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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飛越重洋

19、飛越重洋

「我們來了個新夥伴。」
如果他信了呢?瑞安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格拉西莫夫會相信嗎——真的相信?
一個小時之後,他的人全部過了河,上了那條走私者的小路。他在能夠監視鐵絲網的兩個小山頭上各留下一個人。他們看著那個把鐵絲網剪開的業餘工兵把那道缺口封好,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他們進來了。很快地那個年輕人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香農的短暫停留除了補充燃料,就是搭載一位蘇聯領航員,其任務是引領飛機順利通過蘇聯的空中交通管制系統。飛機降落時,瑞安醒了。他本想下去走走,但轉念又想,還是等返程途中再去逛免稅商店。那個俄國人在駕駛艙里一張摺疊式座椅上坐定之後,86971號飛機又開始發動了。
「電磁監測系統報告,目標方位還是1—4—0。信號強度在增加。」
「現在我可以提出准許上艦的請求嗎?」馬爾科·拉米斯問道。
你乾的這一行就是在預卜未來,可是你為什麼覺得你真的能夠預卜未來呢?傑克啊,這一次你在什麼問題上預測錯了呢?
「好了,我們把你接上來了。」曼庫索說道。那人從纜繩上滑下來,剛轉過身,纜繩就往上收了。
他最先看見的是閃光。那是他手下的十個人,帶著一挺重機槍和一門珍貴的迫擊炮。幾道黃色曳光彈的軌跡越過邊界進入俄國人的營地。他看見有幾發子彈打在岩石上,然後彈向黑天鵝絨般的夜空。接著俄國人開始還擊,槍聲迅速傳入他們耳中。他轉過身,揮手叫他的小隊前進,並希望他手下的那幾個人能迅速轉移。
「我們到……了。」離瑞安幾英尺的座位上有個人說道。夜間從空中看蘇聯旁邊的東德,就像在「油膩的星期二」看新奧爾良。他想起了夜晚拍攝的衛星照片。從那上面很容易找出蘇聯的勞改營。它們是這個國家夜晚唯一亮著燈的地方——只有監獄才亮著燈,真是個令人壓抑的鬼地方……
「很好。」艇長轉過身。「你們可以打開航行燈。」
「電磁監測系統報告,發現機載雷達發射信號,方位1—4—0,保持不變。」
「是你這個混蛋啊!」艇長高興地喊道。
「大家各就各位!」曼庫索命令他的部下。「這我們以前干過。檢查一下各人的安全繩。大家小心。」
此刻風向偏北,VC-137逆風起飛,離開地面一分鐘后開始右轉彎。瑞安轉過身,看著下面的第五十號公路。這是通向安納波利斯他們家的那條路。飛機進入雲層之後,那條路也隨之從他的視線中消失。這白紗般的雲層以前總像是一道美麗的天幕,而現在……而現在它卻意味著他已看不見回家的路了。對此,他也無能為力。這張長沙發上只坐著他一個人,他想充分利https://read.99csw.com用它一下,於是就把鞋子脫掉,躺在上面小歇片刻。他有一個需要,那就是休息。他深知這一點。
飛行員在航圖上記下了進入國界的地點。把風速考慮在內,再有八十五分鐘就到了。蘇聯空中交通管制系統的這條航線——現在被稱為G-3——是這個國家唯一使用英語的航線。其實他們沒有這個蘇聯軍官領航也能完成這次飛行任務——當然他是空軍的一名情報軍官,不過要是出現意外情況,沒有他就不好辦了。俄國人喜歡積極的空中交通控制。他現在得到的有關航向和高度的指令比在美國領空飛行時得到的更加精確,似乎地面上那個傻瓜不告訴他,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當然這其中也有幾分幽默。這位飛行員是保羅·馮艾希上校。他的家族一百年前就從普魯士移居美國了,可是到現在他們家的姓氏前面還加著個表示名門望族的「馮」字。他的家族中曾有人在下面那片平坦遼闊、大雪覆蓋的俄羅斯土地上打過仗。當然只是幾個血緣比較近的親戚。現在他在它上方以六百英里的時速飛行,也許有幾個親戚的屍骨還埋在下面呢。他那雙淺藍色的眼睛掃視著天空,看空中有沒有其他飛機的燈光,但是腦子裡卻茫然地在想,不知那些躺在下面的親戚會如何看待他的工作。
「E—G—9,我是A—W—5,請回答。」
「謝謝你,瓊斯。」曼庫索把拉米斯帶進自己的艙室內,然後關上門。
就連第八十九軍事空運聯隊也很重視安全問題。瑞安看見這種情況,不免感到欣慰。在安德魯斯空軍基地負責「總統聯隊」專機警衛工作的哨兵個個荷槍實彈,神情嚴肅,為的是給「尊貴的來訪者」——美國空軍的說法是「要員」——一個好的印象。武裝部隊的嚴密警戒加上機場一套煩瑣的安全程序,可以確保飛機不會被劫持到……莫斯科去。他們有自己的機組人員來完成飛這些地方的任務。
他們乘坐的還是上次乘坐的那架飛機。機尾上的編號是86971。它是一九五八年由波音公司西雅圖廠生產的波音707,後來被改成VC-137座機。它也有舷窗,坐在裏面比VC-135舒服。瑞安最不喜歡乘坐沒有舷窗的飛機。由於沒有水平旅客登機橋,所以大家都從老式的移動式登機舷梯走上飛機。登上飛機之後,瑞安覺得裏面給人的感覺是既普通又獨特。這架飛機前部的洗手間也和其他客機一樣,在正對機門的地方。挨著它的是通信室。通過保密性很高的衛星無線電通信,這架飛機可以隨時與世界各地取得聯繫。接下來的是機組人員舒適的休息室。再往後便是餐廳——飛機上的膳食美味可口。在餐廳與貴賓區之間、靠機身放著兩張長沙發,其中一張就是瑞安的座位。貴賓區才是要員們待的地方,裏面總共有六個座位。再往後就是每排五個座位的統艙,被安排在裏面的是新聞記者、特工人員和一些被認為不read•99csw•com是很重要的人員。在這次飛行中,統艙的大部分座位都是空的,只有代表團中一些資歷較淺的成員坐在裏面,活動空間相對大一些。
在他左邊六公里的山頂上有一個俄國人的哨所。這是個大哨所,約莫有一個排的兵力。這些克格勃士兵負責這一帶的巡邏。這段邊界上除了鐵絲網,還有密集的雷區。俄國人很喜歡布設雷區……不過這時的地面已凍得邦邦硬,而在冰凍地帶,蘇制地雷常常會失靈。當然它們周圍的冰凍產生的壓力偶爾也會把它們引爆。
「很好。下潛!深度一百英尺,航向0—7—1。前進一。」說完他才轉過身。「歡迎你到艦上來,上校。」
直升機幾乎就在他們頭頂正上方。它的旋翼煽起的氣浪幾乎要把他們逼下舷梯、逼進下面的攻擊中心。曼庫索在密切地注視著,只見一個人影出現在貨艙門口並開始下降。由於鋼纜的扭力,那人在被朝下放的時候身體在晃動。從三十英尺高的地方下來似乎用了他很長時間。一名水兵伸手抓住那人的一隻腳,把他向自己那邊拉。接著艇長抓住那人的一隻手。他倆一起用力把那人拉到了艇上。
神箭手心想,這樣很危險,可是生活本身就充滿了危險。這一段的蘇聯阿富汗邊界是一條冰雪覆蓋的河流。它蜿蜒于崇山峻岭的深谷之間,是一段把守很嚴的邊界。比較有利的是,他的人現在身上穿的全是蘇式軍裝。俄國人都配發了簡易但保暖的冬裝。為了適應雪地的環境,他們的軍裝以白色為主,上面有許多條紋和斑點,用以打破軍裝的輪廓線。到了這裏,他們必須有耐心。他斜卧在一道山脊上,拿出蘇制望遠鏡查看地形。他的人則在他身後的山坡上稍作歇息。他本來可以找當地的游擊隊幫忙,可是他已經離他們太遠,不能再去冒這個險。有些北方部族已經被蘇聯人收買,至少他是這麼聽說的。不管那是真是假,反正他現在所冒的險已經夠大的了。
很快他們就聽見了直升機的聲音,最初只是它的旋翼葉片的呼呼聲,隨後便是它的渦輪發動機的隆隆聲。過了不到一分鐘,他們就可以感覺到它的旋翼鼓起的風。直升機在潛艇上方盤旋了兩圈,飛行員正在確定方位。曼庫索心裏納悶,他會不會打開著陸燈……還是想露一手。
真該死!他衝著自己發火。每次只要我一上飛機……他繫上安全帶,坐在他對面的是個喜歡乘飛機的國務院技術專家。
此刻已是夜間。飛行員今天晚上的話特別多。他說要到沃拉西時才會再看見陸地,還說整個歐洲現在都是晴朗寒冷的天氣。瑞安看著飛機下方掠過的一座英格蘭城市的萬家燈火。飛機上的氣氛有一些緊張——他想也許用「期待」這個詞更合適些。他聽見周圍的人說話聲音雖然低了,但音調卻高了。飛往蘇聯的人不可能不變得有點鬼鬼祟祟的。很快,人們的談話便成了刺耳的竊竊私語。瑞安衝著飛機的有機玻璃窗淡然一笑,玻璃中的影像似乎在問他有什麼read•99csw•com事那麼可笑。在飛越北海前往丹麥的航線上,他們的下方又是一片汪洋。
曼庫索舉起望遠鏡,在一片漆黑之中搜尋著。如果它早就來了,它一定是沒有打開航行燈——這時他看見有幾顆星星消失了,是被某個東西擋住了……
「左舷艦首發現微小目標,可能是飛機!」一名瞭望哨大聲報告說。
「我看見了。你的眼力真好,埃弗利!哦,它的航行燈亮了。」
「好了,長官。」
在華盛頓,這些似乎都可以有直截了當的答案,可這裡是遠在五千英里之外……唔,首先他得好好睡一覺,吃一粒公家發的紅膠囊會有幫助的。然後他將找大使館里的幾個人談談。其餘的事就只好盡人事聽天命了。
如果他不信呢?
我不知道你如何預測命運?我不知道你怎樣預卜未來……開始時他還覺得這種想法很好玩,可是轉眼之間他突然覺得害怕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到你的艦上來。」拉米斯說道。這時從聲吶室探出一個腦袋。
「B—D—H。完畢。」
「謝謝,艇長。」拉米斯緊緊地擁抱曼庫索,並在他面頰上親了一下。接著他放下背上的背包。「我們能談談嗎?」
「指揮台,我是駕駛台,有呼叫我們的無線電信號。」
他果然露了一手,或者更確切地說,他把它當作一次「戰鬥」任務,是按照秘密運送人員的運作方式做的。他對準潛艇指揮台圍殼燈光,使飛機懸停在離潛艇左舷外側五十碼的地方,然後開始逐漸降低直升機高度向潛艇靠近。他們看見直升機的貨艙門被側向拉開,從裏面伸出一隻手,抓住了絞盤纜繩帶鉤子的一端。
「他說話是不是帶外國味兒,有那麼點兒?」
進入波羅的海上空了。從這裏可以看見東西方交會的地方。向南看,西德的城市燈火輝煌,每座城市都處於暖融融的微光之中,可是在鐵絲網和雷區的東側卻是另一番景象。飛機上的每個人都注意到這種天壤之別的現象,談話聲變得更輕了。
他們行進到拂曉時分才停下來。他們準時到達了預定地點,現在要吃點東西,然後休息幾個小時。神箭手手下的軍官告訴他,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比預期的順利得多。
一個手持鋼絲剪的年輕人為他們剪開一道缺口。神箭手率領大家穿了過去。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他同時也放慢了行進速度,低頭看著地面,尋找凍土上可能布有地雷的小土堆。他身後的人已經自動走成了單行,而且儘可能踩著岩石前進。他左邊的天空升起了照明彈,但槍聲反倒漸漸稀疏了。
「A—W—5,我是E—G—9。我聽見你的信號了,很清楚。識別代碼,請講。」
「對。」飛行員——「飛機上的指揮官」——片刻之後作出了回答。他累了。今天他飛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已進入三八一飛行高度——三萬八千一百英尺,即蘇聯人所說的一萬一千六百米的高度。這位飛行員不喜歡使用米制,儘管他的儀錶上兩種單位的刻度都有。轉彎后他們又飛行read.99csw.com了六十英里才在文茨皮爾斯進入蘇聯國界。
「拉米斯上校!我想我沒有聽錯你的聲音!」瓊斯看著曼庫索說道:「對不起,長官,我們剛才發現一個目標,航向0—8—1。聽聲音像是一艘商船。單螺旋槳,以低速柴油主機推進。也許離我們還挺遠的,正在向作戰值星官報告,長官。」
「曼庫索!」
「領航員?」
曼庫索按下通話鍵。「我是指揮台,請講。」
「右舷沒有情況。」一名瞭望哨報告說。
飛機很快就發動起來,然後開始移動。機內通話系統廣播的內容與普通客機大同小異,只不過讓你知道這不是一般航空公司的飛機罷了。瑞安早就猜到了。擔任空姐角色的是嘴上長著鬍子的服務員,這真的很好笑。此時飛機已滑行至一號左跑道的起點。
「接過來。」曼庫索立即作出反應。
瑞安判斷高度的方法跟大多數乘客一樣,是根據他所看見的東西,可是此刻下面的蘇聯國土上一片漆黑,使他無法作出判斷。當飛機開始向左拐大彎的時候,他知道他們快到了。他聽見襟翼放下的聲音,並注意到飛機發動機的聲音在逐漸減弱。不一會兒,他就能看見快速閃過的一棵棵樹木了。廣播里傳來飛行員的聲音,要吸煙的人把煙熄滅,並請大家繫上安全帶。五分鐘之後,他們在謝列梅捷沃機場著陸。儘管全世界所有的機場看上去都一樣,但瑞安卻能感覺出它的不同——與其他地方相比,它的滑行跑道最不平。
「所有系統都已進行了下潛之前的檢查和校正。我們可以下潛了。」領航員報告說。曼庫索習慣性地轉過身檢查潛艇狀態顯示板。
「跟我到前面去吧!」
這架VC-137機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航程較短。它還不能直達莫斯科,通常要在香農加一次油才能飛抵目的地。總統的座機——實際上有兩架「空軍一號」——是根據較遠程的波音707-320型改裝的,很快就將被超級現代的波音747型機所取代。空軍期盼著能有一架新的、服役年限低於其大多數機組人員年齡的總統座機。瑞安也期盼著這一天。這架飛機當年出廠的時候,瑞安還在上小學二年級。想到這一點,他覺得有些怪異。但是應該怎麼樣呢?他也不知道。難道他父親當年應該帶他去西雅圖,指著這架飛機對他說,你看,將來有一天你會乘著它飛往俄國?
「去你的吧!」不過還是先辦正事。曼庫索抬起頭,看見直升機已飛到頭頂上方二百英尺的地方。他伸手把航行燈開關了三次,表示人員運送任務完成。直升機立即垂下機頭,轉身向德國海岸飛去。
「明白,謝謝。我們已作好準備。無風。海面平靜。」曼庫索伸手打開控制台儀錶的照明燈。其實此刻還不需要——攻擊中心現在仍然掌有指揮權,他們將向那架飛過來的直升機提供自己的位置。
他們順著前方的山坡往下直衝,完全置安危於度外。所幸的是,一些岩石上的雪已經被風吹得乾乾淨淨,使他們有了較好的落腳點。他率領他們沖九-九-藏-書向河邊。他驚訝地發現,儘管氣溫已是零下好幾度,河面上卻竟然沒有結冰——河道太陡,水無法滯留。他看見了河中的鐵絲網柵欄。

「達拉斯」號曾經于指定時間在指定地點浮出水面,並被告知計劃有些改變。現在它再度浮出水面。曼庫索第一個從梯子登上圍殼頂端的指揮台,跟在他後面上去的是一名初級軍官和兩名瞭望哨。潛望鏡早已升起,正在搜索水面的其他船艦。夜是那樣地寧靜,沒有半點烏雲,只有在海上才會有這樣的夜空:閃爍的群星猶如明亮的寶石綴在天鵝絨上。
「下去吧。」艇長笑著說道。「把瞭望哨撤下來,人員撤離駕駛台。他媽的。」他自言自語罵了一句。看見自己的人都下了舷梯,他把圍殼裡的燈隨手關掉,又檢查了一下安全情況,然後才跟在他們後面走了下去。一分鐘之後,他來到攻擊中心。
飛機座艙里,人們的談話變得熱烈起來。機組人員開始忙碌,人們的情緒也開始激動了。接著是下飛機。艾倫受到恰如其分的歡迎,然後乘使館的轎車離開了。其餘的人被領上一輛大客車。瑞安獨自一人坐著,看著這輛德國造大客車外面的鄉村。
「好像是。」瓊斯指著聲吶顯示屏說道:「那個目標也有點外國味兒。我們來看看你要用多長時間才能確定它是一艘什麼樣的商船。」
每次上飛機之前,瑞安的腦子裡都有一個同樣的想法。在等候通過那道磁力監測框的時候,總覺得它的橫楣上刻著「進入此處者當拋棄所有希望」的字樣。他原以為就要戰勝坐飛機的恐懼心理了;他告訴自己說,他此刻所擔心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可是這樣做無濟於事。他走出候機樓時,發現恐懼心理有增無減。
「指揮台,我是駕駛台。」
「快轉彎了。我們將轉為0—7—8的新航向,進入蘇聯領空。」
他是經過仔細掂量才選定這個地段的。從地圖上看,這段邊界似乎難以逾越。然而,走私分子已在這一帶活動了幾百年。一到河對岸就有一條由千百年來融化的雪水沖刷出來的羊腸小徑。它又陡又滑,位於一個小小的一線天峽谷之內;如果不從正上方往下看,是看不到它的。如果俄國人在此設防,那它無疑就是個死亡陷阱。他想,如果真的如此,那一定是真主的安排,他決定聽天由命。是時候了。

「剛才是怎麼回事?」過了一會兒,一位年輕的聲吶手問瓊斯。
「這是歡迎自己戰友的方式嗎?」
「左舷沒有情況。」另一名瞭望哨作出同樣的報告。

飛機循G-24國際航線飛行。領航員坐在前面,他面前的小桌上攤著半展開的傑普森航圖。東西方的另一個區別就是東方國家航線甚少。瑞安心想,不過,這裏也沒有那麼多派伯和塞斯納之類的小飛機——當然,有一架塞斯納降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