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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八章 死亡之舞

第一部

第十八章 死亡之舞

他向前爬,這兒的地面上扔著空酒瓶,好多都碎了,幾乎不可能不弄出動靜。
他不知道,但他確實害怕,非常害怕,真希望早點聽安的話,剛聽到有動靜時就離開。
正是這個讓她害怕。
不知是記憶的片段還是夢中所見,她清楚地記得看見傑琳母親大笑著,一|絲|不|掛,身上塗著番茄醬,在育兒室窗外的月光下跳舞,但那不會是真的,是嗎?那不可能發生。
他們正要小憩一會,笨拙的迪茨卻找到一個讓人吃驚的東西。
這使她很害怕。
「你想回家嗎?」
霍頓吃了一驚,差點把袋子摔了。他強做鎮定,回頭對取證官說:「什麼事?」
「沒什麼可怕的?有人在月光下裸舞,你卻說沒什麼可怕的?我們不知道她是誰,可能是巫婆、魔鬼或是其他什麼。我們走吧,到別的地方去。」
她強迫自己向樓梯下走去。剛才她好像一個懼怕黑暗的嬰兒,其實這兒和白天時沒什麼兩樣,房子的保安系統可能是除五角大樓以外最為安全的,沒有人會藏在這兒,沒有人會闖進來。
他知道他們下面該做什麼,其實兩人都知道,可他們總是要走走虛偽的小過場,假裝這是他們兩人自發的決定,好像一整天都沒有想過這件事,沒有事先洗過身體最私密的部位,也沒有刻意換上乾淨的內衣和沒有洞的襪子。
他拿起酒瓶。瓶子在手中的感覺舒服而自然,他覺得自己是舉著瓶子將酒一飲而盡,但他不記得了。
放下表,她在黑暗裡怔怔地出神,多想悄悄溜進菲麗絲母親的房間,就像往常一樣,鑽進她的被窩裡,弄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們究竟在說些什麼——那沒什麼關係。
可是他為什麼要害怕被她們看見呢?
她下了樓,迅速穿過過道來到廚房,把爐子上面的小燈打開,希望借燈光的明亮驅散心頭的恐懼。屋裡的一切依舊熟悉親切——操作台、水池、冰箱、爐子——剛才的恐慌完全消失。
回答他的是逐漸遠去的喇叭轟鳴聲。
但的的確確是在那兒。
她離開去洗手間洗了個熱水澡,回到廚房拿水喝時,她聽見母親們在客廳里談話。她們的聲音低沉、警惕,就像是在共謀著什麼,好像害怕被別人聽見。佩妮羅悄悄地來到客廳門口,豎起耳朵偷聽。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
他們走到車跟前,他殷勤地替安打開車門,然後再坐到駕駛座上。
「你檢查完了嗎?」
冬天來臨時他會很懷念這種愜意。
「可以,」蒂姆同意了。他停了一會說,「或者我們就到處兜兜風。」
他厭惡這份工作。
安搖搖頭往後退,「我們離開這兒吧。」
「兩個少年,他們被撕碎了。」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她像這樣被養大,經常感到自己在同伴中間像個局外人,可現在她覺得在母親們中間,她才真正像個局外人。
他不記得自己曾喝過酒。
這時他們的前後都傳來了笑聲,不再是好玩的事了,他轉過頭,看見一個裸體女人在他原read.99csw.com先想鋪毯子的地方跳著舞。
「要是有人弄壞我的車怎麼辦?」
但他知道自己不僅喝了,而且喝得大醉,可具體細節已回想不起來,包括他用了多長時間把酒喝完,他從哪兒弄到的酒,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想一醉方休的。
佩妮羅也沒說話,只是望著母親蒼白的影子消失在黑暗的客廳里。恐懼的感覺又重現了,不知道母親的衣服為什麼被撕破。
他感到不光害怕,而且恐慌——知道自己和安無法逃脫,他們就會死去。
女人坐在她的臉上堵住她的叫聲,把瓶頸插在她的兩腿之間,進去出來,進去出來,用盡整個手臂的力量朝里捅,直到玻璃瓶上粘滿了血。
「當然不想。」
「她是我們的女兒。」她聽見菲麗絲母親說。
她踢開毯子下了床,想到洗手間拿水喝——用刷牙的杯子一一但她不喜歡喝衛生間里的水,只用來漱口,但從不吞下去。儘管和廚房裡的水源自同一個管道,但因為有馬桶,所以她感到有些忌諱。
她聽了聽,也聽見了響聲,「你覺得是不是動物?」她小聲地說。
「看看是怎麼口事。」他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心汗津津的。
他們不到五分鐘就發現了屍體。
「那沒什麼關係。」瑪格麗特母親說。
電話鈴響了。
他發動汽車,從停車場出來,拐到大街上。南街不是官方認可的情侶街,但那是他們自己的情侶街,周圍有幾個葡萄園和鬱鬱蔥蔥的山腳,遠離城市的喧囂。
記憶喪失。
此刻他看得更清楚了,還有其他女人一起,她們年紀要大些,三四十歲,但卻都非常性感,她們在放縱地大笑著,快樂地舞蹈著。她們會是同性戀嗎?他說不準,但他覺得安可能是對的,她們或許屬於某種宗教團體,正在進行祭把的儀式。
還有狄恩的影響,自從認識他以後,她變得越來越獨立,越來越堅持自己的立場,公開和母親們表示異議。她現在像他,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看待自己的生活,以前也曾這樣做過,可現在她才真正看清、知道並且明白她的生活方式是多麼的怪異。
她在床上坐起,口乾舌燥。她伸手到床頭柜上拿水喝,可忘了把杯子拿進卧室。
他望著酒瓶,除了害怕自己會因酗酒而惹麻煩外,還有另一種恐懼,和這種葡萄酒息息相關。
或者說是屍體的殘餘。
「安!」蒂姆喊道。其餘幾個女人撲在他的身上,撕開他的衣服,扯掉他的頭髮,他倒下了,有一隻手摸到他的眼球挖了進去,摳出來時一股熱流噴涌而出。這時她們的牙開始撕咬他的皮膚和肉,手指伸進了他的肛|門,在裏面撕扯著。他的喊叫已經斷斷續續,空氣中充滿了血腥、性和濃濃的酒味。
只是她記得的許多事和母親們告訴她的不一樣。
「說簡短些,出了什麼事?」
她希望還能記得起父親,可他去世時她還太小,關於他的一切都來自母親們,如果不是有照片,他的模樣都會是個謎read•99csw•com
他搖了搖頭。有意無意地,這些女人已經圍住了他們,要回到車裡不可能不被她們發現。
霍頓狠命吸了口煙,盡量不去想他們裝在包里的肉和骨頭的殘片。成年人遭此厄運就令人無法忍受,可他們還是孩子……他抬頭望著星星,無數次地想問如果真有上帝的話,他會不會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丹尼蒙。
「是嗎?」蒂姆說,「那好,我們去弄個明白。」
「混蛋!」蒂姆罵道。
她用手指理了理短髮,「現在做什麼?」她問。
什麼時候起變成這樣的?什麼時候起把我和她們對立了起來?
「他們已經這樣做了。」他指著車頂說。
這令他感到害怕。他對酒後的癥狀了如指掌,雖然最近比平時貪杯,可他似乎還能自我節制。
探照燈、電筒和紅藍相間的警車燈照亮了丹尼蒙葡萄園入口和舊米切爾牧場之間的這條偏僻小路。霍頓站在路邊點燃一支煙,吸入的煙霧在肺里感覺好極了,很溫暖。他吐出一口氣,望著那輛車,麥克默和其他幾位警察正在收集指紋。半小時前有人看到了車給警察局打了電話,孩子們的父母在幾個小時前就和局裡聯繫過,他們很為自己的孩子擔心。在發現這輛車的牌照相符后,迪茨和麥克默被派了出來。
上面為什麼還沾著血。
「他們不會的。」
血手印。
最近她總在思考這個問題,她的生活會不一樣嗎?怎麼不一樣?
「過來。」蒂姆說,他爬得更近了。從樹葉中他看見了渾圓的乳|房和三角形的陰|毛。那是一個裸體的女人在舞蹈。
他點頭也笑著說:「好的。」
一點了。
這麼晚了她在做什麼?她去哪兒了?
「不!」安尖叫著,聲音里充滿了恐懼,「不」
他蹲在空地旁邊的一片灌木中,安來到他的後面,靠在他背後小聲地耳語說:「我們走吧。」
那正是要害之處——當局者迷。
佩妮羅輕輕地打開卧室的門,來到廳里。屋裡很黑,四周一片寂靜。早上、下午或是晚上,總有人在做什麼,總有聲音、活動,然而此刻母親們都睡了,燈也關了,黑暗的寂靜令人壓抑。
他搖了搖頭,「彆強詞奪理了,梅柏利小姐。」
目前的爭鬥非常激烈。
他拿起袋子,想到放在他廚房裡的酒瓶,不寒而慄。
他還感到……被勾起了性|欲。這簡直是一反常態,對別人也許如此,可他則不一樣,他從不認為酒能激發性|欲,相反,飲酒會使他打消慾望。
「不,」蒂姆倔強地說,「我想看。」他離開她朝跳舞的女人移過去。他聽見了她喉嚨間低沉的笑聲,以為那是性感的呻|吟。
她想下樓去廚房。
「可是——」
害怕嗎?
舞步加快了,變得狂熱而野性,蒂姆不知道她們的動作是怎麼從隨意變為狂熱的,只是覺得女人們突然不再舞蹈,不再慶祝,她們的步伐開始充滿野性,動作里蘊涵著危險,彷彿發瘋一樣。他感到害怕,只盼望能安全地回到車裡,趕緊回家九九藏書
霍頓嘴唇發乾,「在哪兒?」
也許可能發生。
也許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所有孩子成長的必經之路,或是少年人的逆反心理。
他們來到遠離大路的一片枯萎的灌木叢中,「這兒怎麼樣?」蒂姆問。
是的,她承認她並不害怕。她想冷靜地分析周圍的情況,可心中的惶恐使她無法冷靜。那藍光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因何而起。
「你最好相信我的話。」
「那麼來吧。」她拉著他的手,領著他從草地走進樹林,「我不想呆在這兒等著那幫白痴回來打我們。」
鈴響第二遍時,他拿起了電話,「霍頓。」
他聽見安在後面跟著,腳下踩得吱吱響,他想告訴她輕點,但又擔心自己弄出響聲。
記憶喪失。
如果父親活著會是什麼樣?
她走開了,不想再聽下去,她的心咚咚直跳,血液在血管里涌動。她跑上樓回到卧室,把門關上。
第一個跳舞的女人將酒一飲而盡,騎在安的身上,臉朝著後面,手裡拿著酒瓶。
「我們去DQ冰激凌店吧,」安建議說,「他們還沒關門。」
她想起關於父親的夢。那也是真的嗎?在腦海里她清晰地記得做過的幾次噩夢:裸體的父親叫喊著,被母親們按在地上,瑪吉絲母親在舔從他胸部的傷口冒出來的血。
「沒有可是。」
要是他能夠活得再長一些……
「不,」她說,聲音很嚴肅,「我害怕。」
有一段時間他除了地面和幾條骯髒的腿以外,什麼也看不見,然後他被扔在地上,有一跟樹枝刺著了他,他疼得叫了起來。她們不再堵他的嘴,於是他使盡全身力氣大聲喊道:「救命!」可是只有聲音在迴響。安也在喊叫,女人們拽住他的手和腿使他面對著她。
「我覺得這是祭酒神的儀式。」
但她並不這樣認為。
然後她聽見門的密碼被解除的熟悉的聲音,透過另一扇窗戶昏暗的燈光,她看見了瑪吉絲母親。
他站起來,頭腦立刻清醒,馬上大步走出廚房到客廳接電話。如果不是警察局裡有事,電話是不會響的。警察的直覺和大腦里理智的部分發揮了作用,將酒精的影響拋在腦後。
她嚇了一跳,差點摔了杯子,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有鬼。影子飄忽不定,看不出具體的模樣。
他皺著眉點點頭。他們繼續朝前走。
他們來到一小塊空地,他正要建議在那兒鋪毯子,突然聽到頭頂上傳來樹葉的籟籟聲。他停下來,抓住她的胳膊,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噓——」
她不想吵醒母親,所以沒有開燈,而是摸著牆往前走。這時,從樓下的某個地方,可能是廚房的一扇沒有窗帘的窗戶,快速閃過一道藍光,周圍顯得更加漆黑。
她打開洗碗機,取出杯子,擰開水龍頭。
他望著這幾個女人,搖搖頭。
他們立刻就看見了。樹木中間有人在動,皮膚在月光下白花花地閃動著。
他覺得他是在商店裡買到的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可怕的。」
她們中的一https://read.99csw.com員。
她笑了,「去南街?」
「不知道。」他慢慢地朝前走。
「在南街。」
她打了個冷顫,想轉回到卧室去。今晚這座房子太奇怪,儘管她在這裏長大,儘管在樓梯上走過無數次,可現在卻感到異樣。
同性戀牌葡萄酒。他曾聽說過,甚至不知在哪兒還見過,但這種酒從未公開銷售。
她和自己的生活格格不入。
霍頓看著手中的袋子,慢慢地點點頭,「是的,」他說,「我檢查完了。現在看你的了。」
沒有什麼比燈光更能消除恐懼。
是的,他很怕。他的興趣被激起,感到興奮異常,但安是對的,這一切太奇怪了,令人恐懼。裸體女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在月光下的空地上跳舞。
他在地上把煙踩滅,走到證據跟前。兇器已裝在袋子里準備化驗:一個丹尼蒙葡萄酒瓶。
「我們去樹林里,」安說,「離大路遠點。」
皎潔的滿月懸挂在山巔,1870佳釀店已經關門,路上流連著幾個晚歸的人。蒂姆。索斯和安。梅柏利手拉手穿過停車場來到自己的車跟前。天氣雖然比較暖和,但已能感覺到絲絲涼意。蒂姆喜歡季節的變化,他討厭出汗——他的老式車裡沒有空調,即使開著窗戶熱氣也散發不出去——而且他也厭倦把約會的一半留在白天進行。父母規定他必須在晚上十一點前回家;可天卻要到八點或八點半才黑,這真讓他頭疼。很高興現在白天在逐漸變短,夏時制就快過去,他都快等不及了。
始終如一的是她們對她有著同等的權利。在生意上瑪吉絲母親是領導,但在生活中,至少對她而言,並沒有這種地位的劃分。她們都是她的母親,即便她們有不一致的要求和規定,問題最終還得靠她自己解決。從小她就知道在母親之間不可能挑起不和,她們總是互相支持。
今晚怎麼也無法入睡。
她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表,貼近眼睛看了看。
她並不害怕有人闖進來。
——但這是不可能的。即使她知道她的母親支持她,即使聽見了她在為她辯護,可她還是沒有十分的把握母親會完全站在她這邊。是的,菲麗絲母親很愛她,可是她也是她們中的一員,也許對她們的忠誠比母愛更為強烈。
她們開始剝她的衣服,大笑著,喝著葡萄酒,酒液順著下巴流向胸脯,看上去像血。
她們把他撕成了碎片。
通常只有一兩位母親捲入爭執,其他幾位母親就儘可能地保持中立,在佩妮羅面前保留面子。可今晚她回家時,她們一反常態地沉默和嚴肅,奇怪的是瑪吉絲母親竟然不在。她走進客廳時,菲麗絲母親敷衍地問了她幾個問題,顯然她對她的回答不感興趣,其餘幾位母親一聲不吭地坐著,等她走後好繼續她們的談話。
有人從後面抓住了他。
她也不知道。可能是逐漸日積月累的緣故。她發現儘管對菲麗絲母親的感情依舊,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越來越不喜歡其他幾位母親,不知是她們變了,還是她自己在改變。小時九九藏書候,她們都對她很好,她也愛她們,但長大以後,她開始看出她們之間的差別,以及她們和她心目中的形象的差別。瑪吉絲母親身上蘊涵的力量和執著變得專制蠻橫;傑琳母親的活潑顯得輕佻和不負責任,有時簡直就是自甘墮落和瘋狂;希拉母親對葡萄研究的專註令人厭煩。
水池旁的窗戶前有影子晃過。
幾乎出生以來所有的事她都記得,如果父親再多活幾個月,她就能對他有記憶了。她清楚地記得幾個月大時躺在育兒室的搖籃里,其實她的記憶可能不像自己相信的那麼準確,可能不是對真實事件的記憶,而是對童年的想象,或是對母親們的故事的推斷和幻想,但是這些畫面是那麼的真實生動,似乎就像發生的事情,而不是她後來的想象或聽來的故事。
蒂姆聳聳肩,「我不知道。」
但又無法肯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中尉,我是迪茨,我正在巡邏。我們發現有兩人被殺——」
平常睡覺的時間早過了,佩妮羅卻無法入睡。她對氣氛很敏感,也許是太敏感了,今天回家時的氣氛就非常緊張。母親們之間很少發生爭執,也從來不當著她的面爭吵,可她們現在的確意見不和,彼此間的差異以微妙的方式體現出來,或者是改變耳熟能詳的慣例,或者是抵觸必須遵從的規矩。她們肯定是想在她面前隱藏她們的問題,但是這種私下裡秘密的爭鬥使得她對細微的感情變化極其敏感。
一輛貨車亮著燈呼嘯而過,他們聽見一陣笑聲,隨後一隻裝滿水的氣球被扔在蒂姆的車頂上。
他揉揉眼睛,做了做眼部按摩。這種酒的後勁和他以前喝過的任何酒都不一樣,他不像原來那樣因孤獨寂寞而借酒澆愁,而是感到了……某種聯繫,某種和他還不知曉的人或事物的聯繫,這種歸屬感通過酒精和他的沉溺而傳遞,讓人覺得惶然。
一個兇器。帶著手印。
也許。
像往常一樣,他們將車停在兩棵大樹間的陰影里,蒂姆從後座取出一條毯子下了車。有幾次碰到下雨或是外面太冷,他們就在車裡做,但那種經歷令人難堪。後座很擠又不舒服,前座被方向盤擋著,動作起來非常困難,所以只要有可能,他們就在露天進行。
「地一點兒都不平。還記不記得上次我的背被弄傷了?」
「中尉!」
「我們快走吧。」安小聲說。
也許這就是祭酒神的儀式。
霍頓望著擺在面前桌上的空酒瓶,他已獃獃地看了二十分鐘,想弄明白瓶子為什麼會底朝天。
他想叫,但嘴被一隻手堵住了,一隻散發著酒味的女人的手。他試圖掙扎,可抓住他的人比他強壯,而且牢牢地抓住了他。他朝左邊使勁把頭扭過去,看見安被一個裸體女人抬著走向空曠的田野,而他則被兩個女人抬起跟在後面。
門開了,佩妮羅手握著杯子站在那兒,瑪吉絲母親走了進來,她看見佩妮羅,但什麼也沒說,迅速地從她身邊走過,好像她不存在一樣。
這也是為什麼她不能去問菲麗絲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