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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十字路口

29、十字路口

克拉克遞給卡茜一張記事表。「這是那次任務的一些重要日期,您可能還記得格里爾准將逝世時,傑克沒能去參加他的葬禮吧。」
「這是怎麼回事?」卡茜問。「我今天沒有約見任何人。」
「有一名政府調查員來醫院里問了些問題!我知道這件事!」
「是的,我輔導那些醫生,我是外科教授。」
「沒錯,是不合法,」克拉克說,「那又怎麼樣?」
「這是什麼?」瑞安拿起瓶子。這是一瓶價格不菲的芝華士,用的是瓷瓶包裝,看不到瓶里的酒和其他任何東西。
克拉克穿過街道時,覺得自己的情緒很奇怪。一開始,卡茜因為丈夫的背叛而感到憤怒,克拉克一直是個安慰者。現在卡茜覺得好多了,但克拉克卻感受到了曾經在卡茜心裏燃燒的熊熊怒火。這對他來說有點難以忍受,眼前正是讓他發泄的機會。
「什麼秘密?」
「當然,為什麼不呢?反正都已經結束了,我沒有離開傑克,全是為了孩子。你說吧,給他塗脂抹粉吧,說什麼他還愛我之類的謊話。他自己不敢來跟我說這件事,但我敢肯定,一定是他派你們來的,」她挖苦地說。
「家裡有問題嗎,博士?」他看著路面,輕聲問。
「卡羅爾是一名寡婦,她的丈夫是美國空軍軍官巴克·齊默爾,他在執行任務時殉職了。事實上,他就死在您丈夫的懷裡。我知道這些,因為我當時就在現場。齊默爾前胸中了五槍,兩邊的肺部都被打穿了。五六分鐘后他死了。他身後留下七個孩子,如果算上他妻子正懷著的一個的話,應該是八個,他妻子懷孕的事,巴克臨死時還不知道。卡羅爾想給他一個驚喜。」
「您願意聽我講完嗎?」
「謝謝你……」
「瑞安博士常跟我們提到你!」卡羅爾說。「您是醫生?」
「我肯定會被開除,弄不好還會被起訴,因為從嚴格的法律意義上說我剛剛犯下了重罪,我想他們會這麼做的。查韋斯也會被開除的,因為他沒有照我的吩咐牢牢地閉上嘴巴。」
「都是過去的事了,卡茜,真的。」
「是啊!鮑勃·麗特打電話給我,還——」
「這裏海拔高,空氣稀薄,過兩天就習慣了。你們去拿行李,我去停車場,先去發動汽車。」
「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面,不過我可能得早點離開。卡羅爾在距離你家十英裡外的地方開了一家『7-11』便利店。」
「齊默爾是空軍特種直升機的機長,我們乘他的直升機前往某國,去救援一批執行秘密任務的美國陸軍士兵。」
「恐怕連我都不知道,」克拉克答道。其實,這句話也不完全是真的,但克拉克認為,這個小小的謊言與眼前的事毫不相干。
查韋斯把那兩把小刀遞了過來說:「警察先生,這是他們掉的。」
「放棄喝酒的機會,不錯,是這麼說的。弗羅姆現在怎麼樣了?」拉塞爾看著鍋里的肉,漫不經心地問。肉快熟了。
「野味,是鹿肉。我知道你們不吃豬肉,難道鹿肉也不吃嗎?」拉塞爾問。
「那我們走吧。」卡茜本來走在他們前面,或者說,是試圖走在他們前面。但查韋斯還是搶在前面,為卡茜推開門,而且在回醫院的路上一直走在他們前方,保持著警戒。回到醫院后,克拉克和查韋斯決定在外面等著,呼吸一點新鮮空氣。這時,他們看到有兩名年輕人坐在他們的車上。
「這就是那次任務開始執行的時間。你可以跟默里先生核實。」
「你是說嬰兒出生的時候?我和瑞安博士當時都在場。我太太也在幫忙,瑞安覺得卡羅爾生產時,他不該留在產房裡,我自己也從來沒進過產房,這種事情讓我有點害怕,」克拉克說。
霍普金斯大學附屬醫院附近的治安不太好。為此,巴爾的摩市警察局在醫院附近採取了防護措施,這讓克拉克想起了越南。他在百老匯大街附近找到一個車位,剛好正對著醫院大門。克拉克和查韋斯走進醫院,繞過一座大理石耶穌雕像,兩人都覺得這尊雕像的大小很合適,雕工也相當精緻。霍普金斯醫院很大,在這裏要打聽到確切的地點,還真不容易。不過十分鐘后,他們已經坐在威爾默眼科中心卡茜副教授的辦公室外了。克拉克輕鬆地看著一份雜誌,查韋斯色迷迷地緊盯著顯然是由卡茜精心挑選的接待員。中午十二點三十五分,卡茜博士抱著一堆文件出現了。她看了一眼這兩名情報人員,眼神里露出一絲疑惑,但她一言不發,慢慢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克拉克只是瞟了瞟卡茜。在克拉克的印象中,卡茜舉止優雅,而且相當漂亮,絕不是眼前這個樣子。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話,她的臉色比她丈夫的還難看。問題真的相當嚴重,克拉克想。他在心裏從一默數到十,然後從那名目瞪口呆的接待員身邊走過,徑直闖進了卡茜的辦公室。他即將開始一項新的行業:婚姻諮詢顧問。
「你想她會打電話給默里嗎?」
「我是您丈夫的司機,」克拉克答道,「是干外勤的,通常擔任軍事化任務。我在局裡已經幹了差不多二十年了。」
「那批士兵完成任務后被人故意扔在那邊不去救援——」
他們順利拿到了行李,拉塞爾正在外邊等著。寒風陣陣襲來,空氣又是那麼稀薄,卡提和戈森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嚴寒的天氣,車裡的暖氣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查韋斯,拿上你的外套。」十分鐘后,他們上了華盛頓特區的環形公路,查韋斯開始查看地圖。
「沒錯,但我曾經看到他聽我們的教士佈道。至少他還懂禮貌,我告訴你吧,他還很虔誠呢。」
「我首先得告訴您,我們來這兒,他一點都不知道,萬一被他知道,我可能被解職,不過那也沒什麼了不起,我也快退休了,再說,我可能會犯一次比這更大的規。我該從哪兒說起呢?」克拉克停頓了一下,接著往下講。
是啊,她的確想知道,卡茜內心也這麼想,但她不能,所以,她最好還是告訴他們真正的理由。「你們對傑克的忠誠讓我感動,但我的確知道,你們明白嗎?我看過傑克的財務記錄,我知道那個叫卡羅爾的女人,我還知道他們的孩子!」
「我知道。」
不管那個傢伙是誰,都是她的敵人。那個人已經威脅到她和https://read•99csw.com她的家庭,就像從前那些恐怖主義分子一樣,不過比那些恐怖主義分子要懦弱多了。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的話,」卡茜說,「可那個小孩是怎麼回事呢?」
「武器呢?」卡提問。
「這麼說,報上說的全都是謊言?」
「您說得沒錯,夫人,」克拉克客客氣氣地答道,他伸手從口袋裡取出霍爾茲曼那篇報道的複印件。「這就是問題所在吧?」
她已經想好該怎麼說了。「傑克好像有點問題……」
「也許我可以幫忙。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的上司神情沮喪已經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了,但事情變得糟糕起來是從報上的那篇新聞報道開始的,就是霍爾茲曼寫的那篇。家裡出了問題,但不是孩子的問題,那麼就是他和太太之間出了問題。克拉克提醒自己,到辦公室以後,他要重新看看那篇報道和相關的後續報道。今天的交通情況還不錯,七十分鐘以後,克拉克走進情報局的大圖書館,讓那兒的職員忙了好一陣子。這件事對他們來說並不難,局裡歷來把與涉及到情報局的所有報道都彙集在一起,同一作者的文章歸放在一個文件夾里。克拉克看了報道后,頓覺問題嚴重。
「你要喝一點嗎?」
「媽的,」克拉克輕聲罵道。他複印了相關報導,總共有四篇,然後走出去,一面散步,一面整理思緒。當貼身保鏢有個好處,特別是瑞安的貼身保鏢,就是外出的工作量相當少。瑞安在蘭利總部時幾乎從不出門。克拉克在散步時把這些新聞報道又看了一遍,然後他又想起另外一篇相關報道,就是周日登出來的那篇。那天,瑞安回家很早,他當時興緻很高,還跟克拉克說,在完成這次墨西哥行動之後,他將接受克拉克的忠告,帶全家人去佛羅里達度假。但就在第二天早上,瑞安臉色陰沉,連報紙也沒帶就出門了。他太太一定看了那張報紙,瑞安跟他太太之間一定發生了很嚴重的問題,這是顯而易見的,至少克拉克已經看得夠清楚的了。
「太棒了。」
卡茜知道,如果默里這麼說了,這就是事實。默里跟瑞安一樣正直。「謝謝您,丹,太謝謝您了,」她盡量用平靜的口吻說。
「謝謝你,我還是放棄這次機會吧,這是美國人的說法嗎?」
霍爾茲曼的文章提到不正當的財產和性關係。就在這篇報道登出之後……
「夫人,您和您丈夫之間好像出了點兒問題,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問題,嗯,我想也許我只是略知一二,但我清楚地知道,這個問題已經傷害到了傑克。這對局裡也不太好。」
「你們兩人都帶槍嗎?」
「我錯了,傑克,我當時就像個潑婦。渾身上下不舒坦,背又開始痛了。你錯在對工作太投入,酒也喝得太多。」她俯過身親吻瑞安。「你抽煙了嗎,傑克?」
「這是無線電收發兩用機。他們總共做了四個,做得相當好,對不對?這是竊聽器。」克拉克說著,遞給瑞安一根綠色的小棍子,粗細和普通的雞尾酒吸管差不多,但略有不同。「看上去這東西像是花籃上的塑料小玩意。我們決定用三個。技術人員說,這樣一來可以增加向外的輸出功率,他們還可以把電腦處理的時間壓縮到一比一,原因我就不清楚了。他們還說,如果再多花幾個月的時間研究通訊鏈,我們就可以同時監聽整段對話了。」
「你騙人,」查韋斯說。
「他幫我們做了一些炸藥,你知道,是一些特別的東西。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是誰?」
「不在這兒,老兄,在家裡,你要的一切都有了。」
「那些聖誕禮物是怎麼回事?」
「嘿,老兄,我見過你跟那個德國人喝了一杯啤酒,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去睡吧。現在什麼都沒有好好睡一覺更重要。」
「你說得沒錯,老兄。我喜歡瑞安夫人,」查韋斯說,「她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克拉克耐心地等著卡茜的情緒穩定下來。他的雙眼一刻也沒離開卡茜的臉,從她的表情來看,瑞安的事就像白紙黑字一樣清楚。查韋斯覺得有點尷尬,他還太年輕,不明白這類事。
「沒錯。」卡茜微笑著說,她把孩子交給了卡羅爾。「我很快會再跟你見面的。」
「不客氣,卡茜。」默里掛上電話時,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泄露了一點口風。沒有,他肯定卡茜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什麼?」
「真的嗎?」
「好極了。」克拉克站起身。「嘿,博士,你今天的工作就干到這兒吧,怎麼樣?你看起來好像很疲倦。」
「媽的,」查韋斯說,然後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請原諒,夫人。克拉克,這是個榮譽問題。要不是博士的話,我早就變成哥倫比亞山頂上的一堆肥料了,我的命都是他給的,工作算什麼,我畢竟還是個男人。」

「聽著,我知道有個叫卡羅爾·齊默爾的女人,」她再次說。
貨船一路向南航行,整條航線比較平穩,強烈的冬季暴風正向北移動,這讓印度籍船長十分高興。這位船主兼船長年紀不大,今年只有三十七歲,他知道好天氣可以讓船跑得更快,而且更省油。他想買一艘更大更豪華的商船,因此,他總是盡量讓「卡門維塔」號按期抵達港口,並且想方設法節省開支,只有這樣,他才能買得起一艘大船。
「在我跟霍爾茲曼談話之前,的確還不能肯定。」
「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
「您可以開車跟著我。」
「你指什麼?」
「有顆子彈差點打中瑞安博士的腦袋,哦,也許只差兩三英寸。我們要從一座山頂上把正遭受攻擊的一個排的士兵救出去。傑克和齊默爾各操縱一挺機槍。我們起飛之後,齊默爾不幸中彈,他的傷勢很重,傑克和我想幫他,但我想,恐怕就連你們霍普金斯醫院里的醫生也無能為力。實在不幸,他死了——」說到這兒,克拉克沉默了一會兒。卡茜看得出,他的痛苦並不是裝出來的。「齊默爾死前提到了他的孩子,他擔心自己的孩子。您的丈夫抱著齊默爾,答應他一定會照顧他全家,讓他的孩子全都接受良好的教育。夫人,在您還沒學會開車前,我就已經開始幹這一行了,我從沒見過read.99csw.com有誰像傑克這樣助人為樂的。」
「不用,我想事情還沒那麼嚴重。幾個月前的確挺嚴重的,但最近似乎好多了。我只是擔心,不知道是不是辦公室里有什麼——」
「零度?沒那麼——」戈森頓了頓。「你的意思是在攝氏零度以下?」
「那麼來調查的是誰呢?」
「給卡羅爾的孩子們的嗎?這我知道,還是我幫您丈夫包起來的。瑞安不懂得怎麼包禮物,我想您應該知道,我自己也送了一些禮物。我的兩個孩子已經長大,不能再送一些有趣的禮物了,卡羅爾的孩子們還是很乖的小孩。當個叔叔也不錯,」克拉克開心地微笑了一下。
「我會告訴傑克的。我想你們也應該到我們家裡來,和我們的孩子見見面。但現在,我們還是保密,好嗎?」
「我知道那家店很近,但不知道確切地點。」
「這樣做會不會給你惹麻煩?」卡茜知道,默里是值得信賴的。默里最看不慣不道德的事,這是他當警察時養成的習慣。
「你是誰?是關於傑克的事嗎?」
克拉克回到辦公大樓,走過了一連串電腦控制門,四處尋找查韋斯。當克拉克在一間辦公室里找到他時,查韋斯正在核對行動時刻表。
「好的。」克拉克轉過身,替卡茜從衣架上取下大衣,彬彬有禮地為她披上。查韋斯正在門外等候著他們。他的個頭比克拉克小多了,但看起來更令人害怕,猶如一個千方百計想淡化團伙色彩的幫派小混混。卡茜注意到,查韋斯走在他們兩人前面,為他們開路,他的行為方式讓人覺得有點滑稽可笑。卡茜一直都認為,醫院附近的街道不太安全,雖然這時是白天,比晚上好一點,而對一名單獨趕路的女人來說還是不太安全,查韋斯的舉動就好像在打仗似的,卡茜覺得這十分有趣。很快他們就找到了那家小餐廳,克拉克把他們領到一個靠近角落的座位上,兩個男人都選擇靠牆的位置,以便能夠隨時觀察餐廳外面的情況,防止任何危險臨近。他們的神態似乎十分輕鬆,但兩人大衣的扣子都扣得緊緊的。
「我正打算把他揪出來,」克拉克答應她。此時,卡茜的舉止已經完全變了,變得有點粗野。
「所以,我和瑞安博士跟其他焦急懦弱的人一起等在外面。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介紹您與卡羅爾一家認識。如有必要,您還可以向聯邦調查局的默里證實這件事。」
「準備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
「的確是,卡茜。這件事我很清楚,但我不能告訴你。我很抱歉,但沒辦法,我得公事公辦。」
「這兒出了什麼事?」
「你是警察嗎?」
「好的。」克拉克只好專心開車,瑞安繼續看他的公文。
「我的大兒子應該見見您。他一直想當個醫生,他現在在喬治敦大學讀書。」
此時,卡茜才開始用職業的眼光打量起這位訪客。此人和瑞安差不多高,但比瑞安粗壯有力。她丈夫看起來很有男子氣概,克拉克則是一副飽經滄桑的樣子。他的手很大,也很有力,舉手抬足之間讓人感覺他這人可以應付一切。不過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卻是他的氣度,卡茜想,眼前這個人的身上有一股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勢,不過他卻表現出十足的紳士派頭,而且相當成功,就像那些到醫院來看望小病人的球星。卡茜總覺得他讓她想起了玩具熊,克拉克當然不是,只不過他想讓自己看起來像一頭可愛的泰迪熊。
「你到底是誰?」卡茜問。整件事看起來就像是電影里的俗套。

「給我下車,小流氓!」
「這不關你們的……」卡茜忽然說不下去了。
「明天,上午十點鐘。」
「我也這麼認為。不過,夫人,這上面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我指的是不正當的性關係那部分,這絕不是真的。您丈夫不管走到哪裡,我們其中一個人都會跟著。由於他的身份和工作,他每次外出,都必須簽字,就像醫生出診一樣,您明白嗎?我可以替您找一份他的簽字記錄表,您想要什麼時候的都可以。」
「已經是陳年舊事了,卡茜。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如果你認為傑克需要專業的心理諮詢醫生,我可以打幾個電話——」
「卡茜!你的工作怎麼樣,孩子?」默里問。
「是啊,她的確不錯,要是傑克能把那些不正常的生活習慣改掉,那就好了。」
「是的,警察先生,」克拉克說,「你說得沒錯,這條狗長得可真好。」
不管是誰,都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他覺得很驚訝,他沒想到卡茜會吻他,他原以為如果卡茜發現他在抽煙,馬上會火冒三丈。「對不起,親愛的。我在辦公室不順心,所以才這樣。」
「不,我不是,」克拉克一邊說,一面朝這兩名小混混走過去,並伸出手來。查韋斯在他後面,他的外套此時沒有扣上。兩名小混混看到這情形,馬上丟下刀,一溜煙就跑了。
卡茜不再流淚,她擦了擦眼睛,抬起頭來。「你說得沒錯。你不知道誰是幕後指使嗎?」
查韋斯說:「有了,醫院就在百老匯大街和莫曼爾街的交叉路口附近,往港口的方向開。」
「這不著急,」卡提說。他現在覺得很不舒服。不久前的化療讓他一連兩天吃不下飯,他十分需要營養,可只要一看到機場出售的那些快餐,他的胃就不舒服。「我們的班機什麼時候起飛?」
「他過得不錯,」戈森儘可能用一種不在意的腔調答道,「回家去看他太太了。」
克拉克搖搖頭。「不,夫人,我不會隨便亂講的。我現在的主要工作是擔任貼身保鏢,這位查韋斯也是。」
卡茜幾乎是在尖叫。「傑克到處風流,那個女人就是其中之一!他們還生了個孩子,傑克花了那麼多時間在那女人身上,所以沒時間顧我,他甚至還不能——」說到這裏,她泣不成聲。
「再見,警察先生。」克拉克停了一下,然後回過頭對查韋斯說:「天吶,這感覺真好。」
交談了幾句后,卡茜覺得,這次會面沒什麼風險。這兩名外表強悍的傢伙顯然試圖贏得她的好感,而且,他們的確做到了,但這解決不了她的問題。她正想開口,卻被克拉克搶了先。
今天的第二項工作是把車開到當地的車管所,弄一個商用牌照。他對車管所的人read.99csw.com說,這輛車是用來做電子生意的,主要是安裝維修商業電話線路。當拉塞爾走出車管所時,手裡拿著一張臨時牌照,而且車管所的人還告訴他,四個工作日以後,正式牌照就會寄到他家裡。事情居然進行得這麼順利,連他都感到出乎意料。駕駛執照就更容易了。戈森給他的護照和國際駕照都是科羅拉多州認可的正式文件。通過筆試之後,拉塞爾在一天之內不但拿到了臨時車牌,還拿到一張附有照片的駕駛執照。他只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填錯了一張表格,但他隨手把填錯的表格丟進了垃圾筒,又要了一張重新填寫。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把那張紙扔進垃圾筒,而是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算你們走運,我沒帶槍,小子!」
「我知道瑞安在那女人生孩子時候到醫院去看她,我知道瑞安給她錢,他背著我和其他所有人做這件事。我還知道政府正在調查他。」
「夫人,我叫克拉克。」邊說邊從襯衫口袋裡抽出一張名片大小的中央情報局證件。和局裡其他人一樣,克拉克的證件上也掛著一條套在脖子上的金屬鏈。「有些事我想也許您應該知道。」
「我已經為你和頭領搞到了證件。」拉塞爾說著,從抽屜里拿出兩個信封,放在桌子上。「看到沒有,名字和你們說的一模一樣!只要再加上你們的照片,證件就有了。我有這套設備。」
幾天以來,甚至是幾個星期以來,家裡第一次讓他看到了希望,瑞安心想。晚餐真不錯,更好的是他能及時回家,跟孩子們一起吃飯。卡茜顯然很早就下班回家了,花了不少功夫在廚房裡煮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最好不過的是,他們開始在餐桌上聊天了,話雖不多,但的確是在聊天。吃過晚飯,瑞安幫卡茜清理餐具。等到孩子們都上床睡覺之後,他們兩個終於可以單獨待在一起。
「夫人,報紙上全是胡說八道,是謊言。」
娶一個當醫生的太太也有不利之處,其中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你無法跟她爭辯。瑞安親了親卡茜的臉頰,然後乖乖地睡覺去了。
「這樣做恐怕不合法。」
克拉克轉過頭,看到一名警察帶著一隻大警犬走了過來。雙方都虎視眈眈地看著對方。克拉克拿出中央情報局的證件說:「我不喜歡這兩個小鬼的德性。」
「應該讓我們來處理這些事。」
「我很感激你們兩位的關心,但這是私事。」
「你指的是弗羅姆先生。」
這不是好兆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瑞安走到車旁,他低著頭臉色陰鬱,愁眉緊鎖。
「好極了,拉塞爾。」
如果默里此時在卡茜身邊的話,他會發現,自己真是大錯特錯了。卡茜獨自坐在廚房裡,最後一次哭泣。她必須核實,否則就不能清除心裏所有的疑惑。現在,她已經完全肯定克拉克所說的全是實話了。那麼,的確有人企圖傷害她的丈夫,而且故意用他的妻子和家庭來整傑克。卡茜心想,到底是誰會這麼恨一個人,手段又是這樣卑鄙呢?
「在這附近嗎?這附近不太——」
「感覺好點了嗎,夫人?」克拉克在停車場問卡茜。
「不太安全?」克拉克微笑著說,他只想讓卡茜知道她的說法有多荒謬。
卡茜握著他的手說:「傑克,我求你,以後不要喝那麼多酒,要好好休息。這就是你的問題,酗酒,還有壓力。關於抽煙的事,我們以後再說,只要不在孩子面前抽就行。前一陣子我不太體諒你,我自己也做得不對,但你必須先改掉這些壞習慣。你的這些壞習慣,不但對你不好,對我們也不好。」
這兩名小混混還算知趣,他們很快就把雪恨的念頭拋到了腦後。
「是的,但這是我個人的問題。」
「你們一定很累了吧,」拉塞爾說,「乾脆先睡一會,這裏很安全。」卡提接受他的建議,而戈森卻沒有,他和拉塞爾來到廚房。戈森很高興地知道,拉塞爾還是一個高明的廚師。
「我知道你能理解,丁。」
「我想你說得對,一小時後來接我下班。」
「水牛肉,只有在這一帶才嘗得到。這是普通肉牛和水牛雜交的品種。我們從前就是吃水牛肉的,水牛可是個頭最大的牛,我敢說你從來沒看到過!」拉塞爾咧嘴笑了起來。「它的肉質瘦,味道也不錯,對人的健康大有幫助,但還是鹿肉最好吃,易卜拉欣。」
「你們可以把刀也留下。」
「叫我約翰就行了。」
「您好,丹。」
查韋斯看起來幾乎有點尷尬。「是的,夫人。」
「當然。」
「好極了。」
「是的,我只是不想留下一些沒處理好的事就走,你明白嗎?」
「我是那批士兵的一員,夫人,」查韋斯插話,這讓克拉克有點不高興。「如果不是瑞安博士派出那架直升機,我今天很可能不會在這裏了。」
「現有的已經夠用了,」瑞安說,他寧願把握此時此刻「幾乎完美」的東西,也不要遙不可及的「完美」裝備。「我撥給他們的研究經費已經足夠了。」
「您到底知道些什麼?」
「你是說喝酒嗎?」
拉塞爾想了想。「是啊,沒錯,零度以下可是大不一樣。零度很冷哦,兩位,明白嗎?」
「他一直在做噩夢,」卡茜說。這並不是謊話,接下來的才是。「他說夢話時總提到直升機,還有一個名字,好像是齊默爾。我不能問他關於這些噩夢的事,但——」
「味道不錯,我敢打賭。這是今天早上我在附近的商店裡找到的。這可算得上是美洲原住民的精神食糧,老兄。這是長耳鹿肉。附近有些農場馴養這些鹿。我還可以讓你嘗嘗一種特殊的水牛肉。」
「是嗎?我知道這其中有很多秘密,但是,好吧,我明白。我不會把我們的見面說出去的。」
「他不是這種人,」戈森答道,「他這個人雖然有點怪,但也是有信仰的。」
「你到哪去了?」
對方的語調馬上充滿了戒備。「是什麼問題?」
「在這裏呼吸都有點困難,」卡提說。

「沒有關係。」查韋斯看著街上。「這是個榮譽問題,克拉克先生。」
「絕對肯定,我對這種事是不開玩笑的。」
「是的。那麼測試飛行什麼時候起飛?」
卡茜的眼裡立刻怒火中燒,現在,怒氣已經取代了委屈。「我知道,」她說,「https://read.99csw.com我都聽說了。」
「莫曼爾街有一家餐廳。」
「是的,沒問題。給他一個驚喜,對嗎?」
「我覺得你不應該把這種事到處講。」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辦,」卡提同意了。半小時后,兩人都在薄大衣裏面加上了一件厚毛衣。他們搭乘泛美航空公司的班機前往丹佛,飛機上的乘客很少,幸好起飛還算準時。三小時后,他們走下飛機。戈森這輩子從沒見過那麼多雪。
「夫人,我想您也許不知道,這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可以請您共進午餐嗎?」
「不客氣。」
「一點也沒有。」拉塞爾沉默了一陣子。「就算有個問題吧。」
「我不知道,我正打算揪出這個王八蛋。夫人,過去六個月里,我看著您丈夫終日忙得快散架子了,這種情況以前我見過,那是在打仗,我在越南待過一段時間,但這次的情況更糟糕。因《梵蒂岡條約》的簽訂,中東穩定了下來。傑克在這項條約里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他絲毫沒有得到應有的獎賞。他到底起了什麼樣的作用,我不太清楚。他太會保密了,這也是他的問題。他把所有這些都藏在心裏。一個人要是藏了太多的秘密,就好像得了癌症或胃酸過多之類的慢性病,讓人精疲力竭。當他承受著的壓力越來越大時,報紙上的胡扯只能讓事情變得更糟。」
「是什麼?」戈森警覺起來,卻又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出國總讓他緊張,而且這是他第一次到美國來。
「可他是個異教徒。」
「那麼是誰乾的呢?」
卡茜不禁傷心地流下了眼淚,克拉克遞給她一條手絹。
「我們回來之後,傑克一直信守諾言,他當然會這麼做的。他不讓您知道這件事情,我並不感到奇怪。整個任務的許多細節,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我知道一件事:傑克絕不會食言。在這件事上,我還幫過他。我們把卡羅爾一家從佛羅里達州搬到這裏來,傑克幫他們家搞起了小生意。卡羅爾的一個孩子現正在喬治敦大學讀書,次子已經考入麻省理工學院。對了,我忘了告訴您,卡羅爾並不是她的真名。她出生在寮國。淪陷之前,齊默爾把她弄了出來,後來娶了她,兩人生了一大堆孩子。不管怎麼說,她是一位典型的亞洲母親。她認為教育是天賜的禮物,孩子們也都很用功。他們都認為您丈夫是個聖人。我們每周至少順道去看望他們一次。」
「夫人,我只想說,我在這個圈子裡混了很久,可我從來沒見過比您丈夫更好的人。他為國家出生入死的次數比您知道的還多,但有些人不喜歡他,他們挖空心思使出卑劣手段來誣陷您的丈夫。他們乾的這些事很骯髒,很詭詐,瑞安應付不了這種下三濫的事。您清楚,他是個規矩人,所以才搞得這樣心力交瘁。」
「謝謝你,約翰。」除了自己的孩子在拿到聖誕禮物時綻出的笑容之外,這是克拉克所見過的最溫暖的笑容。
「傑克不知道我來看你。」
「天吶!」這一切讓卡茜太吃驚了。
「是哪個王八蛋!」小混混也不回頭看看來者是誰,便開口罵道。接著,他感到有一雙大手抓住他的肩膀,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他被人用力甩向了一堵磚牆。所幸的是他的肩膀撞到了牆上,受了點小傷而已。
卡茜在她的語氣里也加進了一點戒備的意味,她繼續說:「這不是最近的事吧,我的意思是說——」
「一切按計劃進行,頭領,」拉塞爾說著,便開車駛離了機場。這兩位阿拉伯人對廣闊的曠野和寬闊的州際公路及這裏蘊藏的財富都驚嘆不已,他們還發現此地的速限標誌很奇特。此外,拉塞爾的辦事效率不得不讓他們深為讚歎,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帖,看來拉塞爾沒有背叛他們,這讓他們放下了心。其實,卡提並不是真的認為拉塞爾會背叛他們,但他知道,越是接近計劃完成之日,越是容易出事之時。功虧一簣的事例並不罕見。
「您什麼時候下班?」
「對不起,博士,我有點小事要處理。」克拉克回到辦公室之前,先到科技處跑了一趟。「你看看這個。」
「我想也是,孩子們還好吧?」
「早安,博士!」克拉克愉快地向瑞安問好。
卡提在拉塞爾離開后,對戈森說:「我們馬上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背叛了我們。」
「你準備好去墨西哥了嗎,約翰?」
「兩位老兄,我們待會兒要去的地方,冷得要命。你們也許應該先買幾件保暖的外套。」
「到底是誰想整瑞安博士?」
「卡門維塔」號貨輪準時駛出了直布羅陀海峽,柴油發動機將船速保持在十九節。船上有四十名船員,其中只有三名高級官員是允許帶家眷的,此外再沒有別的女人。他們輪流值勤,並負責日常保養工作。還有七天航程才到弗吉尼亞灣。船甲板上和貨艙里堆滿了標準尺寸的貨櫃。這些貨櫃分兩種尺寸,所裝的貨物各不相同。船長和船員不知道裏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他們也不想知道。統一使用貨櫃的主要目的是讓貨船和貨運卡車一樣,成為託運的理想方式。他們只關心貨櫃的重量,幸好,這些貨櫃的重量似乎都差不多。貨主為了省錢,總是盡量把貨櫃裝得滿滿的,貨運卡車不也總是裝到高速公路的載重極限才肯罷休嘛。
拉塞爾笑道:「才不是,都是些標準的辦公用品。我用自己的駕駛證當作底板,複製一下就可以了,而且我的設備可以做出第一流的複製品。有許多公司都使用貼照片的通行證,設備已經標準化了。只要三小時就可以完成。我們明天和後天都有整天的時間來進行檢查。」
「有問題嗎?」
「您好,瑞安夫人。我的真名叫多明哥。」他伸出手。「我替您丈夫工作。克拉克和我都是他的司機,在他外出時保護他。」
「我們再看看吧,」卡提說著,向行李處走去。他感到極度疲憊,而且呼吸困難。兩人一邊走,一邊留意觀察四周,尋找奇怪的眼神,尤其是那些盯著他們看的眼神,因為就連最老練的盯梢者也難免不去看自己的目標。
「他已經死了,」克拉克斬釘截鐵地說,「傑克發現了那次非法行動后,和聯邦調查局的默里一起安排了那次救援行動。當時的情況相當糟糕,任務也很艱巨,我們十分幸運才完成了那次九_九_藏_書救援任務。我很驚訝,難道你沒有注意到,傑克做噩夢之類的事?」
「天吶,約翰!」跟在克拉克後面的查韋斯說。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拉塞爾說著,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您肯定嗎,丹?」
拉塞爾身穿工作服。在芝加哥球場拍到的美國廣播公司轉播車的照片效果相當好,他請波爾德的一家照相館把照片放大到海報一樣大小。因為這兩輛車的車型完全相同,他把這些放大的照片同自己那輛客貨兩用車仔細進行比對,以便進行精確測量。接下來的工作有點難度。拉塞爾對照美國廣播公司轉播車的標誌用心地在買來的十幾張大幅半硬性塑料片上刻劃著,使其與美國廣播公司轉播車的標誌一模一樣。每刻完一個,就黏在自己那輛車的一側車身上,用記號筆按字樣劃線,他總共試了六次才做好,然後,他用小刀在車身上刻下字跡的位置。弄壞新車的烤漆是很可惜的,但拉塞爾提醒自己,反正這車到最後也要被炸掉。再說,為了一輛車傷感,實在是沒有道理。總之,他對自己的藝術天分還是很自豪的。多年前,他在監獄的工廠里學到了這手技術,從那之後,一直沒有一顯身手的機會。車身字樣噴好后,客貨兩用車搖身一變,成了一輛白底黑字的轉播車,技術之高几乎可以亂真。

警察接過刀子,放進口袋,對他們倆說:「再見。」他心中納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些設備很難弄到吧?」
「這是什麼肉?」
「我會的,」卡茜承諾,「現在,我們可不可以把這當作秘密?」
卡茜抱著傑姬,覺得她真是個漂亮孩子。她也想要一個孩子,必須再要一個。瑞安和她可以再生一個的,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生個女孩。
「嗨,約翰,」瑞安低聲回答。他今天出門又忘了帶報紙,跟往常一樣開始看公文包里的公文。當他們抵達華盛頓環形公路時,瑞安獃滯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几千米外的地方,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克拉克實在忍不下去了。
「瑞安夫人,中央情報局沒有進行這樣的調查,聯邦調查局也沒有。這就是事實。」
「大概要一個半小時。你們去買幾件毛衣怎麼樣?跟我來,我是說真的。我們要去的地方,氣溫只有零度左右。」
「關於財務問題,我不太清楚,其他的事我還是知道的。從您剛才的話來判斷,他們是想通過您來整瑞安。」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這種事可要用腦子分析一下,克拉克告訴自己,要想清楚。
牧場的大小非常合適。拉塞爾想得很周到,他把房間弄得暖和和的,不過卡提最注意的還是這裏的地形,顯然,這裏易守難攻,四周地勢平坦,視野開闊,便於展開火力,任何人要想接近屋子,都很困難。拉塞爾把他們兩人讓進了屋裡,手裡還提著他們的行李。
戈森搖了搖頭說:「可以的,但我從來沒吃過。」
「你他媽的!」小混混一邊罵,一邊拔出一把小刀。他的同夥站在六英尺外,也拔出一把小刀。克拉克對著他們笑了笑問:「誰先來?」
默里馬上打斷了她。「卡茜,我們不能在電話里談論這件事。這是公事,孩子。」
「查到了,請告訴我。我想見見卡羅爾一家人。」
「不是孩子們的問題,約翰,你就別問了,好嗎?」
「這有關係嗎?」
「你的丈夫……」
「他睡得並不好——有時候他……」
克拉克把車開上五十號州際公路,往西開去。卡茜向東開回家。她緊緊握著方向盤,手指關節都泛白了。她現在感到很氣憤,主要是氣自己,她怎麼會把傑克看成那種人呢?她實在是太笨了,太狹窄,太自私,但這其實並不是她的錯,是有人故意想攪亂她的家庭生活。當卡茜把車開進車庫時,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她拿起了電話,她必須再做一件事,她必須完全肯定。
拉塞爾在亞特蘭大機場迎接他們。他們在墨西哥城轉機,從邁阿密入境,當地的海關人員只注意毒品,他們對這兩名自動打開行李袋接受檢查的希臘商人沒什麼興趣。馬文·拉塞爾現在是科羅拉多州羅根鎮的羅伯特·弗蘭德,還有一張駕照可資證明,他跟兩人握手寒暄之後,便開始幫他們找行李。
「喝酒總不會像吃豬肉那麼糟吧,對不對?」
「巴克?他過世了。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只知道他死了,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殉職了,是個秘密任務,我當時很難過,」卡羅爾說著哭了起來,但她臉上已經沒有了痛不欲生的神情,她已經克服了心中的悲傷。「巴克是個好人。您丈夫也是好人,您要對他好一點,」卡羅爾補充說。
「沒關係,我想我是罪有應得。」只要能恢復平靜,讓瑞安說什麼都行。

「還不清楚。」
「我還要打幾個電話,還有幾件事情要安排一下,大概一小時后。」
「請說。」
「那您知道些什麼呢?」克拉克也小聲重複了一遍。卡茜的答覆讓他大吃一驚。
「夫人,我要佔用您一點時間和您談談。」
一連十天,克拉克都沒見到瑞安的太太送他出門。克拉克在這種小事上的記憶力特別好,這是多年從事外勤工作磨練出來的習慣。在這些行動中,要保住命,就必須注意所有細節,無論這些細節看起來是否重要。克拉克以前從沒見過卡茜連續兩天沒到門口送瑞安上班。卡茜可能有事,她每周至少有兩天要趕一大清早去醫院做手術。但是,今天早上她顯然已經起床了。透過廚房的窗戶,克拉克看到卡茜正坐在餐桌前,大概是在喝咖啡,看電視,或者看報紙。瑞安出門時,卡茜連頭都沒回一下。平時,卡茜總會起身同他吻別,任何妻子都會這樣。這種情形已經連續十次了。
「你不能再叫我這個名字了,」戈森疲倦地說,按他飛過的時區計算,他今天已經度過了二十七個小時。
「我想您應該知道這些。如果您覺得有必要的話,您可以找別人核實。您自己決定好了,不必擔心我和查韋斯,或者其他任何人。只管打電話向默里核實一下,好嗎?我還可以帶您去見卡羅爾和她的孩子們,哪怕我會失去工作,管他呢,反正這一行我已經幹得太久了。」
「很抱歉,我那天對你大喊大叫,」卡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