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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資料

20、資料

「那好,」格里芬把身子在椅背上靠實了些。「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但是你可以戴熊寶寶的帽子。熊寶寶說可以的。」傑克早有準備,說著就將帽子遞了過去,那頂寬邊的帽子落在了薩莉的頭上。
「我要我的熊寶寶,」薩莉嚷了起來。
「好吧,那你今天下午就把它送回去吧,」傑克不動聲色地回答說。這話馬上招來了太太的一個生氣的白眼。而一邊的小薩莉尖聲尖氣地叫了起來,原來那隻小狗開始咬她的一隻鞋後跟了。「要是一隻小馬駒的話,她是還小了點,不過我想,這個小狗娃倒是恰到好處。」
「夜班上得挺無聊的吧?」格里芬面帶微笑地問他。每年春季的這一段時間是電力公司比較寬鬆的時光,工作相對不那麼繁忙。當然,每年夏天,當家家戶戶的空調都開起來以後,情況就不一樣了。春季是一年之中最適宜新思想萌發的季節。
「可是我們沒有游泳池呀。」
瑞安搖了搖頭。晨練以後他還沒洗澡,他還得抓緊時間去洗個澡。「我到這裏來不是為了拿個好成績,老兄。」
「下星期三,我希望。」
「您也是,」第二個聲音說,「嗯,那本馬洛的書,您定好價錢沒有?」
「支票上有日期,」歐文斯提醒說。
「準備好回家了,薩莉?」
「但是,我們兩人中有人要上班,」他辯解說,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他口是心非。
「歡迎回家,」斯基普已經大門洞開,站在那裡歡迎他們。
「解決很多了,夠條件做一次現場試驗了。」
「你不必掛心。運氣怎麼樣,找到那伙匪徒了沒有?」瑞安在中央情報局打工已不再是個多大的秘密了。
「那是我的弟兄們的意見,」亞歷克斯繼續說,當然他說的只是部分事實。「你必須明白,肖恩,虐待兒童在這裏特別不得人心。我們不想在這裏撈到這麼一個名聲,你懂嗎?」
「睡得像個小天使,」傑克一邊回答一邊就鑽到了太太的身邊。
哈克特太太也在屋裡,她已經準備好了大家的午餐。她是一個有兩個兒子的單身母親,為了養育他們,她工作得十分辛苦。瑞安放下女兒,小薩莉開始緩緩朝廚房走去。斯基普·泰勒和她的父親站在她後面,關心地望著她艱難地移動僵硬的雙腳,走完這段路。
「嗯,我想先用一台徹底做個試驗。威斯汀豪斯公司將免費借一台給我們試用。」
「他們回家了,」亞歷克斯說。
「那就比她都大了。」
「好吧,但是,我總歸得向你交待清楚。對了,還有一件事。」
「或許是。」但阿什利並未信服,這樣的調查他經歷過太多了,他知道你永遠也不能指望找到所有的答案。有些細枝末節始終將成為懸案,不得破解。「昨天晚上,我又翻閱了一遍傑弗里的服役記錄。你可知道,他在愛爾蘭服役時,光他的排就有四個人死在那兒了?」
「那麼埃尼呢?」
錄音中可以聽到一聲明顯的嘆息聲。「那好,它值那個價。」
「我的太太問我,你們是否需要幫助,」布雷肯里奇說。
「我想我們用不著到那個地步。只不過把所有見到過你們面孔的人全部幹掉而已。」
「那個本來就不在計劃之內,」米勒安撫他說。你他媽的娘娘腔,肖恩暗中罵道,此番來美國,他學到了一個新的詞。你倒以為你是哪一路的革命家?不過,這句話他並未說出口來。
最後,歐文斯終於在錄音中聽到了店門開關的碰撞聲,因為錄音系統的緣故,聲音聽上去都怪刺耳的。開門和關門聲音之後,接下來聽到的就是庫利的轉椅摩擦地板的聲音。從它發出的聲音判斷,一定有一隻輪子壞了,歐文斯心想。
「多麼奇怪,」阿什利自言自語,「每一個人——嗯,有人一定知道他去那兒。」
「我們不得不等待他們犯錯誤。或遲或早,他們都逃不掉要犯錯誤,你是知道的。」
「警察——是州警察——最少每隔兩小時回來巡查一次。昨天下午,他們有一個還跑來問我們在這裏幹什麼,看起來這個地方還在他們的監視保護之下。這房子里現在又新接進去一根電話線——肯定是安保公司來接報警裝置用的。總之,他們現在已經裝了家庭報警系統,而警察也始終就在他們的近旁。」
「驚喜?」反倒使泰勒大吃一驚。「我可不知道有什麼驚喜。」
「主要的問題是,先生,我還是擔心那些老的變壓器。隨著這些老的變壓器開始到達退役年齡,問題只會越來越嚴重。我們那次碰到的化學品泄漏問題,不就在上個月——」
「什麼驚喜?」薩莉問。
「你謝過送這大熊的人了嗎?」卡茜問。
「我將加強對庫利的海外行程的監視。我想你那一頭也沒有什麼更多的可以做了,」最後阿什利說。
「你是怎樣把這些東西搞到手的?」米勒驚訝地問。
「這一次不傷害那個孩子,也不傷害他的太太,假如我們能夠避免的話。」
「這些正是我們一直要找的人,」阿什利堅持己見。
「這陣子你還真夠忙的,」妻子讚許地說。現在,她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線路在那兒就到頭了。即使變壓器發生故障,影響到的戶數也不會太多。另外,我們的一個人就住在離那兒僅二十英里的地方,一段時間來,我一直在給他們進行新變壓器方面的培訓。在安裝好有關測試裝置的頭幾個月里,我們將每天都去那兒檢查。如果試驗成功,我們在秋天就能下訂單,明年春天就能開始安裝了。」
「沒有問題。」亞歷克斯說著臉上露出了微笑,但即刻又把微笑收了回去。他突然想起,有朝一日他會懷念他的工作的。經過在大學里的那段發誓要把權力帶給人民的夸夸其談的日子以後,他開始了在巴爾的摩煤氣和電力公司的職業生涯,突然間他驚奇地意識到,雖說一個電力公司的工程師做的只是把電力帶給人民,但這兩者何其的相似。現在,儘管是以一種十分滑稽的方式,他也是在為普通的老百姓服務,雖然它既不轟轟烈烈,也不意義深遠。杜本斯已經自個兒做了個決定,對於他未來的抱負,這是很好的訓九_九_藏_書練。他將記住,即使那些默默無聞地為人民服務了的人,依然是為人民服務了。這是未來的一個重要的教訓。「抓緊點吧,我們到船上再說。」
「怎麼,就完了?」黑暗中他聽見卡茜說。
「他們過三個星期就來開工,」傑克的臉上又浮起了微笑。「欣克大夫還說,受過這類傷害的孩子,游泳是一種有效的治療。」
「你瞧,」傑克跟女兒說,「連媽咪也不知道。」
「極小。」亞歷克斯跟著拿出一本記事本,讀了上面寫著的幾個數字。「似乎是一個與環境有關的問題。好像只在環境氣溫發生迅速變化時才會發生。要是那個真是它的病症所在的話,那麼問題就應該不是太難解決的。」
「那麼你來訓練它!」
你這個冷酷無情的王八蛋,杜本斯心中暗暗罵道,儘管米勒的這番話道出的都是千真萬確的實情。死無對證了嘛。
第二天還不到中午,亞歷克斯就已經把一沓照片交給了米勒,並開車把他送到了遠離華盛頓市中心的一個地鐵車站。從那裡,米勒搭乘地鐵直赴華盛頓國際機場,趕乘回家的飛機,這一路他將轉四班飛機,這是第一班。
「終於安靜下來了。老天,他可是個活躍分子。小心,不要吵醒他。」
軍士長的誠懇好意大出傑克的意外,他趕緊轉過身來說:「西西,傑克遜少校的太太,會用她的大部分時間到我家來幫忙。但不管怎樣,請替我們謝謝你的太太。夥計,你們對她真是太好了。」
「我找得到肯出更高價格的買主,但您是我們的老主顧,」庫利回答說。
「怎麼幫助?誰都無法使用它。」
「這種狗叫拉布拉多『拾獵者』,屬於紐芬蘭產的一種獵犬,」傑克告訴她說。
「什麼?」米勒驚奇地抬頭望著他。
杜本斯點了點頭,「或許這會是不得已的結果。」
亞歷克斯咯咯笑出了聲,又噗的一聲打開一聽啤酒。「那個容易得很。如果你想要任何一種防盜系統的數據,你只要給製造它的那家公司打個電話,就說你是保險公司的。然後你告訴他們一個保單的編號——當然,是你自己編的——他們就會把你要的數據全部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瑞安家裝的是一個周邊報警系統,外加一個『帶鑰匙』的防入侵者的門警系統,這就意味著,那家報警系統製造公司有進屋的鑰匙。在房子外面屬於他的房地產範圍以內的某個地方,他們給他設置了紅外線報警,或許就在門前車道兩旁的樹叢里。這個傢伙可不是傻瓜一個,肖恩。」
「聊勝於無。」
「他們已經解決了那些問題了嗎?」
「電壓波動有多厲害?」
「是的,他到愛爾蘭就喝酒,但是回到倫敦就不喝了。」
「那兒離這兒很遠,為什麼選在那裡?」
「那還用說。」瑞安說完后,他臉上的笑容掛了有好一陣子。「這學期沒有人不及格。不過,你可不要把這事告訴任何人。」在學校里傑克老師一向以要求嚴格,分數打得特別緊而出名。但是,他的這個名聲過了這個學期或許就不復存在了。原則見鬼去吧,他心裏想。好幾個星期以來,他教的幾個班級的學生就串聯在一起,每天給小薩莉送花、玩具、拼圖遊戲和問候卡,從未間斷過,這些東西不僅使得她一個人樂不可支,而且還拿到小兒科病房四處巡迴,供大家分享,給其他五十余名患兒也帶來了歡笑和愉悅。而那隻大玩具熊更是居功至高,帶來了最多的歡樂。那些護士告訴卡茜說,那個大傢伙使得小薩莉判若兩人。那個龐然大物送來后,小薩莉就常讓它坐在自己的床頭上,然後依偎在它的身邊摟抱著它。可是,在這一招之後再要想出什麼高招,讓自己的女兒走出陰影,就不容易了。好在傑克已經成竹在胸,早有準備。此刻,斯基普·泰勒正在作最後的安排。
「但是,夠早嗎?」這才是問題的所在。
「行。把你的眼睛睜大,但不要過於明顯。」
「那我就放心了。」他吻了吻卡茜。
「例行公事,夥計。電力公司歷來都要航拍它們所轄地區的地形。我們必須定期對線路進行查勘,航拍的照片可幫助我們規劃線路。這裡是——」他把手伸進公文箱里「一份地形圖。你的目標就在這上面,小子。」亞歷克斯隨手遞給他一把從公司借來的放大鏡。這是一幅彩色地圖,拍攝於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照片的清晰度很高,你可以分辨出照片上面汽車的生產廠家和牌子。這張照片一定是去年夏天拍攝的——看得出草坪上的草剛剛剪過……
格里芬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喜歡像你這樣的工程師,小子。現在學校出來的大多數人都害怕髒了他們的手。你要隨時把情況報告給我,行嗎?」
「我從來就不想當警察。」阿什利先開了口,面帶著微笑搖了搖頭。
「你等等就知道了。」
這是一盤沉悶無比的磁帶。按說歐文斯已經習慣於閱讀毫無趣味的警察局的調查報告和審訊筆錄,以及最糟糕難讀的情報文件了,但是,想不到這盤錄音帶更加沉悶無聊,聽得他興味索然。安全局在庫利的商店裡安裝的竊聽器是聲控的,靈敏度十分高,所有的聲音,哪怕是一點輕微的雜訊也都不放過。但正是這個特點,使得他吃足了苦頭,悔之莫及,因為庫利在店裡時不時就要哼上幾句。那個負責監聽和編輯原始音帶的警探,在送交他的上司的音帶中,保留了幾分鐘這種可怕的走調的噪音,以便他的上司也能體察到下屬不得不遭受的痛苦。
「說吧,什麼事?」
嚴格地說,即使在整個英格蘭,有這種情緒的也絕非個別,歐文斯長官是清楚的。「即便如此,也不能作為他有動機的一個理由,是嗎?」
「還是死胡同。這就是我們的一個問題了。我們還有這些溝渠的問題,這裏,這裏。注意到沒有,輸電線是從這條路過來后,跨越江河田野連通千家萬戶的。看上去那裡好像有一條老的農場道路與現在的這條道路相連,不過多年來他們任它自生自滅,現在它肯定已經年久失修了。不過,對於我們它還是會有幫助的九九藏書。」
「是的,是《遠大前程》的第一版簽名本。就是我這一次去的時候看到的。你或許也有興趣吧?」
「東西都在這裏了,」亞歷克斯說。
「我們有一個驚喜給你,」他說。
奇怪的倒是,他對亞歷克斯的敬意,現在卻是有減無增。在他的心中,亞歷克斯其人的能幹得力自不待言,他設計的聲東擊西的妙計甚至還可以說是絕頂聰明——但是,他那荒唐透頂的婆婆媽媽的心腸!倒不是米勒本人以傷害殺戮兒童為樂,而是他認為,假如那是革命所需要的,那麼它無非是革命必須付出的代價,豈容任何心慈手軟。更何況,它還能造成轟動,喚起人們的注意。這件事告訴他,亞歷克斯和他的組織情況是嚴峻的。除非他能夠克服那個弱點,否則決不會成功。但是,那就不是他米勒的問題了。現在,行動的第一部分已經在他的腦子裡大致成形了,第二部分的計劃,即那個曾經流產過一次的行動計劃,也已經制定完畢。不,這次再也不會讓它流產了,米勒暗自發誓。
「薩莉……」他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妻子已經驚得張大了嘴,怔怔地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等他的女兒聞聲轉過頭來時,她正好看見傑克把那隻小狗崽子放到地板上。
又過幾分鐘之後,亞歷克斯獨自回到卧室睡覺去了,留下米勒一人在電視機前閱讀此行獲得的各種材料。總的來說,這次美國之行成果豐碩,卓有成效。整個行動的計劃已經初具雛形。雖說這次行動需要動員大量的人力,但這原就在意料之中,不足為奇。
「是婦產科的瑪吉大夫這麼說的。」
「什麼?那點事情都能使他成為我們的一個有價值的調查對象!」歐文斯並不認為這是條令人欣慰的好消息。
「我的意思是運籌帷幄,設計真正管用的克敵妙計。妙計之所以管用,不外乎是對敵手採用了欲擒故縱,聲東擊西的方法,你說對嗎?你要使敵人都撲到一個假目標上去,但是,這個假目標一定要逼真。我們一定要使他們都撲到錯誤的地點,尋找錯誤的東西上去,而且還要讓他們不得不打腫臉充胖子,給自己來一番大吹大擂。」
「那個懸崖有多高?」
「看上去好像是的,」傑克含含糊糊地回答說,強忍著不使自己笑出來。
「那個報警系統怎麼樣?」
路邊的景色自打那次……事故以來,已經大為改觀了。原先光禿禿的行道樹現已讓蓓蕾和新葉染上了綠意,宣告春天已經來臨。馬兒和奶牛已經走出馬廄和牛舍,在農場的田野里吃草。可以看得見,有一些小牛犢和小馬駒正在初春的嫩草地上撒野歡跑。小薩莉把臉緊貼在玻璃上,貪婪地望著它們,鼻子給壓扁了也渾然不知。年復一年,生機再現,生命又一次蓬勃爆發了,傑克告訴自己。在這生機盎然的日子里,他們一家子總算團聚了,他一定要將它保持下去,讓過去的一切丟到腦後去吧。終於,再轉最後一個彎,就要拐上鷹巢路了,家快到了。傑克注意到電力公司的幾輛卡車仍停在附近,不知他們要幹什麼,當這個疑問在他的腦子裡倏然閃過時,車子已經拐上了他家門前的車道。
「上星期我和欣克醫生談過一小會兒,」說到這裏,瑞安就打住,再也不說下去了。他鬆開手剎車,啟動車子駛出醫院大門,上了百老匯大街。
杜本斯走出辦公大樓,興沖沖地開著他的普利茅斯牌的公司車回家去了。這時已是上午的交通高峰時間,但大多數的汽車是進城,而他是出城。不出一個小時,他就到家了。肖恩·米勒此時還剛剛起來,在沙發上喝茶看電視。亞歷克斯不禁奇怪起來,怎麼還有人能以茶來開始他們的一天。他為自己沖了一杯速溶咖啡。
「哦,是呀。」格里芬的眼珠滴溜溜地直轉。正在使用的大多數電力變壓器的內部都含有PBB,就是多溴聯二苯,作冷卻劑用。多溴聯二苯對線路維修人員具有極大的危險性,所以按規定他們在操作時必須穿上防護服。但是,儘管公司有規定,工人們仍然置若罔聞。所以,多溴聯二苯已成為嚴重威脅工人們健康的一種有害物質。更可怕的是,冷卻劑還必須定期更換,所以公司還得定期處理這些有毒液體。這件事不僅費錢,還要冒這種有毒液體外溢的風險。近年來,由此產生的筆墨官司正在跟公司的核電廠一樣,成為既耗費時間又耗費精力的極大的負擔,這使公司頭疼不已。威斯汀豪斯公司正在試驗一種變壓器,它採用一種完全惰性的化學品來代替多溴聯二苯。雖然它的成本增加了,但從長期的經濟效益來看,卻前途無量——而它還將從他們的肩上一勞永逸地卸掉環保的負擔,這比省錢對他們更有吸引力。「亞歷克斯,假如你能夠把那些小寶貝侍候好了,都運轉起來了,我將親自為你申請一輛新車!」
「它也在房裡的一個什麼地方。我聽得見它的小尾巴拍打牆壁的聲音。」他張開雙臂把她摟了過來。現在要親近她一下的機會都是很難能可貴的了。他的一隻手在她身上撫摸,一點點往下,停在她的小腹上,輕輕觸摸他尚未出世的孩子。「下一個小東西怎樣了?」
「上什麼課?」卡茜這會兒真的給搞迷糊了。
「很好,博士。」軍士長就站在他的身後。「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組織一系列比賽。我估計你現在准能拿獎牌。」
「很好,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使那些保安人員的警惕性鬆懈下來,」愛爾蘭人米勒說,「我情願不使用暴力。」
「熊寶寶太大了,這裏坐不下,親愛的,」卡茜連忙回答說。
「你不是說你想和我們一起出去的嗎?」
「她說你怎麼樣?」他摸了摸妻子的胸前,她的肋骨一根根清晰可及。雖說他的太太一貫身材纖細苗條,但這樣未免太過頭了。
「天啊,孩子的恢復多快,真是驚人,」泰勒驚嘆說。
格里芬把那個問題考慮了幾秒鐘,才開口說:「好吧,你準備把它安裝在什麼地方?」
「這個價格太高了,您是知道的,」這是沃特金斯的聲音。
「我在安妮九_九_藏_書阿倫德爾縣那裡找到了一個地方,是在安納波利斯市的南面。」
「又是一個有著自己一套拯救世界的良方妙藥的中尉,」歐文斯頗為不屑地評論說。
歐文斯警察模模糊糊哼了哼表示同意。「那個中校還告訴了你手下什麼?」
「噢,就這樣吧,頭兒!」亞歷克斯擺出一副痛苦的樣子說。「要是我們把什麼試驗都放到窮人身上去做,那些報紙又會鬧成個什麼模樣?此外」——他臉上帶著微笑——「那些痴迷環保的人全都是富人,你說是嗎?」
「他在那裡見了什麼人沒有?」
「你覺得你還能要更多嗎?」
「我曾經在打球時跌斷過一條腿——我那時要是也恢復得這麼快就好了。我們抓緊吧。」泰勒示意傑克趕快到門外去。首先,他把車裡的那個玩具大熊打量了個仔細。「我聽說那是某一種類的熊。那個大傢伙一定在芝加哥的馬戲團中演出過!」
「可能的。」歐文斯關掉了錄音機。錄音餘下的內容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很明顯,傑弗里他們這一次的貝爾法斯特之行任務十分繁重。他和他的手下經歷了許多事情。受到天主教徒的歡迎,英軍昂首入城時,他們在那裡;後來形勢發生逆轉時,他們也在場。對每一個人來說,那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阿什利的最後一句話顯然是畫蛇添足。
「我記得,路易斯。」亞歷克斯舉起他的相機,迅速按動快門,拍了好幾張照片。
「我也許很快就能收進一批新的藏品,是克里公爵的收藏,」庫利接著說。
「假如我告訴你了,就不是驚喜了,」她的爸爸故意賣起關子。
「是呀,」路易斯應聲答道。他們兩人正爬在高高的電線杆上,顯然是正在為安裝那台試驗的變壓器拉電源線。「你知道嗎,幹完那活的第二天,」線路工說,「報上登了那位太太的一幅照片。有一個小孩騎車撞進玻璃櫥窗里去了,碎玻璃把他的臉割得一塌糊塗。他是我們的一個黑人小兄弟,亞歷克斯。那位太太保住了他的眼睛,夥計。」
「威斯汀豪斯公司下周末把那台變壓器給我們。在那以後的三天之內,我可以將它安裝就緒,投入運行。我會叫我的人下去檢查一遍線路——事實上,我打算自己去跑一趟,把事情都處理好,假如你不反對的話。」
「行,先生。」
「啊,我真不願意拿孩子胡來,夥計,」路易斯說,「警察就另當別論了,」他趕緊自我辯解地補充說。他沒有必要再多說,那個孩子的父親也另當別論。那是他們的交易。與亞歷克斯一樣,他的人性尚未泯滅乾淨,仍留有幾分顧忌,而要傷害一個孩子,對於他來說,不可能不引起內心的激蕩而無動於衷。
傑克今天一點也不著急,他不緊不慢地開著車,好像載著一車殼兒已經裂縫的雞蛋似的。這一陣子在中情局的工作,使他的煙癮死灰復燃,這會兒他的煙癮又上來了,真想美美地抽上一支。但是,他知道為了看護小薩莉,卡茜將請假在家一段時間,他不得不從現在起就把煙戒了。他小心翼翼地開著車,特意避開了卡茜出事那天走的那條路——他的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就像這幾個星期來一直做的那樣。他知道他必須放鬆一點,不能讓那件事老是佔據在自己的心頭上,驅之不去。是呀,它已經成為他須臾不能忘懷的心頭之痛了。雖然這於事無補。
「什麼驚喜?」
「什麼?」傑克一時摸不著頭腦。
「謝謝你,把它帶來。」
「他付現金,這有違常情。他購買大部分東西,都用支票和信用卡支付,這與我們大多數人一樣,但這一筆交易卻不是。他的銀行記錄表明,他從來不開支票給這家書店,但是,他確實偶爾從銀行提取了大額現金。他提取現金的情況也許與他在那裡購書正好相符,也許不符。」
「早安,先生!」聽聲音是庫利在向來人打招呼。
「它會長多大?」
「那麼我們怎麼才能得手呢?」兩分鐘之後,只聽見米勒恍然大悟地一聲長嘆,「啊!」
「我原打算買一隻紐芬蘭狗,但它們實在太大了——一百五十磅。」傑克沒有說出的是,他最初的想法是,他要買的狗必須是又大又兇猛,誰敢靠近他的女兒,就把誰的腦袋撕下來。但是最後,還是常識和理智阻止了他那樣做。
「我在看威斯汀豪斯公司生產的那個新的變壓器的產品說明。」
「那敢情好,先生。回家后誰來照顧她?」
「這麼說,他可能傳遞了一封信。」
「他們是這麼說的,但是偶爾有些電壓波動除外。至於波動的原因是什麼,他們還吃不準,所以想做一些現場使用試驗。」
「嗨,這點小事提它幹啥。見到她回家真是高興,老弟。」
亞歷克斯對著手中的筆記本念了一串數據。
「好了,你看到了些什麼?」
「那好,你的第一件工作來了,」卡茜用手朝地上指了指。傑克趕緊拿起一張紙巾,準備把瓷磚上小狗剛剛撒下的一攤尿擦乾淨。可是,他才蹲下身來,還未來得及動手,女兒就冷不丁地衝上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使勁地一陣親吻,讓他幾乎透不過氣來。此時,傑克所能做的惟有竭力控制住自己,而且他必須控制住自己,否則,他的小女兒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她的爸爸為什麼會一下子熱淚滾滾,淚灑衣襟。傑克突然發覺,整個世界又恢復正常了。要是我們現在能夠一直那樣保持下去,那該多好呀。
「對,沒錯。」
杜本斯的這番話是經過精心斟酌才說出的。有幾個字是格里芬常掛在自己的嘴邊的:「花園大道的環保主義者們。」這位外勤主管自己擁有一個小農場,才不喜歡那些住在公寓里的知識淺薄的人來教訓他大自然是怎麼回事。
錄音中沒有聽到庫利大聲說出價錢來,但是阿什利事前已經告訴過他,書店老闆從來不用嘴巴談價錢。他總是寫在一張索引卡片上遞給顧客看。歐文斯想,這倒不失為一種避免無休止的討價還價的方法。
「你放心好了。」
「就在這一時刻,」歐文斯告訴阿什利,「沃特金斯把身體湊近過去,所以他也https://read•99csw.com就從我們在珠寶店裡打埋伏的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傑克,我明天不用去上班,」她提醒他。
布雷肯里奇終於豎起了人像靶。現在,傑克到射擊場來的次數已經不那麼勤了,就算來的話,多半也是在早上的課前。那天傍晚發生在校門外的事件,即使沒有造成其他影響的話,至少已經告訴了海軍軍官學校的軍民兩級警衛,他們的工作是有價值的。此刻,有兩名海軍陸戰隊的警衛和一名平民警衛也在那裡,用配備給他們的武器練習射擊。他們現在不僅是為了達到及格,保住崗位。他們更是來這裏刻苦訓練,以便提高技藝。傑克按下按鈕,前方的靶子自動滾到了他的面前。他的子彈槍槍都命中靶子的中央。
傑克躡手躡腳地走進薩莉的房間,這時差不多快十一點鐘了。那隻小狗——女兒已經給它起名叫埃尼——了無蹤影,但是感覺得到,它正蜷伏在卧室的某一角落。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為聰明的得意之作。薩莉愛她的小狗,愛得無以復加,她把她的全部心思都撲在了它的身上,根本顧不得再去想自己的傷痛了。她成天跟在小狗後面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盡她的虛弱的雙腿之所能,奔跑不停。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的父親對所有的一切都無怨無悔,雖然小狗咬壞了幾個鞋後跟,偶爾還會犯錯誤隨地拉屎撒尿。不出幾個星期,他的女兒就將恢復到完全正常。傑克輕輕給她整了整身上的毯子,這才轉身悄悄離開。等他回到夫婦倆的房裡時,卡茜已經在床上了。
「我也沒有如願以償。在我六歲時,我想當的是火車司機,但我父親說,我們這一家子吃火車飯的人太多了。所以,我當上了警察。」兩人一齊大笑了起來。事實上,他們也沒有其他任何事情可做。
「你這話什麼意思?」米勒問。
「怎麼回事?」卡茜一邊往車裡鑽一邊問他們。
「我對此深表感謝,格里芬先生。」
「他們請了一個傭人——當然是黑人。一個長相優雅的女人,開一輛雪佛蘭轎車。現在屋子裡面另外還有一個人,是一個白人男子,大塊頭,走路有點滑稽。」
「還沒有。」
「好的。那這個地方的確切位置在哪兒?」
「爸爸!」在這一瞬間,他彷彿看到昔日的女兒又回來了。
「這個可以安排。」
「我一直在那麼考慮著。」亞歷克斯耐心等待了一會,這才接著說:「軍隊是怎麼克敵制勝的?」
「爸爸!」傑克受到女兒的一頓責備的眼光是在所難逃的。
那是一隻黑色的拉布拉多狗,還很小,剛斷奶離開媽媽獨立生活。那個小傢伙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它該朝哪裡去了。只見它一顛一顛地在地板上跑開了,雖然跑得很不穩當,主要還是橫著行進的,但是一條小尾巴卻擺得像撥浪鼓似的,煞是可愛。薩莉興奮得一下撲到了地板上,把它抓在了懷裡。就一會兒工夫,小狗娃已經在舔她臉上的花生醬了。
「酒館?」
「也許我們上次還算運氣不錯。」客觀上,亞歷克斯知道得非常清楚,有這樣一種想法,對一個革命者來說是愚蠢的。因為在他的使命中,是容不得半點感情用事和婆婆媽媽的心腸,它妨礙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其結果是拖延你完成任務的時間,並在此過程中造成更多的犧牲。但他也知道,忌諱傷害兒童是任何一個人與生俱來的天性,是他的遺傳本質。自從馬克思和列寧以來,人類就已經知道這個道理並取得進步。所以,只要可能,他總是避免傷害孩子。他自我辯解道,這將大大提高他對他正在努力解放的社會中的孩子的同情心。
「孩子好吧?」
他們兩人又回到了屋子裡面。傑克把身子躲在轉角后,伸頭偷偷地望去,只見小薩莉正雙手抓著一個花生醬三明治狼吞虎咽。
「那個很容易。這隻小狗娃出身名門,血統純正,它的父親是切薩比克賽狗大會的冠軍,叫維克多·雨果·布萊克,你信不信?拉布拉多狗的特點是性格溫柔,喜愛孩子。」傑克繼續說,「我已經給它安排好了去上訓練課。」
「早上好,亞歷克斯,」外勤主管說。「你今天下班晚了。有什麼能夠為你效勞的嗎?」貝爾特·格里芬每天來得都很早,但他極少看到每天早上七點鐘以前就下班回家的杜本斯。
「準備好了。」她的聲音是有氣無力,無精打採的。聽護理她的護士說,她仍會在睡夢中哭泣。不過,她的腿總算愈合了,已經可以重新走路了,儘管還是搖搖晃晃、別彆扭扭的,但總歸是可以自己走路了。除了失去了脾臟之外,她的全身仍然是完整的。出院前,她的長頭髮已經給修剪得短短的,以便與手術時被剃光重新長出的新發協調一致。不過,這不打緊,她的頭髮很快就會長得與以前的一樣秀美飄逸。外科醫生告訴他們,甚至就連那些瘢痕,也會逐漸消失的。至於她的那些噩夢,兒科醫生也向他們保證,在幾個月以後就不會再纏繞她的睡眠了。傑克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小臉,皇天不負有心人,女兒的小臉總算露出了一點笑容。但是,這個笑容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慣常見到的那種笑容了。見到這種情形,傑克不禁心痛欲裂,隱藏在笑容背後的內心的怒火不由得又在呼呼地往上竄,但是他默默地告誡自己,不是時間,他必須強制自己,壓住怒火,不能讓它竄出來。薩莉目前需要的是一個呵護她的父親,而不是一個復讎者。
「你這鬼東西到底是怎麼搞到這些數據的?」
「傑克,怎麼啦?」
「那也無傷大局。」
「那麼,什麼價?」
這筆交易當場就拍板成交。他們在錄音中可以聽見一張張新鈔票被點數時的那種粗厲刺耳的聲音。
「富人區,」外勤主管滿心疑惑地說。
「是的,它們還喜歡游泳。小薩莉游泳時,它還能替我們照管她。」
「繼續好好乾,亞歷克斯。我一直在頭頭面前替你說好話。」
「我想我們已經準備要用它做個試驗了。」
「到家了。」傑克把車停下,不禁百感叢生,感慨萬千。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下了車繞到薩莉的車門邊。九_九_藏_書小姑娘沒有玩弄安全帶的搭扣。他自己替她解開了搭扣,把她輕輕地抱出車來。她的一雙纖細的手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在這一瞬間生活又回復到原來的完美無缺了。他抱著小薩莉一直走到正門前,雙臂把她緊緊地摟在胸上。
「夠高的,你不希望從那兒掉下去吧!而且地勢險峻複雜。它的土質我倒是忘了,總之是砂岩或者某種質地松碎的材料,不過你還是小心為妙。看見那道籬笆了沒有?大家都知道要離它遠遠的。我們在卡爾弗特懸崖的反應堆存在著同樣的問題。相同的地質結構,所以在加固地基上做了大量的工作。」
「我明天去拍照。我想在樹葉長齊之前就把照片拍完。等到樹葉都長齊以後,從我們所在的那條路上,就看不太清那棟房子了。」亞歷克斯對幾天來的偵察結果做了一個歸納。
「一個驚喜。」
「那個我知道。」話雖說出了口,但歐文斯還是為自己的話吃了一驚,這是他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專業素養告訴他,這是一個錯誤,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的卻正好相反。對於C-13反恐處的負責人來說,這並非一種新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每次帶給他的都是忐忑不安。如果他的直覺錯了,那麼他的眼光就是投錯了方向,指向了錯誤的人。但是他的直覺在以往幾乎就從沒錯過。「你是知道遊戲規則的,按照這些規則,我甚至沒有足夠的理由可以去求見局長。他會將我一腳踢出辦公室,而且踢得名正言順。事實上,除了尚無證據支持的懷疑之外,我們的手中一無所有。」說完之後,這兩人大眼瞪小眼,足有幾秒鐘,誰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進去的路只有一條,」米勒說,他已經注意到了。
「簽過名的,是嗎?」
「別擔心,我的體重正在恢復,」卡茜回答說,「你也不用太上心了,一切都很好。」
「你的小姑娘什麼時間能夠回家了?」
「是運氣不錯。」
接著,兩人來到了屋子北面的小樹叢。在這兒他們發現了那個驚喜,它用鏈條拴在一棵樹上。傑克解開鏈條,俯身將它抱起。
「無法確認。我們的人沒有靠得那麼近,他得到的指令是要謹慎,不能打草驚蛇。他幹得不錯,沒有被發現。」阿什利沉默了一會兒,頭腦在飛速地盤旋,那個錄音中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突然間他的頭腦豁然開朗了。「聽聲音他買書好像付的是現金。」
「好啦。」亞歷克斯在記事本上記下了前者,對後者他沒加理會。那個男人也許是這家的一個朋友。
「確實如此。當然我要眼見為實。」
傑克的腦袋瓜子里突然有一個荒唐的念頭閃過,嬰孩出生前一定是醒著的,但是,你又何以去和醫生爭辯和說服他們呢?「是男孩?」
「世道並不見得改變了多少。我們有一個前陸軍中尉,雖然現在已經躋身於有地位有身份者之列了,但對於北愛爾蘭的那段歷史,他依然耿耿於懷;他碰巧從一個在那兒出生長大的,現在卻在倫敦中區經營一家完全合法的企業的傢伙手裡購買珍稀書籍。你知道任何一個律師都會這麼說:純粹巧合。我們沒有一點證據,沒有一點哪怕是模模糊糊的可以成為證據的東西。他們每個人的背景都是如此的純潔無瑕,都有資格進入聖者的殿堂了。」
「哦,也許有七十來磅吧。」
杜本斯在格里芬的辦公桌上展開了他的地圖。「就在這兒。」
「你不是想親自去詳細察看一下那座懸崖嗎?再說,現在正是跳魚的汛期。我就愛吃那種魚。」
星期三是個特別的日子。傑克把手上的兩份工作都丟在了一旁,此刻他捧著一隻碩大的玩具熊,他的太太推著一輛輪椅車,他們的女兒坐在車裡,三人正一起向外走。他教授歷史課的幾個班級的學生送了一隻玩具大熊,作為給薩莉的禮物,那是一個重六十磅,高近五英尺的龐然大物,頭上還頂著一頂寬邊的圓帽——實際上這是海軍陸戰隊操練教官布雷肯里奇和警衛隊全體人員送的禮物。一位警官為他們一行人打開了車門。這是三月里一個颳風的日子,但他們的家庭旅行車就停在醫院門外。傑克伸出雙臂托起女兒往車裡放,而卡茜則一股勁地忙著向前來送行的護士道謝。傑克小心翼翼反覆檢查,確信小薩莉在兒童專用的安全座位坐好以後,親手為她扣上了安全帶的搭扣。那隻玩具大熊,則只能屈就坐到車子的後座上去了。
「快進來,」泰勒趕忙說。
「卡茜準備請幾個星期的假。」
「這件事聽上去真的有點像模像樣了,」格里芬感嘆地說,「但是他們真的把問題都解決了嗎?」
「斯基普在我們家嗎?」卡茜問。
「她還太小,給她小狗還太早了點,」卡茜說。
「是的,先生,狄更斯本人的親筆,用筆名『博茲』簽的。我這才發覺,與你的大多數收藏品的年代相比,維多利亞時代還算是近的,但是這作者的簽名……」
「怎麼樣?」米勒問。
「上一次庫利在愛爾蘭時,他並沒有去過克里郡。整個時間他都在科克郡。他拜訪了三個珍稀書籍經銷商,晚上是在旅館過的夜,還去過當地的一家酒館喝了幾品脫啤酒,」阿什利說。
「那正是我所想的,」阿什利接上他的話說。「我派了我的一個手下到德國走了一趟——沃特金斯原先所在的團眼下被調到英國駐萊茵河軍團去了——並會見了沃特金斯原先的一個夥伴。那個傢伙當時與他在同一個連隊里,是另一個排的排長,現在則是中校了。他說傑弗里當時對此事的反應很激烈,他甚至還直言不諱地公開指出,他們正在錯誤的地點,做著錯誤的事情,並且在此過程中正在失去自己的弟兄。他對事情的看法頗為另類,不是嗎?」
「以後我會告訴你的。星期五我和你一起去釣魚。」
「行,你可以抓緊時間進行了。多久能夠把它安裝完畢?」
「是呀——我們走開,讓該死的愛爾蘭人自己解決自己的問題。在軍隊中有這種情緒的人並非鳳毛麟角,你是知道的。」
「噢?」聲音中已經流露出濃厚的興趣。
「我的驚喜在哪兒?」薩莉急不可待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