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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要作案,也不會在大白天。」希恩說,「也許夜間組能交上好運。」
博斯沒作聲,他能聽見電話那頭有汽車從埃德加身邊駛過。
「天啊,幾點了?」西爾維婭問。
「我記——得。」
他穿上褲子,來到廚房,關上了門,免得燈光照到西爾維婭。打開燈,他看了看牆上的鍾,鍾面是個餐盤,時刻則是不同的蔬菜,時間剛好是胡蘿蔔過半——一點半。他和西爾維婭才睡了一個小時左右,感覺卻像睡了好幾天。
她神情恍惚地點點頭。博斯懷疑她到底聽明白沒有。

「沒有,他死了。」
「是的。回家吃了晚飯後,我到處都找遍了,剛剛才看到她。」
埃德加沒忍住笑了出來,聽起來像打噴嚏。
「不知道。」
「謝謝你至少告訴我這一點,但就是複印件也有用。上面可能有指紋,複印紙或許能查到來源。」
回到家,西爾維婭把空調溫度調低,點燃了客廳的壁爐。博斯只是看著她,他一直不太會把火生得能燒很久。即使空調溫度調到了華氏六十度,屋裡還是很暖和。西爾維婭在爐火前鋪了一床毯子,兩人在毯子上做|愛,他們感覺無比放鬆,動作柔和而默契。
「你應該問,有誰不去。」奧佩爾特回答。
「我們要給你看幾張照片。你帶六合一了嗎,傑里?」
「是我。」
「別在意,在這兒等著,我去。」
「我錯過了很多,」博斯說,「聽起來好像沒出什麼事。」
西爾維婭的胸口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反射著爐火的光亮,博斯親了一下她的胸口,又把頭靠過去聽她的心跳,強烈的節奏配合著博斯自己的心跳。他閉上眼,開始琢磨到底要怎樣做才不至於失去這個女人。
「不是,我覺得我好像感冒了,請接著說。」
西爾維婭開門時,博斯的頭髮還是濕的,他剛一進門就被她一把摟住,兩人在門口擁吻了好一會兒。等她退開,博斯才看見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低低的領口在胸前分開,裙邊在膝蓋之上四英寸的位置。
「她不肯跟我走,問我有沒有海洛因給她。我說沒有,沒有毒品。她說她不跟黑鬼做。難以置信!我在芝加哥長大,從沒被人叫過黑鬼。」
她指了指第四張照片。「我跟他搞過一回,可我覺得他是個警察。」
「我猜一次都沒有。」錢德勒說,「周末愉快。」她轉過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博斯把照片在她面前擺開,她看了半天,笑了。
「今天怎麼樣,總結陳詞什麼的?」
「我盡量趕回來。」
「該死!你怎麼不幹脆抓住她?如果她認得你,我們也沒別的辦法了。要是過五分鐘我再去找她,她肯定知道我也是個警察。」
「算了,還是我去吧,等我半小時。你整晚都在那兒嗎?」
「你沒認出他來?」
西爾維婭笑著說沒時間了。
博斯掛了電話,猜測著埃德加是真的剛發現她,還是只想混夠加班申請上的時間。
「總有提高的空間,吃飯前稍微練習一下怎麼樣?」
「不想跟她們起爭執,那你打算怎麼辦?」
她低下頭仔細看照片,博斯看見埃德加又搖了搖頭,他的意思是這樣下去不會有結果。博斯點點頭九九藏書,心裏也明白。過了一分鐘左右,斯特恩猛地抬起頭,原來剛才是在打盹兒。
她馬上打住了。博斯知道她想說的是她亡夫的事,她決定不讓關於亡夫的回憶打亂這段感情,可還是晚了。博斯不由自主地想,西爾維婭是否曾和她的亡夫在某個夏天的夜晚調低空調,點燃壁爐,在同一床毯子上做|愛。
博斯下了車,對車另一側的埃德加說:「夥計,冷靜點。她是個妓|女,一個白粉妹,跟她較什麼勁?」

「周末兩天都批准,不過要是加班,我要看到成果。只准幹活兒,不要混時間。好了,說完了。」羅倫伯格坐了下來,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緊貼著桌子。博斯覺得他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勃起,在這兒當頭兒好像讓他快|感十足。大家快速離開了會議室,來到走廊,走向電梯,只有甩手漢子留了下來。
博斯從黑暗中醒來,爐火只剩下一星半點微亮的餘燼。他聽見一陣刺耳的聲音,覺得很冷。
「她叫你別做夢。」
「因為要帶你去吃飯,我定了位子。」她靠近博斯,吻了他的嘴唇,「哈里,昨晚是我倆在一起最快樂的時刻,是我記憶中最美妙的一夜,不是因為床上的表現。其實,你和我還能做得更好。」
「當然沒有,哈里。」
「博斯警探,你們從他以前寫的信上採到過幾次指紋?」
聽了所有人的最新進展,博斯把他從莫拉那兒得到的情報和洛克的看法告訴了屋裡的幾位警探。羅倫伯格聽完情報后吹了聲口哨,像是對著一位路過的美女。「夥計們,我得馬上向長官彙報,他也許會增派一倍的人手參加監控。」
斯特恩盯著模擬畫像看了半天。「他被一個警察殺了。」她說,「他活該。」
「好了,就這麼多,按計劃進行。我會把博斯警探的情報告訴下一組監控人員。雷克托和海克斯值夜班,然後總統二人組明早八點接班。」
「好,那我們抓緊行動。」
博斯推測莫拉是在詢問別的製片人,想找找還有沒有其他受害者,也許還打聽了加勒里四年前提過的那個神秘男子。博斯向希恩問到了莫拉的住址,在筆記本上記上了謝拉博尼塔大道。他想提醒希恩他們在墨西哥卷食品攤那兒差點被識破,但又不想當著羅倫伯格的面說,於是打算晚點再提。
「一定注意。」希恩說,「猶太玉米卷是奧佩爾特的主意,他——」
博斯等了幾秒鐘,往嘴裏放了根煙,也走了出去。
「莫拉是個警察,」博斯說,「投入監控的人越多,被他認出來的可能性越大。要是他察覺到我們在監視他,整個調查就泡湯了。」
博斯遠遠地觀察那個姑娘,她穿著紅色短褲和弔帶衫。一輛車開了過來,她突然把衣服掀了起來。車猛地剎住了,司機好像遲疑了一會兒才開走。
希恩和奧佩爾特在會議室里向羅倫伯格彙報監控的情況,埃德加坐在圓桌前聽著。博斯看見埃德加面前的桌上擺著一張莫拉的照片。那是一張臉部的正面照,像是警察局每年為所有警員重發證件時用的照片。
博斯晚上七點就到家了,只在代號七酒吧喝了一瓶啤酒。他發現昨晚喝多了,今天有點九_九_藏_書喝不下。他給西爾維婭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判決今天沒有下達,自己要洗個澡,換身衣服,八點去見她。
兩人在凡奈斯警察局借了一間審訊室。博斯跟那兒的人很熟,因為他剛拿到警徽就在凡奈斯的搶劫調查組干過一段時間。
「臭婊子。」
羅倫伯格想了想,點點頭說:「好吧,不過我還是要彙報一下進展。我覺得大家先別走,再等幾分鐘,我看能不能早點見他,聽他指示接下來怎麼辦。」他拿著幾份文件起身敲了敲歐文辦公室的門,然後打開門走了進去。
錢德勒在扶梯上什麼話也沒說。到了大廳,她讓德博拉·丘奇先走,說自己一會兒就跟上,然後回到博斯跟前。「再說一遍,我沒收到字條,行嗎?」
「幾小時前她攔下了一個傢伙,帶他去小商場後面做了一次,後來就一直沒生意。像你這種有眼力的顧客,肯定看得出她太病態了。」埃德加笑了,而博斯心想他說漏嘴了,說自己盯了她幾個小時。算了,博斯覺得至少他沒在爐火燒得正旺的時候打電話。
「飯桶。」門一關上,希恩就說,「進屋拍馬屁去了。」
「是的,我開車到紅綠燈那兒仔細看過,就是她。問題是,我們要是直接去找她,弄不好要跟她們打一架,那幾個姑娘都在拉活兒。塞普爾韋達的公交一點以後就停運了。」
「好吧,她沒認出我。」
博斯笑了。「我們已經說過這事了,記得嗎?昨天你說漏了嘴,你說——」
博斯和埃德加在走廊里商量把她送去西比爾·布蘭德中心,等她葯勁過了再問問,沒準兒會有結果。博斯發現埃德加很積極,還主動要求開車送她。他明白埃德加是想多賺點加班費,而不是真關心這個女人,想把她送進西比爾的戒毒中心讓她戒掉毒癮。這件事跟同情心沒有一點關係。
「好吧,為什麼不接她上車?」
「你生氣了?」
十分鐘后,博斯把車停進了巷子里,俯下身子躲在方向盤後面,而埃德加一個人從大街上拐了進來。
「她有生意嗎?」

博斯知道他說的是那個倖存者。「她怎麼說?給她看莫拉的照片了嗎?」
「還沒,我還沒真去找她,我在監視她,她在這兒溜達。」
「是你的尋呼機。」西爾維婭說。
「到底怎麼回事?」
埃德加指了指街對面一個半街區之外的地方,羅斯科街和塞普爾韋達大道交會處的公交站里有一把長椅,上面坐著兩個女人,旁邊還站著三個。「穿紅色短褲的就是她。」
「我才不在乎我說了什麼、你說了什麼。聽著,即使那傢伙給了我字條,也只是你們那張的複印件,他沒必要浪費時間重寫一張。」
「其他幾張呢,喬治婭?」博斯說,「看看他們的眼睛,即使化了裝,眼睛也不會變,看看眼睛。」
「沒錯,但我們還是要問你幾個關於那個男人的問題。你幫助我們畫了這張畫像,記得嗎?」
博斯沒有回答。
「喂,夥計,對不起,我不該給你打電話,我以為你也許想參加行動。我給凡奈斯的值班室打電話,找他們借一兩個警員。晚安——」
聽見別人說人偶師活該,哪怕是從斯特恩口中九-九-藏-書說出,博斯也感到很欣慰。但他知道她認錯了人,他們想讓她指認的不是人偶師。
博斯回到客廳,燈開著,西爾維婭已經不在毯子上了。她上了床,鑽進了被子里。
審訊剛開始,兩人就察覺到了異樣。埃德加之前看到的跟著喬治婭·斯特恩走進巷子里的男人不是什麼嫖客,而是個毒販,斯特恩很可能在巷子里注射了一針。也許她是用身體來換取毒品,但毒販就是毒販,本質上不是嫖客。
「真嚇人,我想起那次——」
「那麼,你記得有個男人想殺你的那個晚上嗎?四年多以前,也是晚上,就像這會兒。六月十七日,記得嗎?」
「怎麼?你指望我說什麼?我們正監視那傢伙,他突然走到車旁說『忙什麼呢,夥計們』,我必須想出——」
總統二人組是搶劫兇殺調查處的一對搭檔,分別叫約翰遜和尼克鬆。他們不喜歡被叫作總統二人組,尤其是尼克鬆。
不管男子是誰,不管斯特恩做了什麼,當博斯和埃德加把她帶進審訊室時,她基本上毫無意識。她眼皮下垂,瞳孔放大,目光定在遠處。坐在狹小的審訊室里,她的眼睛好像正看著一英里之外的地方。她的頭髮有些凌亂,髮根的黑色部分比照片里的還要長。她左耳下方的皮膚上有一處擦傷,癮君子常有這種傷痕,因為焦慮時會反覆抓撓同一個位置。她的胳膊很細,跟她坐的那把椅子的腿差不多細。她套著一件大很多碼的T恤,格外突顯出她糟糕的身體狀況,領口垂得很低,胸脯一半露在外面,博斯能看出來她曾在脖子上的靜脈注射過海洛因。雖然她一副消瘦、憔悴的樣子,博斯還是能看出她的胸部依舊豐|滿。假胸,他心想。混凝土中的金髮女郎那乾枯的身軀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剛過四點,博斯回到了聯邦地區法院。大家都在等待凱斯法官出來宣布陪審團解散,讓陪審員們回去過周末,貝爾克悄悄告訴博斯,中午他已經給錢德勒的辦公室打過電話,提出用五萬美元與原告和解。
「斯特恩小姐?」博斯開始訊問,「喬治婭?你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兒嗎?記得我在車裡跟你說的話嗎?」
博斯展開從人偶師卷宗里拿出來的模擬畫像。畫中的那個人既不像丘奇,也不像莫拉。不過據了解,人偶師經過偽裝,模仿犯可能也經過偽裝,這個假定完全合情合理。即使這樣,其他身體特徵,比如莫拉那深邃的目光,還是可能喚起一些記憶。
「該死!」奧佩爾特驚呼。
「她在哪兒耍?」
「好的,出去時能把溫度調高點嗎?我忘了調。」
「他死了。」
「我猜就是這樣,所以就進卧室了。一個人睡在熄滅的爐火旁可一點也不浪漫。」
博斯爬向沙發旁邊的一堆衣服,循聲摸到了尋呼機。
「還好。你穿這麼漂亮是要幹什麼?」
「人偶師,記得嗎?」
博斯緊跟著錢德勒踏上下樓的自動扶梯,德博拉·丘奇站在錢德勒前面兩級之外。
「嗯?哦,是的。我,呃,我正想提提神。」
埃德加把車停在溫切爾甜甜圈店外面,顯然沒發現這個場景多麼滑稽。博斯把車停在他後面,然後上了他的車。
「好了,喬治婭,沒認九_九_藏_書出別人,對吧?」
「沒關係,什麼事?」
尋呼機顯示來電號碼的區號是八一八,博斯沒認出這是哪兒的號碼。撥通之後,鈴響了一聲,埃德加接了。「哈里?」
「還沒有倖存者的消息。」埃德加答道,「再過五分鐘我出發去塞普爾韋達,下班高峰期姑娘們經常在那兒接活兒,或許我能碰到她,接她上車。」
「她認出我來了。」
「埃德加警探,有什麼好笑的?」
「上哪兒耍呢,哈里?」
「沒問題。」奧佩爾特在屋裡唯一的一台打字機前坐下,那是羅倫伯格申請的。圓桌後面的柜子上出現了一台咖啡機,肯定是下午拿過來的。希恩給他們倒了幾杯咖啡。博斯心想,甩手漢子雖然警察當得不怎麼樣,但知道怎麼搭建一個行動指揮中心。博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和希恩、埃德加坐到一起。
門開了,羅倫伯格回到了會議室。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但是沒坐下,而是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向前探出,板著臉,就像剛剛接到上帝的神諭。「我向長官彙報了最新情況,他對我們二十四小時之內取得的進展非常滿意。他擔心我們會跟丟莫拉,特別是聽到那個心理學家說現在是臨近間隔期結束的時候,但他不想改變監控策略。增派人手會增加被莫拉識破的概率,我覺得他說得對。我們就保持目前的狀態,這非常好。我們——」
「真抱歉,打擾你了,尤其是你還不在家。」
「她可沒那麼懂禮貌。」博斯笑了笑,望向錢德勒,只見她正在跟丘奇的遺孀說悄悄話。她好像感覺到了博斯的凝視,於是停了下來,也盯著博斯。兩人對視足有半分鐘之久,彷彿要用目光逼得對方低頭。這時法官辦公室的門開了,凱斯法官大步走了出來,來到審判席。
「嘿,你倆,」博斯對希恩和奧佩爾特說,「莫拉說在食品攤碰到你倆了。」
博斯看見埃德加搖了搖頭。斯特恩指認的那張照片是好萊塢分局緝毒隊的卧底,名叫阿爾布·丹福斯。要是她沒記錯,那麼丹福斯很可能是冒險離開自己的崗位,到山谷地區威脅並玩弄這些妓|女。博斯猜測那傢伙很有可能拿著從證物袋或嫌疑人那兒偷來的海洛因和妓|女做交易。斯特恩剛才的話應當被寫進報告,呈交給內務處,但埃德加和博斯心裏都明白,他倆誰也不會那麼做,因為在警察局裡,那樣做無異於自殺,街頭巡警將再也不會信任他們。博斯知道丹福斯結婚了,而斯特恩又得了艾滋病。他決定給丹福斯送一張匿名字條,提醒他去做一次血檢。
「沒有。」
「晚上誰去喝一杯啊?」希恩問。
「因為就我一個人,我覺得需要支援。我要是自己去問她,怕她會咬人什麼的,她有艾滋病。」
「律師。」博斯壓低了聲音,免得讓德博拉聽到。錢德勒扶著扶手保持平衡,轉過身來。「陪審團已經走了,現在大局已定,什麼事都左右不了判決了。」博斯說,「哪怕諾曼·丘奇本人出現在大廳,我們也追不回來陪審團。所以,你幹嗎不把字條給我呢?官司已經打完,我們還有案子要查。」
「我要出去一趟。」博斯說。
「怎麼回事?」
「你要回電話嗎?」
「好的九_九_藏_書。」羅倫伯格說,「填一下調查日誌,你倆就能下班了。我需要記錄,因為五點要和歐文長官開個短會,向他彙報。但是記住了,今晚你倆都準備待命,我們要調動全部人手。要是莫拉有異常舉動,我要你倆馬上出動,再加上梅菲爾德和伊德。」

「批准加班嗎?」埃德加問。
「怎麼了?」博斯問。
大家都笑了。
「我在塞普爾韋達,就在羅斯科南邊。我找到她了。」
「你說得對,我不懂這種感覺。」博斯脫下夾克扔進車裡,又解開了襯衣最上面的三顆扣子,走上了大街。「我馬上回來。你最好躲著,要是她看見一個黑人,沒準不跟我進巷子了。」
「我在想,你開車上羅斯科街往左拐,然後開進巷子里,躲在車裡等我。我走過去說要跟她干那件下流事,她會帶我到後面去,然後我們就抓住她。要當心她咬人,也許還會吐口水。」
他俯下身子親了親她,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斯特恩突然抬起了頭,博斯發現自己的話給她造成了誤解。她以為六合一說的是六瓶裝的啤酒,但其實在警察的術語中指的是擺在一起的六張大頭照,一般包含五張警察的照片和一張嫌疑人的照片,他們希望證人能從中指認出嫌疑人。這一次六合一里全是警察的照片,排在第二的是莫拉。
「是的,他死了。你待在這兒,我跟他去走廊里聊一會兒,馬上就回來。」
「有進展嗎?」博斯問埃德加。
「你確定?」
「希恩,奧佩爾特,你倆明天下午四點回來接班,負責星期六晚上,一定要機靈點。博斯,埃德加,繼續自由行動,看能不能查到點什麼。開著尋呼機,帶著對講機,今晚一旦有動靜,我們也許要集合所有人。」
兩人驅車駛出山谷,穿過馬利布峽谷,來到馬鞍峰小屋餐館。這兒以前是一個狩獵旅館,菜單很有特色,堪稱素食主義者的噩夢——從鹿肉到水牛肉,全是肉。他倆各要了一份牛排,西爾維婭點了一瓶梅洛葡萄酒。博斯小口品著酒,心想這頓晚餐、這個夜晚真是棒極了。兩人頻頻對視,沒聊官司的事,也沒怎麼聊別的事。
「哈里,你不懂這種感覺。你注意過羅倫伯格看我的眼神嗎?我敢打賭每次我走出房間,他都要數一遍對講機。那個德國雜種。」
凱斯法官請書記員按鈴通知陪審團入席,詢問有沒有人需要發言,可是沒有得到回應。於是他提醒陪審員不要看報紙上對本案的報道,也不要看本地的電視新聞,然後要求陪審員、原告和被告在下星期一上午九點三十分回到法庭,屆時繼續審議。
「你倆說去買猶太玉米卷,我覺得他信了。」博斯邊說邊笑,「可他嘗了一口,覺得上當了!他搞不懂你倆為什麼要特意從帕克中心跑去買這麼難吃的東西,他把大半個都扔了。所以要是再讓他瞧見你倆在外面,他就能猜到了。小心點。」
「是的,你來過之後,下午他去了趟山谷,到過卡諾加帕克和諾思里奇幾家不同的公司和倉庫。我們記下了地址,全部是色|情|片經銷商,你想要可以給你。他在每個地方待了不到半個小時,不知道在幹什麼。接著回辦公室幹了點活兒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