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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詩老祖宗」與「第三文藝中心」 三六

「新詩老祖宗」與「第三文藝中心」

三六

胡適之先生不贊成我們結社做舊詩,但是他也不反對我們「習做」。習做舊詩詞,照胡氏的看法是訓練一個人「批評」甚至「欣賞」中國古典文學的必要階梯。換言之,一個人如果對古文和詩詞沒有他所謂「acceptable」的習做基礎,他不但不能「批評」古典文學https://read.99csw.com,他的「欣賞」能力也要大打折扣,甚至可以說無法「欣賞」。所以「習做」是個必要的「訓練」。他的重點是在「訓練」二字。
可是我們這幾個人小看了「口述歷史」了。它不是三兩個忙人以業餘時間可以應付得了的。胡九*九*藏*書先生自己試過一兩次之後,他也覺得這是個「職業性的工作」(professional job),不可草率從事,所以我們試過一兩次便未再繼續了。這可說是筆者後來與胡先生做「口述歷史」的前奏。這點小經驗對我們後來的工作也是有極大幫助的。
胡先生對我們這一計劃大為讚賞。因此我們就認真地做起來。胡氏的第一講便是由顧獻梁夫婦錄音整理,再由筆者為它編排發表的(見胡適口述《新文學·新詩·新文字》,原文載《生活》第一一九期,1956年7月16日,第七至八頁。白馬文藝社第九次月會第六次特約講話記錄)read.99csw•com九_九_藏_書
由於胡先生相當積極態度的影響,我們因而也想到我們這個消極的「夜總會」未始不可做一點有建設性的工作。那時哥大芮文斯教授所倡導的「口述歷史」,由於賤價錄音機之發明而漸次風行,因此我們也想請胡氏把四十年來新文學在中國發展的後顧與前瞻https://read•99csw.com作一番總評。由他口述,我們錄音整理,然後再由我們自己所編輯的一個小「僑報」——《生活半月刊》逐期發表。
老胡適一輩子未消極過。縱使在他那些「人壽保險公司已不保險」之年,他的想法仍是個積極性的,和我們在「夜總會」里的消極作風形成個顯明的對照,因而有時我想到胡適實在比我們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