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問題還用問嗎？有時候大人未必比小孩子聰明。

我「嗵」的一聲撞開爸爸媽媽卧室的門，我知道這很不禮貌，但我覺得太奇怪了，因為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儘管媽媽睡眼矇矓，只待了一小會兒，她就回答我說：「眼下掉牙的小孩兒很多，仙女太忙，不過她一定會來取走你的牙並且給你一塊錢的。」

當時我正在拆聖誕禮物，對媽媽說的那些話來不及多想，後來想起，就覺得艾克斯說的不無道理，他說，他早就不相信世界上有聖誕老人這一說。

這件事我老是鬧不明白，不論什麼東西，只有老了才會死去，怎麼能把那些再也不能在我嘴裏活下去的老牙，叫「乳牙」呢。

我對黛安娜說起這件事，黛安娜說：「為什麼不相信？那我們的禮物是哪裡來的？」

我說：「我沒看出她有什麼變化。」

錯！他們錯了，不但錯，而且是大錯而特錯。

一個人打電話打到這種讓人討厭的地步，作為她的哥哥，我真有點不好意思。

我頓時肯定那封回信是爸爸寫的，根本不是聖誕老人。

儘管媽媽不讓我們吃很多的糖，可是她和爸爸上班之後，誰還能管住我們，靠阿麗絲是不行的，她比我們還喜歡吃糖，面對這一情況，無所不能的媽媽也一籌莫展。

儘管我已經開始懷疑聖誕老人和聖誕節的問題，我也沒有忘記給我的親人們，送一件聖誕禮物。其實沒有聖誕節，給我們所愛的人送一件禮物，也是一件快樂的事。

從前，我真以為，耶穌是在聖誕之夜誕生的，我也會和黛安娜一起，盡心地為聖誕老人的到來，做很多準備。

總之，在他們舉辦了那個感恩節的party之後，附近幾家鄰居貼出了售房廣告，還有的鄰居開始找房子準備搬家。

「走著瞧」是她對我和黛安娜，包括爸爸的保證或是計劃的最為經典的回答。

「沒有別的選擇嗎？」

正在這個時候，奶奶來電話了，她說：「甜心，你們喜歡我和爺爺送給你們的禮物嗎？」

可是媽媽掃興地說：「聖誕老人在聖誕夜總是非常忙的，不可能在咱們家停留多久。」

我能怎麼「怎麼樣」？

據說我們那個牙科醫生在對付小孩子方面很有經驗，可我一下子就把他給整蒙了。

我曾經真的以為，把吃飯的勺子放進冰箱，第二天就會下大雪。而一下大雪，我們學校就會停課，因為他們擔心，學生在來校的路上出車禍。這樣我就可以不去上學，我的作業也可以拖一拖，還可以去滑雪。

聖誕老人在回信上寫道：「如果你能夠停止每天震耳欲聾的尖叫，我一定送給你一個小鹿。」

可我始終沒有找到聖誕老人送給我的那一件。

你說說，什麼叫「怎麼樣」？

她又說：「仙女只負責照顧那些很小的孩子，而你們已經漸漸長大，應該自己學會照顧自己，所以她可能不會再來關照、收取你們的牙了。」

肯定是打給她的鐵杆朋友朱麗亞，她和朱麗亞是無話不談。

此外，爸爸還送給媽媽一套有黑色蕾絲花邊的內衣，媽媽說：「很榮幸你對我有這樣高的估價。」

不過……

到底有沒有聖誕老人？如果有，爸爸還至於因為冒充聖誕老人，被警察帶到警察局嗎？

舅舅知道這件hｔtpｓ://ｒeａｄ.９9cｓw•cｏm事後，拍著我的腦袋說：「夥計，你真不愧是我們家的種。」

警察讓媽媽到警察局去一趟，說是爸爸出了什麼問題。

媽媽使勁點著頭、又使勁指著話筒，我立刻說：「也是禮物卡。」

爸爸不但不回答我，還讓我去給聖誕樹澆水。

我問媽媽，為什麼我掉牙仙女只給我一塊錢，而給黛安娜五塊錢，媽媽說：「多出來的是利息，仙女不是過了好幾天才給黛安娜錢嗎。」

即便她跟爸爸媽媽外出，也不耽誤她打電話的嗜好，不到一小時，準會給我或是阿麗絲打電話，如果阿麗絲不在，就讓我轉告阿麗絲務必給她回電話。

哼哼，不然我還算什麼聰明的傢伙。

等我放下電話，向爸爸詢問有關奶奶的禮物時，爸爸大手一攤，聳聳肩膀，然後就沒詞兒了。

爸爸說：「正因為現在已經是電子時代，手寫的信才更加珍貴。」

該出發去教堂做彌撒了，媽媽的電話還沒打完。爸爸對我，而不是對黛安娜說：「等你長大就會知道，一般來說，打電話是女人生活中的一個重要部分。」

奶奶和爺爺有幾年不到我們這裏來過聖誕節了，她說她受不了那麼多的聲音。只是按時寄給我們禮物就是，現在他們連禮物也不寄了，而是寄錢，委託爸爸為我們大家買禮物，你們看，這著棋他們是不是走錯了？！

這樣看來，我和黛安娜比爸爸負責多了。

我又舉著那幾塊錢去找爸爸，我說：「爸爸！」我看他是忘了我已經幾歲了，就像忘記媽媽內衣的號碼。

我問爸爸：「怎麼聖誕老人的筆跡和你的筆跡一模一樣？」

應該說，這個禮物，是黛安娜的創意。

有一位女士據說從桌子上掉了下來，摔斷了胳膊，因為她在我們家的餐桌上跳舞來著。至於有些女士崴掉高跟鞋的鞋跟，就不在話下了。

我又說：「不是爺爺說的嗎，我們家沒有不說實話的習慣。」

媽媽常說，爸爸是奶奶直接送到她這裏來的。奶奶聽了這話，肯定會不高興。

媽媽接茬兒說：「是啊，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聖誕老人還不給黛安娜發個e-mail，或是列印一封信，居然還用手寫。」

其實讓我真正感覺長大的，並不是有個女孩想和我約會。

他說：「那是仙女給你的錢。」

媽媽在拆開兩大包寫著她的名字和贈送者爸爸名字的禮物后，更是對爸爸說：「這哪裡是給我的聖誕禮物，全是家用物品。」

而是我漸漸地明白，什麼是故事，什麼是真實。

怪不得人們都在禮品盒子里放上發票，為的就是讓人去換，這種禮物收起來可真麻煩。

不知誰的媽媽說：「自從我們有了孩子，再也沒有過過這樣的節日，都是給小孩子過了。」

晚上去教堂做彌撒之前，不用爸爸媽媽提醒，我們一定會主動地把紅蘿蔔和巧克力餅，放在壁爐前。

令我驚奇的是，聖誕老人居然給她回了信。當時，我還真有點羡慕。我問她：「我可以看看聖誕老人給你的信嗎？」

其實都是媽媽把她的信收起來，她還以為信寄出了，有一次奶奶打電話來，黛安娜還問：「奶奶，您收到我的信了嗎？」

「配齊傢具難道是我的工作嗎？你怎麼不去傢具店看看。」

奶奶說：「https://read.99csw.com什麼信？」媽媽的貓兒膩，才露了餡兒。

他們很喜歡這個禮物，姥爺說：「這下我可以放心，不會有人用我的牙了，不然真有點噁心。」

為了騎自行車這點兒根本不值一提的破事，黛安娜給爸爸打了兩次電話，說她會騎自行車了，然後就在電話里毫無內容地哼哼嘰嘰。

「震耳欲聾」，是爸爸經常用來形容黛安娜尖叫的一個詞兒。再說，信上的筆跡和爸爸的筆跡一模一樣。

有一陣，黛安娜特別愛寫信，雖然現在她的嗜好又轉向其他的事兒。

有天早上黛安娜對我說：「我覺得姥姥有點變了。」

可如果爸爸不送給她這些禮物，媽媽就會把廚房用的毛巾放在洗澡間，當擦手毛巾。如果你來我們家做客，上完廁所打算洗洗手的話，看見廚房用的毛巾掛在洗臉池旁，請別誤會，儘管用就是了。

每個聖誕之夜，聖誕老人是那樣辛苦，整夜整夜趕著鹿車，給每個孩子發送禮物。而世界上有多少孩子？！

寫好之後，裝進信封，信封上也不寫收信人姓名，也不寫收信人地址，就放進了門口的信箱，等著郵差來取。

既然媽媽這樣教我，我就趕緊回答說：「是的，是一張禮品卡，回頭我就去買一件自己喜歡的禮物。」

所以聖誕節的時候，我和黛安娜就送了一大一小兩個假牙罐，送給姥爺和姥姥，一個藍色的，一個粉色的，很容易區分。

好不容易等媽媽打完電話，我們馬上去教堂，趁著節日的喜慶氣氛，爸爸對媽媽說：「這棟房子咱們已經買了十幾年了，可是很多傢具還沒配齊，我想這回事肯定不用等到世界末日，你只要把打電話的時間分出來一點，關心關心如何配齊咱們的傢具就好了。」

可我知道，爸爸買回來的東西，多半都讓媽媽扔了或是送給了慈善機構。

我可從來沒有這樣干過，我甚至連爸爸媽媽的電話號碼都不十分清楚。

我轉告了阿麗絲，可阿麗絲並不給黛安娜回電話，我說：「黛安娜請你給她回電話。」

看來還是奶奶對爸爸有所了解，實際上，我們沒有一個人在聖誕樹下找到任何來自奶奶和爺爺的禮物。

姥爺和姥姥經常戴錯彼此的假牙。如果有時你看到姥姥的臉突然變得很長，完全不像她，而像加拿大那個過氣歌星席琳·迪翁（Celine Dion），千萬不要以為她做了美容術，那不過是她戴錯了姥爺的假牙。

爸爸畫了兩撇小鬍子，系了一條極其艷俗的領帶，像個黑社會的打手，或是唱下等爵士樂的歌手。

牙科醫生說：「那不叫『老牙』，叫乳牙。」

你知道我爸爸寫的每個字母，都像一個肩膀耷拉得很厲害的小男人，真不能想象，這種字是身高一米九的人寫出來的，不過這個特點一般人還真不容易具有。

奶奶可不像姥姥那樣好對付，她接著說：「我把錢寄給你爸爸了，請他替我們，給你們每個人買件禮物。」

給我補牙的時候，他沒話找話地問我：「你最喜歡的課程是什麼？」

偶爾一次，我還真在枕頭底下發現我早就忘了的事。我舉著那幾塊錢給媽媽看，還沒等我說什麼，媽媽就說：「https://read.99csw.com問你爸爸去！」

媽媽也不知所以地東張西望了一圈，在確定沒有人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之後，很快便想出回答，她捂著話筒悄悄對我說：「你說，收到了來自爺爺和奶奶的禮物卡……」

牙科醫生的牙鑽，這回是徹底停轉了。

媽媽和爸爸就說我長大了。

可我從來沒有如願，多少次，我把勺子放進冰箱后，不但沒下大雪，太陽還老高老高的，我照舊得上學校去。問題是我沒有做家庭作業，因為我相信把勺子放進冰箱之後肯定會下雪，也就是說，那個傳說坑了我。

別說媽媽一個勁兒在打電話，就是她不在打電話，我們也不打算指望她。

我看，他們應該對他們自己進行一下類似青少年的教育。

「目前還沒有。」

我說：「幾分鐘也行。」

真像媽媽說的那樣，第二天，仙女果然拿走了我壓在枕頭底下的牙，還放了一塊錢在我枕頭底下。

最近班上有個女孩對我說：「我很喜歡你，咱們一起出去吧。」所謂「出去」，就是約會的意思。

「難道禮物就能說明一個不存在的什麼人，或什麼東西嗎？」

每年聖誕節后的第一天，她總是拿著一大堆禮物到商店換號碼，或是款式、顏色等等，這是媽媽聖誕節后的一項大工程。

不過媽媽沒有顯出任何不高興的樣子，她就是這樣兒，什麼時候都是樂呵呵的。

媽媽認為，我的青少年時期已經來到，於是她從書店買來不少如何教育青少年的書籍。

倒是他們，有事沒事就給我打個電話，問我：「怎麼樣？」

還有一位男士，簡直等於沒穿褲子，還逮誰就和誰親吻。

過了一會兒，牙鑽又動了起來，好像它找到了對付我的辦法，牙科醫生就接著問我：「還有呢？」

爸爸尷尬地說：「這是童話。」

爸爸撫摸著我的頭說：「這些禮物有聖誕老人送的，也有爸爸、媽媽、姥姥、姥爺、奶奶、爺爺送的。」

媽媽懵里懵懂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前一天晚上她和爸爸肯定又去誰家party了，據阿麗絲說，他們凌晨兩點才回來。

奶奶可不太好糊弄，又問：「那他替我們給黛安娜和你媽媽買的是什麼禮物？」

她說：「嘿，你猜怎麼著，一大清早我就到警察局去領人。昨天半夜他假扮聖誕老人，到附近每個有孩子的、鄰居的院子里喊：『嗬！嗬！嗬！聖誕快樂！』還不停地搖著所謂鹿車上的鈴鐺。怕孩子們認出是他，零下二十多度，居然就穿了一件紅T恤、一條短褲，戴了一把假鬍子，還有一頂紅帽子……本想讓孩子們以為聖誕老人送禮物來了，結果是孩子們沒一個聽見，連詹姆斯都沒聽見，鄰居們卻都被他吵醒了。也不知道後來他遊走到哪家去了，反正我困極了，然後就睡著了……聽警察說，半夜三更有人看見他在人家院子里轉來轉去，還以為是小偷，便報了警。警察來到之後，還讓那些人家查查家裡是否丟了什麼東西……」接著媽媽就笑得嘎嘎響，好像她終於得到一個最滿意的聖誕禮物。

去年我們給姥姥姥爺的禮物，我認為就非常好，因為我們用心想過了。

她要是說沒有，就是沒有了。

我無話可說。

「嗯……」奶奶在電話那邊說，不過九九藏書這個「嗯」聽上去很勉強。

上哪兒去？我們還不到可以開車的年齡，不能開車，上哪兒去？難道讓爸爸開車，把我們送到什麼地方去約會去嗎？

這不怪我，我對有沒有聖誕老人這回事，始自多年前，聖誕老人給黛安娜的那封回信。

還有就是我那些不斷掉去的「老牙」。

原來爸爸被警察「請」到了警察局，據警察們說，爸爸直到半夜三更，還在別人的院子里轉來轉去。

如果爸爸和媽媽離婚，我估計他連自己的褲衩、襪子在哪兒都不知道。

就像仙女事先給媽媽打了電話，後來仙女果然不再光臨。

我擔心他像過去那樣，還到老客廳去，在老客廳里找不到聖誕樹，沒處安放他給我們的禮物。

有一年從教堂回來后，我還把鬧鐘上到一點半，免得聖誕老人來給我們送禮物的時候，我醒不過來，我真的很想見見他。

結果鬧鐘根本沒響，我當然也沒有按時醒來。

黛安娜問道：「你從來沒有和姥姥接過吻嗎？」

「吃午飯的時候。」

打完電話，媽媽就回到客廳里，和我們一起在聖誕樹下，撿拾自己的禮物。

媽媽說：「我看她不是想念他們，而是她自己需要寫點什麼。」

你可以把他的大手一攤，理解為「對不起」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就這麼回事了」的意思……反正，他早把奶奶的託付忘得一乾二淨了。

阿麗絲說：「她沒什麼事，一般來說，就是在電話里叫喊，或是哼哼嘰嘰，或是說個哈啰什麼的。」

比如，頭天晚上我上的鬧鐘，為什麼到時候不響？難道是我弄錯了？我既然能破譯旅館保險箱上的密碼，怎麼會弄錯小小的鬧鐘？

牙科醫生的牙鑽，立馬就停了下來，好像是那個牙鑽而不是牙科醫生對我的牙一時不知怎麼辦才好，得好好考慮考慮再說。

媽媽向我們擠了擠眼睛，就到警察局去了。很快，爸爸就被她帶回了家。

於是媽媽和爸爸的幾個朋友，就張羅在我們家來個鬼節party。果然大人們比我們能鬧騰，不但家裡裝飾得離奇古怪，院子里還搭了個很大的棚子，到處都是陰森的骷髏和令人恐怖的面具。

哪件是聖誕老人送的？

「當然。」她倒沒有強調這是她的私人空間，倒巴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她收到了聖誕老人的回信。

其實用不著打岔，我不怕疼，再說也不疼，麻藥針很管事。我不像黛安娜，疼不疼都先咋呼一陣，可能對她來說，這也是一個表演的機會，所以媽媽有時叫她「戲劇女王」，她還以為是讚美呢。

我跟著查看我那些禮物盒上的標籤，所有的禮物上面，都會寫著送給誰的、誰送的。我那些禮物，不是爸爸送的，就是媽媽、姥姥、姥爺送的。

爸爸有些尷尬，因為他和媽媽結婚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媽媽內衣的號碼，也忘記媽媽出席party著裝晚禮服時，不得不戴兩塊「炸雞胸脯」的事了。

然後媽媽就躲到車庫裡去打電話，媽媽以為她躲在車庫裡，就沒人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關於牙，其實我還有一些話可說。

我忘記了是掉第幾顆牙的時候，早上起床一翻枕頭，發現我掉的那顆老牙，還在枕頭底下壓著，想來仙女根本沒有把我那顆牙拿走，當然她也沒有read.99csw.com把一塊錢放在我的枕頭底下。

我吃糖太多，又不喜歡刷牙，所以拜訪牙科醫生成了經常的事，媽媽說：「只有這兩個選擇，你吃糖太多又不喜歡刷牙，就得經常看牙科醫生。」

所以說，童話就是童話。

媽媽問我：「你喜歡她嗎？」

巧克力餅是我們親手烘製的，雖然狗齒狼牙地不夠好看，可那是我們對聖誕老人誠心誠意的感謝。

不說媽媽和阿麗絲了，就說黛安娜，有事沒事就給媽媽或爸爸打電話。

爸爸說：「難道你還想讓她寫篇論文不成？」

而童話是什麼呢？

用不著長大，我現在對此就有深刻的了解。

我再仔細看看姥姥，她的臉變長了，有點像一匹馬的臉，我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媽媽，媽媽一看，原來姥姥戴錯了假牙，她把姥爺的假牙戴上了。

我也不再相信聖誕，不相信真有耶穌這回事。

之後我又寫了一張便條，放在壁爐前的茶几上：「聖誕老人，謝謝你為我們送來禮物，其實我更希望能跟你聊聊……請注意，今年我們把聖誕樹放在另一間客廳里了。聖誕快樂！詹姆斯」。

我說：「對不起，我沒有興趣。」

反正到了十歲的時候，我就不怎麼掉牙了。

我說：「課外活動。」

大概從五六歲開始，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掉一顆老牙。

「不，有變化。」

鬼節前後，他們舉辦了一個盛大的party。

可我聽得一清二楚。

我很歡迎這種禮物，自己拿著禮物卡，到商店去選自己喜歡、合適的禮物，比拿著不合適的禮物再去商店換省事多了。

媽媽圍了一條極其廉價的彩色羽毛圍巾，染了各種顏色的羽毛，不斷從那條廉價的圍巾上掉下，我們家就像宰了幾隻顏色不同的雞，到處飛翔著彩色的羽毛。

這回輪到他沒詞兒了：「好了，好了。」

然後她就在禮物盒子里找發票，準備到商店去換個小號的。

但是媽媽說：「你看，那些紅蘿蔔和巧克力餅，不是被吃過了嗎？」

直到爸爸說：「現在剛剛九點，你已經給我打了四次電話了，我還要工作呢，請不要再打電話了好嗎？」

我極其不屑地喊道：「爸爸——」

「我不這麼認為。」

媽媽說：「走著瞧吧。」

如果不是警察來電話，我可能還會睡下去，頭天晚上睡得實在太晚。從教堂昨晚彌撒回來，我們又去參加了一個party，到家時都快十二點了。如果不是過節，爸爸媽媽肯定不會讓我們睡得這麼晚。

哪件禮物是奶奶送的，哪件又是爺爺送的？我沒看見啊，我睜著兩隻眼睛看著媽媽，不知如何回答。

姥爺笑著看了看姥姥，說：「接吻和戴錯假牙是兩回事。」

同樣，黛安娜給聖誕老人的信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說：「請問，您會給我一個什麼樣的聖誕禮物呢？」

這是我從前從來不想的問題，可自從爸爸冒充聖誕老人讓警察帶到了警察局之後，我就開始想這些事，一想，疑點還真很多。

那些信，多半是寫給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其實什麼內容也沒有，就一句話：我愛你或是我想念你。

輪到黛安娜掉牙的時候，仙女更是經常忘記把她的老牙拿走、當然也沒有把錢放在她的枕頭底下，在她抱怨之後的幾天，才發現枕頭底下的牙沒了，還放了五塊錢在枕頭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