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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護士與病人 一

第十四章 護士與病人

蘭迪可能就在房子里的某個地方,也許在他的房間里等待著,拿著他的足球,凝視著那幅暴風雪中的狗畫片,這一想法使她害怕。她在出汗。害怕就是她在想蘭迪·韋斯特時所有的感覺。如此失去人性的惡魔正一股腦兒地乾著邪惡的事情,這一事實使她非常害怕,遠比她在噩夢中所見過的可怕。
凱茜想從門裡走開,想不出聲地進一步往裡縮到盅洗室里。她感到不舒服。她閉上了眼睛,想塞住耳朵,但是她仍然能察覺在發生什麼事。這種味道幾乎蓋過一切,瀰漫著關門的房間里的潮濕空氣。卡特莉娜所喚起的麝香般的無表情的芳香,被更為強烈更為確定的嗅覺擴散開來,立即變得更加巧妙,更加富有野性,而這一切只能來自她的丈夫。
她走近前門,而她眼前的人行道似乎是特別的長,就像低劣恐怖電影里的低級特殊效果一樣。卡特莉娜·韋斯特的汽車已經開走,房子的窗戶也被隱蔽在拉上的窗帘後面。凱茜沒有想過蘭迪是否在家。如果他在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他不在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裸體的男人有一個巨大的東西勃起在那裡。
卡特莉娜踢掉了她的鞋:「這一天我很難受,親愛的。」
她調整著眼睛去適應黑暗的環境。在她的周圍,箱子一個挨著一個地堆得高高的,滿地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房子里全是腐爛食品的霉味。
她不知道,而且,即使她知道,她也幹不了什麼去幫助他。
她停止思考,伸出手去摸門上的球形捏手。她壓下門上插銷,但是按不動。門鎖住了。
卡特莉娜·韋斯特汽車的顏色。
沒有時間。
「我來了。」卡特莉娜說。她笑了。她的笑聲很粗野,沒有一點幽默感。「我來了。」她解開了衣服並仔細地把它益好放在地上。她那不慌不忙的動作只是要進一步刺|激男人狂亂的動作。她向自己笑笑,彷彿完全清楚對他的作用併為此而驕傲。她繼續慢慢地脫衣服。她的緊身短褲和奶罩大而簡單,像奶娘一般,特別整潔的白色,這是為了實用而不是為了浪漫才買的。她把這兩樣都除去了,而凱茜向遠處看,把注意力集中在兩人之間那些板條的黑暗部分,而不是可以看見的地方。看到卡特莉娜那對又大又結實的乳|房以及過分濃密的陰|毛時,她感到害羞。害羞而且有點害怕。卡特莉娜·韋斯特卻不是這樣,不管怎樣想像,read.99csw•com她都是一個有吸引力的女人,但是在她的舉止里。有一種原始的性感和顯然的淫慾,這使凱茜有一種不自然的無知和不成熟的感覺。
卡特莉娜叫了起來,這是原始的動物本性的高聲的快樂呻|吟。她伸手把男人嘴巴上的封嘴條撕掉,即使通過板條,凱茜也能看見男人鬆弛的下巴,他那伸出來的說話不清的舌頭。
凱茜試圖不呼吸,試圖通過嘴巴來呼吸,但是這種氣味擴散到各個角落,她能夠感覺到它。她覺得要嘔吐,然而她強制自己不要窒息,不要有反應,不要做什麼事,讓自己離開。
從房子前面的某個地方,凱茜聽到了卡特莉娜沉悶的聲音,接著是蘭迪大聲的嘟嘟聲:「咔!咔!咔咔咔咔咔!」她的肌肉甚至被綳得更緊。她的一根踝骨砰的一響,聲音很大。她把眼睛閉上了一會兒,試圖平靜下來,祈禱她不會被發現。
凱茜舔了舔嘴唇。她希望艾倫在這裏。如果他現在衝進來,他大概會逮捕她並立即將其囚禁起來,但是他也會發現在門后正在發生並且發出聲音的事情。雖然這種想法已經過時,但是她都想要有一個男人和她一起在這裏。她要依賴某個人,還要讓他做出決定和採取行動,這樣她就不會怕得要命。
她試了試穿過大廳的門,但是它鎖著。球形捏手轉不動。她轉了一圈,重新走進卧室。裸體男人仍然在其束縛中掙扎。他的陰|莖還是像往常那麼大,那麼硬。甚至在她的大腦有意識地決定這樣做之前,凱茜就開始行動,拉開了盟洗室的板條摺疊門。這是一間空房子,除了卷好的繩子和一把拖把外,什麼也沒有;她很快地溜了進去,並在其身後把雙重門關好。她向下滑落成蹲伏的姿勢。她能通過彎成角度的板條看到房間更遠的地方。她努力地回想,她在盥洗室里能否會被別人從外面看見。她沒有注意過。她把手往上伸,試圖把板條推平,但是它們推不動,而且這一努力還發出了挺大的噪音,因此她蜷縮成球形,保持不動並試圖抑制呼吸的聲音。
「吉米在這裏嗎?」她膽怯而又愚蠢地問。
她迫使自己再一次通過盥洗室的板條向里看。現在卡特莉娜已經爬上了床,叉開腿騎在男人身上。她把自己定位在他那堅硬的器官上,伸手去夠綁在他腰上的繩子,先解開一隻手,然後是另一隻。他繼續盯在天花板上某一固九九藏書定的點,而他的頭卻以一種奇怪的節拍前後晃動,他那柔軟而又有經驗的手熟練地在她的身上來回遊動,撫摸,按摩,愛撫;揉捏她的乳|房,然後沿著腹部的輪廓,直到兩腿之間的起伏處。這些動作給予她感官上極為美好的感受。卡特莉娜把她的頭往後一靠,一副十分滿足的神情。他佔有她身體的方式有其正確的東西,有其自然的東西。他生來就是為此,他的動作就像一個專家,他身體的每一次抽|動、每一個微妙的動作都是為了讓卡特莉娜獲得最大的快|感。當他抓住卡特莉娜的腰並優美地插入到她的體內時,他似乎變了一個樣,與她第一次偶然碰到的那個人時完全不同。
凱茜立即誓覺起來。她向後退了一下,等待裏面的反應,但是沒有動靜,只是一片寂靜。在她腦袋背後的某個地方,她清楚地意識到,她只是跨過了從輕罪到重罪的門檻,非法進入已經變成了破門而入,但是她並不在意。
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只是由於意志的力量才控制自己沒有叫出聲來。這不是她預料中要看到的東西。她想的是會找到吉米。她甚至做好了看見血的思想準備。但是,呈現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她所預料的,因此,她在不靠牆的地方所看到的事情使她大吃一驚,感到迷惑。她第一個想法認為這是蘭迪,或者是蘭迪和他的母親一起把這個人囚禁在這裏,由於某種人們不知道的原因監禁起來。他污穢不堪,只有那汗跡斑斑的汗衫卷了起來才露出褐色髒東西下面的白肉。他亞麻色的頭髮很長,亂蓬蓬的,未經任何梳整。他正在束縛中掙扎,而她能看見他腰上和腳踝上都綁了粗繩,把皮膚擦得紅紅的。
凱茜從床邊往後退。她朝上看了看。通過窗帘的一條縫,她看見了外面車道里一道紅光一閃而過。
輕輕的咔噠一聲,門開了。
她應該知道。
她慢慢地朝前走,努力不發出聲音,繞過箱子和剩下來的各種袋子。房子看起來幽閉恐怖,空氣渾濁而窒息。發霉食品的味道更為強烈,過度得令人作嘔,因此她想屏住呼吸,周期性地吸入和呼出,只通過其嘴巴進行呼吸。
她走進了門廊,立即看到了關著的門:卧室的門,浴室的門。門廊比房間更暗,而她的肌肉也緊張得僵硬起來。她應該帶一個手電筒來,還有一種武器。
這個男人就是蘭迪的父親,而他也是一個能手read.99csw.com
她砰的一聲打開了門,但是除了毛牆和銅床的床頭以外,什麼也沒有。她下定了決心。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也許還得一直走下去。凱茜吸了口氣,鼓了鼓勇氣,推開了門。
他的天才就是性|交。
凱茜沿著車道朝勞特家的房子走去,——儘管這是新窗帘,儘管這是新住戶,但還是再一次被當成勞特家的房子。它曾經不止一次地使她想起了童年,充滿了恐怖、痛苦和死亡。
重擊聲。
她慢慢地、輕輕地、小心地推開了門,步入家裡的房間。房子裏面黑黑的。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有效地擋住了下午的太陽光。她咒罵自己,她應該帶一個手電筒來。現在回家去拿一個也不是太晚,但是,她知道,如果回去,也許她就沒有勇氣再回來。
有人正在被殺死。
她想起了吉米。吉米在什麼地方?
沒有回答。
尋找吉米是她的頭等大事,她惟一的頭等大事。一旦她安全地把他從這裏弄出去,警察能接收過去。她會讓他們把一切弄清楚,讓他們去做剩餘的事情。
從她左邊關著的門後傳來重擊聲,她跳了起來,彷彿這是一聲槍擊一樣。她愣住在那裡,而聲音又一次傳過來。聽起來好像是有人在房間里向牆上扔東西。一個球?
卡特莉娜在硬地面上的腳步聲很重,而裸體男人顛簸其身體企圖掙脫約束把床弄得砰砰地響,並且聲音越來越大。凱茜利用機會輕輕而又迅速地調整了自己在盟洗室里的位置。她換成了跪的姿勢,把自己的體重平衡地分配在兩個膝蓋上,放下了腿。現在她可以通過板條看。
她走到了前門,猶豫了一會兒,才按門鈴和大聲敲門。她屏住呼吸,但是裏面沒有人答應,根本沒有聲音。
在房間中央的一張大床上,躺了一個裸體的男人,他手腳伸展著。嘴巴里塞著東西,被綁住在床上。
是蘭迪在那裡?
男人仍然在瘋狂地掙扎,他的身體前後上下地顛簸著,使床框彈簧跳了起來,然後又重重地落到框架上。他的勃起仍然保持不動,直挺挺地彎不下去,這時凱茜明白了,他的掙扎不是要得到自由,而是要滿足他自己不可抗拒的性|欲。他匆促地動作時,腦袋以某種相異而又不平穩的節拍前後搖晃。
還有,不管是死是活,吉米應該在房子里。
她拍拍門。「吉米?」她的心臟怦怦亂跳,伸手去抓球形捏手。她不由自主地決定是否要把門打read.99csw.com開,但是她發覺自己在本能地行動。她摸到的金黃色金屬捏手挺涼,她慢慢地轉動,有點希望門是鎖著的,推不動,但是它在她手裡轉動得很容易。
但是,他們為什麼要把人囚禁在這裏?
她感到驚慌、噁心、灰心和無力,進一步向盥洗室的黑暗處畏縮。在那裡等待著。
卡特莉娜站在床邊,雙手放在臀部上,對裸體的男人微笑。她笑的方式帶有挑逗的意味,她站的姿勢表現出她在期待什麼,在突然的一剎那間,凱茜明白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她口裡發乾。
她知道她懷疑蘭迪沒有錯,但是沒有證據。她能怎麼辦?收集證據?什麼證據?他有可能把其謀殺案中所得到的禮品放在房子四周嗎?
到底在這裏發生著什麼事?
男人的眼睛鼓得很大,他開始在床上猛烈顛簸,更加狂亂地企圖掙脫對他的束縛。凱茜走得更近,把目光盯在他的臉上。她注意到他嘴巴里的封嘴條已經被口水浸透。他的胸膛上都是幹了的精|液。她在離床一英尺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知道她應該團結這個男人,解除他的束縛,但是某種想法不讓她這樣做。現在她比走進房間前更加害怕。這個男人有點問題。他精神錯亂,或者患有癲癇或狂犬病,或者……病。他不斷使勁企圖擺脫束縛的方式,他為了掙斷綁他的繩子而所施的力量,都不是正常的。這裏的整個形勢是絕對不正常的,她的本能告訴她,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給艾倫打電話。
凱茜偷偷地看了一下周圍,再一次聽了一下房子里有沒有聲音,然後狠狠地按了一下球形捏手。
她能處理被捕的問題,她能處理囚禁的問題。囚禁並不是她所擔優的事。她進了房子,就知道已經犯了罪,因為她知道蘭迪已經犯了更重的罪。她並不擔心破壞了社會的規則,不擔心因非法進入或破門而入被抓住。她擔心更糟糕的事情,糟糕得多的事情。
凱茜慢慢地朝房間走去。她想把她的眼睛盯在被綁著的男人臉上,但是她的目光總是離不開他大腿之間那勃起的器官上。這麼大的陰|莖嚇住了她。她舔了舔嘴唇。「你好。」她說。對於應該說些什麼,應該怎麼辦,她沒有把握。
她不知道,他的母親是否知道他所乾的一切。
如果她能在卡特莉娜進前門之前跑到後門…
卡特莉娜又一次尖叫起來,男人和她一起叫喚,這是一種低聲的奇怪叫聲,無言地表達了原始的心醉神九*九*藏*書迷的心情。凱茜脖子的背部起了雞皮疙瘩。她靜靜地看著,當她明白了這一實際情況時,心裏覺得更加恐懼,更加害怕。
重擊聲。
沒有結果。
紅色。
然而,她必須找到吉米。
也許卡特莉娜換了鎖。凱茜舔了舔嘴唇,在褲子上擦了擦沾滿了汗的手掌,又推了一次,這一次把整個重量都施到了插銷上。
她沒有被嚇住,穿過側院走到房子的後面。據她知道,後門也應該鎖著,但是戴維以前經常從這裏溜進房子;如果卡特莉娜沒有操心去換鎖,那麼,只要很快地猛推一下球形捏手,門就會被強行打開。
床是房間里惟一的一件傢具,它只是由一盞暗淡的燈照明,而且只是通過幾乎不透明的布簾才漏出一點光。靠著床腳對面的牆,放了一個細細的鞭柄。鞭柄旁邊,地面上是一條女人的白色緊身短襯褲。
她又試了一次。
如果蘭迪把吉米弄到別的地方去了,怎麼辦?
有人正處於垂死的時候。
「蘭迪?」她柔和地喊道。
他是一個智力遲鈍的人。
她眨了眨眼,盯著看。
如果蘭迪在這裏,怎麼辦?如果碰見他,怎麼辦?然後又怎麼辦?她會殺死他嗎?如果需要,她能殺死他而不留下證據。她相信她的本能,假如他在睡覺,簡單得只要有一把刀就行;或者把他引誘到外面,用汽車撞他就行。然而,她知道她永遠也不會這樣干。儘管她非常僧恨和害怕這個男孩,但是不能讓自己去殺死另外一個人。
她聽到了卡特莉娜鑰匙在鎖里的咔噠一聲。
幾分鐘后,正在她害怕的時候,正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卡特莉娜走進了房間。凱茜調整了她頭部的傾斜角度,並通過盥洗室門的板條窺視被部分擋著的景象。卡特莉娜走進了卧室,並在其身後關上鎖好了門。這個女人是單獨走進來的,而凱茜的第一個想法是:蘭迪在哪裡?她聽到的是兩個人一起進了房子,但是現在男孩沉默了,沒有一點聲音。他在其卧室里嗎?
那麼,吉米在什麼地方?
男人用他又一次掙扎做了回答。每次運動時,他的勃起就上下跳動。他在其封嘴條後面大聲呼喊。
她體內湧出了驚慌。她跑出房間並關上了門。房間里,床上的男人在繼續掙扎。從他封嘴條下面響著充滿狂怒和灰心的低沉喊叫聲。
又是為什麼他要這樣勃起著?
重擊聲。
門嘎啦嘎啦地響了一會兒,但仍然沒有打開。
她對自己的計劃仍然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