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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初次交鋒

9、初次交鋒

「自打在柯叻基地共事起,我就一直在調|教他,可他還是屢教不改,」約翰斯對威利斯解釋說,「你的孩子有多大了,巴克?」
「這倒真有點新鮮,不是嗎?」布萊克押著拉索邊說邊朝樹林走。「你還是去跟上帝說吧,老弟。他也許會聽幾句,不過也許不會聽……」
「我們已經控制了飛機,已派人進去。總算逮住了這架古巴間諜飛機。這個叫羅伯托。還沒跟另一個人說話呢。」
「你放棄請辯護律師的權利嗎?」那人問。
「你們給我閉嘴,我們在商量正經事。」布萊克喝道。
「我不是古巴人——我是美國人,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飛行員終於說了一句。
「這相當於我們局裡兩年的預算——」
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埃內斯托和克魯茲另有打算,已經在規定的目的地之外的什麼地方著陸,並把機上攜帶的四十公斤貨賣掉了,並決定就此銷聲匿跡。不過這種可能性他們倒沒有去多想。毒品問題連提都沒有提,因為拉森只是個技術顧問,不是這次行動的成員,他本人已要求不參与此事。埃斯科韋多相信拉森,認為他說的是實話,而且不帶偏見。他覺得拉森這個人向來如此,拿他的錢,替他幹事,而且幹得不錯;再說,拉森並不是傻瓜——他知道如果撒謊、搞兩面派,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問過了!連古巴、宏都拉斯、尼加拉瓜那邊的,我也都問過了!」
「你知道哪些是我們會感興趣的東西?」這是個沒有聽到過的聲音。他雖然也身著迷彩服,但並不是陸戰隊的人。
「能發現什麼呢?」
「我們從哪裡來,誰給的貨,要到哪裡去,無線電密碼,誰要來接我們,統統告訴你們!」
斯圖爾特臉上浮現出他倆都需要的神色。
「狗娘養的!」布萊克顯得有些失望。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全他媽是毒品?見鬼!」
「你去告訴我們的朋友,就說如果我們出不去,就把事情全抖出來。」
「不過也太貪了。要是我沒弄錯的話,他僅僅逃稅就達到了三千萬美元!不得了,真不得了……」
「在這一點上,你有什麼問題嗎,上尉?」年長的那位中校問。
「多數人都這樣,」布萊克表示贊同。「他們會活下去的。我想你是保了險的。瞧那邊!」
「是的,他這個人比較單純,過得很舒服,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關於這方面的事例可以舉出很多,」埃斯科韋多漫不經心地評論說,「你已經了解過他的背景了吧?」
「我們事先並不知道有這個限制。告訴我們該往哪裡飛,我們馬上離開這裏,好嗎?完畢。」
布賴特合上文件夾,繫上活動環扣。他已經訂了凌晨飛往杜勒斯國際機場的飛機票。
「嘿,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拉索不滿地嚷道。
「不過什麼?」
「他們說不知道,說他們的任務是把那些人全殺了,而且要做成像是失蹤的樣子。老闆們顯然預見到這些人可能會出事,所以對情報都做了分隔,不該知道的就不讓知道。你們知道要讓這些笨蛋中的一個人簽約有多困難?簡直像在舞會上給一個女孩填舞卡一樣。」
「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們,」拉索說。
大約與此同時,一架MH-53J鋪低3型直升機在發動機預熱完畢、油箱全部加滿后,飛離埃格林空軍基地。約翰斯上校駕機升至一千英尺,沿2-1-5航向朝尤卡坦海峽方向飛去。三小時后,一架MC-130E斗爪式加油支援機追上來。約翰斯決定讓上尉來處理空中的加油問題。他們還得加三次油,那架加油機將一路隨行,機上帶著維修保養人員和零配件。
「下到他媽的地上來!還磨蹭什麼!」
他首先使用Chastity Belt軟體複製出那五張軟盤的副本,讓布賴特把原盤收好,便研究起副本來。當然,這些軟盤都是加了密的。加密的方法很多,不過都難不倒這位專家。正如他和布賴特原先估計的那樣,加密演算法保存在死者的硬碟上。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找到當初使用的選擇方式和儲存數據的密匙。這一步花了他九個小時。布賴特一直不停地為這位朋友端上咖啡和三明治,同時在想,為什麼他這麼干還分文不取。
「真他媽棒!」維加咯咯笑起來。「將來我要回到這裏來,滑個雪什麼的。」這位機槍手在座位上挪了挪身子,又進入了夢鄉。
「那你怎麼搞?」
「沒有了。聽我說,我們是——」
「叫什麼名字?」槍炮軍士問,同時又用槍口頂了頂駕駛員的脖頸。
「他全都知道,那豈不更好?」布萊克打趣地說,「把衣服脫下來,老弟。」
「說明身份!」溫特斯簡潔地發出命令。
「上校是不是又要捉弄我了?」齊默爾問。
「這些他媽的古巴間諜,」布萊克氣憤地說,「乾脆幹掉他們,長官。哪個人會來管這種事?」
保險柜裏面沒有現金,沒有珠寶,也沒有寫給律師的信,只有五張與生意人使用的IBM個人電腦兼容的軟盤。布賴特立即把軟盤和死者的電腦搬到死者的辦公室,那裡也配有可兼容的IBM電腦。馬克·布賴特是個出色的調查人員,很有耐性。他首先打電話給當地的一位經常幫助聯邦調查局解決疑難問題的電腦專家,請他來幫忙。那人是干軟體諮詢服務的自由職業者,起初說他很忙,來不了。布賴特告訴他這事與他們正在調查的一件重大刑事案件關係很密切。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就趕來了。和許多常幫助聯邦調查局的人一樣,他覺得警察的工作很有意思,但是卻不願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整天坐在聯邦調查局的實驗室里,因為公職人員的薪金遠遠低於他在外面乾的收入。正如布賴特所預料的,他來后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把死者的個人電腦和硬碟拿來。
「我喜歡拉森,」科爾特斯說,「他說的是真話。他有點傲氣,但是還不過分。」
「前方飛機,請說明身份,完畢。」他用防相互干擾的頻率呼叫。
「求求你不要……」拉索懇求著。
「我可沒興趣!」
「你要跟我們說什麼?」
……跟你一樣。科爾特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但並未作出反應。他問:「這些年損失了多少架飛機?」
「有道理。總部知道這件事了沒有?」
「下來吧,朋友。」一盞燈的後面有個人喊道。
在埃格林空軍基地特種作戰聯隊大樓拐角的一間辦公室里,溫特斯上尉和兩位來自華盛頓的人正在觀看他的射擊瞄準錄像。那兩位身著空軍軍服,佩戴中校軍銜。此類軍銜的軍官屬中級軍官,進出這裏很方便,不用通報姓名。
「變不了了,長官。」
「你想說就說吧,老弟。反正已經有命令了。快點。是祈禱還是說點什麼,現在正是時候。」
莫比爾分局督察特工馬克·布賴特也在挑燈夜戰。他的手下已經忙了很長時間。首先,他們搜查了死者的辦公室和家。不過,搜查工作才是整個工作的開始,這個工作很可能要進行幾個月,因為所發現的每一份文件,在十一個地方胡亂塗寫著的每一個電話號碼,桌上和牆上的每一張照片,以及其他每一件東西,都得花時間調查。除了調查與死者有生意來往的每一個人外,還得向他的鄰居,他辦公室隔壁房間里的人,他的鄉村俱樂部里的成員,甚至調查與他一起做過禮拜的教友們。整整查了一個月後,在對死者家裡進行第四次搜查時,在查了一個多小時后,取得了一個重大突破。在這以前,大家已經感到他肯定把什麼東西藏在家裡的某個地方了。在他舒適的私室里——鋪滿全室的整塊大地毯下面,秘藏著一個精緻的保險柜。他們沒有找到有關該保險箱的購買和安裝的任何記錄憑證,也沒有發現保險柜的密碼,發現該密碼至少要花了兩天的時間。一位有經驗的特工先試著用死者全家人的出生年月的數字來開,https://read.99csw.com但沒有成功。後來又順著這個思路作了多種嘗試。九十分鐘過去了,他試了試下述數組:第一組數字是死者的出生月加1,第二組是他的出生日加2,第三組是他的出生年加3。價格不菲的保險柜的門擦著地毯吱地一聲輕輕打開了。
另一個陸戰隊員把手電筒對著灌木叢照去。那下面有一條鱷魚,拉索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鱷魚,它至少有十二英尺長。它的一對大眼在黑暗中發出黃光,其餘部分呈綠色,像根木頭。當然還張著嘴。
「伯特·拉索。我是——」
「是這樣嗎?」
看守們已經跟他們仔細說過,等待他們的命運是什麼。有一個還給拉蒙看了那種電椅的海報,上面用大字寫著「常規的方式最爽快」。拉蒙雖然殘暴至極,但是想到自己將被綁在一張硬背木椅上,左腿綁上銅箍,頭頂上放一塊小金屬片——行刑前一天,獄內剃頭匠要為他剃掉頭頂上的一塊頭髮——再加一塊浸透鹽水的海綿來增強強導電性,眼睛被蒙上皮罩,防止眼球飛出……拉蒙在橫行霸道的時候,手裡端著槍或者握著刀,對著手無寸鐵的或被捆綁著的人耀武揚威,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處於坐以待斃的境地。一個星期來,拉蒙的體重下降了五磅。他茶飯不思,整天獃獃地看著電燈泡和牆上的插座發愣。他很害怕,但是更恨,恨他自己膽小,恨衛兵和警察把這麼可怕的事告訴他,恨他的同夥不把他救出這個鬼地方。
溫特斯沒有答話。他調轉機頭朝埃格林空軍基地方向飛去,心裏想著將與天氣搏鬥,又得忙上一夜。
在那兩架飛機向南飛行的時候,莫比爾監獄這邊天色已晚。監獄——尤其是南方的監獄——執行起規定來是極為嚴格的。然而,在律師們看來,這裏的規定往往太寬鬆,對眼前的這兩個犯人簡直是寬大無邊了。這兩位將要在艾德摩監獄受電刑,只是日期尚未確定。莫比爾監獄的看守們不想干涉他們享受憲法賦予的權利,並不阻撓他們請辯護律師,也不刁難他們。辯護律師愛德華·斯圖爾特充分聽取了對他們的情況簡介,然後走進來,操著十分流利的西班牙語問:
飛機左側的前門打開后,一個人探出頭來,向下看了看。他是個白人,四十多歲。燈光正照著他的臉,使他睜不開眼,辨不清東南西北。當然,這都是有意安排的。
「這你就說錯了,」科爾特斯微微瞪了他一眼說,「掌握最機密情報的人是絕對無法用錢買到的。如果認為忠誠可以用金錢買到,那是危險的,也是愚昧的。」
「加勒比貨機。是特別飛行。從宏都拉斯來。」
「他們是怎麼乾的?」
它向左轉至3-4-7,打開了防撞燈。
埃斯科韋多品味了一會兒拉森的話。
「向左轉至3-4-7。我會一直跟著你。你得準備一套解釋,加勒比。你選了個很糟的地方進行無燈飛行。但願你能自圓其說,因為上校對你很不喜歡。讓你那又大又笨的飛機轉向左,快點!」
「很好,他已到我們手中。」無線電里傳來了地面的聲音。
「先生,搜集敏感情報是一項藝術——」
「不錯,的確挺有意思。」
或者說差不多已全部就位。在卡納維拉爾角,一枚大力神-3D火箭開始了發射前的倒計時。三名空軍高級軍官和六名非軍方人員注視著約一百名技術人員在完成規定的程序。他們面帶慍色,因為他們原先準備運載的東西在最後一分鐘被取消。換上了這種他們認為不太重要的東西。他們很不滿意對這一變動所作的解釋。哪有那麼多的發射火箭來幹這種事!但是,誰也沒有告訴他們究竟要幹什麼事。
「明白,」MC-130E的蒙泰涅上尉回答,同時使飛機保持平穩。
「你的姓名?」
一隻粗大的手輕輕一扳,就像玩布娃娃一樣,飛行員的臉就給扳了過來。他抬起頭。這才明白那股熱氣是怎麼回事兒。原來是一條很大的德國牧羊犬——他從未見過這麼大的狗——就在三英尺之外盯著他。他一朝它看,它就咆哮起來。
「什麼事?」
伯特·拉索伸手去掏皮夾,身邊的狗大聲咆哮起來。
「別嚇著狗,」上尉警告說,「它們是很容易被惹惱的,懂嗎?」
「他蠻可以給我出個再難點的題目,」溫特斯沒帶多少情感地說,「可是他沒有。」
「當時海面上情況怎樣?」
「我當然能。你以為我是幹什麼吃的,老弟?」布萊克故意逗他。「別擔心,我會幹得非常乾淨利落。才不喜歡像你們那樣,用毒品讓別人慢慢活受罪呢。」
「你老婆咖啡也煮得很好吧,巴克?」
「上帝啊!」威利斯嘆道。「你太太一定是個漂亮女人,軍士長。」
再說,他已經事先給了胡安——管他叫什麼名字呢——一個警告,不是嗎?如果那個蠢驢以為自己斗得過這架全世界最出色的戰鬥機,哼,他現在一定是學乖了。活該!
「我們是十八個月前才建立檔案的,從那時到現在一共九架。正是這個原因,我們才雇了拉森。我覺得那些事故都是飛行員自己失誤和保養不良造成的。事實證明卡洛斯是個很棒的教官。」
「她的烹飪技術一定很不錯,從你緊繃著的軍裝上可以看得出來。」
「挺有意思的,不是么?」卡羅爾·齊默爾知道丈夫會把她煮的咖啡拿給上校喝的。她原來並不叫卡羅爾。三十六年前,她出生於一個寮國的軍人之家。父親是個軍閥,長期為國家英勇作戰,但這個國家已經與他無緣了。他家共有十口人,她是惟一的倖存者。一九七二年在對付北越人突襲的最後階段的戰鬥中,保羅·約翰斯和巴克兩人把她從一個山頭上救上直升機,那次遇救的還有其他幾個人。美國人未能救出他的全家,但至少是把他的女兒救出來了。齊默爾從一開始就愛上了她,而且大家都知道他們倆在佛羅里達已經有了七個聰明伶俐的孩子。
「三億美元!」另一位驚呼。「天哪,我要是去買東西……」
「沒有聽到遇險信號嗎?在那一帶的輪船、飛機也沒有什麼報告?」
似乎得到了某種暗示,機場跑道四周的沼澤地里發出一陣沙啞的叫聲。阿爾伯特·拉索是佛羅里達州人,很清楚是什麼在叫。
這條短吻鱷——他們叫它尼科迪默斯——張開大嘴,發出「嘶嘶」聲,令人毛骨悚然。
「三十海里之內沒有任何船隻。」
「我知道許多東西,許多有用的東西。」
約翰斯那架MH-53J直升機,幾小時后也在該機場著陸並隨即被拖進一座四周由武裝人員警衛的機庫。約翰斯上校和機組人員被帶到附近的一個住處待命。
「她怕我在外面亂搞,所以總是把我弄得精疲力竭,」齊默爾解釋說,「我參加飛行就是為了要躲開她,這是我保命的惟一法子。」
約翰斯注視著威利斯把受油管伸進漏斗形介面。「好,接好了。」
「不過,即使他是披著偽裝的,事情也能查清楚。」這句話要是出自一個普通人之口,就會是:不過你總不能懷疑每個人吧。埃斯科韋多還沒有去懷疑每一個人,這不過是他精明世故罷了,科爾特斯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僱主對陰謀詭計見識得很多,懂得對任何人都得懷疑。雖說他不是行家老手,但也不是傻瓜。
「這些山挺好看的,夥計,」胡利奧·維加說這話時仍帶著睡意。
「是我親自教的,老闆。他飛過四百小時,技術相當好,作為一位年輕的飛行員,應該說他對各種儀錶掌握得相當不錯。我惟一擔心的是他喜歡超低空飛行。」
「我看他不像古巴人,槍炮長,」一個年輕的聲音說,「是不是個俄國人哪,你看?」
「那就好,」上尉說。他不時地把目光從飛行儀錶上移向防彈座艙外面的世界。飛機上,作戰裝備已經超載——約翰斯是火力萬能論者——連電九-九-藏-書子對抗器的架子都卸掉了。不管將要執行什麼任務,他們都無需擔心敵方的雷達,也就是說:不管具體去幹什麼,反正都不涉及尼加拉瓜和古巴。這樣一來,機上裝人的地方也大了一些,而且不需要配第二個隨航機械師。「你說手套的事很有道理。我太太也為我做了一副,戴上后就是不一樣。」
十分鐘后,他倆的供詞全錄到了磁帶上。其中大多數人的名字,他們早已知道。但是,那個簡易機場的位置卻是新情況,無線電密碼他們也是第一次得知。
「告訴我們什麼?」上尉鄙視地問。他的語氣顯然是在說:幹嗎不死得像個男子漢?
難辦的是鷹式戰鬥機的火力系統。它一旦進入待髮狀態,立即就能擊中目標。但是他們要他抓活的,所以他只好集中精力以確保不命中目標。他輕壓扳機,打了不到一秒鐘。
「你來刺探我們演習的情報也不選個好日子,羅伯托。我們恭候你不少時間了,老弟!真不知菲德爾還想不想要你們回去……?」
這架C-141運輸機提前十分鐘降落在霍華德空軍機場。士兵們訓練所在的落基山科羅拉多地區的空氣清潔而又乾燥,這次飛行通過的空域空氣更清潔、更乾燥,但較為稀薄,一進入巴拿馬地峽一帶,立即感到空氣又濕又熱,就像進了大蒸籠。他們由裝卸長領著,帶齊行裝,下了飛機。每個人都默不作聲,神情嚴肅。氣候的改變使他們感到鬧著玩的時候已經過去,任務已經開始。他們迅即登上一輛停在機場上的綠色大客車,前往科布堡的一個破爛不堪的廢棄兵營。
「我大略看了一遍。」布賴特答道,「接近七億美元。共有八個購物中心,從沃思堡到亞特蘭大。投資涉及十一家大公司,二十三家銀行,而且——」
過了一段時間,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溫特斯見對方把他的話當耳邊風,有些惱火。他把戰鬥機稍向右錯開,又射出一串炮彈,逼迫目標執行他的命令。
「你已進入空中禁區。向左轉至3-4-7。」
「他娘的毒品販子。」布萊克氣得咬牙切齒,好一陣子說不出話來,「上尉?」
「發現目標,發現目標,我已發現目標!」溫特斯報告說。鷹式戰鬥機向下穿出雲層,出現在目標半英里之後的稍下方。看樣子,那是架道格拉斯公司生產的四引擎D-4、D-6或D-7型飛機,反正是個大傢伙——是他所攔截的飛機中最大的一種。那架飛機有四個活塞式發動機和一個方向舵,顯然是道格拉斯公司的產品,而且出廠年代肯定早於身後追它的駕駛員的出生年份。溫特斯看見它那巨大的活塞式星形發動機排氣口噴出的藍色火焰以及從它的螺旋槳上反射出的月光。其餘的都是猜測。
「好,把他們的證件掏出來。錢,汽車鑰匙,全掏出來,把他們全身剝光,然後再開槍。這次要幹得漂亮點。」上尉說。
「『好的飛行員應當謹慎』?」埃斯科韋多問。
「我對每個學員都是這樣說的,」拉森嚴肅地答道。「可總是有人不聽。哪裡都一樣,這你可以去問世界上任何一位空軍教官。年輕的飛行員年少氣盛,缺乏經驗,經常做傻事。正確的判斷來自經驗——往往要在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事以後才能得到。僥倖活下來的人是懂得這個道理的,但並不是個個都能生還。」
「那你他媽的就該拿出律師的本事把我們弄出去!」
「如果是由於電器故障,他也許已經降落在哪裡了,不過……我看可能性不大,老闆。要是他們已經安全降落,到現在我們也該知道了。很遺憾哪,老闆,他很可能是失蹤了。以前有過這種事,今後也還會有。」
「總共多少錢?」第三位比較清醒地問。
「埃內斯托很自負,」在拉森聽來,這像是在致悼詞。
「一點不錯,長官。我本來可以早點擊發,可你不是要求我盡量避開油箱的嗎?」
不管怎麼說,他是他們的律師,他的工作就是為他們提供最好的辯護。他已經仔細研究了認罪辯訴協議——由他倆供出情報以換取無期徒刑——的可能性,他查閱了政府方面的案卷,全部都是間接的證據——除了他的兩位當事人以外,再無其他人證。然而物證很充分,而且海岸警衛隊方面十分小心地維護了犯罪現場——有些證據雖已移走,但均保存完好。總之,所有的物證俱在,完全可以說明問題。那個對海岸警衛隊員下達指示及進行訓練的領導者,工作做得很好。在那方面是沒什麼希望了。他惟一可以寄予希望的,是對它們的可靠性提出質疑。勝訴的可能性極小,但他只有這個辦法了。
「這個問題得你考慮,不過我想你已經考慮過了。」要想贏得這個人的信任,最好的辦法就是告訴他,根本不存在信任這種東西。埃斯科韋多以為凡是花錢買不到的都可以用威脅手段去得到,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這個僱主可就太蠢了。他總認為他使用暴力是遠近聞名的,別人聽到他的名字也會聞風喪膽,他卻不知道在運用暴力方面還有些人可以當他的老師呢。這個人身上有許多東西值得稱道,可是也有許多東西為人所不齒。從根本上看,他是個外行——當然是個相當不錯的外行——很善於從自己的錯誤中吸取教訓;但是卻缺乏正規的訓練,因此不懂得如何從別人的錯誤中吸取教訓——而不記住從別人的錯誤中得到的教訓還算是什麼情報訓練呢?他並不像直接從事秘密行動的人那樣需要情報和安全顧問,但是在這一方面,他們這些人都不需要徵求和採納別人的意見。他們出身於走私世家,他們行賄和收買人的本領都是從實際中學來的,只是他們從未學會怎樣對付真正有組織的強大對手——哥倫比亞人當然不在此列。美國佬還不具備與其實力相當的勇氣,這完全是這些人的運氣。如果說克格勃在科爾特斯身上深深灌輸了什麼的話,那就是好運根本不存在。
「那也無濟於事。我跟聯邦調查局的人說過,可是他們對你所知道的東西根本不感興趣。美國司法部長公開表示,對你們要告訴他的東西毫無興趣。」
「好極了,終於逮了一架!」另一個聲音喊,「我們逮到一架古巴間諜飛機!」
「臉朝水泥地,你們這兩個共黨間諜!」一個年輕的聲音衝著他們喊道。
「是,槍炮長,」陸戰隊下士回答,「在門邊替我掩護一下。」
「我不賭,」另一名特工說。他是個執業會計師,又是律師。「他們幹嗎操這份心呢?嗨!這的確是一個完美的辦法,再好不過了。我看我們應該對他們表示感謝才是,給我們這麼一個好機會來解決收支平衡問題。不管怎樣說,夥計們,這筆錢已經冒出來了,我們可以把它統統拿過來。」
「噢,對,長官。」媽的,原來他也害怕呀——跟我們一樣?
該機開始轉向——看清楚了,一架DC-7B型,是這種大型活塞式發動機客機的最後一種型號,由於五十年代後期噴氣式客機的出現,它已被淘汰。它排出的火焰較以前明亮,顯然正在加速。
「很抱歉我來晚了,布萊克。」
「天哪,馬克,這東西簡直不可思議!」
「當然了,羅伯托。我——在這裏,上尉!」有人走了過來,一個新的聲音說道:
「前方飛機,再不說明身份,我就開火了!完畢。」沒有應答。
「我會儘力幫助你們。」我想告訴你們,要死得像個男子漢,但斯圖爾特沒說出口。「今後幾個星期可能發生很多事情。」
「是的,挺熱的,」約翰斯說,「手上出汗不光是因為外面的溫度高。」
「會有那麼熱?」
「願意與我們合作?」
「前方飛機,我再說一遍,你已進入空中禁區。立即說明身份!」
「我們是從哥倫比亞飛來的——」
「一百○八發,」上尉答道。「你知道吧,用火神就很難把彈發數量控https://read•99csw•com制下來,這傢伙速度真快。」
「去檢查一下!小心點兒!」槍炮軍士說。
當然,除了這五張軟盤。
「有的人飛行時就是不戴手套,我不喜歡手上汗漬漬地握著操縱桿。」
「很好,」年長的中校說,「完全在任務的界限之內。」他們關上了錄像機。
「你是誰?你這是在幹什麼?」DC-7B機保持著高度。
「把他的臉扳過來。」
「在這裏行不通。規矩已經變了。」
機內通話系統里插|進另一個人的聲音:「你老是這麼說,長官,我們可真有點害怕了。」
「是的,一切查對無誤,不過——」
這輛車很普通,看起來就像裝上輪子的大貨箱,只是漆著大多數軍車身上有的那種綠色迷彩的偽裝圖案。不一會兒,車上就變了樣,通訊技術人員開始架起各式各樣的天線,其中包括一個直徑四英尺的衛星拋物面接收天線。電源線也從先期停在那裡的電源車上接了過來。車上的空調系統開始運作——主要是為了保護通訊裝置,而不是供技術人員享用。雖然他們全都身著軍服,但沒有一人是軍人。一切裝備均已就位。
「你看我們會在那裡待多久?」加油以後,威利斯問。

「加勒比,我要你在你前方的跑道上降落。你必須執行地面導航台的指示。結束。」溫特斯檢查自己的油量,足夠再飛幾個小時。他看著那架飛機的頻閃燈進入那個老式簡易機場的藍色長方形區,縱情地加足馬力,忽然爬升到兩萬英尺的高空。
「等一下!」副駕駛大聲喊起來,「我們沒有——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能告訴你們——」
「他們沒有告訴我,不過他們說,如果時間太長,會有人來替換我們的。」
機身旁邊沒有梯子。駕駛員在門框上坐下,雙手抓住框,懸下身子,一鬆手,便四肢著地落到已經裂開的水泥地上。接著,後面的一個人也這樣跳了下來。他們一著地,便被身著迷彩服、袖子高高挽起的人用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我們如果動作快一些……也許能抓到一大筆錢……但是如果他們已經提議這件事由我們來辦,那就不行了,」施拉茨說出了心裡話。「我想他們還沒有。瞧這件事機密的樣子,我肯定他們還沒有。賭一美元,誰來賭?」
DC-7B飛機在跑道的盡頭停下。這時,許多燈同時打開,燈光一下照過來。一輛吉普車迅速駛到距離機頭五十碼處停住。車上架著一挺M-2式點50口徑的機槍,槍身左側有一大箱子彈,槍口對著駕駛艙。
拉森認為不是。中央情報局已經有好幾年不這樣幹了。他覺得那樣乾的確很不好,但那卻是事實。
「是,長官,」槍炮軍士答道。他和小分隊的其餘人員——一共八個人——都來自麥克迪爾的特種作戰中心。他們是海軍陸戰隊的偵察人員。對他們來說,特種行動是家常便飯。他們的直升機就停在距這裏半英里的地方。

「不知道。」

「我們誰他媽的都不會說出去的,長官,」布萊克又加了一句。「只有我們幾個在這裏,長官。」
「我全都知道哇!」拉索喊道。
大凡第一流的計劃,都是絕妙而又簡單的,死者的計劃也是如此。總共八個房地產開發項目。每個項目里,死者均以外資總代表的身份出現。當然名義上說是波斯灣某石油公司或是日本某實業公司的錢,其資產是通過令人眼花繚亂的各個非美國的銀行的洗錢而變成合法化的。這個最大的股東用「石油大亨的錢」——冒險投資者的常用說法——買下土地並使工程立即上馬,然後吸引資本有限的人前去投資開發——這些公司在該工程的行政管理上沒有發言權,但根據這個聯合企業已有的表現,他們認為投資后的利潤是有保證的。事實也的確如此,甚至連沃思堡的一家公司在當地石油工業不景氣的情況下都賺到了錢。到工程破土動工時,投資的銀行、保險公司和富有的個人已經很多,反而使人看不清產權所有者。而且由於有這些新的投資,當初的海外投資中,有許多已被抽出,然後返回到迪拜銀行和其他許多原出資銀行。但是,工程的利潤仍控制在原所有者手中。用這一辦法,海外投資者原有的投資得以迅速收回,而且還有可觀的利潤;不僅如此,他們還能不斷從工程的實際運轉中獲得大量利潤,完工後還可以通過把該項目出售給當地的公司、企業而得到一筆更大的資金。布賴特估算了一下,用這樣的辦法每投資一億美元,就可以抽走一億五千萬;這五千萬美元的利潤是實實在在的,就像華盛頓紀念碑的大理石那樣,乾乾淨淨。
離目標還剩一百碼時,他與目標的速度保持一致。這架重型戰鬥機的機翼微微有點搖擺——只有駕駛員才能感覺得到——這是前面那架大飛機的尾部湍流所致。是時候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握著操縱桿的手指。接著溫特斯打開光線很強的著陸燈。他發現目標已經警覺到。燈光死死地照在前面那架飛機上,他又一次感到機翼的搖擺。
「我要再次查一下飛機的保養記錄,另外再複查一下當時的氣象資料。」
「他娘的,裝得滿滿的,長官。大麻、可卡因,全有。機上好像全是這些東西,長官。」
「這我知道,你像金絲雀那樣歌唱。」
「不!」副駕駛嚷起來。這是他第一次開口,他的嚷嚷聲把身後那條狗嚇了一跳。
「在水面上超低空飛行很危險,尤其是在夜間,很容易迷航。如果你老是看著窗外而不注意觀察儀錶,就會忘記哪邊是水,哪邊是天……有經驗的飛行員不小心這樣做,結果栽進海里的事也不乏其例。不幸的是,飛得很低很好玩,而且許多飛行員,尤其是年輕的飛行員都認為敢不敢低飛是對自己是否具有男子漢氣概的一種檢驗。其實這種想法很愚蠢,飛久了就會明白的。」

埃斯科韋多把他送到門口,然後返身回到辦公桌后的椅子坐下。科爾特斯從邊門走進來。
「你們古巴人應該比別人清楚。上一次我們就警告過你們,不要來偷看我們的演習。可是你們還是來找麻煩,不是嗎?」上尉教訓他說。
「齊默爾軍士長,後面的情況怎麼樣?」約翰斯問。齊默爾習慣的位置就是在這兩位飛行員的身後,他負責觀察那些使他目不暇接的儀錶。
「我上有老,下有小……」拉索抽噎著說。
「他可是我侄子!這叫我怎麼跟他母親交代?」
「你說他的飛行技術很不錯?」埃斯科韋多問。
那架DC-7B型飛機開始俯衝,對著浪尖飛下去。鷹式戰鬥機幾乎是自動地跟了下去。
天將破曉時,一架海軍陸戰隊CH-53E超級種馬運輸直升機從美艦「瓜達爾卡納爾」號上起飛,向西飛越巴拿馬灣,抵達科雷薩爾。這是個軍用的小基地,離蓋亞爾河道——早先的巴拿馬運河建設工程最艱苦的一段——很近。該機起飛前,航空母艦飛行甲板上的人員在它腹部下方掛了個龐然大物,這架直升機笨拙地飛向海岸。二十分鐘后,該機到達原定目的地上空,滯留一陣,然後在地勤組長的指揮下緩緩下降直至腹下的重物——一輛通訊車——被擱在水泥場地上。飛機與車子一脫離便立刻飛離該地。緊接著,一架較小的CH-46運兵直升機飛來,等四個人下機后便飛回母艦。下來的四個人立即著手通訊車的開通準備工作。
「你問過墨西哥那邊的機場了嗎?」
「可是你不能——」
「你認為——」

「那好。」
「出來了!」一隻髒兮兮的手按下「列印」指令鍵,辦公室的激光印表機開始嘶嘶地運轉起來。五張軟盤全都存滿了數據,總共列印出七百多頁的單行數據材料。第三張軟盤上的資料還沒有打完,那位專家就已離去。布賴特九-九-藏-書花了三天時間才把全部資料看完。此後他複印了六份,供其他高級特工閱讀。他們現在正圍著大會議桌翻閱這些資料。
一個小時過去了——每秒鐘都像在交通高峰期的曼哈頓駕駛法拉利跑車。他們接近海岸時,溫特斯看見烏雲從北方滾滾而來,雲中還夾著閃電。得趕在烏雲到來之前降落,他想。機場收到了他發出的信號,打開了跑道燈。
「已經準備好,可以加油,」保羅·約翰斯向加油機機長通報說。
約翰斯大笑起來,按了兩次鍵,發出「噠噠」的信號,意思是「聽到了」。他見威利斯有些憂心忡忡,就通過機內通話系統對他說:「幹嗎為她傷神呢?」加油持續了六分鐘。
「所以?」埃斯科韋多以冷峻的目光注視著拉森,就像一位生物學教授看著一隻關在籠子里的小白鼠。他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要懷疑拉森,但他正在氣頭上,而拉森離他最近,當然火氣就衝著拉森來了。
「這就怪了。他們總是拿寬大來換取情報,總是——」
「把鷹眼機的錄像帶放放看。」年長的那位中校命令道。他們使用的是四分之三英寸的錄像帶,這種帶子信息容量較大,頗受軍方青睞。帶子已經倒到了位。屏幕上出現了比奇飛機,在顯示器上看見的編號是XX1。此外還有很多目標,可以明顯看出,大多數是航空公司班機,飛得很高。水面附近也有許多目標,但是它們距作戰地帶都很遠,錄像帶還未放到擊落那架飛機就結束了。這與原來的計劃是相符的。原計劃規定鷹眼機只需把這一目標移交戰鬥機即可,其機組人員並不知道此後會發生什麼情況。此次作戰的方針很明確,而且截擊地帶是經過選擇的,為的是避開運輸航道。巧得很,那架毒品走私飛機飛得很低,這就限制了可能看見閃光和爆炸火光的距離。結果,沒有任何外人看見這次截擊戰。
「怎麼樣?」
它調轉方向,朝東向佛羅里達半島飛去。溫特斯上尉向後松桿並將武器設定在待髮狀態。他看了看海面,附近沒有任何船隻。
「打得那架飛機像被鏈鋸鋸了似的。」
「馬上就來,上校。」不到一分鐘,齊默爾就來到駕駛艙。鋪低3型直升機的儀錶控制台又大又複雜,但是齊默爾早就在上面裝上了幾個放杯子的平衡支架,上面剛好能放防濺杯,約翰斯上校很喜歡這個小玩意兒。他很快喝了一口咖啡。
他們抵達的簡易機場跑道比較小,不太適合軍用運輸機的起降。參加「演藝船行動」的四十四個人乘坐一輛大客車前往彼得森空軍基地,該基地位於科羅拉多斯普林斯的空軍學院東面幾英里處。當然,這是一次夜間行動。開車的是被大家習慣上稱為「營地管理員」中的一位。車上沒有人說話。由於白天進行了體能訓練,許多人這時候已經睡著了。沒睡著的也在想著自己的事兒。車子從山上沿蜿蜒的公路駛下時,查韋斯注視著從兩側掠過的高山。大家都做好了準備。
溫特斯不喜歡這樣偷偷摸摸地干。對他來說,打下這些狗雜種完全是天經地義的。他們當初調他執行任務時就對他說了,販運毒品對美國的國家安全構成了威脅。這個說法本身就表明,無論採取什麼手段來對付它都是合法的。作為空軍戰鬥機駕駛員,他所受的訓練就是為了用這種特殊手段對付對國家安全構成的各種威脅——就像打活動靶那樣把他們消滅在空中。可是他念頭一轉,如果它真的對國家安全構成了威脅,為什麼不讓民眾知道呢?不過那不是他管的事了,他只是個小小的上尉,上尉只管幹就行了,不必多想別的。上頭有人說這樣辦好,他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幹掉這架雙引擎比奇飛機幾乎等於謀殺,但任何作戰行動都是如此。在奧林匹克運動會上,每個人的機會都是均等的,但在你死我活的戰鬥中,就是另一碼事了。如果有人蠢到把屁股翹起來讓別人打,那當然不是他溫特斯的事,如果他要對溫特斯的國家發動戰爭,那就更怪不到他溫特斯頭上了。而那種行動就是「對國家安全構成了威脅」,難道不是嗎?
「打得很棒啊,老弟,」其中一位誇獎說。
「這等於是空軍一個中隊的戰鬥機呀,可以狠狠地整他們一下。馬克,我看你應該向局長報告,」施拉茨說。大家都表示同意。「皮特今天在什麼地方?」皮特·馬利亞諾是莫比爾分局的特工負責人。
「嘿,槍炮長!」飛機里有人喊,「這不是間諜飛機。這裏全是毒品!逮到的是一架毒品走私飛機!」
「有證件嗎?」上尉問。
「我經常對人們說,使人害怕的事情,你事先想得越多,到時候就越不那麼害怕。不過它們畢竟是挺嚇人的。」
「怎麼回事?我——」
「沒關係,」律師對他倆說,「他們起訴你們的罪名只不過是涉毒殺人和海上搶劫。赫蘇斯的口供對他們根本沒有用。」
拉索和副駕駛(名叫班內特)被蒙上眼睛帶至一架直升機。次日中午他倆將被帶到一個美國治安官面前,然後,由美國聯邦地區法院的一位法官審問。太陽下山時,他們將被帶到埃格林空軍基地內的一個偏僻的地方——那個地方是新建的,四周有高高的圍牆,而且由表情嚴肅、身著軍服的人擔任警衛。
「沒有任何證據……」上尉沉思著。
「不,飛機出發時,他並不在附近,不可能知道那天夜裡有飛機出發,我查過了:當時他在波哥大,和他的情人在一起。他倆吃過晚飯就早早上床了。也許這是一次飛行事故。不過,我們剛聽說美國人要搞什麼名堂,現在就出了這件事,我看我們不應該把它看成是飛行事故。我想我應該回華盛頓一趟。」
他們是在埃斯科韋多在麥德林的豪華公寓房裡談這番話的。這套房間佔據了全樓的整個頂層。下面一層住著他的僕人和隨從。控制電梯的人清楚地知道哪些人可以上去,哪些人不能上去。有人專門負責監視外面街上的動靜。拉森心想,至少他不用擔心有人會偷偷卸走他車輛外側的輪軸蓋。其實,他也想搞明白到底埃內斯托出了什麼事。僅僅是某種事故嗎?過去這類事故倒是不少。之所以請他來擔任飛行教官,就是因為他們飛行技術太差,走私行動中已經損失了不少飛機。但是,拉森並不是傻瓜,他想到了最近從蘭利那邊來的一些客人的命令:他在「農場」那邊受過訓練,是不應當相信什麼巧合的。某個行動就要開始了,這件事是不是意味著那個行動的第一步呢?
埃斯科韋多點點頭表示同意。「雖然是雇來的,但挺不錯。」
「我是說,長官,誰會知道我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就說飛機降落了,飛機上的人員我們沒抓住,跑掉了,跑進了那邊的沼澤地里,後來我們就聽到了尖叫聲……怎麼樣?」他頓了頓,「我的意思是,反正他們是毒品販子,哪個會真的來過問啊,長官?幹掉算了,幹掉了他們,世界還會清靜點,怎麼樣?還可以喂鱷魚。它們聽起來餓得很,長官。」
「這倒不是。我只希望你的體形像卡羅爾那樣美。」
「謝謝你這麼快就趕了來,拉森先生。」
「拉蒙,你當時尖聲怪叫,亂踢亂踹的。」赫蘇斯說。
「我不是跟你說了嘛。」
三十五分鐘以後,車子駛入彼得森基地的大門,大家都被叫醒了。車子徑直開到一架空軍C-141重型戰略運輸機尾部的舷梯旁。大家站起身,整理好行裝,依次下車。車門口,各小分隊的隊長在清點各自的隊員,看看發給他們的東西是否已帶齊。有幾位士兵登機前回頭看了看周圍。出發過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沒有增哨加崗,只有地勤人員在加油,並作飛行前的檢查。遠處有架KC-135空中加油機正在起飛。過不了多久,他們將在空中相遇,不過誰也沒有多想這件事。擔任這架運輸機裝卸長的空軍中士領大家上了https://read.99csw.com飛機,盡量把這些執行突擊任務的人安頓好——主要是給每人發一副護耳器。

伯特·拉索看不清他們的臉,他們全都背著光。他看得見槍和狗,有一條狗就站在他的副駕駛身邊。他開始說話時,眼前這條狗動了一下,嚇得他大氣都不敢出。
彈艙里的炮彈有半數是曳光彈。六管機炮的射速每秒近一百發。一串黃中帶綠的光——宛如科幻片中的激光——從DC-7B機駕駛艙窗外十碼處劃過,並在空中停了一段時間。
「但他從不願介入此事?」
「放老實點,不然就他媽要你的命!」這人聽起來比第一個人年紀大一些,「機上還有人嗎,朋友?」
「前方飛機,保持高度並說明身份,否則就叫你吃炮彈。完畢。」
「願意!」
「這裏面的每一項工程,每一分錢的投資和利潤,都得經過國內收入署、證券交易委員會以及很多律師的手——這些律師的數量相當於五角大樓的工作人員,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出一點異常!他把這些東西都記錄下來,是為了防備有人加害於他——他一定是想用這些情報在執行證人保護計劃時換取從輕發落的機會。」
律師看出對方臉上懷疑的神色,但似乎又抱有一線希望。他自己倒是不抱任何希望了。美國司法部長打算親自處理此案,而且希望能在五點半和十一點的目擊新聞節目中露面。此案的審理速度將會很快,兩年後將有一個參議員的席位空出來。如果到時候檢察官能出示他依法辦案的記錄豈不更好。斯圖爾特知道,處置毒品犯、海盜、強|奸犯、殺人犯一定會受到這位部長所在的亞拉巴馬州廣大公民的歡迎和擁護。辯護律師斯圖爾特原則上是反對死刑的,而且已經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金錢為之抗爭。他曾將一個案子成功地上訴至最高法院,爭取到五比四的裁決,使他的當事人得以重新判決,結果由死刑改為九十九年的有期徒刑,雖然他的當事人僅僅服刑四個月就被獄中另一個犯人殺死了——那人討厭殺害兒童的人,用一根棍子刺進了他的腰椎——但斯圖爾特仍然將此視為一次勝利。他沒有必要喜歡他的當事人,而且一般情況下都不喜歡他們,有時還懼怕他們,尤其懼怕那些毒品販子。他們指望靠付給他大量現金——通常都是現金——雇他出庭辯護以換取無罪開釋。他們不懂得打官司並不能保證勝訴,特別是對罪犯,辯護起來是有難度的。眼前的這倆傢伙的罪行已是鐵案如山,但未必要判死罪。斯圖爾特敢肯定,社會不可能容許此案……按他的當事人的要求辦。那樣做,南方的輿論是通不過的,但是,斯圖爾特並沒有競選公職的雄心壯志,可以不去理會它。
「長官,這些飛機,長官,一直這麼飛過來飛過去,簡直鬧翻了天,可是就是沒有人發現它們,長官。」
「什麼方面的問題,長官?」問得真蠢哪!
「我的人身保險就是在這家公司辦的!他們還是我的國內稅收代理,而且——」
「他本來能成為懷俄明州科迪市最大的富翁,」邁克·施拉茨說,「但是,被不良之徒看出了苗頭。也不知是哪個環節走漏了風聲?我們的朋友是怎麼說的?」
「前方飛機,你已進入空中禁區。迅速說明身份,完畢。」對飛行員來說,「迅速」這個詞有特別的含義。
加油機駕駛艙里,蒙泰涅上尉看了看輸油指示器上的指示燈,然後按下麥克風鍵。「哦呵呵!」她聲音沙啞地說,「誰都沒有你幹得這麼漂亮,上校。」
「這還不錯,加勒比。保持航向和高度,關閉無線電。我再說一遍,保持無線電靜默,除非另有指示。不要把事情弄得更糟。我會再跟你通話的,我要一直看著你,結束。」
「好啦,寶貝兒,」布萊克邊說邊彎下腰,猛一使勁把拉索拎了起來。「你運毒品也不選個吉日,老弟。」
「各位,我看這位中士說得挺有道理,」上尉思考一陣子以後說,「那些鱷魚聽起來是餓極了。先把他們宰了,中士。這也沒有什麼殘酷不殘酷的,再說鱷魚也不在乎給它們的是活的還是死的。不過,一定要把他們的證件全掏出來。」
「放棄!」
「長官,要咖啡、茶還是牛奶?這次飛行的伙食有雞肉飯,烤牛排土豆片,想減肥的可以吃橘汁小鱸鮒魚和炒蔬菜——哎,長官,你盯著儀錶看的時間太長了。我們他媽的幹嗎不帶個空中小姐呢?」
「十七、十五、十二、九歲、六歲、五歲,還有一個三歲,長官。」
「只要花錢,你能買到你所需要的一切!」

「還沒有,邁克。我想先給你們看看,」布賴特說,「有什麼看法,各位?」
「沒有,什麼也沒有。」由於拉森問題提的很在行,埃斯科韋多的火氣消了些。
「我可以把什麼都告訴你們!」副駕駛再次表示。
「別驚嚇了我的狗,羅伯托,」槍炮軍士警告他。其實這完全沒有必要。
「你們究竟是——」水泥地上的一位剛張嘴便停住了——M-16步槍的三叉火焰抑制器頂住了他的脖頸,隨即感到腮邊噴來一股熱氣。
「打了多少發?」年紀輕一些的中校問溫特斯。
飛行變得困難起來。他離目標越來越近,必須減速以免超到它前面。溫特斯關閉了普拉特-惠特尼發動機的油門,使用減速板以增加升力和前進的阻力,同時注意到速度已降到了兩百四十節。
「他的干法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要論藝術,我看他有點像達·芬奇……」
他倆很幸運,不過他們自己並不知道。溫特斯曾擊落過五架飛機,是個王牌戰鬥機駕駛員。溫特斯這時早已在返回埃格林的途中了。
「一切聽你吩咐,老闆。我一有消息就向你報告。」
但是拉森已經習慣了。「所以,我不知道,老闆。埃內斯托是個好飛行員,好學員,另一位叫克魯茲的也很好。飛機上的發動機幾乎是新的——才使用了兩百小時。飛機的機體雖說已有六年,可是那也不足為奇,一直保養得很好。北邊那一帶的天氣也挺好,尤卡坦海峽上空不過有點稀疏的高空雲而已。」拉森聳聳肩。「飛機失蹤的事情,老闆,不是每次都能說清楚原因的。」
「只是爭取?」
「尤其是在車子下山的時候。」
「是的。」原來的設想是,一旦有人看見火光,就說是埃格林空軍基地的空軍在那裡進行射擊演習——在那一帶打中靶機是常有的事。當然,如果沒有人看見,那更是求之不得的。
「等一下,布萊克。」上尉走上前去,用手電筒在拉索的臉上照了照。
「在直升機裏面玩是別有風味兒啊,長官。又有震動,又有……」
「這裏夠遠了,」布萊克說,「別讓狗過來,他媽的!」
「好了,弄點咖啡來吧。」
「大概在威尼斯,」一名特工說,「他要是因外出而沒趕上這件事的話,一定會大發牢騷的。」
機組人員完成起飛前的各項常規程序后,飛機便開始啟動。雖然大家都戴著護耳器,還是感覺噪音很大。機組成員來自空軍預備役部隊,全是民航班機的空勤人員,一路上飛得很穩——當然除了空中加油那段時間外。當這架C-141爬升到預定高度之後,那架KC-135便飛過來,為它補充在起飛過程中消耗的燃料。機內的士兵們經受了像坐過山車那樣的抖震,加上飛機沒有窗戶,不少人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騰,直想嘔吐,但是看上去他們好像都很適應似的,靜靜地坐在位子上。起飛半小時后,這架C-141便徑直向南飛去。士兵們由於勞累,加上無事可干,都漸漸睡著了。
上尉笑了笑說:「先生,你今夜飛得實在不是地方。有多少,下士?」
「從他媽的飛機里出來吧,朋友!」喇叭里傳出一個憤怒的命令。
「因為你和我都太老了,齊默爾!」約翰斯笑著打趣說。
「我要爭取搞到一點他們在搞什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