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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伯顏的刺探

第五章 伯顏的刺探

伯顏反身潛伏起來,但他的一名屬下已經沖了過去,在和弓箭手搏鬥。伯顏回身,面對逼近的老兵,險些沒能用劍擋開他突刺而來的匕首。敵人不等他反擊,就退開了身。
「我也經歷過煎熬,聖殿騎士幫我渡過了那個難關。我們能幫你,記住了。」維多利亞退了回去,「那現在,我們就位吧。」
樹林掩護著他們,但是從城牆上方飛來的箭支和潛伏在左側漆黑的密林中的敵人仍能偶爾找到他們的蹤跡。
這是必殺的一擊,老兵立時便丟了性命,伯顏將劍從倒地的屍體上拔了出來。
宋軍不知為何已經知道部隊這次的作戰計劃,在城牆之外埋伏並包圍了他們。在伯顏的部屬從城牆爬下來的同時,伯顏以成堆的屍體作為掩護,躲在其後,在自己的手邊,他看到了陳倫圓睜的眼睛和血肉模糊的面龐。伯顏移開目光,看向密林,搜尋著襲擊他們的人。當所有部屬都抵達地面之後,伯顏帶著他們逃向樹林中的安全地帶。
投擲手退了下來,伯顏的部下上前去到繩索前,他們抓住繩索,腳蹬在城牆上。從城牆腳開始,他們緩慢地沿著垂直的牆面爬行。弓箭手在下面引弦待發,以防城牆上有巡邏的士兵拉響警報。
「撤退到汪德臣身邊!」伯顏朝他的下屬喊道。然後他躍回地面,空氣中已經瀰漫著血腥的味道,羽箭在他耳邊呼嘯而過。
「你即將要經歷的會有點像是PTSD,」她說,「創傷后精神緊張——」
格蕾絲和大衛離開后,娜塔莉亞拖延著自己吃早飯的時間,時間長得連她都想以賽亞和維多利亞會不會過來找她。但他們沒有,最終她嘆了口氣,緩緩地走向Animus工作間,沿途停下腳步,走進一個小小的開放式陽台,欣賞森林美景,呼吸清新的空氣。
他站在她身側,屈身向前,前臂擱在欄杆上。「我在想你今天是不是不想進入Animus。」
你還好嗎?維多利亞突然問道,聽到她的聲音,娜塔莉亞簡直感激涕零。你需要休息嗎?
晨光斜照在森林地面的松葉之上,一陣柔和的風拂過,讓樹梢像和著音樂起舞一般搖擺,這音樂輕柔得像是萊斯比基的《羅馬的松樹》的第三樂章,她父親最愛的一張唱片。她閉上眼睛,嗅著空氣的味道,感受著冰涼的手臂上生起的雞皮疙瘩。如果她願意,她可以從陽台上爬下去九*九*藏*書,躍入樹林中撒歡兒,跑下山坡去。為什麼這讓人感到是一種逃跑?娜塔莉亞真的不是囚徒,他們誰也不是囚徒。
「你們須剖開牛腹,將他放進去!」薩滿叫道。
蒙哥汗走到他的將軍身旁。「幫我一把。」
伯顏抬起頭。「宋軍知道我們的計劃,他們想辦法在城外從側翼包抄我們,我們一直被蒙在鼓裡,直到他們箭如雨下。汪德臣想要再組織一輪攻勢,但他們的大炮擊傷了他。」
「他被宋軍的大炮所傷,大汗。」伯顏彙報道,他的頭垂得很低。
將軍在集合起來的步兵陣前踱步,他的頭盔閃閃發亮。馬匹只會讓宋軍警覺,所以他們步行前往城門,帶著鉤爪和繩索。他們現在在等待月亮落山。
二十名士兵齊聲咆哮,巨大的吼聲撕開了夜晚的寂靜,他們向敵人衝去。伯顏沖向宋軍弓箭手,後者聽到聲響已經轉過身來,他臉上寫滿了驚愕,而伯顏已經用劍刺穿了他。不一會兒,箭支向他們招呼過來,但準頭並不好,這意味著汪德臣可以部署第二次進攻而不必擔心他的側面了。
她點點頭,於是他走進陽台,深吸了一口氣。
伯顏輕聲命令他的部下分散開來,造成一種人多勢眾的假象。當他們足夠分散之時,他下達了命令。
蒙哥汗點點頭,他整個身體因為極大的憤怒而微微顫抖著。「帶他到縉雲山的寺廟去!」他喊道,轉身憤然離去。
伯顏和他的部下在樹林間潛行,以極快的速度躲閃著,讓弓箭手們難以瞄準。當他尋到另一名正在胡亂射箭的弓箭手時,他圍著弓箭手跑起來,然後急速沖向對方,但還沒等他衝過去,有一道陰影突然跳了出來。
醫生突然之間的情感流露讓娜塔莉亞更加不安了。「謝謝。」她說,但她的語氣像是一個問句。
「汪德臣!」一個聲音在叫喊。
「那側面的敵人要怎麼對付呢?」伯顏問道。
「失去他就如同失去我的左膀右臂。」大汗說。
伯顏命令他的下屬保持鎮定,然後在不遠處找到了怒眼圓睜的汪德臣,他的頭盔上沾上了血污。
現在輪到伯顏進攻了,他的長劍攻擊範圍更廣。但那名老兵身手相當靈活,他一次次避開伯顏的劍鋒,而且只要再多給他一點空間,他就能用自己的武器施以反擊了。在近距離交鋒之下,伯顏注意到這人的左耳大半都缺失了。
「如果你開始體驗到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一定要告訴我,這很重要。我說的是在虛擬現實之外。」
沒有絲毫猶豫,伯顏走上前去,同薩滿和大汗一起將汪德臣的身體推入公牛的腹中。之後,薩滿恢復了吟唱,並開始擊鼓跳舞。
伯顏不確定蒙哥汗是否在對自己說話,所以他低垂著腦袋,一句話也沒說,他的雙掌和手臂上沾染著公牛的鮮血。九_九_藏_書
「你在經歷兩個不同層級的創傷。首先是你,作為一個觀察者;還有你的祖先,作為一個倖存者。或許我們可以晚點再談這個?」
門羅曾說過,聖殿騎士冷酷無情,不值得信任。他們想要控制整個世界,壓迫自由意志。但目前看來這並不重要。娜塔莉亞留在這裏的原因,是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聽到以賽亞說如果她留下來就能夠得到補償金。她媽媽和爸爸永遠也不會強迫她留下來,但參与阿布斯泰戈這項「研究計劃」意味著他們無須努力工作,更不必提在他們看來的「教育上的便利」,於是娜塔莉亞向他們確認說自己想要留下來,即便她其實並不是那麼確定。
兩名士卒彎下腰協助他,其他的部眾則開始向山下撤退。宋軍沒有離開他們堅固的堡壘來追擊他們,他們似乎知曉蒙古人佯裝撤退的伎倆。不管怎樣,在這種情況下,伯顏倒是很慶幸。
爆炸聲撼動著大地,刺目的光芒撕裂了整片森林。守城軍已經調出大炮來對付汪德臣,伯顏知道,這一仗至此已輸了。
娜塔莉亞沒有著急回答,她思索片刻,沒有想到以賽亞會提供這樣的機會。但她馬上意識到在這時停下來只會讓之後更難適應。「我能行的。」她說。
「我準備好了。」娜塔莉亞說。
「帶上你的人,向他們進攻,吸引他們與你們交戰。」
維多利亞用專業而飽含深切同情的目光凝視著她。「你準備好了嗎?」
月亮還沒落山,厚密的雲層開始在空中聚攏,遮星蔽月。汪德臣下達了命令,他高舉令旗,無聲地將他的命令傳達到每一隊士兵中去。整個部隊離開安全的壁壘,藉著樹林的掩護,在濕漉漉的崎嶇地面上行軍。
「娜塔莉亞,」維多利亞調整自己的位置,直視著她,「我……我對你的思維健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希望你能了解。」
娜塔莉亞點點頭。「也行。」
「我知道那是什麼。」娜塔莉亞說。但她現在的狀態和這玩意兒可能真的不無關係。昨天夜裡,她在凌晨三點半醒來,全身濕透,夢中,一枚宋朝的炮彈在她身邊爆炸了。
伯顏轉身看著牛腹中的將軍。薩滿擊鼓的節奏越發狂亂,他的頭狂野地來回擺動,時而蜷伏,時而跳躍。所有人都注視著他,祈禱著,希望奇迹發生。有人駕來四輪馬車,將牛和牛腹中的將軍一同裝載進去,然後向南邊的寺廟駛去。
有人在敲打她身後的玻璃門,娜塔莉亞轉過身。以賽亞站在外面,他在門的另一邊打著手勢,似乎是在詢問她他能否進去。
不過,現在他需要找到擴廓做一番彙報,之後他會清點自己的屬下,看看自己失去了多少人。
這就是這段經歷特別讓人困擾的地方。
娜塔莉亞聳了聳肩。
「比如說?」
娜塔莉亞什麼也沒說。
數十名訓練有素的read.99csw.com投擲手帶著鉤爪和繩索走上前去,作為熟練的牧羊人,他們扔起套索來既優雅又精準。他們將繩索拋向天空,甩上城牆,鉤爪就卡在石頭上。
她一想到伯顏的虛擬現實,就後悔當時沒讓他們帶她回家。
「閃回,栩栩如生的夢境。類似這些東西。好嗎?」
娜塔莉亞覺察到伯顏的疑慮,這是虛擬記憶開始以來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疑慮。或許諸神背離了大汗,要從他手中奪走他最能幹的將軍。或許他們不滿於大汗要軍隊待在這個炎熱又充滿惡臭的地方達數月之久。聽說曾有人提過建議,但被蒙哥汗斷然拒絕了,或許這就是他的自負帶來的懲罰。總得有個答案,總得有個理由。
汪德臣命令令旗高舉朝前,讓步兵做好進攻的準備,弓箭手準備好箭支。伯顏感受到冰冷的戰爭之火在他的體內燃燒,他的劍渴望著鮮血,而娜塔莉亞卻只想逃出這段共享的記憶。
「我們的部隊至少減員三分之一。」伯顏說。
伯顏注意到他身旁一個阿爾巴特的隊長,這人他認識,並且他還記起來陳倫就屬於這一隊。伯顏看了一眼,在隊列中找到了這名党項戰士,他還是像之前一樣可憐而充滿畏懼。
這是洗凈她雙手上的鮮血的唯一辦法。
突然間,伯顏的肩膀遭受到猛烈的重擊,若不是甲胄承受了大部分力道,他的手臂估計就要廢掉了。伯顏哼了一聲,意識到這個老兵比自己更強,但他仍拒絕撤退,即便這意味著死亡。
「這很好。」娜塔莉亞說。
遍布整座山的樹木和石頭使得他們無法像往常一樣保持齊整的隊形,矮樹叢中濕濕的樹葉打濕了伯顏的臉。在軍隊抵達城池外圍的石牆之下時,月亮又展露了身影,伯顏知道,騰格里與他們同在。
「是我確保鷹巢能有很多像這樣的區域,」他說,「用來平靜內心、觀照自我和冥想沉思的地方。」
在諸多將死之人的慘叫聲中,伯顏聽到了汪德臣的命令:「退回本陣!」
所有人轉身看到大汗在向這邊衝來,一身金甲,所有人都向他垂首施禮,並主動分出一條路讓他通過。他十六歲的兒子阿速台在他身側闊步前行。
火花四濺,金屬和岩石相互撞擊,一支箭射在伯顏的左腿邊,柔韌的箭身呼呼作響。這支箭不是來自蒙古弓箭手,也不是來自城牆之上,這偷襲之箭來自西北方的樹林中。
他後退一步,準備迎接下一輪攻勢——
伯顏悄悄拔出劍,他的手掌十分濕滑,不知是水是汗還是血,或者三者兼有。他的士兵們也武裝起來,他們漸漸縮短距離,同時避免摩擦到樹葉而發出聲音。終於,第一個宋軍弓箭手已在眼前。他站立在一棵樹後面,隱隱看上去帶著一把弓。夜色和森林隱匿了其他人,但他們一定也在附近。
當他們抵達山腳時,汪德臣下了另一道命令,整個軍陣停下了腳步。然後令旗又命令步兵前行,包括伯顏的部下,弓箭手緊隨其後,他們開始上山了。
過了一會兒,維多利亞進來了,為她的遲來而抱歉。很顯然,肖恩和格蕾絲讓她多九-九-藏-書花了一番心思。娜塔莉亞把所有想法拋到腦後,或許她可以以後再問問他們。
「幫幫我!」伯顏喊道,儘管他知道那兩處傷口都是致命的,「我們需要把他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她環顧四周,伯顏的札古圖現在和其他三百個戰士聚集在壁壘處,準備跟隨汪德臣一起進攻城門,出於諸多顧慮,她將自己的意識完全交給了她的祖先。她不想失去同步,但她更多的顧慮來自她不想跟接下來的屠殺有任何的瓜葛。
當伯顏走近他們時,他意識到他們圍觀的正是汪德臣。這位將軍已受了重傷,盔甲破爛不堪,胸口處血肉模糊,頭部也在大量流血。
她走向電腦,娜塔莉亞爬進Animus圓環正中央的系帶系統中。幾分鐘后,一個電子錘開始在她腦後作業。過了一小會兒,她開始和伯顏共享意識,他們正要從正面強攻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娜塔莉亞想起一句話來,無堅不摧的矛與堅不可摧的盾相遇,結局是註定的。
以賽亞點點頭。「那我等你準備好。」他轉過身進入大樓,留下她在陽台上再安靜幾分鐘。
伯顏匍匐而行,向敵人的弓箭手逼近,他希望月亮能再度現身。部隊的這次突襲已經不再佔優勢,黑暗反而對宋軍有利,他們熟悉地形。
當他們接近營壘時,傳令兵看到了他們,便跑回營帳,所以當伯顏抵達將軍大帳時,薩滿戴著面具及羽毛頭飾早已等候多時。他下令將將軍放在他面前的地面上,然後他褪去了汪德臣的衣物和甲胄,開始處理傷口,與此同時,他開始呼喚神靈和祖靈。
對娜塔莉亞來說,這個新任務聽上去就跟自殺一樣,但伯顏居然沒有絲毫猶豫。她欽佩他的勇氣,即便她強烈反對這個計劃。
伯顏躲開猛戳過來的匕首,回身與這名襲擊者打鬥起來,霎時間,月光突然照亮了整個世界,烏雲已然散盡。伯顏發現對面是一個老兵,臉上滿是久經沙場的皺紋,同時他用眼角的餘光一掃,注意到之前的弓箭手已經拿出了一支箭。
幾名戰士從帳篷衝出,幾分鐘后,伯顏聽到帳外傳來公牛的咆哮聲,於是他協助薩滿把將軍抬出了大帳。公牛已經側著倒在地上,毫無生氣。一大群戰士聚集在一起,其中一名指揮官拔出劍劃開了公牛的肚子。這些畫面瞬間充斥了娜塔莉亞的腦海,相比戰場上的兇險,這是一種別樣的恐懼,令娜塔莉亞反胃,而且令她一時間神志混亂,即便她知道對於伯顏來說,這種宗教儀式簡直再尋常不過了。
雖然天色已晚,但天氣並不涼爽,伯顏的汗水浸濕了他盔甲上的絲質襯裡,他們在等待著汪德臣下達指令。
在樹林的掩護之下,他再次回到士兵們身邊,迅速找到三名阿爾巴特隊長,並命令他們將剩餘的人員集合起來。幾分鐘之後,二十名士卒環繞在他身側,人不多,但也足以執行將軍的計劃了。
可汗轉身向他。「你當時在那裡嗎?」
娜塔莉亞發現對話中的一切都讓她不安。「好。」
他剛離開地面十英尺的高度,伴隨著一聲尖叫,一名士兵從上方跌了九-九-藏-書下來。伯顏困惑地朝下看著他,然後兩側又有五名士兵從繩索上跌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有些繩索還掛在城牆上。」汪德臣指著樹林之外的城牆,「如果我們的弓箭手能射退城頭的敵兵,我們的人還能攀上去。」
「是的,我知道發生了什麼,大汗。」
「遵命,將軍。」伯顏說。他仍想不通為何宋軍知曉他們的戰略,但現在不是操這個心的時候。
在確保自己所有的士卒都爬上城牆之後,伯顏也抓起了繩索。叛逃者會被處死,但這懲罰不僅會發生在叛逃者身上,他的隊長往往也會連坐。伯顏的第一批士兵還沒抵達城牆頂端,但已經快了。伯顏踩在石頭上,這城牆很多地方都長了青苔,十分濕滑。
伯顏觀察著,在微弱的光芒下幾乎什麼都看不清,但他聽到萬箭齊鳴的聲音,然後在繩索上爬行的半數士兵都跌了下來,帶著被射中的慘叫聲。跌下去的人太多了,后跌下去的人重重地砸在已經躺在下面的人的身上,甚至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城牆上也開始箭如雨下。
然後她跟上他,很快就來到Animus工作間。以賽亞和維多利亞都沒在裏面等她,想到昨天他們看起來那麼重視自己的虛擬現實體驗,她覺得很奇怪。或許有另一個人在虛擬場景中找到了第三枚伊甸園碎片。如果是那樣,那肯定能幫助娜塔莉亞分擔一些壓力。
伯顏開始行動,他沉默著,做出手勢聚攏自己的軍隊。汪德臣的作戰計劃最重要的是隱蔽,打宋軍一個出其不意,伯顏希望今晚部隊能夠攻破城牆。
「告訴我。」
在伯顏的鄙視之餘,娜塔莉亞卻為那個人感到遺憾。她感同身受,她也不想參加這場戰爭,即使她知道伯顏腦中的想法以及他腦中的世界。她知道騰格里——天空之父,也知道額吉——大地之母,天父地母派遣他們從大草原出發,征服整個世界。她感到伯顏對這一切篤信不疑,他篤信,如果眾神不想要這場征服,那大汗的統治理應潰散。娜塔莉亞理解,但理解並不意味著寬宥。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一些困惑令伯顏心亂不已。尤其是,宋軍弓箭手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
撤退的號角響徹森林。伯顏向自己的部下喊叫著,他們從戰鬥中撤出,在四散的飛矢之下退回到部落的大部隊中去。當伯顏來到隊列前排,他發現部隊正處於一片混亂中。倒下的、燃燒著的樹木冒出的濃煙和烈焰直入雲霄,士兵們來回亂跑。有一群士兵圍在一起,不知在看些什麼。
「你需要放一天假嗎?」他問。
老兵抓住這個令人分神的時刻向伯顏攻來,但後者也做好了預判。他佯裝驚慌失措,裝出就像被這次偷襲嚇壞的樣子,老兵被吸引上前,然後伯顏旋轉身子,一個突刺,手中的劍刺入敵人的腰側,幾乎沒柄。在娜塔莉亞的心靈深處,她想哭出聲來。
「請讓我休息吧。」娜塔莉亞小聲地說。
「這很正常,」他說,「我想我昨天是有些不耐煩,對你態度不大好,如有冒犯,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