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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血腥周末

13、血腥周末

「聽說贓款有六億多美元?」
托尼和他的同事剛回到通信監聽車值班,就看見車壁上夾著一張電報紙,告訴他們在格林尼治時間十八時左右注意監聽行動電話的通話。兩人看了以後,不無興奮之情。
「喂——什麼事?」
丈夫去世,在她生活中留下的空虛就像一個永不愈合的傷口。他去世前一年在帆船上拍的那張照片一直掛在她床邊。拍這張照片時,他已經不年輕了,不僅腰變粗了,頭髮也掉了不少,但他的笑容仍在。胡安說過什麼來著?投之以愛,報之以愛。說得多好啊,莫伊拉心想。
「皮膚棕黑色,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有時留鬍鬚,沒有明顯特徵。」值班特工憑記憶答道。要記住一個沒有特徵的人不容易,中央情報局對科爾特斯幾乎一無所知。
卡特將軍開始說一些大家都非常難過之類的話,但總統的表情使他把話打住了。
「我可以回家幾天看看嗎?」
從紐約開出的第一一一次特快列車提前一分鐘于下午一時四十八分抵達華盛頓。科爾特斯拎著兩隻旅行包走出站台,立即朝車站前的計程車走去。計程車司機聽說他要到杜勒斯機場,很高興,因為這段路程較遠。車子行駛了三十多分鐘,科爾特斯給了司機兩美元的小費。他走進候機廳,上樓以後又乘電梯下了樓。在樓下找到赫茨出租汽車公司的櫃檯,租了一輛雪佛萊,用剩餘的時間把旅行包放進汽車。他回到機場大廳的時候,已經快三點鐘了。莫伊拉非常準時。他們見面以後互相擁抱。在這樣的公共場合,莫伊拉還不習慣接吻。
「自從我們上次見面以後,我每個周末都預定一間套房,」科爾特斯照實解釋。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了下來。「這好像有點……有點不太合適,是吧?」他吞吞吐吐,顯得很窘迫。
「好了,我想洗個澡。既然我們是夫妻,你就和我一起洗吧。浴室很大,兩個人一起洗完全可以。」莫伊拉把絲襯衣脫在床上,朝浴室走去。
轎車在「鐵圈區」沿著第十三大街向南行駛,由於街上車輛較多而降低了速度。要是雅各布斯局長的保鏢知道這個地區的名稱和街道的編號,即使出於迷信的原因,也會對從這條路上通過表示異議。在市區,車輛行駛速度如此之慢使每個人都感到不安,坐在吉普車上的士兵更是如此。士兵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抬頭審視一幢幢樓房的窗戶。從窗外向窗里看,是什麼也看不清的,但這一事實常為人們所忽視。即使一扇窗戶開著,看起來也不過是比樓房外牆暗一點的一個長方形罷了。人的眼睛可以適應周圍的光線,但不能適應具體物體的光線。士兵們沒有發現任何危險徵兆。
他獨自站在街道中央,根據他所受的專門訓練進行思索和判斷,盡量不讓情感影響自己的判斷。那名受傷的士兵傷勢太重,無法移動——恐怕連他自己在什麼地方以及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一無所知。人行道上的行人沒有一個過來搶救傷員的……他看見有的行人也受了傷,其他行人在照料他們。莫拉萊斯意識到,由於轎車被炸得太厲害了,周圍的人知道轎車裡不會有活著的人了,他們最好還是照料受傷的行人。莫拉萊斯朝街道兩旁看了看,沒有看見修理紅綠燈的技工。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我理解你的心情,」瑞安邊說邊把默裡帶進廚房。「喝點啤酒?」
為什麼不叫我去呢?瑞安驚奇地自問。
「什麼也沒有,」他聽了一會兒以後說,「有人在開車兜風。」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瀕危動物?」默里搖了搖頭,走過去叫妻子一起回去。他們出去以後,瑞安還沒來得及關門,他的保密電話就響了起來。
「明天九點鐘,是吧?」雅各布斯問。
「我不喜歡這樣的安排。」克拉克想了一想說,「那樣會把事情搞得很複雜。」

「不要來得太晚了。」
「哦!」瑞安砰砰打開兩罐啤酒。「這可是一次大行動,對吧?」
你是在開玩笑吧,他身旁的一位女記者心想。
「這幾天,有一位新的旅遊者要到華盛頓來,」門一關上,胡克就對伯克說。
那兩名兇手沒有聽到他的第一聲槍響。桑德森開第二槍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聽到,因為他們的衝鋒槍聲還在他們自己的耳中回蕩,但是有個兇手的腦袋朝一邊抽搐了一下,好像被黃蜂蜇了似的。那人立即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儘管感到頭部劇烈疼痛,他還是向左轉過身來,打了一個長長的點射。另一個兇手發現了桑德森,也向他這邊射擊。

「為什麼我們這兩個勇士要由她們來指揮,傑克?」
不知姓名的聲音都被編上號碼。例如,第二十三號聲音剛才給第十七號聲音打了一個電話。第二十三號被識別為一位保鏢,因為他給十七號打了個電話,而十七號早已被識別為監聽目標E(通話情報組對埃斯科韋多的稱呼)的保鏢。截獲的全文是:「他來看他。」通話情報組的人員不知道誰去看他。他們還沒有聽到這個人的聲音,或者還沒有識別出他的聲音,而且後者的可能性更大。情報組的人員都很有耐心。這一次通話比一般通話快。被監聽者做夢也沒想到有人會對保密性如此強的通話進行竊聽,因此沒有採取任何防範措施。不到一個月時間,通話情報組就截獲了被竊聽者的許多通話,從中得到了各種有用的戰術情報。獲取這種情報只要花點時間。通話情報組的成員很想知道真刀真槍的軍事行動何時開始。說得明白一點,截獲通話情報總是實施軍事行動的前奏。
「在飛機上感覺怎麼樣,埃米爾?」大使問。
「剛才莫伊拉打來電話。她要您給她家裡打電話。」
轎車裡的人一瞬間都被炸死了。聯邦調查局局長的兩名保鏢都穿著凱夫拉合成纖維防彈衣。這種防彈衣可以抵禦子彈,但不能抵禦高爆彈頭的碎片。防彈衣和「坦克」的裝甲一樣,都起不了這樣的防禦作用。莫拉萊斯知道有人用反坦克武器擊中了轎車。是真正的反坦克武器。轎車裡的人已無法辨認,但人們還能確認轎車裡原來有人,這是惟一出乎意料的事。除了牧師——或者拉比——誰都用不著了。莫拉萊斯看了幾眼以後就離開了。
克拉克對於里特副局長如此爽快地表示同意感到意外。「那我一定能做好。那些派到叢林里去的士兵怎麼辦?」
現在,國家安全局的任務之一就是跟蹤麥德林的行動電話網的六百個頻率。這項任務對於世界上其他任何警察機關來說,都是無法完成的,但對於國家安全局來說,卻輕而易舉。事實上,國家安全局日夜不停地監聽數以萬計的無線電通信頻率和其他電子通信頻道。國家安全局與中央情報局相比,規模更大,保密性更強,經費也更多。國家安全局在亞利桑那州的瓦丘卡堡設有一個工作站,站里有一台全新的格雷超級電腦。這台電腦通過光纜與許多通信車相連。通信車上的操作人員都知道他們不應打聽通信車的用途。
「好的。」
康秀拉的真名是瑪麗亞。費利克斯(化名胡安)捏造的自己已經去世的妻子叫瑪麗亞,其實用的是她的名字。康秀拉今年二十五歲,畢業於當地一所秘書學校。當秘書掙錢不多,而她想多掙錢。因此,她曾經通過邁阿密和亞特蘭大向美國走私毒品。走私過五六次以後,有一次她差點被抓住。後來,她就換了個職業。現在,她為以前的僱主處理一些零碎的事務。同時,她還在加拉加斯開了一家小店。替胡安乾的這份工作——僅僅是接接電話而已——使她每星期能掙五千美元。當然,接電話只是一半工作。現在,她開始做另一半工作:撥另外一個電話號碼。電話機里傳來異常的唧唧聲。她猜想,電話正在從她打的那個號碼轉到一個她不知道的號碼。
在貨車裡,一位歹徒發現自己胸部受了傷,他對自己頭上的傷倒沒怎麼在意。但是,致他于死命的正是他頭上的傷。他一彎腰,一條被子彈撕開的動脈血管就完全破裂開來,貨車車廂里頓時灑滿了血,這名垂死的歹徒自己都嚇呆了,可是他能用來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間只有幾秒鐘了——
「你們判斷這位客人是科爾特斯,」聯邦調查局特工伯克笑了笑說,「我敢打賭,這位客人就是他。要是我們有這個小丑的照片,那我們抓住他的機會還是不小的。照現在這種情況來看……」伯克嘆了口氣。「我派人到杜勒斯國際機場、華盛頓國家機場和巴爾的摩—華盛頓國際機場去看看吧。我們一定儘力,但不知道運氣如何。」科爾特斯這狗雜種受過蘇聯克格勃間諜學院的訓練,後來在古巴情報機關工作。要是中央情報局當時弄到他的一張照片——那現在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我猜想他會在今後四天內到達華盛頓,我們將監視從哥倫比亞直飛華盛頓的所有班機,以及所有與哥倫比亞班機銜接而飛抵華盛頓的其他班機。」
「我現在不知道乘哪個航班來,三點鐘我在……我在赫茨出租汽車公司的櫃檯那裡等你。你能到那裡去嗎?」
他根本就沒時間說什麼。他是在上班的途中出事的,就在例行體檢以後的兩個月。體檢時醫生說,他應該把體重減少幾磅,另外他的血壓有點偏高,但沒什麼大問題。對四十多歲的人來說,他的膽固醇並不高,醫生要他第二年再做一次檢查。那天早晨七點三十九分,他的車撞在公路邊的欄杆上停住了。一位離出事地點只有一個街區的警察走過來,看見他還坐在車裡,感到很奇怪,心想這麼早出事,他可能是喝醉了,可警察很快發現,他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警察馬上叫了一輛救護車。救護人員趕到時,警察還在按摩里奇的胸部。救護人員和警察都以為他是心臟病發作,儘力搶救,但已毫無希望。醫生在進行屍體解剖以後說,他患的是腦動脈瘤,血管壁太薄了,無法搶救。他怎麼會患腦動脈瘤呢?……可能是遺傳,也可能不是。不,腦動脈瘤與血壓沒有關係。即使有最好的設備,腦動脈瘤也很難檢查出來。他有沒有說過頭痛?連這樣的癥狀都沒有?醫生說完就悄悄地走了。他很想多說幾句,但現代醫學還不能解決有關腦動脈瘤的所有問題。對此,他不是感到氣憤,而是感到沉痛,身為醫生,他又沒有更多的話好說(諸如「就那麼回事吧!」這樣的話醫生之間可以說,但不能對死者家屬說,對不對?)。醫生說,腦動脈瘤患者死亡時沒什麼痛苦——不知道這是不是醫生的謊話——但是,有沒有痛苦也沒關係了。所以,醫生非常自信地說病人死亡時沒有痛苦。不過,她也可以從中得到安慰。後來,為里奇舉行了葬禮,埃米爾·雅各布斯也參加了葬禮,那時他已經預料到自己的妻子不久也將離開人世。埃米爾的妻子從醫院里出來和丈夫一起參加了里奇的葬禮,可是她自己很快也要離去。在葬禮上,大家流了那麼多眼淚……
從貨車上下來的那個人用的是英格拉姆麥克-10型衝鋒槍,口徑可能是九毫米,但他的槍法不行。他的第一發子彈從布雷登身邊飛過,隨後的子彈都打到天上去了,連割草機都沒有打中。這種槍很難抓穩,擊發后一震動就會失控。布雷登巡佐回了兩槍,但目標在十碼以外。史密斯-韋森式手槍的槍管只有兩英寸長,有效射程是以英尺而不是以碼計算的。布雷登手中的武器不好,加上倉促應戰,因此只有一槍打在目標後面的貨車上。
「上尉……」莫拉萊斯說。
「可以,下面那個按鈕可以打華盛頓線。」
飛機著陸后,他們四人立即被一輛汽車送到不遠處的總統別墅。他們進去的時候,總統剛把電話掛上。找新聞秘書花了半個小時,總統本來已經很生氣了,這件事無疑是火上澆油,使他更加生氣。
「此話怎講?」大使問。
「在長期停車場。我把行李留在車上了。」
他們可不是每天都拿得到這麼多錢的,而且拿了錢還可以說是為了公眾的利益,沒有提問的那位女記者心想。

默里搖搖頭。「駐哥倫比亞的法律參贊是皮特·莫拉萊斯,是個很不錯的特工,我曾在反團伙犯罪處和他一起工作過。他說埃米爾、哈里·傑斐遜、大使和局長的保鏢當場就死了。」他停了下來,仔細看著瑞安的臉色。「嗯,是有人得到了這次會晤的準確情報。」
加爾薩不顧傷口的疼痛,把目光投向他們抓住的惟一的一名俘虜。「我們會把情況告訴你的。」他剛把話說完就暈倒在莫拉萊斯的懷裡。
E:我們正在辦,我們的人已在去華盛頓途中。另外,還發生了其他一些事情。
他抬起頭來,驚訝地發現目標不見了。他沿著人行道跑到街上,在他父親的小型敞篷卡車發動機罩的邊上找一個射擊位置。從這個位置上,他看見有兩個人正端著衝鋒槍射擊,他還看見布雷登巡佐打出最後一發子彈。但這發子彈和前面四發九*九*藏*書一樣,都沒有擊中目標。布雷登轉身想躲到房子里去,但自己卻摔倒了,一時爬不起來。兩名歹徒一面向布雷登接近,一面更換彈匣。桑德森把槍舉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雙手在發抖。步槍上的瞄準具是老式的鐵制瞄準具。他把槍舉起來以後,又停下來想了想他當童子軍的時候是如何練習瞄準的——在瞄準時,要把準星對準表尺缺口的中央,準星的上部要和表尺的上部在同一平面上。
「沒有。」總統簡要地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情。「繼續值班,中尉。」
「我看這個代號夠清楚明白的了。」克拉克笑了笑。他出了辦公室,徑直朝電梯走去。新上任的情報副局長瑞安博士也在走廊上,他要去穆爾局長的辦公室。克拉克和瑞安雖然有過兩次接觸,還沒有正式見過面,但現在也不是正式見面的時候。
五分鐘以後,科爾特斯發現浴室確實很大,四個人一起洗澡也都綽綽有餘。當事情完了之後,覺得確實不錯。
「是本周末嗎?你沒搞錯?」
「準時到達,」離美國使館三個街區的地方,有一個男人對著手提式報話機講了這麼一句話。
「因為她們比我們更堅強,對嗎?」瑞安答道。
「好吧,把這份情報給他。也許聯邦調查局有辦法把這個雜種抓起來。還有其他事嗎?」
總統在壁爐對面的長沙發上坐下。他面前是一張桌子,多數人以為那只是一張喝咖啡的桌子。但是,把桌面拿掉以後,那實際上是幾台電腦顯示屏和靜音熱感式印表機,與主要電訊社和政府的新聞機構相聯。在隔壁房間里有四台電視機,分別收看有線新聞網和其他主要電視網的電視。他們四位目不轉睛地看著總統,見他就像開水壺冒泡一樣地發火。
把幾個美國人置於死地的不是別的,而是交通紅綠燈這樣一種極其平常的東西。一個星期以來,人們一直在抱怨這盞紅綠燈老是不亮。這時,一個修理工正在修紅綠燈。他在檢查紅綠燈的定時裝置時,把紅燈打開了。大使的豪華轎車和護送的吉普車都停了下來,這時他們幾乎可以看見使館的樓房了。突然,從街道兩旁的窗戶里飛出四枚RPG-7D型火箭彈。有三枚擊中大使的轎車,其中兩枚擊中轎車頂部。
「可以。把事情安排好,還要好幾天呢。你要的資料,我會派人送到你家裡。」
E:怎麼回事?

衝鋒槍的槍聲非常獨特——不可能被誤解為鞭炮聲或其他的聲音——附近的人們立即意識到發生了異常事件。在街道對面的一間房子里,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正在擦槍。那是一支口徑為點22英寸的老式馬林步槍,原來是他爺爺用的,現在歸他所有。這位自豪的槍主人曾接受過布雷登巡佐的教練,學習打棒球的第三壘,布雷登巡佐在他心目中是一個真正了不起的人。這個少年名叫埃里克·桑德森。他放下擦槍工具,走到窗邊,剛好看見他以前的教練從割草機後面向一個人開槍。在這種情況下,桑德森一看就明白,有人想把他的巡佐教練置於死地。他有槍有子彈,離教練只有十英尺,因此用步槍支援巡佐大概不會有錯。今天上午,他剛用步槍對空罐頭盒亂射了一通,算是經過射擊訓練了。埃里克·桑德森生平最大的願望是當一位海軍陸戰隊隊員。因此,他要抓住這個機會,體會一下當海軍陸戰隊隊員的滋味。
槍聲繼續在樹木茂密的街道上回蕩,桑德森抓起步槍和一把黃銅色的邊緣發火子彈,跑到房子前面的門廊里。他首先拉開裝有彈簧的簧桿,簧桿是用來把子彈壓進槍管下的彈艙里的。他用力過猛,結果把簧桿拉了出來,掉在地上。但他很有頭腦,當時沒管它。他把直徑為點22英寸的子彈一發一發地壓進彈艙,這時他發現自己的兩隻手都出汗了。裝好十四發子彈以後,他彎腰撿起簧桿,可是有兩發子彈從槍管裏面掉出來。他把這兩發子彈又裝了進去,再把簧桿裝好,扭回原來的位置。接著他把手移到槍栓上,把子彈推上膛。最後,他扳起槍上的扳機。
「只飛了五個多小時。不錯,」雅各布斯回答說。他向後仰靠在鋪著天鵝絨的座位上。轎車裡坐得滿滿的,前排是大使的司機和保鏢。轎車裡共有四支衝鋒槍,另外,雅各布斯確信哈里·傑斐遜隨身還帶著一把自動手槍。雅各布斯自己從來不帶槍,他不想為帶槍而操心。再說,要是他的兩名保鏢和幫辦——他也是一位神槍手——還不足以保護他,還有什麼辦法能保證他的安全呢?他不帶武器,倒不是因為他特別有膽量,而是因為他和各種各樣的罪犯打了四十年的交道以後——芝加哥的犯罪團伙曾揚言要幹掉他——他對犯罪分子的活動已經感到厭倦,對犯罪活動已經司空見慣:它是一種常見的現象,就像壁紙上的圖案或牆壁塗料的顏色一樣,他已經不去注意了。
「聽明白了,總統先生,」行動副局長里特答道。實際上,他並不明白。總統一次也沒有用「殺」這個詞,放置在某個隱蔽地方的錄音機可以證明這一點。有些事情人們是從來不做的,其中有一件事就是,當總統想含糊其詞的時候,你不能強迫他把話說得很明白。
布雷登還沒有完全喪失警察的直覺。貨車裡的兩個人確實在盯著他看。出於好奇,他也看著這兩個人。在這麼一個星期六的下午,誰會對他感興趣呢?當他看見小型貨車供乘客進出的門被打開,有一支槍正對著他的時候,這個問題頓時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是我。」戴夫聽到從樓上那部電話機里傳來媽媽的聲音。他很懂事地把電話掛上。媽媽,祝您好運。
里特把重新部署小分隊的地點告訴了克拉克。
「好的,我在家裡。」
「莫伊拉,我是胡安。」
四位身穿航空公司工作服的美國使館特工對機場做了最後一遍檢查,接著一名特工從口袋裡掏出一部先進的無線電衛星通信電話,報告說飛機可以降落。
B:那你什麼時候才能搞清楚?
「幹得了嗎?」
E:我建議明天我們開個會,討論一下。
埃斯特萬紅衣大主教瓦爾德斯在波哥大拉比(波哥大的拉比)的陪同下,面對靈柩代祈冥福。美國副總統代表美國政府參加了遺體交接儀式。哥倫比亞軍人把一口口靈柩交給身著軍服的美國陸海空三軍軍人。在交接儀式上,人們發表了老一套的、內容全在意料之中的演說,其中最感人的是哥倫比亞司法部長發表的簡短演講,他為自己的朋友和大學同學的遇難悲痛得淚如雨下。副總統登機起飛以後,洛克希德公司製造的C-141B大型運輸機緊接著也起飛升空。
急電
「樓上還有一個,被打死了,我的一個人也被打死了。他們一共有四個小組。供逃跑的汽車停在後面的巷子里。」加爾薩非常惱火地看看手臂上的血跡,很快意識到自己受傷了。除了震驚以外,還有別的原因使他暫時沒有感到疼痛。加爾薩上尉看見被炸毀的汽車,盯著它看了好幾分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他內心知道,這景象不可能是假的。他英俊的臉上也滿是血跡。他把臉轉過來看著莫拉萊斯,莫拉萊斯搖搖頭作為回答。加爾薩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也是一位完全獻身於祖國的軍人,他的軍事技術高超,為人忠誠正直,因此被選派執行此項任務。他並不怕死,但作為軍人,他沒有完成任務,這是比死亡更令人懼怕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能夠完成任務,這使他感到更加難受。
第二步工作是使電腦運轉。當然,美國政府熟知毒品卡特爾許多成員的姓名和身份,並且有他們的聲音錄音。電腦的程序員從這些錄音入手,利用已知姓名的卡特爾成員的聲紋為電腦設計了一種演算法。無論他們使用哪個通話頻率,電腦都能夠識別他們的聲音。電腦識別已知成員的聲音后,就能自動識別給他們打電話的人的聲音。不久,電腦就自動鑒定和記錄了三十多個已知卡特爾成員的聲音。而且,這個數目每天都在增加。蜂窩式行動電話功率很小,因此,有時要確定某個聲音非常困難,而且還不可避免地會漏掉一些通話。但據主管此項工作的工程師估計,他們能夠截獲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通話。他還說,隨著已識別的聲紋資料庫的擴大,他們可望截獲的通話可達百分之八十五。
「科爾特斯告訴我的。我對你們說過,僱用他對我們有好處。今天我召集這次會議,就是為了把他得到的消息告訴你們。」
「我以為你帶的是左輪手槍呢,」瑞安笑著說。今天是他們第一次邀請默里夫婦過來做客。
「是啊。我沒見過格里爾將軍,但局長對他評價很高。」
B:你現在不能跟我說說嗎?
「我認為,我們對這種外來的干擾太寬容了,」埃斯科韋多大聲說,「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今天晚些時候要到波哥大來。」
「哈,B先生大發雷霆了!」托尼聽了幾句以後說,「向米德堡總部報告,說我們在左外場的線路上終於抓住了一條結冰的繩子。」「結冰的繩子」目前是國家安全局稱呼非常重要的通話情報的密語。托尼用了「左外場」的棒球術語,因為現在正是打棒球的季節,而巴爾的摩的黃鸝隊正再振雄風,捲土重來。
「好,」行動副局長說罷,輕聲嘆了一口氣。他對司機說:「回局裡。」
「誰?」伯克問,同時用手指了指辦公室里的煮咖啡器。
「在這些國家,實現民主制度很不容易啊,」大使說,「西班牙人並不真正喜歡——」
B:我們又損失了一批貨。(激動)
毒品卡特爾在日常通話中之所以使用蜂窩式行動電話,是因為它的保密性強。這種電話大約有六百個不同頻率,均在825~845兆赫和870~890兆赫的甚高頻段。用戶使用行動電話時,基站的一台電腦就隨機選取一個頻率用於通話;如果行動電話的信號不穩定,電腦則將信號切換到另一個較穩定的頻率上。此外,同一電話網上相鄰的「蜂窩」(蜂窩式行動電話由此而得名)可以使用同一頻率進行多路不同的通話。由於這種優點,世界上還沒有哪個國家的警察能夠監聽這種電話的通話。打行動電話時,即使不加密,也可以直接使用明語,而完全不必使用密語。
兩個軍人從一幢樓房裡走出來,其中一個軍人手裡拿著一件東西,看樣子好像是RPG-7D型火箭發射筒。莫拉萊斯認出其中一個是埃德蒙多·加爾薩上尉。他的卡其布襯衣和軍褲上都是血,眼裡露出狂野的目光。莫拉萊斯離開海軍陸戰隊以後,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目光。有兩名士兵跟在加爾薩上尉後面,拖著一個雙臂和下腹部都受了傷的人從樓房裡出來。莫拉萊斯把手槍插|進槍套,空著手慢慢走過去,直到加爾薩上尉認出他來。
「他已經死了,」瑞安故意麵無表情地說,「他因為胸痛而被送到醫院的急診室。當醫生弄清楚他是誰以後,搶救稍微遲了一點。醫生後來解釋說他去接了一個重要的電話……哦,那……」瑞安恢復了原來的表情。「你要用保密電話機嗎?我書房裡有一台。」
「這是總統說的?」
「你說得不錯。是科爾特斯要來,」里特看了一眼情報以後說。
駕駛大使這輛「坦克」的司機的技術就像參加賽車的職業選手一樣嫻熟。他開車時,時速可以超過一百英里;他能像電影里的特技演員那樣使這輛三噸重的轎車急轉彎,調頭往相反方向開。他的目光在前方的道路和後視鏡之間不停地來回掃視。有一輛車跟在他們的車子後面行駛了兩三公里,但後來轉彎了。也許沒什麼情況,他這樣判斷。可能是什麼人從機場開車回家……這輛車還有先進的無線電設備,必要時可以呼叫,請求支援。他們驅車向使館駛去。大使有一處單獨的住宅,是幢漂亮的兩層樓房,周圍是花園和樹林,佔地六英畝,但這幢住宅對客人來說不夠安全。駐哥倫比亞使館和現在大多數美國駐外使館一樣,看起來像是低層辦公樓和齊格菲防線的雜交產物。
在兩千英里以外的通信監聽車裡,一位工程師高興地喊道:「嘿!」
「像教堂的鐘聲一樣清脆。啊呀,我怎麼沒買流紋岩衛星製造廠的股票呢?」說到這裏,安東尼奧停了下來,盡量忍住不笑出聲來。「天哪,他真的在發火!」
發話人:監聽目標B
星期三下午,莫伊拉在開車回家的九_九_藏_書途中一直在想:老是讓胡安等她的電話,是不是不大公平?要是他不能來,怎麼辦?要是他必須提前得到通知才能安排來美國,怎麼辦?要是本周末他安排有重要活動,怎麼辦?要是他不能來,怎麼辦?
「我們雇傭你不是為了讓你喜歡這樣的安排。」
「女士們,先生們,」他笨手笨腳地拿著稿子,開始講話。「你們很快就會拿到有關『海鰱行動』的材料。『海鰱行動』是迄今為止對國際毒品集團展開的最有效的一次行動。」他抬起頭來,想透過強烈的燈光看看記者們的表情。
在候機樓里,有個拿著帶長鏡頭的三十五毫米尼康照相機的人。他在這裏拍照片已經有兩個小時了。美國大使的豪華轎車和擔任護送的吉普車隊剛駛離機場,他就把鏡頭從照相機上取下,和相機一起放進攝影包,朝一間電話亭走去。
受話人:監聽目標E
布雷登從割草機上翻身滾下,踩剎車的那隻腳鬆開了。割草機的剎車踏板和汽車的剎車踏板作用正好相反。他鬆開踏板后,割草機只前進了兩英尺就停住了,但刀片卻仍在長滿藍草和酥油草的草坪上旋轉。布雷登從割草機上滾下時,剛好對著噴草口,他覺得有無數小沙粒接連不斷地打在他的膝蓋上。不過,此刻受到沙粒的襲擊已經無關緊要。從貨車上下來的人朝他開第一槍的時候,他已經把左輪手槍拿在手裡了。

「在這起案子中,外國政府和我們合作得相當好。」司法部長笑了笑。「我們的海外朋友行動很迅速,表現出很高的職業精神。」
司法部長步履蹣跚地走向講台。他雖然當過多年律師,卻不善於在公開場合發表演說。如果只是與公司法和政治競選打交道,就沒必要成為出色的演說家。司法部長在電視上倒是儀錶堂堂,衣著也很講究。在沒有重大新聞的日子里,他總是能透露一點重要消息,因此,很受新聞界的歡迎。
莫伊拉把手伸進身邊的錢包,在包里摸那張從旅館便箋上撕下的小紙片——它還在錢包帶拉鏈的夾層里——上面的電話號碼好像很燙手。她必須給胡安打電話。
「好,這樣我們的行動就完全合法了。行動的危險性絲毫沒有減少,但卻完全合法。」
兩千英里以外,托尼的電腦熒光屏上出現了下列字樣:報話識別。第三十四號聲音與未識別聲音通話,頻率889.980兆赫,通話開始祖魯時間二十二時五十八分。截獲報話編號381。
「我說得太多了。不管胡安先生在哪裡,我一定把他找到。」
「你怎麼登記的?」
布雷登知道自己這樣做會對社會造成損害,但他覺得只要自己繼續調查盜竊犯罪,就可以用行動來彌補過失,自己甚至能時不時地抓住一兩個大盜竊犯,可惜他抓住的大盜竊犯越來越少了。盜竊犯罪十分安全,從未得到人們應有的重視。追捕盜竊犯的警察也從未得到人們的重視——也許反盜竊警察是執法人員中最吃力不討好的。他參加巡官的考試已經九年了,到現在還沒有通過。布雷登需要——或者說想要——職務提升所增加的薪水,但他只看見反毒品科和反兇殺科的人得到提升,自己仍然乾著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那些混賬錢為什麼不能拿呢?再說,他對反盜竊工作早就厭煩。他對工作時間長感到厭煩;他對盜竊案的受害者感到厭煩,因為他在查看犯罪現場時,受害者總是衝著他發火;他對其他警察對他的工作表現不能作出恰當的評價感到厭煩;他對被派往當地的學校對學生作反盜竊的報告感到厭煩,因為這種報告只是一種形式,言者諄諄,聽者藐藐。他甚至對當少年棒球隊的教練也感到厭煩,儘管這曾經是他人生中惟一的樂趣。他簡直對一切都感到厭煩。可是,他又不想退休,至少現在還不想。
他們第一次相見是在倫敦,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在倫敦的聖托馬斯醫院。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當時默里是美國使館的法律參贊,瑞安是一次槍擊事件的受害者。默里還是那個樣子,瘦高個兒,頭髮稍微有點稀疏,但還沒有白。他態度和藹,性格直爽,人們很難相信他是警察,更難相信他是最好的警察之一。他是個很有才能的刑偵員,抓獲過各種各樣的罪犯。雖然他對現在不再直接辦案感到有點生氣,但他處理行政事務和干其他事情一樣熟練在行。
「聲音怎麼樣?」
「安全方面不會有什麼問題,」傑斐遜說,「他們採取這樣的安全措施,完全是好意——他們已有不少警察和法官被謀殺,說明有必要採取這樣的措施。現在的問題是:他們是否願意和我們合作?」
「在正式的電傳報文中,我不能用『氣沖沖』這樣的字眼,」安東尼奧解釋說,「這份情報很緊急。我們收到的是一份行動電報。」他按下了通信終端的發報鍵,把這份電報發往代號「裝甲船」的目的地。通信監聽車上的人對接收情報的目的地一無所知,只知道它的代號是「裝甲船」。
「行動的目的是什麼?」克拉克謹慎地問。要猜出為什麼要採取這次行動,以及是誰發出的命令並不難。因此,他得格外謹慎。
直到不久以前,RPG-7D輕型火箭筒一直是蘇聯的制式反坦克武器。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德國的反坦克導彈發射器,最近它已被RPG-18型火箭筒取代。RPG-18是美國M-72型反坦克武器的仿製品,兩者非常相像。採用新式火箭筒以後,就要淘汰數百萬枚舊式火箭彈。這就使世界各地貨源充足的武器市場又增加了一種武器。RPG-7D型火箭彈可以穿透作戰坦克的裝甲,但不易操作。因此,有四枚火箭彈瞄準了美國大使的豪華轎車。
「你和聯邦調查局的誰保持聯繫?」
桑德森沒有勇氣走過去看看布雷登巡佐。他靠著卡車站在那裡,責備自己把那兩個傢伙放跑了。他不知道,也決不會相信,他所做的實際上已經超過許多訓練有素的警官所能做到的。
「我們知道有危險。」
胡克搖搖手。「費利克斯·科爾特斯。」他把電報的複印件遞給伯克。當然,電報中有些句子已經被抹去,伯克對此並不介意。作為反間諜機關情報處的一位成員,他對「不該知道的不要問」這項要求已經習以為常了。
房間里好像突然吹進了一股冷風。瑞安在察覺到默里的臉色變化以前就感覺到了這股冷風。
在美國大使館里,法律參贊在門廳里焦急地踱步。聯邦調查局特工皮特·莫拉萊斯本應到機場去的,因為是他的頂頭上司來了。可負責保安的人說這次訪問事先沒有宣布,是突然訪問,所以只派一輛車去機場。大家都知道,突然訪問比大批人員護送進行訪問安全得多。但莫拉萊斯認為並非如此,他還是相信由大批人員護送才比較安全。在駐哥倫比亞使館工作並不是件好事。莫拉萊斯生於加利福尼亞州。雖然他的姓是西班牙人的姓,但早在弗里蒙特少校率美國軍隊開進加利福尼亞以前,他的祖先就已經在舊金山地區居住了。到哥倫比亞工作以前,他還得溫習一下已經忘得差不多的母語。在這裏工作,意味著他必須把妻子和兒女留在美國。正如他在最近發給總部的一份報告中所說的,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地區,對當地居民來說是危險的,對美國人來說是危險的,而對美國警方人員來說尤其危險。
「請問你是哪位?」這時對方改用英語。
聯邦調查局需要監視的班機數量是個數學問題。從哥倫比亞、委內瑞拉、巴拿馬和附近其他國家直接飛往華盛頓的班機數量並不大,很容易監視。但是,如果科爾特斯在波多黎各、巴哈馬群島、墨西哥或包括美國城市在內的其他城市轉機,那他可能乘坐的班機數量就要擴大十倍。如果他在抵達華盛頓以前在美國其他城市再轉機一次,那聯邦調查局需要監視的班機數量就將達幾百次。科爾特斯是克格勃訓練的職業間諜,他像這兩名特工一樣,對這點了解得一清二楚。但要抓住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警察總是等待對手出錯,因為即使是最訓練有素的對手,有時也不夠謹慎,或者運氣不佳。這就是抓間諜的訣竅。聯邦調查局的惟一希望就是碰運氣,等待科爾特斯犯錯誤。
「默里先生?」
「不可能——」

「提供情報給你的人是個女人吧,」埃斯科韋多說,「一定既年輕又漂亮。」
「對這件事我們決不能善罷甘休,決不能只感到悲痛而不採取行動。」總統站起來鎮靜地說,「他們打死了我的朋友,打死了我的大使。他們向美利堅合眾國的主權直接提出了挑戰。他們想和大個子玩玩。」總統用一種奇怪的鎮靜語氣繼續往下說,「好吧,那他們就要按照大個子的規則來玩。彼得,」他對司法部長說,「總統經過非正式調查后發現:毒品卡特爾已經對美國政府發動了一場不宣而戰的戰爭。他們以一個敵對國家的做法來對待我們。我們也將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地對待他們。身為總統,我決心把這場戰爭打到敵人那裡去,就像我們將戰爭打到由國家支持的恐怖分子那裡去一樣。」
戴夫把手捂在聽筒上。「你們猜,是誰打來的電話?」正在吃飯的孩子們都向戴夫投去了會意的一瞥。
B:那我們僱用的那個古巴變節分子幹什麼去了?(激動)
E:美國人的做法變了。到底怎麼變,我們現在還不清楚。
「丹叔叔!」薩莉跑過來緊緊抱住默里。「利茲阿姨說你和爸爸最好到廚房外面去,」她笑著說。
「請叫胡安·迪亞斯接電話。」莫伊拉說。
克拉克覺得的確是這麼回事。不過,他很誠實,承認自己喜歡這次行動的另一部分內容。多年前,畢竟是這樣的行動才使他步入中央情報局大門的。當時他的身份是自由特工。現在這次行動可以被認為是合法行動。過去,行動是否合法對克拉克先生來說無關緊要。現在,他有妻子和孩子,他不得不考慮行動的合法性。
「要司法部長、卡特將軍、穆爾局長和鮑勃·里特立即飛來見我。通知新聞秘書十五分鐘以後打電話給我,我要他起草一份聲明。我暫時待在這裏。怎麼把他們運回國內呢?好的——我們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現在先按一般外交禮儀辦。對。不,國務院先不要發表聲明。先由我在這裏直接處理,然後國務院再發表聲明。謝謝。」總統按下電話上的「通話結束」按鈕,把它遞給助手。
「什麼事?」科爾特斯走進房間的時候,埃斯科韋多問。
他的住宅在一條僻靜的街道上,全家人都住在那裡。布雷登坐在西爾斯牌割草機上,嘎嘎的機器聲在悶熱、潮濕的空氣中回蕩。他掏出一條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想割完草以後,馬上去喝冰啤酒。能坐在割草機上割草還真不錯。三年前,他還在用他媽的「草地男孩」牌手推式割草機呢。現在,他每周割草的時候,至少可以坐著割了。他妻子對草坪和花園特別重視,好像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似的。布雷登一邊割草一邊覺得牢騷滿腹。
「你說的是『海鰱行動』?毒品卡特爾把一個替他們洗錢的傢伙幹掉了。他洗錢的規模很大,抽頭也很可觀。他留下了一些記錄,讓我們找到了。這兩個星期我們一直很忙,要把所有的線索都調查清楚。」
這時桑德森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彈一發一發推進槍膛,一槍一槍地進行還擊,但他總是打不中目標,心中感到憤怒。子彈朝他飛來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縮。他想在兩名兇手退進貨車之前把他們打死。他看見兩名兇手被他打得低頭彎腰,躲到貨車後面,不由得感到一陣滿意。他想用最後三發子彈打穿貨車以擊中目標,結果當然是徒勞。點22英寸口徑的步槍子彈是打不|穿貨車車身的,小型貨車還是開走了。
通話情報報告
「喂?」
「我去見老闆,」科爾特斯對保鏢說。保鏢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這一次我們可能要得到重要情報了,托尼。」
這太不公平了。里奇匆匆離家的時候,連聲「再見」都沒有說。他在出門之前吻了她一下,嘴裏還散發著咖啡的味道。他好像說回家時要在什麼地方停一下。可是,當時她已經轉過身去,甚至都沒看見他最後一次坐進汽車。為此,在里奇去世以後,她自責了好幾個月。
「太遺憾了,夥計。」
「喂?」
大使的豪華轎車開得很快,前後各有一輛吉普車護送。在哥倫比亞,有武裝護送的豪華轎車並不少見。車隊從機場出來的時候速度很快。只有當人們注意這輛轎車的牌照時,才會知道那輛車是美國人的。每輛吉普車上有四名士兵,他們在出發前五分鐘才知道要執行這次任務。車隊的行駛路線雖然可以預料,但路程不長。假如有人發瘋,想伏read•99csw•com擊車隊,看來也來不及進行組織。
「啊,沃爾夫太太!我是康秀拉。請稍候。」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電話機里沒有聲音。「沃爾夫太太,他在廠里,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我找不到他。我告訴他,叫他給您打電話,好嗎?」
「嗯……讓我想想……」兩千英里以外,科爾特斯通過窗戶望著街對面的房子。他在思索:會不會是個圈套呢?會不會是聯邦調查局的諜報人員……這件事從頭到尾會不會都是……?當然不會。「莫伊拉,我要和人商量一下。別掛電話,請等一會兒,好嗎?」
二十分鐘以後,科爾特斯又看了看鍾,他點燃一支香煙,兩眼看著時鐘的指針在鍾面上移動。他笑了笑,心想,兩千英里以外的莫伊拉等電話的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呢。她在想什麼呢?抽了半支煙以後,他想該打電話了,於是,他拿起聽筒,開始撥號。

「你好啊,傑克!」丹·默里和利茲·默里夫婦剛進瑞安的房子就喊起來。丹有點不好意思地把自動手槍和槍套解下來,放在壁櫥的擱板上。
「周末好好玩玩吧,上校。我也要好好玩一玩。」
「你的情報不錯,」埃斯科韋多說,這一次,他對科爾特斯的情報表示欽佩。
許多人,包括大多數警察,都有一些怪癖。布雷登也有一些怪癖,其中之一就是無論到什麼地方,總是帶著槍。即使在割草的時候,也是這樣。在他滿是油膩的襯衣後面有一把史密斯-韋森式手槍。這是一種可發射五發子彈的不鏽鋼左輪手槍,槍身上刻著「長官使用」的字樣。這是他最接近「長官」職位的惟一象徵。他注意到小型貨車停在自己的雪佛萊車後面,可是他並沒有在意。他只注意到車上有兩個人,好像在看著他。
「哦,我知道這家飯店。你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訂到房間的?」
海德威飯店離盧雷洞僅幾英里。雖然飯店有意不安裝某些現代化的設施,卻是一幢相當現代化的建築。飯店的客房裡沒有有線電視,沒有付費衛星電視,每天早晨房門口也沒有免費的贈閱報紙,但有空調和自來水。飯店的菜單隻有六頁,可以供應的酒類有十頁,而且酒菜都可以送到房間。飯店的客人主要是不想受人干擾的新婚夫婦和想避開干擾以挽救婚姻的已婚夫婦。飯店按歐洲標準提供服務。客人們除了吃喝和把床單弄皺以外什麼都不用干。飯店裡有供騎乘的馬匹,有網球場,還有一個游泳池。住在沒有大浴缸房間的客人,可以到游泳池去嬉戲。莫伊拉看著她的情人給了提行李的侍者十美元的小費——比他任何一次給的小費都多——才想起來要問他一個很明顯的問題。
「不可能——哦,我認識皮特。」默里看了看表。「我四十分鐘以後到。」他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美國佬欺人太甚,」另一位成員說,「我們必須採取堅決有力的行動。」
「雅各布斯局長現在正在親自處理這一案件,眼下沒有空,」司法部長答道,「你們下星期可以和他談,現在他和他的工作小組非常忙。」這樣回答並沒有泄漏秘密,但給人的感覺是局長在華盛頓。記者們按司法部長回答的字面意思理解了他的話,沒有提出有關雅各布斯局長的其他問題。事實上,二十五分鐘以前,雅各布斯已經乘飛機離開了安德魯斯空軍基地。
桑德森發現自己來晚了,有點害怕。兩名歹徒在近距離向他的少年棒球隊教練連續射擊,把他打成了肉醬。這時桑德森突然有了主意。他把槍對準較近的那名歹徒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有事嗎?」
「脫下手套放手干吧。我剛才對新聞秘書口授了一份老一套的軟弱無力的聲明,由他去發布,但現在要動真格的了。你們要制定出一個計劃,要好好地收拾這些狗雜種,不要再說『給他們遞個信息』這種廢話。不管他們的電話鈴響還是不響,我都要他們得到這個信息。里特先生,我給你一個狩獵許可證,獵物的數量不受限制。聽明白了沒有?」

司法部長等四人是乘一架新的UH-60黑鷹直升機從安德魯斯空軍機場飛抵戴維營的。第八十九軍事空運聯隊最近才裝備了這種專供大人物乘坐的直升機。機內的裝飾很漂亮,但噪音仍然很大,無法進行正常談話。四位乘客都從機艙門上的窗戶向外眺望,看著馬里蘭州西部連綿的群山從機身下面掠過。誰都沒說話,但心裏卻充滿了悲痛和憤怒。這段航程一共用了二十分鐘。飛行員已經接到指令,要他盡量加快速度。
「好啊。」
「情報很緊急,」值班特工說。
「外國政府都願意和我們合作嗎?」另一位記者問。

科爾特斯笑了笑。「謝謝,老闆。要是你在這裏不能搞到他們會晤的情報,我希望周末在美國能弄到。我不能保證弄得到,但我一定儘力而為。」
可是里奇已經去世兩年了,兩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
默里笑了起來。「嗯,說得對。我——」這時他身上的尋呼機響了起來。默里從腰帶上解下一個小塑料盒。盒子的液晶顯示屏上很快顯示出要他回電話的號碼。「你知道嗎,我真想把發明這個玩意的傢伙幹掉。」
「我是說,在這些國家,如果混蛋當政對我們有利,我們就讓混蛋當政。當民主制度最終在這些國家紮根的時候,我們常常站在一邊觀看,如果他們的想法和我們的想法不完全一致,我們就會發牢騷,對他們不滿。現在,販毒集團對這些國家的政府構成了威脅,其原因是這些販毒分子販賣了美國公民想買的毒品——我們就責怪他們。」
「我知道局裡沒有一名特工不愛戴他。」默里把啤酒罐放在桌上。
「你們找幢小房子住下,制定出一個計劃來。彼得,我想讓你留在這裏,陪陪我。」總統的信息是:既然司法部長已經同意總統要採取行動的做法,他就沒有必要知道要採取的具體行動。卡特將軍比其他兩個人更熟悉戴維營的情況,因此就領著他們朝一幢客人住的小房子走去。既然卡特在前面帶路,穆爾和里特當然也就看不見他臉上的笑容了。
「湯姆·伯克,在情報處擔任中級職務,人不錯,曾參加處理亨德森一案。」
一分鐘以後,通話結束。托尼把耳機的插頭插到一台錄音機上,又把轉椅橫著拖到一台電傳打字機前,開始打字。
第二天中午,美國空軍的一架C-141B運輸機在埃爾多拉多國際機場降落。機場警戒森嚴,自安瓦爾·薩達特的葬禮以來,人們還從未見過如此嚴密的保安措施。機場對外關閉了三個小時。機場上空有武裝直升機在盤旋,機場里停著裝甲車,炮管都對著機場外面。機場四周有整整一個營的空降兵擔任警戒。一個營的警戒部隊當然不包括儀仗隊,儀仗隊隊員站在那裡都感到毫無榮譽可言,因為軍隊的榮譽,國家的榮譽,都被……那些人毀掉了。
B:什麼事情?(激動)
默里沒再看尋呼機就按了要打的電話號碼。那是肖辦公室的電話號碼。「我是默里。是你要我回電話的嗎,艾麗斯?好……嘿,比爾,什麼事?」
「對不起,」美聯社的一位記者打斷了司法部長的話。「你剛才說的是六億五千萬美元,對不對?」
「迪亞斯先生嗎?我是康秀拉。」
科爾特斯按下「稍等」按鈕。毫無疑問,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熱情,看樣子不會是個圈套。他看著時鐘,讓莫伊拉等了兩分鐘。然後,他又繼續通話。
E:謝謝,巴勃羅。
「這個電話沒那麼重要,」默里說,「不必了,我能用這部電話嗎?」
「我是莫伊拉·沃爾夫。」
「好吧,」美國總統對著鏡子說,「既然你們這些狗雜種們想干,那就……」
「對不起,我還有一句話要說。自從瑪麗亞去世以後——胡安先生,他就像我兒子一樣。自從他和您見面以後,沃爾夫太太,他又精神煥發了。恐怕他再也不會——請別告訴他,我跟您講了這件事。謝謝您,您對胡安先生來說,真是太好了。我們辦公室的人都為你們祈禱,祝你們幸福。」
「謝謝你,康秀拉。再見。」
「這樣說還為時過早,」一位負責財務的成員答道,「我提醒你,通過這種手法得到的錢和通過正常途徑獲得的盈利大體相等。因此,我們可以說,除了我們的投資可望獲得的利潤以外,我們所受的損失很小。」他自己也覺得這種解釋站不住腳。
科爾特斯離開以後僅一小時,埃斯科韋多就收到一份電傳,說昨晚的運貨飛機未抵達喬治亞州西南部的目的地。老闆收到機密消息時總是興趣十足,但一看見這份電報就感到怒氣攻心。他很想用行動電話把科爾特斯叫回來,但他想起這位僱員曾拒絕在行動電話中談論實質性問題,因為他認為這種電話「不保密」。埃斯科韋多搖了搖頭。他原來還是古巴情報機關的上校呢——他啊,是個女人氣十足的男人。但老闆還是沒有給科爾特斯打電話。
「總統先生,有什麼事情需要警衛人員——」
里奇會說什麼呢?
「在斯凱萊因大道上有一家飯店,通用汽車公司有時在那裡召開重要會議。客房裡沒有電話,沒有電視,也沒有報紙。」
「要是我們在一百年以前——或者五十年以前——把事情辦得好一些,我們現在碰到的問題就會減少一半。可惜我們當初沒把事情辦好。現在我們又不得不來辦這些事情。」

「這些目標對美國的安全構成了迫切的危機。」
總統穿好浴衣,走到鏡子前梳頭。他用袖子的毛巾布擦去玻璃鏡上的水汽。要是他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他一定會感到奇怪,為什麼自己的目光沒有把鏡子刺穿。
莫拉萊斯看看表。還有大約兩分鐘汽車就要到了。他開始朝大門走去。
「難道我們就束手無策了?」卡特爾的一位成員問。
「你的車停在哪兒?」科爾特斯問。
行動電話的技術極為複雜,其中最基本的問題是功率。雖然基站的發射功率為五百瓦左右,移動站的功率還不到七瓦,而受人喜愛、隨身攜帶、使用電池的行動電話的輸出功率僅為三百毫瓦。即使使用巨型拋物面接收天線,所收到的信號也只像低聲的耳語。但是,流紋岩-J是一顆應用尖端技術的先進衛星,其研製費用高達數十億美元。過冷電子技術解決了部分問題,各種電腦則解決了其餘問題。一台不很複雜的電腦把收到的信號轉換成數碼——1和0——並把數碼傳送給瓦丘卡堡,瓦丘卡堡的另一台大功率電腦對原始信息加以處理並進行解讀。一種數學原理上十分簡單、但運算量很大的重複程序——是一種演算法——可以消除信號中的隨機靜電干擾。這種演算法把相鄰各段的原始信息加以比較,通過計算平均值的方法,能濾去百分之九十的雜音。這樣,電腦就把所接受的衛星信號變成可以識別的通話。但這隻是第一步工作。
「『裝甲船』來的情報,」電話里傳來對方的聲音。
在亞拉巴馬州莫比爾市郊的八里鎮,一位名叫厄尼·布雷登的巡佐正坐在割草機上修剪房屋前的草坪。他是調查入室盜竊的專家,調查過許多盜竊案,深知案犯的各種作案手法,包括如何避開複雜的警報系統,甚至包括如何避開巨富投資銀行家使用的先進警報系統。他的這種本領,以及從其他警察在辦公室閑談中聽來的那些手法——反毒品科的辦公室就在反盜竊科辦公室隔壁——使他能為願意出錢的人提供服務,而委託人支付的費用則被用作他孩子治療牙齒和受教育的費用。布雷登之所以這樣做,倒不是因為他是個腐敗的巡佐,而是因為他幹警察工作已二十多年,對這些事情早就不在乎了。如果有人想吸毒,那就他媽的讓他去吸好了。如果販毒分子想互相殘殺,對社會來說是最好不過的。如果發現一個趾高氣揚的銀行家原來是個大騙子,那也是毫無辦法的事情。布雷登的委託人要他做的,不過是把某個人的房子徹底搜查一遍,確保他沒有留下任何記錄。對於這個人的妻子和孩子來說,這是一種恥辱,這叫做玩火。
副總統在交接儀式上發表的講話中重申了要維護法治,並說雅各布斯是為維護法治而獻身的。然而,副總統的講話中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即使對於不了解內情的人來說,也像埃爾多拉多國際機場上的空氣一樣稀薄。

桑德森眼睜睜地看著貨車離去,他真希望能往槍里read.99csw.com多裝幾發子彈,真希望在貨車向右轉彎並消失之前,能有一發子彈打進貨車的後窗。
司法部長並不欣賞總統的說法,但還是點頭表示同意。總統轉向穆爾和里特。
通話結束。信號中斷。停止截獲。
托尼的全名是安東尼奧,四十七歲,是監聽站的高級工程師。他戴上耳機注意傾聽。通話的內容正被錄在高速磁帶上——實際上是錄在四分之三英寸的錄像磁帶上,因為收錄這種通話需要使用這種帶子。四台互不相連的錄音機同時錄下通話。這些是商店裡出售的索尼牌錄音機,但國家安全局的工程師將它們稍作了一些改進。
打死美國大使畢竟是發瘋的行為,最近只在蘇丹、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國家發生過。可是誰也沒有真的企圖謀殺聯邦調查局局長。
「從星期五中午到下星期一早晨,我都有空。」
「那我們去取行李吧。」
科爾特斯看了看辦公桌上的鍾。讓她等……等二十三分鐘吧。他現在的住處是他在麥德林的另一幢豪華公寓,離他老闆的住宅只隔兩幢房子。他心想:這就是他等的電話嗎?他記得有一次自己太缺乏耐心了,不過,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當時他還是一個剛出道的諜報人員。他繼續埋頭看報。
「我們沒收了多少錢?」《華盛頓郵報》記者問。

「波哥大。他和毒品管制局局長一起去參加一次秘密會晤。是今天下午乘飛機去的。這次會晤非常機密。」
「好,我一定告訴他——沃爾夫太太。」
大家都表示同意他的看法。毒品集團的成員們還不懂得盛怒之下不可做重要決定的道理,會上沒有人提出應該採取溫和一點的行動。畢竟,這幫人本來就不是溫和穩健之輩。

「我們上哪兒?」
「你猜得不錯,長官。」
「迪亞斯辦公室,」電話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西班牙語。
接著從飛機里出來的是雅各布斯,與他同時出來的還有他的幫辦以及毒品管制局局長哈里·傑斐遜。他們三人剛踏上機場的地面,美國大使的豪華轎車就開到他們身邊。轎車作了短暫的停留。大使只是從汽車裡出來表示一下歡迎,一分鐘以後,雅各布斯局長等一行就坐進了大使的轎車。接著,士兵們都跳上吉普車,護送大使的轎車離開機場。VC-20A型飛機的機長關上艙門后,飛機立即滑行,重新起飛——飛機的發動機一直沒有關閉。飛機的目的地是格瑞那達的一個機場,這個機場是幾年前古巴人為美國人精心修建的。在格瑞那達,飛機的安全比較有保證。
瑞安點點頭。「那就是我要辦的事了……」
「今天連他媽上帝都來了!」埃斯科韋多說。由一幫殺人兇手參加的會議剛開始不久,開會前這些傢伙總要先互相開開玩笑。今天,卡特爾的所有成員都到了。這種情況並不常見。雖然房子外面戒備森嚴,保鏢密布,他們還是為自己的安全擔心。房頂上的拋物面衛星接收天線立即對準有線新聞電視網。會議本打算討論毒品走私中的一些意外情況,卻突然轉到另一件更加麻煩的事情。對埃斯科韋多來說,這件事特別麻煩,因為這次洗錢行動是他和卡特爾的另外兩名成員說服其他成員採取的。雖然在過去的兩年中大家都稱讚他,說洗錢行動的效率很高。現在,從大家的臉色看,他的同夥對此已不那麼讚賞了。
往回開,就得找一個地方倒車,然後夾在頗為壯觀的華盛頓交通高峰的車流中,以每小時二十英里的速度向前爬行。窮人也好,富人也罷,哪怕是中央情報局的高官,都得以這個速度前進。在中央情報局大門口,警衛揮手讓里特的汽車駛進大門。五分鐘后,里特就到了七樓的辦公室。穆爾局長已經下班了。中央情報局只有四名特工經批准參与這一行動,他們輪流值班,接收有關該行動的通話情報,並對情報作出判斷。四名是干這項工作所必需的最少人數。這一班的值班特工剛剛上班。他把截獲的通話情報遞給里特副局長。
「這次行動的名稱?」
「『激動』是什麼意思?」
「是,長官。」
「莫伊拉,我一定來。再見,親愛的。」
瑞安把車徑直開進中央情報局大樓,對此他還有些不習慣。他走出電梯剛要進辦公室,正在值班的一位高級特工已經在走廊里等他了。值班特工把情況向他作了簡要介紹,花了足足四分鐘時間。聽完情況介紹后,瑞安坐在辦公室里,覺得無事可做。這未免太奇怪了。凡是美國政府知道的有關美國人被暗殺的情況,他現在都應該清楚——可事實上,雖然他現在可以了解情報的來源,但他了解到的情況跟他開車來辦公室的途中從汽車收音機里聽到的情況相比也多不了多少。有時知道情報的來源很重要,但這次卻不一樣。他一到辦公室就聽說局長和行動副局長到戴維營去見總統了。
「那可真有點危險,」克拉克說,但他對里特的回答並不感到驚奇。也許早就這樣安排好了,但是,如果……
莫伊拉·沃爾夫又看了看里奇的照片。里奇仍然在微笑,但莫伊拉覺得里奇並沒有責備她的意思。
不過,雅各布斯倒是注意到這裏的海拔高度。波哥大市位於海拔八千七百英尺的高原上,四周是高聳入雲的山脈。這裏好像連供人呼吸的空氣都不夠,他不知道大使在這種環境下是如何熬過來的。他覺得密歇根湖畔冬天刺骨的寒風都比這裏舒適些。他認為即使華盛頓夏天的潮濕氣候也比這裏的氣候好。
在突如其來的極度痛苦中,莫伊拉自問:人們到底期望我做什麼?我還要生活,我還有需要。
他們這輛車的底盤是卡迪拉克汽車公司生產的弗利特伍德車的底盤,車上的特種裝備包括機槍子彈無法穿透的萊克森厚防彈玻璃窗,以及包裹汽車載客部位的凱夫拉合成纖維。汽車輪胎里充滿了泡沫材料,可以防止輪胎因漏氣而癟掉。汽車的油箱是類似軍用飛機的防爆油箱。因此,在使館的車隊里,這輛車被稱為「坦克」也就一點也不令人奇怪了。
雅各布斯放聲笑了。「見鬼去吧,安迪,我是個警察——嗯,是個律師——不是外交家。那是你的事。凱還好嗎?」
E:他們的做法變了,我告訴過你的。我們正在設法了解他們的新做法。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次行動非常複雜,不容易說清楚——僅僅是查賬就夠我們忙好幾個星期。」
「在類似的情況下,我們是否會與他們合作?」雅各布斯沉思著,他把談話朝比較安全的方向引開。「你們知道嗎,美國和拉丁美洲國家的關係向來就不是很好。」

中央情報局和聯邦調查局雖然在獲取情報方面和爭取聯邦政府撥款方面互為競爭對手,但雙方的特工在行動方面卻一向合作得很好,即便互相講一些尖酸刻薄的話,也並無多少惡意。
「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面?在機場吧。你能到機場來接我嗎?」

九時五十六分,電話鈴聲把科爾特斯叫醒。已經睡了將近七個小時,他心想,可是卻覺得才睡了幾秒鐘。現在他必須抓緊時間。半小時后,他來到飯店服務台,遞過結賬單,取了火車票。紐約曼哈頓市中心的交通曆來很擁擠,他差點沒趕上火車。上車以後,他坐在有酒類和便餐出售的休息車廂的最後一排。車廂內一排座位可坐三個人,他坐的地方可以抽煙。一位穿紅背心、笑容可掬的服務員從他那裡開始,給每位旅客一杯脫咖啡因的咖啡,一份《今日美國》報,一份和飛機上供應的類似的早餐,不過要稍微熱一點。火車抵達費城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科爾特斯知道自己需要休息。服務員來收餐具的時候,看見他睡著了的臉上還掛著笑容,不知道他正在做什麼美夢。
司機還活著,火箭彈的爆炸氣浪把他從車裡拋了出來,他身上的傷口很大,但沒有醫生能夠及時來為他縫合,很快就因流血過多而喪生。轎車前面的那輛吉普車後座上都是血跡,車上的士兵已經不見了。轎車後面的那輛吉普車的司機還坐在駕駛座上,雙手在臉上亂抓,他的臉上都是碎玻璃片。坐在司機旁邊的士兵已經死亡,坐在後排的士兵也不知了去向——
祖魯時間23∶58
「我一定去。」
莫伊拉到家的時候,孩子們已經在吃晚飯了。她上樓去換衣服,兩眼不由自主地看著床頭柜上的電話機,電話機就在里奇的照片旁邊。她坐在床上,看著照片,看著里奇。她就這樣坐了一分多鍾。接著,莫伊拉從錢包里取出了那張紙片,嘆了一口氣,開始按電話號碼。電話聽筒里傳來國際電話中常常聽到的唧唧聲。
「有人把局長打死了。」默里很簡單地回答了一句。
「到華盛頓來……可是我們不知道他的長相。要是當年他在波多黎各的時候,聯邦調查局弄到一張這個傢伙的照片就好辦了。你知道他的特徵嗎?」里特抬起頭問。
「用『懲罰』這個詞更好一些,」克拉克指出。他雖然沒有受過正規的高等教育,但書讀得不少。
「行,」里特點點頭。
可是里奇會說什麼呢?
科爾特斯從辦公桌旁站起來,走出房間。他走出房門的時候,走廊上的保鏢站了起來。
今天交通秩序很亂,在第十四大街的橋上有輛汽車爆了胎。她雙手抓住方向盤,手心都出汗了。要是他不能來,怎麼辦?
「短期的目標是報復,」里特答道。
有線新聞電視網是全球性的電視網。在哥倫比亞有兩個人也在收看它的節目,他們的工作就是跟蹤美國新聞界的報道。這兩個人實際上也是記者,是哥倫比亞電視網的僱員。其中一個借故離開收看室,出去打了一個電話。
「由聯邦調查局領導、司法部負責的調查已經查明,在美國和其他國家有一些銀行賬戶被販毒分子用來洗錢,其規模之大是前所未有的。這些賬戶屬於從列支敦斯登到加利福尼亞的二十九家銀行,其存款總額,按照我們目前的估計,已超過六億五千萬美元。」他再次抬起頭來,聽見記者們輕聲發出的「天哪!」他笑了笑。要打動在白宮採訪的記者們,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動照相機咔嚓咔嚓地忙起來。
總統飛抵戴維營度周末。他剛洗完淋浴,他的軍事助手,一名低級軍官——今天值班的是一位海軍陸戰隊中尉——就遞給他一個無繩電話。
像大多數沒有經驗的年輕射手一樣,桑德森擊發以後馬上抬起頭來看結果。他沒有打中——只有三十碼的距離,用步槍竟然都沒有打中!他感到奇怪,重新瞄準后再次扣動扳機,可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原來是槍機沒有扳上去,他忘了把槍機扳到擊發位置了。他詛咒了一聲,重新推上子彈,仔細地進行瞄準,再次扣動扳機。
「出什麼事了?」
鮑勃·里特剛剛動身回家。他的汽車在喬治·華盛頓大道上才行駛了一英里,汽車裡的保密電話就響起來,這聲音使他有些惱火。
「胡安·迪亞斯先生和夫人。」科爾特斯回答時有點窘迫。「請原諒,但我真不知道怎樣登記才好。我想……」他吞吞吐吐地撒謊說,「我並不想……我怎樣登記才能不使我自己感到難堪呢?」最後他一邊做著表示無可奈何的手勢,一邊問。
美國空軍的另一架飛機——也是一架C-141B運輸機——載著克拉克先生飛離巴拿馬,向安德魯斯空軍基地飛去。基地上,人們正緊張地準備著雅各布斯等人遺體抵達的儀式。在運載遺體的飛機降落以前,克拉克已經在位於蘭利的中央情報局總部和他的上司鮑勃·里特通了話。總統授權行動處「狩獵許可證」,這是三十年來的第一次。約翰·克拉克是中央情報局負責特別行動的一位教官,他將是這次行動的主要「狩獵者」。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有發揮這方面的專長了,但他仍然知道應該怎麼干。
克拉克有點不高興地淡淡一笑。「在這次行動中,由我負責的那個部分,我想怎麼做,由我來決定。否則,就不要讓我做。我不要別人指手劃腳,你也不要干擾我的行動。你把目標名單告訴我,把我需要的人員和器材撥給我,其餘的事情由我來做,我要用我自己的辦法,按照我自己的時間表來做。」

莫伊拉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還有事嗎?」
「我們能否和雅各布斯局長談談?」一位記者問。

「是,總統先生。」助手說完就離開了。
E:這件事很重要,每個人都必須知道,巴勃羅。
「這是他的原話,」里特肯定地說。
B:那架該死的飛機不見了。你說是怎麼回事?(激動)
「我很留戀我那支皮東左輪手槍,可是聯邦調查局現在全都改用自動手槍了。再說,我現在也不追https://read.99csw.com捕壞蛋了。我現在追捕備忘錄、情況報告和預算計劃。」默里悲哀地搖搖頭。「一點意思也沒有。」
E:他幹得不錯。這次他到華盛頓去,也許可以了解到更多的情況。不過,目前我們所了解的情況將是明天會議的議題。
看見爆炸的火光,莫拉萊斯就知道出事了。街上的叫喊聲還沒有傳到使館門口,他就衝出門外,但他知道,即使他跑到出事現場也是徒勞。他右手從腰間的槍套里拔出隨身攜帶的史密斯-韋森自動手槍,像受訓時學的那樣,槍口朝上握著槍。兩分鐘后他就趕到了出事地點。
「她很好。」安迪·韋斯特菲爾德大使沒有必要問雅各布斯夫人好,因為他知道他的夫人九個月以前已經去世。雅各布斯夫人是與癌症進行頑強搏鬥之後去世的。雅各布斯對夫人的去世自然十分悲痛,不過她給人們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雅各布斯整天忙於工作——每個喪妻的人都要用工作來使自己整天忙忙碌碌,雅各布斯更是如此。

「沒有,長官。」
「我星期五下午去華盛頓。」
在工程師的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下列字樣:報話識別。監聽目標B和監聽目標E通話,頻率848.970兆赫,通話為祖魯時間二十三時四十九分,被截獲通話編號345。
「我們今天晚上把他們撤出來。」
「如果你有什麼建議,埃米爾——」
「對,六億多美元。」司法部長接著簡要介紹了查獲這一大筆贓款的過程,但沒有談及最早的線索來源,也沒有談及追蹤贓款的具體辦法。「你們知道,有關這類案件,我們和好幾個國家訂有協議。確認與販毒分子有關係、存放在外國銀行的款項將由外國政府沒收。比如說,在瑞士的銀行里大約有……」他看了看手裡的稿子。「大約有兩億三千七百萬美元,這些錢現在全部屬於瑞士政府所有。」
「他們兩人屬於同一類型,都是可敬的老古板,」瑞安說,「瀕危動物。」
里特點點頭,離開辦公室回家了。值班特工保羅·胡克回到五樓自己的辦公室,給伯克掛了個電話。今天晚上他運氣不錯,伯克還在辦公室里。當然,他們不能在電話中談論這件事。因此,胡克開車前往位於第十大街和賓夕法尼亞大道交叉處的聯邦調查局總部大樓。
一架VC-20A型飛機——與灣流-3型商務飛機相當的軍用飛機——進入機場上空。在雷達應答器中,它被稱為商業飛機。下午五時三十九分,這架VC-20A在距波哥大大約八英里的埃爾多拉多國際機場降落。它屬於駐馬里蘭州安德魯斯空軍基地的第八十九軍事空運聯隊,但是它與該聯隊的大多數VC-20A型飛機不同,因為它經過特別改裝,機上載有電子干擾裝置,可以飛入高度危險的地區。這種裝置最早由以色列人發明,用以對付恐怖分子——或者某些商人——手中的地對空導彈。飛機拉平以後迎著微微的西風穩穩噹噹地在跑道上降落,然後滑行到遠處貨機停機坪的一個角上。這時,轎車和吉普車立即朝飛機停放的地點開去,飛機的性質自然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明眼人只要一看心裏就會有數的。飛機還沒有完全停穩,第一批到達的吉普車就在機身左側列隊停下,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吉普車上跳下,立即散開。他們手裡都拿著自動武器,隨時準備對付實際的或想象的威脅。飛機的艙門放下后,實際上就是一道階梯,但是第一個從飛機里出來的人沒有使用階梯。他一隻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從飛機上跳下。另一位保鏢緊接著也跳了下來。他倆都是聯邦調查局特工,擔負的任務是保證他們的上司——聯邦調查局局長埃米爾·雅各布斯——的人身安全。他們站在由哥倫比亞精銳的防暴部隊士兵組成的防禦圈裡。機場上的每一個人都很緊張。在哥倫比亞,安全保衛工作沒有常規可循。常規的保安措施已經使許多人死於非命。
「這個周末的時間可不短啊。」幾分鐘以後,他們就駛上了六十六號州際公路,向西朝藍嶺山駛去。
「可以。」
「以後再派到哪裡去呢?」克拉克問。
里特和克拉克沒有收看雅各布斯等人的遺體抵達機場的電視新聞,那些已經成為歷史了。雖然他們兩人都對歷史感興趣,但他們感興趣的主要是沒有文字記載的歷史。
「可能還不止。今天下午,瑞士警方又查到一個新賬戶。」
孩子們怎麼辦?他們都大了,可以照料自己,這倒不用犯愁——可是,怎麼對孩子們解釋他們的媽媽要到外面去度周末,要去——用他們的話是怎麼說的?要去「和人睡覺」。他們的媽媽。他們會怎麼想?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令人震驚的秘密對孩子們、對同事和對上司來說,都已不是秘密。如果她知道他們對她……對她「和人睡覺」都表示贊同,她一定會愣得說不出話來。莫伊拉·沃爾夫當年由於年齡大了一兩歲,沒有趕上性革命。她把自己膽怯的、滿懷希望、但又令人害怕的童貞一直保持到結婚,並且猜想她丈夫也是這樣。在結婚時,以及結婚以後,她一直認為她丈夫肯定也和她一樣,因為第一次他們兩人都是笨手笨腳的。但是,三天之內,他們就掌握了基本動作——青春的活力和愛情幾乎可以解決任何問題——在這以後的二十二年中,這對夫婦確實就像一個人一樣。
「我想卡特爾會注意到這次行動的,」默里對瑞安的看法表示贊同。「我聽說你晉陞擔任新職務了?」
「我到樓上去接,」莫伊拉迫不及待地說。她朝樓梯走去,盡量把腳步放得慢些。
莫伊拉想聽的就是這些話。「康秀拉,胡安對我說過不少讚揚你的話。叫我莫伊拉就行了。」
「你聽到的消息沒錯。不過,我不想以這種方式陞官。」
「謝謝。」電話掛斷了。
至少人們一般都持這樣的看法。
「你好,默里先生,」薩莉·瑞安從門口進來。
托尼戴上耳機,通過具有延時錄音功能的磁帶機靜心細聽。

看見總統接電話時的臉色,中尉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手槍在哪裡。
「對。」大使點了點頭。「我看對我們提出的任何要求,他們差不多都會同意的。」大使自然不知道這次會談要談些什麼,對此他感到不快。他曾在駐莫斯科使館擔任代辦,那裡的保安措施遠沒有這裏嚴密。
戴夫最先來到電話機旁。「喂?」他皺著眉頭說,「聲音不清楚。再說一遍,好嗎?哦,可以,請稍等。」戴夫轉過頭,發現媽媽正在看著他。「媽媽,你的電話。」

B:我們的例會在星期二。
「哦?你怎麼知道的?」
下午一時,第一一一次特快駛進巴爾的摩。與此同時,白宮新聞發布廳的電視攝像燈光全部打開。記者們已參加了「背景情況不供發表」的簡要情況介紹會,知道司法部長將發布有關禁毒的重要消息。全國性的主要電視網都沒有中斷下午的肥皂劇——中斷《煩躁不安的年輕人》這個節目可不是件小事——但有線新聞電視網像往常一樣,在屏幕上打出了「特別報道」的滾動字幕。設在五角大樓的全國軍事指揮中心的值班軍官馬上注意到有線新聞電視網的預告——他們每人的辦公桌上都有一台電視機,而且都在收看有線新聞電視網的節目。美國情報機關使政府了解情況的能力如何,這種電視報道也許是最有說服力的評論,但各主要電視網出於顯而易見的原因,從未對這種能力進行過評論。
自從亞德利建立有名的「黑室」以來,美國政府就一直在監聽和截取外國的無線電通信。用這種辦法截獲的情報稱為通話情報——敵人相互之間的通話是最好的情報。幾十年來,美國在這一領域始終處於領先地位。美國通過部署在太空的一顆顆衛星日夜竊聽外國的無線電通信,截取外國的無線電通信和微波中繼站的信號。被截取的信號往往是加密的。這些信號大多由國家安全局總部的超級電腦進行處理。該局總部在馬里蘭州的米德堡,位於華盛頓和巴爾的摩之間,在它那總面積達數英畝的地下室里安放著世界上大部分超級電腦。

「什麼?在哪裡?」
「我們已經與六個外國政府合作,採取必要的步驟沒收了上述賬戶的全部存款,此外還沒收了美國國內八家合資房地產公司的資產。這八家公司是毒品集團用於洗錢的主要機構。這一做法完全符合取締非法商業活動與腐敗組織的規定。在這裏,我想強調指出,上述房地產公司涉及許多無辜投資者的股票,這些股票不會——我重複一句,不會——受到政府行動的任何影響。他們受到毒品集團的愚弄,但他們不會因為這次沒收行動而受到傷害。」
「隨你怎麼說吧。我該走了。」
值班特工向他報告以後,他本來應該立即就想到這個問題,但他還不習慣於自己已是高官的身份。既然無事可做,他的思路又順著這個問題想了好幾分鐘。結論很清楚:他沒必要知道他們正在討論的情況。這隻能意味著他們正在採取行動,是不是?……如果是,那是什麼行動呢?要進行多久呢?
「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明天乘飛機到波哥大。他明天中午以後離開華盛頓。這是一次秘密訪問。我想他會乘專機來。美國空軍在安德魯斯空軍基地有一個中隊的專機。這次訪問的飛行計劃很可能偽裝成其他飛行計劃。明天下午四點至晚上八點降落的任何一架飛機都可能是這架專機。我猜想很可能是一架灣流-3型雙引擎商務噴氣式飛機。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類型的飛機。他將會見司法部長,無疑是有要事相商。我馬上乘飛機到華盛頓去,盡量收集相關情報。三小時以後有一架班機去墨西哥城,我就乘這班飛機。」
絕密*****裝甲船
B:好吧。我通知大家開會。
「聽說你們正在進行什麼行動?」瑞安問。
聯邦調查局的運氣不佳。科爾特斯先乘哥倫比亞國家航空公司的班機抵達墨西哥城,然後轉乘美國航空公司的班機抵達達拉斯—沃思堡,在那裡辦好入境手續以後,他轉乘一架美國班機抵達紐約市,住進位於中央公園南大街的聖莫里茨飯店。這時已經是凌晨三時,他需要休息一下。他讓服務台在上午十時叫醒他,並要飯店預訂一張上午十一時去華盛頓聯邦車站的頭等特快車票。他知道特快車上有電話。如果他不能及時趕到,可以先給莫伊拉打個電話。也許……噢。不行,不能打電話到她辦公室。聯邦調查局一定也竊聽本局工作人員的電話。在上床睡覺以前,科爾特斯把機票收據和行李標籤都撕成了碎片。
截獲345;通話時間:祖魯時間23∶49;通話頻率:836.970兆赫
「周末你有空嗎?」她問。
莫拉萊斯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自動武器的火力是從左側樓房裡射出來的。射擊,停頓,然後繼續射擊。從樓房的一扇窗戶里傳來一聲尖叫,但很快就停止了。莫拉萊斯很想跑到樓房裡去,但他沒有進入樓房抓人的權力,而且對一位職業特工來說,冒著生命危險去做這種事也太愚蠢了。莫拉萊斯走到已被徹底炸毀的轎車旁邊。他心裏知道,轎車裡已經不會有活人了。
「你在聖基茨島交給我的報告,我們要再看一下,」里特說。
她必須給胡安打個電話。
天哪,里奇會怎麼想呢?她已經不止一次對自己提出這個問題。每次睡覺前看見丈夫照片時,她都想到這個問題,每次回家或出門前看見孩子們時,她也想到這個問題。她希望孩子們沒有察覺到她的秘密,可是她又下意識地希望他們了解她的秘密。除此之外,她還有什麼選擇呢?難道她應該一輩子穿寡婦的喪服嗎?——守寡早已成為過時的風俗。丈夫死後她已經哀悼了很長一段時間,是不是?在二十二年的婚姻生活中,有些日子對他們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在這些特殊日子的周年紀念日,只要一想起往事,她常常獨自在床上流淚。只要一看見里奇在他們用多年積蓄買的帆船上照的那張照片,她總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割草上,他要確保割草機的旋轉刀片在每一平方英寸的綠色草叢上至少割兩遍。現在這個季節,草長得很快,幾乎是割多快就長多快。他沒有看見有一輛普利茅斯牌小型貨車從街道上開過來。他並不知道為他提供額外收入的人,對他最近替他們乾的一件秘密工作很不滿意。
「互惠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