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啥？」

「我只是故作輕鬆，不想影響你吃面的心情么。」阿智用無辜的聲音說著。

「呃……」她支唔了一會兒，「下禮拜六是最後一個梯次……」她說。

「對啊，請他們把我載過去，從台中清泉崗到花蓮空軍基地只要六分鐘。」

「所以，連你生日我都見不到你啰？」

「……」

「你還沒說完啊。」

「空軍？」

「你知道下個禮拜你生日嗎？」

而我已經兩個禮拜沒見到李心蕊了。

「所以是沒空啰？」我不喜歡這麼說話，連我自己都覺得在咄咄逼人。

「別這麼說么，閔綠，以後再拿也可以啊。而且期中考就在我生日之後，考完我們再見面，才不會耽誤考試啊。」聽得出來，她在極力地安撫我的情緒，她的聲音里，有特別替我準備的撒嬌氣。我算是有比較釋懷一些，算是。至少在掛電話的時候，我的情緒是平靜的，她的聲音是開心的，她用來結尾說再見的是「很想你喔，親九-九-藏-書愛的」，所以我算是釋懷了些。

「嗯……」

「不知道耶，不過，應該有好幾天吧。至少這兩個禮拜她有好幾次都在那個學長家打電話給我。」我喝了一口可樂，這次換我打嗝。

「不會吧。」一會兒之後，我吐出來這三個字。

「嗯，不過，你有空拿嗎？」

「……」

「每次一定都會超過宿舍門禁時間嗎？」

「所以我是打來問你，有沒有認識空軍？」

「喔干！阿不然你是金剛喔！這麼大聲！」他也跟我一樣把身體往後閃。

這次俗辣智很聰明的沒問她好不好吃，他只說天氣不錯。

「她到底參加什麼社？」

「我說我想請她看電影。」

俗辣智第五次打電話給蔡心怡的時候，她又在吃面了。那「速速速速」的聲音再一次回蕩在他腦海中。

「你……擔心嗎？」阿智轉過頭來問我。

「我也不知道，但總比可樂健康吧？」他指了指我手上的可樂。

「你哪壺不九九藏書開提哪壺？」這是俗辣智說完天氣不錯之後蔡心怡的回答。

「你知道我們已經二十一天沒見面了嗎？」

「你知道我已經準備好禮物了嗎？」

「閔綠，沒有每次啦，有時候我回到宿舍已經很累了，所以才沒有打給你。」這是她的說法。

「服務性質的社團，我也背不來那名字。」

「空你媽個B！」我回敬他一句，「你還是準備當螞蟻吧。」我說。

「你為什麼會喝優酪乳？」我把他問我的問題放在一邊，好奇地問他。

坦白講，我不喜歡自己這樣子。好像不夠成熟，好像半生不熟，好像永遠都會為了這樣子的事情會變的熟不像熟。「不過，因為在乎才會這樣啊，不在乎的話我幹麼沒事找事干？」我用這句話來替自己的半生不熟找借口，好像還蠻合理的。

那天晚上阿智就回去了。他要回去之前撥了我的手機，說他要趕快把他同學送回台中去找道士，我以為出了什麼事，後https://read.99csw.com來他說他同學被網友嚇到，三魂七魄都罷工了，「目前呈現痴獃狀態」他說，「這也難怪，他跟他的網友在網路上相戀了好幾個月了，一見面發現對方寄來的照片是變身前，當然會受驚。」

「她社團的學長。」

「你真是找錯時間打了。」我說。

「喔……」我想我的臉上一定寫滿了擔心兩個字。

「這表示可樂有爽快|感啊。」

「不然還有啥好擔心的？」

「什麼不會吧？」

「哇銬！你是雷克斯龍喔？這麼大聲？而且應該是我要打嗝吧，我喝可樂耶！」我把身體往後閃了一下，我怕聞到恐龍的嗝味。

「學長？什麼學長？」阿智坐在我的旁邊，喝著他手上的優酪乳。這是他第二次從台中下來找我，目的還是一樣，「見網友」，只不過這次換他陪別人去見，那個別人是他同學。

「這是市政府社會局辦的活動，有好幾個梯次，我們都是義工，不好推辭么。」這是她的答案。

九*九*藏*書「她說好。」

「嗯嗯，我知道，今天我有翻到記事本。」

「蔡心怡說的，她說要吃健康食物。」

「不會……需要去……擔心吧。」我說，「你說的擔心是……擔心她被追走？」

「她……她竟然……她竟然說『老娘』耶！」阿智……喔不！是俗辣智。俗辣智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語氣是多麼的驚恐。

「干！我哪知道她生理期何時啊！我博杯嗎？」

「真的嗎？」她驚訝的說。

「然後呢？她說？」

「好啦，」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免擔心免煩惱，不會啦。我剛剛問了一個笨問題，你當作沒聽到嘿。」他說。

「……」

「哇塞！」我叫了一聲，「阿智，你出運了！」

「出你媽個B！」他罵了一句，「她說如果她在那碗面吃完之前沒看到我去接她看電影，她就要親手把我當螞蟻一樣的揉爛。」

「這樣表示優酪乳有飽足感咩，」他一臉滿意的，「我家蔡心怡真聰明。」

「優酪乳是健康食物嗎？」

「也對啦九_九_藏_書。」電話這頭的我點了點頭，「那你後來說什麼？」

「嗯嗯，我知道。」

「她在那學長家住了幾天？」

「你剛剛說什麼學長？」他突然想起了我還沒回答他的問題。

而這天之後的一個禮拜，我只接到李心蕊一通電話。她給我的理由是不方便一直用別人家的電話打給我。不過，我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這個活動會這麼久？

「你少給我裝嫩！老娘今天那個來，已經痛得讓我想撞牆了，今天我同學又惹得我想放火燒宿舍，你最好快點告訴我你打來要幹麼，不然我下次看見你一定把你給撕開！」這是蔡心怡烙下的狠話。

我也轉頭看了看他，原本應該很直接爽快而且毫無思考地「一點都不用擔心」七個字，我竟然咬著上唇眼神閃爍眼皮不停眨啊眨的完全說不出來。

「哎！」我看了可樂一眼，搖搖頭，「隨便啦，還不是一樣都是喝的。」

算是。

「類似春暉那種喔？」阿智又喝了一口優酪乳，然後打了一個跟打雷聲差不多的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