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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巧審案犯

29、巧審案犯


「老弟,以前我干過這事,我主要用的是槍,不過我也有過那麼一二次用刀撂倒過歹徒。他們痛苦地扭曲著身子的樣子真是可笑——但是我不想殺你,孩子,我只想讓你變成一個女孩。」刀子直逼緊貼椅子的那個人的胯部。
「去你的,約翰。」查韋斯伸出那隻沒拿槍的手去解奧尼爾的褲帶,又解開寬鬆便褲上方的紐扣,然後把手伸進了奧尼爾的胯部說道,「媽的,沒多少好割的,小雞|巴等於沒有。」
「實際上是南斯中士抓到的。」查韋斯回答說。

「還有什麼?」
「對了,他給我們提供了有關這幫彩虹部隊歹徒的情報,是嗎,肖恩?」
「噢,寶貝!」查韋斯終於找到了他的太太。此時,她正在醫院外面,一群特別空勤團的士兵保護著她。帕齊一看到丈夫,就馬上跑下十級樓梯來到查韋斯面前,不顧有孕在身,緊緊地把他一把抱住。
「呃,今天至少還有一件好事。」克拉克揉了揉眼睛,他意識到他已經當上了外公。這多少沖淡了因隊員傷亡帶給他的悲哀情緒,不過,這一事實已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那是他的兄弟,他們中的兩個死了,還有幾個受了傷。他的兄弟,他的人。
「這個名字,約瑟夫·謝羅夫,在我們倫敦的電腦上查不到。」英國秘密保安局的西里爾·霍爾特回答說。「中情局那邊怎麼樣?」
此時,格雷迪睜大了雙眼,看見其他的人都圍在他的床邊,臉上馬上露出一堆疑雲。朦朧之中,他發現了一張陌生的臉,他含混不清地問道:「你是誰?」
「你還好吧?」
毫無疑問,這樣的手術一定是在實施了全身麻醉的狀態下做的,就像在美國的醫院里那樣,在一氧化二氮再加上巴比妥類藥物的緩慢作用下,患者便處於麻醉狀態。貝洛博士坐在醫院康復室的病床邊,觀察那些監視儀錶,等待格雷迪蘇醒過來。儘管這個過程不像做手術那樣複雜,但是等待的時間也許比較長。
克拉克點了點頭,說:「這他媽的叫什麼審訊法?」
克拉克繼續說道:「你們被派來謀殺我們的妻子。」這話並沒有讓那犯人眨一下眼皮。「但你把你們的人全都毀了,你們一共十五個人,現在只剩下了六個,再鬧騰也掀不起大浪。你知道,有你們這樣的人,如果我是愛爾蘭人,我都會感到羞恥。天吶,孩子,你還算不上是一個有價值的罪犯呢。順便說一句,克拉克只是我工作時的名字,在這之前,我叫約翰·凱利,我太太娘家姓歐圖爾。所以說,你們這幫愛爾蘭共和軍的歹徒殺害的是美國的愛爾蘭天主教徒,呃?登在報紙上讓人看了也噁心,臭小子。」
霍爾特告訴他們說:「在六名罪犯當中,三名罪犯的身份已經確認,其中一名因為受了傷,至今還沒有對我們開口說話。哦,他們是使用行動電話來進行聯絡的,有點像對講機。你們那個叫努南的傢伙確實幹得不錯,他把他們的通訊給切斷了,這樣一來救了多少人的命,只有上帝才知道。」
「肖恩,我們需要情報,要快。」
「好啊,多明戈,」克拉克使勁擠出一絲微笑說,「替我吻她。」

「我們得給他頒獎。我們先欠著。多明戈,我們截獲了一個名字,一個俄國名字。」彩虹六號說。
「恬不知恥,狗屁。」查韋斯在幾英尺外的遠處輕聲地嘟噥。
「對謝羅夫這個名字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可以查查檔案。我們可以找到這些數字,紙上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的,不過——」他看了看表,「那得等到明天了。」
「我能幫你什麼忙嗎?」
所有這一切都考慮周到之後,波波夫終於允許自己放鬆一下。還要過九十分鐘才到芝加哥。在他的腳下是一片遼闊無垠的世界,無數的房屋時隱時現,而他現在有買房的錢了,太值了。

「嗨,布賴特林博士。找我有事嗎?」
「那好。」格雷迪睜開雙眼,看到有的人戴著外科醫生的大口罩和白帽子,不過他看不真切,一切都只是影影綽綽、朦朦朧朧的。是的,這是病房……是醫院……這是天花板,這是架在金屬樑上的長方瓦……這燈光,還是熒光的。咽喉插著管子,難怪他感到口渴也有點痛,不過那沒什麼。他還在做夢,實際上一切都沒發生過。他正躺在一朵奇形怪狀的白雲上飄浮著,還好,至少吉米·卡爾在這兒。
「他們當中的一個——有人把他殺了,而且——」
加拿大魁北克省此時正值黃昏,夕陽映照著大大小小數百個湖泊,其中有的湖面上還覆蓋著冰雪。波波夫在整個航程中毫無睡意,他是這個頭等艙里唯一一個難以入睡的旅客。同樣的事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如果英國人抓住了格雷迪,那麼他們就會知道留在他旅行文件上的最初的化名。對了,他必須在當天就銷毀這些文件。英國人還會知道他的外貌特徵,不過,他看上去跟普通人一樣,沒什麼明顯的特徵。格雷迪有他設置的瑞士銀行的賬號,但是他早已把資金轉移到另一個賬戶上去了,別人無法追查。從理論上說,對方有可能根據格雷迪提供的情報順藤摸瓜——對此,波波夫並不抱有任何幻想,甚至還可能得到一連串的指紋……不,那太不可思議了,再說西方的情報機構相互間溝通也不夠,沒有一個機構了解他,否則,他早該被捕了。
「從系列read.99csw.com號上看,這些武器出自於蘇聯喀山的一個工廠,有些年頭了,至少十年以上,不過至今沒有打過一發子彈。有關毒品一案,我把有關情況告訴給了丹尼斯·馬圭爾,他是愛爾蘭警察局長,早上就會上電視新聞。他們發現並繳獲了十磅純可卡因,所謂『純』,意思是說它符合醫用標準,大家都認為那是從藥房里買來的,大街上有的是。」這位主管告訴他們說。「這是在愛爾蘭西海岸的一座半廢棄的農場房子里發現的。」
克拉克點了點頭。他相信這傢伙的真實護照上不會是這個名字,那樣的話就太遺憾了,不過,那也是一個名字,是名字,就可以去追查。這時,天色已晚,當兩人走出醫院的一剎那,一陣涼意向他們襲來。克拉克的汽車正等候在那兒,莫爾下士看上去正洋洋得意,因為他將會從這位準美國將軍手中得到一條漂亮綬帶,也許還有一封表揚信。克拉克和查韋斯一坐進汽車,車就直接駛向設在營區的俘虜拘留所,因為當地的監獄不太安全,所以其餘的俘虜就暫時關押在那兒。在裏面,這些人被押送著走進審問室。蒂莫西·奧尼爾正被銬在椅子上等著接受審問。
「現在去哪兒,C先生?」查韋斯問。
「是馬洛伊抓到他的,嗯?」克拉克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問道。
嘿,妥了,保羅·貝洛博士心花怒放。「是的,肖恩,約瑟夫,我們要和他聯絡……」
貝洛博士的懷裡揣著錄音機和筆記本,這種做法讓他屢屢得手。人在全麻以後,頭腦總是處於朦朧狀態,可以任人擺布。正因為如此,從事機密工作的人決不會在沒有同伴陪同的情況下上醫院去的。貝洛博士用這種辦法在十多分鐘的時間里就獲取了所需的情報。在法庭上,決不可能採用同樣的辦法,好在彩虹部隊里沒有警察。
這一天,蒂莫西·奧尼爾真是倒霉透了。看著這個西班牙人的眼睛,聽著他的說話口音,他知道這個人不是一個英國人,甚至不是一個他認為自己知道的那種美國人。
約翰追問:「錢在哪?」
「好,你知道怎麼找到我。」
「文明?狗屁,約翰,他想要殺害我的妻子和孩子!」
「我們可以到遠程監控系統上去試試。我們,還有中情局跟謝爾蓋·戈洛夫科的關係都不錯,也許他們可以幫我們忙,我會盡量做做遊說工作的。」霍爾特作出保證。
桌子的那一頭,查韋斯邊聽邊點頭,身子有點兒顫抖。如果他們能夠協調行動的話……天吶,那些好小夥子就不會倒霉了。什麼糟糕的事都讓他們碰上了,葬禮已經安排好了,人們都將穿上最好的軍服,排成長隊,朝天鳴槍……然後,他們不得不填補死者留下的空缺。邁克·陳躺在離這兒不遠的一張床上,一條腿的腿骨被打斷了,上了石膏。第一分隊雖然一路打了回來,他們至少得休整一個月。努南這下可出了大名,他用手槍幹掉了三名歹徒,他的戰友弗蘭克林用他的麥克米蘭點五〇大口徑狙擊步槍撂倒了一個后又用巨大的來複槍幹掉了一輛褐色小卡車,並把五名恐怖分子堵在車上。BP機響起時,查韋斯正低頭看著會議桌,還一邊搖著頭。他舉起BP機一看,是家裡打來的。於是他站起身,撥打掛在牆上的電話。
「你是說約瑟夫?」
「不知道,我還沒有看到他們的行動總結報告,不過我知道他們想要了解的主要事情。」
「還有這些數字。」比爾·托尼插|進來說。「一個可能是銀行賬戶身份識別號碼,另外一個可能是操作密碼,我們會請他們警方替我們查一查。當然啰,如果這筆錢還沒有被洗過,這個賬戶還沒被註銷的話——我想應該沒有吧,那麼我們會知道一些什麼。」
「不……知道,記住,是他來聯絡我們。約瑟夫·安德烈耶維奇通過羅伯特……通過網路與我們聯絡……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怎麼和他聯絡。」
現在,許多警察和便衣在護衛著他。克拉克和查韋斯也在,他倆站在那裡注視著他,貝洛博士提醒自己,正是這個人肆無忌憚地襲擊了他們的部下,還有他們的女人。特別是查韋斯,雖然他的臉部表情非常溫和,但是他有著一雙火石般的眼睛——冷峻、嚴厲、深沉,貝洛博士認為自己對這兩位彩虹部隊的頭兒太了解了。顯然,克拉克和查韋斯都是從事秘密工作的行家裡手,而對他來說,很多事他是一無所知的,也許是永遠不可能知道的。但是,貝洛博士知道,就像警官那樣,這兩位都是遵紀守法之人。有時他們也許會有些越軌行為,但是那樣做正是為了維護法紀。與恐怖分子一樣,他們也很浪漫,所不同的,是各自選擇的事業不同,他們的目的是保護,而格雷迪的目的是破壞,人與人之間的不同就在於所執行的任務不同,對他們來說區別就是那樣地簡單。現在,無論你對這個處於昏睡中的人多麼痛恨,你也不能傷害他的肉體,必須讓社會去懲治他,讓格雷迪曾肆無忌憚襲擊過、而他們曾發誓去保護的這個社會去懲治他。
「我們幹掉了多少……多少個……?」
「像我一般高……棕色頭髮,眼睛……圓臉,能講好多種語言……貝卡谷地……一九八六年……好人……給我們幫過很多忙……」
「朋友,」查韋斯繼續說道。「你們想殺害的是我的太太,她還懷著我的孩子呢。你就打算這樣長期和九九藏書我們耗下去嗎?約翰,這傢伙還想著出獄呢。」
「你好,埃德,我是卡羅爾。」總統科學顧問說。
「我沒殺過任何人,我甚至一槍也沒開過,我——」
奧尼爾再次瞪大了雙眼,說:「不,不,我們從來沒想過要——」
「他家裡人沒事吧?」
「我會查明真相的,卡羅爾。」中情局局長承諾說。
「好啊,算你無能,你以為你他媽的無能就可以保住雞|巴?」
對貝洛博士來說,這一天的事情還沒有忙完。直到現在,他雖然渴得嗓子冒煙,卻顧不上喝一口水,就一閃身跳進一輛綠色的英軍卡車裡,準備回赫里福德。對那些留在原地的人來說,那一天也沒算結束。
「喔,真他媽的……」格雷迪喘了口氣說。「不該是羅迪……」
「英國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我們的人——我是說,我們的彩虹部隊嗎?」
「想得美,多明戈。」
「你是肖恩?」他問道,「肖恩,你醒了嗎?」
「那好,蒂米,有些事我來告訴你吧,你惹了一個男人的老婆,那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代價還不小,可能還更糟糕,小雜種。小雜種?」查韋斯頓了一下說,「不,約翰,我想我們可以把這小子修理一下,修理了,他就永遠作不了惡了。」查韋斯從皮帶上的刀鞘里抽出一把海軍用的戰刀,刀片是黑色的,除了那四分之一英寸的明晃晃的刀刃。
「好的,謝謝,肖恩……還有約瑟夫,他的全名叫什麼……還有,我們怎樣才能聯絡上他,肖恩?不好意思,這事我們得馬上辦,肖恩。」貝洛的愛爾蘭口音不怎麼好,騙騙醉鬼還可以,然而,酒精對人的思維的作用遠不能影響格雷迪目前的狀況。
波波夫心想,你是安全的,德米特里·阿爾卡季耶維奇,你現在不但安全,而且富有,不過,此時此刻不應該去冒險。他不必再為約翰·布賴特林去拚命。只要一到芝加哥的奧黑爾國際機場,他就搭乘下一班航機飛往紐約,回到住處後向布賴特林彙報,然後找好一條退路。不過,布賴特林會讓他走嗎?
「嗯,如果對方活捉了他們的頭目,對方一定會優待他的。然而這些愛爾蘭共和軍的夥計是不會屈服的,我是說,他們永遠不會屈服。他們與我們之間聯繫的唯一通道就是波波夫,他可是一位行家裡手。他做得很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也許正坐在一架駛離此地的飛機上。他身上有各種各樣的假旅行證件、信用卡、身份證,因而他很可能是安全的。約翰,克格勃知道怎麼去訓練它的特工,相信我沒錯。」
克拉克說:「嗨,我叫克拉克,這位是多明戈·查韋斯。」
「什麼……情報?」
克拉克不太同意這麼干,他說:「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好主意,丁。」
那雙眼睛霎時瞪得更大了。「你就是……」
「行,這事你去辦吧,比爾。」布賴特林背靠座椅閉上雙眼。眼下,他們與波波夫是一根藤上的瓜,沒有必要去冒風險。他心想,行啊,把那俄國佬控制在我們手中,說不定很可能還救了他波波夫一命呢——嘿,真見鬼,那還真的是救了他,可不是嗎?但願這個俄國佬懂得領這份情,而布賴特林現在也不得不給他送上這份情。現在,這幫彩虹部隊的隊員遭受到了重創,至少傷得不輕。波波夫一箭雙鵰,首先,他的行動讓全世界對恐怖主義提高了警覺,因而才使得全球安保公司拿到了悉尼奧運會的安保合同。其次,他的行動把這個新組建的反恐團伙狠刺了一傢伙,完全有可能使其退出這場遊戲。波波夫的行動恰到好處,一旦時機成熟,他便可大幹一場。
「好的,嗯,我想知道那些精巧的小電台是否還在工作。我告訴過E系統公司的小夥子們趕快把他們撤出來,因為這些小夥子很重要,哎呀,我希望他們能幫點忙。」
「給我們提供情報的那個傢伙,我們得聯繫上他,我們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他。」

喔,克拉克想著轉過身去。比爾·托尼已把格雷迪的私人物品都放在了一張小桌上。他看到在他的錢包里有二百十英鎊、一百七十愛爾蘭鎊,另外還有一些紙幣。在一張黃色的即時貼上寫著兩個數字,每一個都是六位數,沒有任何文字說明。這是一個瑞士銀行的賬號還是別的什麼?克拉克心裏猜測。
「是,長官。」那名士官回答說,然後帶著帕齊一起走到停車場。約翰·克拉克夫婦也在那兒,他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精明的模樣看上去顯然是準備把帕齊他們一起帶回克拉克的營區。像那名士官一樣,一名特別空勤團的軍官也自告奮勇地要荷槍實彈護送她。
「好了,」克拉克繼續說。「泄密一事怎麼樣了?兄弟們,我們挨了打,受了委屈,我們打算怎麼辦?」
「在農場——農場的房子里。」奧尼爾把農場所在的小鎮和道路敘述了一遍,這些統統被錄進了查韋斯的袖珍錄音機里。
「不,不,不是強|奸——從來沒有過,沒人干過這種事,我們沒有——」
「丁,你得過來一下,我快要生了。」帕齊平靜地告訴他。查韋斯立刻有一種怦然心跳的感覺。
「是的,卡羅爾,正是他們。」
「好……好……揍他們……殺死他們……把他們統統幹掉。」格雷迪從輪床上輕聲輕氣地吐出這幾個詞來。
波波夫驅車返回倫敦,他邊駕車邊聽廣播,那位播音員知識淵博,口若懸河。忽然九-九-藏-書,他聽到愛爾蘭共和軍的一名頭目被捕的新聞,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就凝固了。如果他們逮住了格雷迪,他們就逮住了一個知道他波波夫的人,這個人還知道他的化名,知道有關轉移資金的事,這人知道的還真他媽的不少。可現在不是驚慌失措的時候,該採取行動了。
「那很難說,說不定有可能說出些什麼來。」亨里克森心裏也沒底,他說,「如果波波夫回來的話,我會把此事的有關險情給他說說……」
「你是誰?……」
布賴特林知道亨里克森對這次任務內心是很矛盾的。至少他不得不對那些被攻擊的人表示一點同情,他畢竟也助過一臂之力。「這事有什麼後果嗎?」
「在瑞士銀行,數字賬號,約瑟夫設定的,六百萬美元——還有——還有,肖恩讓他給我們十公斤可卡因拿去賣了換錢,我們需要錢來開展活動。」
「是的,約翰,你沒發現嗎?謝羅夫,我想是六十年代的克格勃前主席,因為有些事情被他搞砸了,所以他早就被趕下台了。」
布賴特林在想,他們與波波夫的關係太密切了嗎?在這樣一個時刻,有點緊張不安或許是正常的。信心與距離是一碼事。你離現場越遠,你就越覺得你肯定能贏,而一旦你走近了,你反倒會感到危機四伏。不過,那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嗎?是的,毫無疑問,計劃是萬無一失的,他們要做的只是身體力行地去實施它。
奧尼爾氣喘吁吁地說:「事情不是那樣的!我們沒有——我們沒有——」
「喔?」
「嗯,沒有哪一個能拿到法庭上去,不過——」
「十個,肖恩,我們幹掉了他們十個,然後我們撤了,撤退時,在你的美洲豹車上,你挨了一槍,你記得嗎?肖恩,我們開槍還擊,我們狠揍了他們。」貝洛說得很肯定。
「比爾,我們怎麼辦?」克拉克悄悄問托尼。
「你想問我們有多少人?十個,我們有十個人脫險,老兄,他們現在都安全著呢。」
亨里克森回答說:「他們的運氣真不好,不過這些突擊隊員都挺棒的,如果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一定會很出色的,但無論如何,這次他們也損失了四五個人。至今還沒有誰敢去碰這麼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呢。」
「有什麼辦法推動一下?」
那麼,還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呢?名字,很快就會消失;外貌,與別人差不多;銀行賬號,已經註銷,總之,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迹。當然,他的確需要儘快地了解一下瑞士銀行的轉賬程序,看看這個過程是否受到匿名條款的保護。即使這樣,瑞士人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不是嗎?銀行與警方之間肯定會有聯繫,即使只是為了讓瑞士警方能對別國警方有效地撒一個謊,也該這麼做。不過這第二個賬戶真的是一個影子賬戶,他是通過律師辦的,而他與這位律師只是通過電話,沒有會過面,所以律師不可能出賣他。可以說,即使根據格雷迪的情報,他們現在也根本沒有辦法找得到他。對於他曾考慮動用第二個賬戶里的五百七十萬美元的事倒是應該仔細想想,也許有一個更好的辦法。通過別的律師去辦,比如列支敦斯登的,那裡的金融法規是否比瑞士的更為嚴密呢?他得仔細研究一下,必要的時候,一位美國律師可以幫他的忙,當然,做這種事也必須把真名實姓隱藏起來。
當晚八點剛過,肖恩·格雷迪就被推出了手術室。他在手術台上整整躺了三個半小時。貝洛博士看得真真切切,給他做肱部整形手術的醫生是一流的。一枚鋼針永久性地把他的肱骨固定在原來的位置上,這枚鋼針大得可以,說不定哪一天格雷迪走進國際機場,他那裸|露的身體會讓金屬探測器發出刺耳的聲響。所幸的是,那兩顆鑽進他身體的子彈沒有傷著他的肱神經叢,所以他的手臂功能沒有永遠喪失,胸部的槍傷只是一點小傷而已。英軍外科醫生診斷說,他會完全康復的,所以在整個無期徒刑刑期內,他的健康狀況應該沒有問題。
「現在,不疼了,吉米。多少人?……」
「我知道,誰讓他拿槍正對著你呢,否則他是不會被殺的。」查韋斯說著便想起自己應該請湯姆林森喝上一杯啤酒——事實上,他欠湯姆林森中士的太多太多,對於軍人來說,還債的最好方式莫過於請對方喝酒。但現在,當他抱著妻子的時候,心裏百感交集,不禁淚水盈眶。查韋斯眨了眨眼,硬是把淚水給壓了下去,他這樣的硬漢是不該流淚的。他想,今天發生的倒霉事不知道對妻子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她是個救人者,從不曾傷害過人,而今,她卻親眼目睹了發生在身邊的一幕死亡慘劇。媽的,那幫愛爾蘭共和軍的混蛋!他們竟敢擾亂他的生活!他們不但襲擊平民百姓,而且還殺死他的兄弟。準是有人暗中給愛爾蘭共和軍通風報信、出謀劃策,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出這個壞蛋。
犯人只是獃獃地看著他們。
「羅迪,羅迪在哪?」
查韋斯回到了原處,讓那火爆子脾氣平息下來,然後他笑了。「行啊,約翰,我們再審審別的人。謝了,蒂米,媽的,你可以保住你那個雞|巴了,朋友。」
「都柏林,大學醫院,肖恩。麥卡斯基醫生剛剛把你的肩膀複位固定,你現在在康復病房裡,很快就會好的,肖恩。把你弄回來可是費了一番周折喲。還疼嗎,我是說你的肩膀,肖恩?」
「謝羅夫,」查韋斯幫他補充說。「約瑟https://read.99csw•com夫·安德烈耶維奇·謝羅夫,肖恩的老朋友,來自貝卡谷地。」
「肚子里的孩子怎麼樣了?」查韋斯問妻子。

「是,C先生。」查韋斯朝門口走去。
他的眼皮也開始慢慢地顫動起來。貝洛博士看了看別人描繪的有關格雷迪的體貎特徵,真希望英國警察能給他提供一份詳盡的資料。
「幾星期前這傢伙在倫敦和伊凡·基里連科接過頭。我們相信他與泄露你們組織的情報的事有牽連,你可以回想一下。然後讓格雷迪辨認——嗯,事實上,這樣做太恰當、太棒了。」
「兩人陣亡,大約四人受傷。」中情局局長回答說。「恐怖分子死了九個,六個被捕,其中包括他們的一個頭目。」
「我……這是……在哪?」聲音低沉而沙啞。
「沒有機會強|奸她,呃?好啊,那還不是王八羔子乾的事?」查韋斯怒氣沖沖地說。
「毒品?我們沒有——」
「沒事,感謝上帝,沒有平民受到傷害。見鬼,卡羅爾,我知道桑迪和帕特里夏,這件事可能會帶來一些嚴重的後果。」
當奧尼爾緊緊地盯著西班牙人那雙烏黑的眼睛時,他眨了眨眼,他看到那雙眼睛里充滿了怒火,熾熱而憤怒,而使這個人如此憤怒的理由與他的眼神同樣讓他感到愧疚。他和他的同伴打算綁架並有可能殺害一個身懷六甲的婦女,這多可恥。毫無疑問,他眼前的這個人理所當然會怒不可遏。
「現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詢問了。」貝洛博士說。格雷迪的主要生命跡象正開始顯現出來。他的身子稍稍動了一下,四肢的關節不時有點抽|動,這說明他的大腦開始逐漸蘇醒。看上去,身體的某些部分還不能作出應有的反應,於是醫生集中精力查找原因,尋找痛點,但始終未能找到。現在,他的頭部開始轉動,慢慢地向左右轉動,不久……
克拉克問他:「那個俄國佬是誰?」
「我們逮到那兩個女人了嗎?……吉米,我們抓到她們了?」
「喔,是的,肖恩,我親手殺了她們。現在,肖恩,再說說這個俄國佬吧,我還需要更多一點他的情況。」
布賴特林又問:「如果對方抓到了波波夫,波波夫會不會說出來?」
「羅迪死了,肖恩。」貝洛回答說。「對不起,他沒能得救。」
「伯爾尼的瑞士商業銀行……報出……賬號,密碼在……在我的錢包里。」
「肯定想過,狗東西。」查韋斯反唇相譏。「你們手裡拿著槍幹嗎?還不是想讓他們俯首帖耳地順從你們?殺害女人和孩子的劊子手!」查韋斯對他發了一通火。
查韋斯接過話頭說:「更不必說販賣可卡因了,所有的可卡因都是俄國人買來的。」
「行,我們掌握了什麼?」約翰·克拉克問高級主管。
「錢?老兄,我的錢包里有。」
「那些電台工作情況如何?」
「是誰泄的密?歹徒知道約翰的名字,也知道他妻子和女兒的名字、身份和工作地點。他們的情報很準確,約翰對這件事很不高興。」
「這個叫謝羅夫的,他長什麼樣子?」查韋斯也錄了下來。
「對了,有點像這傢伙。」霍爾特隔著桌子遞過來一張照片。
「那他長得怎麼樣,肖恩?」
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使勁點了點頭,說:「他們是這麼叫他的,吉米。約瑟夫,安德魯的兒子。」
「謝羅夫,約瑟夫·安德烈耶維奇·謝羅夫……俄國……克格勃人員……貝卡谷地……好多年以前。」
「約瑟夫·安德烈耶維奇·謝羅夫?」
「為什麼不是?我感到蠻好的。」查韋斯離開椅子徑直走向奧尼爾,然後放低了手中的刀。「老弟,這事不難,只是動動手指頭,我們可以開始給你做個變性手術。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醫生,但是我知道第一步先做什麼,你懂嗎?」查韋斯彎下腰用鼻子抵住奧尼爾的鼻子說,「老弟,任何時候,任何時候,你都不要傷害拉美人的女人!聽見了嗎?」
「去你的,約翰!他要傷害的是我的妻子,老兄。是的,我要把這個小雜種修理一下,讓他再也不能去傷害別的女孩。」查韋斯轉過身去又看了看這個罪犯,說,「蒂米,我閹你的時候,我要看著你的眼睛,在你開始變成一個女孩的時候,我要看著你的臉。」
「奧尼爾,你如果真有什麼要告訴我們,最好快點說,我可管不了這個傢伙,這樣的事我以前見他干過——」
「多明戈,我們可是文明人,我們不能——」
為什麼回紐約呢?為什麼不幹脆消失呢?那樣雖然很誘人……不過,不行。如果沒別的情況,他必須告訴布賴特林和亨里克森,從現在起就讓他一個人獨處,並對他們解釋這樣做為什麼對他們是有利的。此外,布賴特林在美國政府內有一個非同一般的好內線,他波波夫可以用作額外的護身符。護身符是永遠不會嫌多的。
「我們的朋友都被送到基地醫院去了,保羅已經在那兒,他想等格雷迪——就是那個頭目——做完手術之後和他談一談。我想我們最好也在場。」
「見鬼去吧,法庭,比爾!那是什麼玩意兒?那有什麼用?」
「是你嗎,寶貝?」
「我很好,那邊情況一度很緊張,我們損失了幾位兄弟,不過現在一切都在我們掌控之中了。」
「我叫克拉克,約翰·克拉克,肖恩。」
克拉克命令道:「多明戈,不許胡來!」
「肖恩,他最後一個名字,那是什麼,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們。」
「他們幹得怎麼樣?電視上說https://read.99csw.com得不太清楚——」
「你看這是不是一個好主意……那就是……幹掉他?」
亨里克森注意到,這個問題讓他的上司左右為難。他字斟句酌地回答說:「嚴格地說,可以那樣做,不過,那樣做是有風險的。你看,他是一位行家裡手,或許他在別的什麼地方開設了一個郵箱。」看到布賴特林一臉迷惑,他解釋說。「換了你,為了防止被謀殺,你很可能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記錄下來,並把它們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果你一個月不去打開郵箱,那麼放在裏面的情報會按原計劃被人取走,這事,你的律師會替你效勞的。對我們來說,那就是一個很大的風險,是不是?不管他是死是活,他都會把我們搞得焦頭爛額。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死了,對我們來說,危險就更大。」亨里克森停了一會。「不,我們要他活著——在我們的掌控之下,約翰。」
「好的,約翰,那就走吧。」
「是的,謝謝您來電話。」
「現在還很難說,不過,我會記住你問過我。」
「這件事來得不是時候,是吧?」托尼嘀咕著說。
「這個名字不吉利,可能是一個化名。」
波波夫看了看表,這時銀行還沒關門。於是他拿起行動電話與伯爾尼的銀行聯絡。不一會就找到一名負責的職員。波波夫把銀行賬號告訴對方,那名職員立刻在電腦上打開波波夫的賬戶,然後波波夫把轉賬密碼告訴他,要求他立即把賬戶內的錢轉到另一個戶頭上去。那名職員還沒來得及表達他的失望之情,一瞬間,一大筆錢就被轉移掉了。哦,可不是嗎,這家銀行的備用金還真不少呢!這個俄國人的兜里又多了五百萬美金,但不幸的是,敵人很快就會知道他的化名及外貌特徵。他必須儘快離開英國。他找了條匝道駛往希思羅國際機場,然後把車停在四號航站。十分鐘后,他還掉了租來的車子,買了最後一張英國航空公司飛往芝加哥的頭等艙機票。他必須趕上這班飛機飛離英國,他成功了。和藹可親的空姐將他領到他的座位上,不久,這架波音747客機便緩緩駛離了停機坪。
「對,小老弟,在下正是。感謝你的口供。你們的人被一網打盡了,所有十五個人不是斃命就是被捕。孩子,希望你喜歡這兒,英格蘭。你可能要在這兒待上很長很長時間。現在怎麼不回去睡上一覺呢,小老弟?」他問道,語氣中帶著點嘲諷。小子,我把比你還厲害的人也給殺了,他在心裏嘀咕著,臉上雖然毫無表情,可心裏卻在翻江倒海。
「約瑟夫?好人一個,克格勃,為我們送錢送葯。好多好多錢……六百萬……六……還有可卡因。」格雷迪對著安在床邊三角架上的小型攝像機繼續說著。「給我們錢和葯,在香農,記得嗎?搭乘一架小型噴氣機來的,錢和葯是從美國搞來的……哦,想想是美國……肯定是的……談話時他是這個樣子,像電視里的美國腔,對一個俄國佬來說,很有意思,吉米……」
「那好,親愛的,我還有事要辦,你先回家吧。」他用手指示意特別空勤團的一名士兵過來,吩咐說,「把她送回基地,好嗎?」
「以前我見過這人。」
「從沒見過,是的,從沒見過。」
「真是一團糟。」約翰·布賴特林邊說邊把辦公室里的電視調到靜音狀態。他知道發生在赫里福德的事情很快就會成為全球電視節目的頭條新聞。
她含淚點了點頭,反問道:「你呢?」
「毒品在哪裡?蒂姆。」克拉克追根刨底。
「你們這幫人渣!」刀子動了動。「約翰,多好玩,多有趣,他活像兩年前我們在利比亞乾的那傢伙,記得嗎?」
「天啊,丁,一想起那事,我就做噩夢。」克拉克坦言,眼睛看著別處。「多明戈,我告訴你,別干那種事!」
「我就來,寶貝。」查韋斯掛斷電話。「約翰,我得回家一趟,帕齊說她快生了。」
波波夫心想,他應該讓他走。布賴特林和亨里克森是唯一兩個能把殺手與大規模謀殺事件串聯起來的人。布賴特林可能考慮過殺掉我,但是亨里克森會警告他並制止他。亨里克森也是行家裡手,他知道遊戲規則。波波夫在紐約一家律師事務所的保險庫里保留了一本日記,裏面詳細記載著他執行指令的情況。而只要他的「朋友」懂得遊戲規則,那日記也構不成危險——必要時,波波夫會提醒他們的。
「毒品?上帝,約翰,他們還是該死的毒販子!」
「肖恩,怎麼辦?你瞧,我們得立即去辦,朋友。」
「肖恩的朋友,謝羅夫,約瑟夫·謝羅夫。他負責錢和毒品——」
「沒事,丁,真的,我很好。」帕齊一再向他保證。
「那是什麼,埃德?」
「你們肯定幹了。肖恩·格雷迪剛把一切都供認了,他像個該死的告密者那樣自首了,我們拿到了瑞士銀行的賬號,還有那個俄國佬——」
「約翰,少啰嗦。媽的,格雷迪都說了,我們所需要的東西這傢伙還能知道個啥?我要把他的小雞|巴割下來喂狗,狗就喜歡吃新鮮的肉。」
克拉克搖了搖頭,說:「我們的登記本上有兩個名叫謝羅夫的人,一個死了,另一個六十七八歲,退休了,在莫斯科。有什麼外貌特徵?」
「我沒什麼好說的。」奧尼爾想說的只是這麼一句。肖恩·格雷迪說了?不可能——但是他們是從哪裡得到這些情報的呢?這世界都瘋了嗎?
「肖恩,是我,吉米·卡爾。現在你回到我們身邊了,是嗎,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