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護士
愛麗斯
愛麗斯
護士
護士
幫幫我。
護士
一個女人總能把自己收拾得更有魅力些。
護士
你就不會想去看看他們，懶骨頭。你一點都不好奇。這間屋子你還沒待夠嗎？
你自然也有自己的鏡子。
愛麗斯
未必。我覺得他喜歡看我躺在床上。
護士
我又開始這麼想了。（劇烈地翻騰）哦，哦……
愛麗斯
對呀。
愛麗斯
（護士從抽屜里取出一面鏡子，一面鑲柄的橢圓形木框鏡子，義大利式、雕飾精美，還鍍了金，遞到愛麗斯手上。）read.99csw.com
愛麗斯
（護士取過鏡子自己照將起來。）
還有訪客呢。你哥哥。你的朋友們。
還挺虛榮的。
那是自然。
我知道時間的。他四點過來。你想讓他高興。看到你坐在椅子上他會很高興的。
我覺得該給我打一針了。
我在這兒看得更清楚。
我是想幫你，可憐的小孤女。
愛麗斯
愛麗斯
（除去被褥的同時，護士扶愛麗斯在床上坐起身來，在她頭後部放了三個靠墊。愛麗斯繼續望著鏡中的自己。乙退下；甲站在被褥旁邊。）
愛麗斯
愛麗斯
說起來了，這鏡子還曾是薩拉？伯恩哈特的呢。你知道的吧。我告訴過你吧。九*九*藏*書
（她從床上跳下或是爬下來。）
愛麗斯
護士
如他們所言，出去看看那個美妙的世界。
愛麗斯的卧室。維多利亞式，陳設極為煩瑣。背後是幾扇法式房門。躺椅，鋼琴。愛麗斯年約四十，長發，還像個小姑娘，躺在一張巨大的銅床上，偎在一大堆（足有十床？）薄薄的被褥底下；頭、肩膀和胳膊露在外頭。護士個頭很高，穿一身像是被套料子的條紋制服，盤腿高踞在床上。
護士
你知不知道我曾說起過薩拉？伯恩哈特，知不知道？（越來越煩躁）她簡直就是個爛瘡，虛榮得都潰爛了。我確實這麼說過。
護士read.99csw.com
這樣就好多了。
護士
護士
改天吧。
別跟命運鬧著玩。
愛麗斯
（護士坐在鋼琴前，彈起一個《帕西法爾》的樂段。）
（護士打了下鈴。甲、乙身著白色水手服上，將被褥除去，堆在舞台後面。）
（護士仍在彈奏。燈光漸暗。愛麗斯睡著了。極暗。暗場前仍能聽見幾聲鋼琴響。）
你真該去看看。也有便宜的戲票。就算在第二層樓座上也能看到整個舞台的表演。
我可不想口沒遮攔。
沒人請你看過戲嗎？某個年輕人，你應該跟某個年輕人一起去看戲。
愛麗斯
我就想這麼干。蔑視命運。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命運就這麼冒犯不得嗎？徹頭徹尾的hｔｔｐs://reａｄ•99cｓw.ｃｏm冷酷無情。
但說無妨。
愛麗斯
愛麗斯
我親愛的……
護士
沒錯，我已然這麼做了。我才不管呢。就讓他們全都恨我吧。老是弄得他們難過、搞得他們開心真是煩透了。就讓他們恨我吧。哦，舒服。（她開始安靜下來）真舒服。
護士
護士
好奇的朋友。他們想看看我是不是還活著。他們都等不及了。我讓他們失望了。
愛麗斯
我覺得自己的樣子還過得去。
（燈光開始搖曳。）
我根本沒時間。
他知道我就是這個樣子。在我該在的位置。
我彈首曲子如何？
別打岔。
護士
護士
愛麗斯ｒeａｄ.９９ｃｓｗ•cｏｍ
想起來了吧。只要你想就起得來。
愛麗斯
護士
也許我應該再蓋上被子。在哪兒？不。我看見自己手持匕首——不，是塊磚頭。我看見他的腦漿從腦袋裡翻湧而出。他黑色的愛爾蘭人的腦漿。
護士
我看起來很可怕嗎？告訴我。
想不想撲點粉，上點腮紅？別忘了，你也是個女人。
我的鏡子。
護士
我從沒去劇院看過戲。
愛麗斯
沒想打岔。我兩條腿都麻了。
我說的不是這種改善。（開始在床上煩躁地翻身）你幹嗎要跟我過不去？
愛麗斯
哦，哦。
護士
隨便你吧。
總有進一步改善的餘地。
（護士對甲做個手勢，甲從躺椅旁邊桌子上的黑包里取出一個注射器，給愛麗斯打了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