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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直在房間里玩遊戲也可以。」
「應該沒錯。伯伯為什麼會和爸爸分開呢?這其中一定有故事,但爸爸連我和媽媽都不願告訴。」
「問他哥哥的事啊。你可以讓他多說說伯伯的事情。」
「就這樣?你覺得我爸爸會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一切嗎?他對我和媽媽隱瞞至今,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肯定會想辦法敷衍過去,比如告訴我那是兒時玩伴什麼的。就算他承認,只要說哥哥小時候去世了,也就沒有下文了。總之,最後該不知道的還是不知道。」
「那也沒什麼問題啊。到時再單獨調查那個女人就好了。」
「完全沒關係。你有事來澀谷?工作嗎?」優美看到玲斗今天穿的是西服。
「回答正確。那麼,旁邊這個呢?」
玲斗困惑不已,但也只能聽從指示。他看著手機屏幕嘆了口氣。
「嗯。好久沒去了,有點想念奶奶,也想順便問問喜久夫伯伯的事。」
「不是讓你必須玩遊戲。想玩就去玩,如果想不出要做什麼,就約女朋友出來吧。」
「說什麼傻話呢。什麼叫一門心思?哪有女兒想讓父親出軌?」
得知玲斗的工作就是在指定的酒店住一晚,優美驚訝地眨了眨眼。「什麼?還有這麼輕鬆的工作啊!」
「嗯……對了,晚餐定在哪兒?預約了嗎?」
「話雖如此,可管得過來嗎?一兩個人還好,不是已經有很多人祈念過了嗎?無法保證每個人都老老實實地守規矩吧?」
「那我問你,你知道米老鼠的真實面貌嗎?」
「那就想想辦法。比如給他看看那張照片,說你是在奶奶的舊相冊里看到的,想知道和他站在一起的孩子是誰。」
「為什麼?」
「謝謝。」沒想到獲得了優美的誇獎,玲斗不禁有些不自在。
「哦?」
「意式?」
「我最想知道的是住在吉祥寺的那個女人的事,想要查清楚她和我爸爸的關係。雖說喜久夫伯伯的事情也想了解,可優先順序並不是最高的。」
「啊?」
優美似乎依舊無法信服,揚起下巴輕輕點了點頭。「玲斗,你的口才真不錯。」
優美失望地搖了搖頭。「別提說話了,感覺她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叫了我兩次老師,還對我用敬語,好像以為我是她上學時的老師。」
「喝點什麼?」優美問道。
「那我先來。」優美把一旁的包放到腿上,「今天我去看望奶奶了。」
優美做了個深呼吸,說道:「我也希望如此,我想相信爸爸。」
畫面上顯示的是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映著兩個少年,看上去都是小學生。從身高和相貌來看,兩人相差兩三歲,個子高的少年估計在上五六年級。「你不覺得那個矮一點的男孩像誰嗎?」優美兩根手指一滑,放大了少年的面龐。
意式薄切生魚沙拉之後是意式炸甜蝦,看起來和天婦羅差不多,玲斗不知道兩者到底有什麼不同。
「哦……」玲斗喝下一口酒潤了潤嗓子,「關於祈念,有了一點新的進展。」
玲斗脫掉鞋,躺倒在床上,再次觀察四周。左右的牆壁似乎有些異樣,仔細觀察總算看出了端倪——這個房間兩側的牆壁不平行,整體read.99csw.com並非一個規整的長方形。玲斗想不出這樣的形狀有什麼好處,設計成這樣想必是無奈之舉吧,大概是為最大限度地利用空間。他似乎能察覺柳澤將和對合理性的注重。
「沒錯。」玲斗撓了撓頭。
「是嗎?我記得她住在一家看護機構,對吧?你一個人去的?」
「我明白了。」
這個回答超出了玲斗的認知。「那……我也要那個。」顏面算是保住了,玲斗開始想起泡葡萄酒到底是什麼。自己以前倒是喝過幾次客人剩下的香檳。
「他會追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青檸園,可我又不能提起你和神楠。」
玲斗發現床邊有台冰箱。他突然有些口渴,於是下床打開了冰箱門,裏面竟然是空的,而且沒有通電。他正納悶,看到冰箱門下面有電源開關。酒店的意圖大概是客人想用冰箱時可以自己接通電源。這又是合理性思維的展現——省電。
「那麼喜久夫先生小時候認真地學過鋼琴。」
「我也不清楚到底算不算工作。總之,今天晚上時間很寬裕。」
「兩個是一碼事吧……喜久夫先生的事情水落石出,你父親和那個女人的關係也就清楚了。」
「問什麼?怎麼問?」
「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根據那些祈念的人的情形推斷,只有這一種可能。」
「我沒有女朋友……」
優美用力搖頭。「不可能,我不相信。」
「把車停在這種地方,然後和情人一起去酒店,這太不合理了。這裏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很容易被熟人看到。除非一點都不在乎,否則沒人敢這麼做。」
「不好意思,臨時約你出來。」玲斗先道了歉。
「這個女人就是我奶奶,跟如今已經判若兩人,不過肯定是她。我奶奶年輕時很美吧?」
優美放下叉子,嘆了口氣,好像在說「你還是不明白」。「如果讓我爸爸說伯伯的事,他一定會起疑心,反問我為什麼現在來問。如果他問我是怎麼知道他有個哥哥的,我該怎麼回答?」
打開房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牆壁一側的衣櫥,櫥門是一面穿衣鏡。玲斗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感覺還不錯,不禁得意起來。今晚住的是商務酒店,所以玲斗穿了西服。和防寒服一樣,這身壓箱衣的使用頻率也不低。
玲斗突然想到了佐治優美。自從上次從青檸園回來,他們還沒有聯繫過。直接約她出來恐怕很難,好在還有一個絕佳的借口——想了解事情進展。他迅速拿起手機寫好簡訊:「今晚我去澀谷辦事,要不要一起吃個飯,開作戰會議?有些事情想和你溝通。」他重讀了一遍,思索起來。打字時他留意著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心思,但這幾句話是否行得通,他完全沒信心。猶豫再三,他終於下定決心發了出去。若優美看出他別有用心而反感,到時再解釋也不遲。況且,男人邀女人吃飯,怎麼可能毫無他意?
「真的想做什麼都行嗎?」
服務員端來了第一道菜——意式薄切生魚沙拉,放在了桌子中央。玲斗不知所措地盯著盤子,優美見狀分到了兩個餐碟中。
玲斗苦笑道:「嗯,我知道了。」
「索性直接問問你父九-九-藏-書親,怎麼樣?」玲斗叉起一片生魚片放到嘴裏,從未體驗過的味道令他不禁感嘆:「真好吃!」
玲斗環視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摩肩接踵。「出軌不大可能,我覺得你父親沒有對不起你母親。」
玲斗覺得簡直莫名其妙。柳之酒店是柳之公司在首都圈及周邊區域經營的商務酒店,千舟說住宿期間可以自由行動,但到底想讓他住在那家酒店做什麼呢?他忍不住給千舟打了電話。
「好,咱們走吧。」優美站起身。
「嗯,」優美點了點頭,「爸爸每次就把車停在這裏。」
「特意跑到澀谷的商務酒店玩遊戲?」
「誰先說都行。」
「你應該不知道東京迪士尼樂園的米老鼠是什麼人扮演的吧。因為他們內部有規定,絕對不能公開。不僅是米老鼠扮演者本人,所有知道其真實身份的人都必須在合同上簽字,如果違反規定,就要被罰一大筆錢。你看到過有人破壞規矩,在網上曝光米老鼠嗎?沒有吧?訂下嚴格保密的契約並非不可能,而且就算有人不小心說漏了嘴,如果聽到的人不相信,自然也不會流傳開,頂多被當成都市傳說。像這類傳聞,如果沒有多名直接當事人做證,就不能被認定為事實。」玲斗情緒高漲,嗓子都幹了。他拿起玻璃杯,將水一飲而盡。
儘管如此,不規則的形狀並未影響房間的舒適度。房間雖小,寬度在一米二以上的雙人床卻足夠大了。枕畔集中了所有照明和空調系統的開關,躺在床上便可以操控所有電器。液晶電視安裝在床尾一側的牆上,稍稍起身便能從正面看到。對於疲憊不堪的商務人士來說,住在這裏不必浪費一分多餘的體力,實屬難能可貴。
離開餐廳沒走多遠,優美停下了腳步。沿著她的視線望去,玲斗明白了她停下的原因。眼前是一座立體停車場。
「很美。」玲斗正納悶為什麼喜久夫會捧著鮮花,突然發現這對母子身後的東西,小聲自語,「三角鋼琴……」
優美像在看可疑的東西般盯著玲斗。「你是認真的嗎?」
服務員端來了酒,兩人先碰了杯,互道一聲「辛苦」。玲斗喝了一口,驚訝地發現竟這麼好喝。
玲斗慌忙查找柳之酒店周邊,選中了一家咖啡廳。他在簡訊中添加好地圖鏈接,詢問對方下午六點半是否可以,很快收到了肯定的回復。玲斗揮了下拳,轉眼間變得極度亢奮,決定傍晚前做完所有工作。那個剛剛還在為如何度過一晚而不知所措的他如幻影般無跡可尋了。
「喜久夫先生?」
「太好了。」
「起泡葡萄酒。」
「好的,那今晚先到這裏吧。」優美用右手指了指玲斗,「我準備好竊聽器以後再聯繫你。」
優美再次拿起叉子。「我也想過很多次直接問,可我用不同的口吻模擬對話,最後的結論都是風險太大。爸爸一定會起疑心,或許還會懷疑我監視了他。在弄清他和那個女人的關係之前,我必須盡量避免和他提起這件事。」
玲鬥打開桌子的抽屜。裏面除了住宿須知和服務指南還放著一本小冊子,標題是「待客之道,與心共存——柳澤集團的沿革」九-九-藏-書,第一頁是柳澤將和的照片和開篇語。他隨意翻了幾頁,抬頭看了眼掛鐘,趕忙合起。已經過了六點十五分,他迅速起身拿出外套。
「我沒問題。說實話,我對澀谷不太熟……」實際上,不僅是澀谷,玲斗不熟悉的還有新宿、六本木、池袋,更不必說銀座了,他稍微熟悉點的地方只有船橋。
「我想問一下今晚的事。光看您的郵件,我完全摸不著頭腦。我到底需要做什麼?」
「你要什麼?」玲斗本想說「檸檬燒酒」,但又打消了念頭。
柳之酒店距離澀谷站徒步大約十分鐘,從青山大道的岔道口往裡一走便能看到。建築規模並不大,正門看上去非常樸素,設計卻頗具匠心,外觀並不像是商務人士出差時匆匆住上一晚就離開的地方。
之後,兩人品嘗了海膽醬意麵和瑪格麗特比薩。結賬時,玲斗看到金額,心差點跳出來,好在優美說了一句「平攤就好」。即便如此,一頓飯要花費三千多元也是玲斗有生以來頭一遭,看來和這位大小姐交往恐怕難度太大。
二人繼續前行,這一次是玲斗停了下來。「我住的酒店在那邊。」他指了指和去往車站方向相反的路。
幸好走得快,玲斗趕到約好見面的咖啡廳時比約定時間還早了約五分鐘。他在角落的位子點了冰美式,沒過多久優美也到了。她今天穿著白色夾克,沒有搭配牛仔褲,而是配了塑身短裙和深棕色長筒靴。
「輪到你了。」優美說道。
「不,我覺得是真正的祈禱。心裏默念的事會留在神楠里,拿電腦打比方,神楠就像存儲媒介,但只有擁有血緣關係的人才能訪問這個媒介,把存儲的信息讀取出來。」
「沒錯,就是超自然現象。普通人沒有心靈感應能力,而神楠充當了媒介。」
「沒什麼,我還以為你堅信你父親有了外遇,一門心思要找到證據呢……」
面對優美一連串的提問,玲斗無法招架。「很遺憾,我一個也答不出,但我認為一定能夠找到合理的解釋。」
玲斗等待著回復,心想就算優美對他不反感也會拒絕吧?今天是周六,若有男朋友,肯定早就約好見面了。這時,鈴聲響起。玲斗看了一眼屏幕上出現的文字,心情瞬間明朗起來。簡訊寫著:「正好我也有事告訴你,你定時間和地點吧。」
優美沒有露出理解的神情,但剛剛的不滿已消失不見。她輕輕點了點頭,似乎開始贊成玲斗去破解祈念的真相了。
優美略顯不滿地皺起眉頭。「這不是重點啊。」
「這個我能看懂,但我該做些什麼……」
「說得也對。」
「等一下。留下信息是在哪兒留、怎麼留?把寫好的遺書放到神楠里,然後離開?」
「真啰唆。還有事嗎?我現在很忙。」千舟沒有給玲斗留下回答的時間,掛斷了電話。
「為什麼?」
「什麼事?」電話馬上接通了,千舟平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問題就在這裏。神楠遺言和普通遺言的不同之處目前還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斷定,佐治先生來祈念是為了接收哥哥留下的信息,這一點千真萬確。」
「鋼琴會演或比賽?」
「但不是一無所獲。機構里存放九-九-藏-書著奶奶的私人物品,我請求工作人員讓我看了看,找到了一本舊相冊,裏面有這樣一張照片。」優美從包里取出手機,劃了兩下后將屏幕轉向玲斗。
「你心裏肯定很難過吧?看來也沒有問喜久夫先生的事?」
「那我就看著點幾樣。」優美叫來服務員,拿著菜單嫻熟地說了幾個玲斗聽都沒聽過的菜名。玲斗暗想,她和男朋友約會時會不會也像現在這樣掌握主動權呢?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也許伯伯的事和那個女人根本沒關係。」
「久等了。」優美脫掉夾克,坐到玲斗對面。
「祈念大概就像是留下遺言,是一種讓人在生前給子女或其他人留下信息的方法。」玲斗講述了幾天前聽到的津島夫婦的對話。「雅人和美代子大概是他們的孩子,津島夫人問是否真的能傳達,津島先生說雅人一定要去,還想讓美代子也去,這說明他想傳達給兩個孩子,還說得等到他死後才能讓子女去。他們指的難道是遺言嗎?」
玲斗迅速喝光了冰美式。
「什麼?」
「算是……工作吧。我姨媽托我來的。」
那家店位於宮益坂旁一座建築的二層。店內燈光明亮,裝飾和擺設都很時尚。店面並不寬敞,但桌椅布局顯然精心設計過,聊天時不必在意鄰桌的人。接過菜單一看,玲斗蒙了。他很少來這樣的餐廳,或者說幾乎就沒來過,以前聚餐不在居酒屋就在拉麵館。剛才在咖啡廳,他說想了幾個備選,但根本沒考慮意式餐廳這類選項。他覺得沒必要不懂裝懂,對優美照實說了。
「估計是。相冊里貼了很多這兩個孩子的照片,有七五三節時拍的紀念照、小學入學典禮照,還有一張這樣的。」優美調出另一張照片。
「我說完了,接下來該你說了。」
這同樣是一張黑白照片,一個看似喜久夫的少年和一個成年女子站在一起。喜久夫應該已經上初中了,白襯衫配領結,胸前捧著一束花。女子長著典型的日本女性面龐,穿著和服。
「我也這麼認為。」優美把手機屏幕轉向自己,「這個演奏廳還不小呢,絕不是學校的音樂教室。」
優美轉動著黑黑的眼珠,咬下甜蝦默默咽下,直直地盯著玲斗,問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為什麼一次不行?爸爸每個月都去祈念,經常一去就是連續兩天。如果只是接收信息,有必要去這麼多次嗎?還有,他哼的那首歌又是怎麼回事?」
「有點意外啊。」
「聽了你的解釋,我稍微明白了一些。」
玲斗把外套掛到衣櫥里的衣架上,環視室內。首先讓他感到驚訝的是房間布局的緊湊感,桌與椅、椅與床之間的空隙僅有一人寬。玲斗覺得,將這裏與柳澤酒店相比實在有些可笑。同樣稱為酒店,竟有天壤之別,他覺得大開眼界。
「對,你不喜歡?」
玲斗隱約明白了千舟讓他住在這九-九-藏-書裏的目的,或許是希望讓他通過比較柳澤酒店和柳之酒店,意識到她和柳澤將和理念的差異。的確,他現在已經清晰感受到這兩人之間的巨大不同,但他還有一個疑問:千舟讓他知道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倒不是沒有可以約出來的人,玲鬥眼前浮現出幾個:高中時的好友、一起打過工的同伴……但和他們有一陣子沒聯繫了,一想到還要解釋一番就覺得麻煩。對方要是問起他現在在做什麼,他只能回答在守護神楠,可任誰聽到這樣的回答都不可能立刻明白。
入住手續比玲斗想象中還要簡便得多,在前台報上姓名、在住宿單上籤好字,便拿到了房門鑰匙。前台告知費用已經結算,退房時只須把鑰匙投進前台旁的回收箱即可。
「還不能完全相信,但我隱約覺得這種事說不定也有可能。」
「啊?」優美皺起眉,「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提起米老鼠?」
無奈的嘆息聲傳來。「你不識字嗎?不是寫著『可以自由行動』嗎?」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媒體會置之不理嗎?謠言肯定早就傳開了。網路、社交媒體不鬧得沸沸揚揚才怪。」
「那就叫上幾個好朋友、壞朋友、一起玩的朋友,這些總有吧?哦,對了,我晚飯後去神社,我有備用鑰匙,你可以放心出門。祈念的準備由我來做。」
「不過,遺言寫在紙上不就行了?有必要弄得那麼複雜嗎?」她叉起意式炸蝦,像舉話筒一樣指向玲斗,「請問,關於這一點,您作何解答?」
「那麼,」點完餐,優美坐直身子,「誰先說?」她似乎打算立刻開始作戰會議,也難怪,她就是為此而來。
「啊……」
「我想了幾個備選,還沒有定下來,打算先和你商量商量……」玲斗拿起手機。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可是不得了的超自然現象。」
「去我知道的一家意式餐廳吧,就在附近。」
玲斗凝視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難道是你父親……佐治先生?」
「她說話……清楚嗎?」
「你也注意到了吧?你覺得這是在什麼場合拍的照片?」
「那把在青檸園打聽到的都……」玲斗愁眉苦臉起來,「都不能說出來。」
周六上午千舟發來了當天的安排。郵件中寫道:「我用你的名字預約了位於澀谷的柳之酒店,晚上八點前要辦理好入住手續,明天上午十一點退房,在那之前把房門鑰匙歸還至前台。費用無須擔心,住宿期間可以自由行動。」
和優美見面的時間還早,玲斗決定先到房間里看看。與柳澤酒店不同,這裏沒有服務員引導。
互道晚安后,兩人分開了。玲斗看看表,剛過九點,心想優美要是和男朋友在一起應該會待到更晚吧。他邁步朝柳之酒店走去。
「正因如此,為避免這種事情發生,神社才立下嚴格規矩。並不是誰都可以去祈念,我姨媽只讓她許可的人去。她一定在細心觀察,看哪些人可以真正保守秘密。」
優美詫異地抬起頭問玲斗:「為什麼意外?」
「難道那就是……」
「你願意相信神楠的力量了?」
「我試著問奶奶記不記得喜久夫伯伯,她一點反應也沒有。我說的話可能根本沒進奶奶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