的。不過如果哪個精靈有興緻來我的領地上散步,他會受到歡迎;如果哪個恩特在你的領地上現身,你也別怕遭害。」然而自從恩特和精靈上一次涉足對方的領地,漫長的歲月已經逝去了。
家父最初構思「凱勒博恩」這個名字時,打算取「銀樹」之意,托爾埃瑞西亞的白樹便喚作此名(見《精靈寶鑽》第86頁)。凱勒博恩的近親都擁有「樹名」(見本書第305頁),他的父親名叫加拉松,兄弟名叫加拉希爾,侄女名叫寧洛絲——她與努門諾爾的白樹同名。然而家父在最後的語言學文稿中放棄了「銀樹」這個含義:(作為人名時)「凱勒博恩」的第二個元素orn源於古語的形容詞形式ornā(「高拔的,高的」),而不是與之相關的名詞ornē(「樹」)。(ornē原指更挺拔、更纖細的樹,例如樺樹,而橡樹和山毛櫸這類樹榦更粗壯、樹冠更伸展的樹在古語中稱為galadā,「茁壯生長的」。但這個差別在昆雅語中並不是總會體現出來,在辛達語中則已完全消失——所有樹木都被稱為galadh, orn也退出日常使用,僅存於詩篇、歌謠,以及很多人名和樹名中。)本書第376頁《努門諾爾長度單位制》一篇的討論中有一條註解提到,凱勒博恩身量高大。
此外的內容參見《金鳶尾沼地之禍》一篇的註釋14,本書第369頁。
同一篇短文在討論「格藍都因」這個名稱時,還提到了瀧德戴爾和沙巴德的歷史:
接下來是一段漫長的和平歲九-九-藏-書月,其間西爾凡精靈的人數再度增加了,然而他們預感到第三紀元將給世界帶來劇變,心中不安又焦慮。與此同時,人類的人數和勢力也在增長。剛鐸諸位努門諾爾血統的國王,正在向北朝著羅瑞恩和綠林的邊界擴展統治範圍。北方的自由人類(精靈如此稱呼他們,因為他們不受杜內丹人統治,大多數也不曾臣服於索隆或他的爪牙)正在向南擴張——主要是大綠林以東,但也有一部分在森林邊緣和安都因河谷的草原上定居下來。從更遠的東方傳來了更加不祥的流言:野蠻人蠢蠢欲動。他們從前是索隆的僕從,崇拜過索隆,如今他們擺脫了他的暴虐統治,卻沒有擺脫他植入他們心中的邪惡和黑暗。他們展開了殘酷激烈的內戰,有一部分人正撤出爭鬥,向西而去,他們心中充滿仇恨,視西部地區的所有居民為敵,將他們看作屠殺劫掠的對象。但瑟蘭杜伊心中還有一片更深重的陰影。他曾見過魔多的恐怖,無法忘懷。倘若他向南望去,相關的回憶甚至會讓太陽的光輝顯得黯淡。他知道魔多如今已被攻破,荒無人煙,且受到人中王者的警惕監視,但憂慮仍在他心中提醒,它並未被永遠征服:它會東山再起。
西爾凡精靈(塔瓦爾民)源於泰勒瑞族,因而與辛達族有著親緣,但關係相對較遠。他們與辛達族分開的時間,比維林諾的泰勒瑞族與辛達族分開的時間更長。西爾凡精靈的祖先是那些在偉大旅程中為迷霧山脈所懾,滯留在安都因河谷中,結果從未抵達貝烈瑞安德或大海邊的泰勒瑞族。因此,他們與歐西瑞安德的南多族(又稱綠精靈)親緣更近——那些精靈終於還是翻過了山脈,最後進入貝烈瑞安德。
倘若「格藍都因」這個名稱還有哪裡記得,那隻能是在幽谷。此名也僅指流速仍然很快的河流上游,過後不久,河道就在平原上銷聲匿跡,消失在沼澤地中。在那裡,沼澤、池塘和河洲連接成網,只有大群天鵝和很多別的水鳥棲息。這條河如果有任何名稱,就是用黑蠻地語取的。在《王者歸來》卷六第六章中,它被稱為天鵝澤河(「river」一詞並未拼作首字母大寫的形式),只是一條向下注入「天鵝的水鄉」寧-因-艾爾芙的河。
另一篇與上文寫于同期的文稿講述,第三紀元過了一千年後,魔影降臨大綠林,瑟蘭杜伊治下的西爾凡精靈面對它退卻,而它不斷向北擴散,直到最後,瑟蘭杜伊在森林東北部建立了王國,並且在那裡掘出了一座地下要塞和宏偉宮殿。歐洛斐爾出身辛達族,他兒子瑟蘭杜伊無疑在效仿很久以前多瑞亞斯的辛葛王,不過瑟蘭杜伊的宮殿無法與明霓國斯相提並論。他沒有那樣的技藝,也沒有那樣的財富,更沒有矮人相助。他的西爾凡子民比起多瑞亞斯的精靈,顯得蒙昧又土氣。歐洛斐爾來到西爾凡精靈當中時只帶了少數辛達族,他們採納了西爾凡精靈的語言,改取了西爾凡形式和風格的名字,很快就與西爾凡精靈融合無間。他們是有意這樣做的,因為他們(以及其他被傳說遺忘,或只短暫提及的類似探險者)在多瑞亞斯覆亡后前來,既不願意離開中洲,也不願意與其他貝烈瑞安德的辛達族融合——那些辛達族受諾多族流亡者統治,而多瑞亞斯的居民對這些諾多族流亡者無甚好感。他們衷心希望變成西爾凡一族,回歸他們口中那種未被維拉的邀請擾亂,對精靈而言天經地義的單純生活。
這裏需要指出,「Galadhrim」(加拉茲民)是羅瑞恩精靈的自稱的正確拼法,類似的還有Caras Galadhon(卡拉斯加拉松)。家父起初把精靈語名稱里的th的濁音形式(如現代英語中的then)改成了d,因為(他寫道)dh不用於英語,並且顯得粗俗。後來他改變了對此的想法,但直到修訂版《魔戒》問世以後,「Galadrim」和「Caras Galadon」這兩個拼法都沒有改正(近來重印的版本已經改正了)。在《精靈寶鑽》附錄中的alda詞條下,這兩個名稱的拼法也是錯的。

附錄一,西爾凡精靈及其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