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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小屋中的一條暗影

第十七章 小屋中的一條暗影

小屋裡爬出了一條暗影。蛇被堵在了小屋和男人之間。無路可退的蛇是最危險的。蛇抬起了頭,貝克從影子中認出了它——這不是貝克曾經為彼得描述過的角蝮蛇。這條蛇的頭型太獨特了,它是一條眼鏡蛇,世界上最有名也是最致命的蛇之一。
這個人是來殺他們的。貝克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救了他。男人甚至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但現在他們什麼都證明不了,難道讓這個男人就這麼逍遙法外?
貝克把紗布按在傷口上,然後把紗布用綁帶緊緊地捆在了男人的腿上。「止血帶會阻止血液流動,最後只會造成截肢。我們只需要在傷口施壓就能讓毒液停止流動,這樣我們就有時間把他帶到醫院去了。可以說,他還挺走運的。眼鏡蛇的毒液是攻擊神經的——不像蝰蛇的毒液攻擊血液。他的傷口在腿上肉最厚實的地方,如果不亂動,他是有可能活下來的。」
他飛快地下了床,彎著腰走到窗邊。貝克慢慢抬起了頭,觀察著外面。
貝克看到一個男人蹲在門口。貝克看不清他是誰,但從他身上的衣服來看,他不是巴巴里人。男人嘟囔著的南非口音泄露了他的身份。貝克幾乎可以肯定,那是飛機上的南非九-九-藏-書人。
貝克開始心跳加速,他甚至有些想吐。
貝克深深地吸了口氣。如果他大喊一聲,肯定有人會聽見他。法語「幫助」怎麼說?哦,對,是「Au secours」!到時,村民肯定會趕過來。但就在此時,男人把手舉到了胸前。貝克藉著月光看到了槍口。是的,村民會趕過來,但在那之前,這個男人有足夠的時間殺死自己和彼得——以及最先趕過來的人。貝克必須憑藉自己的力量制伏這個男人。
貝克停止了給男人包紮紗布的動作。他用一種不信任對方的語氣問道:「怎麼可能?你是來殺我們的,我們可有證人。」
一聲刺耳的尖叫傳來。男人跌跌撞撞地從小屋中退了出來。他緊捂著自己的腿,然後跌倒在地。他的槍也摔了出去,落在了離男人很遠的地方。男人想掙扎著站起來,但他又跌到了。他又開始痛苦地尖叫。
「翻過身去。」
「後腿……」男人咬著牙喘息道。
「但你剛剛才認了罪!」
時間彷彿靜止了。
有一個人突然說話了。貝克愣了一下,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你們說得對,孩子。你們知道鑽石走私的事情——我本來以為沙漠會殺九_九_藏_書死你們——這樣我就不用親自動手了。」
貝克憤怒地看著南非人。「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你是個鑽石走私者,你根本不關心他人。你是如何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貝克繼續說,「你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為什麼你會覺得人命不如地下的石頭重要?是因為錢嗎?難道你只關心錢?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如果將來我有錢了,我可不願意趴在地上,讓兩個小屁孩來救我的命。你到底害死過多少人?我的意思是,因為你偷走了鑽石,有多少人因為貧困而死?」
「你電影看多了。」貝克拿出了紗布和綁帶。
貝克沒有猶豫。他沖了出去,高高舉起了斧子,砍在了眼鏡蛇身上。在它可以再次攻擊地上的男人之前,它已經斷成了兩段。貝克用刀把砍下的蛇頭挑到了角落中。之後,還在喘息的貝克拿著斧頭,走到躺在地上的男人面前。他們對視著,一人意在謀殺,一人差點被害。
什麼都沒有發生,直到——
貝克沒有猜錯,走私者果然也聽到了他們的消息。
一陣金屬的碰撞聲吵醒了貝克。聲音很大,彷彿有碗掉到了地上。貝克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男人開始向儲藏間移動。他有5九*九*藏*書0%的機會猜中貝克和彼得的房間是哪個——但他猜錯了。很快,男人走進了另外一間小屋。
「不要動。」貝克說,「那隻會讓血液流動得更迅速。」
「這要看你的身體反應了。我們也不知道你是否中了毒。」貝克說。他仔細看了看傷口。「你只有兩個傷口,像一個冒號一樣。這意味著蛇可能沒有排泄毒液。如果有三個傷口,那麼說明蛇已經排泄毒液了。看來你很走運。」
貝克咬了咬嘴唇。他慢慢地去拿放在床邊的斧頭。貝克緊緊握著斧頭,無聲無息地來到了門口。在男人進屋后,貝克會給他沉重的一擊。貝克之前從未用過斧子,他本來的計劃是使用摺疊刀。但現在不是男人死,就是他和彼得死。
貝克和彼得張開口要同時說話,但男人打斷了他們。
「但你有槍。」彼得插嘴道。
「監獄?」男人痛苦地回答說,「我可不會坐牢。」
在睡下之前,貝克把降落傘的繩子系在了門口齊膝高的地方。在從門外看不到的地方,貝克在繩子的兩端繫上了罐子。之後,貝克又在罐子上放上了罐子。不知道這個機關的人在進門時一定會把罐子碰倒。剛才就是罐子發出的響聲。
「救救我……」九*九*藏*書男人喘息道。
貝克也看了看人群,他想找到塔西亞。但塔西亞不在。他們周圍只有村莊的男人,他們中沒有人懂英語。
貝克沒有意識到村民已經圍了過來。他們應該是被南非人的叫聲驚醒的。貝克專心地從背包中拿出了急救箱里的物品。快沒有時間了。
「所以——」彼得又好奇又害怕,「——你要在咬痕那裡把肉挖出來嗎?還是要把毒吸出來?或者是給他綁上止血帶?」
聲音很小,卻很清晰。聲音來自彼得的相機。彼得關上了相機,高興地看著貝克。貝克慢慢笑了,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大逆轉。
彼得站在門口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彼得把背包拿了過來,用手電筒照在男人身上。貝克把男人的褲子卷了起來。腿上的咬痕很明顯——兩個黑色的洞正在流血。被咬的部位已經腫了起來。
「反正你在監獄里有的是時間思考人生,對不對?」貝克說。
南非人痛苦地笑了。「你們這兩個壞孩子。如果我死了,那就是你們的錯。」他突然跳了起來,企圖拿回自己的手槍。但槍被彼得搶先拿了起來。
南非人的臉是灰色的。他的臉上露著震驚和痛苦的表情。他咬緊了牙齒。
「我們在獅子九*九*藏*書山見過你!飛機里有大量走私的鑽石。」
貝克很快又看到了那個男人,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誰能證明?我是一名走失的遊客。我的汽車就在附近。我進村子是為了得到幫助。」
「看看警察相信誰吧。」男人說,「是『無辜的遊客』,還是兩個小屁孩。」
「那又怎樣?這裏可不太平。」
地上的男人低下了頭,發出了既惱怒又痛苦的聲音。
「哦,我不需要你的教導。」男人對貝克的話不屑一顧。
貝克幾乎喊了出來:不!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地上的男人可不是好人。
「我的話只有你們聽得懂。」男人略略抬起頭,看了看周邊的人,「有人嗎?有人懂英語嗎?有人嗎?」男人笑了。
「你們說得對,孩子。你們知道鑽石走私的事情——我本來以為沙漠會殺死你們——這樣我就不用親自動手了。」
彼得突然嘟囔了一聲。貝克立即來到他的身邊,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彼得睜大了眼睛,但他沒有發出聲音。貝克又回到了窗邊,全神貫注地看著外面。
「有可能?你什麼意思?有可能?」男人喘息著說。
貝克決定了。「把手電筒拿過來,還有背包。」他轉過頭去,對男人說,「你哪裡被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