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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一杯可愛的茶。」
他的眼圈紅了。「是的,那個渾蛋把便條訂在了她耳朵上。」
「他以前也曾這樣失蹤過嗎?」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不行,因為我只招募至少上過一年大學的志願者。懷亞特女士對考古學很感興趣,但她並沒有進行過完整的研究學習,她也肯定不可能在二月底項目開始的時候把該學的東西學完。」
金繼續道:「您在那天和一個叫特雷莎·懷亞特的女人說過話嗎?」
「他最後一次露面是在星期三。星期四早上他的助手發現他沒有出現,隨即報警。他一直沒有聯繫他的家人,這一點非常奇怪。」
「佔地面積約一英畝,緊挨著羅利火葬場。它位於地方政府房產區的一角,那片區域是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中期建的。在被用作經濟適用房之前,它曾是一個鋼架工廠。」
金張開嘴,想問問那張便條的事,但布賴恩特截住了她的話頭。
「幹嗎呢?」布賴恩特朝著六隻落在他身上的眼睛問道。
「我抱起她,用最快的速度開車去了獸醫診所,但還是太晚了。車還沒開到,她就已經死了。」他擦了擦右眼。
金帶他穿過走廊,來到一號採訪室。
「您剛才提到一張便條?」布賴恩特溫和地提示道。
噢,這就比較解釋得通了,金心想。
金坐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深吸了一口氣。腦海里的幾塊拼圖緩緩拼在了一起。有生以來第一次,她希望自己想錯了。
金不知道後來教授遇到了什麼事,但她九-九-藏-書的確知道特雷莎·懷亞特死了。
「但星期三那天不一樣。我邊喊她的名字邊向廚房走去,可她沒有出來。我在她的床邊找到了她。」他咽了口唾沫,「她在地上猛烈抽搐,雙眼獃滯無神。有那麼幾秒鐘我甚至沒注意到那張便條。」
她不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在責難,但她也不喜歡浪費警方的時間。目前情報已經很匱乏了。
「斯泰茜,查一查克雷斯特伍德這個名字,把你能找到的信息全部給我。我要打幾個電話。」
金交叉抱起胳膊:「好,現在我們知道,我們的受害人在星期三下午和教授進行過一番短暫的交談,眼下他們一個死了,一個失蹤。」
「您可以去找皮爾遜夫人。」在皮爾遜提到米爾頓教授的名字時,金注意過那女人的表情。那隻小鬥牛犬不會讓任何人接近他。
金望著布賴恩特。道森說過教授最近又變回單身了。
「當然可以。她問我項目接不接受志願者。」
「什麼事?」她吼道。她很不喜歡有人打斷她的任務簡報。
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布賴恩特,跟我來,」她說道,在門口停了下來,「斯泰茜,把和那塊地方有關的信息全部找出來。」
布賴恩特邊打電話邊走進了辦公室。「謝謝你,考特妮。你幫了個大忙。」
「考特妮?」金問道,「我是不是要開始幫你老婆打聽些事情了?」
的確,金心想。這確實有點古怪。「後來發生了什麼呢?」她想起了他之前九*九*藏*書的話。
他把手伸進夾克。「我這兒有。獸醫後來把它取了下來。」
金頓時泄了氣。這條線索完全沒法幫他們找出兇手。不過是一場平淡無奇的談話而已。
「布賴恩特,打個電話給米斯柏斯,讓他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您需要喝點什麼嗎?」
叫停挖掘項目,不然你的第三任妻子就是下一個。
金重新轉向斯泰茜,試圖想象出那塊地方的面貌。「等等,你說的是火葬場旁邊那塊荒地嗎?建了旅遊交易市場的那個地方?」
米爾頓教授咽了口唾沫。「我上完班回到家,特絲卻沒有像平常那樣出來迎接我。」
「您這邊請。」
「平時她會睡在廚房裡的水缽旁邊,可只要我一回來開門,她就會出現在我面前搖尾巴。」
「打起精神來,夥計們,案情回顧。我們從米斯柏斯那裡了解到了多少情況?」
「還有別的嗎?」布賴恩特問道。
「他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但皮爾遜夫人告訴我們,星期三那天您的心情是非常好的。」
道森搖了搖頭。「用他前妻們的話來說,他就是甘地轉世,為人溫文爾雅。」凱看了看筆記,「他最後一任妻子在星期二下午和他通過電話,因為最終挖掘許可批了下來,他那時很是興奮。」
「好了,凱,我覺得我們要來點咖啡。斯泰茜,關於那片地方你了解了多少?」
斯泰茜將顯示器轉過來指著上面。一張從谷歌地球上找到的照九九藏書片填滿了整個屏幕。「看這裏,路邊的一塊地方被柵欄圍了起來,除此之外就都是荒地。」
「您的回答是……?」
他點了點頭,這時,布賴恩特走進了採訪室,雙手拿著三個泡沫塑料杯。他坐了下來,把其中一個杯子推向教授。
一陣敲門聲傳來。門外走廊上站著一位警員。
「巴茅斯,住在一家家庭旅館里。我不得不離開家。」
金哆嗦了一下。「您還記得便條的內容嗎?」
金看著他,彷彿看著一個瘋子。
米爾頓教授搖了搖頭。「從來沒有過。她才四歲。獸醫連檢查都沒有檢查,因為他能聞到她嘴裏抗凝劑的味道。據說狗喜歡吃抗凝劑是因為抗凝劑很甜。有人把這種化學藥品倒進了她的水盆,她喝了很多。」
金緊緊拿著筆記本,走回辦公室。她不禁想象,外面某處有一個裝滿蠕蟲的巨大罐頭,而她正拿著開罐器。
教授頓了一頓。「她還問了我們的挖掘地點在哪裡,她突然這麼問讓我有些奇怪。」
「繼續往下調查,斯泰茜。布賴恩特,我們知不知道受害人和教授談話的確切時間?」
布賴恩特脫下他的皮夾克,咯咯笑了起來。「我可是一個幸福的已婚男人,老爹。我老婆是這麼說的。話說回來,那個之前想跟你調情的英語老師喬安娜把考特妮的心都傷透了,現在她還在九*九*藏*書恢復呢。」
布賴恩特揚起一邊的眉毛。「按照你過去、現在以及將來的邏輯,我問考特妮她能不能拿到特雷莎·懷亞特的個人履歷。她現在正用傳真發過來。」
道森轉過身來,睜大雙眼。「真的嗎,老爹?」
她把便條打開,放在桌子上。這不過是一張寫了黑字的白紙條,內容是:
「米爾頓教授最近離了第三次婚。他有點像西蒙·考威爾,幾位前妻都對他讚不絕口。他自己沒有孩子,但領養了五個。沒有對頭。」
「您能告訴我特雷莎·懷亞特打電話給您的原因嗎?」
「得了吧,小痞子。」她轉向布賴恩特,「剛剛那個電話是怎麼回事?」
金接過那張便條。從法醫的角度來看,便條已經毫無用處了,因為教授和獸醫都拿過這張便條。
「很多人都在擔心您的安危,教授。」
「我連家都沒有回。其實我都不好意思承認,那個時候我怕得不行,現在也一樣。誰會幹這種事情,警探?」教授喝完了杯里的茶,「我甚至不知道現在能去哪裡。」
金訝異那個老潑婦竟然對她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米爾頓教授?」
「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老爹。」斯泰茜說道,「兩年前,米爾頓教授提交了第一份申請。那時候申請收到了二十多份反對意見,環境、政治和文化九_九_藏_書方面的都有。目前我只進展到這裏。」
「聽到這個消息令我難過,教授。她之前有不舒服嗎?」
「我知道您的意思,探長,但他堅持要和你說話。他說他是一位教授……」
布賴恩特點了點頭,關上了他們身後的門。
金拿著筆記本站了起來,布賴恩特則和教授握了握手,並提議把他送到他想去的地方。
他點頭示意理解:「我很抱歉,警探。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幾小時前才跟皮爾遜夫人通了電話,她跟我說你來找過我。她還說我可以信任你。」
她走出門,下樓,布賴恩特追趕著她的步調。
「您去了哪裡?」她問道。這並不是她關心的問題,但如果布賴恩特在她身邊的話,他一定會敦促她謹慎觀察。這個男人很明顯在打戰,他的雙手像相吸的磁鐵一樣緊緊貼在一起。
「探長,前台有一位先生想和你說話。」
她在前台見到了那個男人,他長著灰白的大鬍子和鐵絲般的濃密頭髮。
金的胃不受控制地一陣陣翻騰,身上每一個感官都進入高度警戒狀態。
「看來聖誕節禮物不能少了她那份。她幫我們把委任證都省了。」
布賴恩特拿出一張紙:「考特妮把通話記錄用傳真發給了我。他們在星期三的四點半左右聊了大概二十分鐘。」
他停下搓手的動作,伸出手來。金短暫地握了握,隨即便鬆開。
米爾頓教授看起來迷惑不解。「沒錯,皮爾遜夫人說你們問過這件事,但我不知道這事和後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有什麼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