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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屋外 第十四章 斯托米

第一部 屋外

第十四章 斯托米

「他住在保留地上。」
但主使這一切的東西也許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它之所以到這兒來,正是因為美國的本土文化對超自然現象更具寬容性,更容易接受非物質世界的來客。也許這隻是鬼魂、幽靈、魔鬼大舉入侵的前奏。也許它們正在慢慢地滲透,使人們習慣它們的存在,然後……什麼呢?接管整個世界?
他把肯送回辦公室后,開車回到了自己的公司。拉斯又鑽進了複印室。斯托米讓秘書訂了第二天去芝加哥的機票。
向各個方向爬著、跳著、瞞珊著。有幾個娃娃像衛兵一樣站在房頂上,四處巡查著。
「我在辦公室。你來接我。」
他為什麼會想到這個?
「不是。」他笑了。「那樣的話就會導致利益衝突了。」
「拉斯在哪兒?」他大聲問。
那又怎麼樣呢?他已經看見了玩具娃娃、死人和突然出現的女人,可他什麼也沒弄明白。他還能怎麼辦呢?
不顧我的反對和抗議,福蘭克林還是把那個娃娃拿到了他的辦公室。他打算把它放在書房,做些什麼實驗。他是在克屋裡發現這娃娃的。我勸他把它放回原處,但福蘭克林並不是個願意接受別人勸告的人。
管家微笑著看著他,彎腰鞠躬。「斯托米。」
「是托馬斯·傑斐遜日記里的一段文字,」菲利普寫道,「談到什麼鬧鬼的娃娃。我想你也許願意看看。」
小溪對岸,一群死人正圍作一團,說著他們自己才懂的話。
夢裡。
羅伯塔走了。
「電影也不錯。我知道我只是個實習生,但我認為這電影很有潛力。我是昨天晚上看的,我覺得一定要讓您看看。我告訴那個給我帶子的人,說我還沒時間看,就把帶子又留了一天。」
他繼續盤問著羅德曼,但那孩子很清白。斯托米明白了,他必須從電影本身找到他期望的答案。
半小時后,斯托米、拉斯和肯就已經顛簸在通往保留地總部的土路上了。
他知道這故事。那就是他父母在芝加哥的房子,那無名的男孩就是他本人,正在那與世隔絕、充滿瘋狂的世界里努力保持著自己的理智。他已經忘記了許多、忘記了那管家、那令人生畏的房子和那緊張、迷失自我的感覺。但坐在錄像機前,過去的一切如潮水般湧來。當那男孩被管家的女兒引誘時,斯托米念出了那女孩的名字。
「從這兒拐彎,」拉斯指示著方向。「那就是他的家了。」
斯托米下了車。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站在大浪前的跳蚤。無論在這裏、在劇院、在保留地上發生著什麼,他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以為自己能做些什麼、阻止什麼的想法是荒謬的。他確實被宣召到這裏,但他現在明白,自己是無能為力的。
他應該回家去。
那娃娃(如果是的話)似乎是用樹枝、稻草、人的頭髮、指甲做成的。將這些東西黏結在一起的是一種無味的原料。我和福蘭克林都認為那是男子的精|液。
斯托米匆匆趕回辦公室,給肯去了電話。肯比他更熟悉保留地,並且認識一些人。斯托米簡要地說明九*九*藏*書自己要去的地方,以及去那裡的原因,然後問他朋友是否願意和他一起去。
「我知道他住哪兒。」
斯托米在總部前停下車。不錯,娃娃們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四處走動著,有幾十個。
那孩子皺起了眉頭。「是在夢裡。」
他讀著隨信附上的複印資料:
「你從哪兒得到這個創意的?」
他不知道在芝加哥的老屋是否還在,但他希望它還在,並在腦子裡想象著它現在的樣子。就和《屠殺》里的那所房子一樣,陰森森令人生畏。不過這麼多年來,它一定被重新油漆。裝修過。
根本不像片名所說的那樣。影片里沒有任何屠殺鏡頭。連鮮血都沒有。只有一幢哥特式的建築、一個神秘的管家、一個被誤解的小男孩和他同床異夢的父母,還有他瘋瘋癲癲的祖母。隨著影片的繼續,斯托米漸漸感到身上發冷,越來越緊張。
雖然片子的節奏很慢,但觀眾卻被完全吸引住了,並對片中主角的命運發生了濃厚的興趣。
至少他希望如此。
飛機中午剛過就降落在奧哈拉機場。斯托米迅速開著租來的汽車離開了機場。
「不過你自己確實拍過片子,是不是?」
水龍頭裡的乳酪和玫瑰。
他衝出辦公室。坐在桌邊的秘書嚇得跳了起來。
災難?
「什麼敘事?」
「是的,」那實習生回答。
在日記的最後,是傑斐遜親手畫的一幅鉛筆畫。斯托米一眼就認出了畫上的東西。
「那太好了!我正在進行後期製作,完成後我會拿給您看。如果您能提些意見或建議……我是說,我會非常感激。」
是那房子。
「有沒有夢裡出現的東西你卻沒有搬到銀幕上?有沒有為了不打斷敘事而被你刪掉的東西?」
「多妮艾爾。」
「到底怎麼回事?」拉斯再次問道。
劇院。
「我還以為你想發行我的電影。」
這些鏡頭從未從他腦海中消退。也許這就是他不願重新開始感情生活的原因之一。劇院里的經歷使他無法忘懷。那天以後,他一直在做噩夢:夢見他父母在芝加哥的老房子;夢見活的娃娃和死而復生的父親。
路邊,一個女人突然跳了出來。一秒鐘前她還不在那裡,但眨眼間她就出現了,笑著向他們揮著手。
就連他的家也顯得很怪異。
斯托米在車裡呆坐片刻。他一時無法接受眼前的景象。他注意到那些進進出出的人完全沒有理會周圍的娃娃和那些死人。他暗想,人類竟然可以適應任何事情。
這顯得非常怪異。
但也只有在電影里才能看到眼前發生的事。真實世界里,無論是現在還是歷史上,這都是聞所未聞的事。
這些娃娃顯然是活的,它們木製的身子和插著羽毛的臉確實很嚇人,但想起一個孤零零的木偶悄悄遊盪在——那房子里。
兩年。這更讓人不安了。這電影是為他拍的。那不知名的東西藉助夢境給了這孩子靈感,它知道他會把這電影送給他朋友,而他朋友又會把它送給拉斯,最後傳到斯托米手裡。這是一個可怕的龐大計劃,隱藏在一連串的巧合里。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被警告還是九九藏書在被威脅。但他堅信這電影是專為他準備的。這孩子只是個送信人,而口信就是這部電影。
「他在複印室。」
他無法鼓起勇氣走上樓去。
「聰明的回答。」斯托米伸手拿起錄像帶。標籤上的題目是《屠殺》。
斯托米在一幢年久失修的房子前停下車。他還沒有關掉發動機,羅德曼就已經走出前門,向他們走來。這拍片人身材瘦小,看上去似乎只有16歲。拉斯告訴過他,羅德曼在念大學。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他一定會以為這是個高中生。
「劇本是你寫的嗎?」斯托米問。
而他發現自己並不很在乎。
玩具娃娃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可怕。他想這也許是因為現在是白天,周圍還有人。恐怖電影里總是說,幽靈出現在正常世界里會顯得更加可怕,但他從不相信這一點。商場里的鬼魂和空屋子裡的鬼魂當然不能相提並論,眼前的景象就是這樣。
《屠殺》。
斯托米點點頭,招手讓他進來。像過去所有實習生一樣,拉斯總是表現得過於勤奮和謙卑。不過還是個不錯的人。斯托米和電影學院已經簽定了合同,這樣,學生們獲得了社會實踐經驗,他得到了免費幫手,而電影學院則收取了學費卻不用開展教學。不過從斯托米的角度講,這種提供實習的項目得不償失。那些到這裏來的學生似乎都打算做導演,他們似乎總是試圖用自己的知識和才幹來打動他,而不是好好乾活兒。
「我是編劇也是導演,」羅德曼驕傲地說。
斯托米看著拉斯。以前他沒和這孩子認真聊過。他對電影的熱愛著實打動了斯托米。其他實習生則更像他在洛杉磯的那些老朋友:靠電影吃飯,卻始終瞧不起電影製作者。拉斯似乎更像他本人。斯托米覺得自己以前的判斷下得太早了。
高大的樓房擋住了下午的陽光,但它還是透過一扇打碎的玻璃窗照了過來,在房子上投下奇形怪狀的陰影。
肯點點頭。「一點兒不錯。」車開過時,他掃了一眼那群死人。「我真想走近看看他們,」他說。
他看的電影太多了。
「你有他地址嗎?」
「這是怎麼回事?」拉斯問道。
拉斯敲了敲門。「我朋友說羅德曼今天沒課。他應該在家裡。」
斯托米打了個冷戰。「不,不行。」
但星期一他回家時,她已經不見了。到今天已經三天了。她沒有留下口信,也沒有打電話來。因為她帶走了幾隻皮箱,所以他有理由認為她離開了他。
一定要快,否則剛剛建立起來的脆弱聯繫很可能就會消失。
他再次想起了發生在印地安人保留地上的事。那一定和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有聯繫,它們都有同一個起因。他恐懼,但多年來的娛樂業生涯仍使他習慣性地想,把這拍成電影倒不壞。
斯托未走下汽車,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斯托米。塞林格——」
——在劇院里……
「誰知道呢。」
斯托米轉過身,看著後座上的拉斯。那實習生的臉已嚇得慘白。
「拉斯給了我一盤叫作《屠殺》的錄像帶,我得說,電影拍得非常出色。」
當然,細節他還是很關心的。可九*九*藏*書他猜測她會和某位律師聯繫,而律師會打電話來,以達成協議。
他突然想起,自己沒問過那孩子為什麼要給電影起名為《屠殺》。現在,坐在租來的汽車裡,望著周圍破敗的街道,看著他絲毫沒變的家,這一點忽然顯得很重要。
羅德曼在陽光下眯起了眼睛。「謝謝。」
「那是個模型,」羅德曼說。「是根據我在夢裡見到的房子製作的。」
菲利普是個很奇怪的傢伙。他似乎總是對朋友們的生活和心理需要了如指掌,並總能及時提供他們所需要的東西。他屬於那種總是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在合適地點的人。他一直很喜歡菲利普,但他不得不承認,他也有些怕他。
他關上門,把《屠殺》又看了一遍。
和其他人相比,拉斯還算好一些。當然他也很多事,也很想顯示自己,但他還算能踏踏實實完成斯托米交給他的工作。
他忽然屏住了呼吸。他聽到了什麼聲音。是房子後面傳來的一聲敲門聲。但只有那麼一聲。他小心翼翼地查看了所有房間,沒有發現異常。
「那你和我一塊去。走吧。」
選自托馬斯·傑斐遜的日記4月15日我又一次在黎明到來前醒了過來,因為我又在夢中看見了福蘭克林給我看過的那個木偶娃娃。如果我不是那麼了解福蘭克林的話,我一定會相信他是個巫師。
飛機是第二天中午的,而且是不限期的往返票。他詳細布置了如果自己晚回來,部下要做的工作,而且查看了所有需要他馬上簽字的文件。等他回到家時,已是九點種了。他將屋裡所有的燈都打開,然後跌坐在一把椅子里。
「現在就打。」
從地產商那兒要回鑰匙、再檢查一遍衛生間?
福蘭克林聲稱他在旅途中看見過類似的娃娃,但他已記不清確切地點。而對我來說,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樣的東西,以及第一次看見它時的情景。
「是你拍的?」
「我有一盤錄像帶,也許您會感興趣。」他把一盤帶子放在桌子上。「這是一個本地人製作的,從未發行過,我認為棒極了。基本上是恐怖電影,不過……又有所不同。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過我想您也許願意看看。」
斯托米搖搖頭。「我不知道。」
這是種全新的感覺,他還不太適應。所有人都在慶賀他獲得解脫,還有人準備再把他介紹進單身漢的圈子。可他還沒準備好約會其他女人。起碼現在還沒有。身處娛樂業、在眾多適齡美女的包圍中,機會不可謂不多。但他沒心情馬上捲入社交圈子中,再次牽扯進感情旋渦。他已身心疲憊,想重整旗鼓后再投入戰鬥。
「我想是的。是動作片。我的資金也很緊張,不過物有所值。女主角非常有才華,那些男演員也很出色。」
但他還是打開那扇小門,穿過整潔的院子向門廊走去。
傳來一陣敲門聲。電影學院的一個實習生拉斯。曼森探進頭來。「塞林格先生?我能和您談談嗎?」
斯托米擺弄著手裡的錄像帶。發生了這麼多奇怪事情后,看看這類片子倒可以九*九*藏*書放鬆一下。他還有很多文件要看,但不知為何,他很難集中起精力。他告訴秘書不要接進電話,然後關上門,打開錄像機,開始坐在椅子里看電影。
他已記不清最後一次到這兒來看見那所房子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但肯定時間不短。街道已經完全變了樣。城市開發已徹底改變了整個街區,新樓房代替了老樓房。
「您要購買它的發行權嗎?」
但更讓斯托米感到震驚的不是影片的藝術價值,而是它與他本人、與他童年時代的聯繫。電影結束了。面對充滿雪花點的屏幕,斯托米獃獃地坐著。
斯托米已經開始出汗了。「影片和你的夢境有多大差距?」
「那你知道怎麼和他聯繫呢?」
管家正站在門洞里。
當然,最讓他害怕的還是他在劇院看見的東西。因為那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想象力和理解力。那不是神話或傳說中的部分,並使他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多麼的無知和無關緊要。
拉斯沒說錯。影片出人意料地完美。它創造了一個完全屬於它自己的恐怖世界。
「你見過那些死人嗎?」離開前,他問道。
他知道,這一定意味著什麼,但他還是抓不住。他又想起了劇院里的情景。啊,不錯。
我為福蘭克林感到害怕,也為我們所有人感到害怕。
「最好不要讓我不高興,」斯托米對他說。「有多大差距?」
「我朋友和他一起坐車去學校。我可以給我朋友打個電話。」
他沒有鑰匙,但前門並沒有上鎖。他推開門,走了進去。他錯了:屋子還是變了。不是房頂、牆壁、地板或傢具。這些東西還和叨年前一模一樣。但房子里的氛圍似乎不一樣了。他往前走,然後向右轉。一條長長的走廊出現在眼前。他小時候常常在這裏玩耍。不知為何,它現在顯得陰森可怖。走廊的盡頭消失在一片幽暗中。
「以後有時間,我想著一看。」
「基本上一模一樣。」
保留地。
那一定意味著什麼——這一點他很肯定一一但他卻無法與這現象後面的聲音對話。正是這一點使他更加忐忑不安。
斯托米發動了汽車。「真他媽的怪異。」
拉斯抬起頭來,嚇了一跳。「我一個朋友給我的。他是從羅德曼那兒拿來的。羅德曼拍的這部片子。」
「你有羅德曼的電話嗎?」他問。
電影里他的童年、那消失的人影、馬桶里的水果沙拉和水池裡插在乳酪上的玫瑰花,是有聯繫的。雖然微弱得令人難以察覺,但它仍然存在。突然,斯托米有種強烈的慾望,要去見見製作這部影片的人。
肯跳出汽車。「我馬上就回來,」他說著朝保留地辦公室跑去。「我去告訴他們我們來了。」
斯托米對他笑笑:「什麼事,拉斯?」
「沒有。」
「比林漢姆,」斯托米並不很吃驚地說道。
他們就這樣離開了。斯托米依然像來時一樣不知所措。他既害怕也很失望。他想回去再看一遍錄像帶,但直覺告訴他應該做些其它事情。他應該再回劇院去嗎?
是的,這正是他應該做的。為什麼他以前沒想到?他感覺、經歷或聽到的所有一切都在指示著https://read•99csw•com那個方向。他只是太笨了,才沒體會到。他應該回芝加哥去,回那所房子去。答案就在那裡。
「這個羅德曼在哪兒?」
肯跑了回來。「好了。我們走吧。」
他回到椅子上,翻看著今天的信件。大部分都是廣告和賬單,但有一個信封蓋的是加利福尼亞的郵戳,落款上寫的是菲利普·埃蒙斯。菲利普是他在洛杉磯的一個老朋友。斯托米好奇地拆開了信封。菲利普說他正在拍攝一部有關本傑明·福蘭克林的記錄片,並發現了一些斯托米可能感興趣的東西。
「你認為我們會感興趣的東西?」
他不知道。
他轉過身,朝門口走去。他的眼角餘光看見客廳里有動靜。外面是下午燦爛的陽光,但幾乎沒有光線透進屋來。他緊張地在牆上摸索著開關。終於找到了。燈亮了。
什麼問題的答案?
這是個溫暖的日子,但站在房子的陰影中,仍能感覺到空氣很冷。這又讓他想起了從前。他再次覺得自己像個孩子,孤獨無助。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和祖母都已去世,但他仍覺得他們還在屋裡,正在等待他的到來,等著批評他、懲罰他。他不禁在褲子上擦了擦出汗的手。
他舔舔嘴唇。「那房子在哪兒?」
斯托米努力保持著臉上的平靜。「我還以為你是受——」他指指周圍——「這些事情的啟發。」
然後他就自由了。
電影。
羅德曼不禁笑了。「有誰沒見過呢?」
過去在街頭遊盪的波蘭黑幫成員已被黑人流氓所代替。他所記得的建築不是被廢棄就是被拆除了。
「你在開玩笑吧?劇本我兩年前就寫好了。拍電影用了我一年多的時間。」
「往前走兩條街,」拉斯在後座上說。「一所白色的房子。」
誰也沒有回答他。
「名字不錯,」斯托米評論道。
他知道這房子。
馬桶里的水果沙拉。
「電影發行公司的總裁。」羅德曼點點頭。「我知道。」
確實有聯繫。房子、娃娃、劇院和湯姆死去的父親。斯托米想見拍片人的慾望更加強烈了。如果能找到所有這些奇怪事情的起因,他也許能在災難發生前制止它。
「他們意味著什麼?」
「我要見見製作這部片子的人。」
肯以前對保留地的描述沒有誇張。事實上,他還沒有完全說明事情的嚴重性。
拉斯搖搖頭。「他沒有電話。」
「好的,」斯托米笑著說。他舉起錄像帶。「謝謝你把這個拿來,今天我會抽空看的。」拉斯明白談話已經結束。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過再見,便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但他家的房子卻絲毫沒有變,似乎有種魔力在保護它。流失的歲月並沒有影響到它。牆壁上沒有塗鴉之作,屋前的草坪上也沒有垃圾堆放。周圍的幾座房子早已衰敗得面目全非,而他家的房子卻依然如舊。
鬧鬼的娃娃?
斯托米沿著走廊來到複印室,手裡舉著那盤錄像帶。「你從哪兒弄到這部片子的?」他厲聲問。
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要離開他。自從那次和律師的誤會後,她甚至顯得更冷靜、更馴順了。但這和她以前的行為方式並無不同,所以他根本不曾注意。
《屠殺》。
「你有沒有刪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