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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 飛空之人

插曲 飛空之人

不過基本上來說,新書如果不出現在書店中,就無法與客人相遇,無法被客人拿起。也就是說,如果一本新書沒有被放在書店裡,那本新書對於客人來說,就相當於不存在。
她用細筆在星空的邊緣點綴上硃紅色,又在滲開的顏料上補了一層淡淡的黃色。那是朝陽將要升起的預兆。
但總是畫不出她想要的效果——《四月魚》的世界比這要美麗得多,利佳子比這要堅強、有魅力得多。
「不知道他們倆自己有沒有意識到啊。」渚砂嘟囔著。
渚砂想起了店長的話,暗自點了點頭:「所以,我必須讓這本書大賣才行。」
非常感謝你光臨銀河堂書店。
渚砂沒過多久就收到了回信。收到郵件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差點停止了。她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或幻覺,但定睛一看,屏幕上清清楚楚地顯示出了一整的名字——這是渚砂親手添進通信錄的。

「我畫畫很慢的,如果不從現在開始準備,就趕不上六月的發售日了。」苑繪滿臉幸福,笑盈盈地說道。雖然笑著,眼神卻無比堅定,像是在看著遠處的某樣東西似的。苑繪的瞳孔,呈現出了渚砂從未見過的顏色。
她從未向周圍的人提過這件事(因為她知道,要是說了,別人肯定不是嘲笑自己,就是說自己「真可愛」),所以大概也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這份決心。
渚砂笑了。
如果有人將一家小書店託付給你,你會怎麼做?
「所以,我是不會放棄的。繪本中的女主人公,沒能和瘦弱的流浪貓當上朋友。她屈服於自身的弱小,拋棄了小貓,讓王子難過了。是她讓王子對她說出了『再見』。換作是我,一定會努力。」她這麼想著。
「我感覺自己畫不來。」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這麼嘀咕了,「我這種人也許根本就不應該畫畫。我只不過是在思考能為月原一整做些什麼時,想到的只有畫畫罷了。」
今天正好是停業日,不用上班。渚砂一大早開始就在家裡讀校樣稿,度過了悠閑的時光。母親出門上課了,家中只剩她一人。
郵件還有下文:

「不用管我,沒關係的。只要他和苑繪能幸福就行了。說起來,今晚,在同一片夜空下,不知道苑繪在做些什麼呢?她說自己最近通宵達旦地畫畫,都沒怎麼合過眼。說是在畫一幅能用在《四月魚》的手工腰封和宣傳牌上的畫。」渚砂發散著思維。
倒不如說,渚砂也想看看月原一整打造出的書店會是什麼樣子。她想看看他是如何讓一家條件似乎不太好的老舊小書店重新煥發生機的。
「同一個人,能不像嗎?而且,原來他在聽我的廣播節目啊。」她這麼嘀咕著,同時眼淚也掉了下來。
《四月魚》。就算渚砂不是通過一整才與這本書相識,她也一定會想要推廣它。
之所以關燈,是因為她剛才忍不住哭了一會兒,她不希望愛操心的母親發現自己在哭,開門進來。
儘管已不在同一家書店,但只要一想到一整也在這片藍天下的某家書店裡充滿活力地賣著書,渚砂九九藏書就有了努力的動力。

她心想:「能讀到這本書,真是太好了。自己的這份思慕之情,和無數人的思緒、願望、淚水和笑容一樣,為地球所懷抱,在宇宙間漂流。」
那天晚上,三神渚砂在家中二樓自己的房間中,將那封郵件反覆閱讀了好幾次。那是月原一整發給星之松鴉的郵件,上面提到銀河堂書店和他的一個疑問。
文庫區和童書區靠得很近,兩人似乎經常會簡短地說上幾句話。考慮到兩人都是不怎麼主動與他人聊天的人,這點可以說是相當反常了。雖然兩人都喜歡童書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苑繪在一整面前總是跌倒、摔跤,鬧出好大的動靜。
忽然,渚砂又想道:「為什麼不寫郵件呢?一整並不知道我就是星之松鴉,而星之松鴉是一整的好友。星之松鴉在之前的郵件中向一整詢問了關於銀河堂的事,因此就算真去了店裡也是合情合理的。也就是說,只要把書店的現狀寫進郵件就行了,我還可以雲淡風輕地添上幾句自己對他的鼓勵。」
郵件中還附了一張漂亮的春日原野的照片。不知為何,微風和煦的原野上竟然有隻鸚鵡。

「《四月魚》是一本大多數人在讀過之後都會覺得是好書的書。對於渚砂你來說,我可以給你打包票,這是一本百年難得一見的傑作。現在,這本預定於六月發行的新書非常冷門,初版的印刷數估計會被壓下來。這麼下去,這本書很可能在引起熱烈討論之前,就消失在茫茫書海之中,再無續作。這本書的校樣稿,已經成了銀河堂書店內部的終極暢銷書。我希望這本書不光是在我們店裡大賣,在其他書店也能大賣。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會需要這個故事。嗯,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會有很多人被利佳子的話語所救贖。」

她知道店裡已經有很多人讀過了校樣稿,大家都對這本書讚不絕口。
我認為她在書籍方面的品位和你很像。
沒錯,就是一整對下午那封郵件——那封渚砂謊稱她去了一趟銀河堂書店的虛構郵件的回復。渚砂想知道一整的近況,同時也想告訴他店裡的情況,讓他不必擔心自己一路守護至今的書架和想要推銷的新書。
雖然繪本已經不在苑繪身邊,但她依然記得王子的眼神。
雖然沒辦法經常像這樣給予他鼓勵,但她希望自己至少能化身飛鳥,在高空中守望著不擅與人交際的月原一整前進的道路。
她用沾上了顏料的手再次拿起畫筆。她將細筆叼在嘴上,用塗色筆一層一層地將素描本中間的天空塗成藍色。這是宇宙的藍色,是靠近群星世界的天空的顏色。
我現在非常後悔沒能在一起工作時,多和她聊聊書的事。

她知道,在這種問題上,自己的直覺從來不會出錯。
小時候,她很討厭上學。學校里有很兇、很壞的小朋友,而且還很吵。即便現在已經長大,苑繪也不想融入人群。她只想在家裡安靜地待著,畫畫圖,讀讀書,照顧照顧花草,如此度過每read.99csw.com一天。
更重要的是,她想看到那個拖著疼痛的左腳離開書店的他,再次作為一名書店店員,帶著笑容站在貨架前。
「冢本擅於用文字表達自己的觀點,應該會在某本雜誌的書評區為《四月魚》美言幾句吧。」


條件這麼好,你就接受了吧。這種事換作是我,肯定會立馬接受的。現在這個時代,想開一家書店,就算規模再怎麼小,少說也得要兩百萬日元啊。
「地球就像一個搖籃,懷抱著無數生命的記憶,在宇宙中巡遊。」
那天晚上,苑繪用鉛筆在展開的素描本上勾勒著圖案。雖然目前的完成度連草稿都稱不上,但今天苑繪在鉛筆的線條上,用水彩顏料淡淡地上了色。她畫了飛天的鯨、在沙漠中抬頭仰望天空的飛行員,還有猴麵包樹林。她畫了捧腹大笑的利佳子、垂著腦袋獨自哭泣的利佳子、鬧彆扭一腳將石子踢飛的利佳子。
「不知道他出門了沒有。在辭職前,他走路時一瘸一拐的,左腳好像很痛的樣子,不知道現在好些了沒有。那樣的狀態能出遠門嗎?要是他人在附近的話,就能去探望他了。」作為曾經的同事,渚砂真的非常擔心他。一想到他讓自己和苑繪這麼操心,渚砂就有點——不,是非常火大。
「總覺得好不甘心啊。」渚砂拭去眼淚,噘起嘴笑了。

「看來他過得還不錯。太好了,這比什麼都好。」
接著,她再次擦乾淚水,開始編寫回復一整的郵件:
渚砂想象著在春日天空下,站在原野上打著字的一整的表情,她靜靜地笑了,她想:「從店裡離開時,他的表情充滿著哀傷和痛苦,扭曲不已。現在的他,臉上應該不再是那樣的表情了。」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他的雙眼一定也是這樣溫柔的藍色。

「你可別忘了,星之松鴉永遠都會是你最好的朋友。」
苑繪是個可愛的女孩。她和母親一樣有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家教很好,舉止溫文爾雅。或許是因為她平時總是老實地低著腦袋,所以才沒意識到實際上她常常能吸引到異性的目光。自然,在銀河堂書店中也是這樣。所以當苑繪有麻煩的時候,店員們都會熱情地伸出援手。
渚砂哭笑不得,苦惱地抱著頭。
《四月魚》是一本不挑讀者的書。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但就連那些在渚砂看來不怎麼讀書的人,都會覺得這本書很有意思。此外,連負責外國文學區的冢本都簡短地對這本書表示了讚賞:「我讀了,還挺不錯的。」
得知一整將要辭職的時候,苑繪哭個不停,整個人憔悴不堪。現在不知道心境有了怎樣的變化,她變得有精神多了。但一整還不知道這些。
「會在意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那麼,我該做些什麼呢?」渚砂像是在哼歌般說道。她將手放在腦後,背靠在椅子上。
在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那裡之後,我才意識到,我在店裡度過的十年,真的非常幸福。每天都能學到新東西,遇見新的人,有新的發現。九-九-藏-書
「真想早點看到他的回復啊。他什麼時候才會回復呢?慢慢等吧。」
房間中綻放的花朵們伸展著葉片,似乎都在關心著苑繪。花朵們總是這麼溫柔,它們用聽不見的聲音給苑繪鼓勁,對她說著「加油,你能行的」。
她帶著美好的祝願,將郵件發了出去。
每天都有無數書籍被發行,其中大部分都無法被讀者拿到手中。它們迅速地上架、下架,隨後便靜悄悄地消失到不知何處去了。書店裡能擺放的書數量有限,而且每天都有新書到貨。如果一本書印刷數量過少的話,甚至都到不了各家書店的貨架上。
渚砂很喜歡銀河堂書店。但她也無數次在心中計算過,如果自己要開店,需要花多少錢。這種事,只要是書店店員,都至少會想過一次。
她意識到,一整多半是,不,應該說絕對是因為想知道童書區的負責人卯佐美苑繪最近「如何」,才問了這個問題。
他為一切生命的幸福所祈禱。
這是一整在旅途中的山路上發來的郵件。
我非常喜歡那裡。每當想起銀河堂的時候,我都在心中默默祈禱店裡的各位能平安幸福。這次辭職事出突然,沒能做好交接,也沒能好好向大家道謝,實在是非常遺憾。
終於,渚砂收到了郵件,上面寫著:「非常感謝你的回答。」她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因為下面一句話是:「我決定了。」
在這個詼諧的家庭故事中,利佳子看清並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她得出了一個結論——剎那中也存在著永恆。
她想成為一個能保護他人的人——沒錯,就像她的摯友渚砂那樣。
《四月魚》這本書的作者是在電視劇的黃金時代創作出了數部熱門作品的前編劇,過去的經驗似乎給了他很大的幫助。通過節奏感極佳的對話,登場人物一個個都被描繪得充滿魅力、性格鮮明。書中令讀者百讀不厭的情節比比皆是,故事結構引人入勝。
「如果是月原的話,一定能幹得很好。他一定能做到的。」
正是苑繪對王子發下的那個誓言,支撐著她走到了今天,無論她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即便現在苑繪已經長大成人,也依然如此。
「能用在腰封和宣傳牌上的畫啊……也就是說,她是打算認真地畫畫了,她是打算認真地畫一幅給別人看的畫了。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呀。」渚砂微微一笑。
「繪本中王子的眼睛,也是這樣的顏色。」
「真希望大家能知道《四月魚》是一本多麼好的書啊。希望其他書店的店員們,還有全日本、全世界喜歡書的人都能知道這本書。為此,我能做些什麼呢?」渚砂下意識地打了個響指,繼續思索著,「就算我沒辦法像苑繪那樣畫畫,但再怎麼說我也是被稱為明星店員的人,一定有我能做到的事才對。畢竟,我可是一個受到了月原一整好評的店員呢。」
「是啊,我得加油才行。我已經決定要變強了。」苑繪低語道。

渚砂希望自己能像一隻飛翔在空中的鳥兒,從高處眺望無邊無際的大地,永遠守護著獨自前行的一整。
她常常出現在各大媒體上。每周一次,她會在本地電台「FM風早」中一個叫《新月書架》的晚上11點前播出的小節目中介紹書籍。她選的書總是非常有趣,節目本身質量也很高,如果有機會的話,請一定去聽聽。九*九*藏*書
關於生命,關於夢想,關於對他者的愛,關於回憶過去。帶著無法實現的願望,不得不與心愛之人離別——關於接受這般殘酷命運的苦澀。
如果顧客或書店店員因為新書的宣傳活動或某些其他原因得知了某本新書的存在,那麼那本書可以說是非常幸運的。就算某家書店原本不打算將其上架,也會出於這個原因進行預約和採購,那本書最終就會被客人拿到手中。
兩人之間有過好多幸福的回憶,那些日子是那麼快樂。今後兩人也一定會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這麼一想,地球或許也是回憶的墓地、記憶的棺材。渚砂卻不可思議地有一種平靜的感覺。
「只有在接下了苦澀之杯后,才能得到永遠的生命。」書中有一處|女主人公主婦利佳子引用《聖經》,獨自低語的場景。當時的她得知自己死期將至,卻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家人,而是在書店購買了大量宗教和心理學書籍,獨自一人在廚房讀到天亮。

「不管怎麼說,這還是一件非常值得開心的事啊。」渚砂不知道自己已經將這句話重複了幾遍。
「銀河堂書店的人應該還沒見過苑繪『認真』起來的畫作,他們一定會嚇壞的吧。」渚砂邊這麼想著,邊大笑起來。

他用這雙眼睛,安詳地守望著地球。
冰之國的王子的眼睛,也是這樣溫柔的藍色。苑繪完美地再現了那藍色,因為那是她最喜歡的繪本,曾讀過無數次。
這之後,郵件的內容突然改變了:

渚砂擦去滿臉的淚水,帶著微笑,用指尖觸碰著手機的液晶屏幕:
童書區如何?我記得你似乎也挺喜歡讀童書的。
就算這世界上沒有魔法和神明,肉體的終結意味著靈魂的消逝,但記憶和回憶不會因為死亡而消失。一條生命曾出現在這個地球上,哭過,笑過,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就連死亡也無法磨滅這個事實。
「一整對作為書店店員的我——三神渚砂這個人,有著很高的評價。」渚砂想著,「哎呀,有他這番話……有他這番話就夠了。感覺我總算可以從這段苦戀中解脫出來了。」她用手擦去淚水,笑了。
苑繪非常喜歡、尊敬渚砂,很高興渚砂能一直保護著自己,但同時,她也有些難過。
「真希望能讓他讀到這本校樣稿。」她的眼眶變得濕潤,「如果他讀不到的話,那讀過校樣稿的自己,就必須代替他推廣這本書。因為他,自己才能讀到這麼精彩的故事。」
一整說他從沒去過櫻野鎮,很是期待這趟旅行,想親眼看看櫻風堂是個怎樣的地方。他說,雖然前幾天左腳還很痛,但現在已經完全好了。他還說這是一場很棒的春日之旅。
「真希望能叫他對我刮目相看。不管是自己也好,苑繪也好,還是銀河堂中的其他人也好,大家都會用自己的方式去為《四月魚》的銷量助力吧。到了六月一定read.99csw•com會很熱鬧。到時候也可以借星之松鴉之口,把店裡情況告訴一整。」渚砂笑了笑,腦海中已經開始思考將來那封郵件該怎麼寫了。
渚砂手頭有三本校樣稿。她最先讀的是《四月魚》,故事非常精彩。渚砂在閱讀校樣稿時,通常會在感動的場景和中意的段落貼上便條做記號。《四月魚》的校樣稿中幾乎找不到一頁是沒有便條的。讀完結尾后,她抱著校樣稿,下樓來到廚房裡,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為自己沖了一杯偏苦的速溶咖啡,慢慢喝完。她的眼淚一個勁地流,止都止不住,但那絕不是痛苦的淚水。
其實,苑繪有時候覺得去銀河堂書店也是件很可怕的事。
有時候苑繪會覺得自己真是個軟弱的孩子。
另一方面,作者隱藏在字裡行間的信息,給渚砂和冢本這樣閱書無數的資深書店店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在郵件中告訴渚砂,他要前去拜訪同為博主的櫻風堂店主。
忽然,她意識到了一件事:「哎,如果月原他要重當書店店員的話……如果他要重返書店的話……那他豈不是可以在那家名叫『櫻風堂』的書店中推廣《四月魚》嗎?這樣不就可以一起努力了嗎?就算身處不同的書店,也能夠為同一本書加油助威,真是太幸福了。」
「但那樣是不行的。」
不過,最先注意到苑繪陷入危機的總是一整,第一個衝過去向她伸出援手的也是他。
聽說你很中意文藝區的書架。文藝區的負責人名叫三神渚砂,是位非常有品位的書店店員。她博覽群書,而且樂於學習,我感覺自己完全比不過她。
「我要變強。」苑繪在小時候,就曾這麼向王子發過誓,「我要成為一個讓你不再說出『再見』的女孩子。」
一整肯定也幻想過這樣的事——親手打造出一家理想的書店。
苑繪之所以和渚砂進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同一家書店,多半是因為她們倆從小就一直在一起。兩人並沒有刻意迎合對方,但不知怎麼就走上了同樣的道路。
時間來到晚上,洗完澡的渚砂穿著睡衣,在自己房間的桌子前凝視著手機屏幕。
接著,他寫道:
渚砂邊喝咖啡邊思索著:「明明女主角死期將至,這卻是一篇洋溢著祝福的故事。這是一篇讀過之後讓人感覺彷彿看到了雨後彩虹一般的故事,這是一本能讓讀者在合上書後積極面對人生的書。如果一整還在店裡就好了,如果他還是文庫區的負責人,明天去店裡就能見到他的話,我一定會用盡千言萬語,告訴他這是一本多麼好的作品——也不知道一整現在在做些什麼。」
渚砂心想:「這裏寫的其實是經歷了一場大病,退齣電視圈,以作家身份復活的作者本人的經驗和想法。不管是女主人公的內心感受,還是家人、朋友向她投去的目光,都是那麼真實,想必這一切都是作者的親身經歷。作者對生命的結論,多半就隱藏在利佳子的話語當中。」
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抓起手機,打開了電子郵箱。
苑繪咬緊叼在嘴上的筆:「總有一天,我得脫離渚砂的保護,不再被她牽著手走。我想和她並肩前進。」
「童書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