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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看不到。」新倉放下瞭望遠鏡,「他真的在裏面嗎?」
「都怪警察,雖然搞不清楚證據不足還是什麼原因,怎麼可以把那種人放出來。即使用強硬的手段,也要把他抓起來,然後關進大牢。」
「有這麼理想的方法嗎?」
「……什麼意思?」
新倉聽了戶島的話感到困惑。從戶島剛才說的這番話判斷,他似乎要說完全相反的話。
「所以就只能放棄嗎?」戶島露出好像在窺視新倉內心的眼神,「只能默默看著那種人渣繼續快樂逍遙嗎?」
「我對於……」新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按照常識來說,必須表達否定的意見,但那並不是他的真實想法,新倉決定踏出一步,「我非常了解這種心情。」
旁邊是一家家庭餐廳,他們把車停在那裡,兩個人一起走進餐廳,在周圍都沒有其他客人的最深處桌子坐了下來。
「已經無法用震驚這兩個字表達了,幸虧我當時不在場,不然很可能怒不可遏,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話說回來,他到底為什麼……」
「佑太郎不會被警察抓到,不光是佑太郎,任何人都不會被抓。在這個基礎上,懲罰那個傢伙——蓮沼,這就是我們考慮的計劃,read.99csw.com只是很希望你也可以一起加入。當然,即使最後事迹敗露,也絕對不會追究你的罪責。」
「也許是這樣。」
今天中午過後,新倉接到了戶島的電話,說有事要和他商量,能不能馬上見面。新倉問他是哪方面的事,戶島回答說,是有關蓮沼寬一的事。新倉這時才得知蓮沼又回到了菊野,忍不住感到驚愕。他覺得一定是搞錯了,於是戶島說,要帶他來這裏。
新倉和戶島是透過佐織認識的朋友。之前佐織在Live House舉辦小型音樂會時,並木佑太郎介紹他們認識,之後在「並木屋」遇見時就會打招呼。
「那個傢伙也在那裡嗎?」
「這的確讓人很不甘心,也不想放棄,但這並不現實。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想了什麼方法,但蓮沼有什麼狀況,警察一定會出動。不可能因為他是死有餘辜的人,警方就不偵辦,而且會最先懷疑並木先生他們,難道他無所謂……」新倉原本想問這個問題,但隨即自己發現了答案。他猛然睜大了眼睛,「喔,我知道了,他一定覺得只要能夠為女兒報仇,即使被警察抓也沒問題——並木先生一定這麼想,對嗎?即https://read.99csw.com使有人幫忙,他也會絕口不提,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他一定已經作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我在電話中也說了,蓮沼上個星期去了『並木屋』。」
倉庫旁有一棟小屋,看起來像是辦公室,有一道門。
「並木先生……嗎?」
「所謂竹馬之友,我和佑太郎完全就是這樣的關係。我們從小一起玩、一起幹壞事,被抓到也一起挨罵。」他閑聊時稍微放鬆了臉上的表情,但很快又露出嚴肅的表情,「當多年的狐朋狗友一輩子難得拜託我一次,我怎麼可能不拔刀相助?更何況是為了佐織遭到殺害的事。」
新倉又喝了一口水,雖然杯子里還有咖啡,但他覺得無法解渴。
「報復……他根本是反咬一口。」
「即使期待警察也沒用,他們似乎也無計可施,但我們不能坐視這種情況發生。必須考慮到佑太郎他們……考慮到『並木屋』的心情,你不認為嗎?」
「就是啊,你剛才也說,很希望親手解決他。」
「新倉先生,」戶島坐直了身體,用平靜的語氣說:「你猜對了,沒錯,就是這樣。並木佑太郎已經作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他說,萬一出了狀況,即使去九_九_藏_書坐牢也不怕。」
戶島說出了意想不到的話,新倉大吃一驚,「動手?……是指什麼?」
「是不是很離譜?」
新倉緩緩搖著頭,「難以相信。」
「我認為對父親來說,這是很正常的心理。」戶島說話雖然很小聲,但發自內心的話語卻很有力,「我也有兩個孩子,如果遇到相同的事,我應該也會有同樣的想法。」
「懲罰……是指?怎樣的懲罰?」
「是啊,是啊,我知道。」戶島聽到了他期待的話,用力點著頭,「因為你發掘了佐織的才華,親手栽培她成為歌手,我知道你內心一定很懊惱,正因為這麼想——」他迅速巡視了周圍,比剛才更壓低了聲音,「正因為這麼想,才會邀你一起加入這個計劃。」
「我費了不少工夫,才終於找到那個倉庫旁的管理辦公室,但目前已經不是辦公室,只有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頭一個人住在那裡。」戶島說完,喝了一口咖啡。
「對,」戶島小聲回答,「蓮沼也開始住在那裡。」
「他是來找麻煩,」戶島咬牙切齒地說,「他覺得自己是因為『並木屋』和住在這裏的人的證詞,才會遭到逮捕,他對此懷恨在心,所以他要來讓我們看看他被釋放了,想read•99csw.com要藉此報復我們。」
「只要大家齊心協力。」戶島露出充滿了計謀的眼神。
「就是親手懲罰那個男人,懲罰蓮沼寬一。」戶島眼中露出認真的眼神,顯然並不是在開玩笑。
坐在轎車副駕駛座上的新倉直紀拿著望遠鏡觀察。小屋雖然有窗戶,但窗戶內放了東西,而且室內很暗,完全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新倉一時說不出話,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戶島一臉愁容地點了點頭。
「不能期待警方,法律沒辦法懲罰那個傢伙,所以我們覺得,既然這樣,就只能自己動手。」
「請你聽我說完。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和佑太郎是竹馬之友,你覺得我能夠接受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去坐牢嗎?」
「有沒有看到什麼?」坐在駕駛座上的戶島修作問。
「我也這麼想,但實際上沒辦法這麼做。」
「就在裏面。」戶島斷言,「我昨天親眼看到那個傢伙從裏面走出來。」
「不,但是,」新倉伸出手制止戶島,「我剛才是說,如果不會有後患的話,但很可惜,在目前的時代不允許所謂的報私仇。」
新倉再度握緊右手,咚地敲了一下桌子。
「計劃?」新倉忍不住緊張起來,因為他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個詞彙read.99csw.com,「什麼計劃?」
「符合他犯下罪行的懲罰。」戶島說,「不瞞你說,想出這個計劃的並不是我,至於是誰想出來的,我相信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我當然這麼認為,」新倉用力說道,「並木先生他們的遺憾難以用言語表達,但我內心也有強烈的憤怒,如果不會有後患,甚至很想親手解決那個傢伙。」
戶島把車子開了過去,在經過倉庫前時,新倉凝視著小屋,但還是無法看到人影。
「啊,不好意思。」新倉模著嘴唇,他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提高了音量。
新倉聽了戶島的話,用力嘆了一口氣。
戶島的脖子上下動了兩、三次。
那個倉庫位在遠離住宅區的地方,附近有一條小河。
「沒想到並木先生……」他試圖謹慎地措詞,卻想不出適當的表達方式,「不知道該說是報仇,還是報復……他想要消除女兒遭到殺害的仇恨嗎?」
戶島皺起眉頭,食指放在嘴唇上說:「你說話太大聲了。」
「如果他躲起來避風頭還能夠理解,沒想到竟然回到犯案的地方……不知道該說他是臉皮太厚,還是膽大包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新倉握緊右手捶著桌子。
戶島似乎擔心被別人聽到,再度巡視周圍后,隔著桌子微微探出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