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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情報

8、情報

「哦?」傑克立時豎起了耳朵。
「今天只有一個手術,伯尼教授主刀,我做助手,做的是角膜移植。接著又帶著實習醫生查病房,都是些例行工作,沒啥意思。明天可能會好一些。哦,我忘了,伯尼向你問好。今晚咱們就吃法蘭克福香腸和豆子如何?」
「的確讓人難以理解,」歐文斯說。
飛行員搖頭道:「謝謝了,我不玩股票。不過你偶爾還是會買一點的,是不是?」
瑞安第一天回去上班要比預計的輕鬆得多。他的缺席讓歷史系不得不對課程重新作出安排。好在業已臨近聖誕長假,軍官學校學生們的心思已不在學習上了,他們盼望著假期里能與親友歡聚,因此日常課程也不像往常那麼緊張了。由於全校還沉浸在對西點軍校橄欖球隊的勝利之中,大家仍是興奮不已,特別是一年級新生很欣喜地發現:高年級學生對他們大呼小叫的情況也有所緩和。對瑞安而言,這第一天的工作主要是整理一桌子的信件和公文,這不是太累。清早七點三十分他就到了辦公室,一直忙到下午四點四十五分,基本上做完了所有的工作。他完成了期末考試試題的審校,剛要收起試題原稿,突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雪茄味,並聽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
「這個,我可說不準,我只是搏一把罷了,不過這一把可真是值得一搏的。」
「有沒有同夥?」
「看上去是捷克造的,」默里喃喃自語。
「我們得到密報,關於爆破高手德懷爾。在圖利街的一幢公寓里發現了炸彈製造廠。」
瑞安搖了搖頭,他算是聽了一堂安全課,而講課的人恰恰就是從事最最危險工作的人——航空母艦飛行員和飛機試飛員。
「英雄?狗屁英雄!假如你們白種人都像你這樣蠢的話,那麼我們在非洲的老祖宗早就將白人賣到非洲去了,」這位飛行員搖晃著腦袋,斬釘截鐵地說道,「難道從未有人告訴過你,這種面對面的搏鬥是非常危險的嗎?」
「哈!這個主意不錯。」聯邦調查局的特工合起了檔案,這會兒已是倫敦時間下午六點鐘,丹·默里往椅子背上一靠,身後商業街那邊,是一排喬治王朝時期風格的紅磚建築,在暮色中顯得不十分清晰,不過還是看得到屋頂上有人在巡邏。這是因為近五六年來發生過多起恐怖分子的威脅及警告,美國駐英大使館雖說不可能戒備森嚴,也得採取一些相應的防禦措施。除了附近樓頂有人巡邏外,門口還有蘇格蘭場警方派來的警察站崗,北奧德利街已被封死,禁止車輛通行,人行道上砌了大型水泥盆栽,並種上了花,即使坦克也難以逾越。使館樓的四周砌起了水泥斜坡,防止裝有炸彈的汽車接近大樓。走進使館,在防彈玻璃門后,一名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衛兵,腰間別著一把點357左輪手槍,守衛著一隻嵌入牆中的保險柜。這個世界怎麼了?默里想。難道成了國際恐怖分子的天下了嗎?默里最討厭在馬奇諾防線那樣的辦公樓里辦公,不時還得擔心會不會有哪個伊朗人,利比亞人,或巴勒斯坦人會從對面大樓用RPG火箭筒向他的辦公室發射火箭彈。他倒不是怕死,自從來到聯邦調查局后,他早已把命擱在槍口上了。令他氣憤的是,恐怖分子的做法極端不公,他們的行動玷污了他所敬仰的職業精神,他想不通為什麼有人會出於政治原因去殺害無辜的人。可是這些人並非瘋子,行為心理學家們說,這些人既不是狂人,也不是瘋子,他們信仰浪漫主義,願意為理想獻身,為理想犯下罪行。這算什麼浪漫主義?
「還在什麼別的地方出現過?」歐文斯抓住默里露出來的話頭問。
「說說你在電話里聽到的聲音及他的原話。口音聽上去像什麼地方的人?」歐文斯說完還在往外看。
「又要當爸爸了!我看我們得再干一杯。」羅比拿著杯子伸過手來,傑克又給各人的杯里加了些酒。「看樣子那瓶酒已喝得差不多了?」
「這種事情很難說。」
「密報是誰提供的?是否可靠?」
「當然可以,請吧!」歐文斯向他招了招手。
「哦?你說的『他們』是指英國王室的成員吧?他們怎麼樣啊?」
「下次輪到我去買酒了,對不對?」
「不,我一點兒也不冷,」薩莉答道。她抓過傑克的公文包,雙手捧著爬上了三級台階,進了屋內。
「嗯,聽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瑞安點頭表示滿意。
「太好了,羅比!」瑞安知道,羅比所說的VF-41 XO是指海軍第四十一飛行中隊的副中隊長。
「好吧,我先去換下衣服,還要花幾分鐘時間在電腦里查點東西。」
「你不介意我跟你去吧?」
「為什麼在這個問題上人人都要挑我的毛病?」瑞安望著天花板,不解地問。
「也就是說你要回航母了?」
「不過,明年夏天之前我們是不會走的。他們準備讓我上完今年的課之後再走,再說,弗吉尼亞海灘離此地也不算太遠,要走隨時都可以。你們也能隨時上我那兒去看我。不必乘飛機,開著車子就過來了,」傑克遜說。
倫敦傍晚的交通特別擁擠,即使鳴響警笛也不大管用。從大使館到圖利街總共才五英里路程,可是他們開開停停了二十分鐘,期間歐文斯與手下一直保持聯絡,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車門內側的軟皮扶手,這時鮑勃已到達了涉嫌地點。車子穿過塔橋,往右一拐,停在了人行道旁,前後已有兩輛警車停在那兒。
「你在英國的假期過得還可以吧,小子?」羅伯特·傑克遜海軍少校倚在門邊笑著問。
傑克笑了,自英國回來之後,他們基本上每天都吃這玩意兒。不過現在想要出去買點什麼新鮮的,恐怕也太晚了一點。
她一天至少得提醒我五次。傑克輕輕地嘆了口氣。下輩子千萬不可娶個醫生當老婆。瑞安的這幢房子,是建在大平台上的兩層樓房。起居室兼飯廳的天花板離地面約有十六英尺高,中間橫著一根大木樑,房頂的式樣就像教堂的頂一樣,地下鋪著地毯。起居室的一個牆面有三扇落地窗,正對著切薩皮克海灣,玻璃門是可以移動的,門外是個大露台。在落地窗的對面,是個用磚砌成的大壁爐,爐頂直接連著屋頂的煙囪。主人的卧室比起居室高出了半層,從卧室的窗口望下去,可以看到下面的起居室。瑞安快步走上台階,來到卧室。一面靠牆處全是衣櫃。瑞安從柜子里拿出一套休閑服,又重複起一隻手換衣服的動作來。
「差不多,英國報紙的報道十分詳盡。」
「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事了,羅比。若是再有人說『英雄』之類的話,那我非揍扁他不可——」
真是個冰美人!默里暗自思道。儘管頭髮還是濕漉漉的,也沒有化妝,但看上去頗有幾分姿色。白凈的皮膚,勻稱的身材,要是再能減掉八至十磅的話,恐怕可以上T形台了。當然,若能選擇合適的衣服,這個小缺點根本看不出來。你若在街上與她擦肩而過,便會情不自禁地回頭看她一眼。若在酒吧里坐在她旁邊,你或許會為她買上一杯酒,而你絕對想不到,她的手提包里正放著兩磅高爆炸藥。感謝上帝,我們在美國還不至於會碰上這樣的事情……倘若聯邦調查局遇上這樣的事情,不知是否會有什麼好辦法。儘管局裡有各種資源,有高級法醫及各類https://read.99csw.com專家,遇上恐怖襲擊還是不太好對付,這一點他心裏很清楚。對警方來說,最實際的做法便是等待,等這些壞蛋自己犯錯,等時機到來時再出手。可恐怖分子也在不斷地從失敗中吸取教訓,變得越來越聰明了。好比一場競賽,發球進攻的總是恐怖分子,而警察總是防守一方。
「你是指我在倫敦林陰大道上被槍擊中時?」
「那麼,你想買多少股啊?」
「我的確撞斷了腿,然而一旦我坐上了駕駛座,我就會以每小時六百多海里的速度飛行。如果誰想給我一顆子彈的話,那就來吧,不過他得趕上我的速度才行啊!」
「它叫霍洛威軟體開發有限公司。他們開發出一種可用在戰鬥機上的新軟體,功能的確非常好,能將計算機處理的時間節省三分之一。在執行空中攔截任務時,它可立刻算出攻擊所需的各項數據,簡直像變魔術。帕圖克森試飛中心已在自己的飛行摹擬器上裝了一套這樣的軟體,海軍對此軟體感到十分滿意,恐怕不久會有大批量的訂單呢。」
「現在好多了,你沒看到我上著石膏的那副樣子有多狼狽。石膏是上星期五在霍普金斯醫院里去掉的。現在我學會了用一隻手開車,既要掌握方向盤,又要操縱變速桿,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是歐文斯,請講。」他邊聽電話邊小口喝著葡萄酒,突然他放下手裡的杯子,向默里打手勢要紙和筆。「確切的地點?嗯?已經有了——好,太好了,我馬上就到。」
「早上四點,他們準備用警車將他接走。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個好消息。我還怕他們動用直升機將他弄走呢。他們將會走哪條路,現在還不清楚……」奧唐奈拿著一份情報邊看邊說。「但是囚車將在聖誕節上午八點三十分經過利明頓渡口。時間安排得真好,想想看,那時交通不太擁擠,大人小孩都在看他們的聖誕禮物,或忙著穿衣打扮好上教堂,街上恐怕不會有什麼人了。說不定這渡輪也會成為警局的專用船了,誰想得到警局會在聖誕節那天押送犯人哪!」
「這挺有意思!窺視者湯姆居然給警察報了信。他不願透露姓名,也許是怕老婆知道他的窺視行為。你倒好,得到了你夢寐以求的東西,」默里笑著說。他過去也有過這種歪打正著的破案經歷。
「噢,這家公司正在回購自己的股份,儘管數量還不算太大,但他們確實在回購公司的股票。」
「回家真讓人感到高興。」兩人碰了杯。
「這可不是個很有吸引力的股票啊。」
「這麼說,我們是準備將肖恩救出來?」
「我知道,讓你不高興了,真是對不起。」傑克遜緩和了一下語氣,「一說到這件事,你變得很敏感。我想說的是,朋友們都在關心你,不是嗎?你的確表現得很勇敢,傑克。我們為你感到驕傲。但是,請看在上帝的分上,一定得謹慎小心,好嗎?當那種英雄會讓人送命的。」
「再見。」兩人同時掛上了電話。電話那頭的經紀人當時就決定自己也買進一千股。在買股票這件事上,瑞安偶爾也會犯錯誤,然而只要讓他逮著個機會,必然會大發一次。
「我想應該是金屬鋁。」
這是幢三層樓的老公寓,外面暗褐色的磚牆已經污跡斑斑,一看就是勞工階層居住的地方。隔壁是家小酒館,幾位顧客端著酒杯擠在門口看警察進進出出。更多的人站在街對面的人行道上抬頭觀望。車一停穩,歐文斯便跳了下來,直奔樓道口,一位便衣警探在那裡等他。
「發生這樣的事,對她們母女倆來說,也的確是夠受的,不過她們還是挺過來了。」
「是啊,你認為聲音在金屬中會比在空氣中傳得更快嗎?」傑克遜反問。
「別跟我扯什麼標準了,吉米,」默里笑道。警探們將證物分門別類,放入證物袋內。現在可說是人贓俱獲,這件案子如一起訴,在法庭上可是鐵證如山了。「事情全在你們的掌控之中,不過我得讓你知道,英國沒有美國那套非法搜查、非法扣押的規定,這實在是太幸運了。」更不要說美國的那些法官是多麼挑剔了。
「哎,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海蘭笑著說。「大概是我們選對了路線。我們用了不到十一分鐘趕到此地,不過你們來得也不慢。我們一腳踹開了大門,沒花幾秒鐘就把她拘捕了。真沒想到有這麼容易,這全靠精確的情報!」
「我們進來時,她正好在洗澡,」海蘭解釋道,「她把手槍放在了廚房的操作台上了,因此我們沒費什麼力氣就將她逮住了。」
「那天的情況真如報上所說的那樣?」
車子一上街,歐文斯便打開了無線報話機,默里一個人坐在後座。
「莫特,我過去買股票,有沒有買錯過?」
「是的,我是默里,你好,鮑勃。對,他在這兒。吉米,是鮑勃·海蘭的電話,要找你說話。」他將話筒交給了歐文斯。
「好,請稍等一會兒。」瑞安從電話里聽到對方在電腦上擊鍵的聲音。「找到了,瑞安博士。今天的賣出價是四點七八美元,這不是一個熱門股……等等,最近彷彿有些異動。上個月的交易量有明顯的增加。」
「增加的是哪方面的投資者?」瑞安問道,這可是另一個值得注意的信號。
他查看了三年來該公司股票的走勢,發現其股價表現平平,基本上在兩美元到六美元之間波動,說每股六美元那也是兩年前的事了。該公司曾引起過廣泛的關注,但不知什麼原因,投資者不久便對其喪失了信心。傑克記下了有關的數據,退出此系統,又進到另一個查閱證券交易委員會文件的系統,查看了該公司去年的財務報表。不錯!瑞安自言自語道。公司去年賺錢了,儘管賺得還不是太多。高科技上市公司面臨的一個共同問題是:許多投資者都盼望公司能快速取得豐厚的利潤,如若不行,他們就會將資金轉移到其他行業里去,殊不知利潤是不可能以這種方式產生的。這家公司已抓住了一個契機,儘管未來還不夠明朗,但他們已準備放手一搏,如若成功,豈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瑞安心裏算了一下,要是海軍這份大訂單給了這家公司的話,那將會是……
「那天我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差點就到鬼門關了。」
「他很好——哦,我只喝了兩小杯很淡的酒。」
「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人,從電話里聽來是個男子的聲音,說他往窗外看時發現對面一套公寓里有電線及一包包的東西。」
傑克遜搖了搖頭道:「你想啊,飛機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
「嘿,羅比,我不是乘著協和客機飛回來的嘛?我登上飛機,系好安全帶,平平安安地回來了!」
「這是什麼?」一位探員從床底下拉出一隻手提箱。檢查確認不是餌雷之後,他打開了箱子,裏面竟是一個舞台化妝盒外加四個假髮套。
「會不會是闖入者?也許有人突然闖進公寓,看見了這些東西,就報了警?」默里分析,「不過可能性也不大。」
歐文斯和默里默默地離開了公寓。一出大門,就見一群好奇的路九-九-藏-書人被十來個穿制服的警察擋在警戒線外。電視台的攝影記者也趕來了,架起了弧光燈,大概準備做現場報道吧。亂鬨哄的現場正好可以掩護他們撤退。這條街上共有三家酒吧,在一家酒吧的門口,站著一位看上去很斯文的男子,手裡拿著杯苦啤酒,望著街上的情景出神,在他的臉上既沒有好奇,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不過他正默默地記下從公寓里走出來的那幾張警察的面孔。他的名字叫丹尼斯·庫利。
莫琳·德懷爾一|絲|不|掛地躺在地板上,周圍一攤水,從浴室到她躺著的地方還留下了兩道沾著水的腳印。
由於他的左臂尚未完全恢復,駕車還真不容易。要換擋時,他得把左手從弔帶里彎過來拽住方向盤,然後再用右手去換擋。正好又是上下班時間,成千上萬的公務員差不多都在這個時候下班,他們人手一車,都擠在街上。瑞安不得不開開停停,不斷地換擋,這讓他覺得特別地吃力。等把車開到中央大街紅燈前停下時,他開始抱怨起自己來了,為什麼買車時不買一輛有自動擋的野兔車。當時買手動擋可能是出於節省燃油的考慮,可是一加侖汽油也不過多開兩英里路罷了。想到這裏,瑞安覺得自己十分可笑,當時怎麼知道會有今天這種情況呢?他順著中央大街往東,一路朝切薩皮克灣方向開去,然後又拐向鷹巢路。
「好吧……兩萬股外加……明天上午十點我給你回電。你是否覺得我也應該……?」
「不全是這樣,我的腿早已好了,也該發揮些作用了。我常用周末時間跑到帕圖克森河基地,去證明我還可以教飛行。你知道不,當時你真的讓我們大家都嚇了一大跳。」
「嗨,莫特!我是傑克。好久不見,家裡人都好嗎?」
「噢,是你啊,瑞安博士。家裡還是老樣子,謝謝啦。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你准有什麼事。請告訴我,怎麼為你效勞?」
「對,鮑勃帶了一個小組即刻便能到達。德懷爾,我的上帝,一定是德懷爾。密報的描述與我們判斷的完全吻合。」儘管歐文斯此時還不想透露太多情況,但他那激動的心情,猶如聖誕節早上剛醒來的孩子。
「我忘了在回家的路上採購些吃的東西,」卡茜抱怨道。
不好的消息是這片懸崖容易受到風化侵蝕。瑞安的房子建在離崖壁一百英尺處,他們已對薩莉作了嚴厲的叮囑,有兩次還打了巴掌,要她記住千萬不可到崖邊玩耍。為保護這崖面不再受到風化,州環保局人員說服了瑞安及其鄰居在崖上種植野葛——一種長在美國南方的、生命力極強的藤蔓類植物。這一做法效果相當靈驗,崖上的水土得以保持,但野葛的迅猛發展對崖上的樹木構成了威脅,傑克為此得定期用除草機前去除「草」,以挽救樹木,不讓它們被這些蔓藤植物吞噬。當然,在冬天這個問題還不算太突出。
「我有一種預感,這股票會漲。」
「這倒提醒我了,在波士頓郊外有家已經上市的小公司,該公司可能會遇上一次難得的發展機會。」
「太好了!」他暗自言道。瑞安退出系統,關上電腦,立即給他的股票經紀人打電話。他是通過一家折扣經紀公司買賣股票的,他們提供二十四小時的服務。傑克每次都是通過同一個人做的。
歐文斯點頭道:「要他的原話。海蘭中士,請進來一下。」
「行動十分順利,長官,」海蘭迎了上來,「嫌疑犯在裡邊。」
默里先走到打開的抽屜前,他對爆破裝置也是內行,他與歐文斯一起蹲了下去。
「我看這件事就這樣了,吉米。聯邦調查局要我謝謝你們盯了這小子這麼久。」
「也許是交通堵塞,」歐文斯說了一句。
「難道卡茜她爸媽不——」
「你開飛機,不慎把腿弄斷了,事先也沒有什麼徵兆,怎麼講啊?」瑞安不以為然地說。
「好吧,再見,羅比!」
「他們要調你回去開飛機了?」
「你好,傑克,你今天回來得晚了。」
「沒有,長官。我們仔細地搜查過了,」海蘭答道。「就她一個人。」
「考慮到我已有整整七個月沒有飛行,這還真幸運。」
「可是你過去也曾在交易所干過,而且還頗有收穫嘛。」
「的確經歷了些有趣的事情,羅比。到下班時間啦?」
「對了,我正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協和客機既然以兩倍音速飛行,怎麼飛起來還有那麼大的噪音?為什麼不能把噪音甩到後面去?」
歐文斯點點頭,快步爬上樓梯,後面跟著默里。另一個便衣警探在三樓樓梯口等他們。看到手下的人已將事情處理得如此妥帖,歐文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做什麼事情,你都得要考慮你的太太和女兒,傑克,」他以責備的口氣說,「把危險的救援工作留給專業人員去做吧。」傑克明白,羅比的有趣之處是他有時會顯得十分謹慎小心。作為戰鬥機駕駛員,他對自己的安全並不太放在眼裡,不過他卻從來不去冒不必要的風險。他也明白,海軍有不少飛行員喜歡逞能,喜歡冒險,結果不少人送掉了性命。當海軍飛行員的,哪個沒有痛失戰友的經歷?大概就是因為有了這種感覺,羅比才會如此謹慎小心。傑克覺得,羅比雖然從事危險的職業,但卻很像一些成功的賭徒,在押籌碼之前,會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不管幹什麼,他總會三思而行。
瑞安的房子周圍並無圍牆,一半種著樹木,另一半是空曠的草地。路旁的土地曾經耕作過,由於地面不平,拖拉機無法安全通過,因而放棄了。他緩緩地駛向他的那幢獨立的房屋,車行道兩旁的樹張著孤零零的樹枝,在陣陣海風中挺立著。當他來到自家的車棚時,發現卡茜已在他之前到家了,她的保時捷以及旅行車已將車棚里的車位佔滿了,他的野兔車今晚又要露天過夜了。
「對啊,當時上頭打電話來問,我正好在校長辦公室。校長通過擴音器回答了聯邦調查局的訊問,他們想知道我們這裡是不是派了個不知高低的老師到倫敦玩起了警察捉強盜的遊戲。我說有這麼個人,我認識他,然而他們還是要找個歷史系的人來證實我的說法。他們想要知道你委託的旅行社名稱。不巧的是大夥都出去吃午飯了,我只好東奔西跑,總算在軍官俱樂部里找來了你們系的比林斯教授。為了你的事,那天校長也忙著應答各方面的電話訊問。他原先約好那天下午要與州長打高爾夫球的,你差點兒誤了他的大事。」
「隔了那麼久了,我都記不清下次該誰買了,」羅比說,「就按你說的辦吧。」
「沒有了,我得去吃飯了。明天等你電話,莫特。」
「假如你當時處在我這種情況之下的話,我敢打賭,你也會這麼做——」
「外面太冷啦!」傑克想讓女兒回屋裡去。
「絕不插手,你放心。」默里也站起來,左手下意識地摸了摸左腋下方,放左輪手槍槍套的位置,不過他忘記了現在是在國外,那兒不會有手槍。歐文斯從來不帶槍。默里想不通作為警察,身上不帶傢伙怎麼行。兩人一同離開了默里的辦公室,來到電梯口。兩分鐘後到了大使館地下停車場。護衛車裡的兩位警官已上了車,在前面開道。歐文斯的車跟著開了出去。
「我敢肯定,」羅比笑著說,「你這個險可冒大了,老弟。」
「是的,」另一位警探附和道九_九_藏_書,「由一家叫斯科達的工廠製造的,從包裝上可以看出來。這些雷管是美國貨,是由加州火藥廠製造的31型電子引爆器。」他從證物袋中取出一枚,丟給默里。
「請張開兩腿,親愛的,你該懂得檢查的規矩。」女警探套上塑膠手套,開始檢查。默里轉過頭去,這種情景往往會使他感到噁心。過了一會兒,聽到塑膠手套被扯下來的噼叭聲,他才回過頭來。一位警探這時才給德懷爾拿來衣服。默里瞧著她將衣服往身上套,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就好比這會兒房裡就她一個人似的——不對,默里想,若只有她一個人,肯定會有感情的流露。衣服剛穿好,一個警察就過來給她上了手銬,跟著還向她宣布了她的權利那一套東西,大致內容與美國警察常說的那一套差不多。德懷爾一聲不吭地望著這些警察,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連一點憤怒也看不出來。她默默地隨警察走出了公寓。
傑克遜點了點頭,把雪茄的煙灰彈到煙灰缸里,說:「你小子運氣好,沒丟掉小命。」
「是啊,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未來VF-41的XO,」羅比將酒杯舉在空中,情不自禁地說。
傑克遜站起身來,取過帽子,笑了笑。「這家公司自己並不知道這樁潛在的買賣。是帕圖克森基地的總教官史蒂文斯上校聽什麼人說的。一個月前,比爾·梅曾試用過這套東西,他曾與我一塊兒在飛行中隊當飛行員,聽他說這套東西非常管用,用起來得心應手,於是就向五角大樓建議,買下這套軟體。儘管沒有立即得到五角大樓的回應,但海軍航空兵總部對這玩意兒很感興趣,他們說倫德爾海軍上將非要購買這套東西不可。再隔個把月,這家小公司恐怕就要發財了,如果整個海軍的作戰飛機都換上這套軟體,對這家公司而言,那可是一件大大的聖誕禮物了。今天早上我還專門去查看了報紙,這家公司的股票在交易所中掛牌交易。你若有興趣,可以親自去查一下。」
「沒事,開始干你的事吧,」歐文斯態度和藹地說。他此時心情特好,決不會為小事情生氣。
「就我所知,好像不是。如果有什麼機密的話,也就是軟體的內容吧,他們肯定有可靠的安全系統,別人也看不懂的。大概只有斯基普·泰勒才能搞得懂吧,軟體這東西不是專家根本搞不懂。我們開飛機的不管數學運算過程,只管機械地使用。」傑克遜笑著說。「我得走了,西西今晚還有演出。」
「我成天待在醫院里,沒有多少時間去玩,可是卡茜她們玩得夠痛快的,他們對母女倆的照顧真可謂無微不至。我看她們已把英國的古堡都看遍了。除此之外,我們還交了不少新朋友。」
「真他媽的,這些東西怎麼會到處出現?這批貨一年半前運往委內瑞拉開油田用,船在加拉加斯灣被劫持了,」默里解釋。他拿起這枚小小的黑色電子雷管,仔細瞧了瞧。「油礦開採者特別青睞這種電子雷管,它安全可靠,使用方便,質量幾乎與軍隊使用的雷管一樣的好,是目前最高水平。」
「你真行!我應該讓你來做這頓晚飯。」
「卡茜和薩莉都好嗎?」羅比關切地問,「原來我們打算星期天來機場接你們,後來收到緊急通知,要我們趕到費城去。」
「真是一個好主意,丹,」歐文斯附和道。
「吉米,還記得過去的光景嗎?那時我們只需對付銀行的劫匪,他們只為錢,搶了錢便走。」
「已經有人過去了吧?」默里問。
「對,有時會買上一點。你剛才說的那件事是不是機密?」傑克問。
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默里拿起聽筒。
「也許是隔壁倉庫頂上有人看見了——不對,不可能,」歐文斯話說了一半就立刻改口,「角度不對,除非是她將炸彈都放在靠窗的地板上。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照都拍完了,」攝影師對鮑勃說。
傑克遜的個子比瑞安稍矮,膚色比瑞安黑。他的老爸是亞拉巴馬州浸禮會的牧師,他是四兄弟中最小的一個。瑞安首次遇見他時,他的腿上還打著石膏,他問瑞安願不願意在劍道上試試身手。瑞安從來沒玩過,這種日本的擊劍運動是用竹劍替代武士的真刀,因此不會有生命危險。瑞安覺得自己在陸戰隊時既練過刺殺又用過角力棒,心想這劍道與刺殺不會有太大的差別,於是便接受了羅比的邀請,準備與他玩一玩。他滿以為自己身高手長,佔盡優勢,特別是想到羅比腿上還有石膏,因此他絕對不會輸給羅比的。但沒想到傑克遜曾在劍道上下過功夫,等與傑克遜比賽時,瑞安才發覺羅比的動作竟快如閃電,充滿殺氣。等到傑克身上那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完全退去后,兩人成了莫逆之交。
「你能安全回來,我感到很開心,傑克。你可把我們弄得提心弔膽。現在手臂怎麼樣?」傑克遜用拿著杯子的手指了指瑞安的左臂。
「聖誕節,」奧唐奈平靜地說,「他們真會挑日子。」
「很好,」負責現場罪證搜集的鮑勃·海蘭答道。
瑞安穿上外套,離開了辦公大樓,下坡走過了校史紀念館。他的車停在迪凱特街。傑克駕駛的是已開了五年的德國大眾野兔車。在安納波利斯窄窄的街道上開這種小車特別合適,他不喜歡像他太太那樣開保時捷上下班。家裡兩個大人,卻買了三輛車,這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他已多次對卡茜抱怨過了。除了他們各人一輛車外,還有一輛旅行車,供全家外出時用。兩個人養三輛車,實在是傻不可言。卡茜建議他賣掉野兔車,就開旅行車上下班,這對瑞安來說當然難以接受。這野兔車油門輕輕一踩就著,十分方便。不過最近雜訊大了一些,有空他得查一下消音器。傑克發動了車子,習慣性地一個右轉彎,駛出三號大門,來到了馬里蘭大街。學校四周是森嚴的圍牆,出口處一名海軍士兵對瑞安行禮,這令他很是疑惑,因為以前他們從不這麼做。
「歡迎回來,老朋友!」羅比舉起酒杯。
「好吧,」他自言自語道,「就讓他們看一看,我是不是不知道怎麼賺錢!」
瑞安過去吻了他的太太,卡茜立刻聞到了他嘴裏的酒味,皺了皺眉頭。「羅比還好嗎?」
「你好,親愛的。」
「你是否聽說過一家叫霍洛威的公司?好像在波士頓郊外一二八號公路上,是家在美國證券交易所上市的高科技公司。」
「你好像不喜歡乘飛機,是嗎?」羅比對好友對待飛機旅行的態度感到難以理解。
「你和西西準備聖誕長假上哪兒去?」
「因為那很好笑,傑克。你大概是世界上惟一害怕飛行的人了。」
瑞安脫下外套,掛在門廳的壁櫃里。與開車時一樣,他覺得用一隻手脫衣服、掛衣服也不容易。他已開始有意識地在使用左手,當然還得盡量小心一點,不要讓左臂承受太大的重力。他很肯定,只要堅持使用,左臂不久就會恢復功能的。當然這事不宜讓卡茜知道,否則她准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他發現卡茜正在廚房裡望著配餐室皺著眉頭。
「命令已經下達了?」
「那還用說!」羅伯特摘下戴在頭上的白色軍帽,將它擱在瑞安的書柜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傑克辦公桌對面的那張皮椅上。
這套破舊的公寓里只有一個衣櫃,其底層抽屜已被拉出來,擱在地板上。裏面是幾塊像塑料爆https://read.99csw.com炸物之類的東西,另外還有些雷管及定時器。一個警探正在登記這些東西,另一個忙著用尼康相機拍照。第三個正在打開一隻證物袋,將貼了標籤的每件證物放入到證物袋中,這些東西在將來的審判中都要派上用場。人人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當然除了莫琳之外,她的臉緊貼著地板。在她的身旁,站著兩名警察,舉著左輪手槍,面無表情地對著渾身濕漉漉的德懷爾。
那太好了!瑞安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真得謝謝你,羅比!你給了我一條至關重要的內幕情報。傑克暗自思道:這算不算是建立在內幕情報基礎上的不正當交易?他的行情來源或許帶上點這種色彩,但是他買股票的決定是建立在合法查證的基礎上的,是根據他多年做股票經紀人的經驗做出的。放心吧,這完全是合法的。他想買多少,都不會有問題。
「卡茜真的懷孕了?」羅比適時轉換了話題。
「我相信你的話,要不,我找誰喝酒去啊?你在英國有沒有到處去玩一玩?」
「在倫敦塔監獄那條河的對面?」
「我們會想念你和西西的。」
「現在還定不下來。我可能會花點時間到帕圖克森試飛中心去進行飛行訓練。」
「他們也很喜歡薩莉,還教她騎馬呢,」傑克有點不太情願地說。
瑞安教他如何品嘗帶煙味的高級愛爾蘭威士忌,於是兩人便有了下午到辦公室里飲酒聊天的習慣。
「有些人的行為就是難以理解,」飛行員評論道。
「爸爸!」薩莉推開大門,張開雙臂,向著傑克沖了過來,身上連件外套都沒穿。
「學校里有什麼新聞嗎?」瑞安問。
「先生們,幹得真漂亮!你們今天的行動拯救了好幾條人命啦,」默里以讚揚的口氣對警探們說。這套公寓只有一扇窗,朝後面開的。窗的裡層還裝有塑料百葉窗,此時百葉窗都合上了,百葉窗的裏面還有兩面廉價的舊窗帘。默里心中暗想,租這樣一套房間要多少錢,大概要不了多少錢吧。這麼多人擠在裏面,房間的溫度升得很快,空氣顯得很悶。「開窗透透氣,你們介意嗎?」
「是啊,你或許要等我們的孩子出生后才離開呢。」
「謝謝,丹!」
「可以肯定的就有三四次。只是這種雷管體積太小,爆炸后剩餘物很少,因此不容易鑒定。在波多黎各一家銀行的爆炸案中使用過一次,在秘魯一家警察局的爆炸案中也用過一次,這些事件都是政治性的。另外還有一兩起,與販毒有關。迄今為止,這些東西只在大西洋的那一邊出現。在歐洲這邊,還是第一次。這些雷管都有出廠編號,最好的辦法是核對一下被劫雷管的號碼。今天晚上我就發個電傳回去,頂多一個小時就曉得結果了。」
「鮑勃,你怎麼來得這麼快?」默里想知道其中的緣由。「是不是乘地鐵過來的?」
「邁克爾,我們的人被關在裏面對我們毫無益處,是不是?明天我們倆乘飛機過去,然後開車到利明頓走一趟,親自了解一下渡口的情況。」
「這就好多了。」聯邦調查局的特工深吸了一口氣,即使空氣中夾雜著來自泰晤士河上的柴油味,他也不太介意……
「起碼要兩萬股。如果可能的話,你能弄多少,我就買多少。」就是將一切都押上去,他最多也只能買五萬股。即便輸了,那也只是輸掉一些錢而已。憑直覺買股票,把錢押上去,那已是一年多前的事了。這種感覺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如果公司真的得到了來自海軍的合同,那麼該公司的股價將會上漲十倍。公司一定也已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們用有限的資源去回購自己公司股票的做法,如果瑞安沒猜錯的話,會使公司的資本急劇擴張,使業務的進一步發展得到實現。霍洛威公司是準備賭一把了,這一把賭得可不小啊!
「是的,你這麼說也對。」傑克露出一臉的苦笑。
「是的,那天去除石膏時,婦產科的醫生已證實她懷孕了。」
「看來你開始喜歡教書這一行了?」
「那太好了,」傑克遜喝完杯里的酒後說。
「我現在可以進屋來了吧?」
歐文斯聳了聳肩,「說不清楚,也可能是被她甩掉的男朋友有意想對她進行報復……好吧,丹,我們對今天的收穫暫時應該滿意了,這裏的五枚炸彈再也害不了人。咱們還是回去吧,發電傳的事就交給你代辦了,丹。海蘭中士及各位,你們今天都幹得不錯!恭喜大家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你看可以幫我進多少貨?」
不對,這裡有問題。
「小心點,傑克,不要累著你的手臂。」
「還不就是教教這些男生女生,」傑克遜悠然自得地答道。
「你若在那裡,也會喜歡他們的,」瑞安滿有把握地說。
換好衣服,出了卧室,沿著旋梯,到了下一層,這裡是他的書房兼圖書館。房間很寬敞,傑克常在此地看書。他買了不少書,有不少尚未看過,等將來有空時再看。靠窗那邊放了個大寫字檯,窗正好對著海。寫字檯上放著一台蘋果電腦及其輔助設備。他打開電源,接上了數據機,開始輸入指令,接通了網路伺服器。這個時候,伺服器的用戶不多,因此一接便通。不一會兒,他就找到了霍洛威軟體公司。
「是,長官,有什麼吩咐?」
「遇事千萬不要著急,傑克,」羅比離去之前又叮囑了一句。傑克仰頭坐在靠背椅上,默默地考慮了一會兒,一絲得意的微笑浮現在臉上。他站起身來,把一些文件資料放回了公文包內。
「下周一他們讓我回去試飛海軍雄貓式雙座雙引擎戰鬥機,」傑克遜答道。「頂多等到明年夏天,我就可以回去開戰鬥機了。」
「讓我來,默里先生。」一位戴手套的警探拉起了百葉窗,打開窗戶。儘管事後還會派人前來搜集指紋,開點窗還不至於影響他們的工作。一股新鮮空氣撲面而來。
默里再次伸出頭去,伸手摸了一下朝外的那面窗玻璃,滿手灰塵。「打電話告密的不會是洗窗工吧?」他又向窗外伸出半個身子,想看看有沒有防火梯,也沒有發現。
卡茜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回頭又到配餐室里找東西去了。「今晚你想吃些什麼?」
「有,長官。只是不知什麼道理她到現在尚未到達。」
「我們覺得他不太像是觀光客,丹,」歐文斯答道。這傢伙是佛羅里達州人,在奧蘭多一家銀行盜用了三百萬美元,準備逃到歐洲某個國家,利用那裡的銀行制度,把錢取出來,安度餘生。不想他鬼使神差地在英國逗留了幾天,竟給逮著了。「下次再有這種事,最好讓他先在豪華商業區里花點錢再逮他。你可以將這種做法稱為付費——付我們抓他的服務費。」
「你聽到什麼消息啦,傑克?」經紀人忍不住問。
「確實是這樣,有發動機的噪音,燃油泵的噪音,還有各種其他噪音。」
「嗨,丹!對我們的工作有什麼評論?今天行動的水準有沒有達到聯邦調查局的標準?」歐文斯頗有點自鳴得意。
「他們準備在聖誕節那天將肖恩送走?」麥肯尼問。
「說得有道理,我聽到的聲音是在飛機內傳播的。」
「想吃沒吃過的東西,」傑克建議道。
「你的工作還順利嗎?」
「我覺得那聲音聽上去像個男子……是英格蘭中部地區的口音。他說他向窗外望時,發現了炸藥和一些電線。我們都已錄了音了。」
瑞安點頭承認read•99csw.com。他是在去年三月系裡的聯誼茶會上認識傑克遜的。羅比當時是海軍航空隊的飛行員,在馬里蘭州帕圖克森河畔的一家海軍試飛中心當飛行教官。在一次教練機的故障中,他不幸折斷了腿,不得不停飛六個月。海軍於是便將他派到安納波利斯海軍軍官學校當臨時教官,這樣他來到了學校的工程系。他覺得教學工作好比是搖槳划船,慢悠悠,不太過癮。
「那一定是很有趣的,」羅比笑道。他掐滅雪茄,這種雪茄價錢便宜,味道難聞。瞧他成天叼著雪茄吞雲吐霧的樣子,一定以為自己正開著戰鬥機騰雲駕霧呢!「不難理解為什麼這些英國人這麼喜歡你。」
默里和歐文斯驅車回到了蘇格蘭場警察廳總部,特工默里便在那兒給華盛頓發了電傳。他們兩人誰也沒再提起剛才發現的疑惑,默里坐在那兒等回電,並不去打擾歐文斯的工作。反恐處這次沒有任何傷亡就破了一樁大案,這意味著歐文斯及其手下將要忙上一整夜準備各種材料,以便第二天一早好向內政部的領導彙報,並向新聞界發布破獲爆炸案的相關消息。不過這種差使再辛苦,他們也樂意去干。
「我不介意,丹。你必須謹記——」
「我才不呢!我的上帝啊,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這個陸戰隊隊員更笨的人了。這種生死搏鬥,我的天!搞得渾身是血,我才不會去幹這種事呢!我要乾的話,就會用炮彈與火箭——就是說要用文明的方式來對付壞人。」傑克遜冷笑著說,「安全可靠的辦法。」
「一切已在我們的控制之下,長官。嫌疑人已抓獲,就在頂樓后間。」
電話那一頭足足沉默了五秒鐘。
「今天還輪不到我,你忘記啦?」
「我的天!這些玩意兒只有我可以派上用場。」說話的是位女警探,她從默里身邊擠進門去,對著歐文斯說:「路上堵得要命,長官,我已經儘快了。」
「那個告密者在電話里是怎麼說的?」默里自言自語。
「不是的,開始我會先到弗吉尼亞州的奧希阿納海軍航空站待上一會。第四十一飛行中隊現在正在『尼米茲』號航空母艦上服役。等這條航母回港休整時,第四十一飛行中隊也會來到海灘上進行專業飛行訓練。訓練結束后,我們可能會被重新部署到『肯尼迪』號航母上去。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將飛行中隊調往新的航母。傑克,能重新調回去開飛機真令人高興!我在這裏的時間已經太久了。」
「沒錯,各人想法不一樣。我是不會再去崇拜萬能的美元了。」
「有女探員嗎?」
「那就到我們家來過聖誕節吧。」
「他們沒有要我們去,」瑞安邊收拾東西邊答道。羅比無奈地搖了搖頭。
「什麼事?」默里問。
傑克遜笑了笑:「你說得對,我想我會喜歡他們的。威爾士親王曾駕駛過幻影戰鬥機,能駕駛那種飛機的可不是等閑之輩。他的父親好像也駕駛過飛機。聽說你是乘協和客機回美國的,喜歡那種飛機嗎?」
「你呢?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何不也去買一點?」
默里站在門口沒進去,以免妨礙辦事。不過歐文斯的探員處理事情的經過他都看在了眼裡。這幫人辦事利索,真沒什麼可挑剔的。嫌疑犯已被抓獲,房間都搜過了,證據也搜集到了,一切都做得符合規矩。一會兒還有一位女警官來給嫌疑犯做全身檢查,看看是否會在什麼地方「藏有」危險品。這種檢查定會讓德懷爾小姐感到難堪,不過默里覺得將來到法庭上,法官肯定不會反對這麼做的。莫琳·德懷爾是知名的爆破專家,起碼已有三年的爆破經驗。九個月前,有人發現她離開北愛爾蘭貝爾法斯特的一家小酒館,幾分鐘后那裡便發生了爆炸,炸死四人,重傷三人。對德懷爾小姐是談不上同情的。又過了一會兒,一位警探扯下床單,披在她身上,遮住了從膝蓋到肩膀的那段身子。在這個過程中,嫌疑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雖然呼吸急促,卻一言不發。
「謝謝你啦,傑克。還有其他什麼事嗎?」
傑克收起試題原稿,放入辦公桌的抽屜里。他在辦公室里擱了個小冰箱,這讓前來拜訪他的人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傑克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兩升的七喜及一隻加拿大空汽水瓶,接著他又從辦公桌柜子里取出一瓶愛爾蘭威士忌。羅比從門邊的桌子上拿了兩隻杯子交給傑克。瑞安打開瓶蓋,將兩種飲料調配成薑汁汽水的顏色。海軍軍官學校有規定,不準在辦公室喝帶有酒精的飲料——這種規定讓瑞安感到奇怪,然而喝「薑汁汽水」該不會有問題吧。再說,軍官及教職員工俱樂部就在他們辦公室隔壁,即使聞到些酒味,也不一定認為是從傑克的辦公室里散發出來的。傑克將調好的飲料一杯給了羅比,一杯留給自己,桌上除了那隻空汽水瓶外,其餘的傢伙都重新收拾進辦公桌里去了。
「這一切已經過去了,羅比。我再也不去想它了,今後再也不會有這類事了。」
鷹巢路上交通流量並不多,那是條死胡同,路的盡頭就在瑞安家後面不遠處。這裏住家稀少,在街的右邊稀稀落落地住著幾家農戶。時值初冬,農場里靜悄悄的,短而粗壯的麥稈一排排地躺在棕色的硬土地上。他往左拐進了自家的車行道,瑞安的家就在這叫做佩列格林的山崖上,佔地三十英畝。離他們最近的鄰居叫阿特·帕爾默,是位工程師,但是兩家相隔也有半英里路,中間還隔著一大片叢林坡地及一條小溪。佩列格林山崖的崖壁高達五十英尺,下面便是切薩皮克海灣。從瑞安家再往南去一點點,是一片因多年風化而形成的碎石灘,這片石灘已成了生物學家們考察研究的天堂。時常有當地的大學生或博物館里的工作人員來此尋寶,也曾有人發現過鯊魚牙齒的化石,還發現過上億年前巨型動物骨頭的化石。
「我知道了。」
「我倒是沒追過劫匪。最早我在反盜小組,後來被調到刑事兇殺組。今天不斷發生的恐怖主義襲擊的確讓人懷念過去那個時代,那時的小偷、流氓雖有惡行,總還講點道理,通點人性,」歐文斯邊說邊給自己倒了杯葡萄酒。今天令倫敦警方頭痛的是犯罪分子動輒使用武器,這在過去是不常見的。報紙天天報道用機槍和炸彈進行的恐怖襲擊,這又對使用武器進行了宣傳。儘管倫敦的公園或街頭比美國安全得多,然而與過去相比,卻大不如前。那個彬彬有禮、優雅安全的倫敦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想到這兒,歐文斯心裏真不是個滋味。
默里數了數,共有五個一公斤的炸藥包。捷克造的塑料炸彈質量很好,其爆炸威力與杜邦公司為美國軍方製造的炸彈一樣厲害。放到要害處,一枚這樣的炸彈可炸塌一幢樓。加上定時器,德懷爾小姐可將這五枚炸彈安置在不同的地方,最遲可以過一個月再爆炸,等炸彈起爆,她已在千里之外了。
「正是那兒,我要走了。」歐文斯站起身來,從衣架上取下大衣。
默里探頭向窗外一望,立刻覺得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左邊是幢四層樓高的建築,靠著公寓這邊是個沒有窗戶的牆面,估計是個倉庫。從倉庫再往右看,就是泰晤士河對岸的倫敦塔監獄。除了泰晤士河之外,窗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建築。他轉過頭去,發現歐文斯也在向窗外看。這位反恐處的負責人回過頭來看著默里,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