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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八章 奧林匹斯山

第二部

第八章 奧林匹斯山

在廚房的壁櫥里,他們找到了一瓶葡萄酒,房間的主人顯然並不嗜酒,別人給了他一瓶酒做禮物,瓶子上還系著紅色的絲帶,放在一袋麵粉的後面。
他開始抽|動。
瑪格麗特母親在她背後說:「你要知道,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佩妮羅聞到母親熱辣辣的呼吸中帶著酒氣,「他想靠我們使奧林匹斯山復活。」
她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是機械地跟著狄恩的母親,經過幾個男人和林中妖女圍成的圓圈,走進樹林。
佩妮羅點點頭。
「這是誰一的辦法,」她長長地吐了口氣說,「狄恩不會再回來了。」
她只猶豫了一秒鐘,「我來幫助你們,我帶你們去找他。」
「我想他也會希望我們這樣做的。」
奇怪的感受,但昨晚慘淡的悲觀已經過去,取而代之的是謹慎的樂觀,彷彿夜晚的淚水已將她的懷疑和恐懼沖刷乾淨。
他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拽到他的身上。
這會是最後一次見面嗎?
她以為是瑪格麗特在朝她喊,但當她推開壓在身上的鮮血四濺的身體時,發現瑪格麗特已經斷了氣。那是她自己的聲音,是她在向自己喊叫。
「你們從這裏走過去,」愛普爾指著面前的高山說,「就在這兒。」
佩妮羅望著她指的方向說:「這是奧林匹斯山嗎?」
佩妮羅坐了起來,凱文仍在熟睡,晚上不知什麼時候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她下了床,走到窗前,撩起窗帘向外望。這是個難得一見的晴朗的早晨,她的心情更好了。
母親躺在神座前的草地上。
「你擁有了神才會真正懂得男人的滋味,」她陰陰地竊笑著說,「和他那個之後我流血了,現在裏面還在出血。」
他站在佩妮羅身旁,擦拭著眼睛,望著她深切的悲痛,他的心快碎了。她哭著,他也哭著,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狄恩的母親也在哭泣。
她壓低了聲音,詭秘地笑著說,「他在等你。」
「是的,」她說,聲音顯得低沉、平靜,話語含混不清。
狄恩的母親。
她不是很信任自己,想把酒留到最後一刻再喝。凱文開車上路時,她將酒放在他們中間的座椅上。
事情的發展不該是這樣,解決的辦法也不該是這樣。
傑琳母親醉醺醺地大笑著,沒有回答,她轉過身去,舉起長矛向跑過草坪的一個男孩追去。
「我會把他撕裂。」
她低頭看著傑琳,把手穿過她的發間。
然後擰斷了她的脖子。
她在祝願她能成功地幹掉自己的兒子。
她想,幾天前就該採取行動,那些慶祝的人不會知道他倆不是他們中的一員,他們又逃又躲真是太傻了,狄俄尼索斯和女祭司們是危險的,但其餘的人只是膽小、沒有頭腦的殭屍,只為肉體的享樂而活著。她、凱文、霍布魯克還有傑克太高估狄俄尼索斯的追隨者們了。
她感到軟弱無力,使勁了全身力氣才用胳膊把自己撐起來。
「我想,」她慢慢地說:「我得喝醉。」
然後登向山頂。
她終於站了起來,背很疼,腿也在打顫。她擦乾最後的淚痕,「我們走,」她說,語氣里充滿了決心,九九藏書「去殺掉那個兇手。」
他也想做出個幽默的回答,可只是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可此刻她意識到,這也許正是能挽救他們的惟一方法。
他垂下了頭。有個女人在他前面走著,她看見他注意到她時,就彎下腰把自己奉獻給他。
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非常愜意,手裡握著酒瓶讓她愉快,她意識到她很喜歡這樣,這樣很快樂。自從狄恩變形以後,她第一次感到快樂。
這是個難題。她望著他的寶座的方向,他會在那兒嗎?可能不會,但最好先從那兒找起。
她也微笑了,「你好像……有點粗魯。」
「狄恩。」她輕聲地說。
愛普爾走過來抓住佩妮羅的肩,凝視著她的眼睛。佩妮羅感到她們之間有一種聯繫、理解和相通。「堅持到你最需要的時候,」愛普爾輕輕地說,「控制住,不要讓它控制你。」
她知道該做些什麼。
「告訴他……告訴他我愛他。」她深吸了口氣,再擦擦眼睛和鼻子,然後伸出右手說,「能把鑰匙給我嗎?」
但他怎麼才能使他們復活呢?佩妮羅嗎?佩妮羅不要他。她曾經要過他,他也曾經擁有過她,但這是在他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時候。現在她怨恨他,害怕他,想殺死他。
媽媽死了。
愛普爾回到草坪時,其他幾個女祭司正在等她。
他仰望著天空,狄俄尼索斯在戀愛嗎?這不可能。幾千年來,他和他所佔有的任何女人都沒有過情感上的依戀。
佩妮羅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含混不清,「他在哪兒?」
她點點頭,眼睛仍閉著,然後再慢慢地睜開。這太難了,她必須保持冷靜,千萬不能迷失自我。
他可以強迫她,可以佔有她,強|奸她,用神的精|液把她充盈。淹沒,但是他不想這樣做。
「為什麼?」凱文問道,「你想溜掉嗎?我們怎麼回去?」
現在他的葡萄酒儲藏的地方已被毀掉。
她的腹部被撕開了一個洞。
但是這種依戀不屬於他。
她踉蹌地向她們走去,好像喝得大醉。她們肯定知道了,她們發現了她的計劃,所以等著想幹掉她。她希望自己有件武器,儘管她的體內蘊藏著力量,隨時可以爆發,可她們也具有同樣的力量,而且是好幾個人。
「你怎麼能這樣?」一個聲音朝她尖叫道,「我們是你的姐妹!」
他們沿著高速路向魯瑟福疾馳而去,大路被堵住時就抄小路。
瑪吉絲上哪兒去了?傑琳、瑪格麗特和希拉站在她面前,惟獨不見瑪吉絲。她謹慎地向兩邊望望,沒有見到瑪吉絲,可能她正偷偷地埋伏在後面,隨時可以朝她撲過來。
「幸好不是這樣。」佩妮羅說。
凱文望著在母親身旁哭泣的佩妮羅,忍不住也掉下眼淚。他的父母此刻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死了?他也無法和他們說聲再見,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是在家裡,他們把他追得落荒而逃。
他們到了魯瑟福,愛普爾讓佩妮羅向東走128高速路。
佩妮羅抓住凱文的手,拉著他趕緊向前,「快走。」
「準備好了嗎?」凱文問。
一個半人半馬的怪物九九藏書踏到一個鷹頭獅身的怪物身上,隨著尖利的呼嘯,鷹頭怪物飛到空中,向半人半馬怪物俯衝攻擊,獅子的利爪刺進了馬背。
她閉上雙眼,努力控制自己。
愛普爾吐了一口氣,來到她的身邊,感覺到有女人柔軟的手在愛撫著她的大腿。
她笑著搖搖頭說:「你是個同性戀。」
「女祭司?」
佩妮羅把酒拿出來,看著上面的商標,「哎呀,」她笑著說,「不是丹尼蒙酒,但也可以。」
他心中充滿了深深的痛苦和失落。
從他的所作所為中他感到了激動,從聲聲尖叫和變形的每一絲痛苦的微變中他體味著快|感,可同時他為自己的冷酷以及對這個女人的漠視而感到恐懼。
「酒會幫我恢復我本來的面目。」
她喝了四口才把酒幹掉,然後將酒瓶摔在路邊,頓時感到活力充沛和一種說不出的興奮——不。
「粗魯?」凱文很開心地說,他的笑聲爽朗、自然,和此刻危險的氛圍極不協調,「你覺得我是個小混混嗎?」
佩妮羅跪倒在母親身旁,流不出一滴眼淚。她握著母親毫無生氣的手,摩挲著冰冷、柔軟的皮膚。「我們還沒有說再見,」她哽咽著說,「還沒有……」
他們的衣服在這幾天中已經變得又臟又臭,可現在人們的打扮完全反常,她讓凱文脫去襯衫,再用剪刀在他的牛仔褲上剪幾個洞。隔著褲子她可以觸摸到他,手有意無意地碰到他的身體。
「變成什麼?」
女祭司們會造出更多的酒,但得花時間,她們已經快斷掉了生命的瓊漿。她們送來了別的酒,他喝了一大桶,但這不是他的酒,和他想要的不二樣。別的酒無法給他同樣的刺|激,也沒有同樣的魔力。
瑪格麗特母親笑了,「你問她。」她指著旁邊一直一聲不吭的狄恩的母親說。
「是的,女祭司。」
她哭泣著,彷彿只要她在身邊,母親就不會死。抱著母親她傷心不已,哭得直到淚水流干。
「也不是,你就是有點……我也說不清。」
佩妮羅的臉上寫滿了憂慮。狄恩母親點點頭,同情地說:「他把她榨乾了。」
她是對的,他們原先遇到的埋伏已經撤離,儘管路毀壞得厲害,他們還是順利地通過了亨尼斯湖,來到其利士谷,這時一排倒下的大樹攔住了去路,樹上裝飾著絲帶和聖誕彩燈。佩妮羅踩住剎車。
還有逐漸增強的熱力。
愛普爾輕聲地回答:「她死了。」
凱文沉思了一會兒,「我們怎麼做呢?怎麼才能接近他?」
他們沉默了,凱文清了清喉嚨,想說些什麼,最終沒有開口。
他們忘了帶開瓶器,但狄恩的母親熟練地用長長的指甲撬開了瓶塞,一口氣喝下了半瓶,再把酒瓶遞給佩妮羅。她閉上眼睛,回味著葡萄酒的芳香,「真管用。」
佩妮羅不知在母親身旁跪了多久,也許已經太久了,但她無法自抑,她想抱著母親渡過冥河,去死者的樂園,可她知道母親已經去了,不再回來,也不會再有來世。
她注視著愛普爾。
然而他不具備組織管理的天賦,奧林匹斯從來就是自由個九_九_藏_書體的鬆散聯邦,可他似乎連這點限制都無法忍受。他無法按理智和邏輯行事,也不能擔當責任,他天性如此。
佩妮羅感到心裏一陣絞痛,兩腿發軟,幾乎無法呼吸。凱文扶住了她的胳膊。
「你現在還覺得我粗魯嗎?」
為什麼會是這樣呢?佩妮羅想到,這一切為什麼要發生?
他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你考慮了很長時間,很痛苦是嗎?我還以為你喜歡那樣做。」
他想讓其他的神復活。
他盯著她說:「我以為你說的他就是狄恩,我們不能殺他呢,你不願意。」
「我回去把你的母親們殺掉。」
女人逐漸變形。
佩妮羅點點頭。
「祝你好運。」佩妮羅說。
正如她所希望的,他們沒有受到騷擾,沒有人來阻止他們,似乎無人注意到他們的到來。她相信狄俄尼索斯是知道的,但他沒有派人來跟蹤阻攔。
他從未想過統治這個世界會如此艱難。他曾為宙斯定下的律條和規矩暴怒不堪,也曾為赫拉的反覆無常而吃盡苦頭,他不止一次地想過要做奧林匹斯山的主宰,成為惟一可以發號施令、獨斷專行的神。
「我沒事,」她說,「我們出發吧。」
佩妮羅轉過身去。
愛普爾指著佩妮羅手裡的酒瓶說:「你想喝酒嗎?你要是不喝就給我。」
「在哪兒?」她努力吐出這幾個字。
她不斷地望著酒瓶,感到焦急,滿懷期待,好想把酒瓶打開一飲而盡。
「你想要他?」
她從車裡將酒拿出。
現在不做更待何時。
她們中的一員。
是的,這才是問題的關鍵,他曾努力試過,可是失敗了。宙斯可能會為此懲罰他,赫拉會永無休止地埋怨他,設法破壞他的浪漫奇遇,但讓他們復活是值得的,其他神也一樣。
她被兩位母親圍住了。她們是不是看出了真相?能看出她是在裝假嗎?
這是個奇怪的祝願,希望這個女人能成功地幹掉自己的母親,然而愛普爾的回答也是一樣,「祝你好運。」
凱文冷冷地看著她說:「我們是來殺你兒子的。」
另外兩位驚訝得來不及反應,傑琳還沒倒地愛普爾就抓住了希拉的乳|房,撕扯著她的皮膚和肌肉,瑪格麗特從背後偷襲,但她已有所準備,三人扭做一團,用牙和指甲撕咬著。
佩妮羅感到一陣涼意。
凱文笑了,反問說:「為什麼?」
一位林中妖女面帶陰險的笑容望著這一切。
佩妮羅點點頭,她沒有任何感覺,沒有憤怒,沒有傷心,也沒有後悔。
瑪格麗特走過來笑著說:「你真行,把她帶到了奧林匹斯山。」
他也笑了,然後穿上襯衫說:「現在全靠我們倆了,怎麼辦?」
「它利沙湖。」
她擦擦鼻子,聲音越來越弱,望著佩妮羅,她想笑笑,可臉上卻滿是淚痕,「我這是在說什麼?他不再是狄恩了,狄恩已經死了。」
「他是我的兒子!」她喊道。
以前他從未親眼目睹過這種哀傷。
「你是惟一能做到的人,」希拉說,「她不再相信我們了。」
母親指著東北方向的山說:「他在新的奧林匹斯山上,正在為其他神準備新居九*九*藏*書。」
「然後呢?」
她望著湛藍的天空。
「只有最後一段路才被堵死。」
傑琳淫|盪地笑著,雙手揉搓著分泌乳汁的乳|房,「應該好好犒勞犒勞你。」她跪下,示意愛普爾過來。
「不用喝醉,」她妥協道,「但是我得喝一點,這樣才能混進去。」
到那時,她再完全放鬆。
「我們必須殺死他。」
他對她說:「你在這裏做什麼?」
「不!」
愛普爾走到車子的駕駛座旁,他們二人則朝路邊走去。他們聽見了引擎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什麼?」
前方的河邊有塊手工制的牌子,上面用鮮艷的顏料寫著「冥河」。遠處的土地寸草不生,焦黑一片,燒焦的樹中間橫七豎八地躺著死人。
佩妮羅點點頭,把鑰匙遞給她。
佩妮羅舉起酒瓶,凱文擔心地望著她,她把瓶口對著嘴唇。葡萄酒香甜而潤滑,她的全身立即升起一陣溫暖。
她輕輕地在他肩上打了一拳,「好了,弄點早餐吧,我們還需要用力氣呢。」
在她面前,希拉在咳嗽,但聲音也越來越弱,突然嗆了一下,便沒有了聲息。
他們下了車,關上車門,「我想要鑰匙。」愛普爾說。
「我並不想這樣,」佩妮羅輕聲地說,「但這已經無法挽回。我要麼反抗,要麼聽之任之,或者我還可以救我們倆的命。」她走到床沿,在他的身旁坐下,「我考慮了好長時間,很痛苦,但這是惟一的辦法,是我們僅有的機會,其實這也是本來應該發生的事,我只是……提前進行而已。」
「你會——」
「但是——」
通往那片空地的街道滿目瘡痍,到處是碎片、垃圾和腐爛的動物屍體。他們把車剎住,佩妮羅走下車,深深地呼吸,脫去了上衣。陽光溫暖地灑在她的肌膚上,但她比一生中的任何時候都覺得冰冷和赤|裸裸。她低頭望著自己的乳|房,乳|頭挺了起來,她希望凱文在看,想讓他看見,但他故意將視線移開,即使不得不面對她時,也只看她的臉。
「和他們一樣嗎?」她搖搖頭,「我想不會,我不會喝得失去理智,只要喝一點兒讓我改變一下性格。」
她曾想盡一切辦法忘卻自己是個女祭司,在心靈深處排斥。壓抑著這個事實對她的影響。
特別是在找到狄俄尼索斯之後。
大約一個小時后,凱文醒了。佩妮羅回頭看著他下床,「你知道嗎,」她說,「以前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你沒事吧?」凱文問。
她望著狄恩的母親,心裏感到非常焦慮,「我媽媽在哪兒?」
她希望她是在做正確的事。
他們來到場地邊,這裏的人比原來更多,除了慶祝的人群,還有森林之神、林中妖女、半人半馬以及鷹頭獅身的怪獸。儘管在油畫或貝多芬的幻想曲中這也許是令人愉快的場景,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眼前的怪物們不僅低賤骯髒,而且令人恐懼,不只是因為它們秉性狂躁,表情粗野,而是由於它們違反自然的存在。
愛普爾躺在草地上,仰望著天空。
佩妮羅緊緊握著母親的手,傷心啜泣,這令他想起了家庭的悲劇。他們一直九九藏書在奔跑、藏匿,所見全是一幕幕駭人、恐懼的景象,那些死去的人也是別人的親人:母親、父親、兒子、叔叔和侄子,每個逝去的生命都是一個損失。
她領著凱文朝前走,這時傑琳母親躥到了面前,她在分泌著乳汁,兩道奶從乳|頭一直滴到肚臍,「你來加入我們是嗎?」
「你們不用回去,不是成功就是失敗,不管怎樣,一切都會結束。」愛普爾說佩妮羅望著她說:「你打算——」
使她頓悟。
佩妮羅問道:「她在哪兒?」
傑琳和瑪格麗特母親赤條條地尖叫著跑過來,長矛的尖端滴著血。佩妮羅想叫住她們,但又放棄了,她不想理睬她們。
狄恩在哪兒?
凱文向前傾著身子,從反光鏡里往外看,「我想象中的奧林匹斯山,」他乾巴巴地說,「偉大的希臘眾神的府邸,應該比這座山要高。」
儘管他已嘗試到極處,仍無法讓自己真正快樂,甚至連血也不能使他滿足。
佩妮羅開車,凱文還不能完全相信狄恩的母親,儘管她提出替他們開車,但凱文沒有同意,他的右手緊緊地握著放在口袋裡的扳手,和狄恩母親坐在車的後座,佩妮羅一人在前面。
他們彼此對視了一會。
這令她擔心。
每個秋天,在對鮮血狂熱的渴望中,正是女祭司將狄俄尼索斯撕成碎片。
上帝,她希望自己不要把事情弄糟。
她把自己的衣服也撕破,好讓她的打扮更加襤樓,但仍覺得不像那群人中的一員。她本想用輕鬆、幽默的語氣對凱文開個玩笑,但只是簡短地對他說道:「我們到那裡時,我得把上衣脫了。」
壓力越來越大,他感到疲憊,頭疼纏繞著他。他屠殺過所有能動的東西,姦淫過所有活著的生物,灌下了足以醉死一個軍隊的葡萄酒,可是毫無益處,統治的艱巨責任仍然重重地壓在肩頭。
「菲麗絲母親呢?」她問道。
「我來幫助你們。」她說。
愛普爾笑了,「我能做的事你也能做。」佩妮羅意識到狄恩的母親靠多麼大的自制力才讓理智戰勝了本能。
他需要宙斯。
高潮過後她變成了一隻山羊,他把她從他身上扯下撕裂,溫熱的鮮血噴濺在他的發間,順著額頭和臉龐流下。
她點點頭。
早上,佩妮羅感到……好受多了。
「正是。」
葡萄酒。
「然後我就自殺,一切都會結束。」她凝望著山峰,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請你告訴狄恩,告訴他我很抱歉,如果我早點兒知道就不會這樣做了,我想讓他……」
她警惕地望著她們三人。
「我不想揭穿你,」凱文說,「我們來過這兒,路全被堵了。」
「在一個湖邊。」她回憶著湖的名字。
她們不知道!
這種依戀是「他」的。
愛普爾讓他們跟在後面,凱文扶著佩妮羅向前走,她感到心裏一片空虛,周圍的一切似乎來自另外的世界。
愛普爾眨眨眼。
她閉上雙眼,感到最後一絲力氣從身體消失。
「我帶你們去奧林匹斯山。」愛普爾說。
「我們分著喝吧。」
他們朝前走。
「如果他還沒死,」佩妮羅溫柔地問道:「你想要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