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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邀請函?」拉斯穆斯問。
他必須拄著兩根拐杖,才能笨拙、緩慢地走向他們。
「我下星期就30歲啦,總要慶祝一下,開個派對吧?」
拉斯穆斯和本傑明低下頭,瞧著美食城的地板。
「噢,我們除了關在醫院里,幾乎哪兒都沒去。該死,今年夏天真是夠熱的!」
但拉斯穆斯和本傑明沒有視而不見。
「我們在米科諾斯島待了兩星期,然後到斯科訥省找朋友。」本傑明盡九_九_藏_書量像賽爾波和拉許歐克一樣,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不受影響,「你們呢?」
拉許歐克已經命在旦夕。
「你們跑哪兒去啦?」賽爾波的聲音還是一如往常,溫暖、熱誠。
沒錯,他瘦到只剩下一具骷髏。
本傑明問道:「你還好嗎?最近怎麼樣?」
那時是拉斯穆斯先發現賽爾波與拉許歐克的,他實在太熟悉他倆了,不可能認不出來。但他還是有些猶九-九-藏-書豫,他看見了拉許歐克的背影,這位老朋友彷彿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拉斯穆斯心想:不對,這不是他熟悉的拉許歐克吧。
他本來就已經很瘦,暑假才過去幾周,他的體重竟又繼續暴跌,使人不禁心生疑惑:醫院怎麼還把他放出來?
1988年夏天,是拉斯穆斯與本傑明共度的最後一段美好時光,當時拉斯穆斯雖已染病,卻尚未真正受到病魔的摧殘。
日常生活中的對話,居九*九*藏*書然可以無厘頭到這種程度:前一秒剛說完自己的愛人整個夏天都住院,下一秒馬上改變話題,抱怨天氣太熱。
但事實上就是他沒錯!
剛度完假回來,遇見最要好的老朋友,卻發現他像被暴風摧殘、崩塌的房屋,已經幾乎什麼都不剩了。這該怎麼說呢?有誰可以告訴我嗎?
即使瘦到只剩一副骨架,雙手拄著拐杖,拉許歐克還是不改積極開朗的天性,他還是回答:「我很好,謝謝!九*九*藏*書
見到兩人時,他的眼神頓時一亮,想要微笑,但他的微笑卻像在齜牙咧嘴。
是啊!不然,該怎麼說呢?
「老頭子!好久不見!」
拉許歐克只剩一副骨架。
那年夏天大部分的時間,他們出外旅遊,先在愛琴海上的米科諾斯島待了兩星期,然後到南瑞典斯科訥省的朋友家住了一陣子。因此,他們有大半個夏天沒見到保羅、賽爾波與拉許歐克等人。當他們在療養院廣場站的美食城不期而遇時,眼read•99csw.com前的景象令兩人震驚不已。
拉斯穆斯喊著,親吻他的臉頰,彷彿一切如常,彷彿他們沒有看見這位老朋友的身上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隨後,他這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現在的狀況,羞赧不已地加了一句:「不然,我該怎麼說呢?」
當他們轉過身來,拉斯穆斯和本傑明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原來是這樣!我寄了邀請函給你們,都沒收到回信,正覺得奇怪呢!」拉許歐克喊道。
拉斯穆斯喊了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