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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輯 第三紀元 第四篇 搜尋魔戒

第三輯 第三紀元

第四篇 搜尋魔戒

「你們要找的並非一個地方。」那個聲音說,「儘管你們不提其名,但我知道你們在找什麼。它不在我手中——這不必我說,它的僕從也顯然能夠察覺,因為假如它在我手中,你們就會向我俯首稱臣,尊我為王。而我若真知道此物藏在何處,就不會在這裏,而會早早離開,趕在你們之前將它奪走。知道它在何處的,我猜只有一個人——索隆的仇敵米斯蘭迪爾。他兩天前才離開艾森加德,你們何不在附近找找。」
家父從不曾解釋戒靈為何怕水。在剛剛引用的故事中,這一點是索隆進攻歐斯吉利亞斯的主要動機,而在詳細記述黑騎手在夏爾的行蹤時,又提到了這一點。因此,四個霍比特人剛渡完河(見《魔戒同盟》卷一第五章)時看到雄鹿鎮渡口對岸有個黑騎手(正是多古爾都的可哈穆爾,見註釋1),記述中提到「他很清楚魔戒已經過了河,但有河水阻隔,他感知不到魔戒的動向」,還提到那茲古爾不肯沾上巴蘭都因河的「精靈」河水。不過,這些記述並未解釋他們如何過了途中其他的河流,例如灰水河,那裡只有「大橋的殘垣形成的危險渡口」(本書第349頁)。家父的確特意指出,這個設想很難維持下去。
薩茹曼擺脫了黑騎手,便退入歐爾桑克,陷入了苦思與擔憂。他似乎仍然決心敷衍下去,仍然希望將魔戒據為己有。他認為指引黑騎手前往夏爾不但不會幫助他們,反而會妨礙他們,因為他聽說過遊民守衛著夏爾,並且(由於聽說了那些意義不明的夢中言語和波洛米爾的任務)還相信魔戒已不在那裡,正被送往幽谷。他立即盡量集結了手下所有的姦細、間諜和鳥類密探,派往埃利阿多。
[被放出魔多之後]咕嚕很快消失在死亡沼澤。在那裡,索隆的使者不能也不肯跟蹤他。索隆的其他密探也全都收集不到任何消息。(索隆在埃利阿多的勢力很可能仍然微不足道,也沒有多少間諜,而他現有的那些人經常被薩茹曼的部屬妨礙或誤導。)因此,索隆最終決定起用戒靈。他直到得知魔戒的具體所在,才不再猶豫,原因有以下幾條。迄今為止,戒靈是他最強大的僕從,也最適合執行這樣的任務,因為他們完全受九戒奴役,而他本人掌握著九戒,他們完全不能違背他的意志行動,倘若他們當中有哪一個奪取了至尊戒,即便那是為首的巫王,也一定會把它帶回來交給主上。然而,在公然開戰之前(索隆尚未準備就緒),他們也有劣勢。除了巫王,所有的戒靈在日光下單獨行動時都容易迷失。同樣,除了巫王,他們全都怕水,只有在緊急時才肯下水或過河——除非有橋,不必涉水。此外,他們的主要武器是恐怖,實際上在他們不著裝、不顯形時威力更大,在他們齊聚時亦然。因此,任何派他們執行的使命都很難秘密進行,如何渡過安都因河和其他河流也很成問題。由於索隆不希望主要對手察覺自己僕從的使命,他出於上述原因,遲疑了很久。這裏必須認為,索隆一開始並不知道,除了咕嚕和「小偷巴金斯」,還有旁人知道魔戒的事。而咕嚕直到甘道夫前來盤問,都不知道甘道夫和比爾博有任何聯繫,他甚至不知道甘道夫的存在。
薩茹曼對夏爾感興趣已久——因為甘道夫對那裡感興趣,而他對甘道夫起了疑心,也因為他愛上了「半身人的煙葉」(同樣是私下裡模仿甘道夫),需要供應,但出於驕傲(他曾經嘲笑過甘道夫抽煙草),他儘可能對此保密。近來他又增加了別的動機。他樂於擴展自己的勢力,尤其是侵入甘道夫的領域,他還發現,他為了購買「煙葉」而提供的錢財正在賦予他權力,並且正在腐化一部分霍比特人,尤其是擁有很多種植園的綳腰帶家,同樣還有薩克維爾-巴金斯家。但他也開始確信:在甘道夫的頭腦中,夏爾通過某種方式關聯著魔戒。為什麼對它設下如此嚴密的守衛?因此,他開始收集有關夏爾的詳細情報:那裡的主要人物和家族,那裡的道路,以及其他事務。於此,他利用了夏爾的霍比特人,僱用綳腰帶家和薩克維爾-巴金斯家,但他的代理人是黑蠻地出身的人類。甘道夫拒絕合作后,薩茹曼加倍用心打探。遊民起了疑心,但沒有真的阻攔薩茹曼的僕從進入夏爾,因甘道夫無權警告他們,而當他動身去艾森加德時,薩茹曼仍被認作盟友。
這是一個極小又極自然的失誤,但可能是索隆全盤犯下的最關鍵的錯誤。若非如此,黑騎手就會提前數個星期到達夏爾了。
這是一次奇特的機遇。甘道夫被薩茹曼的傲慢激怒,因而選擇了這種方式向薩茹曼表明,自己懷疑佔有力量之戒的慾望已經開始影響他的策略和他對力量之戒學識的研究,此外也在警告薩茹曼,他得不到那些力量之戒。因為毋庸置疑,甘道夫當時尚未想到半身人(更不必提抽煙)和力量之戒有任何聯繫。他若真有這種想法,當時就斷然不會有那些舉動。然而後來半身人真的捲入了這件至關重要的大事,薩茹曼只肯相信甘道夫已經知曉或預知了此事,並且對自己和白道會隱瞞了消息——目的也正如薩茹曼所能構想的:先發制人,佔有魔戒。
「對,對,一點沒錯,我能告訴您,大王,」他說,「他倆一起在艾森加德說話,我偷聽到了。半身人之地——甘道夫就是從那來的,他還想回去。他現在只想找匹馬。
顯而易見的是,被精靈和奧克雙方追蹤的咕嚕過了安都因河,很可能是游過去的,從而躲開了索隆的搜捕。但精靈仍然在搜捕他,他又依然不敢靠近羅瑞恩(後來完全是魔戒本身的誘惑才使他斗膽這麼做),於是他躲進了墨瑞亞。這很可能是那年秋季的事,此後他就銷聲匿跡了。九*九*藏*書
甘道夫離開歐爾桑克兩天後,魔古爾之主停在了艾森加德的大門前。本已因為甘道夫逃走而滿心怒火和恐懼的薩茹曼見狀,意識到了自己夾在敵對雙方之間,作為兩面都已察覺的叛徒,會面臨什麼危險。他怕得厲害,因為他本來希望騙過索隆,或至少也在索隆勝利後分一杯羹,但這個希望已經徹底破滅。現在他若不想一敗塗地、遭受折磨,就必須自己攫取魔戒。但他仍然警惕又狡詐,並且事先已經部署了艾森加德,正是為了應付這種不走運的情況。艾森加德環場固若金湯,就連魔古爾之主偕其同伴想要攻取,也必須藉助強大的戰鬥部隊。因此,魔古爾之主的挑戰和要求,只得到了薩茹曼之聲的回應。憑藉某種技藝,那個聲音彷彿就發自大門本身。
版本A和版本B講述,黑騎手於3018年九月來到艾森加德,隨後抓獲佞舌格里馬,這個故事在版本C里有很大改動。版本C的敘述從他們回程往南越過利姆清河開始。在版本A和版本B中,甘道夫從歐爾桑克塔逃脫兩天以後,那茲古爾才抵達艾森加德。薩茹曼告訴他們甘道夫走了,並否認自己對夏爾有任何了解,但被格里馬出賣了——那茲古爾次日抓獲了格里馬,當時他正趕往艾森加德彙報甘道夫去了埃多拉斯的消息。相比之下,在版本C中,黑騎手到達艾森加德大門前時,甘道夫仍被囚禁在塔中。在這版故事里,薩茹曼驚恐又絕望,意識到了為魔多效力的真正可怕之處,於是突然決定向甘道夫投誠,乞求原諒和幫助。他在大門口拖延時間,承認甘道夫在他這裏,還說會去想辦法打探甘道夫知道什麼。如果沒有收穫,他就會把甘道夫交給他們處置。薩茹曼隨即急忙趕往歐爾桑克塔頂,卻發現甘道夫不見了。他看到,在南方遠處,漸沉的月亮映襯出一隻巨鷹,它正向埃多拉斯飛去。
版本D提到,咕嚕向索隆供出了魔戒的存在和尋獲魔戒的地點,這些足以令索隆警覺到這正是至尊戒,但有關它現在何處,他只能問出:它在迷霧山脈中被一個叫巴金斯的傢伙偷走了,那個巴金斯來自一個叫作夏爾的地方。當索隆從咕嚕的描述中發現巴金斯肯定是和咕嚕同類的生物,他的恐懼大大減輕了。
薩茹曼很快便嫉妒起甘道夫,這種好勝心最終化成了憎恨。他加以掩飾,恨意反而更深,且因另一點而愈發強烈——薩茹曼心中清楚,灰衣漫遊者力量更強,對中洲居民的影響力更大,儘管他隱藏了威勢,渴望的既不是畏懼也不是崇敬。薩茹曼不崇敬他,但漸漸畏懼起他,因為他始終無法確定自己內心的想法被甘道夫察覺了多少,甘道夫的沉默比言語更令他不安。所以,薩茹曼明面上待甘道夫不如待別的智者那樣尊敬,一貫積極反駁他,或輕視其建議,暗地裡卻留意並斟酌他所說的一切,竭盡所能監視他的全部動向。
在另一個版本中,有一段描述了薩茹曼公然嘲笑甘道夫吸「煙鬥草」的場合:
然而實際上,薩茹曼的監視和高度保密一開始並沒有任何邪惡的企圖,只不過是驕傲導致的蠢行。看似不值一提的小事,到頭來卻有可能證明是至關重要。實情是,薩茹曼注意到甘道夫喜愛一種據他說叫「煙鬥草」的藥草(甘道夫說,小種人哪怕僅僅因為種了這種藥草,也應受到尊敬),曾經裝模作樣地加以嘲笑,但他私下裡嘗試過後,很快就開始吸它。出於這個理由,夏爾對他來說一直很重要。然而他害怕一旦有人發現這點,他的嘲諷就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致使人們嘲笑他模仿甘道夫,瞧不起他這種偷偷摸摸的做法。這才是為什麼他對自己跟夏爾的所有來往都高度保密,就連最初也不例外——當時它尚無任何可疑之處,無人守衛,誰想進去都可自由通行。為著同樣的原因,薩茹曼不再親自前去那裡,因他了解到眼尖的半身人並不是完全沒注意到他。有些人見到了一個人影,就像一個身穿灰衣或褐衣的老人,在樹林里悄悄穿行,或是在暮色中走過,他們把他當成了甘道夫。
索隆奪取歐斯吉利亞斯,毀掉大橋之後,便暫停了進攻,命令那茲古爾開始搜尋魔戒。但索隆沒有低估智者的力量和警惕程度,他要求那茲古爾儘可能地暗中行事。彼時戒靈統領與六個同伴棲身於米那斯魔古爾,而副統領「東方魔影」可哈穆爾身為索隆的副官,與另一個擔任信使的戒靈駐紮在多古爾都。
索隆得知咕嚕落入敵方的首領們手中,大為慌亂憂慮。然而他從自己尋常的密探和使者那裡都收不到消息,這主要歸功於兩點:杜內丹人的警覺,和薩茹曼的雙重背叛——索隆的爪牙遭到了薩茹曼本部僕從的伏擊或誤導。索隆察覺了薩茹曼的做法,但他仍然鞭長莫及,奈何不得身在艾森加德的薩茹曼。因此,他裝作不知道薩茹曼的兩面派行徑,隱藏了怒火,等待著時機,準備發動一場大戰,計劃把各方敵人全部趕進西方大海。終於,他得出結論:當此情形,堪用的只有他最強大的僕從——戒靈。他們徹底臣服於奴役了他們的戒指,而索隆掌握著這些戒指,因而他們惟有索隆本人的意志,別無他念。
然而咕嚕不久就被阿拉貢抓獲,押去了北黑森林。索隆的密探雖然跟蹤著咕嚕,但無法在他被關押起來以前就把他救九九藏書走。須知,索隆就算聽說過「半身人」,也從未留意過他們,他還不知道他們的家園在哪裡。而從咕嚕口中,就連用刑,他也得不到任何明確的說法,因為咕嚕自己其實也沒有把握,而且還把自己知道的也篡改了。索隆並沒有完全理解的是,對魔戒的貪慾已經毀了咕嚕,他除非被殺,否則終究是制伏不了的。而咕嚕把索隆看成了最大的敵人和對手,心中充滿了對索隆的仇恨,這種仇恨甚至蓋過了恐懼。因此,咕嚕才敢謊稱他認為半身人的家園在金鳶尾沼地岸邊,在他過去居住的地方附近。
幾個黑騎手接近沙巴德渡口時,追上了這個黑蠻地人,把極度恐懼的他拖到巫王面前審問。他靠背叛薩茹曼換得了一命。就這樣,巫王得知薩茹曼自始至終都十分清楚夏爾在哪裡,並且對它相當了解,而他若是真心結盟,本來可以也應該把這些都告訴索隆的僕從。巫王還獲得了大量信息,其中有一些關係到他感興趣的惟一一個名字——巴金斯。正是因此,他們才挑中了霍比屯,作為立刻前去探訪和調查的地點之一。
這個故事出現在半打不同的手稿中,其中一份提到薩茹曼起了疑心,懷疑他是否正確地讀出了甘道夫那些煙圈和手勢的深意(最重要的是,這是否表明半身人與力量之戒這件大事有任何關連,儘管這看起來不大可能),也懷疑一個如此偉大的人物去關心半身人這樣的民族,怎能僅僅是為了他們自身著想。
但甘道夫笑了,答道:「你若親自用過這種藥草,就不會不確定了。你也許會發現,把煙呼出去能清除頭腦中的陰影。總之,它會給人耐心,去心平氣和地聆聽謬誤。但這可不是我的玩意。這是一項藝術,來自遙遠西部的小種人——快活可敬的鄉民,不過在你的重大謀略中可能無足輕重。」
這樣的答覆絲毫未能平息薩茹曼的惱怒(因為他痛恨嘲諷,哪怕只是一絲),於是他冷冷地說:「米斯蘭迪爾大人,你一如既往,在開玩笑。我十分清楚,你已經成了好奇的探險家,研究煙草、野獸和幼稚的鄉民這類雞毛蒜皮。你若沒有更像樣的事可做,自然可以隨意支配你自己的時間,你也可以憑你的愛好結交朋友。但對我來說,如此晦暗的時期不適合流浪漢的傳說,我也沒有時間理會頭腦簡單的農夫。」
這番巧妙的說辭一時間連巫王都為之信服,以為薩茹曼是忠誠的盟友,備受索隆器重。黑騎手們立即離開大門,匆匆馳往艾森河渡口。在他們身後,薩茹曼派出了狼群和奧克去追捕甘道夫,雖徒勞無獲,但他此舉另有所圖,想讓那茲古爾牢記自己的力量,或許也是要防止他們在附近逗留。而且他惱怒之下,想給洛汗造成一些損害,並且擴大他的間諜佞舌在希奧頓心中積累起來的對他的恐懼。佞舌不久之前來過艾森加德,當時正在返回埃多拉斯的路上,追兵當中有些帶著給佞舌的口信。
如此一來,薩茹曼的處境更加糟糕。甘道夫既已逃離,那麼就仍然不能排除索隆得不到魔戒、會被擊敗的可能性。薩茹曼內心明了,強大的力量與奇異的「好運」與甘道夫同在。然而現在,只剩他獨自一人對付九戒靈。他的心境變了,他惱怒甘道夫竟能逃離固若金湯的艾森加德,且妒火中燒,因而重拾了驕傲。他回到大門口,謊稱他逼甘道夫說了實話。他並未察覺索隆對他的盤算和意圖有多麼了解,故未承認那是他自己知道的。他高傲地說:「與我們有關的大事,我能與巴拉督爾之君遙相交流,我會親自向他彙報此事。但你們要完成他交付你們的使命,只需要知道『夏爾』在哪裡。而那個地方,米斯蘭迪爾說,位於西北邊,離這裏大約六百哩,就在海邊的精靈國度邊上。」薩茹曼欣慰地發現,縱是巫王也為此任務感到頭疼。「你們須從渡口過艾森河,然後繞過迷霧山脈盡頭,前往灰水河上的沙巴德。快些去吧,我會向你們的主上報告你們已經離開。」
彼時咕嚕經歷了什麼,我們當然不可能確知。他雖付出了巨大的痛苦為代價,但異乎尋常地擅長在這樣的困境中求生。可墨瑞亞里潛藏著索隆的爪牙,他面臨著被發現的巨大危險,尤其是他只能冒險偷取食物這類他不能沒有的必需品。由於他的目的在於儘快親自找到「夏爾」,他無疑只想把墨瑞亞當成一條往西去的秘密通道,但他迷了路,過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找到正途。由此看來,九行者抵達西門時,他很有可能才朝西門走了不久。當然,他完全不知道大門的機制。他會覺得那兩扇巨大的門無法推動。儘管門上無鎖無閂,用力一推就會向外開啟,但他沒有發現。總之,由於奧克主要在墨瑞亞東端,他此時遠離了一切食物來源,變得虛弱又絕望,以至於哪怕他對大門了如指掌,也還是無力把它們推開。因此,九行者的適時到來,令咕嚕交了一次無以倫比的好運。
黑騎手穿過埃奈德地區走出很遠,終於接近沙巴德時,交了一次極大的好運,但對薩茹曼來說是災難,對弗羅多來說則是致命的危機。
薩茹曼對甘道夫又厭憎又畏懼,因而後期對他避而不理,二人除了白道會聚首,幾乎不見面。「半身人的煙葉」正是在2851年召開的白道會重大會議上第一次被提到的,當時此事被當成趣事說起,然而日後回想起來,卻有了不同的一面。白道會在幽谷召開,薩茹曼反駁甘道夫,對甘道夫的建議反其道而行,力主暫且不去驚動多古爾都。與此同時,甘道夫沉默地獨坐一旁,但一刻不停地抽著煙(他過去從沒在類似場合這麼做過)。沉默和煙霧似乎都大大惹惱了薩茹曼,他不等散會就對甘道夫說:「米斯蘭迪爾,重大事件懸而未決,我有點不確定你是不是應該在旁人鄭九*九*藏*書重發言時,擺弄你那些火與煙的玩意。」

第二節 故事的其他版本

大約在七月的第二十二天,他們在凱勒布蘭特原野會合了同伴——多古爾都的那茲古爾。他們在那裡得知,咕嚕已經從再次抓住他的奧克那裡逃脫,並躲開了追蹤他們的精靈,失去了蹤影。可哈穆爾還告訴他們,安都因河谷中找不到半身人的居住地,斯圖爾族在金鳶尾沼地邊的村落被遺棄已久。但魔古爾之主別無良計,就抱著僥倖撞見咕嚕或發現夏爾的希望,決定繼續向北搜尋。他覺得,夏爾或許真的不在加拉德瑞爾的防線之內,但也不是不可能就在可恨的羅瑞恩之地附近。然而他不能挑戰白戒的力量,並且依然無法進入羅瑞恩。因此,九戒靈取道羅瑞恩和迷霧山脈之間的地帶,一路奔向北方。恐懼先他們傳播開去,又滯留在他們背後,但他們沒找到要找的,也沒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不久前,薩茹曼最信任的僕從之一(此人實是一個惡棍,一個被趕出黑蠻地的匪徒,那裡很多人說他有奧克血統)從夏爾邊境回來了,他過去在那裡為了「煙葉」和其餘用品討價還價,因薩茹曼正著手充實艾森加德的儲備,以備戰爭。這個人現在正在回夏爾邊界的路上,要繼續經營這門生意,並且安排在秋季結束前運送大批貨物。他還有令在身:可能的話就進入夏爾,打聽近來是否有知名人物動身離開。有關夏爾的地圖、民氏名錄、記載說明,他都應有盡有。
版本B對那茲古爾沿安都因河谷北上那段徒勞之旅的敘述,與前面完整刊印的版本(A)基本相同,不同之處在於,在版本B中,當時斯圖爾族的村落並沒有被完全遺棄,仍居住在那裡的斯圖爾族人被那茲古爾殺死或趕走了。在所有的文稿里,具體的日期不但互相略有出入,而且與《魔戒》附錄二「編年史略」中給出的也不盡相同,在此略去了這些差異。
因此,索隆準備了兩手行動,雙管齊下,很多人認為這是魔戒大戰的開端。奧克得到再次抓捕咕嚕的命令,襲擊了瑟蘭杜伊的王國;魔古爾之主則被派出,公然攻打剛鐸。這些是3018年六月底的事。索隆由此試探了德內梭爾的軍力和戰備,發現二者都超出料想,但他並不擔心,因為他在這場攻擊中並未動用多少兵力,他的主要目的在於讓那茲古爾師出有名,顯得這隻不過是他攻打剛鐸的戰略的一部分。
最後,他們折了回來,但那時夏季已近尾聲,索隆的怒火和恐懼越來越盛。他們回到北高原時,九月已至。他們在那裡見到了來自巴拉督爾的信使,信使傳達了主上的威脅,就連魔古爾之主聽了也滿心驚惶。因為這時,剛鐸流傳的預言說法、波洛米爾的北上、薩茹曼的行徑和甘道夫的被擒,種種事件都已傳入索隆耳中,他據此得出了結論——無論薩茹曼還是其他智者,其實都尚未佔有魔戒,但薩茹曼至少已察覺它可能藏在何處。此時惟有爭分奪秒方能奏效,必須放棄秘密行事。
另一份(劃掉的)手稿點明了甘道夫的目的:
咕嚕不會知道「霍比特人」這個說法,因為它是當地方言,不是通用的西部語詞。他很可能也不會使用「半身人」一詞,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而霍比特人不喜歡這個稱呼。這就是為什麼黑騎手起初似乎只掌握了兩條關鍵信息——「夏爾」和「巴金斯」。
同期所寫的另一批文稿中包含大批未完成的敘述,記載了薩茹曼先前與夏爾的往來,尤其是因為這些往來涉及「半身人的煙葉」——此事在「斜眼的南方人」一段中有所提及(見本書第45—54頁)。下文就是諸多版本之一,雖然不是最長的,但完成度最高。
因此,有關咕嚕的新消息最有可能是多古爾都的爪牙在阿拉貢進入黑森林后探聽到的。按理說,多古爾都的勢力到老密林路為止,但它在黑森林中有很多密探。消息顯然過了一段時間才傳到多古爾都的那茲古爾指揮官那裡,而他很可能先是試圖進一步打探出咕嚕的下落,才通知巴拉督爾。因此,索隆聽說咕嚕又出現了,並且顯然落入一個人類之手,無疑是四月末的事。這個消息可能無關緊要。無論索隆還是他的任何爪牙,都尚未聽說過阿拉貢,不知道他是何人。但顯而易見的是,之後(如今瑟蘭杜伊的領土必然被嚴密監視著)——大約一個月之後——索隆聽到了令人不安的消息:智者注意到了咕嚕,甘道夫已經進入瑟蘭杜伊的王國。
「對,一點沒錯,薩茹曼知道那個地方。從那個地方來的貨物就順著大道運到他那裡。大王,饒命啊!我絕對不會跟任何活人提起我們見過。」
上面刊印的版本,我選擇作為敘事最完整的版本給出,但另外還有很多文稿與這些事件有關,它們補充或改動了故事的重要細節。這些手稿無疑都是寫于同一時期,但內容令人費解,彼此關聯難以理清。除了刊印的版本(為方便起見,在此稱為版本A),只提一下另外兩份主要文稿就足夠了。第二版(版本B)在敘事結構上大致與版本A相同,但第三版(版本C)採用劇情梗概的形式,從故事後段講起,引入了一些實質性的改動,我傾向於認為這一份按照創作順序來看是最新的。此外,還有一份資料(版本D)具體交代了咕嚕在這些事件中起的作用,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與這段歷史有關的隨筆。
因此,戒靈被勒令直接前往艾森加德。他們於是匆匆馳過洛汗境內,所過之處恐怖驚人,致使很多居民相信戰爭會緊追著黑馬的腳步從東方而來,他們背井離鄉,向西或向北拚命逃去。
從那之後,薩茹曼不再進入夏爾,他擔心這樣的傳言會擴散出去,也許會傳到甘道夫耳中。但甘道夫知道他來過,也猜到了他來的目的,他覺得這是薩茹曼最無傷大雅的秘密,感到好笑,不過他從來不願令人蒙羞,因此他沒對任何人提起此事。儘管如此,甘道夫已經對薩茹曼有所懷疑,所以對他不再來訪並無不悅,然而他自己還沒有預見到:有朝一日,事實會證明薩茹曼對夏爾read.99csw.com的了解是危險的,成了大敵最大的助力,險些就將勝利送到他掌握之中,所差只在毫釐之間。
3017年,咕嚕在魔多被抓獲,並被押去巴拉督爾,遭到了審訊和折磨。索隆榨出咕嚕所知的一切之後,便釋放了他,重新派他出去。索隆並不信任咕嚕,因為他洞悉咕嚕身上有種制伏不了的特性,除非將其殺死,否則就連恐懼之魔影也無法征服。但索隆察覺,咕嚕深恨那些「搶劫」了他的人。他猜測咕嚕會去搜尋他們,以圖報復,因而希望自己的密探能藉此發現魔戒的去處。
「饒命啊!我盡量快點說就是了。往西走,穿過那邊的洛汗豁口,再往北走,稍微往西,一直到另一條大河擋住去路,那條河叫灰水河。你們從沙巴德渡口過去,順著古大道走,就能到那個地方的邊境。他們管那裡叫『夏爾』。
正是這樣,薩茹曼才開始考慮他本來會判斷不值得注意的半身人和夏爾。他起初並不認為對手對這支民族的興趣跟白道會關注的重大問題——尤其是力量之戒——有任何聯繫,因為這種聯繫一開始確實不存在,甘道夫的興趣只是出於他對這些小種人的愛,除非他的心中還深藏著某種潛意識的預感。多年來,甘道夫都公然造訪夏爾,並且會對任何願聽的人談起那裡的居民。薩茹曼則會微笑,就像聽了一位老流浪漢的無用閑話,但他仍然留了心。
這些兇惡的生物,哪怕只是單獨一個,也幾乎沒人知道要怎麼對付,倘若他們齊聚在恐怖的統帥魔古爾之主麾下,(索隆認為)更是無人能夠抵擋。然而索隆要用他們去完成眼下的任務,卻有一個問題:他們(即便不顯形、不著裝)散發的恐怖過於強烈,一旦出動,很快就會被人察覺,智者就會猜出他們的使命。
他把同伴分成四對,散開前進,他則親自帶著速度最快的一對先走。就這樣,他們向西離開了洛汗,探察了埃奈德地區的荒野,最終來到沙巴德。他們從那裡騎馬穿過了明希瑞亞斯。即便他們尚未集結,恐怖的風傳也在他們周圍擴散開來,野外的生物躲藏起來,落單的人類紛紛逃開。不過,他們在路上抓住了一些逃亡者,令統帥高興的是,其中有兩個證明是薩茹曼的密探僕從。一個主要受命從事艾森加德和夏爾之間的走私買賣,而且雖然他自己只去過南區,但他有薩茹曼預製的地圖,上面清楚地畫出並標明了夏爾的位置。那茲古爾拿走了這些地圖,然後打發他去布理繼續打探,但警告他現在是在為魔多效力,如果他再嘗試回艾森加德,他們就要把他折磨至死。
九月第二十二天,他們沿途重新聚集到一起,于夜色將盡時到了薩恩渡口和夏爾最靠南的邊境。他們發現那裡有人守衛,遊民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但這個任務並非杜內丹人之力所能承擔,即便他們的統領阿拉貢與他們在一起,結果可能也是一樣,而阿拉貢遠在北方,在布理附近的東大道上。就連杜內丹人也心生憂懼。有些人向北逃去,希望給阿拉貢報信,但他們不是被追上殺死,就是被逐進荒野。有些人仍然鼓起勇氣封鎖了渡口,堅守了一整天,但入夜之後魔古爾之主掃清了他們,黑騎手進了夏爾。在九月第二十三天,雞鳴之前的凌晨時分,若干黑騎手向北長驅直入,與此同時,甘道夫正騎著捷影在洛汗賓士,遠遠落後。
甘道夫沒有再笑,也沒有回答,但他專註地看著薩茹曼,同時吸了一口煙斗,吹出一個大煙圈,又吹出很多小些的煙圈。然後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它們,它們卻消散了。接著他就起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薩茹曼。但薩茹曼沉默著站了一會兒,神色陰沉,滿是懷疑和不快。
版本D有一段內容,講述了咕嚕從擺脫多古爾都的奧克之後到遠征隊進入墨瑞亞西門之前的經歷。這段內容還很粗略,必須進行少量的編校修訂。
如今巫王對事態認識得更清楚了。他很久以前與杜內丹人作戰時,曾對這片鄉野有所了解,尤其了解卡多藍的提殞戈沙德——那裡現在稱為古冢崗,其中的邪惡屍妖就是他親自派去的。他知道主上懷疑夏爾和幽谷之間有聯繫,因而也看出布理(他知道布理的位置)將是一處重要地點,至少消息靈通。因此,他使恐懼之魔影籠罩在那個黑蠻地人身上,打發他去布理當間諜——就是躍馬客棧里那個斜眼的南方人。
索隆當時一定滿心憤怒,憂心忡忡。他決定儘快派出戒靈,因為現在關鍵不在於保密,而在於迅速行動了。他希望震懾敵人,用戰爭威脅來打亂他們的計劃(他一段時間內還不打算開戰),因此大約在同一時間攻擊了瑟蘭杜伊和剛鐸。他另有兩個目的:第一,抓獲或殺了咕嚕,或至少把他從敵人那裡劫走;第二,奪取歐斯吉利亞斯的大橋通路,如此便可讓那茲古爾過河,同時也試探剛多的實力。
版本B還講述了阿拉貢帶著咕嚕這個俘虜,向北前往瑟蘭杜伊的國度的旅程,並且針對索隆遲遲未派戒靈搜尋魔戒一事給出了更多考量。
《魔戒》附錄二「編年史略」中的「2851年」條目提到,白道會於那年召開會議,會上甘道夫力主進攻多古爾都,但被薩茹曼駁回;該條目的腳註提到:「後來事態變得明朗了:薩茹曼當時已經動念要私占至尊戒,他希望,倘若暫時放任索隆不管,魔戒會因尋找主人而現身。」上面這個故事說明,甘道夫自己在2851年白道會召開的時候就已經如此懷疑薩茹曼了。不過家父後來評論,甘道夫在埃爾隆德的會議上講的故事表明,他與拉達加斯特會面時,並未真正懷疑薩茹曼已經背叛(或渴望自己得到魔戒),直到他在歐爾桑克塔中遭到囚禁。
版本B指出,黑統帥不知道魔戒是否仍在夏爾,他必須查清這一點。夏爾太大了,他無法像對付斯圖爾族那樣發動暴力襲擊。他必須盡量隱蔽行動、不露恐怖,同時還要把守東部邊境。因此,他派了幾個黑騎手進入夏爾,命令他們分頭橫穿當地。這幾個黑騎手當中,可哈穆爾去找霍比屯(見註釋1),也就是薩茹曼那些文件記載的「巴金斯家」所住的地方。但黑統帥在安德拉斯紮下了營,此處綠大道成窄窄的一線,從古冢崗和南崗之間穿過。他從那裡派出另外幾個黑騎手,監視並巡查東部邊境,他自己則前往古冢崗。那些有關黑騎手當時行蹤的記述提到,黑統帥在那裡停留了幾天,古冢屍妖被喚醒了,而在老林子里和古冢崗上,一切仇視精靈和人類的邪靈妖物都懷著惡意守候。九*九*藏*書
薩茹曼之聲仍然具有強大的力量,以致連那茲古爾之首也未曾質疑其言是否有詐,或對真相是否有所保留,而是當即馳離大門,開始在洛汗境內搜尋甘道夫。因此,在次日傍晚,黑騎手們撞上了佞舌格里馬。當時甘道夫已經去過埃多拉斯,警告了希奧頓王艾森加德的背叛行徑,佞舌正趕著要把這個消息報給薩茹曼。那一刻佞舌險些就被嚇死,而要是少受些威脅,慣於出賣的他本來會把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
所有版本的故事都清楚表明,咕嚕至少是知道夏爾位於哪個方向的。儘管刑訊無疑能從他那裡挖出更多信息,但索隆顯然絲毫不曾想到「巴金斯」來自一片距離迷霧山脈很遠的地區,而咕嚕知道那片地區在哪裡。他想當然地認為,這個巴金斯能在咕嚕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同一片地區,也就是安都因河谷找到。
那茲古爾之首饒了佞舌的命,倒不是出於憐憫,而是因為他認為佞舌被嚇得太厲害,永遠都沒膽說出這場遭遇(事後證明無誤)。他還看出,這個傢伙不是好人,倘若活著,尚有可能大大禍害薩茹曼。因此他丟下趴在地上的佞舌,騎馬走了,並未費事返回艾森加德。索隆的報復可以留待日後。
但當索隆發現咕嚕被對手抓獲,形勢就徹底變了。他是何時發現、如何得知,顯然都無法確定,很可能是在事情發生很久之後。據阿拉貢說,咕嚕是二月一日傍晚被抓獲的。他希望躲過所有索隆密探的注意,於是驅趕咕嚕從埃敏穆伊丘陵北端穿過,就在薩恩蓋比爾上游渡過了安都因河。河東岸經常有浮木被衝上淺灘,他將咕嚕綁在一根圓木上,帶著他游過了河,接著沿他所能找到的最靠西的小道向北而行,從范貢森林的邊緣穿過,又渡過了利姆清河,然後經由羅瑞恩的邊緣地帶渡過了寧洛德爾溪和銀脈河。他繼續前行,避開墨瑞亞和黯溪谷,過了金鳶尾沼地,直到卡爾岩附近。他在那裡得到了貝奧恩一族的幫助,再次渡過安都因河,進入了黑森林。全程步行將近九百哩,阿拉貢在五十天內走完,在三月的第二十一天疲乏地來到了瑟蘭杜伊處。
可見,這個版本並不包括格里馬被戒靈抓獲、背叛薩茹曼的情節,因為倘若如此,在黑騎手離開洛汗之前,甘道夫肯定沒有足夠時間抵達埃多拉斯,嘗試警告希奧頓王,相應地,格里馬也沒有足夠時間出發前往艾森加德,去警告薩茹曼。在這版中,黑騎手們抓到一個人類,發現他身上帶著夏爾地圖,因而戳穿了薩茹曼對他們說的謊言(本書第44—46頁)。有關這個人類和薩茹曼跟夏爾的往來,還講述了更多內容。
於是,魔古爾之主率領同伴過了安都因河,他們不著裝,不用坐騎,肉眼不得見,然而他們所經之處,生靈無不恐懼。他們大約是在七月的第一天出發的。他們行蹤隱秘,前進緩慢,穿過阿諾瑞恩,渡過恩特淺灘,接著進了北高原。有關黑暗的流言和一股人們不知為何物的恐怖,先他們一步散布開來。他們按照事先的密約,在薩恩蓋比爾北邊不遠處抵達安都因河西岸,並在那裡得到了秘密運過大河的馬匹和衣物,那天(人們認為)大約是七月的第十七天。他們隨後向北進發,去搜尋半身人之地——夏爾。
因此,薩茹曼發現甘道夫認為夏爾值得一去,便親自前去,但他喬裝造訪,行動隱秘到了極致,直到他探索並記下了夏爾所有的風俗和地貌,從而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需要知道的一切。即便在他覺得去那裡既不明智又無利可圖的時候,他仍然派了間諜與僕從進入那地,或監視其邊境。因為他仍然抱有疑心。他自己墮落極深,以至於他相信白道會的其餘成員人人都為自身利益考慮,做了深遠長久的安排,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必定多多少少與之有關。所以,很久以後他獲悉咕嚕的魔戒被半身人尋獲時,他只肯相信甘道夫向來都知曉此事,而他最大的不滿就在於此,因為他認為涉及力量之戒的一切都屬於他的特殊職責領域。雖然甘道夫不信任他是合情合理的,但這絲毫不能減輕他的惱怒。

第一節 黑騎手的追蹤基於甘道夫對弗羅多所述

結果,咕嚕逃走了,但奪取大橋通路成功了。進攻那裡的軍隊人數可能比剛鐸守軍以為的要少得多。巫王在第一輪進攻中獲准短暫現身,展露最大限度的恐怖,那茲古爾趁著守軍的恐慌,夜裡過了大橋,散開向北方進發。顯然,波洛米爾和法拉米爾能夠擊退敵軍、摧毀大橋,只是因為這次進攻已經達到了主要目的——這並非貶低剛鐸守軍,實際上索隆發現他們的英勇遠遠超出他的料想。

第三節 關於甘道夫、薩茹曼和夏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