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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計程車之謎

第十一章 計程車之謎

「翔君,我終於明白了。」由井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通過通話記錄調查通話地點需要特殊的命令。在目前這種危急的情況下,難道還能浪費那麼多時間嗎?」
「難道昨天來流冰館的是涼香君,而被斬首的是李岡君?」我沿著后動君推理的思路說道。
「又不是小孩子,難道我們還在這裏捉迷藏嗎?」
「沒有!」后動君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我感到吃驚。如果偽流冰館完全仿照這裏的流冰館建築的話,那麼應該有地下室,那麼入口是……「澤木君,你知道本家的流冰館有一間地下室嗎?還有電梯的使用方法……」我問道。
「也可能就在要搬運最後一個人的時候,纜繩鬆開了呢。」警察無論如何把自己的觀點放在優先考慮的位置,「我們不會被業餘的偵探所左右,打算繼續海上搜尋。」這是最後通碟。
后動君握緊了拳頭。
「兩個穿著相同校服的女孩子先後來到小吃店,同樣乘計程車,這就是助長老闆娘產生誤解的原因。」
「現在就更加清楚了,囚禁的場所不在海上。全部都是犯人的圈套。」
——就像在做心理測試。
「你不也是一直堅持己見嗎?你有什麼理由能說服我們監禁場所不在無人島上嗎?」
「這時,車繼續按照原來的方向,向前開行。至此,有什麼問題嗎?」
「請馬上回來!」后動君對著聽筒大聲喊道,「你們可能正在相反的方向搜尋,不要再做無用之功了。」

到達了推理的核心問題,后動君未置可否。
「不過昨天晚上,見過那個少女的只有遠峰老師、野野原君和冰室先生。」
這時,傳來了飛島刑警的嘶啞的聲音,「我們已經從學校調出了冰室涼香、野野原涼子和李岡智里的照片。」一邊說一邊遞到了后動君的手裡。
「不,我不清楚。有地下室嗎?我只知道,在最初建造流冰館的時候,電梯因為故障,早就不用了。」
后動君慌忙堵住了電話聽筒,瞪著我說,「不要胡說。」
「我早就說過不會有結果。難道你們要調查了全日本的無人島才肯罷休嗎?」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接著又吩咐道,「下面我想請您把我所描述的情景用筆描繪出來。和我相比,沒有先入為主印象的人應該更有說服力。請先畫一條筆直的路。」
「如果野野原涼子和被害者乘坐的是同一家出租公司的車的話,那麼只要調查城西交通的載客記錄就清楚了。」
我知道警察也是明知故問。於是,后動君把剛才和遠峰老師說的推理又說了一遍。
「還有涼香君,一共四人。」
「不過……」由井舉起右手https://read•99csw•com,好像課堂上的小學生,「冰室流侃和澤木秘書即便不認識李岡智里,也應該認識涼香君呀。」這句話觸到了后動君推理的死角。
「二本松君,你這下能理解了嗎?」后動君問道。
我想起昨天晚上,后動君在離開小吃店的時候,向老闆娘問路時的情景,原來那時后動君已經在思考這個問題了。
「別擔心,我會去調查通話記錄的。」飛島警官說道。
「二本松君,計程車司機是不認識冰室涼香的。」后動君確認手機的通話信號燈熄滅后,轉過身對我說。
「二本松君,覺得很難接受是不是?一般的連環殺人案犯人只有一個。這往往才是最引人入勝的地方。」
「怎麼樣,后動君!」
「是啊。」小咲小聲附和道。
這時,電話鈴再次響起,案情有了新的進展。
「你別介意。我們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密室。剛才我們得到了這裏的設計圖紙,上面根本就沒有。請大家耐心等候,不要好奇去尋找密室的位置。」
「難道遠峰老師在撒謊?」
車向右行駛,因此從車上看,小吃店在左手的位置,也就是圖中路的上側。
「那個老闆娘說司機胸前的『胸牌』,其實可能是城西交通的徽標。」
「他們已經到了冰室流侃的無人島。上岸后,看到一座類似平房的簡易建築,窗戶外面全部釘著鐵板,他們說一定是我們被監禁的地方。」
「警察日誌行嗎?」
「為什麼你早不告訴我這些呢?」
確實如此。即使犯人是個小團伙,要把所有昏迷的人從船內轉移到岸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恐怕要反覆搬運好幾個來回。那樣的話,是沒有道理不把快艇拴牢的。
「你這個業餘偵探難道想指揮警察嗎?」電話那邊傳來了反駁的聲音,態度居高臨下。
「難道營救我們多餘嗎?因為你的同伴鳴海君被殺了,所以其他人的死活就無所謂了嗎?」
「既然很難辨認,那怎麼能確定是寒川呢?」后動君問道。
「我所說的『多餘』是指警察們的舉動。毫無任何根據地給你們以希望,之後再把你們拋入失望的谷底。如果你們被囚禁在島上的話,難道有必要在窗戶外面釘上鐵板嗎?之所以釘上鐵板是因為,一旦摘下來的話,就可以知道身處的位置,找到逃生的手段。」
飛島警官搖搖頭。
「到底有沒有秘密的隱蔽房間?」這次野野原的聲音蓋過了澤木。
6點鐘有一個女學生來問路,7點鐘又有一個坐計程車前往流冰館的女學生。後面的一個就是自稱「李岡智里」的學生。她下車吃了拉麵,因此只要分九*九*藏*書析解剖結果,就可以做出判斷。
流冰館的方向被設置在了右邊。
「冰室涼香即使說『我叫李岡智里』,然後坐上計程車的話,初次見到她的出租司機是分辨不出她就是涼香的。」
和另一個流冰館的對話結束后,后動君吊著眉梢,對飛島刑警說:「請把電話號碼告訴我。那些揚言要救人,又把希望砸碎在谷底的警察們的電話號碼。你一定知道吧?」
「除非是誰故意鬆開纜繩,否則的話快艇是不會自己漂走的。」
名偵探又振作起來。
「鳴海君?!」由井喊了出來。從囚禁地方失蹤的鳴海君在快艇中?
「而且,如果警方調查的話,不是馬上就可以知道是不是真的李岡君了嗎?」
后動君繼續說:「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第二次去小吃店的人,不是從流冰館返回,而是前往流冰館。」接著,面向飛島警官說道,「飛島君,你這裡有紙嗎?」
「這話不用你告訴我。我們現在正在向下一個無人島前進。冰室流侃有幾個無人島,已經證明剛才那個島不是……」
「順便說一下。」后動君接著說:
「那隻不過是老闆娘的錯覺。因為6點左右有人來問路,所以當7點再一次出現,往往誤解為已經返回。兩次來的人,其實都是前往流冰館的路上。」
「那麼我就去查查出租公司的員工中有沒有姓『和』的人吧。」飛島警官說道。
「可是在裏面有一個失蹤者呀。」
后動君想了想說道:「你說得沒錯。」
「老闆娘也說過自己眼睛不好。她把穿著相同服裝的人當成了同一個人。」
電話被掛斷了。
「那麼兩個女孩子所乘的計程車也是同一家公司的嗎?」飛島警官間道。
「很明顯,就是為了讓你們發現。誤導你們,以為大家都被關在無人島上。」
「你不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千葉縣內海上手機信號能到達的區域只有從海岸起10公里的範圍內。我們現在已經調查的是……」
「按照流冰館監視器的記錄顯示野野原涼子的到達時間,6點左右路過『小吃店』是合理的。」
「所以,現在確定昨天坐計程車的女孩的身份只是時間的問題。當然,也不排除不存在目擊者的情形。」
「檢驗無頭屍體胃裡的未消化物,如果有拉麵的成分,就是李岡智里。否則,就不是。」
電話對方表現得好像很生氣。從聲音聽上去,應該是遠峰老師。
「應該是頭木保君,是立領制服吧?」后動君說道,語氣又恢復到原有的平靜。而且,不知為什麼,對於快艇中的人不是鳴海君的事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失望。
我覺得這樣的話犯人的數read.99csw.com目過多了。
「那可不是一艘有槳划的小船呀。犯人難道會故意不把快艇拴牢嗎?」
聽到這裏,我想起在浴室里見到的屍體的場景。我當時覺得那就像小學生校服上綉著的姓名和班級的字樣。看來,眼力不好的老闆娘誤解成胸牌,也是可以理解的。
即使不看,都知道說話那邊人的表情得意得很。
「寒川先生被殺害了。」
「沒錯。」后動君滿意地說道。
「等等。」我打斷了后動君,「昨天據小吃店的老闆娘說,來吃拉麵的是從流冰館回來的兩個人呀。」
后動君也還擊道:「你們再浪費時間的話,被囚禁的人因為彼此懷疑而相互殘殺怎麼辦?有人因為絕望而自殺又怎麼辦?你們怎麼想我都無所謂,但是請不要固執己見,一意孤行!現在能救他們的,只有警察的力量。請儘快回來……即使趕不回來,請儘快下一道命令。調查鳴海君的通話記錄,鎖定電磁波發出的地點,展開地毯式排查……」
兩個人顯得異常興奮。
「一定是馬路的對面。因為馬路太窄,根本沒辦法調頭。裏面的人,只要下車,橫穿過馬路就可以了。」
「如果計程車的門自動開啟的話,只能是左邊的門。而從老闆娘的位置只可能看到右邊的車門。即使是手動開啟的話,因為日本是靠左行駛,所以客人在下車的時候,也不會開右邊的車門。那麼,所以只能是馬路里側的門開啟,但是老闆娘是不可能看到的。」
「剛才警察打來了電話。」
「因為還在昏迷,所以不知道他的名字。身上穿著學生服。」
「兩次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恐怕有些疑點。如果是不同的人的話,事情就很自然了。」
「專業警察也必須承認錯誤。儘快趕回來,在流冰館附近搜查。囚禁的地方已經有3個人死亡了。」
后動君一言不發。
「但是,在流冰館里有認識涼香的遠峰老師一行人,用名字欺騙是沒有意義的。」我開始明白了后動君的意思。
「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如果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做的話。」
「鳴海君並沒有死。難道是我讓你們死的嗎?」后動君一言相還,「而且,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在我的眼前死掉。」
「我和翔君一齊去找寒川先生,發現廁所裏面有煙冒出來。門沒有鎖,進去看時,是寒川先生的屍體。」
后動君凝神苦想了一陣:「被殺的出租司機名為『SA-SU-GA』,是老闆娘誤聽為『KA-SU-GA』這倒是極有可能的情況,作為年輕人的我們,還經常容易在電話里混淆『佐藤(SA-TOU)』和『加藤(KA一TOU)』。」九*九*藏*書
看來后動君要和出海搜尋的警察們親自對話。飛島警官有些被后動君的氣勢壓倒,拿出手機查找電話簿。
「是呀,我們現在應該儘力而為,做好我們的事情。」
「在馬桶旁有他最喜歡的龜殼眼睛。只有一部分融化掉,但是沒有太多的損害。犯人可能從頭部澆上汽油,身體有一定的燒傷的痕迹。」
的確,當時后動君說過,救援還需要很長時間。
「屍體從頭部開始倒立在馬桶里。只有頭部被燒焦,已經很難辨認。」澤木補充道。
后動君向大前田君使了個手勢,大前田君從他的百寶囊——裏面總是裝著開鎖的7個必要工具——中掏出那本「全國女子學校制服圖鑑」,指著上面的純德女子學院的校服插圖說:
「那個自稱李岡智里的人在『小吃店』吃拉麵的時間是晚上7點左右,從死亡時間上推算,食物應該還沒有完全消化。」
「如果那樣的話,遠峰老師、野野原君、冰室先生……三個人是同犯。」
「我明白了。如果老闆娘目擊的是事實的話,那麼計程車的行進方向不是遠離流冰館,而是前往那裡……」
學生服?鳴海君穿的是西服。
后動君的話似乎激怒了遠峰老師。
突然,我意識到后動君推理中的一個漏洞。
我嘴上沒說,心裏的確這麼認為。
「屍體當然是李岡君本人,誰也不會去偽裝屍體。」
「那是當然。」我不太明白后動君此話的用意。
這時由井反駁道:「后動君,現在與其懷疑遠峰老師他們在說謊,還不如認為坐計程車來的就是李岡君本人。」
但是,后動君仍然沉默不語。
「請隨便決定前往流冰館的方向。」
「城西交通的員工名冊里的確沒有這個姓『春日』的人。」飛島警官補充道。
——會是什麼方法呢?
「第一次是野野原涼子,第二次是李岡智里。並非同一組男女組合的往返,而是兩組男女組合分別路過。」飛島警官滿意地點點頭。
「所有這些全部都是犯人的計策。」后動君的自信絲毫不亞於警察。
「你在說些什麼?血跡從流冰館一直滴到棧橋,而且還在海上發現了快艇,裏面有一個曾經被囚禁的成員。這些證據還不夠嗎?」
「即使不是,可能制服相似。而且,第二read.99csw.com次老闆娘看到兩個人下車的場景。第一次只是問去流冰館的路,可能只留下一個是個『男性司機』的印象。目擊者視力很弱。只是通過服裝去判斷,並不能確認服裝的主體是否同一個人。況且,我們已知昨天在李岡智里之前,野野原涼子乘計程車首先來到流冰館。」
「僅憑那一點證據,是不能把我們從海上拉回來的。我們反而有更有力的證據證明他們是被帶到了海上。」對方顯得很有自信,「我們發現了漂流在海上的冰室家的快艇。」
「而且,那裡面有一個昏迷的……」
「不錯,而且去年參加活動的『隔壁的房間』的成員也可以發現問題。」
「女學生曾經問到『您叫什麼名字』,對方回答說是『春日』。但是被殺的出租司機姓『和』。」
「多餘的話……」
后動君接著說:「下面進入正題。現在假設有一輛從流冰館出發的計程車,同樣在小吃店的附近停了下來。那麼會停在哪裡呢?」
「后動君,請您告訴我,汽油在屋裡的什麼位置?主人喝的毒藥在哪裡?使青山和中尾君昏迷的氯仿又在哪裡?」
「現在有一輛車前往流冰館。沿路的路旁有家小吃店,車停在小吃店前面。請標上車和小吃店的位置。而且,馬路窄到車沒法調頭。」
「為什麼有必要這麼做呢?」
然而,名偵探無法避免未來發生的事件,只能做事後的分析。我想起了這句有名的話。
我不了解后動君的過去。也不知道曾經在他的眼前發生過怎樣的事情。但我想他之所以最初接受遠峰老師的委託,幫助飛島刑警查案,都是為了避免更多人的死亡。

我很難明白后動君的話的意圖。不錯,圖上沒有顯示出任何密室的蹤跡。實際上地下室的存在也沒有任何的標記。如果畫在了圖上的話,可能就算不上什麼秘密了吧。
「啊,也就是說涼香根本就沒有偽裝的必要。」
「這時,給小狗餵食的老闆娘出來。她視力極弱,但是能夠分辨出馬路對面是一輛計程車。原因是,她看見後排坐著一個人,而且門是自動打開的。」
「那恰好是故意漂流的證明。」
「這是一種可能性。如果遠峰老師說謊的話,那麼野野原涼子就是同犯。」
「因為我還不能確定具體的場所的位置,現在也是如此。我不能像警察一樣,先給你們希望,再親手把它打碎。」
后動君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
「我們沒有時間再消沉下去了。」小咲鼓勵大家道,語氣很堅決,但是臉上仍然掛著陽光般燦爛的微笑。
「那是不可能的。」飛島馬上說。
「老師,不是還有一件更可怕的事嗎?」是野野原涼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