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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損失評估

16、損失評估

「巴茲爾勛爵認為格拉西莫夫想坐頭把交椅。由此可想而知,他將利用這件事來達到他的目的。」瑞安冷靜地說道。「但我認為納爾莫諾夫的政治影響力很大,因為現在他有那個政治局第四號人物的支持。因此他可以選擇繼續談判以達成協議,這樣他就可以通過謀求和平的方式向全黨顯示他是多麼有力量。如果他感到自己在政治上的地位並不像我所想象的那麼穩固,他就可能大罵我們是社會主義不共戴天的敵人,以此來鞏固他對黨的控制。如果作出有這種選擇的可能性的評估,那頂多只是一種胡亂猜測,至少我還沒有看出來。」
「我相信什麼,這不重要。我發現日記的事比較棘手。你不會相信我必須解決的違反保密規定的問題有多大,尤其是在高層。人的職位越高,就越不把規章制度放在眼裡。你知道菲利托夫是什麼人嗎,同志?他不是普通的英雄。他在全蘇聯都小有名氣——老米沙,斯大林格勒戰役中的英雄。他在明斯克、維亞濟馬打過仗,在莫斯科郊外浴血奮戰,制止了法西斯,後來又經歷了哈爾科夫大血戰,參加了斯大林格勒戰役,最後參加了大反攻——」
「在他的冰箱里找到的,是靠磁力吸附在維修板背後的。」

「如果我不是胡亂猜測的話,你們的行動引發了一個非常嚴重的事件。」
「如果這是我們最終面臨的結果,那怎麼辦呢?」瑞安問道。「我已經寫了評估報告。我建議不要進一步退讓了。」
「那麼換一個以格拉西莫夫為首的蘇聯政府就好嗎?」
「好的。」格里爾點點頭。「這件事可能會導致一些嚴重的後果。」穆爾法官聽了這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現在只好去見總統了。

「我們推薦給你們做交通員的那個瓦尼耶娃也被——」
「今天下午晚些時候。」第二處處長答道。「犯不著把她扣在這裏。她丈夫已經在公寓里收拾東西了。當時你再等幾秒鐘就好了。」將軍又補上了一句。
「好極了。」克格勃主席說著打開一個夾子,從中拿出幾張照片遞給雅佐夫。
「先生,我有一個原則。如果一份東西的封面上有我的名字,那它就代表我的觀點,而不是別人告訴我應當持什麼觀點。」瑞安說道。
「行啦。」一名陸軍軍官說道。定點防禦雷達由預備狀態進入工作狀態。它立即發現了那枚飛來的火箭。那火箭正以相當於一枚洲際彈道導彈的速度穿過大氣層。這個軍官無需下達什麼命令,因為整個系統是全自動的。從兩百碼開外的一個鋼筋水泥沉井中,一枚弗萊奇試驗導彈衝破井口的玻璃纖維罩蓋騰空而起。這枚試驗導彈像一根長矛,結構似乎很簡單。厘米波雷達跟蹤那枚飛來的火箭,導彈上的微機迅速處理著數據。令人讚歎的是,所有這些設備都來自現役高技術武器。
「我們沒有必要讓什麼人跟你交談。我們要把你扣在這裏,想扣多久就扣多久。如果有必要,可以扣上幾年。」他陰森森地說道。
「『達拉斯』號怎麼樣了?」格里爾問道。
國防部長雅佐夫捺住了自己的性子。雖然他剛進入莫斯科官場——前不久他還是遠東軍區司令,納爾莫諾夫是在那裡看中他的,但他知道這種鬥爭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他不相信、也不願相信菲利托夫是叛徒——之所以不相信,是因為這個人的歷史,而不願相信則是因為這件醜聞將破壞蘇軍中某個人經過精心策劃的前途。他的前途。
「如果說她頭腦真的那麼簡單,那你為什麼要費功夫寫報告?」格拉西莫夫問道。
瑞安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動著身子。樞機主教怎麼樣了?他心裏納悶。天哪,他們跟我提過這個超級間諜,可是一個星期之後……他們那邊肯定沒有最高法院,如果有,處決一個人就沒那麼容易了。
「你是想把這個人送進『感覺喪失艙』,是吧?」
「各位,別忘了,我是你們的朋友。蘇聯政府可能發生的變化,將是整個西方世界的一次重大挫折,而不只是你們的戰略防禦計劃暫時受到一些限制的問題了。」
「我打算去。明天一早怎麼樣?」
「隨時恭候大駕光臨。」
瑞安開始變道以超過前面的一輛卡車。他笑笑說:「我是在進行戰略武器談判的情報分析的時候知道這件事的。我現在的任務是關注納爾莫諾夫政治上有什麼易受攻擊的弱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才是你此行的目的。」
「他也許不得不同意。」穆爾答道。
「那就悉聽尊便了。我希望隨時了解你的調查進展情況。」伊格納季耶夫說完便告辭了。
麥克林托克是從蘇格蘭沿海威爾塞島來的「島民」,他把阿伯丁以南的人都看成是蠻子,不過他卻在為英國秘密情報局工作。他講的英語很有節奏,還夾雜著蘇格蘭北方的方言。他講的俄語別人幾乎聽不懂,但他變換口音卻像撥動開關那樣方便。他的耳朵絲毫不受口音的影響。人們往往認為一個人如果講不好某種語言,他的聽力肯定也不行。麥克林托克故意要給別人留下這種印象。
我為你報了仇,羅曼諾夫。我幹掉了那輛打死你的馬克-4型坦克。
「由我來接管此案。我們將保證讓他永遠不再背叛祖國,這你可以放心。」伊格納季耶夫作出承諾。
「我的人在哪裡?」雅佐夫劈頭就問。
「這是我經辦的案子,我要——」
「你覺得就那麼簡單嗎?」伊格納季耶夫的眼珠子直轉,笑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你知道這個人有多堅強嗎?他身上著了火還在消滅德國人。他跟死神打過上百次交道,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早上好——對不起,下午好,巴茲爾。倫敦天氣怎麼樣?」
「那上面說了很多有關那個人的情況,說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大使館發回這份電報。」里特最後說道。「在對方外交部還沒有公布這次逮捕『從事與外交人員身份不符的活動』的人之前,我們的大使已向他們提出了抗議。」
「什麼?」
格里爾微微一笑。「就我們所知,現在還沒有。」
軍人為自己的同志而戰,我的上尉。我為自己的家而戰。你和我們部隊是我唯一的家。我覺得你也在為你的家而戰,包括你的大家和你的小家。在這方面我一直很羡慕你,我的上尉,你用自己的方式使我成了你的大家庭和小家庭的一部分,我感到很自豪。
「我們將保全大家的面子,當然也包括你的,上校同志。你可把這案子給弄糟了。」
「這麼說他是死定了,他掌握的情報也將和他一起消失。」
真是個倒霉的日子,中情局局長心裏想道。我們剛損失了樞機主教,現在巴茲爾·查爾斯頓勛爵又要親自來一趟;而且他要商談的事,連在國家安全局和英國通信總部之間保密程度那九九藏書麼高的電話里都不能談!現在還沒有到中午,但是他已經在辦公室里待了九個小時。還有什麼地方也出了問題呢?
「約翰爵士,我們來看看你還能不能進行一些簡易的判斷。」
「那又怎麼樣呢?」格里爾將軍問道。
瓦圖京在辦公桌前坐了幾分鐘,審度著自身的處境,接著打電話把自己的車叫來。二十分鐘后,他來到列弗爾托沃監獄。
這一次他的機會來了。他要帶領這個企業界代表團穿過計劃委員會的陳列室。她抬起頭,看見這批外國人從身邊走過。麥克林托克發了一個常規的詢問信號。他不知道會得到什麼樣的回答,也不知道所得到的回答的真正含意是什麼。他只能假定她的身份已經暴露並且完全招供了,反正她得作出某種反應。他發的信號是很自然地用手在頭髮上摸一下——這類動作都設計得很自然。她的回答應當是打開一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支鉛筆或一支鋼筆。如果拿出鉛筆,那就代表「平安無事」;如果拿出的是鋼筆,那就是一種警報。然而她什麼也沒拿,而是低下頭去看她的文件。這位年輕的情報員心中暗暗吃驚,眼睛也睜大了,但他立即想到自己的身份和所處的地方,接著便轉身掃視了一下房間里其他人的面孔,他的手緊張地甩了甩,做了一些任何對他進行監視的人都會感到莫名其妙的動作。
我們都有自己的命運,上尉同志。我命中注定年紀輕輕的就要死在維亞濟馬。沒有老婆,沒有孩子。但是即使這樣,我死的時候還是有家的。
「他是全蘇軍的代表人物。瓦圖京啊,你可不能用這些經不起推敲的證據來處決這樣一位象徵性的代表人物。你現在只有這幾張膠片,卻沒有客觀證據來證明是他拍攝的。」

「你說這個是證據?」葉夫根尼耶·伊格納季耶夫將軍說道。他是蘇軍軍情局反間諜處的負責人。「在我這雙昏花的老眼看來,你們的人是跳到薄冰上去抓魚。」
「鮑勃,你說呢?」局長問道。
可是斯韋特蘭娜·瓦尼耶娃似乎出了問題。她從辦公室里消失了一陣子,後來又回去了;中情局的人說她可能被弄到列弗爾托沃去接受了審問。麥克林托克認為這裏面有問題。一個人進了列弗爾托沃監獄,不可能只關一兩天。事情確實有點蹊蹺。他等了一個星期,想設法弄清實情。當然,她投放的情報已經沒人去取了。英國秘密情報局的人誰也不去接近那些東西,頂多站在遠處看看它們是否被人動過。
我的弟兄們現在會怎麼說我呢?他目光獃滯地看著小床對面那空蕩蕩的水泥牆。
國防部長說罷揚長而去。格拉西莫夫雖然未動聲色,但他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他有點操之過急——不,他心想,你提前了一天。你希望雅佐夫垮台、在壓力面前屈服,希望他接受一項尚未提出的建議。

雅佐夫不屑一顧地把照片摔還給他。「這又怎麼樣呢?米沙應邀去看一場球賽。我陪他去的。那場比賽很精彩。球隊里有個美國孩子——我在一次招待會上見過他母親——哦,對了,是上次美國人來談判的時候,在聖喬治大廳里見到的。那一次她也去看球賽了。我們互相打了招呼。她是個很有意思的女人,頭腦有些簡單。事後第二天上午我就寫了一份與外國人接觸的報告。米沙也寫了。」

「那我們明天見。」
你的兩個兒子,還有你的妻子。告訴我,上尉同志,我們為什麼而死?
「某種安慰罷了。」格里爾臉色憂鬱地說。
「沒有。我們是在監視菲利托夫,當時你正好在場。」
「哦?」穆爾面無表情地問道。
「是的。不過,順便提一下,她從來沒有接近那條情報鏈的任何一端。我們知道她可能被抓過,可是她又回去工作了。我們還沒有對她的情況進行核查,不過——」
「那麼我相信社會主義必然勝利,尼古拉·波里索維奇。我原以為你的手下不會是傻瓜——今天我可不這麼想了。」
我們為蘇聯而戰,下士。
「不可能。」里特不以為然地說道。「他們不幹這種事。」
「該死的!」里特插|進來說。「我們原以為他們對他的女兒先抓後放,是因為沒有得到口供——見鬼,他們說她看上去挺好的,或者因為她父親是個重要人物,他們無法——」
「對了。」
可是他背叛了這一切。
她實際上感到很得意。他們不敢粗暴地對待她,因為她威脅他們說她懷孕了。她心想,她打破了間諜工作的又一條規定:什麼也別說。她喋喋不休地嘮叨著,說俄國人是十足的糊塗蟲——她的表現就像一個被激怒了的公民,當然她還有外交豁免權的保護。她盯著向她發問的這個人,看他有什麼反應。俄國人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瞧不起,尤其是美國人,因為他們在美國人面前有一種無可救藥的自卑情結。
「最近的事吧?我敢打賭。」
「還有呢。」中情局局長說道。「我們的人正在搜集有關蘇聯在戰略防禦計劃方面的資料。俄國佬也許已經取得了某些突破。」
「我們跟你們一樣,也不希望出現這樣的後果,巴茲爾。」格里爾說道。「可是從我們這方面來說,我們是愛莫能助啊。」
樞機主教被單獨囚禁在一間長兩米五、寬一米五的牢房裡。除了頭頂上方一盞沒有燈罩的電燈,靠牆放著的一張小木床和床下放著的便桶,牢房裡沒有其他東西。這個牢房裡沒有窗戶,只有那扇銹鐵門上有個小窺視孔。牆壁是堅硬的水泥。四周寂靜無聲。他聽不見走廊上崗哨的腳步聲,也聽不見監獄外面馬路上汽車的隆隆聲。他們拿走了他的軍上衣、腰帶,還有他那雙擦得鋥亮的皮靴,給了他一雙廉價的拖鞋。這間牢房設在地下室里。這他知道,因為他可以根據這裏潮濕的空氣來判斷。這裏很冷。
他的語調使瓦圖京感到驚訝。「這麼說,你也認為他是間諜啰?」
「這得研究研究。」穆爾法官一本正經地說。「在歐尼·艾倫再度提出重新討論戰略防禦計劃之前,總統需要掌握一些強有力的根據。」
「用刑,是吧?你瘋了嗎?別忘了塔曼近衛軍機械化步兵師離這裏只有幾公里。你以為你折磨他們的英雄,紅軍會袖手旁觀嗎?斯大林已經死了,上校同志,貝利亞也死了。」
「是的,福利動作迅速,搶在了他們的前頭。」
「沒有。」瑞安笑著打開了車門。「我還記得那裡的啤酒。」兩扇打開的車門很快就關上了。
「一位情報員被捕。一名安插得十分巧妙的情報員。」
「盟國能提供幫助嗎?」瑞安問道。「巴茲爾勛爵也許有什麼門路可以幫幫我們。」
「我知道。」不過現在已經沒必要解釋說那個門鎖不靈了。克格勃里read•99csw.com是不允許任何辯解的,即使是上校也不行。瓦圖京和他的上司都知道,解釋無論如何都是不合適的。他們抓住了菲利托夫——雖然沒有抓個現行,但總算把他抓起來了。這是本案的目的之所在,至少目前對他們來說是這樣。他倆都知道這其中還有內情,但是卻只當那些內情不存在一樣。這一案件對他倆來說都大有文章可做。
「如果你能對膠捲、照相機、日記作出比較合理的解釋,我倒想請你講給我聽聽,同志。」
「這裡有個問題。」里特說道。
「胡說八道!」
「這就意味著對我們的戰略防禦計劃進行一些不合理的限制,而且明知俄國人在加速發展此類計劃,卻要削減我們的彈頭數。我覺得這筆交易很不明智。」
他正是以這種方式與斯韋特蘭娜結識的。他向倫敦方面彙報說,她可以成為吸納對象。秘密情報局裡的一名高級情報員就在斯特拉頓大街的蘭根餐廳二樓的酒吧里吸收了她。從那以後,他只在有事的時候才跟她見面,而且要有其他英國人或俄國人在場。雖然她的行動直接由他負責,但交接情報的任務卻由在莫斯科活動的其他英國秘密情報局人員去完成。從她那裡得來的情報很令人失望,不過偶爾也有一些有商業價值的情報。對於情報人員來說,通常是別人提供什麼就接受什麼。她也確實送過一些從她父親那裡聽來的內部傳聞。
「是的,長官,不過你這裏已經不需要我了。它成功了。」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菲利托夫問道。
「這裏不是你發號施令的地方,德米特里·季莫菲耶維奇。我也是政治局委員。我也是國防委員會委員。這個案件也許跟你就有牽連。」格拉西莫夫用手指擺弄著辦公桌上的一個卷宗。
「除非你能把格拉西莫夫拉下台。」說這話的是里特。「我們無法直接幫助納爾莫諾夫。即使假定他會聽從我們的警告——我看他大概不會聽,那我們所冒的風險就更大,因為我們將捲入他們國內的政治鬥爭。假如政治局其他成員看出其中的問題……恐怕就會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暴。」
原來這就是你此行的真正目的,查爾斯頓勛爵,瑞安心想。他覺得該發表一點個人的意見了。
伊格納季耶夫暗暗佩服瓦圖京和他說的這些話。他覺得難得碰上這樣正直的人,但又隱約覺得有些傷感,因為他不能對表現出這種特殊品格的人表示讚許。忠於軍隊是首要的。
「這個嘛,情況很明顯,是吧?」查爾斯頓反問道。這一點在座的人都明白。「格拉西莫夫暗中拉攏一個被認為是效忠納爾莫諾夫的政治局委員,至少動搖了國防部長對納爾莫諾夫的支持。他和那個希望納爾莫諾夫下台的人進行了長時間的密談。恐怕是你們的行動觸動了某件事情,而且是一件可能造成嚴重後果的事情。」
「瓦尼耶夫的事?」
「這話可不像專家的見解。」里特說道。
好了,現在能做的是讓菲利托夫徹底坦白。
上尉不該向下士提出這種問題。羅曼諾夫笑了。你能回答我們所有的問題。
「你開玩笑吧,夥計。」里特站起身走到窗口。此刻是凌晨三點,中情局的停車場上空蕩蕩的,只有少數幾輛車停在幾個掃起來的雪堆之間。「我們手上連個能判短期徒刑的人都沒有。他們是絕對不會放他出來的,即使用情報站站長也換不來,況且我們手上也沒有這種人。」
「這事你沒有必要知道。」里特說道。他很高興終於有了個出氣的機會。「把它交還給海軍。」
謝謝你,羅曼諾夫。
她臉上的表情使他驚訝。以前那種活潑的模樣已蕩然無存,那張曾經非常生動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變得跟莫斯科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毫無生氣的面孔一樣了。這個黨的高級幹部的掌上明珠,現在竟變得判若兩人。她不是在演戲,這一點他心裏明白,因為她缺乏那樣的表演才能。
「還有什麼其他醫學上的辦法嗎?」瓦圖京平靜地問道。天哪,如果我無法……
一百英里之外,黑鳥的飛行員再次啟動加力發動機,並把操縱桿向後拉。像以往一樣,黑鳥的表現異常出色:在將近十萬磅的巨大推力的作用下,它扶搖而上、直衝九霄。高度表指針像發了狂的鍾似的飛轉。飛行員全神貫注地盯著各種儀錶。他注意到時速已達到一千三百英里,而且還在增加。這架SR-71似乎根本沒有把重力作用放在眼裡。
脫離后的目標火箭繼續向上飛行了幾秒鐘,但奇怪的是它沒有點燃火箭發動機。它現在還是一個根據物理學原理在彈道上飛行的物體。火箭那碩大的尾翼產生足夠的空氣動力,使它保持一定的飛行方向,而重力作用則在把它向下拉。在十三萬英尺高處,這枚火箭翻身向下,很不情願地把頭指向地面。
「那麼依你看該怎麼辦呢,將軍?」瓦圖京問道。其實他早知道對方會說什麼了。
在外面,人們在一道防護土壕里進行觀察。他們看見一道黃光衝天而起,並聽見了固體燃料火箭發動機的轟鳴聲,隨後的幾秒鐘卻又沒了動靜。
「如果你肯定他有罪,就把他斃了,不就得了嗎?」醫生說道。「任何肉體上的折磨都可能會送掉他的老命的。」
「他們每星期都把車輪清掃一次。」瑞安是在告訴他車上沒有竊聽裝置。「事情有多糟?」
「是雅佐夫的助手——菲利托夫上校。我們只推測到這一步。你們錄用他多長時間了?」
「嗯?」瑞安轉過身來。
黑鳥上升到六萬英尺高度后,朝白沙導彈靶場作東南方向水平飛行。飛行員檢查了燃油量——綽綽有餘,經過這段令人興奮的爬升之後,他趁機放鬆一下。機械師說得對。機背上的那枚導彈安然無恙。在他開始飛黑鳥偵察機的時候,它背上那個座架的作用就過時了。這個座架原來的設計目的是攜帶一架單發動機無人駕駛攝影偵察飛機,後來幾乎全部被拆除了。但這架SR-71上的卻沒有被拆除,而且在飛機維修手冊中也沒有明確說明原因。設計這種無人駕駛小飛機原本是為了飛往黑鳥無法去的地方,後來發現黑鳥沒有不能安全飛行的地區,所以這種無線電遙控的無人駕駛偵察機反倒成了累贅。從卡迪納基地起飛的黑鳥偵察機的飛行員不斷證實這種飛機沒有不能去的地方,它唯一的局限是燃料問題。不過這個問題今天看來並無大礙。
雅佐夫當即把臉一沉。他臉色煞白,但肯定不是因為害怕。讓格拉西莫夫感到驚訝的是,這位元帥竟然沒有大發雷霆,不過看來他是在極力克制自己。他就像對一名新兵那樣說道:「要是有膽量,你現在就把證據拿給我看。」
「瑞安,要救這個人,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里特轉身把怒氣發泄在離他最近的人身上。「他死定了——是啊,他還在呼吸,可是跟死了差不多。從現在起一個、兩個或者三個月之內就會被宣判,這我們可以通過其他渠道得到證實,那時候我們將打開一瓶酒,為紀念他而干幾杯。」
「四發四中了。」格雷戈里說道。他極力忍住了一個哈欠。他以前看過放煙火。
「JW,我是控制台,你https://read.99csw.com聽見了嗎,請回答。」值班士官對著頭戴式通話器說道。
「你們可以接受他們的條約條款。」查爾斯頓建議說。「這樣,我們的朋友納爾莫諾夫的地位就能比較穩固,這樣他就可以讓亞歷山德羅夫滾蛋。不管怎麼說吧,這就是女王陛下政府的非官方立場。」
工人和農民也許不知道,但是你的戰士們知道。我們現在已懂得命運是什麼,而你卻不懂。
「詹姆斯?」
「到目前為止,我們還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里特說道。「此刻他們應該在法蘭克福降落了,再過十小時他們就會到我們這裏來彙報情況。他們指示一位情報員——」
你知道?菲利托夫驚奇地問道。
「我要見他,馬上!」國防部長身穿長大衣,站在那裡連帽子都還沒來得及脫。他的臉被二月的冷風吹得通紅——也許是氣的,格拉西莫夫心想,甚至有可能是出於恐懼……
瓦圖京很驚訝,也很生氣,克格勃主席怎麼會讓這個人到他的辦公室來干涉他的案子。
「上校同志,這個人七十多歲了。我這裡有他的病歷資料,他患有中度心血管疾病——當然,從他的年齡來說,這很正常。此外,他還有呼吸器官的病史。第一個焦慮階段他就受不了。他的心臟可能會像氣球那樣爆裂,我幾乎可以肯定。」
「有多糟?我就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來的。出了一件怪事。你們有個行動出了問題,是吧?」
「這個我能肯定,其他問題得由穆爾法官告訴你。很抱歉,我只能了解其中部分情況。」
「你好啊,亞瑟!難得能有位爵士給我當司機,就是在倫敦也沒有啊。」這位英國秘密情報局局長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瑞安則去把穆爾的部門負責人都請了過來。
她被他們抓過,麥克林托克心想。他們抓了她,而後又放了她。他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放她,但他不必去關心這個。一個小時后,他把這些企業界人士送回下榻的飯店后,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匆匆發了一份只有三頁的報告給倫敦總部。他根本沒想到他的這份報告會引起軒然大|波,也不知道另一位英國秘密情報局情報員在同一天也發回了一份報告。
「如果我們能做到什麼呀?」里特不客氣地問道。
我知道。你替這個家庭的所有死者都報了仇。你知道我們為什麼熱愛你?你知道我為什麼甘願為你犧牲?
「我能從他嘴裏得到我所要的東西。」瓦圖京冷冷地說道。
「是不是這個原因,福利夫婦今天才準備回國?」查爾斯頓笑著問道。「我以前並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如果這兩個人被人從那個令人喜歡的國家趕出來,我們往往認為——」
你從來沒跟我們說過,我的上尉。於是菲利托夫就說了。他只用了很短的時間。
「訓練這個女人的人是個行家。」瓦圖京說道。他正從隔壁房間透過鏡子看著。「她知道我們在這一邊,但卻絲毫不露聲色。我們什麼時候放她?」
「早安,查爾斯頓勛爵。」瑞安邊打招呼邊伸手去拿查爾斯頓的行李。
「很好,謝謝。倫敦那邊怎麼樣?」
「你說那個膠捲是你從他手裡,而不是從那個女人手裡拿到的。」這句話是在陳述而不是在發問。

「那樣可能送了他的命。我想你也不願那樣,而且我很肯定不會拿自己的研究計劃來冒這種險。」
「兩次。去年在一次比賽上也見過他——不,對不起,幾個星期前我還在一次外交招待會上見過他。那就三次,不過只是談談冰上曲棍球。所以我今天來把照片給他。球隊的孩子們認為他給他們帶來了好運——去問問他們吧,他們都在照片上籤了名,是不是?兩次比賽他都去了,我們大獲全勝,我兒子進了兩個球。你們認為他是間諜,就因為他去看了少年組的冰上曲棍球比賽?我的天哪,你們這些傢伙大概以為每張床下面都有美國間諜吧。」
「是你們的人替我們吸收了他,」穆爾說道。「他也是一名上校。」
「有那麼久了,」里特說道。「但是這次涉及到的人數出乎我們的意料。」
「你不是指……奧立格·平科夫斯基吧?真他媽見鬼!」瑞安注意到查爾斯頓臉上掠過驚訝的表情。這種表情是難得見到的。「有那麼久了?」
這位外勤副局長里特向來不賞識瑞安——他覺得他說得太沒譜、太離題了,但他是個正直的人。他坐下來,呷了幾口咖啡,然後說道:「年輕人說的也許有點道理。我們要把幾個細節證實一下。不過,如果情況得到證實,那就不是一起簡單的『二處』案件,而是一次政治行動了。」
「我以前一直認為大使館里負責安全的人很煩人。」稍停了一會兒,她又扯開了。「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拍照片的時候要注意。我並沒有拍照片嘛。我只不過是送張照片給他而已!照片上的孩子們除了艾迪之外都是俄國人嘛。」她轉身對著鏡子,心想在這個地方裝個鏡子是俄國人自己想出來的呢,還是他們從美國的警匪片中學來的。
「關於軍控談判?」瑞安聳聳肩。「要看他們怎麼談。他們有一大堆方案,要是有人跟你說他能預測他們將選哪個方案,那他一定是在說謊。」
「我們查了,鮑勃。我們的人報告說她已經——有些變了。他說那種變化很難用言語描述,但卻絕對不會看錯。就像奧威爾的小說里描寫的那樣,好像經過了洗腦。他說她是自由的——或者在那裡給他的印象是那樣,並把這件事與她父親的事聯繫起來。接著我們了解到國防部里出了大事——雅佐夫的一位高級助手被捕。」查爾斯頓停下來攪了攪咖啡。「我們在克里姆林宮裡有個潛伏得很好的內線。我們了解到,上星期格拉西莫夫主席跟亞歷山德羅夫有過一次長達數小時、異乎尋常的接觸。那人還告訴我們,亞歷山德羅夫急切地希望使這場改革開倒車。」
「我不是瞧不起福利先生的能力,不過誰也不可能那麼快,」瑞安說道。「他們在採取逮捕行動之前,新聞發布稿大概早就印好了。」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像氣球那樣爆裂——」
「那當然。」
「那當然。為什麼不呢?」如果情報部門的人能替我們弄到俄國人的激光試驗計劃,那就……
「這是格拉西莫夫告訴亞歷山德羅夫的。遺憾的是,細節情況不知道,只知道克格勃非常重視這件事。」
羅曼諾夫會怎麼說呢?
「太好了,再見。」穆爾法官掛上電話。
但是,這裏再冷也沒有他的心冷。他第一次想到自己犯下了彌天大罪。三次榮膺蘇聯英雄稱號的米哈伊爾·謝苗諾維奇·菲利托夫上校,如今卻因叛國罪而被單獨囚禁。他想到自己所生活的這片壯闊的土地。在這片疆域遼闊、風景如畫的土地上生活著他的俄羅斯同胞。他為他們服務了一輩子,他感到自豪和光榮。他為他們流過血、受過傷,他身上的那些傷痕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想到了與自己共同浴血奮戰的戰友。在他的指揮下,那麼多人都犧牲了,而且死得很慘烈。他們在T-34坦克中被活活燒死的時候,還以大無畏的精神詛咒著德國鬼子的坦克和大炮;他們read.99csw.com明知衝上去就會犧牲,卻在所不辭,只有命令他們撤退時,他們才肯撤退。他想到自己曾率領部隊上百次衝鋒陷陣,想到那伴隨柴油發動機轟鳴聲的高昂戰鬥熱情、那由坦克揚起的滾滾塵土,還有那視死如歸的決心。死神已被他欺騙了多次。
「你好,巴茲爾,」格里爾走進門就打招呼。里特只是招了招手。是他負責的行動引發了這場危機。瑞安找了張最不舒服的椅子坐下。
「但是,如果我們能做到呢?」瑞安問道。
「控制台,我是JW。所有系統運轉正常。我們已到達預定位置。」
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門鎖,瓦圖京暗暗詛咒。
前三次試驗時,目標火箭是由鬼怪式戰鬥機發射的,可是華盛頓的人說那樣的試驗低估了攔截入侵彈頭的困難程度。用SR-71來當發射平台是帕克斯的主意。提高發射目標靶的高度,增加其初速度,可以使它成為速度更快的重返大氣層目標。這個試驗實際上使事情變得比預想中的要困難一些,但是弗萊奇試驗導彈卻並不在乎。帕克斯原先對導彈的制導軟體有些擔心,可是正如格雷戈里所說的,它成功了。
「康斯坦絲要我代她向你們問好。家裡都好嗎?」巴茲爾·查爾斯頓勛爵問道。
「是啊。」瑞安把車拐出機場路之後開始加速。
「說下去,瑞安博士。」穆爾法官說道。
這是一架洛克希德飛機公司製造的速度三馬赫的SR-71黑鳥偵察機,是兩天前從西海岸太平洋之濱的卡迪納空軍基地飛過來的。它在內華達州奈利斯空軍基地跑道上開始滑行時,它的兩台加力式發動機噴出兩道火光。SR-71黑鳥偵察機的油箱漏油——這種飛機通常大量漏油——被高溫點燃的壯觀景象,使機場塔台里的人大飽眼福。這架黑鳥的飛行員及時將操縱桿向後一拉,機頭隨即向上昂起。他把操縱桿在這一位置上多停了一會兒,加力式發動機開足馬力,飛機呈四十五度陡坡爬升。一眨眼工夫,地面上就只聽見隆隆響聲而看不見飛機了。地面人員最後只看見雙發動機后兩個熊熊燃燒的圓點,頃刻之間這兩個點就在一萬英尺上空飄浮的雲層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總統不會同意的。」格里爾說道。
「勒索。」穆爾法官把話接了過去。「你說的沒錯,鮑勃。納爾莫諾夫並不知情。你不能不佩服格拉西莫夫,這個混蛋還真有兩手。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納爾莫諾夫在人數上就處於劣勢,這一點他自己還不知道。」他頓了頓,皺起眉頭。「我們幾個就像業餘愛好者一樣在胡亂猜測。」
「據我所知,你們第一次搜查他的公寓時,並沒有發現照相機,而且它上面沒有指紋。從你們的錄像帶上也看不到他使用那架照相機的畫面。如果他對我說,膠捲和照相機都是你們栽贓陷害,我應該怎麼樣讓國防部長相信他是在撒謊呢?」
「當然是在列弗爾托沃監獄里了。」格拉西莫夫答道。
「很遺憾,要想把醫學名詞向外行人解釋清楚是很難的。他的冠狀動脈內壁有一層中度的脂肪沉積物。這我們每個人都有,是由我們攝入的食物造成的。由於他的年齡,他的動脈血管受阻的程度大大超過了你我,而且由於他的年齡,他的動脈血管彈性也遠不如年輕人。如果他的心跳太快,這些沉積物就會從血管內壁脫落,造成血管堵塞。這就是心臟病的發病機理,上校,是冠狀動脈被堵塞。如果部分心肌壞死,心臟就完全停止跳動或出現心律失常。不管出現哪種情況,心臟都不能使血壓升上來,病人就會死亡,明白了嗎?把他送進那個艙里,肯定會誘發心臟病,而這種發作無疑將是致命的。即使不誘發心臟病,也可能導致嚴重的中風——或其兩種病併發。不行啊,上校同志,對這個人我們不能用那個艙。我想你總不至於在沒有問出任何東西之前,就先把他的命送掉吧。」
「就像大家說的,那要看為什麼人了。汽車在這邊。」他用手指了指。車子停在五十碼外的地方。
「準備……脫離,脫離!」後座上那個人大聲喊道。飛行員將機頭放低,並逐漸向左轉,這樣他將飛越新墨西哥州返回奈利斯空軍基地。這種飛行比沿著蘇聯邊界——偶爾也越過邊界——飛行要容易得多……飛行員心想,不知降落後是不是還來得及趕到拉斯維加斯去看一場演出。
是嗎,現在呢?我似乎記得是在為俄羅斯祖國母親而戰,但我記得主要是在為你而戰,上尉同志。
「形成文字的東西也是可以修改的嘛。」查爾斯頓反駁道。
「如果你的指控有真憑實據,我想讓我的安全部門人員審查一下。尼古拉·波里索維奇,你這是在跟國防部玩政治遊戲。我不想讓國家安全局干涉我管理的軍隊的事。軍情局今天下午會派人來,請你務必跟他合作,否則我將親自把這件事提交政治局。」
「我們知道你跟他有過多次接觸。」
「我想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沒等咖啡送到面前,查爾斯頓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照得很不錯嘛,」瑪麗·帕特說。「我們使館的那個人在哪裡?」
瑞安朝他們三個人面前走來。「外交部部長是納爾莫諾夫的人,是不是?國防部的雅佐夫也是他的人。他們在此之前並不知情。」瑞安說道。「他們也像我們一樣感到很吃驚。」
「因為她是美國人,她丈夫是個外交官之類的人物。你們也看見了,我糊裡糊塗地被她擁抱了一下。我寫的那份報告已存了檔。我把我保存的副本拿來給你,還有菲利托夫上校的。」雅佐夫的語氣中恢復了自信。格拉西莫夫有些失算了。
「唔,技術上的問題早晚會有頭緒的。一般情況下都是這樣。但是政治上的問題卻給我們的首相造成了一些麻煩。搞垮一個我們希望搞垮的政府,有相當多的麻煩,可是如果由於某種巧合而搞垮……」

「我們大概就不能說只是失去了一個很好的情報來源。」瑞安邊考慮邊往下說。「克格勃也許會利用這件事來達到一些政治目的。但我還看不出他有什麼靠山。亞歷山德羅夫那一派有三個忠實的成員。納爾莫諾夫派現在有四個人,包括那個新上來的瓦尼耶夫——」
「聽著,先生,我是美國人,對不對?我丈夫是個外交官。他有外交豁免權,我也有。你以為我是個傻裡傻氣的美國家庭主婦,所以就想任意擺布我,威脅我簽什麼見鬼的自白書,想讓我承認是什麼白痴間諜。不過我不是,也不會簽字,我國政府會保護我們。我看你可以把自白書拿去,撒上芥末,然後把它吃下去。上帝知道你們這裏吃得很差,你們可以把紙加進食譜里去。」她嘮叨著。「你還說我要把照片交給他的那個老頭兒也被抓起來了,是不是?唔,我看你是神經病。」
「我們不必動刑就能使他招供。」瓦圖京說道。這可是克格勃的絕密手段。
「不會給你那麼多火箭來搞實驗的,少校。」帕克斯將軍一本正經地對這個年輕人說道。「我們還需要有彈道中段系統和終端防禦系統。」
已經朝門口走去的瑞安停下了腳步。「等一下。」
這枚試驗導彈正向目標飛去九*九*藏*書,它的微型姿態控制火箭不斷對自己的飛行方向進行微小的修正。接著它的頭罩脫落,露出了在外行人看來像一把折起來的雨傘似的東西,其直徑約為十碼……
「我們得到過一些警報。正在調查。」穆爾說道。
那我應該怎麼辦呢?
科林·麥克林托克的公開身份是英國駐莫斯科大使館商務處的官員。英國大使館和克里姆林宮只隔著一條莫斯科河。革命前它就在那裡了,但自斯大林時代起,它一直是蘇聯領導階層的眼中釘。在這場大遊戲中,他也是個參与者。實際上他是「負責」斯韋特蘭娜·瓦尼耶娃的行動組長,把她臨時調給中情局,是經過他同意的,不過這樣做的原因卻從來沒人解釋過,因為命令是由位於倫敦世紀大廈的秘密情報局總部直接下達的。此刻他正帶著英國企業界代表團訪問蘇聯國家計劃委員會,把他們介紹給有關的官員們。他知道要談生意就得跟這些人打交道、訂合同,然後才能向當地未開化的蠻子推銷任何想出售的產品。

「怎麼了?」里特問道。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瑞安說道。
「你好,傑克!沒想到他們讓你來打雜。」
「不過嘛,這倒是一場好戲。」瑞安忍住笑說出了自己合乎邏輯的結論。「也許這是我們三十年來能夠搞垮的第一個蘇聯政府,一個希望使他們的國家自由化的政府。」新聞界會怎樣看待這一事件?瑞安暗暗自問。你知道這種事是瞞不住的。這種事很刺|激,無法長時間保密……
「她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間諜。」
「這是我的錯,我不想找借口開脫。」瓦圖京不失身份地說道。他這種態度連將軍也覺得有點驚訝。
「二十秒鐘之後脫離。」後座上的系統操作員對飛行員說。此時黑鳥已上升至十萬英尺高空。目標處於十二萬英尺的高度。這時對飛機的控制已產生一定的難度。在這個高度,空氣稀薄,正常控制飛機絕非易事,所以飛行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謹慎。幾秒鐘前他注意到飛機時速已達到了一千九百英里。
「我看過他的檔案。」瓦圖京毫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艾倫,」帕克斯說道,「我開始覺得整個系統都將成功。」
「我們知道你一直在幹什麼,而且知道你已經幹了多久。這就是證據。」他把一疊照片啪地甩在桌上。
「妙極了。」查爾斯頓說道。「又回到過去那個時代了,不過這一次的『導彈差距』新版本可能是真的,我說得對不對?我太老了,難以改變自己的政治觀點。太遺憾了。當然,你們也知道,你們的計劃有泄露吧?」
這時,它的發動機開始點火。固體燃料發動機點燃才四秒鐘,它的推力就使火箭錐體的速度達到足以使黑鳥飛行員瞠目結舌的程度。
「那照相機呢?」
「得了吧,詹姆斯,我知道他是——」
「你剛才說在他們的外交部還沒有作出任何表示之前,我們的大使就提出了抗議,是吧?」
菲利托夫不知道。甚至在射擊時他也不知道。他是一名軍人,如果軍人的祖國遭到侵略,他就應當去戰鬥,去擊退敵人。如果敵人像德國人那樣兇殘,答案就更簡單了……
黑鳥偵察機繼續爬升。拉斯維加斯機場的航管人員注意到它在雷達熒光屏上的信號光點,看見它幾乎沒有作水平運動,然而它的高度表上的讀數卻像機場大廳中那架輪盤賭博遊戲機上的輪子一樣迅速變化。他們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空軍里又一個逞能的人,然後就各司其職了。
「這是我負責的案子,是主席親自交辦的。我將以我的方式來辦。謝謝您的關心,將軍同志!」
「如果這兩位部長都不知道當時所發生的事情,那麼這裏面就另有文章,是不是?」瑞安跨坐在椅背上。「好吧,瞞著雅佐夫我可以理解——因為樞機主教是他的高級助理,那為什麼對外交部長也要封鎖消息呢?在這種事情上,你想動作快,把破獲的消息儘快向新聞界透露——可以肯定地說,你總不想讓對方先發布消息吧?」
都是因為瓦圖京那個笨蛋沒能抓住確鑿的證據。他為什麼不能再等一秒鐘呢!
「我們應當在一天之內把她要回來。」里特接著說。「他們已經被宣布為不受歡迎的人,將乘下一班泛美班機回國。」
「你好啊,亞瑟。」電話里的聲音說道。
「這是你的主觀臆斷,先生。」瑞安毫不示弱。「這樣說有什麼根據嗎?」
可是——
「有沒有可能把他『換』回來?」瑞安問道。
情報副局長點點頭說:「這很可怕。」
「來的時候務必到我們這裏坐一坐。」
「那個人是這麼說的。」穆爾法官同意這種說法。
瓦圖京原本以為會看見一個精神崩潰的人。把一個人單獨囚禁、摘除他的軍銜、讓他在恐懼中思考自己的罪行,這種方法往往很有效。但是他看見的卻是一個疲憊不堪、身體傷殘的人。他發現他那雙眼睛和那張嘴巴在動。
它的外觀類似每年七月四日放的火箭,但卻沒有那種聲音。有幾個人歡呼起來。那個目標和試驗「彈頭」都沒有裝炸藥,它們相互碰撞產生的衝擊力把金屬和陶瓷變成了白熱的蒸氣。
牢房的門栓被拉開的時候,菲利托夫的頭突然抬了一下。
「天哪,」瑞安說著回了一下頭。「但願你能有些主意,因為我們現在正感到束手無策。」他把車開到七十五碼,十五分鐘后汽車開進了蘭利。他把車停在地下車庫,然後兩人一起乘要員專用電梯上了七樓。
「陰冷潮濕,糟透了。我想到大西洋彼岸那邊晒晒太陽。」
「我們還沒有審問他。」
「當然,這樣軍方就保住面子了。」
「你一定還沒有忘記我們那裡的冬天吧!」
我想我們兩人都有必要喝一點,我的上尉,他耳邊響起他的話。只有羅曼諾夫能做到既嚴肅又風趣。喝一點伏特加或者薩莫根,這些問題就比較容易想清楚了。
唔,果然不出我所料。軟硬兼施,除了威脅恐嚇,還說上幾句好話,並以同志相稱。瓦圖京看見了一條出路,但它可能會斷送他飛黃騰達的前程。這是主席在手諭上寫得清清楚楚的。他現在是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雖然他還可以得到一方的認可,但是要達到最大的目標就要冒最大的風險。他可以急流勇退,避開這場調查的真正目的,一輩子當個上校,但也可以去干他一開始就想乾的事——不帶任何政治目的,瓦圖京想到這裏,心中不由感到一陣凄楚——並且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作出這種十分矛盾的決定一點也不難,因為瓦圖京是「第二處」的人——
「是的,先生,」瑞安站起身。「法官,蘇聯人會公布樞機主教被抓的事嗎?」
「那件事進行得怎麼樣,瑞安?」
但是我害死了你。我不應該——
「你們監視到我頭上來了?」
「明白。根據我的口令進入發射程序。五、四、三、二、一:開始!」

他還沒開口,醫生就說道:「不行,不行。」
這枚導彈的外觀醜陋,就像小孩子畫的或者是焰火廠生產的東西;而且誰都知道不該把它裝在機背上,而應當裝在機腹下。黑暗中,藉助跑道四周的燈光,可以看出飛機背上的這枚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