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川平日除了玩一些刺|激的極限運動，倒沒有太多不良嗜好，運動之餘，靠玩網路遊戲和看電影來打發休閑時光。今晚《無敵破壞王》首映，包小川在網上訂到票，早早地來影院佔座觀影。

此次歡樂谷之行可謂大有斬獲，艾司背著小山一樣高捆成堆的毛絨玩具，走路都有點喘息了。恩恩做事很公平的，好東西也不要太多，她自己、雅欣、婉兒，一人一套就可以了，每個店收羅那麼三五種精品也就馬馬虎虎，那些多餘的就返還給商家折現，還小賺了一筆。

電躥飛鼠，死亡單車，彈射太空電梯，瘋狂過山車……或許是看不見有著別樣的刺|激，恩恩尖叫不斷，剛開始艾司只覺得有些頭昏腦漲，一陣陣刺痛襲來，後來學著恩恩一起大聲尖叫，就要好了許多，果然和恩恩在一起好開心啊。

「看看是什麼玩法，念一遍給我聽聽。」

電影放了三分之二，那丫的居然說：「那糖果國王是個大壞蛋，這裏面有陰謀，大陰謀。」

對此艾司倒是無所謂，只要夕詩姐姐能站上舞台展示那一手神奇的琴技艾司就很高興了。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別的人可以對付殺手，只有殺手，才能對付殺手。我們才是真正站在食物鏈的頂端，獵殺號稱萬物之靈的——人類。

包小川，18歲，無業，當然，他自己從不這樣認為，他是C.E.S成員，有個簡單的叫法「中國星」，其實只是一個沒有正規組織的極限愛好者團隊。隊伍里有不少像他這樣的無業青年，當然也有各行各業的極限愛好者，有專門的QQ群和微信群，時不時會有人組織一些極限活動，沒有什麼經濟利益，大多屬於自娛自樂。

電子書聲音太死板了，恩恩要聽真人發聲，於是將手機給艾司，要求艾司，先讀個50萬字聽聽，要有感情，要讀出不同人物的年齡聲音和性格特點。

什麼？周一下午新開的卡其商城搞酬賓活動，有模特走T台內衣秀，等等雅欣，我也要去看，看不見？看不見有什麼關係，把艾司帶上就行了！

這一跟蹤就是足足兩周，這兩周觀察的結果，差點沒把賀柱德氣炸了肺。

令賀柱德嘖嘖稱奇的是，除了殺手本能的打架殺人被這小子強烈地壓抑著之外，他幾乎樣樣都懂，可偏偏這小子給自己的心理定位相當低，連菲佣都不如，根本就是把自己看作某種奴隸或是人形寵物。

不過讓恩恩更開心的事情在後面，投飛鏢、扔沙包、彈跳青蛙、投籃、套圈、激光槍射擊、打氣球，這些都算https://read.99csw.com積分，得毛絨玩具，娛樂一條街的小商販們今天遇到了煞星！

那天晚上，難道是那個時候……恩恩想起來了，好像有這麼回事兒：「你那天說要換個夢想，就是和她換啊，你們怎麼認識的？」

這次那個女的也回過頭來，燈光暗，長相看不清，帶著一副大墨鏡，等等，這麼黑還戴個墨鏡，這是什麼情況？包小川一愣，只聽那男的說：「對不起啊，大哥，她眼睛看不見，我，我會盡量小聲一點，不會吵到你看電影的。」

「什麼！」恩恩聲音高八度，「這事兒你怎麼沒給我說過？」

「恩恩啊，我，我實在抱不了這麼多玩具啊。」

艾司還能說什麼呢，艾司只能說：「艾司牌朗讀機竭誠為您服務。」

「嗯，要不，我們明天還來？」聽到這句話的老闆們齊齊打了個寒戰，心中發誓，明天說什麼也不能開業了。

「這好辦，欸，老闆，有沒有那什麼，編織繩，長一點的，我們打包。」

「艾司啊，這家小店有什麼特別的貨色？藍、白、黃三隻小豬？我們的戰利品裏面有沒有？沒有？給我弄。」

包小川胳膊一抬，把那大叔手別開：「你誰呀！老頭兒，你管我！找打呀！老子心情不好，警告你，少惹我！」

怎麼樣，艾司，有沒有看得熱血賁張？心跳加快了是吧？加快了還不趕緊給我描述一下！那些模特身材怎麼樣！內衣怎麼樣！

「那就別啰唆了，進。」

「不是啊，夕詩姐姐是我幫她參賽的，我用我的名額換的。」艾司有些疑惑，恩恩不是知道嗎？

「人不可貌相，這是我的偶像啊！」雅欣直言快語。

一臉水銹色的大叔嘿嘿冷笑，調頭走了，這位大叔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跟蹤艾司的賀柱德。

隨後空閑的第一時間，賽夕詩給艾司打了電話，說今晚最大的遺憾，就是艾司沒能去現場，並告訴艾司，節目組更換了原先的設想，將艾司的表演和夢想的轉載這一節給取消了，她是賽完才知道這一消息的。

恩恩素以機智百出而聞名，眼睛雖然看不見了，玩法還是有很多的，比如說，玩艾司。

睡客廳，凌晨4點多就起床買菜，然後是早餐叫醒服務，接著還要打掃衛生和清洗衣物。這丫的是一保姆啊？難道和他同居的那3個丫頭是某國際大財團的閨女，這麼高規格的殺手當保鏢兼保姆，那得花多大的手筆啊？

那個男的扭過頭來，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包小川更是怒不可遏，自己18歲了還沒泡到妞，ｈｔｔpｓ://reａd•９９ｃｓｗ•cｏｍ你個小不點還敢在我面前秀恩愛！包小川心想，要是那男的敢頂嘴，馬上就擦槍走火，和他幹上，看那體形，應該不是自己的對手。

「怕什麼？銀龍谷那麼陡你都能爬上去，翻個牆有什麼難的，你想不想玩啊？想不想我帶你玩啊？」

「對不起啊，大哥。」沒想到那男的居然服軟了，趕緊道歉，包小川在心中譏笑，真不是男人，要是自己，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說什麼也要表現得更爺們兒一點。他豪氣地揮揮手，還是繼續看電影吧，別壞了心情。

賀柱德對艾司的身份非常好奇，他能一眼識破自己的偽裝，還能做出非常標準規範的殺手基本動作，那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殺人犯可以做到的，最起碼也是經過正規殺手組織訓練的殺手，可那丫的又在送外賣，簡直不知所謂。

「翻……翻牆啊？」

於是艾司就告訴恩恩她們，他晚上家教回來下地鐵，聽到夕詩姐姐在拉小提琴，第一次聽就聽得淚流滿面，巴拉巴拉巴拉……

那小子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作一個殺手，用殺手界的恥辱或是殺手界的敗類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表現。每當賀柱德悲憤得難以自已，總是莫名傷感地想起師傅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來：「殺手，是這個世界上最為高貴的職業。無論對方是總統還是國王，在殺手面前，都只是獵物與獵人的關係，我們比他們還要高出一等。

艾司啊，以前答應過你帶你去的那些地方都沒時間去，現在有時間了，我們去歡樂谷吧，看不見，我看不見有什麼關係，坐翻天車就是要閉上眼睛才刺|激呢！婉兒要溫習功課怕落下，就我們倆去。

「從古至今，作為最頂尖的殺手，都是可以成為超越帝王超越法律的存在，只有我們可以殺別人，沒有任何人可以殺我們。

「沒有啊……忠伯那兒，周老師那兒都還沒發呢，蘇姐姐那兒……」

那中年大叔友好地拍拍包小川的肩：「年輕人，做人別那麼沖，會吃虧的。」

艾司告訴夕詩姐姐，恩恩這一周眼睛都看不見，自己得陪著恩恩，聚餐以後機會有的是，恭祝夕詩姐姐夢想早日得到實現。賽夕詩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恩恩啊，歡樂谷真好玩，我好歡樂。」

兩個頭碰在一起，完全擋住包小川的視線了，包小川老實不客氣地將手按在那男的頭上：「哥們兒，跟你說，不聽是吧？她有眼睛自己不會看啊！要你來說！」

「行啦行啦，就知道你是窮光蛋，指望你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收到供養費，還ｒｅaｄ•９9cｓw•ｃｏｍ算雅欣那丫頭有良心，留下這張合家歡年卡。」

老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後台沖了出來，拿出珍藏的頂級的QQ情侶公仔：「二位，店小利薄，高抬貴手啊。」

「什麼！你打工的錢呢？這個月的利稅錢你還沒交呢，還不趕快貢獻出來，讓我笑納。」

恩恩不是很滿意：「你們很熟嗎？她這麼厲害，就是你的強大對手，小心把你的名額擠掉啊。」

電視里，賽夕詩正接受採訪，說一點賽后感言：「我最想感謝的一個人，是我在這裏認識的一位弟弟，是他教會了我，人生只要不放棄，堅持你的夢想，奇迹就會出現……」

「真的耶，恩恩，這裡有好多小企鵝。」

「恩恩，中了。」「全中！」「我又中了！」

「那，那我怎麼辦？」

「那假山最高的地方離那牆應該還不到一米，你一下就翻過去了，如果他們不同意你進去，你就先把我送進去，然後翻過去來找我。」

「所以，殺手應該享受極盡奢華的生活，殺手要擁有比貴族更高貴的氣質，我們可以決定他人的生死，你要把自己想象成神一樣偉大的存在！」

「嗯，看到了。」

怎麼還要去幼兒園當老師？這又是什麼情況？媽的，笑得還真天真爛漫，這是偽裝嗎？有必要偽裝成這樣嗎？難道這小子就是一傻鳥？

誰知道那個男的根本沒有悔過的意思，只見他和那女的頭靠得更近，兩張臉幾乎就貼到一塊兒去了，還在小聲說：「恩恩啊，後面那位大哥說我說話聲音太大，吵著他了，我小聲地跟你說哦，壞國王告訴大個子拉爾夫，凡妮洛普不能出現在遊戲選單里，因為她總是一閃一閃的，如果玩家選了凡妮洛普，就會以為是遊戲機壞掉了……」

電影還是挺不錯的，無論畫質還是內容，讓包小川感到不爽的是，坐在自己前面一排的那一對小情侶，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大秀恩愛不說，那個男的相當不上道，不停地給那個女的說，拉爾夫怎麼怎麼樣，阿修如何如何，凡妮羅普是個什麼樣的女孩，而且講述不同的人還用不同的聲音，怪腔怪調。

恩恩只需要在一旁指點：「艾司啊，看看這家店裡，哪個玩具最大？哦，大白熊啊，我要這個，要三個，你先看看，大白熊要多少分，給我扔那個分數。」

「我看看獵奇網啊……HLAN人體白細胞抗原基因反旋異體綜合征，又叫白細胞抗原的那喀索斯症，發病率為五億分之一，比水過敏症還要罕見，這類患者的白細胞抗原排他性是正常人類的數百到數千乃至數萬九-九-藏-書倍不等，這就導致了當他們的身體機能受損需要輸血或移植器官時，無法接受除了自己子女或父母等直系血親以外的人……」

快到中午了去「天天見」打工，這又是為什麼？咦？這送外賣的……這是給送到教室門口啊？他該不是為了送餐才去快餐店打工的吧？這比菲佣還敬業啊？

這……這又是什麼情況？不僅洗衣服，還要負責做裁縫？他還能做衣服？又是給那幾個丫頭做的？他到底是幹什麼的啊？我的腦子要壞掉了，這小子不是殺手，絕對不是殺手！殺手怎麼可以淪落到這種地步？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到底有沒有身為殺手的覺悟啊？

恩恩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的性子向來是和雅欣同樣跳脫，現在眼睛看不見，雖然有一周的假，卻不能自由地到處玩耍，旁邊還有雅欣那個壞例子，一回來就說看到了什麼什麼，吃到了什麼什麼，玩了什麼什麼，聽得恩恩心痒痒。

於是，那個男孩繼續為那個女孩說電影，他聲情並茂，從那個女孩嘴角時不時露出的微笑就可以看出，不過只要一想到那個女孩看不見，包小川就沒有了絲毫妒忌之心，他想起一句話來：「人間自有真情在。」

賀柱德總是難過地想，自己的師傅要是看到這個小子以這種生存態度而存在著，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從墳墓里爬出來再死一次。至於那3個將一名殺手當僕役一樣使喚的丫頭，賀柱德更是不知多少次在肚子里暗罵，明珠暗投、鮮花牛糞、暴殄天物，這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而那3個不知死活的丫頭，也根本沒把這個男孩當殺手來用，根本就是當作一個多功能人形輔助機在用。什麼抄作業、削水果、買零食、叫起床，更不用說什麼疊衣鋪被、擺放鞋襪，就算那些中世紀侍奉祖孫三代的老管家也沒他這麼盡心盡責。

聽書聽累了，百度一下，看看有什麼有趣的新聞，念給我聽聽。

一天如此，兩天如此，三天如此，天天如此！到後來更是變本加厲，居然讓人家矇著眼睛，你腦袋秀逗了嗎？如果我現在要殺你，夠你死一百遍啊！這又是幹什麼？我勒個去，還負責導盲，還笑得那麼開心？到底是你的精神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

終於，賀柱德下定決心，這個看起來像個殺手卻不幹殺手該乾的事的少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賀柱德決定糾正這個錯誤！

「恩恩啊，弄到了。」

包小川無語動容，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只感到羞愧，這或許只是一件平常小事，但那個男孩，昏暗中那種眼神，那read.99csw.com樣的語氣，都讓包小川感覺彷彿被什麼東西堵在了胸口，讓他覺得自己先前乾的事情很渾蛋：「你，你們繼續，我沒事。」

艾司更奇怪了：「我有啊，是你同意了的啊？那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你說你在綵排，你說很好啊，我看著辦就是了，你沒有問題，你是這樣說的。」

晚上又送外賣送到教室門口去了，這丫的做奴僕做得挺上癮啊？還要當家庭教師，這小子到底兼了幾份工啊？

周末過完了，雅欣和婉兒又是一人一天地上課，婉兒留下來陪護還好些，雅欣的性格倒是和恩恩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要她安靜地坐上30分鐘那是肯定做不到的，要出去玩、買東西、逛街、打球。所以雅欣陪護的日子，基本上這個重任就交給艾司了。

你妹，你在那裡吵吵已經夠討厭了，居然還搞劇透，你真以為你是導演啊！包小川忍無可忍，猛一拍前面那男的肩膀：「喂，看電影就好好看，你說個什麼勁！」

老闆欲哭無淚：「這根繩夠長了吧？我說，你們要不去那家試試？他家有許多新出的毛絨玩具。」

「先送我進去，看看工作人員對殘障人士有沒有同情心，如果沒有，我記得這正門的右手方，200米左右，有一處假山造景，你看到了嗎？」

兩周的監視結果，賀柱德得出了結論，這小子根本就是一個保姆，兼保潔、兼傭人、兼管家、兼廚子、兼營養師、兼私人裁縫、兼私人快遞、兼私人陪護……

「行了，什麼鬼新聞，換一個……」

「哦，10塊錢，20槍，積分……」「好了，艾司，先打200槍……」

歡樂谷的門口：「恩恩啊，我們沒錢啊。」

結果整個電影後半場，包小川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對小情侶身上去了，真是的，自己怎麼就沒早一點注意到呢，哪有那種從電影一開場就說到電影結束的話癆。

房間里，艾司也興奮異常：「我就說過，夕詩姐姐肯定行的！」

直到電影散場包小川還心不在焉的，誰知道出了影院沒多遠就和一中年大叔撞個正著，包小川習慣性地口吐粗言：「走路沒長眼睛啊！」

「想。」

每當有小朋友路過便會高呼：「媽媽，媽媽，那是賣玩具的，我要那個，我要那個。」

賽夕詩詢問艾司這兩天有沒有空，想請艾司聚餐，因為節目組很快要去賽夕詩曾經支教過的大山深處拍背景小片，整個行程時間非常趕，估計後天或者大後天就要出發。

在周末艾司給恩恩詳細地解說了《中國民藝秀》的直播盛況之後，就輪到恩恩發現新大陸了，現在這小子口才可以啊？