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25、集合地點

25、集合地點

「我理解。您的小姑娘恢復得怎樣,經過那次……」
「是的,先生。我正要重返艦隊的飛行中隊去。我飛的是F-14。」羅比費了好大的勁才控制住自己,總算基本保持住正常的說話聲音。
「我們遭到了偷襲,已有人倒下,」掛在牆上的擴音器傳出聲音說,「人數不明——反正,聽上去在打一場真正的戰爭!我們需要支援,現在就需要。」
「是呀,好吧,我們還是抓緊吧,光坐在這裡是什麼事也做不成的。你們放心了吧?我們可以走了?」
「我想,您已經知道我現在的工作了?」
「我們抓緊動手。」剩下的三個槍手此時已經把套在他們頭上的罩子取了下來。傑克看到其中有兩個身高馬大,個頭都與自己相差無幾,一個金髮,一個黑髮。另一個矮小的頭髮已經禿得差不多了——我認識你,但不知是在哪兒?看得出,他是一伙人中最膽小害怕的。他的臉兒在各種情感的作用之下,已經扭曲失去了原形,傑克也無心去猜測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使然。那個金髮的槍手扔給小矮子一捆繩子。片刻工夫,一切都明白了,那一捆繩子早已割成幾根,是專門用來捆綁他們的。
「我們在這裏太暴露了,」朗利說,「我們要還能發揮一點作用的話,必須撤回到樹林里去。」
「謝謝您。現在我知道該怎麼稱呼您了,上校。」羅比的回答中已經明顯透出一絲輕鬆了。「可以這樣稱呼您,是嗎?」
「哦?」這個問題又打開了羅比的話匣子,他滔滔不絕地講述起在帕圖克森河基地的試飛生涯。我正飛在一萬英尺的……傑克趁機走進廚房,去為大家準備冰紅茶。他看到有兩名保安人員在廚房裡,一個美國人,一個英國人。
「是的,先生。」這座房子的布局其實很有特色,在客廳里就能看到書房的裏面。主卧室就坐落在書房的上頭。卧室的牆上開了一個長方形的孔,這樣在主卧室里的人也能對客廳一目了然,但是傑克已經在上面掛了一幅畫遮蓋起來。這幅畫裝在一根導軌上,可以移到一邊去,傑克遜注意到了。其意圖當然再清楚不過。接著傑克把他們領進書房。書房內只有惟一的一扇窗戶,它正好就在書桌上方,俯視著窗外的海灣,景色優美,每個人都十分喜歡這扇窗。
「怎麼解釋?誰在這裏,總統?」
「請你能不能在這裏稍等片刻?」
「是的,它是一種尚在實驗之中的新型號。它使用了一種惰性氣體代替多溴聯二苯作為冷卻劑,它帶有一個內置的浪涌抑制器。可能就是那個裝置出了毛病。看起來不知是什麼原因,那個玩意對溫度太敏感了。我們已經來調整過好幾次了,好像我們還沒有把溫度設定到正確的位置。我負責這個項目已經幾個月了,通常我叫下面的人來調整一下就得了。但是,這一次上司要我親自來看一看。」他聳了聳肩。「誰叫它是我的項目呢。」
「等一下!」另一個特工高喊一聲。
「我沒有聽到那個警報。」
「八天——當然,因為是第二胎了,所以隨時都有可能。」
羅比忍不住大笑起來。「噢,傑克,那不是雜訊,那是自由的呼聲。」
「暴風雨就要來了。我可不想在暴風雨中爬到電線杆上去,」艾弗利特工說。
「我能領你們看看我的房子嗎?」傑克問。似乎總是會出現這樣一種情況,你費盡心思讓你的一個客人跟你的另一個客人見面,突然之間你發現自己卻被排除在談話之外了。
在直升飛機上,駕駛員轉動發射應答器的控制輪,直至儀錶屏幕上出現所要的正確的代號。然後,他在地圖上讀出目的地的坐標。從航空拍攝的地圖上,他已經了解到目的地的情況,但是,航拍的地圖都是白天拍攝的。在晚上,地面情況看上去可能截然不同,更何況,他還有如何控制住他的飛機的問題。目前強度達到四十節的側面來風隨時在威脅他的飛機,使它偏離航道,而且飛機每前進一英里,氣候條件也更加惡劣一分。在他後面的機艙里,人質解救小組的隊員正在套上他們的夜間偽裝服。
「我想,那些清規戒律也真夠煩人的,」羅比插了一句,其實他想問一個問題:當親王是什麼滋味?但是,他開不了口。
「你好,格斯,」比爾·肖電話里說。
「嗨,我剛跟那邊的警察說過了。」駕駛員用手指了指後面。那兩輛州警察的汽車離這裏不過兩百來碼的距離。
「我是一個大姑娘了!」她的回答鏗鏘有力。
「何必毀了驚喜?」
「不要站在樹下面,」傑克提醒他們說,「閃電無情呀。」他說完就轉身回到餐廳。大家仍然圍坐在餐桌邊,談興正濃。羅比又在與親王討論起飛行的問題了。這會兒,他們的話題是關於航空母艦上的起飛彈射裝置。
人質解救小組的任務是接管現有局勢,穩定局面,解救人質——如果可能就和平解決,如不可能就利用武力。他們不是突襲部隊,他們是聯邦調查局的特別人員。但是,他們和底下的聯邦調查局特工都是兄弟。
「沒問題,老兄。」駕駛員與駕駛室里右面座位上的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一會兒工夫,那名特工與另一名特工一起轉了回來。跟他一起來的那一位手中有一個無線電對講機。
「羅比,它們到底在搗什麼鬼?他們這樣的折騰已經有兩個星期了。」
「薩莉出生前幾個月,我們才搬進來。」
「老天爺真是沒話可說,」朗利說。
「不必了,你們自己去就行了。你們需要多久?」艾弗利反問他。
「你們準備對我們怎樣?」西西問。
「謝謝你的消息,比爾。我們會睜大眼睛的。」艾弗利穿上雨衣,把無線電對講機提到嘴邊。「第一組,我是艾弗利。打起精神。到門口集合。我們可能遇到了新的威脅。」詳細的解釋還得等一等。
這會,是坐在駕駛室右邊座位上的那人做的回答。「我是亞歷克斯·杜本斯,現場工程師。在這條線路上我們有一台新的變壓器在試驗。變壓器的控制箱里有監視儀器,它一直在發出奇怪的信號,好像控制箱就要出故障了。我們是來這裏做徹底檢查的。」
「它是那股冷空氣的前鋒。它的影響在匹茲堡地區發展得很快。我不是明天就要飛到那裡去嗎?所以就在剛才離家以前,我打電話到帕圖克森氣象站。他們告訴我,在雷達上看,風暴的來勢很兇猛。還有大雨和狂風。應該是在十點左右到達那裡。」
「沒有,我真希望能夠。」
「閉嘴,黑鬼!」小矮子說。
「沒有,但是,我要求你們集結一個先頭小組,並且馬上起飛。假如要出事的話,我們可能不得不快速行動。」
「到底怎麼回事?」瑞安焦急地問。路口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夾雜在風雨聲和反反覆復的雷聲之中,叫人實在難以辨別。客廳里所有人的腦袋都齊刷刷地轉向路口的方向。廚房裡的一名英國安保官員和屋外平台上的兩名特工處的特工,在他們之前已經把頭轉向了那個方向,努力捕捉風雨中傳來的每一點聲音,其中的一個已經在伸手掏他的無線電對講機了。
「我們沒有千斤頂,有人順手牽羊偷跑了。這是公司車的通病,老是少東西。事情會好的。好啦,我們還要去修變壓器。再見。」亞歷克斯重新上了車,工程車緩緩起動時,他還向他們揮了揮手。
「在那幢房子里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技術人員沒有發現一個指紋。」
「好。」說完,傑克隨即端起茶盤,上面裝滿茶杯。
「在我啟動加力燃燒器時,一台引擎爆炸了。我拚命往回飛,但在離開我的船還有五英里的地方,我失去了液壓,不得不從機艙里彈射出來。那已是我第二次從飛機里彈射出來了,老天作證,夠多的次數了。」
「變壓器可能會停止工作,老兄。我可以聽之任之,但是假如燈都不亮了的話,附近的居民可能會恐慌不安的。人之常情,你是知道的?你不介意我問一下你是誰?」
「直升飛機!」奧唐奈右邊有人驚呼起來。恐怖分子的頭目抬頭望去,沒錯,就在那兒,幽靈一般的黑影和隆隆的轟鳴聲。但是,對於這個威脅,他也有備而來。
「直升飛機現在正在降落,」格斯·維爾納報告說。
「這就對了。如果你等到敵人飛臨自己的甲板才與他們交手,他們已經勝了這場戰鬥的大半。我們希望在三百英里以外就開始得分,把他們的鋒芒徹底削平。假如你們的海軍有一艘規模完整的航空母艦,那一場小小的沒有用處的戰爭本來就決不會發生。對不起,先生。那不是您的過錯。」
「雜訊!」傑克把牛排挨個翻了個身。
「對,樹叢里三個。我想屋子裡還有四個。他們不是我們的問題。」他突然收住了聲,眼睛盯在地平線上正在越積越厚的雲層。「希望埃迪和威利他們順利脫身。」
「我在鬼怪式上面飛過一百二十個小時,先生。中隊在我加入後幾個月,就轉飛F-14了。我正要在鬼怪式上面飛出點心得來時,它們就被全部撤走了。我——嗯——先生,您不也是海軍軍官嗎?」
「您的意思是要講ACM(空戰技巧),傑克,」羅比為一邊的門外漢略作解釋。「等我們配備了新的發動機以後,那種情況將會改變,上校,但是,您說的沒錯,你能越遠擊中它越好,不是嗎?有時你被糾纏住了,不得不埋頭與敵人近戰交火,但是,假如你這樣做,你就是放棄了你的最大優勢。我們的使命是在距我船儘可能遠的地方與敵人交手。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稱它為『外圍空戰』的道理。」
「請便,」杜本斯回答。他領著兩名特工繞到車的這一側。他注意到了有四個人也在密切注視著這裏的事態,而且他們的位置分得很散,兩手都是空著。在那邊的院子里還可以看到有其他的人分散在那裡。他拉開移門,招手九九藏書讓兩名特工進去檢查。
「我來收,卡茜,」西西·傑克遜馬上說。「你一定得坐著。」她起身走進廚房,出來時已經把圍裙穿在身上了。瑞安更加肯定,卡茜已經給傑克遜夫婦某種提示了——至少告訴西西一人了。因為他再仔細打量一下,西西穿的一身衣服似乎頗為貴重。這時,大家就都站起身來,轉移到客廳去了,羅比抓住這個機會去上廁所。
「你們就不能換個輪胎嗎?」
「問題是,吃玉米棒子還真沒有文雅一點的辦法,」卡茜說,「更不用說塗上奶油以後。」
「無可奉告。」艾弗利仔細查看了他的身份證件,又交還給他。「你們有工作令嗎?」
羅比抓起了盛牛排的盤子,傑克夾起牛排放到盤子里。卡茜製作的色拉已經放在桌上了。卡茜的菠菜色拉,拌上自製的調料,真是上品。傑克注意到是西西端著土豆和玉米從廚房出來的,她身上穿了一件圍裙保護她的那身套裝。他把牛排分到每個人的餐盤中,給薩莉把漢堡牛排夾進一個麵包卷。接著,他抱起薩莉讓她坐在一個加高的椅子上。色拉可口,牛排味美,主人熱情,客人隨意,惟一不自然之處就是無人喝酒。傑克準備了四瓶上等的加利福尼亞紅葡萄酒為吃牛排助興,但是今天,似乎每個人都無意問津。
「哇,」羅比忍不住喊出聲來。「風來了。這場風雨來得真是時候。」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風勢已經從習習和風轉成陣陣狂風。風從傑克家房子的高敞的天花板下穿過時,已經聽得到嗚嗚的回聲了。
「那麼說,你們要盡量避免空中短兵相接嘍。」
在弗吉尼亞的匡蒂科,電話鈴響了。聯邦調查局的人質解救小組在這裏獨享一座專用建築,位置就在局培訓中心的長長的射擊練習場盡頭。那幢房子的後面停了一架拆走了發動機的DC-4客機,那是用來練習突襲被劫持的飛機、解救裏面人質用的。山坡下,就是那個「人質屋」和其他有關的設施,它們都是小組成員日常磨鍊營救技術必需的。特工格斯·維爾納拿起了電話。
「你認識瑞安家嗎?」肖在電話里問他。
「好的,電話別掛,我們正在辦理。」肖迅速發出一道道命令,電話線路頓時忙碌起來。第一通電話是打給離出事點最近的州警察局和縣警察局的。接著,在華盛頓警戒待命的人質解救小組奉命出發。他們的雪佛蘭城郊車本來就在車庫裡隨時待命。他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鍾,再用直線電話撥通了匡蒂科的電話。
「都好。好像我們的朋友在海格斯鎮被警察發現了。他們幹掉了州警察的一輛警車,然後逃之夭夭。還好,那個警察沒事,他們這次沒有傷著警察。不管怎麼說,警察最後看到他們時,他們是正在朝西去的方向逃竄的。」那個特工處特工的說話口氣中,似乎對於那一點還頗為滿意。聽他說完,傑克抬頭向廚房外又張望了一下,看到外面的平台上還有一名保安人員站在那裡。
「我這裏需要支援。」
他們有一個女傭,看到她的黑皮膚和身上的圍裙,米勒想起來了。黑人,一個長相優雅的女人。他現在可以說是春風得意,笑容滿面。上次任務失敗的恥辱已經被他遠遠地拋在身後了。他的所有目標一個不缺,在他的面前全成了階下囚,而他手中就操著能將他們的肉體消滅的工具。
工程車的移門拉開了,裏面四個手端自動武器的人霎時顯現在人們的眼前。
「你們這裏常有那種天氣嗎?」親王殿下問。
「拿開你的臟手!」西西猛一轉身高聲怒斥,她怒目圓睜,什麼恐懼此刻都已拋到九霄雲外。
「再過七個月,我就要與您一樣數日子了。」
「我本來還希望它會放過我們。」一陣狂風又向他們撲來,夾著從鷹巢路對面犁過的農田裡捲起的塵土。他倆經過兩名手裡端著帶蓋的三明治盤子的屬下。一隻黑色小狗小步快跑緊緊跟在他們後面,巴望著他們會大發善心,給它扔下一塊。
「這裡是艾弗利。」
「其中的奧秘是掌握好炭火的火候,」傑克解釋說。他手裡端著六塊碩大無朋的牛腰肉和一片給薩莉吃的漢堡牛排。「還有,肉要好也是少不了的。」
「你們準備怎麼樣?」瑞安問。
「他們發現那輛車子了沒有?」另一個組員問。
「我明天就要飛行,傑克,」羅比說著看了看表。「我已經在十二小時禁酒的規定時間以內了。」
「說得好,少校,」親王殿下出來做裁判了。
「在越南,」駕駛員冷冷地回答,「我們稱作為熱點登陸區。」我那時也是心驚膽戰,害怕得要死。
「如果說演說能有新意,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但是,幾年來我聽到的都是一模一樣的!」他苦笑著說,「對不起,我必須一吐為快,即使在朋友中間。」
「你過來和其他人站在一起,」他命令道。
羅比瞧了瞧游泳池邊上的那兩個人,他們的上衣都敞開在那裡,他迷惑不解地朝好朋友傑克看了一眼,但是也沒再問什麼,就跟著他進了屋。待他轉過那個磚砌的壁爐后,飛行員的雙眼頓時瞪得像牛眼似的。
「他們找到那些人沒有?」維爾納首先問。他今年三十五歲,矮小身材,肌肉發達,暗紅頭髮,絡腮鬍子,在胡佛當局長,他那一臉的絡腮鬍子是決不容許留的。
在兩百碼以外,艾弗利看到了那輛工程車拋錨在路口,他的本能馬上就觸發了警報。他開始朝它奔過去。
在那兒了!羅比抬頭望去。傑克把他的獵槍和一盒子子彈放在儲藏室大衣櫃的頂層上了。他踮起腳尖才剛夠得到,但是不料,在把它們拿下來時,一支手槍也被帶落下來,掉到地板上。幸喜手槍是裝在皮套裏面的,聲音不算太響,傑克遜不禁皺了皺眉頭。他迅速把手槍從皮套里抽出來,塞在自己的腰間。接著他檢查獵槍,他拉開槍栓——槍膛里已經有一發子彈,但是保險仍未打開。好的。他把其餘的子彈都裝進自己的口袋裡,退回到主卧室。
「哦,我的天哪!」面前的景象艾弗利一絲不落都看在眼裡。他和朗利雙雙對視了一眼,彼此的想法已經不言而喻。他們抓不到他們,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
「我們現在就殺進去。請告訴警察,聯邦調查局的人已經到了。我們將盡量隨時向你報告情況。」
「這對福克蘭群島之戰倒是挺有用的,」親王殿下說。
「您碰到過一次了?」
「我看到前方地面上有閃光,」直升飛機駕駛員報告說,「我——」
「情況不詳——我們這裏的小組剛乘車出發,但是,你們可能是最早到達的,據說他們遭到攻擊,有人員傷亡。」
一個閃電掠過夜空,在短暫的一瞬間,可以看到前方地面之上的那幢房子了。雖然直升飛機還要與風雨搏擊半英里才能到達,雖然地上的人仍然看不見,但是,那幢房子就是他們的目標已經必然無疑了,而地面上的閃光只可能來自槍炮射擊。風雨加上黑夜,他所能看到的就這些了。駕駛室里所有的儀錶燈都調到最大,已經發出白光了,在頻頻的閃電的刺|激下,他所看到的機外景象無非就是光怪陸離的藍色和綠色的斑點組合。
下一步做什麼?這與飛F-14完全是兩碼事,沒有雷達來幫你跟蹤一百英里以外的目標,沒有你的僚機來幫助保護你身後的安全。
「是呀,看著那些船隻來來往往,真叫人心曠神怡,」傑克說,「不過今天有點不尋常,船看上去稀少了點。」
「我們還要派你們做大用處呢,」綁完王妃后,小矮子洋洋得意地說。
「當然可以。」亞歷克斯從卡車上下來,繞到車子的左側,把他的巴爾的摩煤氣和電力公司的工作證交過去。「這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他們的無線電中斷了。華盛頓小組仍有三十分鐘的距離。州和縣的警察已經離你們不遠了,但一時還到不了。風暴在各處颳倒了不少樹木,交通阻塞得厲害。你是現場的指揮。格斯,你必須負責。」
「拿下了,凱文,局勢完全被我們控制了。」
「我們歷史系的系務會議也沒有多大區別,」傑克說。
「我覺得你們真是太幸運了。」
艾弗利和朗利卧倒在院子中間,孤立無援,他倆成了光桿司令。英國人看到一群武裝人員正在一個個翻看檢查倒下的特工的屍體。然後,他們分成兩組,開始向屋子移動。
「你先撤。」艾弗利雙手持槍,找准了一個黑衣黑褲的身影,只有趁著閃電亮起的瞬間,他才能依稀看到目標。他們還在一百碼開外的地方,對一支手槍來說這是非常遠的不適合射擊的距離。當閃電再次亮起時,他終於又捕捉到了一個目標,這次他開槍了,但是沒有打中,結果招來一陣猛烈的掃射。那些子彈也沒有擊中他,但是,彈頭打在濕的泥地上所發出的噗噗響聲告訴他,它們離他很近,太危險了。一剎那,子彈又都轉移到別的方向去了。也許,他們看到了正在朝樹林奔去的英國人朗利。艾弗利又仔細瞄準,開了一槍,看到一個人受傷倒下了,子彈擊中了他的腿部。但是,對方回擊的火力也比上回更加猛烈和準確了。艾弗利不敢有一點懈怠,一個彈夾的子彈呼嘯而出全部打光了。當一切沉寂下來時,他覺得他可能又擊中了一個。
「這裏的木工活好極了。那一頭是書房嗎?」
「我的一位股票老客戶是經營飯店餐館的原料供應的。這些是堪薩斯城有名的斯雀普斯牛排。」傑克拿起一把長柄的鐵叉,叉起牛排放到炭火烤爐的爐排上。滋滋的響聲傳入耳中,馬上引起了美妙的聯想。傑克在牛肉上刷上一點調料。
薩莉近來已經一改狼吞虎咽的陋習,變得細嚼慢咽起來。大人們一個個已經盤子見底了,她還在慢悠悠地咀嚼著,好在似乎沒人急於離開餐桌。
「哦,就是雄貓式九-九-藏-書飛機。我飛過鬼怪式飛機。您呢?」
「一點沒錯。我們現在就出去通知我們的部隊。第一件事,我準備把外圍警戒擴出去一點。然後,我想要求更多的警力支援。」雨越下越大,雨點打在通訊車的車頂上啪噠啪噠直響。「我猜我們都將成為落湯雞了。」
後面,就在那條大路的近旁,他的一個手下掀掉了蓋在一台紅眼導彈發射器的雨布,它是與其他武器一起採購來的。
「你這個長不大的人渣,我肯定你一點也不知道怎麼派用處,」傑克遜太太在她的話中毫不掩飾其譏諷。庫利想不到有人還敢羞辱他,不禁惱羞成怒,狠狠地一個巴掌打了過去。這一切,羅比都看在眼裡,但是,他還必須忍耐和等待,必須等到那個金頭髮的恐怖分子也出現在視野之中。最後,金頭髮出現了,他正向其他人靠攏過去……
「我們又見面了,」米勒說。他手中端著一支烏茲衝鋒槍,幾具安保人員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在從他們的身上跨過去時,米勒彎腰又撿起一支烏茲衝鋒槍。在他的身後,馬上有五名恐怖分子跟了進來,並成半月形展開,他們把傑克和他的客人圍了起來。「統統給我站起來,高舉雙手,要讓我們看得見。」
駕駛員的臉上露出微笑。「沒錯,我原來就想,輪胎會是畫龍點睛之筆。我數到有十四個人。」
「帶我們進去,」維爾納吩咐駕駛員。
「無可奉告,」艾弗利回答說,「變壓器出了什麼問題——你剛才還說它是新的?」
「那是一輛黑色的麵包車,掛殘疾人車牌。他們一般都有自己的模式。」那名特工對他解釋道。「或遲或早,模式自然就會找到他們頭上的。現在,整個區域都被封鎖起來了,他們已經插翅難逃。」
「我們就來。」米勒把無線電裝進口袋。他伸出手指著自己的幾個同伴說:「你們三個留下,準備帶他們走。假如他們抵抗,格殺勿論。你們兩個跟我來。」說完,他就帶著那兩個從打碎的玻璃門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活該!」
「是的,昨天晚上我們的一名負責安全的官員告訴我了。他們還告訴我說,您找到了一個恐怖分子的訓練營地,並確認了他們是誰,那個營地在那以後已經被……中性化,」親王平靜地說。
這些負責安保的特工看到燈光越來越接近,作為訓練有素的人員,他們不可能不對它密切注視,儘管他們已經知道這是誰的車,是派什麼用處的車。車離他們還有三十英尺遠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道刺眼的閃光和一聲巨響。有幾名特工已經本能地去掏槍了,但是,馬上就罷手了,因為他們看到是那輛工程車左邊的前輪爆裂了。不過,車子仍在路上搖搖擺擺地朝前滾動,那個駕駛員正吃力地握著方向盤,竭力想把車輛控制住。結果,車子正好搖搖晃晃地滾到傑克家門前的那條車道前,停了下來。先前,沒有人對車頂上的那兩架鋁梯提出過疑問。現在,也沒有人注意到它們已經不見了。駕駛員走下車來,去查看輪胎。
「啊,對了,麻雀導彈的情況也一樣,是嗎?」
「就是太熱了,」王妃回答。「是不是夏天總是這樣的?」
「不勝榮幸的是我們,瑞安博士。」
羅比很清楚,在此緊急關頭,不值得為這點小事發怒生氣,此時此刻,迫在眉睫的問題遠比幾個白人混蛋的種族主義胡言亂語嚴重得多。但是,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被那個……白人混小子任意擺布,他仍是熱血沸騰,怒火中燒。
「我很想。我們的確也有一點空余時間。」
「他們不可能有這麼多時間,在逃離之前還擦乾淨所有的指紋。」朗利也是一個不需多少指點的人。「一切可能都是預先策劃,以便達到——」
直升飛機側著機身撲向地面,突然一陣下壓風壓得機身急劇下落。駕駛員急忙把聯合操縱桿往上推,飛機才擦著樹梢在離它們一百來英尺的地方落到最低點。現在,飛機距離房子還有幾百碼。駕駛員操縱飛機從那片開闊地的南緣掠過,以便機上的每一個人能夠近距離觀察一下形勢。
「真的?祝賀您!」兩個女人不由得都笑逐顏開。
「要是你躲不過呢?」
「好主意,」親王說。傑克接過親王的短上衣,打開門廳處的壁櫥掛在自己那件舊的海軍陸戰隊帶帽風衣邊上,然後自己也把短上衣脫了。等他再回到客廳時,卡茜已經安排好大家一一就座。薩莉端端正正地坐在母親身邊,她的兩隻腳懸空在那裡,離開地板還有好大的一截,兩隻手正在努力拉扯她的裙子去蓋住自己的膝蓋。而卡茜挺著大肚子,看得出幾乎已經橫豎都坐不舒服了。
駕駛員嘆了口氣。「第三次了。路盡頭的那一台電力變壓器有點毛病。這裏的居民是不是一直在抱怨供電不正常?」
「您還好嗎?」王妃殿下關切地問卡茜。
「有效,先生!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玩意兒。就是在一個小巧精緻的電視攝像機上加裝一組十倍的鏡頭。你在五十英里以外就能識別清楚你的目標了,這正是發射鳳凰導彈需要的時間。只要你操作正確,你就能在敵人發現你與他在同一空域內之前,把他打得粉身碎骨了,搞這玩藝兒的目的也就在於此,您說是嗎?」
「肖恩,我是凱文,」米勒的無線電對講機響了起來,夾雜著嘰嘰嘎嘎的靜電聲。「我們在樹林里遭到了抵抗。你把他們都拿下了沒有?」
離開不過幾英尺遠的特工們馬上做出了反應,可惜,為時已晚。門才開始移動,第一支槍的子彈已經掃射出來。儘管槍口上安裝的消音器壓抑得了清脆響亮的槍聲,但它壓抑不住子彈出膛的白色火舌,它們在黑夜中顯得分外明亮耀眼。在頭一秒鐘,有五名特工就已中彈倒下。其他的槍手也不失時機馬上開了火,第一小組的特工竟然沒有撈到一點機會,回擊一發子彈,就已被消滅殆盡。恐怖分子馬上分別從側門和後門跳下車,與第二小組特工交起火來。一名特工處的特工舉起了他的烏茲衝鋒槍,一個點射,把從後門第一個跳下的恐怖分子報銷了,但跟在後面的那個恐怖分子趁機用手中的武器射殺了他。現在,又有兩名特工犧牲了,這一組裡剩下的四名特工撲到了地上,拚命回擊。
「情況怎麼樣?」維爾納回頭望了一眼窗外的弟兄們,他們正忙著把裝備往飛機上搬。
傑克遜看著那架飛機的雙尾翼消失在暮靄之中。「他們是在F-18上試驗一種新的裝置。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還得等上一陣子,先生,」傑克對親王說。
「他們肯定沒事。他們要做的無非就是用槍猛烈地掃射一陣,把蠢豬們的一輛巡邏車打得趴下,然後換車脫身而已。不過,那些蠢豬似乎並不如我想象的那樣緊張,」路易斯說。
維爾納撥動電話按鈕,向直升飛機機組人員發出待命警報。接著,他穿過大樓走到它的遠端的教室那裡。他的迅速反應小組的五名成員正或坐或躺,懶洋洋地等在那裡,大多數人在看書。他們已經處於警戒狀態好幾天了。這在他們日常訓練的例行公事之外,多少給他們增添了新的負擔,但是,負擔倒還在其次,主要問題是如何打發時間,對付長時間等待某一樁也許不會發生的事情帶來的單調無聊。所以,晚上的時間他們只能用來讀書和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出紅襪棒球隊與揚基棒球隊的比賽。同樣在聯邦調查局工作,這些人可不是身穿名牌布魯克斯兄弟服裝的聯邦調查局特工。他們都身著臃腫的有著數不清口袋的跳傘服。這些特工除了具有聯邦調查局豐富的外勤工作經驗外,個個都是戰場老兵或者是有過和平時期的軍事行動的經驗的人,而且,他們還人人都是能一槍解決問題的神槍手,每個星期光是練習的子彈就有好幾箱。
「呼叫華盛頓,我們遭到偷襲!我們現在就需要支援,十萬火急!西部外圍有不明身份的槍手。我們有人倒下了,我們需要支援!」
「傑克,卡茜,這頓晚飯吃得太開心了,」親王殿下誇獎說。
「我想是傑克遜少校吧,」親王殿下說著站起了身。
「很好,就是熱得受不了。」
「親王殿下,我得感謝您從羅比的嘴裏掏出了所有這些秘密。我認識他已經一年多了,他還從來沒有承認有過稍微一點緊張的時候,更不用談上面所說的那種了。」傑克樂得笑出了聲。
「夜黑風雨急,正是留客天,」傑克說著咯咯笑了起來,他起身走進廚房。三名特工正在裏面張羅三明治,準備給在路上執勤的人送去。「希望你們都帶有雨衣。」
「當然。你知道,當你周圍人的言行舉止都不能很輕鬆隨意的時候,那是挺累人的。您的這位朋友實際上在幾個月以前就讀懂了我的心思。」
「那麼,湍流是飛行的主要危險嘍?」
「今天下午從玉米田裡現摘下來的,」傑克做出肯定的答覆。「這樣味道才最好。」
「媽的,路易斯!」杜本斯對著駕駛員嚎叫起來。那個輪胎的橡膠已經磨損得差不多了,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裏面的鋼絲網帶了。
他們按照計劃準時到達,分秒不差。兩輛陪同而來的警車在外面的大路上停了下來,另外三輛裝滿安全保衛人員的汽車跟在勞斯萊斯後面,開上了瑞安家門前的車道。勞斯萊斯的司機,同時也是保安人員之一,把車直接停到正門門口后,跳下車去打開了乘客車門。親王殿下率先下車,並回頭攙扶王妃下了車。這時,在瑞安家的屋子外面,安保人員已經隨處可見。英方安保小組的負責人與美方特工處的艾弗利簡短會商以後,按原先的部署,他帶來的小組就分散進入各自預定的位置。當瑞安走下台階歡迎貴賓到來時,他簡直有一種感覺,家裡遭到了一次軍事入侵。
「收到明白。」駕駛員痛苦read.99csw.com地扮了個鬼臉。很清楚,前方的氣候條件甚至比他所擔心的還要惡劣。他將座位降到不能再低,把安全帶收得更緊些,並且打開了飛機的風暴燈。他惟一還可以做的就是大汗淋漓了,汗水正從他的每個毛孔中源源湧出。「你們後面的大夥聽著,把皮帶綁緊了。」
「好,你說。」
羅比就在四十英尺以外的衛生間里,那裡是整幢房子最聽不清外面聲音的地方。當屋外平台上槍聲大作,壓過雷聲傳進來時,他正在洗手。他悄悄地溜出衛生間,向走廊那一頭的客廳打量,但是,看不見什麼。不過,耳朵聽到的已經足夠使他明白怎麼回事了。他轉身登上通往主卧室的樓梯。他的第一本能是用電話報警,但是,線路斷了。他的腦筋在飛快地轉動,思索還有什麼辦法可用。但是,這畢竟不是駕駛一架戰鬥機。
兩名特工在車裡看到了一大堆的工具、電纜和測試設備。艾弗利讓他的手下仔細檢查,自己則回過頭來繼續問亞歷克斯。「你們一定現在就要到那裡去嗎?」
「所以,假如你在那個半徑範圍內發射鳳凰導彈,他根本無法逃避。導彈能夠拉出的g值,是任何一個飛行員都無法做到的。」傑克遜最後下結論說。
「海格斯鎮,州警察的營房。巴爾的摩州警察局應急指揮部的人將在那裡等候你。」
「幹什麼——」
傑克第一個站了起來,親王跟了上來。接著是卡茜,她把薩莉緊緊地抱在懷裡,最後是王妃。廚房的門突然大開。三名恐怖分子馬上轉過身來。出來的是西西,她手裡還端著幾個盤子,一個槍手抓住她的一隻手臂,把她往外推。槍手在她的手臂上一使勁,兩隻盤子嘩啦打碎在地上。
「什麼事?」朗利焦急地問。
「好。我繞著房子先轉一圈,再回頭頂風放你們下去。我不能貼近房子降落。風太大了,弄不好飛機要出事的。」
外面,槍手們的隊形逐漸向著那片林子逼近。朗利指揮他的手下迎敵回擊。他的軍旅生涯已經是太遙遠的歷史了,由於長期以來作為一名安保官員為王室效勞,眼前的兩軍對陣已非他的所長,但是,他在儘力而為。現在,他們有了樹林很好的掩護,而且有些樹木十分粗大,子彈都穿透不過。但他們只有一支烏茲衝鋒槍,這是他們惟一的自動武器,他命令用它扼守左側。
感謝上帝,我又能看見了,他默默自語。在燈光照射下,透過閃爍的雨幕,他終於可以看清地面的情況了。他意識到暴風雨還在增強。他不得不頂風接近降落目標地。一般,在雨天夜航,地面可視度將降低到只有幾英尺。打開了降落燈,至少可以有一二百碼左右的地面可見度了——哎呀,那到底是什麼!
「艾弗利先生,」他的手持無線電對講機突然發出了聲音。
「好啦,你也不用鬼哭狼嚎地喊冤枉了。」杜本斯說完回過頭去看著那名特工說,「多謝了,兄弟。」
傑克有槍……但是,鬼知道他藏在哪裡……?主卧室里漆黑一片,可是,他不敢開燈。
「當然常有,上校。我們這裏不像中西部,沒有龍捲風,但是我們這裏的雷打起來也是夠恐怖的。去年——不,是兩年前,我去孟菲斯市,從那裡把一架飛機開回來時,正好遇上了。那就像是玩踩高蹺,而且高蹺底下還裝上了彈簧,你根本就無法控制。那種風雨交加、雷鳴閃電的滋味可是夠駭人的。在帕圖克森那裡,他們正在儘可能把所有的飛機都轉移到機庫裏面去,餘下來實在進不去的,就捆紮固定。」
「至少這場雨澆在身上還不會冷,」他的一位英國同事心裏在想。「為我們準備了這許多三明治和咖啡,真的非常感謝。」這時,從遠方傳來了第一陣隆隆的雷聲。
「何止一次,上校。在我們家鄉,大部分龍捲風是在春天刮的。在我十歲左右時,我就看到一次龍捲風從大路對面掃過來,捲起一幢房子,就像抓起聖誕花園裡的一幢玩具小屋,扔在四分之一英里以外的地方了。那個才真叫怪誕,不可思議。我老爸的教堂頂上有一個風向標,它甚至都沒有把它吹掉。它們就是這個樣。真是個奇觀,值得一看,好啦——不過,看的時候你要保持安全距離噢。」
特工處的特工站在路中間,強制那輛麵包車停了下來。
「有過一次,上校。在一次暴風雨中,我不得不降落到一艘航空母艦上——是晚間。說實話,我自從兩歲以後就沒有尿濕過褲子,那一次差一點就尿褲子了。」他說到這裏甚至還打了個寒噤。
「我知道現在問已經太晚了,傑克,不過,你的肉是哪裡買的?」
「這房子有多老了,傑克?」
「您也是,先生。」他轉過身去對著王妃說:「王妃殿下,光臨寒舍,不勝榮幸。」實際上,他們此前還從未見過面。
「假如再有情況,請馬上通知我們。我們兩分鐘以後就起飛。」維爾納撂下電話就一頭衝到自己的弟兄那裡。直升飛機的轉翼在他們頭頂上轟鳴,他不得不扯大了嗓門,把情況簡要告訴了他們。然後,他又急匆匆奔回到屋裡,命令值班員馬上召集其餘的隊員全部到人質解救分隊的總部,集合待命。等他回到直升飛機上,他的手下已經把武器從行李袋裡取了出來。直升飛機隨即升空,迎著正在迫近的暴風雨出發了。
「好吧,大家聽仔細了,」維爾納說,「他們要求向海格斯鎮派出一個先頭小組。直升飛機三十分鐘就到這裏。」
「要不要帶你們看看我們的家?」傑克把來賓領進了客廳。
「要是再多一點幸運,我就將心滿意足了。我猜你們已經有耳聞?」
「在這條路的盡頭那裡,一台變壓器出了問題。我的意思是,你瞧,這是一輛巴爾的摩煤氣和電力公司的工程車,不是嗎?」
「這樣糟糕的天氣已經有兩個星期了,」傑克回答說。幾小時以前溫度已經高達華氏九十五度了。「他們說,明天天氣會變。以後的幾天,溫度不會高出八十度很多。」但是,傑克的這番話並未引起多麼熱烈的反響。
「傑克,今天的電又在作怪了,」她的太太向他抱怨說,「有過一陣,我都以為我們今天的玉米烤不熟了。」
「不錯,」亞歷克斯應聲道。他啪的一聲打開了車頭的遠光燈。燈光中,他看見遠處有兩隊特工站在那裡,兩隊之間的距離拉開不過幾英尺。
要用腦子,小子,頭腦深處一個聲音在提醒他。不要急於出手。第一次出手就必須成功。冷靜!
「好的,小心,格斯。」
「快走,黑鬼!」另一個槍手,這夥人中個兒最矮小的一個,粗暴地推搡著西西,把她往其他人那裡趕。傑克的眼睛盯住他看了一會,此人眼熟——以前在哪兒見到過他……
「您會喜歡的,上校。傑克烤的牛排還可以。」
「快進來跟大夥見面,」傑克不懷好意地笑著說。
「嗨,房子和懸崖之間的那點地方也許就夠大了,」駕駛員說。他加大了馬力,迎著大風撲了過去。
「很好,路易斯。」
「4-0-1-9,向左,飛行方向0-2-4。保持現有高度。警告你,好像有一片很強的雷電雲層正在接近你的目標區,」塔台控制員警告說,「建議高度不要超過一千英尺。我會盡量設法引導你避開最危險的雷區。」
奧唐奈高叫他的手下停下來。那片樹林的輪廓線離他們只有百來碼的距離了,他知道林子裏面藏著拿槍的警衛。他命令兵分兩路,一路向西迂迴,一路向右迂迴。他們將展開成梯隊,左右兩側輪次前進,相互提供火力支援。他所有的人都是一身黑色裝束,全都佩帶衝鋒槍,只有落在眾人後面幾碼以外的一人除外,不過此刻,他正在後悔沒有帶重武器來。他們離最後的成功仍有很大的距離,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包括要搬走他的倒下人員的屍體。現在,他們總共有一人喪命,兩人受傷。但是首先——他舉起手中的無線電,命令一個分隊發起進攻。
傑克的發問得到了熱烈的響應。土豆原先已經在烤箱里烤著了,卡茜在準備把玉米也放進去開始烤。傑克從冰箱里拿出牛排,領著男客們到室外去。
在他觀察的時候,小矮子正在捆綁傑克。親王——上校,羅比心想——已經被雙手反綁起來,背對著飛行員坐在那裡。那個小矮子捆綁完傑克以後,把他推回到沙發上坐下。傑克遜接著看到,那個矮小子對他的太太動手了。
「薩莉?」傑克轉過頭去問。「我的小姑娘怎麼樣了?」
「請你能不能給我也說一下?」
在總局的那一頭,肖此刻正對著一張地圖皺眉頭。「他們找不到任何指紋,查克。那些人有槍,他們還有彈藥,有些槍支正在擦洗之中,但是,上面也沒有指紋。甚至就連漢堡包的包裝紙上面都是乾乾淨淨的。事情有點不對勁。」
「認識,地圖上有標記的。這就是我們的客人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嗎?」
亞歷克斯從工程車的車廂里拖出一個RPG-7火箭筒。透過雨幕和黑夜,他可以勉強看見兩百碼以外權且作為路障的那兩輛州警察的警車。他看不見警察是否也在那裡,但是,警車不可能不在那裡。他扛起火箭筒,用瞄準器瞄準目標,接著就扣下了扳機。霎那間,在閃電亂舞的夜空中,又平添了一道閃電和一聲悶雷。那發火箭彈就落在距目標不到幾英尺遠的地方,但是爆炸產生的炙熱的碎片擊穿了一輛警車的油箱。油箱爆炸后把那兩輛警車都捲入了火海。
「我看你們倆很談得來。」
朗利甚至開始滋生希望了。在他的左側樹林里有友軍幫助。或許,他們是從屋子裡衝出來的,他想。至少他們之中有一支自動武器,他數了數已經有三名恐怖分子倒地身亡,或者,至少躺在地上沒了動靜。他已發射了五發子彈,但無一命中——黑暗中對於區區一支手槍來說,這個射程實九九藏書在太遠了——但是,它們總歸還是完全阻遏了恐怖分子。援助正在到來,不可能不來的。儘管無線電通訊車內已經空無一人,但是,他右側的聯邦調查局的特工仍然堅守在那裡。他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再堅守幾分鐘……
羅比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您是了解海軍陸戰隊的,先生。嘴巴利,腦子鈍。」
「你們來這裏幹什麼?」那名特工的上衣鈕扣沒有扣。雖然看不出他身上有槍,但是,駕駛員確信有,就是不知道在身上的什麼地方。他數了數,除了面前的一個外,在他的麵包車方圓十英尺之內,還有六個人,再遠點,不難發現的就有另外四個人。
「行。」維爾納說完就回過頭來看看自己的弟兄。不待他的吩咐,弟兄們都已經整裝待發了。他們除每人佩帶一支自動手槍外,有四個人與他一樣還配備了一支MP-5衝鋒槍,狙擊手和他的觀察員將首先跳出艙門。「我們殺進去。」一個組員翹起了他的大拇指,他似乎比其他任何人都要興奮得多。
瑞安注意到了屋外混亂的情況,那個英國安保官員奔到了屋外與特工處的兩名特工簡短地會商了一陣。他回到屋裡時,正好連續幾個閃電把外面的平台照得如同白晝。傑克看到那兩名特工之一轉過身來,掏出手槍——然後就向後倒了下去。他身後的玻璃跟著嘩啦啦碎了下來。另外兩名保安都撲到了平台上,一個人站起來射擊,結果倒在了同伴的旁邊。剩下的最後一個衝進屋裡,向著大家高喊卧倒。傑克幾乎還來不及恐慌,另外一扇玻璃窗也嘩啦一下碎了。最後一名安保人員也倒下了。四名全副武裝的人突然出現在破碎的玻璃窗前。他們全部一式的裝束,從頭到腳黑色,只有靴子和衣襟上沾到的泥漿除外。其中的一個扯下了頭罩,他就是肖恩·米勒。
「不用擔心,」小矮子說,「你的工資照付。」他把槍往餐桌上一放,拿起繩子朝被押的眾人走去,而那個金頭髮和那個黑頭髮則稍稍後退了幾步,以便把所有的人都置於監視之下。丹尼斯·庫利第一個走到親王那裡,把他的雙手拖到背後。
「是呀,」後來的那個特工說,他就是艾弗利。「我也注意到了。怎麼解釋?」
「家裡沒有傭人,傑克?」
他領著他們進屋裡去。「到現在為止,這趟美國之行還好吧?」
「怎麼,先生?」駕駛員伸出頭來問。
「我想在屋裡再多配置兩個人,」朗利說。
「為什麼不呢?他們還以為我們在別的什麼地方。」亞歷克斯打開一個工具箱,拿出一台無線電收發兩用機。那個特工其實也已經看到過了,但他沒有提出疑問。他無法鑒別出它的頻率範圍已經被改過了。當然,車上沒有槍支,但是無線電卻遠比槍支更加致命。他用無線電發出所了解到的情況,並收到了回電確認。這時,他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容。那幾個特工甚至都沒有問問車頂上的兩架伸縮鋁梯是派什麼用處的。他看了看表。約會按計劃將於九十分鐘以後開始……
神奇的是,儘管遭此浩劫,機上只有兩人受了傷。維爾納是其中之一,他的感覺就像是後背上中了槍彈一樣。那個狙擊手拉開機艙門跳出飛機,他的觀察手緊隨其後。其他的人在他們之後魚貫而下,受傷的維爾納是有人扶著下的飛機,另一個扭傷了腳踝的人則是自己。
「你要不要派一個人看著我們?」杜本斯問。
「天氣預報已經發出強|暴風雨警報了,」一名組員略帶不滿地說。
「查克,我是比爾·肖,我在局裡。我剛接到霍華德縣那幢房子的刑偵人員的來電。」
「有道理。準確地說,我們往哪裡飛?」
「我們已經看到那房子了,下面正在激戰。你跟我們的人有聯繫嗎?」
「您真的這麼認真把它當作一回事?」親王問。
「好吧,反正我上次也沒有投他的票。」杜本斯大聲笑了出來。
瑞安滿腔的憤怒,但是只能默默地觀察等待。槍手們顯然胸有成竹,行動井然有序,這就把他的選擇餘地實際上歸為零。六名槍手用六支槍對準了他和他的客人,他絕無任何出手的機會。在他的右邊,卡茜緊緊摟抱著他們的女兒,甚至他們的女兒薩莉現在也乖巧地一聲不吭。米勒和他的手下,若非必要,也沒有一人發出一點聲響。
艾弗利微微一笑。「抱歉。」
「能說說似乎是什麼問題嗎?」
那幅圖畫……你必須跪在床上才能從那幅畫遮蓋的開孔向外看。傑克為什麼把傢具安排成這個模樣!飛行員的怒氣不知從何而來。他放下獵槍,用雙手往一邊輕輕拉開那幅畫。他只拉開了幾英寸,幾乎還不夠把外面看得很清楚。有多少人……一、二……三個。還有沒有其他人……?萬一我留下一個活口怎麼辦……?
「確實如此,」親王回答說,「已經有好幾年了,我總想會一會F-14的飛行員。現在,您認為望遠攝像裝置真的有效嗎?」
「那就先吃好暈機藥片,」維爾納給了他一個忠告。
「但是,它的味道好極了,」親王說,「是本地農場產的,傑克?」
「那個左前胎。」那個人用手一指。
朗利他們終於衝進樹林,他趕緊回頭觀察。艾弗利趴在原處,一動也不動,儘管槍手們離他只有五十碼的距離了。朗利狠狠地咒罵一聲,急忙集中清點剩餘的兵力。那名聯邦調查局的聯絡官只有一支左輪手槍,三名英國安保人員只有自動手槍,一名特工處的特工倒有一支烏茲衝鋒槍,但只餘下兩盒子彈了。姑且不論他們還要保護其他人,單就逃命自顧,他們恐怕也是無處可逃。
「嗨,頭兒,那個怪不了我。他們今天早晨就該換掉了。我星期三就寫申請報告上去了,」駕駛員委屈地說,「但我還是收到工作令,叫我到這裏來。」
「行,我帶六個人去。或許在三四十分鐘以後,飛機一到我們就能出發。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我。」
「是的,沒有,先生。卡茜倒是在說要請一個保姆,不過她還沒有說服我。大家準備吃晚飯了沒有?」
「我是,」他回答說。
「你真的不能告訴我誰在這裏?」
「是的。」他停了一會。「我希望你們的人沒有疏漏。」
「歡迎光臨佩里格林懸崖。」
「出發!」奧唐奈大吼一聲。與亞歷克斯一樣,他想親自率領自己的隊伍,冒險一搏。「多謝老天幫忙!」
「它正受到攻擊。你多快能夠趕到那裡?」
「請問能不能看一下身份證件?」
「我的天哪!那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見鬼。我們常帶著平民上去的——我的意思是先要得到批准同意之類的,不過我們甚至連好萊塢的演員都帶上去過。帶您上去飛一趟,批准應該不消多久的。我的意思是,您不可能有安全風險檢查上的問題,對嗎?」羅比說著就笑出了聲,並伸出一隻大手一把抓過一杯冰紅茶。「謝謝,傑克。上校,要是您有時間,我倒有一架那種飛機。」
「這裏的風景真是美極了,」親王讚歎說。
「一定要這樣,上校,當你飛的鳥兒一架就值三千或四千萬時。假如你的鳥兒真的出了什麼毛病,最好不是因為你喝酒的緣故。我已經有過一次經歷了。」
「噢,糟糕!」
「特工處。」艾弗利說著掏出他的證件舉在手中。杜本斯吃了一驚似的。
「沒有消息,一點沒有。那些壞傢伙就好像跳進了洞里,隨手在裏面把洞口收攏了一樣。」
「一切都好嗎?」他問他們。
在奧唐奈的右方,特工處殘留下來的惟一的特工把左邊身子緊緊地靠在一棵橡樹後面,並且把烏茲衝鋒槍頂在右肩上。對於他和他的被包圍在林中的同伴來說,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黑暗中,衝鋒槍上的金屬準星幾乎已經失去了用處,就連目標也幾乎看不見。閃電又來幫忙了,趁著它閃光的瞬間,他看見了綠色的草坪和黑色裝束的人影。他選准了一個目標,一個短的點射,可惜沒打中。兩個進攻梯隊馬上一起發起火力回擊,十幾顆子彈擊中了他藏身的那棵橡樹,聽到子彈打在樹上的噗噗響聲,他只得往回縮了縮身子。一時間槍聲大作,火舌亂吐,靜寂的鄉村黑夜似乎一下子恢復了生機。對方火力稍緩,那名聯邦調查局特工又捲土重來,又一個點射。正在向他直奔而來的那個分隊折向了他的左側,奔進那裡的灌木叢里去了。不好,他的側翼受到威脅了——但是奇怪的是,他們突然從灌木叢中退了出來,反而對著灌木叢瘋狂掃射起來,不過,從灌木叢中也有火舌吐出來。每一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呆了,局面一下子超出了任何一個人的控制。
傑克看得出,卡茜一定是給他們打過防疫針了。你瞧,西西穿的是一襲藍色的套裝,儘管樣式簡潔,但質地和做工極佳,而羅比的襯衫外面還系了一條領帶。太遺憾了。
「聯邦調查局,這裡是帕圖克森河進場站。請與4-0-1-9頻道通話,呼叫結束。」
「你猜和我猜都一個樣,先生。可能就是簡單的小事一樁,但是我們還沒有琢磨出來。然而,簡單的問題常常是傷腦筋的問題。」
傑克連連表示同意,接著就站了起來,因為他聽見一輛汽車在門外停下的聲音。他走到門口開門一看,羅比·傑克遜和太太西西正從飛行員的科維特跑車上下來。在前方,特工處的那輛通訊車在羅比夫婦經過之後,已經移動了位置,把通往他家的那條車道完全堵死。羅比一陣風就衝上台階。
「誰叫你挑選主人不當心些,」米勒說。他舞了舞手中的武器,「快走。」
「他們一定是聽到了無線電,」羅比說,「今天晚上有強雷暴警報。」
「我們已經習慣了,」其中一人寬慰他說。
「你們倒是瞧瞧?」
他的王妃也在一旁點頭贊同。「那麼,就不做餐后演說了!」
「是的,走吧。」
「對了,現在首先要說https://read.99csw.com的是,在我的家裡任何人都不|穿外套,」傑克宣布說,「我想,在英國你們稱之為『殖民者裝束』。」
在他身後,槍手們已經排開隊形,向特工處特工們的兩翼包抄過去。特工中只有一人還在還擊。又有兩個北愛爾蘭解放組織的槍手倒下了,亞歷克斯看得很清楚,但是,其他槍手迅速繞到後面,撲了上去,一陣電閃槍鳴之後,那個特工也命歸西天了。
「我是肖。」無線電話里因為靜電的干擾雜音很多。
他看見一個人孤身站立在田野的中間,正在瞄準什麼。駕駛員本能地將聯合操縱桿往下一壓,就在這一刻,一道紅光朝著直升飛機直衝而來,他的雙眼緊盯著那個除了是一枚地對空導彈以外,不可能再是其他的玩意兒。從紅光出現到它從直升飛機的轉翼中間穿過,消失在頭頂上無垠之中,時間僅不過兩秒鐘而已,但是對於直升飛機的駕駛員來說,它拖得似乎比一個小時還要漫長。他立即回拉控制桿,但是,剛才為了躲避導彈,下壓操縱桿過猛,在這高度上他已經沒有時間再把飛機重新拉起來了。直升飛機一頭栽進了離瑞安家有四百碼的一塊剛剛翻耕過的田地里。它躺在那塊田裡,再也動彈不得,直至一輛卡車前來拖走它的殘骸。
「傑克,」羅比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我要宰了你!」接著他大聲對親王說:「您好,先生。這是我的太太西西莉亞。」就像人們在這樣的場合常見到的一樣,主客馬上就自然分成了男女兩堆。
「你肯定就是他們了?」
「我們出發了,」亞歷克斯說。現在,他已經坐在駕駛座上,親自把握著方向盤。「都準備好了沒有?」
「沒有,但是人們開始有點緊張了。」
「謝謝您,傑克。近來怎麼樣?」
杜本斯把手中的寫字夾板遞給他。「嗨,假如你們還想要查得明白點的話,你們可以打上頭的那個電話。那是巴爾的摩公司總部現場作業辦公室的電話。找一個叫格里芬的先生就行了。」
「好的,待會見。」肖掛斷了電話。
奧唐奈本來的如意算盤是兩路交替前進,通過那片開闊地。但是,南邊林子里突然出現的火力是他始料未及的。這樣,他的一支分隊就將無遮無掩,兩翼都暴露在對方的火力之下。他估量了這個新出現的戰術情勢,瞬間就下達了新的命令。
「這裏的景色真是壯觀,」親王殿下讚美說。
「您可要聽明白了。那只是一般性的雷暴,上校。我們這裏每年還有三四次大的雷暴。有些樹都會給吹倒的,但是,只要你不在天上飛,不乘著小船在海上漂,也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而在我的家鄉阿拉巴馬,有這樣的風暴到來時,我們會擔心龍捲風出現。那才真叫驚心動魄!」
在車上檢查的另一名特工走下車來,對著艾弗利搖了搖頭。艾弗利點了點頭。接下去這位特工頭目用無線電給通訊車打了個電話,車上的通訊員已經跟巴爾的摩煤氣和電力公司通過電話了,證實了亞歷克斯的所言不虛。
「對的。但是,另一個危險是水。我知道的事例就不下一個了,引擎通過吸氣口吸入了過多的雨水,以致引擎徹底熄火。」說到這裏,羅比右手的幾個手指夾在一起一捻,啪的一聲脆響。「突然之間,你駕駛的是一架滑翔機了。肯定地說,那不是好玩的。所以說,能夠避過,你還是離它遠遠的為好。」
「假如什麼地方出了毛病怎麼辦?」王妃關心問。
艾弗利的軍用左輪槍已經握在手中。作為這支隊伍的頭頭,除了S&W點357左輪手槍以外,他沒有佩帶任何其他武器,因為他的另一隻手必須隨時拿著無線電。
「華盛頓呼叫你。」
羅比,你到底躲到哪裡去了?傑克回頭去望西西,西西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她幾乎察覺不到地點了點頭,在她的眼裡依然閃動著希望。但是,那個小矮子察覺到了。
「是的,少校,我的軍階是上校,」親王殿下回答。
「您好,傑克!」親王握住他的手。「您的氣色好極了。」
「好哇。」提出問題的是一名遠距離狙擊手。他的特製狙擊步槍已經裝在一個有泡沫塑料襯墊的箱子里了。整個小組的裝備一共裝成了十二個行李袋。組員們立即行動起來,有的整理衣裝扣上襯衣扣子,有的趁上飛機之前上一趟廁所。但是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特別的激動。他們的任務的特點就是,等待遠多於行動。這支人質解救隊伍已經建立了好幾年了,但是,它還沒有機會解救出哪怕一個人質。相反,它的成員倒是主要被當作一支特殊的霹靂突擊隊來使用了,儘管外界知之甚少,但在這有限的範圍內,主要是在執法隊伍的圈子裡,他們已經贏得了令人敬畏的名聲。
等他回到客廳里時,羅比正在與親王討論某個飛行的問題。傑克是從他們邊談邊比劃上看出來的。
「那麼,現在發出吃飯的呼聲怎麼樣?」傑克問。
艾弗利對著他的無線電說了一通,吩咐他的手下去打那個電話。「我看一下你的車,你不介意嗎?」
「格斯,我是比爾·肖。你們到了哪兒?」
「哦?出了什麼事?」
「還差多少日子?」王妃問。
「我不得不使用降落燈——我的夜間視力已今非昔比了,」飛行員對著機內通話系統說。他把飛機轉到瑞安家以西半英里的地方。他打算從那裡直飛過傑克家的房頂,然後降低高度並轉成迎風的方向,再慢慢挪到那個他希望存在的背風處降落下來。上帝,他想,這不是跟在越南一樣了嗎?從地面上的閃光模式來看,這幢房子似乎還在自己人的手中。駕駛員伸出手打開了降落燈。此時開燈是有風險的,但是這是一個無法迴避的風險。
「那種驚心動魄之感你是永遠不會滿足的,」羅比眉飛色舞地說,「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內,你要經歷從靜止到每秒一百五十節的劇變。」
「那麼,就讓我們干一回,」傑克遜說。
「我們換到客廳去好不好?」卡茜用手指了指幾英尺外的座位。「我要把這些盤子收走。」
「他的孩子也很可愛。從一個人的孩子身上,就很能看出他的為人了,」艾弗利自言自語。第一陣雨落下來時,他們倆正好上了那輛通訊車。艾弗利拿起了無線電話機。
接下來一個被綁的是王妃。她比庫利還高,她一言不發,用鄙夷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其實,她的眼光之中包含的又何止是鄙夷。小矮子粗暴地把她扳過來,將其雙手捆綁在背後。
「天啊!你的意思是總統在這裏?」
「我知道您是海軍飛行員。」
「我原是不想損害他的光輝形象的,」傑克遜對著親王說,「你要讓他上飛機,非得用一支槍頂著他的後腦勺不可。您瞧他已經嚇得夠嗆,我原本是不想再雪上加霜了。」大功告成!羅比理解了傑克的用意。
他的太太卡茜領著女兒薩莉在屋裡迎接。這樣炎熱的天氣她受的累最大,因為她已經臨盆在即。她與客人握手以示歡迎,但薩莉仍還記得從英國學來的屈膝禮,所以在咯咯笑聲的陪伴下,行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屈膝禮。
瑞安審慎地點了點頭。「那事我恐怕不便多說。」
傑克意識到他所期望的那種夜晚正在到來。「要不要喝點什麼?」
「能夠涼快一點倒也值得,」傑克一邊翻著牛排一邊說。
「什麼事?」
「天啊,」格斯·維爾納對著機內通話系統驚呼起來。「我們正在奔著什麼目標去?」
「好的,我馬上就到。」艾弗利順著門前的車道向通訊車走去,英方保安小組的組長朗利緊隨其後。反正兩人的雨衣都留在通訊車上了,看情況不出幾分鐘就要用上了,因為,他們已經清楚地看到,閃電離他們不過幾英里,而且,齜牙咧嘴的閃電一陣緊似一陣,離他們越來越近。
「那輛朝西馬里蘭逃竄的車子怎麼樣了?」
「瑞安這小子還真不賴,你說呢?」
外圍警戒的特工接到命令后,全都集中到了車道和大路的交會處。他們全都精神抖擻,高度警惕,但是,風吹著雨點打在他們的臉上,雨水中還夾帶著剛才被颳起的路對面的田間塵土,這實在使他們很難看清周圍的情況。他們中有幾個正在抓緊時間把三明治塞進嘴裏。一名特工數了數人頭,發現少了一個,顯然是他的無線電對講機出了毛病,他隨即派了一個同伴去叫。埃尼搖擺著尾巴馬上跟了上去,那名特工撕下一半三明治扔給了它。
比爾·肖沒有再多說。查克·艾弗利成年後就一直在特工處當特工,通常在總統安全特別分隊效力。在他的思維中,有的只是威脅。這也是他所從事的工作帶來的不可避免的後果。因為,他所保護的是其他有人想要殺害的人。這就給他對生活帶來了一種有局限的和多少是偏執的觀點。艾弗利在心裏對剛得到的威脅簡報迅速做出了評審。這些敵人極其聰明,不可等閑視之……
「同意,不過,讓我們先向大夥通報后再說。」他拉開車門,兩人一起回到門前的車道上。
現在,太陽已經照不到室外的平台了,暑熱也就不那麼逼人了,北面還輕輕刮來了一點微風。傑克還在炭火上烤制著他的牛排。懸崖底下的海灣里,只看得見寥寥無幾的幾艘船在海面上游弋,但是,大部分似乎都是朝著進港的方向去的。突然,一架噴氣式飛機從懸崖上空呼嘯而過,飛機的巨大的聲響把傑克嚇得不輕。他急忙轉過頭來,剛趕上看到漆成白色的飛機已經在向南面飛去。
「接華盛頓。」副駕駛員聞言馬上切換無線電頻率,隨後只是向後艙的聯邦調查局特工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通話了,惡劣的天氣使他們兩個駕駛員合力才能控制住飛機。「我是維爾納。」
「你就下去游泳了唄,」羅比不以為然地說。
「是的,上校,只是麻雀導彈的半徑較小。」這會兒羅比的眼睛真的可以用神采奕奕來形容了。「您上過雄貓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