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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國王的象叉

9、國王的象叉

「白頭兜」笑得很陰險:「這裏的一切都送給你我都不介意,如果你能夠活著離開這裏。」
「再也不要把它放出去了,它在那個晚上一下子殺了六個人,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對著買下我的那頭公牛起誓。」
「我從小在奧德普爾國王的獸籠中長大。我知道自己還是對人類有所了解的。有些人甚至會因為一塊紅石頭去殺死好多人。」
「你等一下!」巴希拉說,然後加速使勁往前跳過去,當你看不清足跡時就得小心點了,別讓自己亂七八糟的足跡留在地上了。巴希拉一到地面就翻身過去對莫格里喊道: 「他應該是被另外一個人追趕的,你看這兒還有一個腳印,雖然腳板小了點。」莫格里跑上去細細一看。「這是一個岡德獵手的腳板,」他說,「你看,從這就能看出他為什麼要拐彎了,他是在躲避。」
「不管怎麼樣,我也要看那東西一下吧。」他說。於是他順著一根樹藤爬到地面上。但是巴希拉速度比他還快。莫格里聽見他在昏暗的光線里嗅來嗅去。
「我記得。人們殺生是因為無聊,他們拿殺生來取樂。別睡了,你說這個尖刺是用來幹嗎的?」
「這裏還是不能通過,」莫格里沒有覺得不適合地說道,「眼鏡蛇的父親啊,你的白頭兜是不是被鑽進來的豺給咬了啊,我看不出這裡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拿走的。」
這些財寶意味著什麼,莫格里不會懂得。他只對裏面的匕首有點興趣,對其他沒什麼興趣。後來他又發現了一個真正使他著迷的東西,那東西被埋在一隻象轎前面的金幣里。那東西就像一隻帶鉤的蒿子,或者叫象刺,大約有三英尺長。有一根鑲滿天然寶石的把手,握起來非常舒服方便。接下來看到的是一個鑲嵌著綠寶石,上面用紅寶石雕琢了一朵花的翡翠環。剩下的部分則是象牙。象叉頂端是一個外面鎦金又刻著圖畫的鋼性鉤子,上面刻著的畫深深地吸引著莫格里,他想這畫或許跟那隻已經沉默的大象哈蒂有什麼聯繫。
「可是原本住在『冰穴』里的獸族並非生活在地洞里。」莫格里知道卡阿說的是猴子。
大蛇又問:「難道你就沒有其他的願望了嗎?」
「啊哈!」他說道,「這東西很像我之前在『人群』中看到的東西,就是顏色不大一樣。」
又過了一刻鐘,在這段時間內,莫格里和巴希拉都沒有說過話,就一直跟著那八個腳印。
「『死亡蘋果』,」他咳咳地說道,「這幾個人一定是被『死亡蘋果』毒死的,這幾個人一起合夥先殺了那個岡德人,後來又殺了他們自己。」
「等我們找到后一切就都知道了。」巴希拉說。他現在正在趕路。「從這個足跡可以看出這個東西對他來說還是太重了,而且他就只有一個人。」
「那你還是在地底下嗎?」
卡阿回答說:「這個傢伙在這裏並不是在『生活』,他們是想要『生活』下去,」他的舌頭顫動了一下,「我跟著他一同鑽進了一條又深又長的洞穴里,追到它,把它殺了之後我就睡了。醒來之後我就繼續向前走了。」
「它的光芒絲毫不遜色給予巴希拉的眼睛,」他旋轉著紅寶石高興地說,「我想讓他們看看這根象叉,可是我不明白蘇說的死亡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明白。你就應該拿你那刀子捅他幾下。『冰穴』里有著天上的、地下的那些邪惡的東西。早上你跟我一塊去打獵物嗎,我餓了?」卡阿說道。
莫格里順著他那巨大脊背上的方格漂亮的花紋一直一直地往下面抹去。「就連烏龜的背都比你的更硬,可是烏龜的背沒有你的光亮,」他很聰明地說道,「跟我同名的青蛙的後背比你鮮艷美麗,可惜啊,就是比你的稍微軟些。你新換后的外皮看上去真的好漂亮——跟百合花蕊邊緣上的斑紋一樣漂亮。」
在足跡把他們引到一個山澗中燃燒后遺留下的灰燼的地方時,他們兩個一直都沒有說話。
莫格里的手在卡阿的腦袋上撫摸著。
「就連長在眼睛上的那一層鱗片也是非常完美的。」莫格里輕輕地撫弄著他蛻下來的舊蛇皮,「看著自己頭上的皮膚此時此刻正躺在自己腳底下,是不是感到有點不敢相信?」
「我們快去看看,如果哪個把這個東西拿走的人死了,那就說明蘇說的話沒錯,那東西真的意味著死亡。」
「白頭兜」沒有說錯,這裏的寶貝就是再多錢也買不到。這裏的所有寶貝不知道都是經過多長時間,經過多少次戰亂、搶劫等各種方式才留下來的。不算這裏的寶石,單單就是這裏重達兩三百噸的金幣就已經是無價之寶。現在印度的每個王公都藏著財寶,就算他們很窮也都藏著;大多數的王公都會保守自己的秘密,不會說出去,事隔很久才會出現一個開明的王公肯拿出銀子去換取政府的債券。
「你別亂想了,我告訴你,現在我們周圍都是叢林,你所說的那個國王跟城市早就消失不見了!」卡阿喊道。
「那我希望這東西最後不會把你殺死。它帶來的只是死亡!別先看這個玩意,它足以讓我們所有人都離不開這座城市。誰都無法長時間佔有它,不管你從我這搶走了它,還是別人從你那搶走了它。它會讓你們一直殺戮!從現在起,這支象叉會代替我的,我已經沒有任何力量了。它能帶來的只有死亡!只有死亡!」
——叢林諺語
「你看這裡有人的痕迹,肯定是被人拿走了。」
「嗨!這麼明顯誰不知道啊,」莫格里回答說。在月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兩個影子在黑夜裡不時地改變著方向行進。
「唉,殺了我吧,我已經沒臉繼續活著了。」白眼鏡蛇噝噝地說。
「這裏不能通過,」莫格里轉過身來跟卡阿說道,「我不懂他在說什麼?」
「這樣啊!」莫格里自己嘟囔道,「我之前就已經跟婆羅門打過交道了,這些我都懂得。即使在這裏也依然無法躲避邪惡的到read.99csw.com來。」
「先不管這,再跟下去看看那個尖刺在哪?」
「我困了,不管黑白死活了,小兄弟。我實在沒有精力去繼續嚎叫了。」
「存在於森林中的那座巨大城市,國王的塔樓時時刻刻都在守衛著這座城市所有的城門——它是永遠都會存在的。這座城市早在我爺爺孵化出來以前就已經存在了,並且永遠不會消失。等到我們的子孫也都變得跟我一樣,跟我一樣發白!它是由葉迦蘇里的兒子維葉加、維葉加的兒子昌德拉比加、昌德拉比加的兒子薩洛姆狄在巴帕·拉瓦文時代建造起來的。你是哪家跑出來的牲口?」
「他是被一根竹竿殺死的,」莫格里看了一眼就知道了,「當我還在『人群』中生活的時候,我對水牛群使用過這東西,眼鏡蛇的父親,我真不該取笑它啊,我早該知道它遠比我了解這個種族。我之前說過殺人在他們眼裡只是因為好玩,是他們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
「不能稱那個為狩獵,而且他們能夠咬斷我們所有的牙齒;可是『白頭兜』說他對人類還是很了解的,人有時候即使捨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去看一些東西。」
「不對,他們殺人是因為想要那些紅色和藍色的石頭,」巴希拉回答道,「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我曾經在國王的籠子中待了很久。」
「這些事都一樣」莫格里說,「先等我睡醒,起來后我再把它挖出來送回去,你現在先挖個深坑。」
在接下來的半英里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沒有發生變化,直到莫格里——他的頭不像巴希拉那樣低得俯到地上——喊了起來:「他們碰頭了!祝狩獵順利!看吧,這塊岩石上有靠過的痕迹。」「嗨,大腳板就在那邊!」
「你說那個尖刺會掉過頭來把他殺死嗎?」莫格里問道,「蘇說拿著它的人都會死。」
「為什麼啊?石頭多沉,還沒有我這把小刀好;而且,你說這紅色石頭還不能當飯吃,人們因為這玩意殺人是為什麼啊?」
沒有尾巴的猴子的手以及人類的眼睛。
「那個『竹竿兒』又幹壞事了,」莫格里說,「瞧,他們應該是為了食物才互相殘殺的吧。」
「我還從沒聽說過在這片叢林中有什麼東西敢對莫格里說賜予什麼、恩惠什麼的,」莫格里低聲說道,「可是我想,如果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待這麼久,不管是誰都會變的吧,如果讓我看這些東西能讓你開心的話,那我就看看吧。」
你大概也聽說過這個城市遺址很久以來已經荒無人煙了吧。那個時候莫格里對猴群已經一點都不害怕了,相反,猴群卻非常害怕莫格里。不過,這個時候他們整個族群都去叢林里了,所以,此時此刻在月光照耀下的「寒潭」是那麼幽靜。卡阿一路帶著他來到了原本是王妃亭的廢墟上,他迅速地通過垃圾堆,進入被王妃亭廢墟擋住一部分的樓梯,然後進入地下。莫格里首先用蛇的聲音叫出「你和我,我們是同胞」。然後迅速地跟過去。他們在一個又長又傾斜的通道里曲曲折折地爬了好久,又拐了幾個彎,最終到達一個被一棵離地十英尺大樹樹根頂出來的地方,那裡有一塊大石頭。在這裏他們發現了一個窟窿,進入這個窟窿,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窯洞,而這個窯洞的圓頂都被那棵大樹頂破了,几絲光線透過裂縫照進這個本該是一片漆黑的洞穴里。
「不過,在這裡能用的密語只有一句,也只有我知道!」
「那是不是新的獵物啊?你的狩獵有沒有成功啊?」莫格里側過身來問。
「沒錯,可是我沒有腳啊,」卡阿說,「而且脫皮已經是我們族群里的規矩了,那我也就不會覺得那些地方會有什麼奇怪的了。難道你一直從未感覺到你有那破舊且粗糙的皮的時候嗎?」
「之前人們找到過這個地方兩三回,」白眼鏡蛇惡狠狠地說,「他們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接著,他們只短短地喊叫了一聲。可是你們卻不一樣,你們是帶著謊話來到這裏的,你們是想讓我相信這個城市已經消失了,讓我覺得我的職責已經完了。這麼多年以來,人類不會有太大的改變。而我也一丁點都不會變的!我要一直守護著這裏,直到唱著我知道的歌的婆羅門教徒用熱牛奶來喂我,帶我離開這裏,到明亮的地方去,不然的話,我會永遠地看守這些國王的寶藏!你們說這個城市已經消失不存在了,樹根長到了這裏,把上面的石頭都頂破了,那這裏的寶藏你們隨便拿吧。如果那個能說蛇語言的人能從這裏安然地出去的話,那麼那些小國王都將服從於你了!」
「那些人應該就是很多年前來這裏,並想把寶藏拿走的人吧。那時候,我只是藏在黑暗中跟他們說了幾句話,他們就永遠地躺在了那裡。」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豹子說,「我們是不是會因為這個玩意而殺死對方呢?」
他們的遊戲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小男孩都會被蛇腦袋有力地一擊打倒。莫格里從他們比賽那刻開始到現在,始終沒想到辦法怎麼對付他像閃電的一擊,卡阿反而對他說,他完全不需要去想著怎麼來對付這一招。
「你們說我值得看嗎?」從窟洞的中間傳出這句話來;莫格里看見一條他從未見過的長達八英尺的巨大的眼鏡蛇緩緩地豎起身軀來,只見這條大蛇的眼睛紅得堪比紅寶石那般鮮艷,身體由於長時間待在黑暗裡沒有得到光照而導致身體的顏色已沒有了該有的光澤,反而成了破舊象牙的那種白,就連「頭兜」也與眾不同,很是奇妙。
「你說那個尖刺跑哪去了?」莫格里喊道。
「我並沒有想要殺死他的想法。我現在回去別人肯定會說他是被我害死的。」
當他們捕完獵物,吃飽喝足,開始去尋找人的足跡的時候,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生活在叢林里的動物都明白,在這裏幹什麼都可以急,就是吃飯不用急。
在他們不遠處的岩石堆上面九-九-藏-書躺著一個這個地方的村民。他的後背被一支箭刺穿了,箭上還有支羽毛。
「人們在跑路的時候吃飯的時間總是會比跑路的時間長,」莫格里回答道。莫格里在這附近一帶的灌木叢中穿來穿去的,而巴希拉則待在一邊發出一種說不出感覺的聲音。
巴希拉跳回到原來的足跡那裡,然後就去追趕了,莫格里則留下來仔細觀察這個小腳板的腳印。
在這個叢林中刺蘋果跟「達拉圖」都被稱做「死亡蘋果」,就因為它們的毒性強得可怕。
「別,」莫格里抽出刀來說,「從今往後我再也不亂殺生了!」他用刀撬開了蛇嘴,蛇嘴裏露出兩顆深深地埋在牙床里的毒牙,不過由於老了,那獠牙已經萎縮發黑,現在已沒有毒液了。「蘇(它已經枯竭了)。」莫格里說道,他讓卡阿收起象叉放開白眼鏡蛇。
「不行,必須得讓巴希拉看看這東西。祝你狩獵順利。」莫格里揮著他的象叉興高采烈地走了。還時不時地停下來觀賞他那象叉,當他來到巴希拉待的地方后,看見巴希拉吃飽后正在喝水。他就把這次經歷的所有事都告訴了他,巴希拉認真地聽著,還時不時地嗅嗅那根象叉。當莫格里把白眼鏡蛇最後說的那些話說出來后,豹子呼嚕呼嚕地表示贊同。
「嗯!」豹子小聲地咳了一下說,「我想這兩個人應該是並排著跑的吧,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靠近了。」
「你沒抬頭往上看吧,你頭頂上的石頭已經被大樹的樹根頂開了,這個城市已經不復存在了。」卡阿堅持樹和人是不會共同在一塊長大的。
「到這裏就只剩下一個足跡了,我想應該是被小腳板拿走了吧。」背上背著東西,個子瘦小還能跑得這麼快。這裏的每一個痕迹在追蹤者眼裡都是那麼清晰。
「這東西應該是人的頭骨,」他安然說道,「這邊應該是另外兩塊頭骨。」
「不能這樣,在半路上怎麼能輕易放棄,快點跟過去!」豹子說,「看得出來,他們走得很慢,離咱們不遠。」
「如果是那樣子的話,那我就把這扁腦袋拿去好好洗洗;不過,我真希望我能在這個炎熱的夏天蛻皮的時候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疼痛,還能帶著蛻皮完后光溜溜的身體到處跑。」
「那麼『白頭兜』所說的都是真的了?」莫格里急忙問道。
莫格里離開那個洞窯回到地道里去,看了白蛇最後一眼。白蛇像彷彿發了瘋似的用那已經萎縮沒了毒的牙死死啃著那些金子做成的神像的臉,嘴裏還不停地說:「它就是死亡!」
「這裏的並不能滿足我所有的願望,」莫格里笑著說道,「不然的話,每個月都得有一頭新出生的謝爾汗被我殺死。而且現在,我可以在沒有水牛的幫助下自己殺死他了。另外,我以前非常希望這個地方在雨季的時候能夠是陽光普照的,而在炎炎夏日的時候這裏的陽光又能夠被雨水蓋住;還有,每次我餓得難受的時候,總是希望我能夠把一頭山羊殺死,而在把山羊殺死之後,我又希望我殺死的不是一頭山羊而是一頭公鹿;而當我殺死的是一隻公鹿而不是山羊后,我又希望我殺死的不是一隻公鹿而是一隻大羚羊。唉,貪心不足,我還能怎麼樣?」
「那個眼鏡蛇的家長,」莫格里說(他十分小心地靠在牆另一面),「為了不讓來這裏的人偷走國王的寶藏,你快去找一個同族來守護這裏吧。」
巴希拉說完就跑到遠處自己的巢穴睡覺去了。莫格里則直接挑了周圍一棵樹上去了,沒多久就用樹藤在樹上做出了一個吊床。莫格里並不是不喜歡日光,他之所以在晚上行動,都是按照他那些朋友的習慣來的。莫格里在扔著鵝卵石的美夢中被鬧騰的獸族吵醒了,醒來一看,天都快黑了。
「一、二、三、四,這裡有四條足跡,」莫格里在灰燼中發現了情況,「四個穿鞋的人的足跡。他們走起來沒有岡德人那麼快。唉,真不知道那個小個子樵夫對他們做了什麼?從這裏還能看出來,他們在死前還在一塊,並沒有什麼問題。巴希拉,先回去吧,我都感覺到我的胃在翻滾了。」
「他說他所看守的那些東西都是沒有生命的。」
「哦……,它又歸來了。我就知道這個東西就等於死亡,可你怎麼還好好活著呢?」老眼鏡蛇一聲一聲地說,親熱地把叉柄裹起來。
「這會兒你是不是已經開始相信那個蘇說的話了,現在已經死了一個了。」
「莫格里,別想了,快去睡覺吧,我也要睡覺了,你曾經跟人類一起生活過,而且……」
此刻叢林里是那麼安靜,只有巴希拉和莫格里沿著足跡追趕的身影。
「那他們這樣對待象是為什麼啊?」
「我在這邊看到了一根樹榦和一根樹枝被折斷了,」莫格里壓低了嗓子說。「喂,那我該怎麼說我這邊的情況啊?噢,我懂了,我離開這裏時,一定會故意發出聲音讓大腳板聽到。」我離開岩石後到了一條瀑布邊上,遠遠地就聽到那邊他的聲音。「我……向前走……到遙遠的……那裡……呱呱的……水流……把我淹沒……了;我……還在這裏……等候著。再說說你發現關於大腳板的情況吧。」
那是茄卡那鳥的尾巴,
「知道你腳下的東西是什麼嗎?」
「這些寶藏給我也沒什麼用。我這次過來只要能帶走這個象叉的話,那我就很滿足了。就算沒法帶走這根象叉也沒關係,我也仍然覺得我是成功的。我不喜歡跟那些帶著毒的獸族有什麼衝突,他們也把你們一族的密語教給我了。
「他們不能被叫做獵物,至於是什麼,我也說不出來。」
「喂,你現在在哪兒了?」巴希拉喊道。莫格里回答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了過來。
「好,假設我的是小腳板,已經到了岩石邊上了,」莫格里沿著印跡跑了過來,「假https://read•99csw.com設這回我坐在石頭上,腳邊放著的是我的弓。因為這邊腳印很深,所以我在這裏等了很久。」
「你說的是哪條眼鏡蛇啊?是不是說那條剛過來什麼都沒說然後就走了的眼鏡蛇啊?他正在打獵。」
「已經是第三個了吧。」巴希拉說。
「時間到了我自然會說出是我殺了他的。那邊牆上有個洞,你回不回去,自己看著辦吧。給我閉嘴,別逼我讓你也永遠消失在這個叢林中。我一直都在看守著這座國王城市的寶藏,只要人來到這裏,我就不會讓他活著出去!」
「對,」巴希拉說,「小心點,別弄亂腳印,咱分開追,你追小腳板的岡德人,我追大腳板的。」
「這些東西值得你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嗎?」他說。
卡阿將自己的身體在水裡慢悠悠地轉了個身,就好比一艘輪船在海浪里前進一樣。他說:「你應該沒有忘記三四個月前我在『冰穴』狩獵的那個地方吧。正被我捕殺的那個傢伙尖叫著跳過了蓄水池,然後跑進了那所我曾經為了救你而被我砸壞的那個房子,然後又鑽進地洞里去了。」
「那就讓我抱著你一塊去洗澡吧。」莫格里說,於是他開心地俯下身子,想從中間把卡阿那龐大的身軀給抱起來。這就跟一個人想把一根有兩英尺長的水管抬起來一樣;卡阿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裡,把自己的雙頰鼓起來,偷偷地笑著打趣,每天傍晚他們都要玩的遊戲快要開始了,一邊是一個全身充溢著巨大力氣和朝氣的大男孩子,另一邊的則是剛換了一身亮麗新衣裳的蟒蛇,一場摔跤比賽從他們開始交手的那一刻開始了,這場比賽是他倆眼力和勁頭的較量。當然,如果卡阿使盡全身力氣的話,就算是十二個莫格里都會被輕而易舉地壓成一攤肉泥;但是他們從不會認真地盡自己的全力來的,他們玩得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傷害到對方,所以,哪怕連自己十分之一的勁頭都沒有使出來。卡阿教會莫格里這種遊戲是從莫格里長到能承受一點點粗暴的力量的時候,這種方法比其他任何方法都能鍛煉四肢。有時候,卡阿會用力地把莫格里團成一塊,直到莫格里快受不了,他使勁想空出自己的一隻手臂好讓自己能夠抓住卡阿的喉嚨。可是緊接著,當卡阿突然鬆開了莫格里的時候,莫格里就會緊抓住機會趁著卡阿巨大的蛇尾向後擺動,想要去找一塊石頭或者樹樁撐住身體的時候,但卡阿就會飛快地移動,不讓他找到支撐點。這個時候,他們便會互相抱著頭四處滾來滾去,相互盯著找時機,所以這一對美麗的對手就變成了一團又黑又黃的蛇圈和胡亂掙扎的胳膊和腿,不停地倒下,然後又不停地爬起來。「嘿!嘿!嘿!」卡阿說道,他突然假裝出要進攻的樣子伸出自己的腦袋,速度快得就連敏捷的莫格里都不能一下子把他推開。「看吧!小兄弟,我碰到你這兒了,還有那兒,還有那那那……你的手是不是都麻木了,又碰到你這兒了!」
「那我們一塊去看看吧,」莫格里說,「我現在想起來了,我以前也是人類。」「別急,慢點。那條黃蛇就是因為匆忙吃掉了『太陽』才沒命的。我們在地下談論的時候,我還提到你原本是一個人。『白頭兜』說 (他確實和叢林差不多老了),『我也很久沒見到人了,去叫他過來吧,這些東西都會給他看的,這裏面的東西可別小瞧,即使一個小小的東西都會有人願意為了它放棄性命。』」
「不用問了,是我,」老眼鏡蛇含混不清地說道,「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人類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能說我們的語言啊。」
「這個地方很安全,」莫格里站起來說,「可惜太遠了,我們沒法天天過來。那也沒辦法,我們要見一見的東西放哪裡了?」
「那你經常跟那些有毒的獸族有來往嗎?我都不管他們,他們走他們自己的路。他們嘴巴的門牙里總是攜帶著死亡的氣息,這可不是一件誰都喜歡的事,因為他們是那麼小。那剛才跟你說話的那條蛇是怎麼回事啊?」
「看來國王需要找個人來替換他了,」他鄭重地說道,「蘇,你可沒怎麼安守本分啊!」
「這裏又死了一個人。」屍體在這裡是那麼顯眼。
它們從未滿足過:
接著,他就把象叉丟進遠處的樹叢中去了。「我現在跟死亡沒任何關係了,」莫格里把他的巴掌在新鮮的泥土上擦了擦說,「那條老蛇。」
「我們到那邊去看看吧。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白頭兜』,我還想看看你說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他會不會捕殺它們啊?」
「我在太陽和月亮面前擔保你一定是犯瘋病了,你是在找死啊!」眼鏡蛇噝聲說道,「在你死之前讓你看看從來沒有人見過的東西,算是我賜給你的恩惠吧!」
「小兄弟啊,」巴希拉邊朝樹那邊挪著邊說,「我跟你說,這都是那些『人』惹出的麻煩,不是你的錯。」
「他現在應該正在加速趕路了。」「從腳印就能看出來。」他們走過一段潮濕的地面,「他在這裏拐彎做什麼?」
「別說了,我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年紀太大了。眼鏡蛇的父親呵,他自古以來就存在於這片叢林之中。」卡阿說道。
「我叫莫格里,」 莫格里這樣回答,「我是狼的同胞,從叢林里出來的,卡阿是我的兄弟。眼鏡蛇的父親呵,你是誰?」
「這有什麼的?這是他們人的事,他們對這似乎還挺滿意的。」巴希拉說,「剛被殺死的那個小個子樵夫打獵很厲害。」
「我倒是希望我還能有更多的願望。在這個地方,我不僅擁有了叢林,還擁有了叢林賜予我的一切!從東到西,還有哪個地方的東西能比得上這裏呢?」 「喂,可是那條眼鏡蛇說……」卡阿開口說道。
一條忙著趕路的眼鏡蛇從背後的岩石間突然冒了出來,在喝完水后,對著他們道了一聲「祝打獵順利」后,就迅速地走開了。
過了兩個晚上,白眼鏡蛇因為寶物被搶走的read.99csw.com原因感到非常羞愧,現在正獨自待在黑暗的洞窯中自埋自怨。突然有一個東西砸在了滿是金幣的地面上,仔細一看,才知道那是一隻嵌著綠松石的象叉。
「這個又黑又暗的地方我已經待不下去了,我現在就想把這個帶有尖刺的東西帶著跟我一塊出去。」
「寶藏依然在這裏,這樣吧。卡阿,就讓那個男孩在這裏玩玩吧,這裏這麼大,足夠我們玩上一陣子了!」
有一天下午,卡阿盤卷著自己的身體坐在那邊,莫格里正在卡阿盤卷的身體中間,輕輕地來回摸著卡阿剛換下來沒多久、那身已是破破爛爛的、還碎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蛇皮。而這一塊被丟在岩石中間的破舊的蛇皮還像卡阿蛻換下來時那樣,緊緊地纏在一起,還扭成一團。莫格里光裸的寬肩膀緊緊地靠在卡阿堅實的身軀上面,這位少年就好像一直是靠在舒舒服服的一張椅子上一樣。
「快點跟上去!」巴希拉說。
「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卡阿輕聲地對眼鏡蛇說,「這個城市早在四個月前就已經消失了。」
「不急,我們先去把肚子填飽,」巴希拉說,「餓著肚子眼力肯定不好,再說了,人走得那麼慢,這裏這麼潮濕,會留下很多痕迹的。」
「跟我的差不多,」巴希拉就咳了一聲說,「從石頭上的那條划痕應該能看出來,那個尖刺在這邊劃了一下。說說你的發現吧,小兄弟。」
老鷹的肚子,
莫格里聽他這麼說,就把那塊白色光滑的東西撿起來了。
這一次差不多是大蟒蛇卡阿自出生這麼久以來進行的第二百次蛻皮變化;莫格里一直以來都沒有忘記那次自己陷進「冰穴」 的晚上,當時多虧了卡阿救了他一命——或許你還記得這件事——所以,這一次莫格里想著一定要去祝賀他蛻皮。而蛇在蛻皮的那一段時間,情緒會一直很低沉,悶悶不樂,直到完成蛻皮並且新的皮變得光新亮麗為止。從現在起,卡阿再也不會取笑莫格里了,並且他會像其他共同生存在叢林里的獸族一樣,共同把他奉為叢林之王,他會把打聽到像自己這麼大的身軀的蟒蛇的消息都告訴莫格里。所以卡阿對存在於這個中部叢林里的人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不管是在天上飛的、地面上跑的、地底下跑的,還是在石頭上待著的抑或是在地洞里住著的,還有住在樹上的那些動物的事情,他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會把他不知道的事隨便寫在自己身上的一塊小鱗片上面。
「我得抓些肥美的大青蛙去給眼鏡蛇父親了,」莫格里自言自語道,「即使那把尖刺是用來殺死象的,我還是喜歡它!」
他費力地眯著眼睛往洞窯周圍望去,從地上撿起了一把不知道是什麼發亮的東西。
他們走出那裡,再次見到熟悉的陽光。莫格里在叢林中揮舞著象叉,在陽光下,象叉散發著強烈的光芒,莫格里高興得好像頭髮里別上了一叢新的花朵一樣。
「我在清洗自己的時候也會脫掉我的皮。你看看我現在的這身新衣裳好看不?」
「好啦,」巴希拉沿途一直跟著腳印追趕,「假設我就是大腳板,然後我從這個位置拐彎,這個時候我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都一動不動,現在說說你的吧。」
「今天收穫不錯啊,打了不少獵物吧。」巴希拉說道。
「是的。在那裡我碰到了一條『白頭兜』(白眼鏡蛇),他不僅跟我說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還帶著我去見識了許許多多我以前就沒見過的東西。」
「哦!好似一頭狼一樣一直守護著帶回家的戰利品。我們離開吧。」
莫格里游向岸邊,然後在草地上滾了滾,使自己的身體幹起來,然後他們兩個一起向「冰穴」前進。
他丟下手裡拿著的金幣,繼續向前走去,看見地上的金幣已經堆得有五六英尺那麼深了。我想由於長久沒有整理,它們已經緊緊地黏在一起,撐破原來裝著它們的麻袋滾出來了。那些帶著浮雕花樣鑲嵌著珠寶的精緻象轎有胡亂散落在金幣上面的,也有一部分還被埋在金幣中,就好像是一艘被埋在沙礫中年久的船,它們的表面都用金片、紅寶石還有綠松石點綴著,很是華麗。女王使用的肩輿跟暖轎也都在這裏,暖轎用銀和上釉的琺琅作為骨架,用翡翠做轎杠的把手,用琥珀做窗帘的吊環;還有一個用綠寶石裝飾的金燭台,還能看到在燭台上晃動的綠寶石;這裏還有一些有五英尺高,裝飾得很漂亮的神像,這些神像現在應該都被人遺忘了吧;這裏的寶貝真的很多——有鑲嵌著金子的鋼甲,已經朽爛掉的珍珠,有裝飾著紅寶石的頭盔,有嵌著金片跟綠寶石用龜甲牛皮製作而成的盾牌,還有好多寶劍匕首也都裝飾著珍寶;這裏的寶貝真的是太多了。設在地下從未見天日的祭壇跟祭祀所需要的金碗金勺、玉杯玉鐲,還有梳子、香爐、金瓶等,還有數不清的彝環、臂箍、束髮帶、指環和腰帶,還有已經腐爛成粉末的木箱,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堆紅綠藍寶石等在外面很少看到的寶貝。
可是白眼鏡蛇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就是那個統率著二十個國王,圍著巨大的城牆又擁有著百頭象、千匹馬和無數牛羊的那個城市嗎?因為我的耳朵現在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所以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聽到那邊作戰的鑼聲了。」
「我說的不是那條眼鏡蛇,而是其他的。」
現在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很是炎熱。巴希拉說:「這裡有煙味,這裏離他們應該很近了。」
「不管我走到哪,都是要流血的,不僅是我,『人群』製造出的東西也一樣。」莫格里用很不高興的語氣說。他現在對這把沉重的象叉沒有什麼興趣了,甚至有點厭惡它。「我不知道這些,不然的話,我就不會拿走它了。它讓那麼多夥伴流血,你看吧,我再也不會使用它了!」
「用效率這麼高的工具來幹活,他們一定都會沒命啦。」巴希拉說,「他們身上找不到一丁點傷痕,那他們是怎麼死的。」https://read.99csw.com
「那一定不會是某種新的獵物。為什麼當那些有毒的獸族遇到獵物時都不會過來通知我們呢,他們並不是什麼很友好的種族。」
「它會不會說話啊?」莫格里低聲說,「我就這麼把它丟了是不是惹到它了?因為它無法控制我們,因為我們對那些『人』想要的東西不感興趣。如果它繼續留在這裏的話,它一定不會停止殺人的,我不想看到『人』就這麼一直被它殺死,雖然我對人類沒有什麼感情。」
後來莫格里和巴拉希發現,那幾個人還沒走多遠就全都死了,死前還在烤著東西。而那隻象叉則安然無恙地躺在旁邊,上面的紅寶石、綠松石在陽光下還是那麼耀眼、那麼吸引人啊,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化。
「這條白蛇對我一點都不清楚,他就跟『人』打過交道。」他悄聲耳語道,「我想試著去狩一回獵。」本來莫格里是反著拿象叉的,但象叉迅速地被他拋了出去,斜著飛了過去,正好從大蛇的頭兜上飛過去,釘在了他後面的地面上。然後卡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白蛇身上,牢牢將他纏住,使他無法動彈。那沒有被釘住的大花腦袋因為發怒狂亂地擺晃著,眼睛里彷彿冒著炎炎大火一樣。
「白頭兜」在他身後一直跟得近近的。
「我想我現在該離開這裏了,我已經說了太多殺人的話了。蘇,因為你敗給了我,所以這個帶尖刺的東西歸我了。」
「你說什麼我不懂,」莫格里說,「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一點都不好吃,那這個是……」他舉起了象叉,「我拿到陽光下面照照看看。這些東西都是你的嗎?我能不能拿些青蛙來跟你交換啊。」
「我們在一片叢林的下面,」莫格里說,「在象群中我就認識哈蒂跟他的兒子。還有一個村莊的所有馬都被巴西拉殺死了,還有,國王到底是什麼啊?」
「這樣子真的好棒啊,」莫格里在睡意矇矓中,喉嚨發出細微的聲音,「在那『人群』里,從以前到現在,他們都活在用泥做好的陷阱里,放上一些堅硬的木塊,然後不讓清新的空氣跑到室內來,再用一塊泛著臭氣的布把他們的腦袋蒙起來,鼻子里哼唱出那種邪惡還難聽的歌來。那裡永遠都比不上在叢林里這麼美好。」
「還得給它補補水。剛蛻換后的皮不洗一次澡,它的顏色是不會全部顯現出來的,洗完澡後會更美麗的。跟我一塊去洗個澡吧。」
「自從我來到了這裏,上面的石頭就被反反覆復地掀開過五次了,每一次都不是取出這裏的財寶,而是往這裏面放入更多的財寶。這個地方的珍寶都是屬於一百個國王的,哪裡都不會再有這樣的寶藏了。我以為這個地方已經被忘記了,因為這個石蓋距離上一次被掀開已經不記得有多久了。」
「在我皮膚還不是白色的時候,庫倫王公建造了這一座石窟,在上面把金銀珠寶都放進來,讓我看守這裏,並且讓我把前來這裏盜寶的所有人都殺死。我們的主人——婆羅門的歌聲一直在響著。」
世上有四種最貪婪無度的東西,
巴希拉因為太困的原因,眼睛里透露出惡意的閃光: 「這是人們用來刺破哈蒂兒子們的腦袋的,這樣就可以讓哈蒂的兒子們腦袋流血。我曾經在奧德普爾街上看到過這東西刺破不少哈蒂同胞們的腦袋。」
「那就祝你打獵順順利利了。」卡阿最後笑呵呵地說道;而莫格里還是一如既往,被卡阿一下子摔到了六碼以外的地方。他邊笑邊喘著粗氣。然後抓起了滿滿的一手青草,從地上迅速爬起來,緊跟在卡阿後面,一同來到在一堆岩石中間的一汪黑深水潭,這裡是卡阿這條聰明的蛇最喜歡洗澡的一個地方。水潭旁邊的樹樁都沉浸在水裡了,自然而然地給這裏一些情趣。小夥子按照他在叢林的方式,慢慢地溜進水裡,然後再潛水到水潭的對面;然後再一次靜悄悄地從水裡冒出來,仰面靜靜地躺在上面,腦袋壓在兩隻交叉的胳臂上面,躺著,輕輕地望著從岩石那升起來的月亮,再用腳把水中映著的月亮的影子攪碎。湖面被卡阿那鑽石一樣的腦袋像鐮刀似地從中間劃開來,然後卡阿浮出水面,卻又剛好落在莫格里的肩頭上。兩個朋友就這樣舒服地讓自己沉浸在這沁涼的湖水中。
「那他會是誰啊,」白眼鏡蛇說道,「那一個不知道什麼是國王,在我面前絲毫不畏懼用人嘴,卻在說我們話的是誰?那個會說蛇話身上佩戴小刀的人是誰?」
「祝你打獵順利!」莫格里依然很有禮貌地對他說,「對那座城市,你有什麼消息嗎?」
「殺死他!」卡阿對著正要拔刀的莫格里說。
生活在叢林中的生物對辨別有毒的植物跟果實都有很豐富的經驗。莫格里嘗了一口篝火上的餅,剛到嘴裏就馬上吐了出來。
「這邊又死了一個!」巴希拉突然停住了,「身體都僵硬了。」他說活的聲音都是那麼沒有生機。地上躺著一個身材瘦小的岡德人,有一隻腳還在灰燼里。
「人類這樣做是想讓它們遵守人類的法律。人製造出這些東西來替代尖牙利爪,這東西還不是最狠的。」
卡阿眼睛閃閃發光,毫不畏懼地上前。「到底是誰讓我把他帶過來的?」他噝聲說道。
豹子正在周圍觀察腳印好更清楚明白。然後他開口說:「我,大腳板,看到四下無人就迅速地從岩石後面帶著尖刺跑了出來,因此留下的足跡也就十分明顯了。快點,我們繼續追下去,我先行一步了!」
「只是他們看起來多麼弱小啊,就因為慾望,結果把自己的命都葬送了,這一切都是我導致的。」莫格里說。他那樣子看起來好像什麼都知道。「從今天起,以後不管是什麼東西,不管好壞,我都不會再帶進叢林里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掂起象叉說,「必須得把這個東西送回去,我們必須先休息好。先把它埋起來吧,以免它再出去繼續害人。」
卡阿嘶的一聲,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叢林小兄弟,你在叢林里經歷過的那些是否滿足你所有的願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